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華《新鮮妻》【東方幫之二】

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她沒想到會在殯儀館見到前夫,
她看不見、聽不到、當他是阿飄,
雖然大家都是文明人,但客氣跟禮貌是給朋友的,
她可沒忘記那三年婚姻,兩人聚少離多,她好似在守活寡,
直到他某天出門工作卻再也沒回來,只是透過律師逼她離婚。
想要她做到雲淡風輕的和他寒暄問候?下輩子吧!
她現在已是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可以理智的面對一切,
但這並不包含她該死的前夫一臉無辜的說想和她破鏡重圓,
然後買下她住的公寓和她當鄰居,甚至買下她公司大樓,
打通她辦公室的牆,硬把他的堂口和兄弟全搬到隔壁!
自從他鯨吞蠶食了她的生活後,她就無法自主的受他擺佈,
被他挾持一起吃飯,看看他從此不再飄泊的守著自己,
她果然很沒用的被感動了,決定給他一個留校察看的機會,
但她首先得知道當年他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東方幫人物表

  東方清俊,英文名字Eli(伊萊),綽號- 魚雷。混血兒,黑眸褐髮,三十三歲,除了是東方集團總裁還是東方幫掌門人,商業奇才,專長機械。

  東方孫朗,英文名字Gavin(蓋文),綽號- 美人。

  混血兒,綠眸黑髮,三十二歲,統馭東方保全,具有某種穩定人心的氣質,東方幫七分堂的總堂主。

  專長跟蹤、反跟蹤。

  項元嘯,英文名字Rex(雷克斯),綽號- 神廚。

  東方幫青龍堂堂主。純粹的東方血統,酷愛染髮,髮色因心情變換,綽號神廚,享譽美亞意大利餐館L & F (La Fine)的總執行長,發誓要讓他經營的連鎖餐廳遍佈世界。二十七歲,是幾個師兄弟中年紀最小的。

  專長格鬥、烹飪。

  風靜起,英文名字Arthur(阿瑟),綽號- 神刀。

  東方幫朱雀堂堂主。

  三十一歲,有流浪癖,金棕眼色,銀髮,不喜救人,擁有一流頂尖醫術,覺得人類活在世界上是一種資源浪費,性邪.

  專長射擊、醫術。

  炎冽,英文名字Leonard (雷納德),綽號- 老虎。

  東方幫白虎堂堂主。

  三十歲,股王。

  智多星,運籌帷帽,神准。

  專長易容、解碼、看風水。

  無儔,英文名字Vic(維克),綽號- 電眼。東方幫玄武堂堂主。鑒定師,年紀成謎,怪胎。

  只要出土的古物都能一眼鑒定真假。

  專長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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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只是一個邊陲小鎮。

  經常性的內戰動亂,種族信仰差異,政治鬥爭和軍事叛變,加上無止境的邊境紛爭,小鎮上收容的傷兵與難民早就爆滿。

  紅十字會的帳篷早就不敷使用,不論是走道還是角落,頭頂著頭,腳頂著腳,腥臭味吸引著無處不在的蒼蠅,污濁的空氣、髒亂的環境,雖然已經盡力要求乾淨改善,但是怎樣都抵不過大量傷兵難民湧入弄髒的速度。

  醫生和護士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人禍有時候比天災還要殘酷。

  而無國界醫師團駐營醫生待遇也沒有比難民傷兵好,幾個人克難的擠一頂帳篷是常事。

  至於生活補給—要水,小鎮的附近有條河,這倒不是問題,男人嘛,一個鋼杯,從早到晚,刷牙洗臉甚至拿來解渴洗澡都用那杯子解決,如果野營,它也是喝湯吃罐頭的好工具。

  這裡的生活條件嚴苛得跟人間煉獄沒兩樣。

  開刀房裡,一張簡陋的擔架,埋頭動刀的醫生盡量忽視因為炎熱天氣滋生的蚊蠅,儘管衛生條件無從要求起,任何先進的醫療設備在這裡也都沒有,更遑論這是複雜的神經手術,稍有差池擔架上的孩子小則殘廢,大則可能致命,他刀起刀落,沒有護士跟診的他神奇的在很短的時間不僅做好一切處理,亦神奇的將斷臂縫合回去。

  孩子的父母都在爆炸裡罹難了,他活了下來,未來的路得自己走了。

  在戰爭裡,這樣的小孩太多,能撿回一條小命就是幸運。

  一個半小時後他走出帳篷,白色的醫生袍上留著醒目的血跡。

  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找了個木箱坐下,隨手點了根土煙,眼神沒有焦距的看著衣衫襤褸,卻無比天真踢著干椰子殼玩的孩子們。

  「還有沒有,也給我一根。」標準的國語,黃種人,高大的身影,一把雪白大鬍子,他是發起人,也是他們這群十人為一單位的醫生團領導人金恩醫生。

  男人把皺巴巴的一包煙丟給來人,大鬍子如獲至寶。

  「手術順利嗎?」一根煙,賽神仙。

  「死不了了。」他國語比金恩更標準,人也比金恩更高上幾公分,長腿長腳,身形頎長。

  不是輕忽人命,而是在這樣的地方,人活著要比死了艱巨。

  「幸好他碰上你。」

  「突然給我高帽子戴?你從來都不是會說好聽話的人。」

  他渾身充斥一種不搭理人的冷漠感,金恩卻很喜歡來找他聊天。

  「根據傳來的消息,查國政府和反叛軍頭子簽署的和平協議破裂了,不用幾天這裡又要開打,上頭來電話要我們盡快撤退。」

  「這種事你拿主意就好。」

  「小子,多講幾個字會要你的命嗎?」這冰雪一樣的帥哥擁有傲視全球的內外科全能技術,真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親和力指數低到破表。

  「你有女兒要嫁給我?」

  「是沒有。」

  「那你管我想不想說話。」

  「薇兒的年紀即使當你老婆也不是說不行……」

  金恩哈哈大笑,一條毛茸茸的手掌拍上男人的肩膀,還想調侃他些什麼,然而,子彈連發的槍聲在黃土上激起聲音,頭頂颯颯的直升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臨空。

  不只一架,天空是黑的,黑蟲般的嗡翁叫,震耳欲聾。

  本能的,兩個男人壓低了身體,金恩的抱怨還沒出口,亮到會叫人眼盲的閃光如同暴雨般在上空形成,人的視線剎那間幾乎要瞎了,接著刮起的猛烈狂風還有爆炸席捲了一切,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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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紅磚砌的花圃很精彩,春天鬱金香和三色堇開得燦爛綿密,紫黃交錯,炮仗花也長手長腳的攀出外牆,勾引人們驚艷的視線。

  其實不止花壇色彩繽紛迷人,大大小小的花盆也是婀娜多姿,一路生意盎然的延伸到門口台階上。

  不知名的蟲子會互通有無知道有這麼個好去處,金龜子、蜜蜂、蝴蝶到處撲騰,就連電線桿上的麻雀小鳥也知道可以在這戶人家的荷花水缸裡喝水,清洗羽毛後再上路。

  院子有個小型籃球場,兩台單車很隨意的靠在車庫的角落,攀巖的裝備也不甘寂寞的吊掛在牆壁上。

  看得出來這戶人家非常熱衷戶外活動。

  此時,撿回來的電纜線桶上放著女主人的洗衣籃,兩層樓小洋房每道窗戶都有著蕾絲窗簾,不管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庭園設計還是室內佈置,都出自女主人的巧手。

  小洋房有很愛護它的主人,每年會固定在外牆粉刷上防雨的水泥漆,這會兒在雨季還沒來之前鋁梯已經搭好,就等著男女主人一起動手。

  大門打開,準備出門的老公身後跟著送丈夫出門的妻子。

  拉拉丈夫已經很整齊的衣領,她有雙白皙纖長的胳膊,小手忙碌的想把丈夫打理到完美無瑕的地步。

  丈夫的眼裡都是柔情,他珍惜的摸摸她潔白的臉頰,放下公文包替她整理有點紊亂的頭髮,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像是觸摸最細緻的寶物。

  只有新婚夫妻才有這般如膠似漆的感情吧?你儂我儂,對方的一根指頭一個眼神都能把玩意會好久。

  可他們很不一樣,搬來這個社區快三年了,每天清晨的情意綿綿,社區晨運的老老少少都知道,男男女女都把這對夫妻當作將來尋找對象的標準。

  「我想送你去機場。」小妻子細細的央求。

  「我們一組十幾個人,有專車接送,我不想妳太辛苦。」不像一般上班族穿得西裝筆挺,男子一頭削薄到耳下的銀髮,皮膚白得耀眼,細長的眼角微微往上勾,有張微翹的唇,美籍華裔的他當眼色轉深時會變成湛亮的金棕,他身材挺拔修長,雖然略略顯瘦,卻深藏一絲剽悍,如同希臘美男子。

  「這個不辛苦,我……辛苦的是……要好久看不到你。」小妻子酡紅著蔓延到頸子的粉暈,十指確定她去媽祖廟求的護身符有戴在他身上,手上婚戒也和護身符躺在他的胸口,才輕輕的縮回自己的手。

  就算鐵漢也會被這樣的繞指柔給化成一攤水。

  「我一個星期就回來,不超過十天。」

  結婚這麼久,她還是不習慣三不五時就得往外飛的丈夫,每次她的心就像被剜出一個洞來似的,連生活都不會了。

  儘管難分難捨,為了不讓他擔心,她還是堆出柔媚的笑容。「任務一結束要記得趕快回家,雖然外國的妹比較靚,身材比較辣,要記得你是有老婆的人,野花是不能采的。」

  風靜起攬住她的腰,嘴角噙笑。

  「我會在結婚紀念日前一天回來,蛋糕蠟燭可以不要,最重要的『大餐』不能忘。」

  這大餐說的曖昧,小妻子忍不住搥了他一下,不由分說把他往外推。「運將大哥在按喇叭催人了,你快走!」滿腦子都是床上滾滾樂,好死相!

  她的丈夫是醫生,他很忙,除了輪班看診,三更半夜有急診Call他也得從床上爬起來,不只這樣,他還加入了無國界的醫師團,常常一出去就十天半個月,時間最長的高達三個月。

  這些事兩人沒結婚時就說好了,他告訴她自己有些家底,想趁著年輕到處走走,即便是婚後也暫時不會停止。

  她愛上他就因為這份灑脫跟隨性,婚後又怎麼可能因為寂寞而抹煞當初愛他的優點?

  當然,婚前她覺得這不難,她心愛的人是去救人,在那些烽火連天的國家裡,那些人需要她的男人,需要醫療團,丈夫是她的,感情長長久久,婚姻不是死的,不是把對方捆綁在家庭裡,她愛他,願意尊重他,當他飛累了,有個家,有雙溫暖的手會等著他。

  看見他快樂,她做妻子的,與有榮焉。

  所以,她一口應允。

  可是,就算科技再發達,MSN、視訊、電話也有到不了的地方,經常,他去的地方以上那些玩意都跟廢物沒兩樣。

  婚後,她吃到了相思的苦頭。

  她告訴自己不能小氣,至少他每次出門都守住了承諾,在應該回巢的日子平安的飛了回來,讓她安心。

  「等我們的診所蓋好,存的錢也夠了,我就專心在小鎮上行醫,妳可以安心當妳的醫生娘,妳說好不好?」

  「好。」

  她不在乎當不當醫生娘,兩人能夠一起過日子什麼都好。

  「我聽說伊拉克很亂,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她叮嚀再叮嚀,不怕被嫌囉唆。

  「這次由集團基金會成立的國際兒童救助組織,打的是紅十字會的旗幟,危險性很低。」

  他沒告訴她可能還要轉往查德,那個國家的內戰越來越吃緊,他衡量了很久決定不說。

  梁心願在他的唇上印下深深祝福的吻,不過要離家的男人是不能隨便點火的,只見風靜起一手托住她的後頸,拇指摩挲她柔軟的耳垂,至於甜蜜又凶悍的吻已經順著眼皮輾轉的親了下來,眷戀的停在她粉紅色的櫻唇上。

  梁心願臉上的紅暈未退,又添上新色,像落水的人毫無抵抗能力。

  風靜起感覺的到懷中的身軀軟得好像沒骨頭,每寸曲線都被他的大手攬緊貼了上來。

  「我的小美人,我不去了!我想回床上去把妳的衣服脫光,然後這個那個。」他聲音沙啞,是當真的。

  梁心願笑了出來,臉頰上的春色更濃,笑也不是,罵也不是。「你這人~早去早回知道嗎?」

  慎重其事的再度親了親她,風靜起這次真的出門去了。

  看著巴士開走,見他老遠的還在揮手,梁心願在門口一直站到車子消失不見才轉身進門。

  她楞楞地走進院子,步上台階,慢半拍的想起來她一早洗乾淨的衣服還沒晾,這又踱回曬衣架前。

  半晌,她拍拍自己的頰,然後握拳給自己打氣喊話。「梁心願,他只是出門十天又不是十年,妳這樣不行,就算老公不在妳也得給自己加油,不可以這麼丟臉!」

  只要不想他,老公出門在外的日子其實還不難過,這三年的婚姻生活她也訓練出一套打發時間的方法,那就是在忙完了所有的家務以後,去社區的跆拳會館學跆拳道、學空手道,一身汗流下來,什麼雜念都沒有了。

  不然就是約朋友出來吃飯聊天,最近社區媽媽們正在瘋藺草編織品,她也風雨無阻的去上課,再不然,就乾脆窩在自己一手打理的房子裡養花除草,每天、每天,時光飛逝。

  做臉、修剪指甲、全身SPA,最後還不能忘記要去血拼一套可以讓男人鼻血直流的睡衣,她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讓全身狀態都在最好的情況下等著明天就要返抵國門的老公。

  當梁心願喜孜孜的和隔壁結成好朋友的沉太太揮手道別回到家門口,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就坐在她家的台階上,那神情看起來等她很久了。

  「風太太?」

  「是,你哪位?」

  「我是正翰法律事務所的律師顏正翰。」

  「我好像不認識你也沒有法律問題需要你協助啊。」

  她對律師印象很不好,老覺得他們藉著官司,然後從中牟利,一個律師無端上門,是禍不是福。

  梁心願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因此態度冷淡。

  「風靜起先生委託我來通知風太太有關離婚的事宜,我有一些證件資料必須請妳簽字確認,可以到裡面談嗎?」他明顯感受到敵意,唉,這就是做他們這行的辛酸。

  「離……婚?」她傻眼了。

  「是。」

  「律師先生,你確定沒有找錯地方,我這裡可是三十三巷十一號,雖然我先生是姓風沒錯。」

  她抬頭看了晴空無雲的藍天,沒有天打雷劈,還是剛剛她在SPA館睡太久,人還沒醒過來?

  顏正翰的表情略帶同情,但是有很多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直到進了屋子,看見那一迭文件,真實感才湧上梁心願心頭。

  「風先生名下所有財產悉數過到風太太名下,這是簽署書,請在這底下簽上妳的中文跟英文名字,即日就可以生效。」名牌鋼筆閃耀著光芒,一迭文件,三兩句話,就顛覆了她所有的一切。

  她渾身冰冷,明明才從能讓人熱出一身汗來的太陽下走回來,如今卻如在冰窖。

  「我不離婚的,我跟我先生婚前就約定好不離婚,要白頭偕老的……」那些白紙黑字她一個也沒看進去,「這位先生,你一定跑錯地方了。」

  她不能顫抖,她不能認輸,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只是受當事人委託。」

  他辦理過數不清的離婚案件,卻很少有這麼不肯面對現實的,很多人的確會在一開始拚了命的否認,但是看見大筆的財產也不心動,這可難了。

  「我先生呢?不論他為了什麼要離婚總得回來跟我面對面講清楚,我不承認這種片面式解除婚約!」

  她生氣,氣他連回來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他們三年的感情算什麼?

  笑話嗎?

  她的心好痛。

  「我的當事人委託了我。」

  「我要他回來親口對我說,不然免談!」

  他們沒有婚姻問題,夫妻感情好得很,這樣就想把她變成生命中不相干的人,她絕對不答應!

  「很抱歉,風太太,請妳慎重考慮一下,風先生留給妳的可不是小數目,債券、基金、不動產,我從事律師這行業許多年,也同樣站在男人的立場,真的很少看見這麼大方的男人。」

  真是棘手的Case,他沒辦法從梁心願堅決不肯退讓的神情裡得到想要的結果,為了拖延時間,他動作緩慢的把所有的數據收回公文包裡面,這事,他被交代一定得辦妥,即使,他真的有點同情這位當事人,他還是必須公事公辦。

  「不然這樣……我過兩天再跟妳約個時間,不管在我的律師樓還是這裡,都麻煩妳給我一通電話,妳什麼時候願意簽名,我什麼時候過來。」

  干律師,要比普通人擁有更多耐心的。

  他走了,卻才是梁心願沉淪苦海的開始。

  她瘋狂的打著風靜起留下來的電話,那端始終沒有人接聽,從早到晚,她披頭散髮,焦躁得像無所適從的母獅,拿著話筒發呆的她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這妻子做的有多失敗,她居然想不出來有誰是風靜起的好朋友,有誰可以問問丈夫的狀況。

  她不認輸,死死的瞪著話筒上的號碼,因為太過用力,手背的筋迸了出來。風靜起在台灣沒有親人,可是越洋的那端還有,再不濟她也有紅十字會、國際兒童組織的電話號碼……

  渺茫的希望很快破滅,電話還是無人接聽,不止風靜起泡沫般的人間蒸發了,他的師兄也失聯了。

  人累,心疲,她狂亂的蹲在地板上,抱著自己的胳膊,心中雜亂無章,委屈憤恨,最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要瘋狂的坐在這裡……

  整整七天,她乖戾的守著電話,像跟它結了仇,動不動就起身察看電話線是不是有安穩的插在插頭上,動不動去拉電話線看有沒有被老鼠啃了,她坐立不安,不斷想著為什麼沒有人打電話給她?她打出去的電話也都石沉大海,她幾乎要歇斯底里了。

  心願媽找上門來的時候,只看見蒼白得像個鬼的女兒,至於梁心願一看見自己的母親先是怔了下,不明白沒有鑰匙的母親是怎麼進屋子來的?

  她想不起來家裡本來就放著備用鑰匙,就在門口盆栽的下面。

  「妳怎麼變成這樣?」心願媽心痛到不能說話。

  她毫無反應。

  心願媽隨便收拾了些她的東西,梁心願沒有阻止,只剩下一雙眼骨碌的跟著母親轉。

  心願媽去拉她的手,結果還沒摸到人,再也撐不住的她仰天倒了下去。

  接下來,救護車伊喔伊喔的來到風家,梁心願進了醫院。

  營養不良、貧血、脫水,對於她的狀況醫生大人很有微詞。

  她百依百順的讓醫生整治她,吊點滴、注射營養劑,要她三餐正常,這一住院,一個星期後才被心願媽軟硬兼施的帶回南部的老家。

  回到從小生長的家裡她也好不到哪去,情緒雖然不再大起大落,可是成天渾渾噩噩,不哭不笑也不睡,叫她吃她就吃,不叫她就一個人傻在那裡發楞,跟植物人沒兩樣。

  她的人是昏沉的,對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感覺,勉強著吃下去的東西吃什麼吐什麼,不到一星期便形銷骨立。

  「孩子,妳醒醒,離婚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太陽每天一樣從東方爬起來從西方掉下去,世界也沒有因為妳離婚而末日來臨啊!」

  沉默像石頭一樣壓在人心。

  心願媽氣極了,狠打了她一巴掌。

  「妳擔心那個男人,可我呢,我在為我的女兒難過,妳這不孝女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

  她置若罔聞。

  日子如水的過去,然而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她被叫下樓吃飯,一如往常的吃了飯又吐,母親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替她張羅著毛巾的同時,那張臉氾濫著太多不忍和疼惜。

  她低下頭,不吐了,乾涸的眼終於滾出淚來,不說話的她忽然開口了,「媽,我好累,別叫我讓我睡。」

  她成了睡美人,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驚得心願媽差點又要叫救護車。

  醒來的她第一件事是軟著手腳打電話給顏正翰,答應離婚。

  接著,她會吃會說話,再接著嚷著要去找工作,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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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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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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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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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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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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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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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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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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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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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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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 me see t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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