耕筠《午夜亞當》

耕筠《午夜亞當》

找真愛?哈!找貞子還比較快吧!
而且,結婚可以,但當情婦免談!
她喜歡錢,而且是非常非常喜歡!
既然她沒有大姊的才華,更不像小妹那麼會唸書,
她只有努力的打扮自己,
找個願意給她金卡,讓她可以無限制的刷刷刷的「長期飯票」!
不過,通常有錢的都是又胖又醜的「老男人」,
只要想到她的第一次抱著的是油膩膩、肥滋滋的身子……
喔!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終於「金主」出現,她卻嫁得心不甘情不願,
原本她認為會有個「速戰速決」的新婚之夜,沒想到──
她嫁的不是老頭子,竟是他這個「一尾活龍」!
而且要求她「隨時隨地」為他「服務」,並滿足他!
她都已經「物超所值」的全力配合了,他居然還嫌棄她?!
嫌她沒才學?她只是不擅長考試而已,
嫌她不夠堅毅?她不是一直堅持非「大戶」不嫁嗎?
嫌她不夠賢淑?她對他刻薄放浪的言行都逆來順受,還不夠嗎?
那她乾脆休了他,另外找一張「金卡」好了……


【出版日期】 1999年07月01日
許卿長安

馳騁噩夢 耕筠

  孤單一人站在滿天燦爛的星斗下,望著浩瀚如萬頃碧浪的草原,四周雖幽暗寂靜,心裡仍不孤獨,因為有良駒陪伴。拍撫牠的頸脖,輕易地感受牠厚實的肌肉和蓄勢待發的力量。神駿非凡的牠不必說一個字,也不需韁繩和鞭子,只要心念一動,牠就能心領神會。

  嗅著草香,有馬兒相伴,沐浴在星光下,吻著夜風,聽著蟲鳴,萬物為我所有,同時我亦融入天地間……

  牠跟我的渴望一樣,於是我的意志化為牠翻飛的四蹄,我們一起試著追上逃向天際的草浪。擁有強壯巨大的力量,牠卻只是無比優雅地帶著我風馳電掣於遼闊的瀚漠上。我的心因他有力的奔騰而狂跳,而牠的馳騁在我旺盛的意志下越來越迅捷;於是,我們一同飛掠過無數星星,一同飆躍過重重碧浪……

  這是我在學騎馬前對這種動物的想像。終於,我有了機會,於是我報名去學。

  在更衣室裡,看著鏡中穿戴上馬褲、馬靴、帽子、手套的自己,那股帥勁,令我覺得奔馳大漠的美夢就要實現了,胸中更是澎湃著萬丈豪氣與說不出的俠情快意!

  第一堂課,我的馬兒叫「菲菲」,是匹棕色的牡馬。靠近牠,我才發現他比我想像中的高大很多、很多,我有些擔心。

  教練看到我的臉色有些發白,開始安撫我說牠是這裡最乖的,連五歲的小朋友都可以駕馭牠,所以我安心了些。

  左腳踩入馬蹬,嘿咻──

  咦?上不去耶!馳騁英姿的畫面消失了。

  快想,古裝戲裡的俠客怎麼上馬的?身子倏地飛起,躍上馬背……

  他們的動作都是無比的輕鬆,一點也不難呀!怎麼我會……不,我一定要再試一下!

  嘿咻……嘿咻……

  嘿嘿嘿……教練笑了,「別再試了,已經浪費五分鐘了,來,上去吧!」藉他雙臂之力,我狼狽萬狀的上了馬。

  教練甩甩差點扭到的手腕,告訴我怎麼運韁、點腳跟讓馬兒依我的意思走動、停止。菲菲果真如教練所說的溫馴,牠聽話地照我的動作做。紅熱的耳朵慢慢降溫,馬背英姿的畫面又出現了……

  忽然電話響,教練說他去接,叫我先自行遛一下馬。

  好呀!我可以先和菲菲培養一下情感。我竊喜著。

  走,菲菲!我照著教練教的下命令。

  這匹天殺的馬兒!這會兒牠的四蹄卻像生了根、種在地上似的,動也不動!走,菲菲!我再度下命令,腳勁加重一倍,但牠仍理也不理,打定主意要當木馬。

  我火了,用力扯了下韁繩,想喚起牠的注意力。喂喂,我是主子耶!快照我的命令做啦!終於,牠稍稍偏過頭來看我,用一種很輕蔑的眼神告訴我:妳是菜鳥。

  牠……還是不理我!

  我努力用腰臀的力量催促牠走,牠忽然「噗嚕嚕」地大叫起來,嚇得我不敢再逼他。

  頓時,我想起劉嘉玲的話:不見了!我心目中那隻聰慧、美麗、優雅的動物不見了!

  教練一出來,也不必我做任何動作,牠……牠走了耶!

  太可惡了!原來馬是這麼狡猾、欺善怕惡、懶惰至極的動物!

  教練拿著無線聽筒走到我身邊,將他手上的鞭子給我,「打牠,讓牠走,再不動,牠都要睡著了!」他又進屋,再度留下菲菲與我對抗。

  菲菲用眼角餘光不住盯著鞭子看,走了三圈,牠就發現我不是那種以力服人的壞蛋,於是牠又不走了!最後,我把心一橫,揮下馬鞭,牠才知道我也不是好人。

  第一堂課結束,我全身痛了一星期。

  第二堂課,我還是無法「飛身上馬」。這次教練聰明地將一張矮凳踢給我,叫我踩著上馬。那天繼續學「打浪」,但拙笨生硬的動作仍是被菲菲譏笑;從牠不屑的眼光和「碎碎唸」的叫聲,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下課前,我問了教練,菲菲喜歡什麼。他說:方糖、紅蘿蔔、蘋果。

  第三堂課,我特地買了方糖去討好牠,希望能換得牠善意的回應。一見潔白的方糖,牠的眼睛,我從沒想到牠的眼睛會有撞球那麼大!然後一口將我的手吞沒。

  驚魂未定的我自牠的嘴裡拿出一隻滴著口水的手掌,甩甩上頭的唾液,我鼓勵自己,今天牠應該會友善些。

  但……我又錯了!方糖牠照吃,整人的把戲仍照幹不誤!

  牠會突然跑很快,然後又突然停下,而且,將頭頸低下,可憐的我,只好死抓著牠的鬣毛,免得從牠的頭滑下去;一堂課下來,牠的毛掉了不少。據教練說,這是我不好,給錯了訊號。

  是嗎?看著牠得意的笑容,我無法不懷疑。

  後來牠可能想起來是我給牠方糖吃的,也可能是我改正了我的錯誤姿勢,所以牠沒這樣做了。

  不過,當我在忍無可忍時給牠下鞭子,牠還是會瞪我……

  就這樣,原想著要征服馬兒的我,已經快被菲菲打敗了。

  拖著疲憊且痠疼的身體去和朋友聊天,我告訴她們我正在玩這個運動,她們很好奇我的動機,但我不好意思說出我的「馳騁夢」,於是我說:「聽說騎馬可以健身又可減重……」

  一個與赤尾青竹絲、龜殼花、百步蛇並列為台灣四大「毒」王的傢伙開口了:「真的嗎?騎了這些天,那匹馬是不是減了好幾斤啊?」

  於是乎,當場我就決定非給他學到能「奔馳」不可!

  呃,所以寫書的速度就給他慢下來了。是藉口?有點,但也是實情。

  原諒我吧!我很想盡早讓菲菲收起輕蔑的眼光,至少從「菜鳥」晉升成「朋友」。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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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接到家裡的電話後,白媺媛知道自己在東京的逍遙日子已經結束了,她得回去和一個不知名的有錢人結婚,挽救白家搖搖欲墜的事業。

  這都得歸功白家的財富先後由兩個男人掌理的結果;她父親是個花錢天才,而她的二哥不巧又是個理財白癡……其實,若非羅家多次適時的援助,白家早垮了。照這樣說來,她還多當了幾年的豪門千金,也算是多撈了點好日子。

  從今以後,她就要被迫放棄這種優閒闊綽的生活,靠自己過活了;但,她什麼都不會,她該怎麼辦呢?

  混完學費貴得嚇人的貴族初中、再混完貴族高中後,她壓根兒沒想過要考大學;閒蕩了兩、三年後,見幾個手帕交出國遊歷,也直吵著父親幫她弄所語言學校到日本來長見識。美其名是學日文,實際上卻是在東京過著揮霍奢靡的生活。

  難道她就得這樣認命嗎?她還有路走,她要逃,她可以自力更生呀!

  在屋裡呆想了一整天,她悲哀地發現,到日本至今,半年過去了,她的日文程度還只停留在寒喧打招呼階段;頂著中看不中用的高中學歷、又吃不起一丁點兒苦,她能找到什麼工作?自力更生?哼,自力更生個屁!

  愁惱交加下,她信步走出屋子,有車就搭,不知過了多久,她這才發現自己已身在北海道的函館。下了車,她仍像個孤魂般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看見許多人聚集在巴士站前,她也跟著人潮上了觀景電車,來到函館山上。

  今晚是聖誕夜,天空飄落細雪,更增添過節氣氛;站在這處專供人欣賞夜景的山崗,面對著號稱日本最美麗的燈景,白媺媛卻無心欣賞。

  夜越來越深,終於只剩下她一人獨自對著漆黑空寂的四周;此刻她的心中麻木地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只有無邊無際的茫然。

  之後,她走進了一家居酒屋;在那裡,她竟遇見了初中同學田宓。

  唸書時,白媺媛就看不起田宓,不是因為田宓是學校裡課業最傑出、最深獲師長稱許的學生,而是當時田宓根本不把她──赫赫白家三小姐放在眼裡。在她面前,田宓不但未曾曲意奉承,尋求結納,還老是擺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樣,好似她才是正牌的名門閨秀;哼!她只是田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者在外面生的野種,才不是什麼千金小姐!

  但這回卻多虧了田宓,她才在那家龍蛇雜處的居酒屋裡化險為夷,也令她明瞭自己的處境和未來的路。

  第二天,她和田宓道別,準備面對她的命運。

  「真的很遺憾聽到白家變成這樣;但,妳不妨找我的朋友試試……」白家的問題還不必動到東亞指揮,田宓準備將姓舒的那個鬼靈精怪的小子的電話給她,如果他有興趣幫忙,一切就沒問題了。

  白媺媛卻攔在前頭拒絕她,「謝謝妳,我們會有辦法度過難關的。」

  哼!田宓她自己就是不被田家老頭……嗯,她的親祖父承認,才放逐在這個「倭奴國」,她會有啥辦法幫別人?去,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省省吧!

  心中嘀咕完,她又對田宓說:「田宓,妙救我的這份情,以後我會還妳的。」

  田宓停下手,了然地笑了笑,「不必了。」她不見得有機會用得上這份回報,且這跤摔得不輕,白家又不見有哪個才德兼具的人來接手,八成是爬不起來了。

  白媺媛也看穿了她在想什麼,傲氣聲明著:「白家不會那麼容易垮的,我欠妳的,一定會還!」她討厭欠人情,尤其是欠田宓的人情。

  「妳是認真的?」田宓興起考驗的想法,「這份情,要嘛!就不必還;若想還,我要求的回報可是很高的喔!」

  看到田宓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白媺媛有些忐忑,但她才不想讓她看扁,「只要我給得起的都隨妳拿!」

  田宓意味深遠地望了她一眼,「好,就這樣一言為定。」

  回到東京時,天色已晚,白媺媛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出車站,但怕一回公寓又會接到家裡催促的電話,順手又招了輛計程車,想找個地方暫且躲掉這些教人心煩的事。

  ※※※※

  兩杯烈酒下肚,白媺媛身上暖和了些,她腦中又想起田宓說過的話:錢是不錯的僕人,但卻是最差的主人。

  但她還是無法像田宓一樣有那般灑脫的金錢觀。如果沒有錢,CHANEL、VERSACE、MIU MIU、PRADA、CARTIER、JEAN-PAUL GAULTIER、HELMUTLANG、DRIES VAN NORTON、ISSEY MIYAKE……這些名牌就要遠離她的身邊,想到這點,她就渾身不對勁。

  可是,若她得陪一個既老且醜又俗不可耐的老男人上床……喔!光想,她就要吐了。

  空空如也的胃腸不知是受不住烈酒的浸泡,還是腦裡訊息傳導錯誤,她真的感到喉頭一陣煩噁。

  她才不要陪豬睡覺!

  可……一旦白家垮了,那些親戚朋友會怎麼看她?幸災樂禍?可憐?退避三舍?不,她不容這種情況發生!她需要一個金龜……不,最好是鑽石龜婿!

  哈,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要跟哪隻又肥又蠢的色豬上床!

  她心一橫,端起澄透的水晶杯,再度一口灌盡琥珀色的酒汁。

  付了帳,她又殺到六本木的Velfarre迪斯可舞廳準備狂舞一番。

  一進入室內,一首新曲正好開始播放,狂猛的節奏直撲面而來,撼動人心的音效,使得整個幽暗的舞廳立即響起一陣騷動,同時四面八方也迅速交相亮起各色絢爛耀目的燈光,原本頗空曠的舞池馬上擠滿奮力扭動身軀的男女。

  震耳欲聾的樂聲、乾冰噴灑與彩色光影幻映的畫面,再加上血液中隱隱沸滾的酒精鼓舞,白媺媛將外套脫下,又將紅色的襯衫下擺拉出緊身的皮裙外,然後打了個結,露出一大截牙白的腰肢。跟著她推正鼻樑上的墨鏡,帶著濃濃酒意,朝充斥著聲光的舞池鑽去,加入動感的世界中。

  忽明忽暗且不斷旋閃的燈光中,身段曼妙、舞得渾然忘我的白媺媛熱力四射,幾近癡狂地擺動身體,加上那頭過肩的黑髮不時地隨著她劇烈舞動甩灑開來,如此激烈鮮明的模樣,立刻使她成為場中的焦點。

  她半瞇闔著眼,似乎將身邊的一切看作一場夢幻,唇邊偶爾會堆起分不清悲喜的彎弧,蹙緊起眉,越加狂野地舞動身體。她全身投入狂熱的表情甚是教人著迷,但,四方投注的眼光一點也影響不到她的舞步,她依舊催馳體內的酒力,藉著鏗鏘有力的節奏,將無邊的鬱悶化成眩惑人心的激狂舞姿,試圖暫時逃開心煩的情緒。

  一個男人受不了她這般撩人的誘惑,突然衝上前將她自後摟住;另一個同在暗處癡看許久的男子,當即要上前救她脫離狼爪,但半秒後,想充英雄的男人便硬生生煞住腳跟。

  因為白媺媛沒有尖叫或掙扎,任由那男人的嘴唇在她纖細的頸側粗魯吻囓。

  真傻!出入這種場合又不是第一次了,這裡本來就是個讓人找刺激、尋解放的地方,人家男歡女愛,他強出什麼頭?

  這個想救美的英雄為自己剛才荒謬的衝動感到可笑,既然這個火辣辣的女郎今晚並不需要人解救,那他也早點回窩裡養精蓄銳,好應付明天的硬戰吧!

  當他一轉過身,燈光暗了,音樂也剛好轉為低柔頹靡,背後卻傳來有人被擊中要害的嘶吼聲。

  他立刻回頭,只見先前大享豔福的男人捂著要害蜷縮在地上呻吟著,旁邊幾個像是地上那個男的同伴已將那個熱舞女郎圍住,大有一擁而上的意思。

  白媺媛渾身發燙,仗著酒意,她用力將墨鏡丟向對方,壓根不把這堆人放在眼裡,她用腳上的高跟鞋和尖尖的指甲當武器,馬上又有人掛彩。

  一時間,她雖佔上風,但她一個人絕非這群人的對手,可是這麼多人……嗟,見死不救,太龜縮了;當英雄要當到底!

  於是他奮力殺開一條血路,挨了不少拳腳,終將她拉入懷中,護著她趁隙自後門逃了。

  ※※※※

  他們跑到一條暗巷中喘氣,他探頭看了下街道,見沒人追來,才回頭問:「だいじょうぶ?」

  聽見關心的詢問,白媺媛不語,只將低垂的頭搖搖,一扭身便要走,但右邊鞋跟竟在這當口斷掉,人也險些踉蹌摔倒。

  還好有他扶著她的手臂,然後他又囉囉唆唆說了一堆超出她能理解的日文。聽著他語帶關切,一向不知軟弱為何物的她,倏然抱住這具陌生的身體哭了起來。

  她細碎嚶嚀的啜泣聲在他耳邊輕響著,聽得他心疼不已,立刻用厚實的大掌在她背上連連輕拍安撫;不過,這個安慰人的角色可不好當,尤其懷中抱的是個身材妖燒、狂野奔放的熱舞女郎。

  不到三分鐘,他已開始試著將這個女子自他漸漸緊繃的身體拉開。

  雖不知這男的是誰,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充滿善意又溫暖的胸膛,雖然這是個陌生的軀體,白媺媛卻像是落水的人,拚了命似的攀住這支汪洋中的浮木。

  一個禿頭、腦滿腸肥的男人,對著她大流饞涎的景象在她腦海裡越來越鮮明。

  去!她的身體還不屬於任何一隻噁心的豬,她現在還有權來處置她的身體!

  他沒有肥肚,也沒禿頭……交雜著賭氣和全然悲觀的情緒,讓白媺媛想要拋開一切,任性一回!

  好,就是他了!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於是更用力要將頸後兩隻交纏的滑膩手掌解開,可是懷中的女郎卻已送上兩片濕燙的柔唇,瓦解他所有的自救行動。

  對方接受她的擁吻後,她才將手指鬆開,改貼上他的腰際,一路滑上他的髮頂。

  One Night Stand向來不是他的作風,也擔心一時的爽快染上後悔莫及的疾病;但此時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狂熱,卻讓向來自制的他毫無招架之力,全然貪婪地纏吮她濕滑的舌尖。

  他的大掌摸到她結在肚臍上的衣結,他立即以靈巧的手指解開,再猛然一扯,襯衫上的鈕釦紛紛四下彈飛,跟著他便將炙燙需索的唇貼上她豐潤的胸前。瞬間,這條暗巷中燃燒起熊熊激狂的熱情。

  黑暗中,她聞到一股淡雅的木香,而他的唇不輕不重的舔舐她胸上敏感的尖端,她不由得猛抽口氣,倒退了兩步,但斷掉的高跟鞋卻教她失去平衡,又險些摔倒。

  他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喘著氣道歉;又說了串日文,白嫩矮雖聽懂不到一半,但「賓館」這個單字她還聽得懂,於是用力點了頭。

  像是怕她改變心意,這名陌生男子沒放開她,仍摟著她,嘴裡一邊咕噥著她聽不懂的日文,又貼著她的腿側一路往下滑。

  他、他要做什麼?不是說要去賓館?難道他又改變主意,還是要在這裡辦事?白家的千金小姐變成個街頭流鶯,在暗巷裡就……這樣會不會太放蕩大膽了?但心底那股偏激絕望的情緒,輕易地將這顧慮驅走。

  他火熱的手指來到她的膝彎並沒有停頓,而是繼續往下走,最後停在她的足踝處。

  咦?他……

  在她的訝異中,他脫下她損壞的高跟鞋,放進他的西裝外套口袋裡。

  這白癡!他在幹嘛啊!地上這麼冰……她縮舉著右腳,死命踩穩左腳,不肯讓他再脫下她最後一隻鞋,驚怒的情緒,霎時將她放縱的激情打消不少;但隨即,她發現他做出另一件令她吃驚的事……

  伴隨著一串低笑聲,他輕鬆地將嬌小的她一把抱起,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然後就這麼走出暗巷。

  ※※※※

  進入賓館房間後,他將懷中的白媺媛放下,立即將她壓在門扇上,借勢將門關上,跟著便深吻她,肆無忌憚地除下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衣物,然後在幽暗的房中一路跌跌撞撞往大床移去。

  原始的慾火熊熊地狂燒著兩具同樣炙熱的身軀,他不知道懷中的女子姓啥名誰,甚至連模樣都沒看得很清楚,但這種剝去世俗冗長的客套、做作,直接躍向赤裸情慾的瘋狂行徑,他根本無從抗拒起!

  驀地,一道原本不在設想內的障礙出現,這提醒了在上方那具健壯的身軀,需要付出多些溫柔;沒想到身下的女子從未被人觸碰過!

  剎那間,他不由得感到驚喜、榮幸與無比的憐惜。

  白媺媛不願洩漏身體疼痛的程度,努力咬緊牙關,硬將腿際間火辣辣的痛楚嚥下;但由於這疼痛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劇烈,幾縷破碎的嘶喊仍不可避免的逸出她的唇間,十指亦收緊,試著想將痛源自她身上推離。

  她長長的指甲深嵌入他肩膀的肉裡,但這對他來說似乎不關痛癢,因為無邊的慾求已讓他沒有選擇,只能盡量緩下速度,以最溫存的吻和最親暱的探撫來減低對方的不適,繼續奔向足以分離靈魂與肉體的絕對快感。

  他的努力有了些許進展,加上他模糊但低沉滿是性感的哄勸,白媺媛多了幾分支持下去的動力,暗暗祈禱這場火燒般的折磨能盡快停止。

  ※※※※

  無論再怎麼樣的快樂和痛苦都會有結束的時候。

  當房中的急喘和嬌啼聲都平息下來後,一反激情過後的習慣,他沒有離開,仍在幽暗中擁著這不知名的女子,誠摯地向她道歉,一邊落下無數個疼惜的細吻。

  白媺媛聽不懂,也無心去仔細聽。

  原本希望此舉能沖淡她不甘心的心緒,但預想的主宰權和勝利感並沒有隨著輕率地交付出她的純真降臨,一種強烈自鄙的感覺反而鞭答著她全部的思緒;而腿間忽隱忽現的疼痛,則像是她愚蠢行為的實際懲罰。

  暖熱的水霧緩緩自她眼底升起,這時她終於聽見他話裡殷切的關注,開始收攝飄忽的心緒想聽聽他說了什麼。

  「お……おなまえは?」他希望知道佳人的芳名,將之永誌在心。

  真好,這一句她聽得懂。她唇邊浮起一抹無聲苦澀的笑,告訴他一個假名:「Cin……Cinderella……」悔恨交加的淚珠,隨著她說話的動作急速逃離熱辣的眼眶,滾落她顫巍巍的面頰,再無聲跌入濃密的髮絲中。

  「Cinderella……」仙蒂瑞拉,灰姑娘?

  得到這個假名,他對她的興趣立時爆增,再度飛快地說了一串日文,跟著又探臂,準備亮起床頭燈,將伊人的嬌態看個清楚。

  白媺媛也察覺他的意圖,她身體最私密的一部分已經屬於這名男子,但還好他不知道她是誰、從何處來,可她不能再讓他知道其他有關於她的任何事,就讓今夜這件魯莽又荒謬的事深埋她心底,成為世上另一樁秘密吧!

  於是她再次送上她的熱吻,抬起柔潤的雙臂將他摟住,然後收夾雙腿緊緊環住他,讓他誤認她的需要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他很快就放棄了亮燈的企圖,全力投入配合她的二度熱情……

  ※※※※

  黑暗中,白媺媛仔細留意身後呼吸聲是否仍保持規律,然後一點一滴地將鎖在她腰上的大手拿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她在沒驚醒枕邊人的狀況下,離開了床。

  下一步就是穿回衣服,再將和她有關的東西全都帶走。最好是讓他以為他作了場逼真的春夢。

  在幽暗的燈光中,忍著全身的痠疼不適,好不容易她才穿回她的衣服,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幸運地踢到一隻高跟鞋,遂趕緊拾在手裡;自然地,她想起她還有一隻高跟鞋躺在他外套裡。

  但她才往回走幾步,就聽見床上的人斷斷續續發出幾許模糊的聲響,她怕他醒來,更不打算冒險,便極小心的旋開門把,再悄然無聲地帶上門扉。

  時光不知流逝多少,但已夠床上男子自滿足的疲憊中恢復。

  打了個呵欠,他半張著眼,伸臂往床的另一邊找尋那個教他銷魂蝕骨的嬌軀;他準備告訴這個灰姑娘,他願意當她的「王子」,他會給她一個機會讓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秒半後,他猛然坐起,立即將燈開亮了。

  自房中空氣的細微流動來判斷,他確定房裡只剩他一個,他第一個反應就想:該死!只顧著風流快活,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八成已趁他不備將他洗劫一空了!

  他閃電般跳下床察看「受災程度」。媽的,雖然處女值得多給些錢,但扒光他身上所有的財物,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他終於在床墊邊緣找到長褲。謝天謝地!皮夾還在,卡沒丟,錢也沒少。咦?怪了,為什麼她要把貞節……就算是假處女,她這樣也划不來呀!難道是他……太帥了?

  不到一分鐘,他就否定了這個自大的想法;他昨天下午才到東京,且在舞廳那種燈光下,那女的根本沒機會分辨他長得像鐵達尼號裡的傑克、還是像鐵達尼號。

  他立即仔細地搜尋了一遍,房裡只看到他的衣物散落一地,並沒看見那女子留下的任何東西。難道他遇上了「狐仙」?嗯,不對,日本流行的應該是「雪女」。

  他在矮几下拾起皺成一團的外套,一個意外的重量指引他到口袋去摸索,結果找出那隻斷跟的高跟鞋。

  看來昨夜的女人是真實存在過;狐仙或是雪女可用法術自由來去,應該不必費事穿鞋走路;而且,這還是隻Prada最新設計的高級貨。

  呵!有意思,她不是自稱是Cinderella嗎?這個灰姑娘還真的留了一隻鞋子給他,童話故事裡的王子後來叫人捧著玻璃鞋找到了他唯一的公主;但要他拿著鞋子在東京大街小巷找一個穿四號半鞋的女人……天哪!那不就有一大票?

  手裡握著那隻四號半的鞋,他轉身走來床邊,將被單一掀,對著一抹乾涸的血跡緊皺起雙眉。

  為什麼她要將第一次給他這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男人?忽然想到他聽友人提過,日本女孩都是這麼拋棄她們的第一次,思及自己被人當成「貞操垃圾桶」,他的情緒倏地惡劣到極處。Shit!他心中大罵,他從沒感到這麼窩囊過!

  瞄了眼手腕上的錶,他還得去赴東京客戶的約,不能再多耽擱了。

  等他痛快地沖過了澡,穿戴好下樓來櫃枱結帳時,才發現還有一件讓他更氣憤的事正等著他。

  他的灰姑娘竟將渡夜資付清了!

  張著口,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驚訝到極點的他,幾乎要仰天狂笑起來。

  搞什麼?這、這一向不是由男方出錢尋歡嗎?哪有王子被公主「買春」的?天啊!想他居然被人包過夜?真他媽的!他以趙祺頫三個字發誓,非將這女的找出來,好洗刷此番的羞辱不可!

  他定要找出這個帶給他一夜激情的仙蒂瑞拉,狠打她一頓屁股出氣後,再問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驀地,昨夜狂野的片段襲上全身,他猛吸了口氣,改變了心意;也許,他該先問明白再動手,免得手掌一貼上她的圓臀,就什麼事都忘了。

  抑下胸中排天的怒濤和騷動,他立刻盤問服務生有關那女人的一切,但半小時後,他只知道那女人沒用信用卡,而是用現金付帳,根本無從查起;且服務生也說從不曾見過她。

  一切是那麼漫無頭緒,他找到Cinderella的機率有多大呢?如果有金屬探測器,那大海撈針應該還比這個任務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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