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宣《溜婚公主》【拋繡球之二】

蕭宣《溜婚公主》【拋繡球之二】

啥?區區一顆繡球就想決定她的一生!?
哼!想的美!
面對這等不合理的事,
她這個堂堂的大宋公主怎麼可能屈服,
當然是……溜為上策!
瞧瞧,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了,
派了個貴人來助她逃離皇宮──
什麼!?他……他就是那個被她丟下的相公?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在她離開皇宮後,竟又遇上那被她丟下的相公,
他還好心收留她,讓她免於流落街頭,
可是他若知道她就是他的溜婚新娘,
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聽說他是縱橫四海的海盜頭子,
連御林軍都不敢招惹,
為了保住她的小命,她是不是該考慮再溜一次?
許卿長安

楔子

  「拋繡球徵婚!?」

  「啥?不會吧!」

  「皇兄啊!敢問你是瘋了不成?」

  晨曦,富麗堂皇的皇宮內,三道嬌嫩的聲音如平地——聲雷般異口同聲的響起。

  「皇妹們未免太大驚小怪了,朕恁地做無非是為了三位牌皇妹的未來幸福著想,朕是用心良苦啊1皇妹們切莫辜負朕的一片苦心——」身著龍袍的皇帝繞過三個皇妹,回到龍椅上,三人錯愕神情盡收他眼底,卻佯裝什麼都看不見。

  「你少來了啦,皇兄,我一眼就看穿你的鬼主意,啥用拋繡球的方式來選擇咱們的駙馬爺,這分明是你想J氈掉咱們三姐妹的借口。」

  琉脬大公主拉起羅裙的裙擺,不顧公主形象的沖列皇上身前,雙掌用勁往龍桌一拍,嚇得皇上整個人自龍椅上彈跳起來。

  「是呀,皇兄,聰明如你,還是老實招供的好,是不是嫌咱們三個煩了?」  

  銀瓶二公主因不依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眉目之間那顆特殊又紅得奇特的硃砂痣,此刻看來比平常更加紅艷了,刁蠻難纏的性情表露無遺。「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地位尊貴的公主身份,怎容許一粒破繡球來決定我未來的命運?皇兄,瓶兒現下就可以告訴你,倘若當真張貼了皇榜,人家公主寧願不當,從此和你一刀兩斷。」

  「沒錯!皇兄準是嫌咱們煩了,不然也不會想出這個爛計策,嗚……我命苦啊!皇兄不疼咱們了。」琉裘三公主用手絹拭著臉上的淚痕,可憐兮兮的模樣活像受虐的小媳婦兒,「萬一被乞丐接著了繡球,那我這一生不就全毀了?」

  見她們和聲唱著雙簧調抗議著,皇上連插嘴的分都沒有,不禁苦不堪言地抱頭喊救命。

  「朕保證,當天絕不讓乞丐有機會踏進城門半步。」會下這麼一個決定,其實皇上也挺不捨的。  

  話說自父皇駕崩後,他的日子就沒一天太平過,他這三個寶貝皇妹吱吱喳喳像極了三隻小麻雀,成天只會惹是生非,教他無安寧之日。

  朝廷之事已令人煩瑣不堪,半夜還得挑燈夜戰,批閱著多如過江之鯽的奏章。這會兒她們還嫌他日子過得太悠哉,三天兩頭就給他添上一筆不必要的麻煩,快把他給煩死了,如今即使萬般不捨,他也得盡快替她們招選駙馬。

  不過他深知三個皇妹刁蠻難纏又任性妄為的性格,要她們乖乖服從命令可沒那麼容易,所以他便效仿民間,學人家拋球招親。

  這一招果然使得厲害,因為君無戲言,一旦命人張貼皇榜告示天下,就算公主們有萬百個不願意,也都要束手就擒,不想嫁也得嫁了,他相信很快就會天下太平了。  

  「皇兄,瓶兒不管啦,人家說不嫁就是不嫁!」銀瓶眼見淚眼攻勢失效,刁蠻的拿起桌上的文房四寶,拚命往地上砸。

  「太放肆了!瓶兒,看來朕當真是把你給寵壞了,才會讓你如此無法無天,從沒把朕放在眼裡,總之,不管怎麼說,皇榜明兒個一早就張貼天下,你們三個誰都不得有任何異議。」皇上拋下一串話,鞋底立即抹油,飛快溜也。

  「皇兄!」

  沒法讓皇兄改變主意,三個生得雪膚花貌的公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她們壓根兒沒想過要嫁人,是以,為了自己的將來,她們開始商討起對策來了。

  「怎麼辦?君無戲言,皇榜一旦張貼出去,就沒人救得了咱們了。」琉裘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虧她挺會在皇兄面前扮委屈的。

  「想不到皇兄如此鐵石心腸、泯滅人性,咱們大宋江山終有一天會毀在他的手裡。」琉脬簡直不敢想像後果了,很多「萬一」

  如潮水般淹沒了她,怎不叫她憂慮,「瓶兒,你鬼點子多,快想想主意啊!」

  銀瓶傷腦筋極了,雙手交放在身後,在她倆面前踱過來又踱過去,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法子。

  「呀,有了!」銀瓶突然靈光一現,心中登時有了主意。

  「怎麼樣?怎麼樣?你快說啁!」兩位公主忙不迭挨近了銀瓶身邊。

  銀瓶不僅刁蠻難纏,還挺鬼靈精怪的,餿主意向來一大堆,她在琉脬和琉裘的耳畔低聲說著。

  「咱們就如了皇兄的意,拋繡球就拋嘛,有什麼了不起,咱們就安排幾個宮女來個女扮男裝,躲在繡樓城下各個角落等著迎接咱們拋下的繡球,如此一來呢,咱雖們是服從了皇兄的命令,不過接繡球的人是宮女,皇兄總不會逼咱們嫁給宮女吧? 」

  聞言,兩位公主頓時瞪大杏眼,覺得這主意真是太妙了,不禁昂天大笑三聲。

  「還是瓶兒聰明。」

  「那咱們就按計劃進行。」

  「一言為定!」

  三人胸有成竹地相視一眼,她們相信世上沒有男人能擄獲她們的心。

  公主拋繡球徵婚的榜文一張貼出去,立即在各地引起喧然大波。

  拋繡球當天,汴京城內實在好不熱鬧,宮殿百哩處的繡樓底下更是擠滿了人潮,名家公子都爭相趕到繡樓城,無論是書生、劍客、各國文武百官……各式各樣的男人都有,就等著接三位公主所拋下的繡球。

  況且三位公主個個生得貌美如花、沉魚落雁,大夥兒都想嘗一嘗當駙馬爺的滋味。

  吉時一到,一陣鑼鼓聲震天價響。

  繡樓城下的公子哥兒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萬分期待天賜良緣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綵樓上的垂簾倏地被人撩起,一群宮女簇擁著三個如花似玉、衣著艷麗的公主出現,公主們手上各托著一粒五彩繡球。

  三位公主粉面含笑,今兒個上繡樓可是有備而來,自然胸有成竹,她們指派了數名宮女女扮男裝的埋伏在繡樓底下的各角落等著接繡球。

  身份尊貴的三位公主表面不斷地朝百姓們嬌笑著,內心實則在狂笑他們的愚蠢。

  繡球高高端在玉手上,三位公主姿態曼妙地一會兒繞至東,又一會兒繞去西,假意欲拋下,又迅速收回,把繡樓底下的男人們胃口吊得極高,也急壞了他們,個個像只無頭蒼蠅,跟著繡樓上那三個淘氣的小公主東西南北的瞎竄著。

  大公主的繡球往西邊拋過去了!

  「來了!來了!琉脬公生手中的繡球總算肯拋下來了!」

  「大夥兒讓開啊!讓開!讓開!」

  大夥兒趕忙往西邊擠啊、跑啊、跳啊、搶啊!插面頓時混亂成

  一團。

  「又來了!又來了!滾開啦!銀瓶公主手中的繡球今我一人得手,他人望塵莫及!」

  二公主的繡球往東邊飛過來了。

  哇啊!丟得太使勁了,五彩繡球竟然飛過了圍牆!大夥兒一頭撞上牆去!

  「哎唷!痛死了!昏了、我昏了……」

  「琉裘公主的繡球拋來了!」

  三公主的五彩繡球往北方飛,飛得極高極遠……

  「辣塊爺爺的!滾開啦!!別妨礙老子當駙馬爺!」

  「啊!」

  大夥兒爭先恐後的又跟著往北邊跑,誰都想抓住這僅存的最後機會

  呵呵呵,拋繡球嘛!怕啥呢?大功告成了!

  琉脬、銀瓶、琉裘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三人胸有成竹地在內心奸笑著,好開心的坐在繡樓頂上喝茶抬槓,等著她們忠心耿耿的宮女們將五彩繡球呈獻至皇面前,她們迫不及待想看皇上那張發青的臉了呢!

  「公主!公主!」

  這時幾名女扮男裝的宮女們一前一後,氣喘吁吁的奔上樓。

  「傻呼呼的,還不快把繡球呈遞給皇上。」琉脬瞄了皇兄一眼,捂嘴偷笑著。

  「我……我……」這幾個宮女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三位公主,又望了望高高在的皇上。

  「怎麼了?」皇上納悶的注視著眼前這幾個生得不男不女的人。

  三個公主看到宮女們個個面帶難色,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

  難道事情不如預期般的順利?

  「你們快說啊!繡球呢?」琉裘不禁開口催促道。

  宮女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雙膝一滑,跪下去失聲痛哭道:

  「奴婢該死,奴婢沒接到繡球,請公主們恕罪,饒了奴婢一命。」

  「啊!」三個公主聞言,差點兒沒當場昏死過去!

  天啊!怎會這樣子啊!?

  宮女一席話道破了三個公主的詭計,皇上立即明白她們在搞什麼鬼,一見她們計敗,不禁得意洋洋地仰天狂笑。

  「哈哈……你們這下子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三顆腦袋瓜子居然想出這麼爛的主意來,真是豬腦袋,直接在繡球上偷偷綁上線不是更萬無一失嗎?哈哈……太好了,從此以後,朕的日子清悠了!哈……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對啊,她們怎這麼蠢?直接在繡球上綁上線,不就萬無一失了嗎?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啦!

  三個公主欲哭無淚的佇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們實在很難想像接到繡球的人究竟生得是圓是扁。

  萬一是個長滿麻花的人呢?

  萬一是個缺手斷腿的人呢?

  萬一……

  天啊!好多、好多的萬一哦!太恐怖了啦!

  一粒破球竟可以決定她們未來的命運,牽繫出三段不同的姻緣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難道說……天要亡她們、天要亡她們嗎……

  哎!真是無語問蒼天啊!

  不過,最令她們擔憂的是,這三顆死繡球究竟被哪三個不知死活的臭傢伙接去了?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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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毀了!

  當她感覺到呼吸有點困難,麻煩在根源發酵時,她便清楚的明瞭,她真的——毀了!

  不發一語地撩高裙擺,一抹嬌小的瘦削身影匆匆忙忙地步人佈置得優雅脫俗的寢宮,坐在梳妝鏡前,她大口丈口的喘著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狂亂。

  良久……

  「天哪!嗚——怎麼辦啊?」那刻意被壓抑下來的情緒終於爆發,借由滾燙的淚水一古腦兒的宜洩出來,才一會兒工夫,琉裘已哭得像個淚人兒。

  「公主!」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宮女氣喘如牛的奔進了公主的寢宮。

  一見公主正掩面哭泣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宮女,還來不及撫胸順氣,忙不迭抽出腰際上的錦帕,小心翼翼的挨到主子身邊,無奈的抹去公主臉上的淚痕。

  「公主,乖哦,不哭哦!」

  「皇兄根壓兒不疼人家了,嗚……」琉裘哭得好不傷心,摘下頭上鑲著金珠的髮髻,忿忿然地棄於地上,「我再也不希罕皇兄所蹭的禮品了,彩蕊,快去把我的珍寶箱拿出來,我要把他所送的東西全給扔了。」

  「別這樣子嘛!公主!」彩蕊手忙腳亂的拾起被扔在地上的髮髻,她上前挽住公主的玉臂,溫柔的勸慰著她,將髮髻塞進她懷裡。

  「這是你最喜愛的髮髻不是嗎?扔了豈不可惜,別愁眉苦臉的,笑一個,我的好公主。」

  琉裘望著自己最喜愛的髮髻,芙蓉般的美顏又扭曲了一下,眼眶再度漾滿了哀愁的淚水,了無主意的她除了委屈的抽泣,根本不曉得自己還能怎麼辦,再說現在的思緒根本亂得一榻糊塗,完全無法思考。

  「太可笑了。」琉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道:「我怎能讓一粒繡球決定我未來的命運,而且人家半點嫁人的意願都沒有啊!皇兄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公主,換個角度想,拋繡球徵婚也挺有趣的啊!你想想看啊,兩個素未謀面的男女,在洞房花燭夜,神秘的新郎倌悄悄地掀起你紅巾耐的那份驚喜,多浪漫啊——」

  彩蕊自八歲人宮後,就開始服侍公主的起居生活,至今已有十戴的歲月,由於公主不擺架子,把彩蕊當成自己的親姐姐般看待,兩人的關係日趨密切,幾乎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彩蕊試著讓公主恢復愉悅的心情,豈料又被她搞砸了。

  「浪漫?那你代我嫁啊!就這麼說定了。」琉裘想不到她竟會用這種形容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將髮髻扔在梳妝台上起身走到窗邊,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

  彩蕊明白自己的一番話非但沒讓公主開心起來,反而讓她心情變得更糟了,她深感歉疚的走到主子身後。

  「公主,彩蕊知錯了,原諒彩蕊好不好?」

  「我決定了。」琉裘從來就不喜歡把痛苦建築在別人的身上,可是事到如今,她唯有自私一點,才能逃脫不必要的婚姻束縛。

  「啥?」決定什麼?彩蕊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彩蕊,我決定——逃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琉裘毅然決然的道。

  「這怎行得通?」彩蕊驚悚的瞪大眼珠,「逃婚等於是抗旨,抗旨可是會被砍頭的!」

  「倘若我就此逃走,皇兄說不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知道他不忍心追殺我的。可是,若不逃婚,我就得任由皇兄擺佈。」

  琉裘意志堅韌的看著她,「這件事要速戰速決,彩蕊,如果你真把我當姐妹,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

  「公主……」彩蕊萬分為難的搖著手,「不行的。」

  「彩蕊,我求求你!」琉裘再也顧不得自己高貴的公主身份,開始低聲下氣的哀求著。  

  「這……」彩蕊敵不過公主的哀求,最後點頭道:「好吧,公主,你說,要我怎麼幫你?」

  琉裘喜悅的握緊她的手,「咱們交換身份吧,你暫且裝扮成我的模樣待在寢宮裡,我打扮成你的樣子,由後花園逃跑,別打草驚蛇,你一找到機會,就想辦法逃出宮,然後伺機和我會合。」

  「公主,打娘胎起,你從未踏出宮廷半步,彩蕊怎放心讓你一個人先走?」彩蕊捨不得的握緊了公主的小手。

  這麼細嫩滑溜、白皙無瑕的一雙小手,從未吃過苦的公主,這一出宮,是福是禍,是彩蕊難以想像的。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別擔心我,就這麼辦了,你快把衣服脫下來吧!」話落,琉裘為了得到自由,她脫下了穿戴在自己身上的紫霓裳,以及那珠光寶氣的金銀配件……

  「這是什麼?」一顆外貌生得「花枝招展」的五彩繡球,倏地落在黑鷹的身上,好死不死被他接個正著。

  以目前的局勢看來,「黑鷹號」在海面上橫行了數十載,身為「黑鷹號」的盜王——黑鷹,當然是狂妄、囂張到極點,才可能有今日的成果。

  不過,真的是很冤枉啊,黑鷹半點也不想當海盜,不過老天爺偏偏如是瞧得起他,三歲時,和爹娘上京,不幸遇上暴風雨,爹娘雙雙落人海中,黑鷹則被海盜王救起。

  懵懵懂懂的三歲小娃兒,本性純真善良,可海盜王問他叫什麼名字,卻默不作聲,原來是他對爹娘的記憶完全一片模糊。

  海盜王一時心生憐憫,見他雖年幼,可流轉於雙目間的神色卻比鷹還犀利,發比烏金更黑,於是「黑鷹」的名字便這樣誕生了。  

  海盜王給他安排一個小嘍囉的職位,黑鷹在海上生涯從此展開。

  某日,海盜王劫掠失敗,一干人犯被朝廷擒拿歸案,船上的嘍囉所剩無幾,一名嘍囉便提出了主意,誰能獻計成功劫掠官僚的船隻,擴大海上組織,便封誰為王。

  黑鷹年輕氣盛,野心勃勃地宜示道:「當今世上,皇帝最大,我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海盜之王非我莫屬。」

  其中一個嘍囉看不慣黑鷹的狂妄,挺身對他挑釁。

  黑鷹氣呼呼地砍掉了他的手臂,並且獻計擄掠行於海七的官僚,收拾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手,往日雄風再度重現海上,黑鷹算是替大夥兒報了先王之仇。

  眾人將黑鷹視為肝膽相照的英雄,將他拱上了天,海盜王之位果真由黑鷹奪得。

  在海上做了二十幾年的海盜,老實說,還真有點兒不太能適應陸地上的生活!下了船還感覺身子有點兒搖搖晃晃的。

  人人都說汴京好不熱鬧,花閣中的姑娘個個千嬌百媚,雖然在劫船過程中,偶爾也會擄獲一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但畢竟是少數,所以手下個個興致勃勃,吵著要下船欣賞姑娘。

  誰料一顆不長眼的五彩繡球竟主動「投懷送抱」,著實讓黑鷹搞不清楚狀況。

  「賀喜駙馬爺。」倏地,一串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駙馬爺,請隨屬下進宮晉見聖上。」

  黑鷹旋過龐然的身子,迎視佇立在跟前的帶刀護衛。

  天知道帶刀護衛是不是認錯了人,又怎知道是不是奉肯來逮捕他這個海盜的?

  呵,官賊不兩立,擺明是陷阱,他可不是個呆頭鵝,會乖乖送上門去!

  黑鷹無視於他的存在,將亮晃晃的鋼刀大搖大擺地架在肩頭,虎虎生風地帶領身後那群小嘍囉旋身便想離去。

  「駙馬爺請留步。」護衛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口氣溫和,態度斯文有禮。

  「有何貴幹?駙馬爺可是在叫我?」黑鷹見他似沒什麼惡意,便停下步伐。

  「是的,今兒個是公主拋繡球招婚的大日子。」護衛指著他手中的繡球言道:「如今小公主的五彩繡球已落在你的手上,你自然是駙馬爺,請駙馬爺隨卑職進宮晉見皇上。」

  黑鷹錯愕的挑高一雙劍眉。

  「哇!恭喜大王!」身旁的小嘍囉聞言,馬上跟著瞎起哄。、

  「大王艷福不淺哦卜下船就抱得美人歸,而且還是身份高貴的公主呢!」「對啊,大王,你瞧瞧,單單城裡的姑娘們就個個如花似玉,公主鐵定是有如仙女下凡啊!」

  「大王,快隨他進宮吧!咱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公主的廬山真面目了。」

  無故抱得美嬌娘歸,黑鷹感到既驚喜又難以置信,天知道他今天走了什麼狗屎運。  

  既然上天有意讓他和皇親國戚結親,不娶白不娶!

  黑鷹大手瀟灑的一擺,「好說、好說,看來駙馬爺我是當定羅!哈哈……走,本大王即刻隨你人宮廠

  「駙馬爺,請。」護衛連忙為他開路,恭迎他們一行人進宮。

  「小春子,此話當真?」,

  皇上的臉上忽地蒙上一層愁雲慘霧,他又驚又怒地彈跳起身,雙手交叉於臀背,蹙眉來回踱步著。

  「奴才句句屬實,豈敢欺君犯上,那班人正被護衛帶進宮來準備面聖了。」

  小春子唉聲歎氣的揮動著蓮花指,刻意加重語氣,似乎在責備皇上的不是。

  「瞧咱們的小公主,長得如花似玉,生來就是富貴命,自小到大從未吃過半點苦頭,看來老天爺是想捉弄人啊,一粒繡球就讓咱們小公主落此田地。」

  「小春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拐彎抹角的責備朕,造反啦?!」皇上不是滋味的垮下臉,嚴厲的睞了他一眼。

  「奴才對皇上一片丹心,鞠躬盡瘁,豈敢以下犯上,奴才斗膽,請皇上息怒!」小春子真後悔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生怕人頭不保,連忙用手摀住嘴,狗腿兼諂媚起來了。

  「哎!」皇上愁眉不展的歎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兩眼一瞪,他怒氣沖沖的指著小春子,「你說,快給朕說明白,事情怎會發展成這樣?朕明明傳旨下去,不許閒雜人等靠近繡樓畢步,這一群海上盜賊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你最好給朕交代清楚。」

  「皇上,奴才真不知情啊!」膽小如鼠的小春子瑟縮了一下肩頭,誠惶誠恐的揮著手。

  皇上見他一臉無辜,不忍心繼續責備,他望了望站在一旁一直文風不動的臣子們。

  「這下可好,繡球竟被那個海盜王給接個正著。叫朕拿什麼顏面去見朕那可愛的小皇妹啊!這婚還能賜嗎?然而君無戲言,這……眾愛卿,你們快給朕拿個兩全齊美的主意。」

  「皇上,臣以為,與海盜結親並非禍事。」一名大臣挺身而出,畢恭畢敬的向皇帝進言道。

  「何以見得?」皇上一臉茫然的問。

  「黑鷹號在海上橫行了數十載,長久以來,一直是皇上除不掉的心腹之患,若能就此結親,以公主溫柔可人的個性,必能以柔克剛,這盜王還能不就此改過自新嗎?一旦海盜王放下屠刀,海上從此太平,這便是造福天下蒼生,皇上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廣大臣講得頭頭是道。

  小春子向來最疼小公主,聞言他立刻抗議:「剿滅亡命之徒,乃是天下萬民之福——皇上三思啊,姑息尚可養奸,奴才斗膽,勸皇上切勿聽信小人之言,和海盜王結親,可會成為天下笑柄啊!」

  「皇上的聖命向來有如天威,萬萬不可食言,否則難以讓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信服,況且好戰的盜匪必定善於用兵,皇上尚可先封他為將,派他親臨前線指揮作戰,一來可試探此人的身手,二來也稱得上是緩兵之計,一舉兩得,此乃上上之策。」大臣覺得小春子太過意氣用事,不禁加重語氣勸阻,話語未罷,卻被皇上怒言打斷。

  「好了,你們甭爭了,朕自有主張。」皇上頭痛欲裂的揮了揮手乙

  「啟奏皇上,駙馬爺已在外等候召見。」一名太監必恭必敬的進殿道。

  「宜召。」

  「傳——駙馬爺——黑鷹進殿面聖。」

  黑鷹長得人高馬壯,肩上還扛著一把重達三十斤的大刀,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宮殿,左顧右盼了一下,豪爽的大笑道:

  「辣塊爺爺的,真是痛快!本大王長這麼大第一次進宮,想不到宮殿原來是如此金碧輝煌,看來本大王是要發大財了。哈……

  敢問哪一個才是正宗的皇帝老子啊?」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跪下!」小春子瞧他目中無人的狂妄模樣,不禁開口喝斥。

  黑鷹不愉的皺起劍眉,利眸上下瞥著小春子,似乎有意和他對峙下去。「你這怪裡怪氣、不男不女的鬼東西算什麼玩意兒?膽敢用這種口氣吆喝本大王。」

  「你、你……你說啥?!你……你這目中無人的狗奴才——」

  小春子氣得渾身直抖,正想開口和他唇槍舌戰一番……

  皇上輕輕將手放在小春子臂上,「哎,駙馬爺不必太理會世俗禮教,朕賜你無罪。」

  「哈……果然是明君,本大王十分欣賞你!」黑鷹一雙利眸老

  實不客氣的把皇上打量了一遍。

  這就是當今聖上?哈,長得眉清目秀的,可惜年紀太輕了,否

  則他就拜他當老子,瞧他長得挺不錯的,黑鷹猜想公主必定也不

  差。「呵呵……」皇上適才已仔細打量過黑鷹了。

  皇上發現黑鷹的行為雖粗野狂妄,長得人高馬壯,再加上整

  個下顎和面頰都長滿了落腮鬍,使人猜不出他的實際年紀,但是,不難看出他出色的五官有著粗獷的俊氣,尤其雙目間那充滿正義的神情,頗具威武不屈的大將之風,筆挺削直的鼻樑有如刀刻一般,而長滿整個下顎、面頰的落腮鬍,卻有著說不出口的陽剛之氣,直覺告訴他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再瞧他肩上的大刀,至少重達三千斤,可被他扛在肩頭上,卻仿若輕如羽毛,若他真是個武將人才,就此砍了他還真是可惜。皇上改變主意了,他決定收買黑鷹的心,將他的才能納為己用。

  皇上想試他一試,「想當駙馬爺可沒那麼容易,朕決定指派你一項任務,而你必須在三天之內完成。」

  黑鷹興致昂然的揚了揚眉梢,「皇帝老子,你就不妨直言吧!」「一直想攻佔咱們中土的契丹人,三番兩次的派奸細入侵中原,攪亂民心,惹得天下萬民惶惶不可終日,成了朕心頭之患,你若能在三天之內幫朕平定已偷偷在雁門關外駐守為營的契丹人,朕必將公主許配給你。」

  契丹人?數萬大軍黑鷹從沒放在眼裡過了,更何況是區區幾千個契丹人,黑鷹展現他一貫爽朗的大笑容,志在必得的拍胸道:「沒問題!皇帝老子,你就在此等候我的佳音!」

  「好,爽快!」皇上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愛黑鷹的爽快與豪氣了,一時情不自禁的學起江湖腔調,「朕即刻賜你十萬兵馬,今兒個晚上你就陪朕在後花園賞月,朕會讓人為你擺酒宴、獻歌舞,你們一行人就痛快的通宵達旦吧!」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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