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雲(黑情婦傳說-3)暴君的情婦

【書籍簡介】
他是至高無上、殘忍蠻橫的暴君;她是悲天憫人,以救人為己任的女醫,彼此對立的立場,
似乎注定了這場激狂的愛戀要談得驚天動地……黑夜萼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專製冷絕的暴君,
她決定親自到宮廷去覲見君王,提出諫言。邪剎對這個膚白如脂、渾身散發著神秘氣質的
黑髮東方女子驚為天人,但她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竟然妄想改變他這個一國之君?
在烏托邦王國的大殿上,一場翻天覆地的戀情,就此展開……

序幕

黑氏家族,是一個情婦世家,同時也是一個備受「詛咒」的家族。

傳說中,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曾有一個女人,她身著素袍,一臉哀戚地面對著屋簷下已纏捆好的繩索,她默默流著淚,心中累積翻騰的仇恨像燒不盡的大火。

「可惡的黑家女人,竟然搶走我的丈夫……哼,在我上吊自縊之前,我,詛咒姓黑的全家族,世世代代絕子絕孫。我死後更要變成厲鬼,讓你們黑家子孫不得安寧,不得好死……」

她的「詛咒」,居然從她斷氣的那一剎那,開始緊緊尾隨著黑家的子孫。

在那之後的許多年,「詛咒」竟然成真。中國人一向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可是,時至今日,對於曾遭受詛咒的黑家而言,全世界綿延的子孫人口數,竟只剩下寥寥十人而已。

這個「情婦世家」每一代子孫都深受詛咒,只要成為男人的情婦,搶了別人的丈夫,必慘遭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目前碩果僅存的黑家十位女孩兒,不管她們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她們都面臨著這駭人的「詛咒」。

如果,這真是她們注定的命運呢?

她們能躲得過嗎?

TOP

楔子

她是一位很美麗的女人。

鳥黑閃亮的長髮,白皙的皮膚,藍色的眼珠,精緻的五官,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美人。

因為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所以,才會得到無上的恩寵。她讓『烏托邦』的君王,無法遏止地迷戀她,狂愛她。

但是,『烏托邦』君王濃烈的愛,卻讓她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中。

她被關在囚塔整整九個月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烏托邦』的繼承人!她懷了『烏托邦』君王的孩子。

她恨這孩子。她被迫有了君王的孩子,對她而言,這孩子根本是孽種!

是孽子!

但這孩子也將成為她復仇的「工具」。

她要她的孩子,永遠活在仇恨之中!她要孩子的父親,一生一世都在愧疚中度過!

所有的煎熬即將過去,她臨盆的日子就是她復仇的日子。

囚塔內傳來哇哇的啼哭聲。

是名男嬰。

『烏托邦』的君王邪斯欣喜若狂!

男嬰遺傳了他母親美若天人的容貌,卷卷的黑髮,無邪的笑容,配上一雙湛藍,與他母親一樣的大眼眸,眼神充滿對這個世間的希望與期待。

在他父親的懷中,男嬰哇哇叫個不停。

「謝謝你,為我生下孩子!海倫,我愛你。」君王邪斯充滿感恩地說道,做父親的滿足之情溢於言表。

「你看,我們的孩子真美,」對孩子而言,父親是光明慈藹的;但對海倫而言,面前的君王是骯髒污穢的。

她臉上寫著憎恨、怨慰,以及無比的仇視。她側過頭,完全不理睬邪斯與孩子。

邪斯一臉陰翳。

難道,他錯了嗎?

孩子的誕生,也無法挽回海倫的心?

堂堂君王邪斯,仍對他的愛人和顏悅色。「海倫,你想,我們該為他取什麼名字好?他是我第一個兒子呢!將來也是『烏托邦』的繼承人——」

海倫的雙眸如在深海中般的冰冷——這孩子是生來克母的,他命中帶「剎」,他是煞星啊!她生了一個會令『烏托邦』災難連連的君王——這是她許下的「誓言」。

太好了。

太棒了。

她的仇恨將會圍繞在茅利塔大神殿,永永遠遠——

她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這一刻,她藍色的眼睛竟炯然發光,邪斯著迷地望著她。

「邪斯,我想好名字了——」她孱弱道。「就叫他邪剎吧,好不好呢?」

「邪剎?」

邪斯猛點頭,海倫竟肯為這孩子取名字!就算這名字聽來是如此邪惡,但邪斯卻毫不在意。「好!好!

好,你說好就好,你高興就好……」他伸手輕觸海倫的面頰,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你好好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我立刻派人把你迎接出「祭壇塔」,並且舉行盛大的祭典,慶祝邪剎的誕生……你是一國之後,是我邪斯的妻子……」

邪斯訴說著許多「承諾」,但海倫卻沉沉地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他不敢吵醒海倫,於是把孩子放在她的身旁,並為他們蓋好被子,戀戀不捨許久才離開。

一走出「祭壇塔」,他便振奮地向所有聚集在茅利塔大神殿的人員「宣誓」重要的訊息。「我的第一個兒子邪剎誕生了,這真是自我登基以來,最重要、最特別的時刻:這是『烏托邦』的大事——他命令道:明天,全國人民放假一天,以示慶祝,並舉辦盛大慶典……」邪剎的出生,真是舉國歡騰啊!

邪斯自以為是地暗忖:

海倫一定會因為孩子而愛上他的。

這一夜的「祭壇塔」,有幾許不一樣。

囚塔內特別的陰森、寂寥、詭譎,還有無限的悲哀。

這些情況不應該發生在這一刻。

明天,邪斯君王就會派奴僕及轎子來迎接海倫,和兒子邪剎……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海倫是『烏托邦』的王后,邪剎則是王子。

其實,「祭壇塔」原本是關死刑海倫蹣跚地從床上爬起來,邪剎仍安詳地沉睡。當海倫有動靜時,他嚶嚶喃喃,本能地四肢舞動起來,尋找媽媽。

海倫一臉無動於衷,沒有做媽媽的喜悅。

因為,她恨邪斯,更遷恨於邪剎。

她的心已死——

而這僅剩的rou體,也將一併隨她的心離開。

她相信——這就是對邪斯最好的報復!

她取出藏在枕頭下的一把利刀,緩緩地將刀鋒朝向自己。

帶著崩天的仇恨,她抱起她的兒子邪剎,笑得猙獰、瘋狂。「哈!哈,邪剎,我的兒子,我要讓你親眼見到你母親的死狀——」

海倫將刀子朝自己的頸子刺下去,倏地血流如注,血液噴向邪剎,小嬰兒的臉龐瞬間全是母親的鮮血。

邪剎本能地仰天哭鬧,海倫把嬰兒抱得死緊,由海倫頸動脈流出的鮮血,好像長江洩洪,不斷流到邪剎的身上,再往下滴流。很快地,白被單被染成紅色……

邪剎的哭聲,傳遍整個大神殿,邪斯君王在一群護衛簇擁下奔向「祭壇塔」——

鐵門霍地一開,所有人皆愕然地面對這駭人的景象——

邪斯國王的臉泛白了。

海倫母子兩人渾身沾滿鮮血,邪剎哭啞了嗓子,小小孱弱的身子不斷痙攣、抽搐。

邪斯的弟弟邪冠德立即奔向前,用力扯開海倫僵硬的身子。他發現海倫已氣絕身亡,而邪剎——「太好了。」邪冠德驚呼。「孩子還有氣息,快叫醫生,邪斯君王——」

他回首,詫異於邪斯鐵青的臉,邪斯尖銳地大叫:「沒有了海倫,我還要邪剎做什麼?」

「邪斯,你——」邪冠德小心地道。「這是你的孩子啊!」

邪斯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他渾身顫抖,神智恍惚地走向海倫。「海倫……」邪斯目光呆滯地蹲在地上,緩緩抱住全身蒼白枯槁的愛人。「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海倫……你怎能狠心地離開我呢!我愛你啊,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他流下兩行悸動的淚水。「這就是你的報復方式嗎?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永遠活在悔恨之中,為什麼?」

邪斯餘光瞄向弟弟懷中的兒子邪剎,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與仇恨!他惡毒地咒罵。「你殺了我的海倫,如果海倫沒有生下你,她就不會死,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邪斯伸出雙手要捏住邪剎的脖子。

「邪斯哥哥,清醒些!」邪冠德扯開喉嚨嚷道。「孩子是無辜的,海倫自殺不關邪剎的事——」他不顧一切大喊道:「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你應該很清楚-」邪斯聞言頓時沉默良久!

「我愛海倫啊!我的愛怎麼可能殺死海倫?」他哈哈大笑,已接近歇斯底里的邊緣。「海倫會自殺,一定是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背叛我……」他信誓旦旦地指責。「海倫是淫婦,是婊子,哼——」他完全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不分清紅皂白地控訴。「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蕩婦,都是蕩婦——」

他把邪剎高高地舉在半空中,狂亂地對兒子喊道:「邪剎,我要你記住,永遠記轉—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賤貨,都是賤貨……」

邪剎只是啼哭不停……

邪冠德無力地注視這一幕——

邪剎——『烏托邦』未來的繼承人,他的生日同時也是母親的忌日。

邪斯雖恨海倫,但卻是愛極生恨,所以海倫仍以國禮厚葬,邪冠德抱著邪剎參加喪禮。

喪禮過後,邪斯整個人也變了。

他的心中,只有恨。

他恨海倫。

恨邪剎。

他下令關閉「祭壇塔」,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邪斯對往事避口不談。

隨著時光的流逝,邪剎一天一天長大,邪斯永遼躲不開的,是邪剎長得與海倫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

每每見到邪剎,邪斯心底撢不去的烙印,又會浮上心田,對海倫永遠糾纏的愛怨情仇,深深折騰著他。

邪斯對邪剎避而遠之,盡可能視而不見。不過,邪剎對於父王,卻是充滿崇拜、尊敬,更急切地想討好父親,得到父愛。

小小年紀的邪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深得宮中所有人的喜愛,生性聰慧且單純的他,坦白地問父王。

「父親,我該怎麼做才能使您更愛我?」

邪斯沉靜不語,注視著邪剎天生的俊俏模樣,卻彷彿見到海倫嬌羞可人的面容,不斷地嘲笑他——

邪斯,看到了吧!你的兒子是我的翻版,我們酷似的容貌,就是在提醒你……你的餘生將永遠痛苦、悔恨,因為,我不愛你,寧願選擇自殺……

「不,海倫,」邪斯對著偌大的皇宮呼喊。「海倫,你不能這麼殘酷的對待我,海倫「難道這真是我的報應嗎?」

「父王!父王!」邪剎訝然。「您怎麼了?」

邪斯回神,大口地喘著氣,他怒目瞪視自己的兒子道:「你想讓我喜歡你,其實相當容易。你只要每天重複說一句話就夠了,」「什麼話?」邪剎極有禮貌地問。「我一定遵循。」

「說——你恨女人。」

邪剎雖是懵懵懂懂,但是基於君王的權威不得不服,於是邪剎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清純無知的臉孔,重複這些可怕的「咒語」,邪斯卻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喜上楣梢。「哈哈!太棒了,你真是我的乖兒子!」邪斯一時興起。「今晚,你與父王同寢吧!」

「真的?」邪剎興奮不已,他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能與父親同睡在一張床上。

邪剎賴在父親懷中,在睡意濃厚之時,他還不忘喃喃念著那句「咒語」,只因,他要父親愛他。

在邪剎的潛意識中,夢是持續的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拿刀割破自己的喉嚨,鮮血灑在他的臉上。

邪剎嚇醒,污流滿面。

他的父親邪斯一直是很淺眠的人,所以也跟著驚醒了。「怎麼了?」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作噩夢了?」

「我……」邪剎的藍色大眼中充滿惶亂。「血……我的臉上有好多血。」邪斯君王目光一閃,襁褓中的日子,邪剎竟還能有印象?

眼見父王沒有反應,邪剎相當乖巧地道:「對不起,父王吵醒你了,有「護身符」陪著我,我會睡得很安穩的。」

「護身符?」邪斯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是這個,」邪剎討好地說。「這張照片——」他天真地想,或許這張母親的照片能讓父親心情變好,邪剎自顧道「是叔叔給我的,他知道我常做噩夢,希望媽媽會到夢中保護我——」

邪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是邪剎始料未及的。

「父親……」他本能地把照片擁在懷中。

邪斯激動地搶下邪剎懷中的照片,無情地淬嚷。「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沒有照我的「囑咐」做事,竟然保有壞女人的照片——」

「但她是我的母親——」邪剎辯解。

下一秒,一個狠狠的耳光甩向他。這是父親第一打他,邪剎無法遏止地流下了淚水。

邪斯言語中充滿無限的恨意道:「我告訴你,你的母親是個yin蕩、不盡職的母親,你以為你的夢境是虛假的嗎?那些全都是事實——。」邪斯不顧邪剎脆弱的心,一五一十地無情訴說,邪剎的臉益發蒼白了。

「她要帶著你一起死呢!天底下沒有一個好女人……你要恨你的母親,你要恨天下所有的女人……」邪斯把照片放在油燈上點燃,海倫美麗的容貌,一下子便化成了灰燼「媽媽……」邪剎的心頓時碎成片片。倏地,他無邪的大眼,燃燒起熊熊的仇恨,邪斯邪惡得意地看著這一切。

「你母親這麼壞,你一定要恨她——」邪斯毫不留情地把孱弱的邪剎推下床。「滾!我不要再見到你,」「父親——」邪剎拉住父親的腳,哭嚷著。「別趕我走,今後我絕對會討厭女人,恨女人,恨我母親………」

「太遲了。」邪斯的眼睛如魑魅。「記住0機會」只有一次,你不知珍惜,就怪不得我!來人啊,叫冠德把他帶走——」他要邪剎「水遠」對女人死心。

邪剎的淚水汩汩流下。「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邪冠德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景象,他低下身子,和藹可親地對邪剎說:「王子!回房了,別惹你父王不悅,今夜,我陪你睡覺——」

「不!不要!」邪剎對邪冠德拳打腳踢。「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把照片給我……現在,爸爸因為照片而不愛我了……」他叫嚷。「我恨女人,我恨死女人了……」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邪冠德大驚失色,他抬頭一瞧,邪斯的嘴角竟泛著沾沾自喜的笑容。

邪冠德氣急敗壞地指責道:「哥哥,你不是人——」

邪斯卻一臉無辜。「我只不過是「以身作則」罷了,身教重於言教,不是嗎?海倫是婊子,本來就死有餘辜,我只是很怕我的兒子再被壞女人害,再重蹈覆轍,我只是想讓他明白,女人都是人盡可夫的婊子……」

「哥,你——」」邪冠德終於領悟到海倫的死,是『烏托邦』厄運的開端邪斯送走了邪剎。

歷代『烏托邦』的繼承人都必須留學法國,邪剎也不例外。不過,邪剎才十歲,邪斯竟還是狠心地把他送走。

邪斯的理由是:邪剎言行不一致,必須要嘗一點苦難。他要讓這孩子獨自一人在異鄉成長!

那一夜過後,邪剎完全變了。在他稚氣的臉上,竟有著大人的成熟與一股可怕的怨懟之氣,離別的這一刻,他安靜、沈著有如一隻攻擊前的豹。他嘲弄地說:「現在,我絕對恨女人入骨,不過,我再也不會費心取悅你,因為你不值得我愛!」

邪斯目瞪口呆,邪冠德則無法置信,邪剎身上所散發出的憎恨與深沉——

邪斯痛不欲生——「或許,他自己才是最大的輸家!」

邪冠德似乎看到『烏托邦』的未來——

一片腥風血雨。

海倫的「誓言」將會成真……

TOP

第一章

歲月匆匆,二十年後的『烏托邦』——

『烏托邦』這個名詞,在西方世界中意喻「美麗新世界」,彷若中國人所謂的「世外桃源」。

『烏托邦』在現實的世界中,其實是一個國家的名字。它位於西非,是相當進步的一個國家。

『烏托邦』總面積超過一百萬平方公尺,但是國土有三分之二是沙漠地帶,綠地只有南部塞內加爾河流域而已,其它大部分為巖地,只有少許的綠洲點綴其間。

這裡的居民幾乎都是非洲土著,有布什族上尚加索族等等。當然,在漫長的歲月中,不同的人種必會相互通婚;而唯一不變的,是『烏托邦』不容置疑的部族觀念、傳統的生活習慣、共通的語言、同一部族超強的凝聚力,以及——

部族對君王獨一無二的效忠力。

兩代『烏托邦』的君主,全是皇室之人,而他們的先民都是希拉伯人的混血,而產生了古埃及人。而後古埃及人和阿拉伯人混血,才形成了現代埃及人,所以,『烏托邦』的君主,全是埃及人的後裔。

因為是埃反人,是皇室貴族,所以『烏托邦』的君王,一點也不像非洲土著。

他們有著西方人的俊俏,顫骨高,鷹勾鼻,深邃有神的大眼,薄而抿緊的雙唇,以及寬澗的肩膀、肚碩的身材。他們也有東方人的特質:漆黑的頭髮,古銅色的肌膚,神秘而耐人尋味。

這一代的『烏托邦』的君主,除了與先王相似的長相之外l還多了一雙湛藍的眼眸。

他的眼珠子比海洋還藍,還深。

他除了多一雙藍眼以外,他還多了歷代先王所沒有的智能。

從他登基以來,他便不斷地開發『烏托邦』,他興建水塔,挖掘『烏托邦』豐富的礦產,以及沙漠之下的黃金——石油。也因為如此,『烏托邦』在所有的非洲國家中,已頗具現代化的風貌。

『烏托邦』的君王,看似英俊,挺拔,有遠見,知識淵博,深受英、法文明教育洗禮。他不斷致力改革『烏托邦』的經濟,將『烏托邦』帶向全面的現代化。他創造了一個「帝國王朝」,但是——

在他「勤政愛民」的外表下,他其實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暴君。

如同他的名字,邪剎。

暴虐、殘酷、無情。尤其是對於女人。

邪剎更遺傳了列祖列宗的特性——威嚴,囂張過人的氣焰。

在刑場上,面對兩部落族長的爭執,邪剎必須作出一個最公正的裁奪。這刑場是圓形地,依傳統,囚犯必須站在中間,任土著人民圍毆。不過,這次出乎意料的,犯罪者竟是一位女人。

邪剎的判決是:「把她吊死,。」邪剎的面容黑暗陰翳。「這是她淫亂的行為所要受的責罰。」

吊死?邪冠德驚嚷。「這太殘酷了!邪剎,她只不過和兩個不同的男人睡覺,你有必要使用『烏托邦』的酷刑嗎?」

邪斯君王去世,邪剎繼位,邪冠德輔佐邪剎,兩人叔侄的關係密不可分。他現在是『烏托邦』的大臣。

邪冠德生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白髮蒼蒼,蓄著白鬍子,個兒頗小,但睿智的雙眼,讓人不敢輕忽。

「她是不守婦道。」邪剎雙眸鄙視地說。「淫婦都該死。我並沒有動用另外的酷刑,把她綁在十字架上,讓太陽烤死她,讓禿鷹吃光她的屍體|」邪剎面無表情地道。

「我這算是厚待她了呢!」

「你——」邪冠德咬住下唇。「你沒有同情心嗎?」

「對女人有惻隱之心?」邪剎不屑地大笑。「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覺,犯了姦淫罪,也該憐憫?」

「你!」邪冠德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拖了出去。

這就是人人愛戴的偉大君王?

不!他是慘無人道的暴君。

邪剎下令:「為了讓女人保持童貞,『烏托邦』三歲以下的女嬰,都必須接受「割禮」,如不遵循,家人一律以斬首論處!」

邪剎在屠殺女人,他在做罪大惡極的事,邪冠德心慌意亂地自忖。

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獨自一人出現在浩瀚的無盡沙漠中。

她騎著駱駝,放眼望去,只有沙土和乾枯的野草,偶爾有遊牧民族趕著駱駝及羊群,到處尋找野草。夜間,則會看到許多的帳篷。

她穿著白袍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她低首注意懷中的指南針,向著北方行進——

在烈日的肆虐下,她已有些虛脫。

前方有幾個帳篷,一男一女跑了出來,對這位女子不知說些什麼。這位年輕的女子自在地與他們交談,然後,她的臉色漸漸發白。

她火速跳下駱駝,與那一男一女衝進帳篷。

她看見帳篷內一名三歲的女嬰,下體不斷地流出鮮血,女嬰哭鬧不休,發燒且全身痙攣。

「你們做父母的,怎麼如此狠心讓自已的女兒忍受『割禮』的痛苦?。」她因不忍而痛斥。

割禮——在非洲,一直是一項野蠻的傳統。

在埃及,每天都有一、兩名女幼童死於割禮。

割禮就是切掉女性的全部陰核或是整個外陰部,縫合時只留下一個小洞,直到新婚之夜才能將線拆除,發生性關係。

可怕的是,割禮因麻醉關係可能引發失血,感染併發症,而導致生命危險,往後更會有生育及性行為的困擾。

在非洲,女嬰三歲就要忍受痛苦的割禮手術,有時還須冒著生命危險,讓沒有受過醫學訓練的助產士或鄉村理髮師操刀……

「Hell!」這位黑人父親說話了。「童卡拉從昨天接受『割禮』的手術後,就開始發燒,下體一直冒出鮮血……:你是這沙漠中,唯一受過正統教育的醫生,求你,救救我們的女兒——」Hell——意為「大地之女」。

黑夜萼,一直是這荒野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

她行醫多年,救人無數,是『烏托邦』內有名的女醫師。她的醫術精明,這裡的居民,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幾歲。

他們只知道,「Hell」會解救他們的生命。

黑夜萼的心止不住地抽搐,她旋身取出手術包,坐在女嬰的身旁。

「昨天是誰為童卡拉行『割禮』?」黑夜萼詢問。

「是……,……當地的巫師。」女嬰的母親道。

「巫師——」夜萼錯愕。「他的「巫術」會置你女兒於死地!」

「Hell……」女嬰的父母沈默了。

黑夜萼專心安靜地為女嬰童卡拉診斷——她為女嬰注射抗生素,為女嬰止血、消毒……許久許久,她心力交瘁道:「童卡拉受細菌的侵襲,並發腦膜炎,你們遲延就診,恐怕……凶多吉少l」「Hel……」對這對黑人夫婦而言,這真是惡耗!

黑夜萼心如刀割。「老天!她才三歲!憑什麼因『割禮』而喪失寶貴的生命?你們是在殺害自己的女兒啊!」

「Hell!我們找不到合格的醫生啊!因為你篤定地拒絕我們,不肯為女孩行割禮手術——」這位父親哭著喊道。

「因為——割禮是不人道的,是錯誤的——」黑夜萼狂嘯,她起身背對窗口,痛苦地將臉埋進手掌中。

「難道『烏托邦』的女人永無平等之日嗎?」

天啊!她是醫師啊,要以慈悲為懷,濟世救人為宗旨啊!可是,她卻無法改變在這沙漠世界中,女人悲哀的宿命?

「Hell,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女兒……」女嬰的父母繼續哀求。

夜萼心碎地點頭。「我是醫生,我一定會盡全力,陪伴病人到最後一秒鐘!」

於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顧了童卡拉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晨,死神帶走了她。夜萼在她小小的身子變得冰冷時,還緊緊地抱住童卡拉。

非洲土著的葬禮很簡單,他們將童卡拉的屍體丟到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讓大鷹啃食她的屍體,這就是當地的習俗。

野蠻,落後,毫無人性。

黑夜萼自責不已,她無法拯救每個人。爵德爸爸的話,言猶在耳:「夜萼,我死後,希望你能代替我拯救所有的非洲人!」

可惜,我一直無法做到啊!

爸爸!

夜萼仰望天空中的陰霾,心中只有無助與孤獨。

當夜萼離開時,居民熱烈地向她告別。在遊牧民族的心目中,夜萼是他們的神——

會治病救人,而且,一律免費行醫,她一直默默地犧牲奉獻。

走向金黃的沙漠中,夜萼還是念念不忘——

女人的劫數:割禮。

邪冠德小心翼翼地建議邪剎。「邪剎,你必須停止這項不合理的法律,『割禮』對非洲女人極端殘忍且毫無人性——」他說道。「你留學海外近二十年,應該明白人權,為什麼,你還——」他止住不敢說了。

「還如此野蠻?殘酷?」邪剎君王自顧接下去,惹得邪冠德一臉無所適從,邪剎無情地嘲弄道:「別忘了,我的母親也是外國人啊!但是,她的本性又如何?」他緩緩地一字一字道:「女人都是賤貨。」

「邪剎,你——」邪冠德面對邪剎君王仇恨的眼,整個人感到冰凍起來。

非洲的大神啊!難道,這是『烏托邦』的厄運嗎?

『烏托邦』連續發生女嬰因『割禮』而致死的事件,連續一個月,夜萼處在情緒緊繃及悲憤之中,因為她不知目睹了多少屍體。

夜萼徹底崩潰,陷入絕望的盡頭裡。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狠心讓你們的女兒接受『割禮』?」她啐嚷。

「這是非洲的傳統啊,」黑人婦女說道。「Hell,我們堅信只有『割禮』才可以保有女人的童貞,未行『割禮』的女人,不准結婚,而且,『割禮』是保護婦女「不因性慾過度而造成的不良後果」。」

夜萼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如果,我們女人都如此盲目、迷信,女人無法救女人,那麼,還有誰能救女人?」

這太可悲了,堅持『割禮』者竟是女人?

女人真的只是父系社會的附屬品嗎?

女人難道永遠無法擺脫男人?

「Hell#」有位婦人續道:「你是我們的救星,我們只剩你可以信賴,太多的女嬰因『割禮』而喪命,你是唯一合格且來自西方的女醫師,求你!幫助我們的女兒,幫她們行『割禮』,唯有你,才能避免她們死亡——」

「住口!」夜萼驚喊。「我是醫生啊,我不是劊子手,我不能知法犯法——」

「你沒有知法犯法。這是我們君王的命令……」

夜萼聞言氣得顫抖。「你們的君王邪剎是暴君,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不,就算他是暴君,也是我們最敬愛的君王。」黑人們駁斥。「我們永遠效忠邪剎君王。」

夜萼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難道她無法改變無知的『烏托邦』人民?「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明白你們錯了!總有一天,我要這個暴君把這項野蠻的命令撤銷。」她叫嚷。

她是在發下重誓!

不顧每個人惶亂的表情,夜萼奪門而出。

我是醫生啊!

我是一個醫生!

夜萼不曾忘記,爵德父親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我是醫生啊!我是醫生,所以,我要替病人治箔…」直到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根本是累死的。

夜萼相信上這世上,一定沒有人比得上爵德爸爸。

他獨自一人在『烏托邦』行醫近二分之一世紀,他一直默默奉獻,將他的餘生全部獻給這一群野蠻落伍的非洲土著。而他只是一位飄洋過海的美國人。

他醫治他們,免費為他們注射疫苗、開刀,或者是幫助婦女生產。更甚的是,當兩部落鬥毆而兩敗俱傷時,讓爵德父親近一個星期為曾合眼。

因此,爵德父親得到『烏托邦』土著部落的崇高景仰,每個人都愛戴他,崇拜他。

「爵德」這個尊稱是取自「Father」父親的譯音,意即爵德是土著心目中的「父親」。

夜萼一直很懷疑,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持爵德父親不斷地奉獻、犧牲?甚至到癌症末期,他還是甘之如飴,無怨無悔地替土著看玻

爵德父親是最偉大的人。

也因為如此,夜萼一直期望自己能與爵德父親相同。她伸手握緊那張發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只有一半,因為另外一半被夜萼剪掉了。照片中,只有爵德父親的笑臉。

另一半,其實是她的母親。

她一直很討厭自己一副東方人的長相;她的母親來自台灣,她一頭黑髮,一雙黑眼,白皮膚,純粹東方人的外形。

夜萼一點也不像美國人,如果,她真的是爵德父親的女兒,那為什麼沒有「遺傳」到呢?

夜萼想起自己的母親,她美麗的臉龐閃爍著仇恨的怒火。不!無論如何,她絕對是爵德父親的女兒,她才不是那yin蕩母親的女兒。

在沙漠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希望把自己變成非洲人的模樣,或是阿拉伯人,或是埃及人……可惜,整整十七年都未曾改變,她還是一張去也去不掉的東方臉。

她在『烏托邦』長大,因此對『烏托邦』有一股難以釋懷的情感。

兩年前爵德父親過世以後,她立志遵循爵德的遺志,希望拯救『烏托邦』所有貧病交迫的土著;到,她的生命結束之時。

十五歲以後,她每日騎著駱駝,往返於風沙滾滾的礫土間……轉眼間,她已十七歲了。這兩年來,她不知道救了多少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倖存者。

躺在床上,她幽幽地閉上美目,手中握著爵德父親的照片,嘴裡唸唸有辭。

「我要做一個好女人,做最好的女人……:我要做一個好醫師,最好的醫師……」

這些都是爵德父親臨終前交代她的話。

因為是好女人,好醫師,所以——

她絕不允許『割禮』這種事。但是,現在……

她為自已的無能無力,感到好恨、好恨……

茅利塔大神殿。

位於『烏托邦』首都的茅利塔大神殿——這裡是歷代君王居住的大宮殿。邪剎也不例外。

『烏托邦』的部落土著,風俗習慣未曾隨時代而有多大改變。在每年秋季時,會舉行豐收的慶典,有典型非洲舞蹈、競技……各部落會獻上不同的「貢品」給他們崇拜的君王邪剎,可能是牛、羊、家畜,或是女人……

一年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邪剎君王才會出現在茅利塔大神殿的廣場,與各部落聚在一起。

他坐在王者之位,接受四方部落的「覲見」。而他的身旁,就是邪冠德大臣。邪剎

的周圍戒備嚴密,尤其是士兵長葉未達更是集中全副心神。

茅利塔大神殿位於『烏托邦』最大的一個綠洲裡上這裡奢華、壯麗的程度令人歎為觀止!

夜萼知道,如果不利用這個機會覲見邪剎,必須要等隔年,那麼在這一年中,不知又會有多少的女嬰死於『割禮』。

「覲見」將是唯一的希望了。

前方一部落的女人,正在為邪剎獻舞。只要見過非洲慶典舞蹈的人,一定會深深地為其著迷。

原始,自然,粗獷、野性、大膽……屬於大地的,屬於非洲的——夜萼看得渾然忘我。

這些土著女人雖是赤裸上半身,但是看起來,卻是如此自在、不矯作,她們的嬌胴與大地彷彿融合在一起……

夜萼的眼光轉回邪剎身上,她握緊的雙拳表達了她的決心。

她——必須改變『割禮』這項殘忍的制度。

就算是犧牲她的性命,也不足惜。

「諫言」的時刻即將來臨。

在她的白袍之下,她偷偷藏了把匕首。還有她從不離身的手術包,這是她的「寶貝」邪剎君王的周圍有許多士兵保護著,所有「覲見」的部落族長,無不高喊:「敬我們最偉大的君王——」叫囂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有位大臣報告道:「從邪剎君王登基以來,『烏托邦』經濟成長率躍居非洲第一,我們的外交,更是如飛上雲霄般,各國無不巴望與我們建交……邪剎君王——您真是歷代『烏托邦』最睿智的國王——」

另一位軍官大臣道:「『沒有國防,就沒有外交』,邪剎君王重視國防,我們『烏托邦』的軍事武器,在非洲所向無敵……」

另一位文官又道:「邪剎君王有遠見,保持傳統,重視生態,保留自然生態區,快絕跡的動物在『烏托邦』,仍是繼續繁殖……」

這是逢迎諂媚的「奉承」,讓邪剎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眾人舉杯高飲。「祝——『烏托邦』君王邪剎,永遠健康.烏托邦』永世長存!屹立不搖!」

在這酒足飯飽,喧騰的慶典中,人人容光煥發;或許只有邪冠德,才是這虛偽會場之中唯一看清事實的人。他眼神中有很深的哀愁——這群人,都是寡廉鮮恥的小人。

邪剎沒有看到『烏托邦』女嬰迅速死亡的事實嗎?他沒有看到女人所受的殘酷刑責嗎?這是喪盡天良的法規啊,夜萼佯裝成土著們的隨從,混入人群中,準備見機行事。

當獻舞結束之時,一位披著白麻衫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最前方的台階前跪在地上。

每個土著皆錯愕尖叫連連,畢竟,這女人出其不意的舉止,簡直不要命了。

她低著頭,不敢將頭抬起來。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字字強而有力,扣人心弦。不等士兵上來抓她走,她已先聲奪人地說道:「『烏托邦』君王啊!求求您傾聽我們的心聲——」。

夜萼叫道:「您的子民們深受屈辱,您可有聽到我們在哭泣嗎?」

夜萼,真是把她的性命賭上了。

依照非洲的律法,惹怒王者的下場,只有死。死後屍體大卸八塊,分給「食人族此刻,刀劍已要砍向她的脖子了,「邪剎君王——」夜萼大喊。

「住手——」低沉粗啞,不疾不徐的聲調響起。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霍地止住了。

邪剎大發慈悲了嗎?錯了,這只是他心情好,剛剛被「小人」巴結諂媚夠了,大收凶殘之心,邪冠德心知肚明。

邪冠德搶先一步開口。「你是誰?竟敢擅自諫言?你不要命了嗎?這裡容不得你撒野!」這全是違心之論,其實,邪冠德打從心底尊敬這名女子。敢「鬧潮的女人——

需要極大的勇氣。

不過——她必死無疑。

邪剎銳利如鷹的雙眸鎖住了遠方的她。

「君王……上夜萼臨危不亂,她也許會面對死亡,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怕。「我的冤屈比死亡還駭人……」

「是嗎?」湛藍眼珠子,閃爍不已。「有意思。」邪剎牽動嘴角一笑。「告訴我,是誰讓你受盡冤和d?」

這是奇跡嗎?前所未有,邪剎君王竟開尊口問「女人」話,邪冠德看傻了眼,看樣子,君王情緒好得不得了。

「那個人……」夜萼一語雙關。「他雖尊貴且有名望,居萬人之上,但他其實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他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女嬰!可惜,我們渺小的力量無法懲戒他,所以,我只好前來乞求您,偉大的邪剎君主——只有您,才能清洗『烏托邦』女人所受的凌辱,。」

她——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呢——從她的言談舉止,邪剎詫異,『烏托邦』也有這麼能言善道的女人?

「那個人,是誰呢?」邪剎緊瞇起雙眸,威嚴地問道。

「請君王想想——」夜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當今天下,誰最暴虐、殘酷、沒有慈悲心,視女人為物品!在他的子民中,女嬰因『割禮』而喪命,但他不懂愛民,依然故我,為所欲為,他的雙手沾滿血腥!不配得到君主尊貴的地位,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暴君!」

「你——」邪剎藍眼已發出火焰,握緊獅頭椅的手已青黑,他下令。「來人——」

邪冠德立即搶口先命令——他不要邪剎又殺人。他以老人低渾有力的聲音道:「把她拉出去,今天一片祥和,不要讓血腥之事把豐收慶典打斷。」

「就算死也無所謂——」夜萼尖聲嚷道。「但是,我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跟著你,讓你永無安寧之日,直到你撤除『割禮』的命令——」

她——有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氣魄,她真的不怕死?

邪冠德暗自心跳八百,雙拳緊握,這女人真不得了!

「你——」邪剎冰冷的藍眸盯住她,從齒縫中說道:「自我登基以來,你是第一個膽敢說我是暴君——」

「你是暴君!」夜萼直言不諱道。「你見過那些無辜的犧牲者嗎?她們的屍體你抱過嗎?你在乎過嗎?你心疼過嗎?你是一國之君啊!但是,『烏托邦』的女嬰不斷迅速地在死亡,你又悔恨過嗎?」

「我不需要悔恨,因為這是女人的命。難不成,你想要解放非洲婦女??」他挑起濃眉,強調「解放」二字。

「我不是政治家,我不需要解放,我只要求「生命的尊嚴」,因為,我是醫生,重視生存——」

「醫生?」邪剎在遠方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當然,她還是象徵性地低著頭,代表」尊敬」,但是,他卻感受到她身上所發出來的恨意。

那股恨火,足以將他燒得面目全非。

縱然,邪剎沒有見到她的真面目,但本能的直覺卻讓他不相信她——他覺得她很年輕,不可能是一位學識淵博的醫師。

「在『烏托邦』,鮮少有接受西方教育的正格醫師,更遑論是女醫生!」邪剎帶著懷疑的口吻。

可是,他卻得到夜萼的譏嘲。「聞言君王您留學多年,卻沒想到骨子裡還如此無知,竟然會讓那些根本沒有醫術的「巫師」來治病,造成更多的刀下亡魂!說你是暴君,一點也不為過。在非洲以外的國家醫術高超,我們幾乎有本事讓病人起死回生。」

「那又如何?記住,我就是喜歡野蠻、喜歡傳統,『烏托邦』有自己的命運,我的子民,也有自己的宿命,不需要任何人干涉!」邪剎以王者威儀駁斥。

「我不是任何人,我視『烏托邦』為自已的國家,我的父親爵德醫生,是『烏托邦』多少人民心目中的父親啊!我如果在意自己,我早離開『烏托邦』了,何需每日騎著駱駝,千里迢迢替你的子民診斷,治病?所以我今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夜萼發出正義之聲。

邪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斷她的話。「你是赫赫有名的爵德醫師的女兒——

Hell?」邪冠德與邪剎面面相觀。

邪剎不是不知道爵德及其女兒犧牲奉獻的偉大事跡。

「你救了不少『烏托邦』人民的性命——」這點,邪剎君王不吝讚許。「這是無上的恩,你也可以救人無數。」夜萼充滿憤慨的口吻。「只要你撤除『割禮』——」

「『割禮』有其必要性。」邪剎篤定道。「你是合格的醫生嗎?你父親不在世了,你又如此年輕,如何證明『割禮』對女性有害?」

「我是正牌醫生。」夜萼驕傲又自豪。「我三歲時,便幫我父親拿手術刀;六歲時,開始幫我父親提手術包;十歲時,已經在旁協助我父親開刀;十二歲時,我可以幫病人注射麻醉劑;我十五歲時,已得到國際肯定我的醫生資格。雖然,我一直生活在「烏托邦」,沒有受過正規的醫師教育,但是,我有一位優秀的父親。他在國際享有盛譽,所以,國際醫學界才會免費提供源源不絕的醫療資源給「鳥托邦」——」她滔滔不絕道。「但是,你非但不知感恩,還繼續不斷地扼殺人命,給予女嬰非人道的待遇——死者永遠不會原諒你。」

「請記住|」他聲如洪鐘道。「我們是野蠻民族|」這句話,難道就表示一切?

「就算是野蠻,也不能不尊重生命,」夜萼不顧一切地昂起頭。

兩人雙目相交——

如邪剎所料,她身上傳來沖天的恨意,不過她根本嚇不了他。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thanks for sharing
Nicole

TOP

thx

TOP

thx
5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

TOP

谢谢

TOP

谢谢分享
79789798

TOP

谢谢分享

TOP

謝謝分享

TOP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