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姐,我們該走了。」
許櫻正站在窗前欣賞窗外櫻花紛飛的美景,听到丫鬟采隻的聲音,回過頭來,看見采隻正滿是擔憂地看著她,不由展顏一笑,說:「既然東西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采隻雖然已經跟隨許櫻幾年,但是依然無法不去贊嘆小姐的美貌。
這麼美的人,如同仙女下了凡塵,理應被珍重呵護,可是她家這麼美麗的小姐卻命運淒慘,年幼時父母雙亡,寄居他人籬下,年少時遇到位高權重的楚親王,卻有情人不能成眷屬,還為此差點丟了性命,如今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活下來,卻又被昔日的楚親王,也就是如今的攝政王拋棄了……
釆隻真想為小姐大哭一場。
只是,許櫻自從昏迷三年醒來以後,個性就有些變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憂郁,雖然有時候也會露出不知所措和難過的表情,但是大多數時候她總會以笑容示人。
她的笑容很美,很醉人,卻再也留不住攝政王霍淳已經變了的心。
小姐昏睡的三年里,一直居住在這座櫻花園里,這里的櫻花是小姐住進來以後攝政王命人移植過來的,有專門的園林師照顧,所以這些櫻樹都長得很好,春天花開時節,櫻花開得美不勝收。
只可惜,如今櫻花還在盛開,她的小姐卻要離開這座專門為她修建的櫻花園了。
許櫻知道采隻在擔憂什麼,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忠心的丫鬟,她總不能告訴采隻,她已經不是那位真正的許櫻,而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一抹孤魂吧?
現在的「許櫻」原名簡兮,剛剛才考完了指考,考上了理想的大學,為了慶祝,父母帶她一起去歐洲旅游,結果途中遇到了空難,等她再醒來時,已經物是人非,而她也換了個身子,變成了大周朝的絕色美女許櫻。
簡兮原本相貌普通,精心打扮之後還算清秀,但素顏時就普通至極,在人群里幾乎不怎麼辨識得出來。
簡兮以前也很羨慕美女。
每個女孩心中都有一個美女夢吧?
男人渴望自己得到美女,女人渴望自己變成美女。
簡兮一直暗戀她的一位學長,那位學長並不算多麼英俊,但是很有才華,性格也很溫柔,曾經擔任過簡兮的家教,簡兮覺得像學長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太過在乎外表,而應該喜歡溫柔體貼的女孩吧?
結果呢?
當簡兮鼓足所有的勇氣,寫了情書給學長告白,結果卻被委婉拒絕,後來簡兮才知道學長一直在追求他那一屆的校花。
簡兮當時真是備受打擊,雖然她知道大家都愛美女,可是自己喜歡的男生只喜歡美女而不喜歡她,心里怎麼會不難受?
那時簡兮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是個絕色美人該有多好?那樣會不會天下優秀的男生就任由她挑選了?
如今簡兮真的變成了超級大美人,她自己在鏡子中看到許櫻的容貌時,足足發愣了大半天,她簡直無法相信世上真的有這樣完美的女子,無論是顰是笑,是嗔是怒,哪怕是像她這樣光只是發呆,都美得如同一幅畫。
以前各色明星美人看多了,簡兮自己都覺得對美人要麻木了,可是真正看到許櫻的容顏時,她才明白真正的美,會讓人靜默,讓人沉醉。
但是比這容顏更讓簡兮無語的,是許櫻的遭遇。
或許正應了「紅顏禍水」這句話,許櫻的容貌太過完美,所以她的人生就注定要有殘缺,幼年喪失父母,寄居到舅舅衛如煌家里,舅母衛徐氏是個口甜心惡的女人,暗地里總不免刻薄待她。表姊衛敏聰慧伶俐,但是也難兔嫉妒她的容貌過人,待她也是忽冷忽熱,表哥衛斂更是時時垂涎她的美色。
而許櫻十五歲的時候遇到了衛敏的姨表兄,當時的楚親王霍淳,霍淳對許櫻極為迷戀,當即表示要迎娶許櫻為正妃,只可惜他的貴太妃母親大徐氏不同意,他的姨母,衛如煌的夫人衛徐氏也不同意,一直暗戀他的表妹衛敏更不同意。
那時候的霍淳也還年輕,以為只憑自己的一腔熱情就能解決所有事情,可事實證明,長輩們的專制與阻擾是不容小看的,蹉跎幾年,霍淳最終沒能娶到許櫻,反而害得許櫻差點被她的表兄衛斂強暴。
許櫻性烈,被衛斂用強時拚命掙扎,手踫到了做針線活的小翦刀,她念著舅舅和舅母的撫養之情,不忍心傷害他們的獨子,就一刀插了自己的心窩。
許櫻差點死去,是霍淳請求皇兄請了最好的太醫,用了最珍稀的聖藥,才讓許櫻拖延著昏迷了三年。
三年後,一向敬鬼神而遠之的霍淳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請了道士作法,為許櫻喚魂,奈何初出茅廬的小道士方仲白被美色所迷,誤了時辰,沒有召回本尊的靈魂,反而招來了遇到空難的簡兮。
現在的許櫻醒來之後,還記得霍淳大喜過望的神色,可是當他的眼神和她的眼神相遇,她親眼看到他眼中的驚喜一點一點地消逝,慢慢變成狐疑和沉默。
霍淳或許真的已經愛那位真正的許櫻入骨,所以只單單一個眼神就發現了現在這個人已經不是他的許櫻了。
在那之後的一個月里,許櫻慢慢調養身體,期間又見了霍淳三次,三次里霍淳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許櫻很害怕。
她的腦海里有一些屬于原來許櫻的記憶,但就像她以前看電視、電影一樣,她可以看到許櫻十幾年來的生活軌跡,卻無法感同身受。她畢竟還是簡兮,就算附身到了許櫻身上,也無法變成真正的許櫻,更無法繼承原本屬于許櫻的感情。
她猜測霍淳知道她是冒牌貨,知道她是鳩佔鵲巢,她好害怕自己會被當成妖魔鬼怪燒死。
所幸,霍淳只是沉默地觀察著她,之後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櫻花園里眾多的僕婦丫鬟依然圍繞著打她轉,將她伺候得宛如公主。
只是昨天霍淳派人來通知許櫻,她已經不適合住在王府里,他已為她另外安排了住處。
這下,櫻花園里的丫鬟婢女看待許櫻的目光就有點不同了,大家都猜測許櫻或許是失寵了。
以前許櫻昏迷的時候,霍淳只要有空就會來她的身邊守候,怎麼她醒了以後,反而一個月里才來見了她三次,這意味著什麼?
所以許櫻要離開櫻花園時,原本安排伺候許櫻的眾多丫鬟僕婦竟然都不肯跟她走,只有一個許櫻母親生前為她買來的小丫鬟采隻不離不棄地跟著她。
許櫻倒不怪這些人勢利眼,誰都明白待在王府里能夠不愁吃穿,如果跟了她,恐怕以後如何生存都是個大問題。
許櫻已不是原來的許櫻,其實對她而言,身邊沒有了這些服侍慣了的人,她反而能松口氣。
她心底那個巨大的秘密,真的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如果可能,她連采隻都不想帶著,可是采隻對許櫻忠心耿耿,她要是真趕她走,也于心不忍。
許櫻和采隻主僕倆一路走到門口,那里有一輛青桐馬車等著她們。
許櫻的行鑾很簡單,只有幾件貼身換洗的衣物,以及霍淳贈予她的百萬兩銀票。
只要她不奢侈浪費,有了這些錢,她這輩子就能不愁吃穿,而且還能小小享受一下富貴安逸的日子。
站到馬車前,許櫻猶豫了一下,對車夫說︰「勞駕您,能否代為通傳一聲,我想再見一次王爺。」
此時的許櫻戴著紗笠,車夫看不清她的容顏,卻依然覺得她極美。
她的體態,她的聲音,只是她單純的在那兒一站,似乎周遭的空氣都變得與眾不同。
車夫有些誠惶誠恐︰「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去。」
一會兒之後,霍淳身邊的侍衛來請許櫻︰「王爺在外書房,請隨我來吧。」
許櫻雖然好奇古代的攝政王府到底有多華麗,可是一路上她可不敢東看西看,按照記憶中本尊許櫻留下的依稀印象,微低著頭一直跟著侍衛向前走。
霍淳的外書房是單獨的一座五間式大房子,陳列擺設並沒有許櫻想像中那麼奢華,不過無論是幾案桌椅,還是其他筆墨紙硯和古玩,應該都是價值不菲的珍貴之物。
霍淳此時正在書案前端坐,見到許櫻走進來,下意識地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依然是他熟悉的無雙容顏,卻再也不能讓他為之心動。
那個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清靈女子,終究不再了。
他輕輕說了聲︰「坐吧。」
許櫻感覺頭皮發麻,備感壓力。
她第一次直接面對霍淳這樣站在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就算她原來的那個世界提倡人人平等,可是每個小人物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或者有權人物,不一樣會覺得如履薄郭、戰戰兢兢嗎?
所以許櫻連霍淳到底長得怎樣都不敢細看。
霍淳見她有些緊張,便微微一笑,說︰「你不用太緊張,我既然當初沒有穿,日後也會好好待你,畢竟,你也算和我的許櫻有緣。」
許櫻努力微笑,「謝謝您。」
有些話不必挑明,借尸還魂什麼的,說出來未免太過聳動,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了。
就算是手握大權的攝政王也知道他招魂的做法並不妥當,萬一被公開,一定會被他的政敵拿來大做文章,甚至可能引起民眾的恐懼。
而許櫻也猜測,霍淳是看在許櫻本尊的面子上才鐃了她一命,但是霍淳卻絕沒有意思繼續愛她這個冒牌貨了,所以才要她離開王府,也免得看著心煩。
從這一點上,許櫻格外贊許這位攝政王,可見他並非單純迷戀外表美色的男人,否則許櫻這個外表,怎麼看怎麼美,繼續佔有她就是了,哪還用管內在是不是本人?
許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厘清自己紊亂的思緒後,才說︰「非常感謝您的好意,讓我繼續活下去,只是……」
接下來的話她有些難以啟齒,她知道霍淳對目前的她已經很寬容,她不應該再得寸進尺,可是她在這個世界,即使有親人,卻也如同沒有,霍淳是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這讓她對霍淳難免就有幾分雛鳥情結,在她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不知所措的時候,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向霍淳求援。
霍淳雖然面帶微笑,眼神中卻始終帶著幾分審慎和研判,他對一個人好,並不會好到沒有原則。
霍淳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眼前這個許櫻性靈雖然不得他的青睞,他卻也能判斷出她是個溫柔明慧的女子,懂得藏拙,行為舉止也不會讓原來的許櫻太丟臉,所以才容忍了她的存在。
畢竟,這是許櫻原來用過多年的身體,他總是多愛慣幾分。
而且他心底多少還存在著幾絲希望,也許說不定哪一天真正的許櫻還會回來呢?現在讓這個許櫻保管著她的身體,也總比一直昏迷好。
可是如果這個新來的靈魂恃寵而驕、貪婪無度,霍淳也絕不會介意消除禍端,他容不得別人用許櫻的身體放肆。
霍淳說︰「沒有關系,有什麼要求盡管說,我盡力而為。」
許櫻很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著霍淳,說︰「王爺,我在這個世上舉目無親,許櫻的舅舅、舅母已經視她為仇人了吧?我不介意單獨一個人生活,可是像許櫻這樣的容貌,又有您贈予的巨額財富,我總是有些害怕。」
霍淳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這點你不用操心,我安排了一位總管照顧你的生活,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找他就是。」
雖然許櫻很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但是她也知道,霍淳大概沒有足夠的耐心應付她,話題點到為止即可。
她說︰「如果能夠保證我的安全,其實所有花費,可以從您贈予我的錢里面扣除。」
雖然這只是借花獻佛,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
這次霍淳只是笑笑,沒有表示什麼。
許櫻識趣地退出了書房。
待許櫻走遠了,霍淳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長長嘆了口氣,眼底滿滿的沉郁和憂傷再也無所遁形。
他手里拿著一支櫻花簪子,以純銀為枝,枝頭用非常罕見的緋紅色翡翠雕琢出了五朵櫻花,花瓣粉紅,花蕊深紅,唯妙唯肖。
這是他以前送許櫻的第一件禮物,也是許櫻最鐘愛的一款首飾,她以前經常佩戴。
霍淳忽然站起了身,大步向外走去,而等他出了門,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侍衛也自然尾隨而上。
霍淳一直走到西院的一處待客居,直接入門。
里頭的道土方仲白正往臉上貼著胡子,那是三綹長須,貼到他光滑無瑕的下巴上,襯著他面自如玉的面龐,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霍淳冷哼一聲,問︰「你這副喬裝打扮,又想往哪里跑?」
方仲白翻了個白眼,說︰「天天都要被你煩死,貧道出門游歷一番,尋道問友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只要你先替我找到櫻兒,你就算要上天入地我也不管。」霍淳面無表情地說。
方仲白長嘆一聲,把甫黏上的胡須一把拽下來扔到桌子上,高舉雙手大叫一聲︰「我的老天啊!這話你一天照著三餐來說,我要是能找到,還會乖乖待在你這攝政王府嗎?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表哥?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確信許櫻的生魂就在這個塵世,只是還不能確定她在哪里。我出門游歷也是為了尋找線索,你以為我真的還有心思去游山玩水啊?我第一次施法就出了這樣的錯誤,我自己也很懊惱好不好?」
方仲白其實不敢坦白的是,他施法出了錯誤,不僅造成了許櫻的靈魂錯位,而且他似乎還招來了好幾個異時空的生魂,他也掐指算過,那幾人有些是命不該絕,在這個塵世活下去也未嘗不可,但是他畢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惹出的禍不算小,他也很想去找師父問一下能有什麼補救措施?
方仲白並非尋常道士,是霍淳的嫡親姑母永泰大長公主的次子,因為幼時方仲白患了怪病,怎麼也治不好,當時大周的開朝國師趙元為他算命,說他雖然塵緣未了,但在三十歲以前要修道養身,斷情絕欲,所以就做了道士。
方仲白的師父自然就是幾乎被大周官民神化了的國師趙元,那時趙元據說已經高壽一百三十歲有余,卻還童顏鶴發,望著猶如仙人。
但這幾年趙元的身體也漸漸有些衰弱,大多數時間已經閉門不出,很多事情都由其關門弟子方仲白代勞。
霍淳原本想請趙元為許櫻施展七星喚魂術,只可惜趙元身體虛弱已經不能施法,所以霍淳才只能退而求其次,可事實證明方仲白根本就是個半吊子,辦事一點也不牢靠。
霍淳也知道這樣關著方仲白不是辦法,他把手里的簪子遞給方仲白,說︰「你說需要櫻兒平日所用的東西做法器,來尋找她的靈魂,這是櫻兒經常佩戴的首飾,而且據說玉本身就能通靈,應該更有幫助吧?」
方仲白接過那枚簪子,放在手中,過了一會兒後點點頭,「應該有些幫助。你也不能太著急,這事要講究機緣的。而且你放心,我師父也說過,你和許櫻命中注定有姻緣,雖然歷經波折,但最終會有好結果的。」
霍淳極權,許櫻絕色,他們兩人之間的姻緣本來就注定了多有波折。
霍淳沒有說話,但是心底多少還是願意相信趙元的話,這也是支撐著他到現在還能保持冷靜理智、沒有崩潰的最大原因。
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哪怕等到頭發花白,他也願意等下去。
方仲白又問︰「現在的許櫻你安排得如何了?我對你說過了,她的紅鸞星已動,你早點把她嫁出去,讓她在這個塵世有個歸屬,也算積德,也能幫助你早點找到原來的許櫻。」
霍淳的眉頭緊皺起來,明顯極為不悅。
方仲白此時還不識相地說︰「我看她和你的那位‘愛寵’就頗有夫妻相,不如就成全他們好了。」
霍淳低斥︰「什麼愛寵?胡說八道|」
方仲白一臉「你少口是心非」的表情,說︰「還是你連現在這個許櫻也不舍得放棄?我告訴你,不要太貪心,小心到時候真假許櫻都得不到。」
霍淳抿緊了嘴唇,眼底是痛苦的掙扎。
曾經他將許櫻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以往她想見個外人都不容易,只要別的男人看見了她,哪怕僅僅是驚艷一下,他也會覺得不悅。
而現在,他卻要把許櫻拱手讓人,哪怕只是許櫻的軀殼,也依然讓他不甘心。
許櫻已經坐著青桐馬車出了攝政王府。
馬車在王府大門口停了下來,有人在車廂的窗子邊輕敲了兩下,問︰「許小姐?」
許櫻疑惑地應了聲︰「我是。您是?」
「在下鄧芝,奉王爺之命暫時照顧許小姐。」
許櫻恍然大悟,方才王爺說已經為她安排了一位總管,照顧她以後的生活,那麼鄧芝就是王爺指派給她的總管大人吧?
以後他就是她生活中的依靠了吧?
采隻已經知趣地掀開了車廂上的窗簾,許櫻看到馬車邊站著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而等她看清楚青年的容顏時,不由得一愣。
不僅是因為鄧芝生得極美。
而且是更因為鄧芝居然和她有幾分相似。
眼前的男子身材修長如玉樹臨風,再加上黑發如漆,五官精致,肌膚細膩白皙,是真正的美男子,如果這時代也有追星族,鄧芝一定會造成轟動。
他穿著一件月白長衫,平滑光潔的質料一看就價值不菲,雖然只在衣襟和領口、袖口滾繡了雲紋,卻顯得越發矜貴。
許櫻自認在那個年代的各種媒體上已經見識過各種極品美男,可是現在見到鄧芝,她突然覺得眼前一亮,心頭一跳,整個人竟然有種輕微的眩暈感。
鄧芝因為是男子,俊美之中多了幾分英挺,而許櫻的美麗之中則多了三分清靈和柔美。
鄧芝在看清許櫻的容貌時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一直維持著和藹笑容,並沒有人發現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之色。
鄧芝說︰「小姐的新宅邸在貓兒眼胡同,現在已經收拾好了,小姐是否立即前往?」
許櫻點了點頭,說︰「好,麻煩鄧大哥了。」
許櫻一開始猜鄧芝是霍淳為她安排的總管,可是看清鄧芝的穿戴和容貌氣質後,她反而有些不確定了,這樣一個俊美優雅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總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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