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晴《迷迭香戀人》


出版日期: 2007-01-09

要他固定跟同一個女人上床?別開玩笑了!  
他從不與同一個女人約會超過三次,  
直到遇上她——一個謎樣的吉普賽女郎。  
或許是她如月的眸、或許是她夜鶯般的歌聲,  
也或許是她撩人性感的舞姿,  
當她當眾謊稱他是她的男人時,他毫不猶豫就配合演出。  
從此,便像著了魔似,再也無法自拔……   

她的世界終于有了溫度——  
在他替她解了圍,又給了她溫暖的懷抱後。  
她以為幸運之神終于眷顧她了,  
不但讓她遇上一個好男人,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工作。  
誰知,這一切原來只是個美麗的謊言……


愛,存在嗎

愛一個人的極限到底在哪

追本朔源



存在嗎

有了答案再問

多深

多久

是一付一收的交易

還是填補欲望的無盡索求

或是排遣寂寞的玩具

抑或只是延續青春的小手段

或許是或許不是

從沒人在乎。他們從來只是做

那不顧後果的瘋狂舉動

他們給了它一個無上的稱謂

愛喲

這些話,從來沒有對你說……

在靠近山的地方時間總是用最隐匿的姿态存在日子變長變慢

鐘上的數字成了一種裝飾符號

只記載着某個城市的型态

在這

日出 日落取代時間

在這我們都不再追尋意義

只是過日子

獨自踏上旅程

一日将盡

我還不知道此行的目的為何

帶着抛不去的包袱

我要尋找什麽

心沒有歸屬

何處都是異地

心就像是在建造中的城市

過程中總會遇到許多阻礙

有時是人為的有時是自己造成

藍圖……

會随着難題而改變

有時

藍圖中有許多待建的橋梁

但心卻渴望接近大地

有時保留的森林

會為了心的渴望而種上滿滿的紅玫瑰

這些話,從來沒有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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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月六日,正午十二點整,西班牙馬德裏市政府廣場。

陽臺上,市長點燃沖天炮,宣告一年一度的奔年節開始。衆人歡呼,高喊“Vivpa San Fermin!”為節慶揭開序幕。

廣場上聚集了許多市民及從國內外前來參與盛會的人,每個人手裏拿着不同顏色的手帕、身着不同顏色的上衣,分成數十個團體,伴着鼓樂聲,唱着歌。

兩旁房舍的每個窗口、陽臺都擠滿了人,大家都放聲高歌、歡呼,緊盯着離鬥牛場八百二十公尺遠的牛欄,準備待會“與牛共舞”。季瑀坐在一幢五層樓高的石屋陽臺上,一派悠閑,一邊喝着酒、一邊環視着人群。

季瑀定居西班牙三年了。

由于這裏的人生性熱情奔放,一整年的慶典多得不得了。

他們總愛将城鎮裝飾得煥然一新,煙火、旋轉木馬、摩天轉輪、碰碰車及摸彩活動應有盡有。所有居民穿梭在街道吃吃喝喝、唱唱跳跳,一直玩到夜幕低垂。

這樣的生活環境及态度,對開朗不羁、桀骜不馴的季瑀來說,确實是如魚得水。

也因為他熱愛自由、新奇,敢于冒險,對照着父親安排的路走完的人生,既排斥又不以為然。

因此三年前,他才會毫不遲疑地放棄“四季集團”四分之一的繼承權,離鄉背井,來到這裏開拓自己的疆土,尋找自己的天空。

淺啜了口來自安達魯西亞的雪莉酒,将最後一口加了香腸和白豆的泰隆尼亞煎蛋塞進嘴裏,季瑀這才起身倚着石欄杆,望着牛群即将奔來的方向。

仿佛千軍萬馬将至的隆隆巨聲,伴随着潮浪般的歡呼,一波波地襲來。人群跟着牛只穿越兩條街道、兩個小廣場,往鬥牛場方向狂奔,歷時約三分鐘。

“季瑀!還在上面幹嘛?快!我們要到鬥牛場去了!”

卡洛斯跟在奔牛人群後,對着陽臺上的季瑀喊道。

他用端着酒杯的手揮了揮,這時鬥牛場方向傳來沖天炮的聲音,也就是宣告所有牛只已經進入鬥牛場,奔牛活動結束。

卡洛斯的叫聲淹沒在歡呼聲中,季瑀再次揮手,表示他随後趕去。

卡洛斯是個活潑、有沖勁的年輕人,也是季瑀得力的左右手。

目送走了他,季瑀仰頭喝幹杯中的酒。金黃陽光灑在他發亮的小麥肌膚上。

他閉着眼,享受這短暫的陽光照耀。兩道濃眉堅定、霸氣,略為細長的眼眸散發深夜一般的黑。同樣遺傳父親的挺鼻和豐唇,但嘴角卻多了份浪子專屬的不在乎。

他放下酒杯,往鬥牛場去。接下來還有頭綁紅巾圍的游行繞街儀式,慶典一直要到十四號才會正式畫下句點。

跟着一票朋友狂歡整日,入夜,幾個男人就坐在露天酒吧,喝酒聊天、聽着街頭藝人高歌。

卡洛斯似乎喝醉了。

他抓着一個剛認識的女孩,不斷說話、唱歌。他用莎士比亞的詩句稱贊女孩,醉言醉語惹得大夥笑聲不斷。

即使入夜,這城市似乎還沒有歇息的意思。

對街,有群吉普賽人聚集着。他們的交談聲伴随着音樂,充滿濃濃佛朗明哥的吉他聲,不時從吵雜的人聲中竄出。

突然,一段粗犷強烈的弦音壓制了所有的聲音。

一個男人坐在階梯上,以驚人的快速斷音和速度奇快的刷弦手法彈奏着。

兩條街上的人全都靜默,專注聆聽這慷慨激昂的樂聲。他以Three finger tremolo這聽起來像是兩把吉他合奏的高難度技法作為結束,立刻獲得如雷掌聲。

正當季瑀意猶未盡,試圖起身走到對街多聽幾首時,那群人突然開始鼓噪。當聲音由吵雜漸漸統一,季瑀才聽出來他們在喊一個名字。

“Pearl!Pearl!Pearl……”

那響徹雲霄、劃破夜空的叫聲再度吸引街道兩旁的人觀望。

季瑀這才發現,附近的商家老板一聽到這名字,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朝人群聚集處奔去。

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季瑀向人群靠近。,

他丢下朋友,邁着大步朝人群走去,因為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讓他可以輕易越過人頭看清前面的狀況。

一個穿着火棘紅hata de cala(有花邊,前面開衩的長裙)的女人,就站在圈圈中央,她擡起一只手,似乎在等着什麽。當四周安靜下來,季瑀才知道她等的不是音樂,而是靜默。

季瑀不得不将視線停在她那張完美無瑕、豔光四射的嬌媚臉龐上。

橢圓立體的鵝蛋臉,彎而細的眉,配上一雙珍珠般明亮的大眼睛;如雲的黑發盤在腦後,右邊別着一朵山茶花。

她巧笑倩兮的望着階梯上抱着吉他的男人,姿态充滿挑逗,但那雙晃動着月色的眼眸,卻透出少女般的純真。

女人的視線朝人群投射過來,毫無預警地與季瑀對上。

在那幾秒間,季瑀覺得自己仿佛聾了。完全聽不見四周吵鬧的聲音。他覺得腳下地面突然塌陷,讓他墜入了無底深淵,墜入了神秘又缥缈的遐想中。

就在一片寂靜之中,她望着他,輕啓雙唇,一個夜莺般的柔美歌聲傳出。

那是首吉普賽的傳統歌謠。季瑀雖聽不懂吉普賽語,但常在卡地茲的嘉年華活動裏聽到這輕快的旋律,調式古老的曲風節奏令人想起篷車時代的馬蹄聲。

一個轉身,踏步,吉他開始伴奏。

她纖瘦的手臂高舉,擺出威武華麗的姿态,歌聲也從一開始的嬌俏漸漸轉變醞釀,随着舞步越來越快,衆人開始跟着節拍鼓掌、彈指以及吶喊鼓噪,聲音交錯、互動,瞬間攀升至最激昂、狂熱的境界。就在衆人如癡如醉時,吉他聲突然與一個踏步同時結束,大家高聲吶喊:“Ole!”

掌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更大聲、更熱烈。歡呼聲中有人又高喊着:“Pearl!”

季瑀這才清醒過來。

歡呼聲中,女人雙頰泛起少女般的羞赧,走回吉他手面前。

這時,另一個身穿孔雀藍長裙的女人走過去,二話不說推了她一把,随即開口大罵。

“不要臉的女人,當街賣弄風騷,就跟你母親一樣!”

“琵琵,你幹什麽?”棠放下吉他,立刻過去扶起Pearl“你沒事吧?”

Pearl搖搖頭,忍着腳踝扭傷的痛,站到一旁。

但琵琵似乎不肯罷休,再次走上前指着Pearl問棠:“她為什麽在這裏?不是說了不準她再表演嗎?為什麽你還幫她伴奏?”

“是大家要她跳的。”

“對不起喔。”她站在棠身後,故意壓低聲音,用那不但沒有歉疚,反而充滿嘲諷的語氣說;“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風采,琵琵。”。

“棠!我不管,你叫她走!走啊!”她抓住棠的衣領,見他沒反應,索性推開他自己上前,“不要臉的女人,給我走開!”

平常Pearl的身手矯健,反應和速度都是一流,但剛剛被她推了一把,腳受了傷,這一顧忌,倒讓她的反應慢了一拍。

琵琵的手再次伸過來,眼看就要抓到她了,突然旁邊竄出一個身影,硬是把她的手給擋下。

季瑀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攬進懷裏,那瘦小纖弱的觸感與剛剛跳舞時巨大的爆發力完全無法連在一起。但此刻季瑀無法分神去解析,因為眼前另一個女人的攻擊越來越猛烈。

“你是誰?”琵琵發現季瑀有張東方臉孔,愣了一下,随即用西班牙文說:“這不是你當英雄的地方,閃開!”

“他是我的男人。” Pearl突然抓住季瑀胸前的衣服,說:“你再敢走近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琵琵不但不畏懼,反而甩動她那頭烏黑的長卷發,轉頭望着棠。

當她發現不只是棠,連身旁所有的族人都睜大眼睛,一臉驚愕,她立刻掩嘴大笑。

“小騷貨……真是個小騷貨!棠。看看你多傻,竟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

“你住嘴!”棠皺起一雙濃眉,兩眼瞪得好大,疾步走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你這家夥是從哪冒出來的?”

“就是你看到的。”季瑀緊摟她的肩,毫無懼色的回視着他。“我是他的男人。”

棠的視線慢慢從季瑀臉上移向Pearl。

她眨眨眼,黑而長的睫毛垂下,抿着唇不回答。

但這沉默卻像把利刃直接插入棠的心。壓抑不住的怒火直沖胸口,他側身,直接把拳頭往季瑀的臉揮去。

季瑀早有準備的輕松閃掉攻擊,而且保護着懷中的Pearl,往後退了兩步。棠因為重心不穩直接撲倒在地,琵琵見狀立刻上前攙扶。

“不要碰我!”

棠甩開她的手,瞪着站在眼前的兩人。

“Pearl!”

他試着喚她,但Pearl卻無情的轉頭。

季瑀強烈感覺到現場氛圍的詭谲不安,但帶着幾分酒意的他,并不畏懼這四面楚歌的險境,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帶着她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卷入這場風暴的,他也不想知道了。

當他的手摟住Pearl的腰,而Pearl竟也緊緊依附在他——一個陌生男人的胸膛上,這或許只有一個詞,一個東方流傳千古的美麗詞彙可以形容,那就是——“緣分”。

“謝謝你。”

“過街,轉進一條幽暗巷弄裏,Pearl立刻推開他,一手撩起裙擺迳自往另一頭走。

“等等……請你等一下!”

季瑀三兩步上前,本想抓住她的手臂,卻怕引起更大的反彈,于是幹脆超越她,擋住她的去路。

“如果我沒猜錯,你今晚應該沒地方去了。”

“這事你不用操心。”

她微笑,眼中閃耀的光芒令人心醉。

“我救了你。”他指了指身後幾分鐘前爆發沖突的方向。“雖然這沒什麽大不了,但除非你告訴我你有地方安頓,否則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Pearl笑得更開,她深邃的五官即使在昏暗的街燈下,依然散發着誘人魅惑的氣息。尤其那雙圓亮的黑眸中,有如星子般的光亮,讓季瑀完全移不開目光。

“你喝醉了。”

“是……喝了點酒,但還不至于醉。”

悶熱的空氣彌漫着一股奇異的氛圍。

Pearl看着他,神情迷蒙難解。

這一刻季瑀才确定自己喝醉了,否則憑他男性的直覺,早就能輕易解讀那眼神,然後使出下一步。

但此時他除了看着她傻笑之外,什麽都不能做。

“有多遠?”

“什麽?”

“我是說……你住的地方離這有多遠?”

“這個時間,開車只要十五分鐘。”

Pearl點點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眼光。

“喔,那裏,我的車就停在路口。”

他指了指巷子盡頭。Pearl點點頭,緩步走着,裙上的亮片随着擺動發出茲茲聲。

“Pearl?”坐上車後,季瑀看着仍在街道兩旁狂歡的人說:“指的是珍珠嗎?”

“嗯。”

Pearl雙手揪着裙,身體有點僵硬的坐着。

街燈透過車窗投射進來,因為明暗反差大,那一身火紅變成了一種深沉的……接近紫色的紅。

她看了一眼窗外,覺得自己應該下車,說什麽也不該把這個無辜的人扯進來。但……一種玉石俱焚的恨,讓她的心開始燃起報複的火焰。

誰在乎呢?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在乎她?

棠?族人?他們從開始就沒有關心過她,現在也不會。而她那死去的母親,生前吝啬得什麽都沒給過她,死後倒是挺大方,把自己的壞名聲原封不動全留給她唯一的女兒。

Pearl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以琵琵為首的那群人不斷挑釁,讓她沒好日子過,最大的原因是她必須放棄唱歌和跳舞。

這兩樣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甘泉和糧食。

她可以沒有家,但絕不會放棄夢想。反正吉普賽人本來就是四處流浪,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麽損失。

“到了。”

Pearl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身處在馬德裏有名的高級住宅區裏。

她早該猜到一個東方人會在這個區域活動,地位不可能太低。而從他的穿著、談吐,到他開的車,她早該想到他絕非泛泛之輩。

“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你回得去嗎?那女人已經把話說得這麽絕,而且你的族人沒有一個出來替你說話,我不認為他們還願意接納你。”

“謝謝你精辟的分析,但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

她拉動門把,正要推門,季瑀卻側身過來強行關上。

“好,找朋友可以,告訴我她住哪,我送你過去。”

Pearl斜睨了他一眼,對自己說謊技術太差感到惱怒。

“你累了,我也累了。只要再走幾步路,就可以坐下來,吃點東西、喝點酒,小睡一下,明天一早醒來,什麽事都沒有了。”

“真的?”

“我希望啦。”季瑀沒有把握的笑笑。

那陽光般的笑容頓時讓Pearl感覺溫暖。她邊點頭邊推開車門,嘴裏還不時喃喃說着:“我需要一點酒,真的需要。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準問我任何問題,OK?”

“OK。”

季瑀恭敬的彎身,擺出請的姿勢。兩人連走帶跑的往他住的大樓走去。

酒精在這時開始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進到屋裏的。

不能說全無記憶,但那模糊的景象仿佛夢境,他感覺有只手還是身體,一直攙扶着自己。進屋之後,珍珠把他放置在沙發上,然後開始在客廳裏參觀起來。

“你真的很有錢。”她從小吧臺拿了兩瓶酒、兩個杯子,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你是做什麽的?”

“農場、馬場……最近開始投資建築、房地産。”季瑀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酒,視線突然定住不動。

“怎麽啦?”

“你好美”

珍珠笑了笑,把一整杯酒灌進喉嚨裏。“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麽說?”

“嗯。”他承認。喝了一口酒之後,眼光依然注視着她。“但唯有今晚說的才是真話。”

珍珠嘴角微微牽動,那不是笑,而是像被羽毛拂過的搔癢反應。季瑀想起她跳舞時魅惑又神秘的笑,他好想再看一次。

“你跳舞時很美,歌聲也很美……”

“你不能因為不能發問,而不斷說些口是心非的謊啊。”

她微揚下巴,看來一點也不質疑他話裏的真僞。

“再跳一次給我看。”

“你醉了,而且不能再喝,該上床睡覺了。”

“不然……唱一首歌也行,算是答謝我今晚收留你。”

“我不想……現在不想唱也不想跳舞。”

她臉上突然籠罩一股哀傷,像是要與最愛分離,萬般不舍似的。

季瑀滑下沙發,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他越過桌面,握住她緊握酒杯的手。

珍珠沒有拒絕閃躲,現在的她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她好希望此刻的她不是Pearl,不是一出生就被母親遺棄,連自己生父是誰都不知道的可憐孤女。

她不喜歡陌生人,但眼前這男人的手掌好大好溫暖,他的笑,他的眼神,都給她前所未有的慰藉,她不禁奢望起他的懷抱……

這念頭一鑽進腦子,珍珠立刻低下頭,她感覺臉頰發燙,慶幸那小麥色的肌膚可以遮掩晚霞般的紅。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扔被他握着,直覺想抽回來時,季瑀卻順勢挺起身子,移過身來吻她。

珍珠反射性的往後縮,季瑀再次跟進,不讓她有任何機會脫逃。

她在他溫熱的唇下融化臣服了。

她張嘴,當他舌尖滑入時,她也同樣熱情回應着。

杜松子酒的氣味在兩個溫熱的舌間流着。季瑀伸出強壯的手臂,先将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毯,再把她抱放在桌上。

珍珠用左手松開發飾,那黑亮如瀑布般的長發瞬間披散在肩頭。他大膽的,冒着可能會被拒絕甚至攻擊的危險,脫掉她的上衣。

季瑀屏息,楞楞望着那完美的胴體。

或許喝醉,或許他仍深陷在她的歌聲和曼妙舞姿中不可自拔,總之……她身上每一吋肌膚都散發着令他驚豔的美。

他托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

就在這時,珍珠突然用吉普賽語說了一句話。

季瑀擡起臉,疑惑的看着她。

“你說什麽?”

珍珠只笑笑,用力,甚至帶着些許強勢的将他的臉按回自己胸前。

越來越多的疑惑包圍着季瑀,但欲望卻像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他用最快的速度褪下全身的衣服,赤裸的與她相擁。

他們深吻久久,一刻沒停的摩擦着身子,直至欲火迅速将兩人推上欲望的高峰……

當季瑀将脹滿的自己送進她身體,交合的喜悅來不到三秒鐘,他立刻被一種感覺所震懾。

“你……你是……天哪!”

他這才明白她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淚,珍珠緊抱着他:為了不讓他問,她激烈熾熱、近乎瘋狂的吻他。

愧疚、滿足、迷惘、甜美、驚訝、疑惑、更多的疑惑……

季瑀被這數不清的情緒推向崩潰邊緣。但也是因為這多方拉扯、糾結,讓他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高潮來臨那一刻,珍珠抱着他。盡一切可能的與他緊貼在一起,不讓赤裸的身軀間有任何一絲空隙。

季瑀用手來回在她光滑的背脊撫摸。

這一夜,他們脫離時間軌道,翺翔在無邊無盡的欲望天空,一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當季瑀乘着愉悅的翅膀飛進夢鄉時,珍珠卻裸着身孤坐在窗臺邊。

清晨的冰冷啃蝕着她的肌膚、凍結她的血液,她只能抱着折斷的翅膀墜入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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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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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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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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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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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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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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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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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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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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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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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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