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囚君》

千秋 - 囚君

身為父王最寵信的長女,以及未來的一國之君
她壓根不想蹚入奪位紛爭裡,只想過平靜生活
唯一關注的是想救出成為階下囚的鄰國王子
他在此為質子多年,卻因兩國交惡被關進地牢
兒時他曾救她一命,她義不容辭的盡力回報本是應該
當然也是因為她的心早已遺落在他身上,捨不得他受苦
但即使身處困境,他依然沉穩鎮定,等待破繭而出
更不忘鼓勵她努力為自己鋪路,兩人攜手創造新局
好不容易他終於博得她父王的信任,成了她的駙馬
她也正式被立為儲君,未來將會是大權在握的女王
就在她以為他們走過了風雨,有情人終成眷屬時
他竟和她妹妹搞起曖昧,還狠心的對她父王下毒
難道她和他一同經歷的過往只是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也是她該瀟灑的放下一切離開的時候……


【出版日期】 2011年07月21日
許卿長安

千秋

  首先,非常感謝禾馬出版社及編輯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夠成為不馬的一員。這些年來,我一直默默的持續筆耕,期許自己可以寫出令讀者滿意且喜歡的作品,禾馬在我的心目中是數一數二的優秀出版社,希望將來自己能夠持續努力下去,把心中所想的故事化為文字,傳達給讀者們。

  我對古代宮廷的一切很感興趣,也買了許多記載古代帝王后妃之事的書籍,雖說平日生活中用得到的資料很少,但多看書總是可以增長見聞嘛!

  由於這些書籍以簡體字居多,閱讀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困難度,並非我不買繁體字的書籍,而是剛好覺得符合自己所需的都是簡體書,事實上,不管是簡體書還是繁體書,都是很有參考價值的書籍。

  幾個月前,我去了一趟內地,數年後再度重遊,感受特別不一樣,內地的繁華進步自是不用多說,交通建設特別讓我感到驚訝。

  我跟朋友一起搭乘地鐵,往返兩地的時間縮短了,地鐵附近的商店街販賣的商品琳瑯滿目,看得我眼花撩亂。

  不過,搭乘地鐵讓我見識到內地人口之多,只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到處都是人擠人,也難怪內地要限制生育人口數了。

  附帶一提,內地的地鐵跟台灣的捷運很像,只不過地鐵列車裡多了電視可以看廣告。

  另外,內地拍攝的古裝劇真的越來越精緻了,尤其還以台灣的演員當男、女主角,吸引我的程度不下於台灣的連續劇喔!

  再來,應該談談本書的寫作動機了,我喜歡把古代的故事背景設定在亂世,因為亂世之中總是有許多衝突及戰爭,當人心在面臨情與利的時候,如何取捨就是一個艱難的考驗了。由於這是愛情故事,所以,我筆下的男、女主角即使曾經迷失過,最終還是發現最重要的仍舊是真愛。

  本書的男主角比較特別,一開始是待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日後他還是憑著實力,成功的當上一國之君,有時候,暫時的忍耐才可以得到將來的勝利。

  希望讀者們喜歡這個故事,也請多多支持我喔!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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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是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天下四分五裂,各方諸侯據地為王,爭疆土,爭統一,爭霸主。

  這是個亂世,亂的是人,亂的也是心。

  在這個兵戈擾攘、動盪不安的黑暗時代,親情、愛情受到嚴酷的考驗,尤其是王族之人,總是身不由己,進退兩難。

  各國之間敵我難分,原本是盟友的關係,很可能在轉眼間變成敵國。

  情勢詭譎難辨,人心狡黠難測。

  諸王之戰,就此揭開序幕……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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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景國與褚國素有邦交,卻因為爭奪疆土而日漸交惡,致使原本在褚國為質的景國大王子景仲離,頃刻間淪為階下囚。

  他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除了身處在寒冷、骯髒、潮濕的環境之外,還得面對眾人屈辱的眼光,導致性情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除了褚國的大公主褚沐希主動前來探視他,根本無人想踏進地牢一步。

  褚沐希小時候曾見過景仲離一面,當年,不太會泅泳的她,被二王妹激怒,兩人比賽誰游得比較快,因為腳抽筋,差點溺水,是他救了她。

  當時的景仲離,在她眼中是個親切又溫和的大哥哥。這些年來,她一直暗中寫信給他,希望能夠與他成為朋友,但這些信全都像石沉大海一般,從未收到他的回音。

  她由衷希望景仲離仍然記得她。

  褚沐希身穿雪白的狐裘,清麗的小臉上抹著淡淡的胭脂,提著食盒來到地牢。

  「參見大公主。」地牢外的獄卒向她行禮。

  「免禮,把地牢最內側的牢房打開。」她清脆的嗓音命令道。

  獄卒遲疑了一會兒,似有口難言。「大公主,地牢是黑暗汙穢之地,不適合尊貴的大公主進出。」雖然公主極為堅持,但還他是盡職的勸道。

  「在王宮中,沒有什麼地方是黑暗汙穢的。」她微擰起眉,但並未動怒。

  獄卒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趕緊帶著她往下走,將地牢最內側的牢房門打開,叮囑她注意自身安危,才讓她進去。

  景仲離蹲坐在角落一隅,腳上戴著腳鐐,腳鐐旁繫著一個大鐵球,行走非常不便。

  身著囚服的他,即使衣服上沾染著髒汙,但身上並沒有一絲臭味。

  「大王子,我是大公主……的貼身宮女喜兒,奉大公主之命前來探視。大公主說,小時候你曾經救過她一命。」褚沐希溫和的一笑,嗓音像絲竹般溫潤好聽。

  她之所以不敢以真實的身分面對他,是怕他對父王有恨意,連帶的對她有成見,將她當成敵人看待,連見都不想見她。

  她懷著既期待又緊張的心情,希望景仲離能夠給予她善意的回應,沒想到他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旋即又低下頭,一動也不動。

  褚沐希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吶吶的再問:「大王子,數年前,你與大公主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你還記得嗎?」

  景仲離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睨她一眼,口氣冷淡而疏離。「尊貴又崇高的大公主是想與囚犯攀關係嗎?」

  他宛如千年寒冰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溫熱,光是他那飽含嘲諷及憤世嫉俗的眼神,就足以澆熄她滿腔的熱血,讓她全身竄起一股寒意。

  「大、大公主她不是這個意思……」她被堵得差點舌頭打結。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以如此大不敬的語氣跟她說話。

  「大公主若不是派妳前來跟我攀關係,那就是來落井下石的。」景仲離連正眼都沒再瞧她一眼,更遑論給她好臉色看。

  那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公主,派宮女前來關心他,到底有何用意?

  大公主與他,如今根本是雲泥之別。

  「大王子,你從哪一點看出大公主派我來的目的是落井下石?我的態度或語氣有什麼不妥之處嗎?」善意被人誤解,褚沐希委屈的咬緊下唇。

  「我想不出大公主派妳來探視我有何用意。」景仲離撇嘴冷笑。

  「此時天寒地凍,大公主怕你受寒,特地教我送來一件狐裘給你禦寒。」她揚了揚手中的狐裘。

  幸好剛才在進地牢前,她先將身上的狐裘脫下來,此刻才有藉口可用。

  「喜兒姑娘可知,妳手上這件狐裘價值連城?」他再次瞥來一眼,然而並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她手上拿著的那件雪白的狐裘。

  「這只不過是件尋常的狐裘,大王子恐怕看走眼了。」褚沐希避重就輕的回答,眼神有點飄忽。

  這件輕柔保暖的狐裘的確價值不菲。

  「白狐極為稀有,珍貴難尋,妳手上這件狐裘,是獵戶殺了好幾隻白狐才得以製成,妳可知上頭沾了多少血?我若穿上它,豈不是跟冷血的獵戶沒兩樣?」景仲離咄咄逼人的追問,像是將她當成殺人犯一般看待。

  褚沐希往後倒退一步,小臉變得蒼白無血色。

  從小她就怕冷,冬天時怎麼穿都覺得不夠暖,自從父王送她這件狐裘之後,每到冬天時,她才不至於冷得直發抖。

  她從未細想過,要製作一件狐裘,得殘殺多少隻珍貴稀有的白狐。

  「我……喜兒沒想那麼多,既然大王子不肯接受大公主的好意,喜兒只好將狐裘帶回去還給大公主。」褚沐希垂下雙眼,不敢看向他。

  「大公主對一名囚犯施恩,似乎白費工夫,過於矯情,更讓人覺得反感。」景仲離的眼中寫滿不屑,眼神更冷。

  他像是將褚沐希當成仇人,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有辦法曲解她的好意。

  褚沐希性子溫婉,並未動怒,只是感到難受。她悄然嘆了一口氣。「大王子,大公主是誠心想與你交朋友,請你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展現誠意。」

  「交朋友?我沒聽錯吧?大公主想與一名囚犯交朋友,簡直是個笑話。」景仲離訕笑兩聲,臉部線條僵硬,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以他此刻的處境而言,大公主應該離他越遠越好,以免惹禍上身,他可不想平白無故連累他人。

  「大公主說過,囚犯也是人,為什麼不能成為朋友?在進牢房之前,他也許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優秀。」褚沐希不服氣的反駁。

  景仲離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公主會這麼開明,讓他有些訝異。

  「大公主若跟我交朋友,萬一褚王發現了,可能大發雷霆,降罪於她,妳替她傳話,更有可能丟了小命,難道妳一點兒都不怕嗎?」他涼涼的提醒。

  就算褚沐希極受褚王寵愛,但畢竟是堂堂的公主,褚王絕對不會放任女兒為所欲為。

  「當然不怕,就算王上來了,我也不會驚慌失措的逃跑的。」她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保證。

  話落,她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精神奕奕的叫喊聲。

  「王上駕到!」

  褚沐希頓時刷白了小臉,雙手抱著頭,大驚失色的直跳腳。「完了、完了,王上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到這兒來?」

  她完全沒有想到,萬一被逮個正著時該怎麼應對。

  就在她腦中一片空白時,景仲離突然笑出聲,而且笑得開懷,胸膛不停的振動著,態度有別於剛才的陰鷙冷漠。

  「喜兒姑娘,妳抬頭看看上面。」他站起身,憋住笑意的指著地牢上方的一扇小窗。

  有一隻色彩鮮豔的鸚鵡正停在小窗上。

  「怎、怎麼會有一隻會講人話的鸚鵡?」她張大眼,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那隻鸚鵡。

  「牠平常喜歡棲息在地牢的小窗上,我發現牠有模仿人說話的天分,閒來無事時就教牠說話。」景仲離微勾著唇淡然一笑。

  若不是有鸚鵡作伴解悶,他在地牢裡的日子肯定度日如年。

  「這隻鸚鵡還真是聰明。」褚沐希頻頻點頭讚嘆。

  她想,牠有可能是宮中某位嬪妃所豢養的,因為迷路而誤闖地牢,恰巧成為景仲離解悶的對象。

  「聰明的是訓練牠的人,不是牠。」景仲離正色提醒,下巴微抬,眼角微揚,唇邊的笑維持了許久。

  直到此刻,褚沐希才看清楚景仲離的模樣。

  他很高,身材瘦削,但肌肉很結實,全身上下散發著貴氣;他很俊,五官突出,鼻樑高挺,劍眉星目,漆黑的雙眼好似一汪神秘的深潭,讓人有種一探究竟的渴望。

  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的王子,被關在地牢裡成了囚犯,實在太浪費人才了。

  父王這極端的做法,讓她無法苟同。

  如果以囚禁敵國的王子來彰顯自己國力強盛,這樣的策略實在太不明智。

  「大王子,你的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你應該常笑的。」褚沐希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並且直盯著他的臉龐,無法移開視線,也忘了身為女子該有的矜持。

  如果他剛才的表情像千年冰山,那麼,他現在的笑容就是足以融化冰山的燦爛陽光。

  一個人的身上能夠同時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實在很特別。

  景仲離見她癡癡的望著他,心裡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他現在的身分太敏感,不適合與任何人扯上關係。

  「如果換作是妳一直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還笑得出來嗎?」他沉下臉,馬上換上冷冰冰的表情,剛才的笑容轉瞬間消逝無蹤。

  如果不是褚王心眼小,猜疑心又重,他也不會淪落至此。

  「我……」她笑不出來,甚至有可能比他更為消沉、喪志。「你先忍耐一陣子,我……大公主會想辦法讓你離開地牢。」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然而景仲離只是撇嘴冷笑,淡淡的回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相信大公主的能耐?」褚沐希的小臉皺成了苦瓜,對於他的質疑與不信任感到難過。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太了解褚王的為人,他絕對不會讓我離開地牢。」他道出事實,原本蕩漾著點點波光的眸子,此刻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

  他想離開地牢也不是真的沒法子,只是,得與褚王利益交換,他不屑這麼做。

  雖然他被親兄弟陷害,遭父王誤解,但他仍然願意相信手足親情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王上不仁,但大公主不做不義之人,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離開地牢。」褚沐希再次承諾,堅定的握緊雙拳。

  景仲離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將她的話當成馬耳東風。

  「請轉告大公主,為了她自己著想,請她最好別做傻事。」原本他是連理都不想理褚沐希的,更遑論替她擔憂,這會兒是看在她心地善良的份上,才教宮女帶話給她。

  「該怎麼做,大公主自有打算,你只要安心的等我的好消息就好。」她一派天真樂觀的說,唇角帶笑,眼中閃動著燦亮的光芒。

  相較於她陽光般的笑臉,他仍維持一貫冷然的表情,臉上連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

  「聽我的勸告,別再來了。」景仲離壓低嗓音,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迸出來。

  「大王子,你等著吧!五天……不,三天後,大公主就能夠讓你離開地牢。」褚沐希誇下海口,接著邊往外走邊回頭,眼神懇切。

  景仲離不再答腔,而是側轉過身沉思,神情落寞。

  須臾,他忽然聽到一聲悶哼。

  「哎喲!」褚沐希一個不留神,在往階梯上走時踩到一個小窟窿,差點跌倒。

  幸好她趕緊扶住牆壁,才不至於出糗。

  她覺得自己好丟臉,便低垂著紅紅的臉蛋,趕緊離開地牢,像陣風一般的消失。

  直到她離開,景仲離才轉過身,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發愣。

  如果不是鼻端還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會懷疑她是否真的來過地牢。

  怎麼她才離開沒多久,他就覺得地牢裡氣溫驟降,冷得讓人差點打哆嗦?

  他不希望她再踏進地牢,但又渴望再次見到她那張足以溫暖人心的小臉。

  自從被關進地牢後,他的心緒從未如此浮躁過。

  他必須定下心來,冷靜沉著,當她從沒來過此地才行。景仲離如此告訴自己。

  ※※※※

  三天後,褚沐希依約出現,但並沒有為景仲離帶來好消息。

  「大王子,大公主已向王上提起讓你離開地牢一事,但王上不肯答應,不過,大公主不會放棄的,她會繼續說服王上。」她說得真心誠意,將答應過他的事當成承諾。

  「我本來就不指望她能夠成功說服褚王,請她別再白費工夫了,不值得。」景仲離盯著高處的小窗,若有所思。

  小窗上的鸚鵡正在理著身上的羽毛,他那副全神貫注的盯著牠看的眼神,像是希望自己就是那隻鸚鵡,享有自由,愛飛去哪裡就飛去哪裡。

  「是否值得,應該由大公主來判斷才是,你只要靜心的等待好消息就好。」褚沐希的語氣帶著點急躁。

  她可是比他本人更希望他早日重獲自由,雖然他擺明了小看她的能耐,但她不以為意,一心只想早日讓他離開地牢。

  「我有什麼值得大公主付出的地方?」景仲離挑眉,眼中寫滿疑惑。

  「你曾經救過大公主一命。」褚沐希不假思索的回答。

  「當年,如果溺水的人只是一名宮女,我也會毫不考慮的救她一命。」他淡淡的陳述事實。

  言下之意是,他對待褚沐希與一般人無異,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分。

  聞言,褚沐希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恢復光彩。「因為你擁有超出常人的高貴情操,所以大公主更是非救你離開地牢不可。」

  她的神情更加堅決,彷彿任何事都不能動搖她的心志。

  景仲離哭笑不得的搖頭,不知該佩服褚沐希的堅持,還是氣惱她的頑固。

  「大公主屢勸不聽,到時候自食惡果,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她。」他嘴裡雖然惡狠狠的罵著,但心裡卻流淌過一道暖流。

  不管怎麼說,她肯為他冒險勸諫,已經夠讓人感動了。

  「好了、好了,事情的嚴重性大公主比你更清楚,咱們就別再為求情之事鬧得不愉快了,快來瞧瞧,大公主讓我帶來什麼好東西給你。」

  接著,褚沐希以眼神示意獄卒將她帶來的一箱東西搬過來。

  「這是什麼?」景仲離納悶的詢問,雙手環抱在胸前,完全沒有動手打開箱子的意思。

  「給你解悶用的。」她笑嘻嘻的回答,心情愉快,情緒全然沒有被他的冷臉影響。

  她可是特地派人打聽他的喜好,才費心弄來這一箱東西。

  「不必了,我不需要什麼解悶的東西。」他別開臉,擺明了不想接受褚沐希的好意,也不想欠下人情。

  「姑且不論你是否需要,難道你不好奇大公主讓我帶來什麼東西?」她一臉期待,眸中充滿光彩。

  那燦若星辰的眸子,比眼前這箱東西更加吸引他,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如果他故意掃她的興,不肯看這箱東西,她的眼神會不會變得黯淡無光?

  不知為何,景仲離發現自己竟然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看一看也無妨。」話落,他動手打開箱子。

  原來箱子裡頭裝的都是書,有天文、曆法、史籍、兵書等,全是他感興趣的書籍。

  「怎麼樣?還滿意嗎?想看什麼書儘管告訴我,我會去幫你找來。」褚沐希咧開嘴甜甜的一笑。

  看到他驚喜的表情,她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書,我可以收下,但請大公主日後別向我討人情。」他冷冷的警告,故意把醜話說在前頭。

  「大公主怎麼可能向你討人情,她欠你的救命之恩都還沒有機會償還呢。」褚沐希說得理所當然。

  「她送我一箱書籍,咱們兩人算扯平了,今後,請妳別再踏進地牢一步。」景仲離口氣冷淡的與她劃清界線。

  褚沐希放越多心思在他的身上,他就越感到擔憂。

  「那怎麼成,一箱書籍就可以償還救命之恩,這樣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褚沐希反而為他抱不平。

  「我說扯平就扯平,不必多說了!」他不耐煩的斥罵,恰巧在看到箱子裡的某一本書時,突然間變了臉色。「這是什麼?」

  褚沐希挪動腳步來到他身旁,瞧了那本書一眼。「是春宮冊啊。」

  「春宮冊!」景仲離奮力的把書丟在地上,將它當成毒蛇猛獸一般。「大公主怎麼會認為我對這種書有興趣?」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還夾雜著詭異的紅。

  褚沐希將它撿起來,拍了拍上頭的灰塵。「王室裡,哪個人沒看過春宮冊?需要如此大驚小怪嗎?」她泰然自若的將書放進箱子裡擺好。

  「妳的意思是……大公主常看?」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對這類的書有興趣!

  「大公主沒看過呀。」沐希老實的回答。

  「那妳還說得好像她對這類書籍有特殊癖好似的。」不知為何,他的額頭竟然冒出冷汗來。

  「王子們喜歡看啊,有時候還會互相交換新書。」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所以,妳認為我對春宮冊也有興趣?」他挑眉反問。

  褚沐希直點頭。「王子們每次拿到新書都很興奮,大公主以為男人都喜歡看那種書。」

  她沒興趣看,是因為沒有姊妹跟她一起分享或談論。

  比起王弟們,她的王妹們反而與她疏離得多,平日很少交談。

  「與其看這種書,倒不如直接找個女人來練習比較實在。」他隨口道。

  「練習?我可以陪你練習啊。」她接話接得毫不猶豫。

  景仲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瞬間漲了紅臉,瞠目結舌,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敢肯定妳一定沒有看過春宮冊。」他雖語帶嘲諷,但仍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看過不打緊,如果你需要有人在旁邊跟你分享讀書的樂趣,我很樂意和你一起研讀。」她伸出手,想拿箱子裡的那本春宮冊。

  景仲離快速的壓住書本,連帶的將她的小手也握在掌心裡。「別忙了,這些書我留著自己慢慢研讀即可。」

  這種書還是少碰為妙,以免污染她純潔的心。

  褚沐希害羞的想將手縮回來,但又捨不得那溫熱的大手傳來的膚觸。

  「大公主說,她很想為你做點什麼。」她由衷道,語氣真誠懇切。

  景仲離知曉,如果他再不使出激烈一點的手段,他與褚沐希將會繼續糾纏不清,這樣只會害了她。

  他故意說反話。「我前思後想,想到了一個可以最快離開地牢的方法。」

  「什麼方法?如果我可以幫得上忙,絕對義不容辭的幫到底。」她忽然將他的手握緊。

  「如果我成為褚國的駙馬,褚王就不能再將我囚禁在地牢裡。」景仲離微瞇起眼,半開玩笑的道。

  希望這個荒唐無理的要求能將大公主嚇跑,最好永遠不再派人踏進地牢一步。

  沒想到褚沐希卻偏著頭,認真的思考起來。「駙馬爺呀……」她的小臉突然間像被點亮,擊掌點頭。「這個方法可行,我贊成!」

  只要能夠讓他離開地牢,她不在乎用什麼方法。

  「喜兒姑娘,我只是隨便說說,妳可千萬別當真。」景仲離趕緊搖頭擺手,眉頭聚攏成一座小山丘。

  他壓根沒打算在褚國久待,而且,他說這些話不僅沒嚇著她,自己反而嚇出一身冷汗來。

  「不可否認的,這是讓你離開地牢最快速的方法。」這下立場顛倒,換她想說服他。

  「姑且不論褚王是否答應,難道妳不在乎大公主的名節及清白毀於一旦?」他憂心忡忡的反問。

  「大公主的名節跟你的自由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她垂下眼幽幽地道。

  她的婚姻,只會淪為父王拿來成就霸業的手段,她原本就不抱任何期待,若能助他脫離困境,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不答應,此計萬萬不可行。」景仲離氣勢十足的怒斥,口吻既強硬又嚴厲。

  他不想欠褚沐希人情債,太難償還了。

  被逼急了,她未經細想就急切的建議道:「其實,王上是嘴硬心軟的人,只要你在他的面前說幾句好話……」

  她話未竟,就被景仲離厲聲截斷。「妳要我低聲下氣的向褚王求和?很抱歉!我辦不到。」

  「也許,只需要表現出一點點誠意……」她小心翼翼的低語。

  「不可能!我寧願一死,也絕對不向褚王求和!」他咬牙切齒的怒罵。「妳接近我,主要的目的是要勸我投誠嗎?原來妳是褚王的說客?」說著,他怒不可遏的瞠目瞪著她。

  褚沐希縮了縮肩膀,沒想到自己竟會說錯話惹怒他。

  「不!我、我不是說客,不是!」她急急的想解釋,卻因為太過慌張而顯得有點結巴。

  見狀,景仲離誤以為她是心虛。

  「滾!別再讓我見到妳!」他惡狠狠的吼著,全身因為怒氣而緊繃。

  褚沐希委屈的緊咬著下唇,想解釋的話在喉間滾了滾,又被她吞回腹中。

  盛怒中的他,一定聽不進她的解釋。

  「我會再來的。」哽咽著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落淚,因為那只會洩漏出她的破綻。

  褚沐希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的誠心打動,進而接受她,不再對她存有敵意。

  她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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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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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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