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輕《降服冰山美人》【情逢對手系列之二】

出版日期: 2010年2月9日

一點點的被愛,男人想要更多,卻忘了收好;
一些些的想愛,女人想給再多,卻忘了放手。

當愛成為一種撕心裂肺,連呼吸都會痛,
是在他陸飛揚愛上許漫雪的那天開始,
他的世界被倔強的她全然掌控獨佔。
想他堂堂美國航運界的龍頭老大,坐擁萬貫家產,
美女傾心無數。女人對他而言從來是溫馴聽話,
可他卻在八年前傻得愛上如冰似雪的她。
誰知,執著的她眼中卻從來都沒有他的存在,
為了得到她,陸飛揚明白等待只會失去。所以,
習慣奪掠的他,不再讓她逃離。床上的她,
嬌豔逼人,細喘求饒都無法教他放手。
這個女人,明明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卻總是無情的推掉他唯一的真心。原來,
他以為她不愛自己,那麼他愛她就足夠了,
後來才發現,自己錯了,當心痛得無知無覺時,
又得不到她的心,高傲的他決定放手。只是這女人,
他都願意放她自由了,她為什麼要像被他拋棄般哭泣,
想愛不能、放手不舍,那他究竟該拿這傻女人怎麼辦?

第一章

  盛夏的傍晚,燦爛的紅霞熱鬧地渲染開一整片天空,此時正值六點左右,筆直的道路上面,只有三三兩兩晚歸的學子,青春洋溢的臉龐上充滿著鮮活,向晚的風兒從樹梢上徐徐吹送而來,一併帶走白日的熾熱。

  從義大利空運來台的限量款法拉利,停在這條校園主幹道上,引來過往學生的好奇羨慕眼光。幸好,現在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很久,不然,只怕他會像團團圓圓一樣引起圍觀。陸飛揚懶懶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自然輕風從敞篷跑車外吹拂上他的面頰,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開心舒暢。

  來到台灣已經整整一個月,每天,他都喜歡開著車子四處閒晃。剛剛從大學校園裡出來,他不急著立刻到公司接棒,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再繼續念它幾個碩士博士什麼的,目前,他只想要給自己幾個月的悠閒時光放鬆一下。

  大學裡與一幹好友玩票性質地開了一家電子公司,竟然成為營收驚人的潛力公司,這讓他家老大急得不得了,生怕他就這麼愛上了另起爐灶,放著家裡的航運企業不理,三令五申地要他回家接班,哪怕不念那什麼企管碩士也無所謂。

  他身體裡遺傳自法國母親的浪漫天性,讓他不願年紀輕輕就受拘束,於是趁著放假,而恰好,柏凌風也要回台灣處理一些事情,他也就順便到這個自己從未來過的小島游上一遊。

  從北部一直玩到南部,一整個月下來,他可以說是將整個台灣玩透透。今天只是隨意地開著車,進入這個不知名的小鎮,剛好,這裡的景色雖然說不上風光無限,但也是小景怡人。這條路上的鳳凰花開得滿枝火紅,襯著燦爛的天空,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車來慢慢欣賞。

  輕鬆隨意流覽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個纖細的少女身影上。

  一身樸素的高中生校服,簡單的白色襯衣和深藍的短裙,不是多麼有特色多麼漂亮的裙子,少女的個子在同齡女生裡,應該算是高挑的,清清瘦瘦的身子,拎著一個舊舊的書包,慢慢地從道路的另一端走過來。

  陽光一縷一縷地打在她的頭髮上、臉蛋上,還有那樸素的裙子上,與之前路過的學子不同,她明明年輕的臉蛋上,沒有一絲這個年紀的稚嫩與活力,容貌是長得算是相當漂亮惹眼,可惜眼神太冷。

  陸飛揚輕輕地撫著自己的下巴,懶懶的目光恣意滑過那越走越近的少女。在他天之驕子般的生命裡,各式各樣的女人都已經歷過了,從小在美國長大,他早就習慣了洋妞的熱情開朗大方,對於東方這種小女人的放不開,他可沒有興趣。

  打量的目光移了開來,繼續欣賞著如同抽像大師隨意潑灑的作品一樣的天空,現在明紅已經轉為紫紅,失去刺目光線的夕陽,慢慢地往地平線下沉去。

  這樣悠閒沒有任何煩惱的日子,是他生命中從未有過的,他要好好珍惜,細細品味,可是這份安祥寧靜,卻被人突兀地打斷了。

  「許同學,請等一等!」年輕稚嫩的聲音劃破這天地間的平靜,急切的嗓音表明他有多麼著急與緊張。

  「啪啪」的沉重腳步追逐聲紛亂地傳來,少年魯莽地攔下少女前進的路。他有滿腔的話要向自己心儀的人兒表白,可是一見到她那雙清冷的眸子,就如同灼熱的烙鐵被淋上北極的冰水一般,「吱」一聲杳然無息。

  「我……嗯,那個……」囁囁的男音,正處於變聲期的尷尬境地。

  少女冷冷的目光讓他已經流得如瀑布一般的額頭更添幾道細流。

  「我……」我了半天,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陸飛揚趴在方向盤上,手指在光滑的表面上輕輕敲動,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這出明顯的少年求偶記,在美國待久了,他都快忘記原來東方人還是比較保守的。瞧瞧,十六七歲的男孩子,連向心愛的人表白都可以緊張成這樣,想他當時,早就不知道抱著多少金髮尤物在床上翻滾了。

  嗯,也許,不是少年膽小,而是那個被表白的對象實在是,太過凌厲了。

  「你是不是要說你喜歡我,想問我要不要跟你交往?」終於,在他說了一千零一個「我」之後,少女打斷了那單調重複的字眼。

  聲音清清脆脆的,乾淨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讓陸飛揚多看了她一眼。

  「……嗯,是……」吃不住她的眼神,少年伸手在書包裡摸著,似乎要掏什麼東西。

  「有多喜歡?」

  「啊?」

  「你有多喜歡我?」清亮的嗓音裡隱隱帶著一絲不耐。

  「就……就很喜歡。」這次終於可以說出一點話來了。

  「你想跟我交往?」狂點的頭讓她明白少年的心思。

  「那好,你現在走到大馬路,找一輛車去撞,如果你沒有被撞死,我就跟你交往。」漂亮的手指向校園道路外的那條繁華道路。

  「啊?」

  「走!」少女動手拉他,想要往那條道路走去。

  一時不察,被她拉著走了幾步,猛然醒過來,著急地掙開她的手,「許……許同學……」

  「你不證明,我怎麼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少女拎著書包認真地望著他,「我要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我的人,你是嗎?」準備拽著他繼續走。

  「那個……我……」可憐的無辜少男,臉蛋漲得通紅,不知所措,他是很喜歡她沒錯,可是,不必要用這樣激烈的方式來表達吧?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少年飛一般地跑走了,他、他錯了,他不該喜歡這個校園裡聞名的魔女,人家知錯了啦。

  少女定定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一抹嘲弄之色浮現在她白皙的臉蛋上,讓她精緻的五官,在那一瞬間變得嬌艷無比。

  轉過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那個囂張地停在路邊的跑車,當然,更加沒有注意到車裡的人。

  陸飛揚緊緊地盯著少女的背影,腦海裡不停地迴盪著她說的那句話,「我要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我的人,你是嗎?是嗎?是嗎?」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她,而她,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可是卻在一個不經意間,狠狠地叩動了他的心。

  二十歲的陸飛揚,正是青春年少,光芒四射,含著鑽石湯匙出世的他,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凡的命運。

  也許,他的五官不能說是俊美,但是混血兒天生就擁有更為立體深刻的五官。他的眉裡眼間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有著強烈的個人風采,英姿颯爽,站在人群中,總是有一股特別的瀟灑。

  他聰明囂張,讀名校、開名車,成績一流,還要命地家世優到不行,從小到大,他的崇拜愛慕者無數,他也樂得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恣意地揮霍著老天爺的恩寵。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青澀男孩一樣,每天都默默地跟在自己心儀女生的後面,觀察她、喜歡她,卻不敢上前跟她說一句話。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他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拳頭伺候。要知道在美國,他可是麻省理工的風雲人物,運動學業一把罩,多少火辣性感的洋妞爭先恐後地撲向他。他一天光是用看的,眼睛都可以花掉。

  可是現在,在他看著那抹單薄纖細的身影時,心跳的頻率告訴他,陸飛揚,你完了,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心動了呢?心動於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依然是那一身樸素的校裙和那一個陳舊卻洗得乾乾淨淨的書包,他一整個月的默默觀察,也不是沒有成果的,至少他知道她的名字叫許漫雪,就讀於這所公立高中。這還是在她無數次俐落地打發掉那些白目的告白者之後,得到的訊息。她的吸引力,在這一個月裡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他面前,每天都有蒼蠅飛上來表白,她也真狠,每次都有辦法乾淨爽快地打發掉他們,手法多樣,連眉毛都不曾皺過一下。

  她的家住在離學校大約四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可是她每天卻用自己的雙腳走回去,她家的條件,很不好,這是他親自跟蹤過後得出的結論。

  越瞭解她,他就越喜歡她,只是每天這樣默默在觀察她,他都可以覺得非常開心,變態一點地說,他甚至享受起這樣一種安靜地看著她的感覺,只是看著,就覺得生命是豐盈的,心裡全都滿滿的。

  「你搞什麼?傷成這樣還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幹嘛?」柏凌風對於好友的執著感到非常奇怪。明明暑假已經過完了,而陸家大老不斷地打電話過來催他回美國,可是這個陸飛揚,理都不理,每天待在這南部小鎮,誰都請不動。

  當初,陸飛揚是跟他一起回到台灣,所以如今,他得負責把人給帶回去。真是夠了,就因為他陸飛揚不知道搞什麼鬼天天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他柏凌風就倒楣地陪他耗在台灣,天知道,他要處理的事情,早就處理完了,可是卻天天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生命。

  昨天要不是與嚴君堯他們一起跑過來將陸飛揚架走,只怕他還在這小鎮上不肯動一步,可是也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他們是成功地將陸飛揚拖走,跑去飆車刺激一下。可是這小子完全狀況外,頻頻出現失誤,到後來,還大意地連人帶車都撞上了安全島,搞得右腿小腿骨骨折。

  剛在醫院打好石膏,他就嚷著要回小鎮上,陸飛揚固執起來,無人可以與之抗衡。無奈,他只好開車送他回來,可是明明受傷要好好休息,放著豪華大飯店不去住,陸飛揚卻要求他將車子開到這個一看就知道是貧民窟的地方,不知道在搞什麼。

  不理會好友火大的抱怨聲,陸飛揚抬眸緊緊地盯著她房間的窗戶,六樓那微亮的桔黃燈光,讓他動盪的心突然變得安寧起來。兩天,整整有兩天沒有看到她了,他沒有一分鐘是過得舒適的,滿腦子都是她,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如此磨人、如此痛苦的事情。

  可是現在,僅僅只是看著那個有她的房間,他的心就奇異地平靜下來,不理會好友的疑問,他只想看著有她在的地方,安撫一下自己空蕩的心。

  那裡,有她在,想到這裡,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見鬼的,你是不是連腦子也撞壞了?」柏凌風見他笑得那麼溫柔,心裡一陣發寒,跟這個小子,從小就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飆車、一起泡妞也一起瘋狂,陸飛揚一向都是一個率性而為的人,陽剛之氣是他身上最明顯的特色,可是,溫柔,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陸飛揚身上還有溫柔的細胞存在。

  「走吧。」有柏凌風在,他想好好看看她的想法肯定不能實現,要不是自己受傷的部位是腿,不能開車,他根本就不會讓柏凌風送回來。雖然相比較而言,柏凌風比嚴君堯的好奇心要少太多,只是他現在還不想將對許漫雪的感情,對好友分享。

  柏凌風俐落地打擋倒車,想要快點離開這個讓陸飛揚變得很不對勁的地方,由於是深夜了,路上根本沒有行人,他的油門就直接踩到底,藍寶堅尼優越的跑車性能此時發揮到了極致,時速從零加速至一百公里,短短不過幾秒時間,流暢的車身像箭一樣直直地射了出去。

  這裡的住宅分佈凌亂,從這裡繞出去,要開好大一個圈,當柏凌風繞過那個弧形之後,加速準備在不太寬敞的路面上飆起來,事情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

  一旁的暗巷裡,突然衝出一抹纖細的身影,直直地撞上速度驚人的跑車!即使,柏凌風絕佳的反應能力讓他快速地重踩剎車,可是,事情發生地太快,漂亮的車子還是撞上了衝出來的少女。

  「砰」地一聲悶響,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藍寶堅尼一個俐落的停車,陸飛揚在刺眼的車頭燈的照耀下,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被撞上的少女,竟然是許漫雪!

  陸飛揚的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失去,當他看見許漫雪渾身是血地躺在路面時,他的心跳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到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許漫雪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他根本無法想像失去她的後果。

  愛情,就是這樣毫無預兆,毫無理由地降臨了。年輕的心,不害怕愛情走近,卻怪異地在乎一些瑣碎的細枝末節,他不願意讓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他坐著輪椅的情形之下。

  所以,在許漫雪受傷住院期間,他從來都沒有在她清醒的狀態下去看過她。每天在她熟睡之後,他都會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原本白皙的臉蛋,失去血色變得更加蒼白,心臟怪異地疼痛著。

  這次的車禍,讓她傷得非常厲害,如果不是有嚴君堯在,他無法想像,她的生命,是不是就此終結了。

  修長而乾燥的手指,慢慢地撫過她光滑的臉蛋,「漫……雪。」這個在心裡呼喚過無數次的名字,他知道她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心痛於她小小年紀的悲慘遭遇。放心,從今以後有我疼你、愛你,我一定會把你捧在手掌心裡,細細地呵疼,不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你的所有苦難與悲傷,我都會幫你分擔。

  輕輕的吻,落在了那片飽滿光潔的額頭之上,就如同初夏剛剛破蛹而出的蝴蝶一般,既溫且柔。

  漫雪,等我,等我可以站起來,完整地出現在你面前,那時,我會告訴你,我喜歡你,我要追求你!


  兩個月後,是許漫雪出院的日子,也是他陸飛揚經過辛苦地努力,終於可以健步如飛的日子。捧著一大捧雪白的海芋,想像著他們的初次見面會是個怎樣的情景,微勾的唇角,讓他立體而陽剛的臉龐,變得出奇地英姿煥發。

  潔白的海芋,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就像她一般,既純潔又高傲,嬌媚入骨卻又清純無比。

  他要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告訴她,許漫雪,我喜歡你,就像這束純白的海芋一般,我要永遠把你捧在手心裡憐愛。愛與不愛,對於年少氣盛的他來說,並不是那麼難以開口的事情。

  一抬頭,望見不遠處的心儀人兒的背影,一身的潔白,就如同他捧在手裡的花兒一般,他含著笑迎上前去,卻戛然止步。

  「柏大哥,我喜歡你。」一向清脆的嗓音,第一次帶著女孩的嬌羞與青澀,許漫雪一身純白的棉裙,裹著嬌弱的身子,大大的裙擺被調皮的風兒吹動著,讓她就如同仙女一般美麗。嬌艷的臉蛋上,帶著淺紅,看起來讓人心動不已。

  明媚的大眼,直直地望著眼前這個卓爾不群的男子,少女的初心,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表露得清清楚楚。這一個月的相處,柏凌風這樣天生的俊美不凡的男子,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而且這個月來,他對她關愛有加,讓她感動不已。

  柏凌風深邃的黑眸定定地望著這個十七歲的少女,她堅強聰明、有時脆弱、有時冷淡,許漫雪是一個不得不讓人心疼的女孩,別的女孩正是依偎在父母身旁撒嬌耍賴的時候,她卻要面對一個破碎可怕的家庭,逼著自己成長。

  就是那份與她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讓從來都不正眼看女人的他,對她刮目相看。可是,這種欣賞,並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漫雪,你還太小,喜歡不喜歡還言之過早。」

  這算是拒絕嗎?生平第一次的心動與告白,被人很委婉地擋掉了,她絕美的臉蛋上淺淺的粉色褪去,「柏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當然不會。」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如同真正的大哥一般,「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嗎?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去美國,那裡有更好的發展。」

  因為他的一時貪快,讓許漫雪整整住了兩個月的院,幾經辛苦才撿回這條命。對她,他有責任,尤其是當他知道那晚她為什麼會深夜從小巷衝出來之後,他就知道,她對於他而言,不再是一個偶爾相遇的小女孩,她是他要負擔的責任。當然,他也並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許漫雪是一支值得長期投資的績優股,他可從來不會看錯。

  「你是為了要補償我嗎?」大大的眼兒裡,滿滿都是失落,「如果是的話,你做的已經夠了。」這次事故,錯的根本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拚命地逃,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而柏凌風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他其實什麼都不欠她。

  「漫雪,我是一個商人。」他平靜地望著她,「我從來都不會作虧本的生意,你有著聰明的頭腦,還對數字非常敏感,如果好好培養,你會成為一個絕佳的幫手。像你這樣的人才,我真的不願錯過。」她低下頭,默默無語。

  「如果跟我走,你就可以擺脫現在一切不開心的事情,可以有一個重新的開始,你,不想嗎?」他,擊中了她內心最為脆弱的地方。

  她想!她怎麼可能不想?從母親帶著她走進那個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她每分每秒都盼望著自己有一天可以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尤其是發生了那件事後,讓她再回去,根本就是連想都不敢再想。

  「話,我已經說完了。你自己決定吧。」柏凌風不是那種熱情的性子,就算許漫雪是個人才,他也不會去反覆說服,要走要留,全憑她自己選擇,他絕不勉強。

  「我……」抬起頭,望向那張讓她心動的臉龐,他如同童話裡斬妖屠龍的王子一般,在她生命最黑暗的時候對她伸出了雙手,說,漫雪,來,我帶你離開。

  他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多麼美好又多麼讓人憧憬的畫面,而她又怎麼會不願意跟他去看另一片天空?只要能夠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已經滿足了。

  「願意。」堅定的聲音裡,有著少女的認真。

  現在的她,還不夠優秀,不夠資格與他並肩,他不喜歡她,沒有關係,她願意努力地改變自己。那麼,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得到他的認可,成為配得上他的女人。

  他們站在夏日片片的樹蔭下,認真對視,至少在這此刻,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再無旁人。

  男的高貴優雅,女的青春絕美,這是多麼漂亮的一幅畫啊!

  遠方,花朵悄然落地的聲音,被夏日的微風吹散開來,無聲無息,就如同,那顆掉入黑暗之中,猛然死寂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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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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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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