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韋《抓錯人》[四川堂門之一]


出版日期:2008/12/4

為了救身中唐門奇毒的好友,冷貫霄來到蜀中欲取解藥,
正當他喬裝成文弱書生,在客棧裡與友人吟詩作對之際,
眼前恰恰出現了一名身上有著淡淡迷藥香味的唐門姑娘,
他不囉嗦地逮人就走,回程上卻招來不少唐門人的攻擊!
搞什麼?她這唐門護法也被追殺?難不成是做人太失敗?
身為坣門左護法的坣玄辰,平生大願就是壯大自家門派,
一日,她前去客棧時,倒霉地遇見硬要抓她走的假書生,
她撂話說衣衫上全染上毒,不料他竟無恥地說要扒光她,
並說自己也「很勉強」、「忍一忍就過去」的渾帳話!
可惡,她若不毒死這姓冷的下流胚子,這輩子就跟他姓!


楔子
江湖上變化多端、風雲詭譎的門派眾多,於拳腳或各式兵器各有專精,可以列出一長串名門大派。
但若提到使毒,所有人頭一個想到的,即是將毒物使得出神入化的蜀中巨擘——「唐門」。
「唐門」門人所使的毒,除「唐門」中人,無人可解,但由於「唐門」人慣於獨來獨往,不喜與江湖人士結交,外界對他們的了解寥寥可數,因此更讓「唐門」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外界所不知的是,蜀中有兩個善於使毒的門派,一是名震天下的「唐門」;另一個則是名不經​​傳的「堂門」。
兩個門派本源於同宗,但到了某一代時,某兩名使毒實力不相上下的祖宗為了爭奪祖傳「毒經」及誰才夠資格成為「唐門」門主而撕破臉面,並由原先光明正大的對決,到私下暗中偷襲對方,使盡千百種毒物,就是要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一舉躍為人人聞風喪膽的毒仙。
旗鼓相當的兩人對立,也造成了「唐門」的內部分裂,門徒各自擁護效忠的對象。
在用盡狡詐心計對立下,有人取得空前勝利,有人輸得灰頭土臉。
失敗的一方不願臣服於勝利的一方,因此帶著滿身恥辱與追隨者們一同離開「唐門」,自此改變姓氏為「堂」,不再姓「唐」,並同樣在蜀中另起爐灶,立誓有朝一日,必將曾失去的,加倍討回。
  可惜,時不我予。
擁有「毒經」的「唐門」,精益求精,名聲比從前更為響亮;而得不到「毒經」的「堂門」,則只能將從前所學融會貫通,自行推敲琢磨,嘗試撰寫出能夠勝過「毒經」的「毒傳」。
為了重挫「唐門」的銳氣,贏回自尊與地位,「堂門」中人日以繼夜,以身試毒。
結果,在各種奇毒無比的毒物交相參雜下,未能及時找出解毒的方法,就不小心先將自己給毒死了,且其死亡的速度之快,連所下的毒物都來不及提筆記下,供其他人參考調配,便已奔赴黃泉。
於是,「堂門」中人,一個個死去​​,人才日漸凋零,用毒技巧也一代不如一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日一久,「唐門」不僅未將闖不出名堂的「堂門」放在眼裡,還漸漸遺忘了這批羞忿離開的人。
蜀中百姓見到「堂門」中人,也視他們為尋常百姓,而非隨時都可以出手毒死全村人的用毒高手。
然而,僅剩的「堂門」中人雄心不死,依然暗自期勉有朝一日能夠取而代之,使「唐門」不再專美於前、威震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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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層巒疊嶂,雲霧繚繞的蜀中乃「唐門」地盤,冷貫霄與易守信快馬加鞭進入蜀中後,便一路戒慎警戒,不願因一時大意而中了「唐門」特有的毒藥,反而受制於「唐門」。
這回他們倆來到蜀中的起因,是為了五天前身中「唐門」奇毒的好友——「幽碧山莊」莊主皇甫朔取得解藥而來。
皇甫朔之所以遭到「唐門」毒手,乃因皇甫朔前不久因緣際會下得到了墨蟾蜍。這墨蟾蜍通體墨黑,並無神奇功效,它唯一的作用即是可到極北苦寒之地引出玉蟾蜍。
那玉蟾蜍乃天下至寶,通體雪白,且具有神奇療效,傳言天地間沒有玉蟾蜍解不了的毒,所以江湖中人不僅想一窺玉蟾蜍的真面目,也想要擁有它傍身,如此便能縱橫天下,無須擔憂與人交手,若是中了毒會無藥可解。
皇甫朔擁有墨蟾蜍一事,不知怎地被「唐門」知曉,為了奪取玉蟾蜍,「唐門」派人毒害皇甫朔,逼他交出墨蟾蜍,偏生皇甫朔吃軟不吃硬,寧可身中劇毒,日夜飽受如冰似火的折磨,也不願向「唐門」低頭。 「唐門」在「幽碧山莊」遍尋不著墨蟾蜍的跡影,無計可施之下,唯有暫時隱身於暗處,看身中劇毒的皇甫朔是否會取出墨蟾蜍,託人上極北苦寒之地引出玉蟾蜍來解毒。
  但是,皇甫朔並沒那麼做。他先是讓家僕請來神醫代為解毒,無奈連神醫都束手無策,因為「唐門」所下的毒,唯有「唐門」的解藥方可解,神醫只能暫且以湯藥延續皇甫朔三個月的性命,讓他有時間自「唐門」那兒取得解藥。於是,皇甫朔接著再命人找來兩位至交好友——冷貫霄與易守信,讓他們得知他所面臨的困境。
冷貫霄與易守信得知好友身中劇毒,立即義不容辭表示願為皇甫朔兩肋插刀,上「唐門」取解藥。之所以不帶墨蟾蜍到極北苦寒之地,全因他們不曉得玉蟾蜍所在位置,而北方幅員遼闊,怕是等他們找到玉蟾蜍時,皇甫朔早已一命嗚呼,是以他們決定上蜀中,直接自「唐門」那兒取得解藥。
他們與皇甫朔友好一事,江湖上人盡皆知,因此當他們倆出了「幽碧山莊」,立即被「唐門」弟子盯上,雙方交手數次,於擺脫對方追踪後,為了減少麻煩,兩人特地易容改裝,改姓氏,藏起各自慣用的刀、劍,扮成文弱書生,模仿書生搖頭晃腦討論經史子集,引經據典,將書生扮得活靈活現,以防他人起疑。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張兄,你說孔聖人所說的這句話是不是很對?」冷貫霄為天山老人所收的閉門弟子,盡得天山老人真傳,他不僅武藝絕倫,且相貌堂堂,劍眉飛翹,黑眸朗若星目,炯炯有神,英氣勃發。他瀟灑俊逸,行遍天下,雖受各派未出嫁姑娘青睞,卻謹守分際,未曾與哪位姑娘過從甚密,惹得一干芳心暗許的姑娘們搥胸頓足,不知他是哪兒有問題,不然她們個個貌美如花,他怎麼會都看不上眼?
冷貫霄戴上儒巾後,斂起一些形於外的灑脫俠氣,文謅謅的談吐使他像極了努力求取功名的儒生。
「方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身為「快刀門」弟子的易守信不住點頭稱是。身材粗壯、膚色黝黑的他,扮起書生來,嚴重缺乏書卷氣,但他已盡了最大努力。
兩人坐在客棧中品茗,狀似悠哉討論孔孟學說,實則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留心聽取任何有關「唐門」的蛛絲馬跡。
來到蜀中,他們倆並未毛躁直闖「唐門」,因「唐門」內部滿佈機關,靠著重重機關保護,外敵一直無法侵入盜毒和解藥。外人在無法得知內部機關佈於何處的情況下,一旦侵入,唯有死路一條,所以除非是傻子,否則不會有人傻到毫無準備就闖入「唐門」。
他們倆也一樣,儘管內心焦急得很,依然能冷靜判斷情勢,等待順利取得解藥的機會出現。
旁人當他們倆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無用書生,而像他們這種人到處都是,因此誰也沒興趣多看他們幾眼。
他們倆已坐了好一會兒,雖然耳中聽到的話題全是言不及義、與「唐門」無關之事,但兩人並未因此感到失望。行走江湖多年,他們早練就一身耐性,深知唯有靜心等待,才能得到他們所想要的。
此時,一名一身緋紅,步履輕巧的女子,拿著酒壺進入「桃花客棧」。
「小二哥,給我三斤白乾、五斤鹵牛肉!」靈動明眸,櫻桃小口,雪白肌膚,玲瓏有致的身段,再加上銀鈴似的嗓音,堂玄辰活脫脫就是個會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小美人。
她的出現,讓言不及義的冷貫霄暗暗留了心,並非為了她的美貌,而是當她自身邊走過時,他聞到了由她身上傳來的異香,那香味幽然淡雅且帶有極微量不致使人產生異樣的迷藥在其中。
若非對四周抱持著警戒,冷貫霄絕對不會機靈地發現。他相信她身上的香氣絕非一般姑娘家慣用的胭脂水粉,於是朝坐在對面的易守信使了個眼色,要他一道注意她。
易守信接收到他的眼色,聚精會神地留意起她的一舉一動。
「好咧​​,堂姑娘!」小二哥熟絡地和堂玄辰打著招呼。
  唐?!
冷貫霄及易守信一聽見她姓唐,更加確定了對她的懷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她果然是「唐門」的弟子,只要他們制住她,逼她描繪出「唐門」的機關佈置位置,想要闖入「唐門」取得解藥救皇甫朔就非難事了!
堂玄辰一臉無聊地等待小二哥將她要的東西給準備好。只要她進城,一定會到這家「桃花客棧」來買白乾與鹵牛肉,因為這是門主最喜歡的兩樣食物,是以買到連小二哥都認識她了,見到她總會和她寒暄兩句。小二哥不曉得她精於用毒,誤以為她是一般人家的閨女,才敢與她閒話家常,若曉得她來自何處,恐怕早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她虛應著小二哥,開始無聊地東張西望,見到身後西首一桌坐了兩個呆書生,正搖頭晃腦在吟詩作對,他們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樣,讓她看了更覺無趣,立即撇過頭,不想再多看。
「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冷貫霄一察覺到堂玄辰的注視,更加賣力扮演著書生。
「好個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方兄,吟得好啊!」向來憑著一身武藝闖蕩江湖的易守信,哪會懂得吟詩?反正不管冷貫霄說什麼,他一律拍手叫好便是。
「張兄,過獎了。」冷貫霄以茶代酒敬易守信。
「是方兄太過謙虛了。」易守信努力咬文嚼字,忍下痛苦的表情。
「姑娘,你的三斤白乾、五斤鹵牛肉好了!」小二哥將打好的酒與包好的滷牛肉交到堂玄辰手中。
  堂玄辰付上銀兩,然後接過來。
「姑娘,你聽說了嗎?」突地,小二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著堂玄辰說道。
「聽說什麼?」這小二哥為了拉攏交情,不是說東門哪家的媳婦兒偷漢子,就是說西門哪戶人家養的母豬生了幾十隻小豬仔,全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而且這些話題全是她不感興致的,但為了好喝的白乾與好吃的滷牛肉,她倒是可以佯裝很感興趣。
「你住在山里可能不曉得,聽說近來有不少『唐門』的人在外頭走動,你隻身出門在外可得小心點,若遇上他們最好別與他們起衝突,不然可是會性命難保啊!不過我瞧以姑娘溫柔的個性,應不至於和他們起衝突才是。呵呵呵!」小二哥怕她著了「唐門」人的道兒,出聲提醒。雖然姓氏同音,但此非彼唐,天差地別,他可不想長年以來的好顧客,莫名其妙死於非命。
「是嗎?」堂玄辰微微頷首,表示接收到小二哥給她的訊息了。
這「唐門」的人素來不愛與外人接觸,近來竟出現頻繁到連城內的尋常百姓都留意到了?莫非「唐門」的人在尋找什麼特殊的毒物,想使他們「堂門」永不得翻身?
   這可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得馬上趕回去向門主禀報商議對策才行!倘若「唐門」真發現什麼玄奇的毒物,或許他們可以在「唐門」得手前,先行搶到手。
「可不是,外頭實在很可怕,你千萬得小心。」小二哥機靈地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二哥。我得趁著天色未暗前趕回山上去,先行一步了。」堂玄辰急著趕回去禀報外頭所發生的事,因此說完話便轉身離去。
冷貫霄與易守信發現她聽見小二哥說的話後就臉色大變,他們猜想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她認為「唐門」行事向來神秘低調,現下竟引起他人注意,非同小可,是以急著想回去要眾人回復原有的神秘低調。
他們一見她離開,便不動聲色地將銀兩放在桌上,立即起身尾隨於後,打算在她回到「唐門」前先行攔下人來。
堂玄辰步履匆匆,一心一意只想快點趕回去。
冷貫霄與易守信跟著她出城,進入山區杳無人煙之處後,兩人互望對方一眼,發現她所走的路徑並非前往「唐門」的方向,莫非是已被她發現他們在跟踪她?
但冷貫霄隨即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她的輕功平平,而且是一迳兒地埋頭往前行,絲毫未有遲疑停頓,完全不像是已經發現他們的模樣。除非,她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引他們步入她所設下的陷阱!
不論她發現與否,冷貫霄都不會讓她牽著鼻子走的。眼下正是攔下她,又不會波及到無辜路人的好時機,此時不攔,更待何時?他朝易守信使了個眼色,易守信馬上意會,與他一塊兒出擊。
兩人以高超的輕功無聲無息地穿梭於樹林間,悄然抄到堂玄辰之前,等待她自投羅網。
「可惡!他們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堂玄辰一路上不住嘀咕,苦思「唐門」弟子傾巢而出,所為何事?心下不住擔心已擁有毒經的「唐門」,會再擁有能夠橫行天下的至毒寶物。
他們「堂門」已經窩囊地待在山中好幾代,為了贏過「唐門」、爭回一口氣,幾代優秀的先祖日以繼夜地努力研究,落得的下場不是抑鬱而終,就是死於非命,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令留下來的「堂門」弟子更覺前途黯淡。
「我們絕對不會再被你們踩在腳底下的!」身為「堂門」左護法的堂玄辰緊握雙拳,對天起誓。
已到前頭的冷貫霄一派閒適地倚著樹幹,仰望天際白雲,慢條斯理地輕搖掌中扇子,身上散發出與生俱來的俠氣,教人望而起了敬畏之心。
易守信則雙手環胸,倚著左側另一棵大樹樹幹閉目養神。既然已遇上「唐門」弟子,且即將出手擒人,他便懶得再扮與他格格不入的書生了。
堂玄辰自彎道而上,發現前頭出現兩個人時,愣了下,因為這條羊腸小徑除了偶爾路過的樵夫、獵戶外,甚少有外人出現。在認出對方眼熟的書生打扮時,她及時憶起不久前於「桃花客棧」見過這兩名書生,當時她沒留心,現下她可沒傻到以為他們會出現在此是巧合。
她停下步伐,瞪向兩人,提著白乾與鹵牛肉的雙手已悄然警戒。
春風徐徐吹拂而過,牽起衣角,肅殺之氣充斥在原地不動的三人之間。
「唐姑娘,又見面了。」冷貫霄收起展開的扇面,轉頭凝視堂玄辰,微微一笑,但笑容並未到達冰寒的眼瞳中。
易守信睜開眼,同樣注視著堂玄辰。雖說兩個大男人圍攻一個小姑娘,傳出去有損顏面,可為了皇甫朔身上難解的奇毒,他們不得不這麼做。況且她出自於「唐門」,精於使毒,絕不容小覷,只消一個不留神,甭說是兩個大男人了,就算是十來個、上百個,也得死在她手中。
「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堂玄辰冷著聲問。這兩個人究竟是誰?所為何來?她對江湖事完全不了解,別說依他們的外表、裝扮認不出對方來,就算對方報上名號,她同樣一無所知,之所以詢問,無非是想讓自己多沾點江湖氣息,免得被人看輕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我們知道你是『唐門』的人就已足夠。」冷貫霄懶得和她扯太多。皇甫朔身中劇毒,眼下只剩兩個多月的時間可活,容不得他們曠日廢時。
「哼!既然知道我是『堂門』中人,居然還敢攔下我,我該說你們是逞匹夫之勇嗎?」對方一句「堂門」的人,使堂玄辰下意識將腰桿挺得更直。原來先前全是他們妄自菲薄,其實先祖在江湖上為「堂門」所奠定下的基礎與名氣尚在,江湖人皆明了「堂門」與「唐門」的實力不相上下啊!
「是否為逞匹夫之勇,待交過手後,姑娘自有答案。」冷貫霄氣定神閒,要她自己評斷。
「很好,我等不及看你們待會兒跪地求饒的模樣了!」對於使毒,堂玄辰可是信心滿滿,她會讓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慚的傢伙自食惡果的。
易守信無聊地伸著懶腰,狀似未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意在挫她的銳氣。
堂玄辰見狀果真火冒三丈,整個人被惹毛了,扔下手中的白乾與鹵牛肉時,緋紅水袖立即躍出兩條色彩斑斕的小蛇,吐著舌信分別飛竄至冷貫霄與易守信身上。
任他們嘴巴再強硬、態度再自以為是,只消被她所送出的兩條小蛇咬上一口,下一瞬間,他們倆就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哀求她賜予解藥了!
兩條小蛇帶著難聞的氣味迎面而來,冷貫霄早有所防備,他憋住氣,好不被小蛇身上那足以令人昏眩的氣味所影響,在小蛇帶有劇毒的尖銳牙尖尚未觸及到他之前,他的內力已灌入掌中的扇子,拿扇柄當劍使,行雲流水地劃向小蛇。小蛇被他雄厚的內力所殺,立即斷成兩截,溫熱的血液飛濺出,冷貫霄旋即展開扇面阻擋,不讓蛇血噴濺到。
易守信則信手折了根樹枝,同樣將內力灌進樹枝,將小蛇橫劈成兩半,當蛇血飛濺出時,以衣袖阻擋。
「小花!小彩!」堂玄辰沒想到她養育多年的兩條小蛇竟會當場死在眼前,頓時臉色大變,悲憤異常。
  她要為枉死的小花與小彩報仇!
堂玄辰自袖中取出一截小竹笛,放至唇間開始吹奏,召喚隱藏於林間的各類毒蛇。
「守信,小心!」冷貫霄見她取出小笛,提醒易守信後,隨即攻上,搶在她的救兵來到之前,率先擒下她。
「好。」易守信隨後竄上,與冷貫霄一左一右夾攻,不讓她再使花招。
他們來的速度之快,教堂玄辰瞠目結舌,她心急如焚,吹奏的笛音愈來愈快,左袖再送出五彩毒粉,撒向兩人。
冷貫霄再展開扇面挌擋,厲色逼向堂玄辰。
易守信俐落往後躍,閃避五彩毒粉。
冷貫霄的步步逼近,加上援蛇未到,教堂玄辰嚇出一身冷汗,她神色倉皇,步履雜亂地往後退。
「唐姑娘,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再打下去難看的人可是你了。」雙方往來過了幾招,他更加確定她的武功平平,絕非他的對手。至於她層出不窮的毒物,確實是棘手了些,但也不是不能解決。
「難看的人是誰,現下還不曉得!」堂玄辰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她已落敗,兀自認定尚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冷貫霄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以扇直擊她的門面。
勁風襲來,熱辣生疼,堂玄辰閃得萬分狼狽,當她不斷往後退時,不小心踩到一顆石子,腳滑了下,整個人便摔倒在地,在她摔倒後,右手刻不容緩地將沾有毒藥的金針射向冷貫霄!
她的速度快得讓冷貫霄險險閃過,差點就著了她的道兒。他的扇柄在千鈞一發之際抵住了她的喉頭,敵對的兩人相互凝視,倘若有人稍加妄動,另一人便會馬上出手。
在冷貫霄以扇柄抵住了她喉頭的同時,他的眼眸亦深深望進她澄澈的眼瞳,瞧見了她的驕傲與不馴,心頭猛地遭受重重一擊,心緒紊亂了下,他隨即斂住心神,命自己別受她漂亮眼瞳的影響,專注做好眼前的事。
在冷貫霄專注凝望堂玄辰的同時,她同樣望進了他深邃迷人的眼眸,他的雙眼像是有道漩渦,將她的注意力全副吸進,緊緊攢住了她的心,她心下大感驚慌,卻佯裝鎮定,死命瞪著他,努力表現出對他深惡痛絕的模樣。
「你制住她了——喔,該死!我們被毒蛇包圍了!」易守信本來還在為冷貫霄制伏了堂玄辰而感到高興,結果一見到四周佈滿醜陋吐信的毒蛇,便忍不住咒罵出聲。任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江湖人士,發現自己被一群毒蛇包圍也會感到噁心,他寧可被一群邪魔歪道追殺,還比較舒暢痛快啊!
「叫它們離開。」不忘他們是對立的冷貫霄沉著聲命道,似已完全不被先前小小的悸動所影響。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汗珠輕緩自額際淌下,堂玄辰表現得高傲冷靜,不認為他有命令她的資格。她的援軍雖然動作慢了些,至少也已經抵達。
「因為你的小命掌控在我手中。」心跳不再亂序的冷貫霄要她別忘了殘酷的現實。
「別忘了你們的小命也掌控在我手中,我隨時可以叫那群毒蛇咬死你們!」堂玄辰克制自己不去留意他俊挺迷人的外表,惱怒地發狠,同樣要他認清事實。
「你可以試試是你的朋友動作快,或是我的動作快。」必要時,他也可以冷酷無情!扇柄更加用力地抵著她的喉頭,要她知道,他隨時能夠讓她見血封喉。
  「……」該死!她的武功的確是不如他,她認栽了!可是天生的倔強性子,讓她不想這麼快就低頭,所以她緊抿著唇,遲遲不肯讓等待她指令的蛇群們離去。
「看來你是想親自試試曝屍荒野的滋味了。」冷貫霄出言威脅,意在恐嚇,並非真要取她性命。
「你以為動了『堂門』的左護法就可以輕易走出蜀中嗎?若我會落得曝屍荒野的下場,相信我,你的下場絕對會比我慘上千百倍!」要撂狠話誰不會?她可不會輸給他!
「你是『唐門』左護法?看來我抓對人了。」冷貫霄聽到她報上名號,冷冷一笑。本以為他逮著的不過是「唐門」的小嘍羅,沒想到竟是左護法這麼重要的人物。原先打著要她畫出「唐門」機關佈置圖的主意,現下應當不用闖「唐門」取解藥,可以直接要她替皇甫朔解毒了!
堂玄辰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沒事幹麼報上名號?瞧他見獵心喜的模樣,一看就知他不懷好意啊!誰曉得他心裡正打什麼鬼主意?也許他想藉由逮著她,好向江湖中人大聲宣揚他抓到「堂門」人一事,增添自身的威信呢!
  士可殺,不可辱!堂玄辰內心慷慨激昂,有骨氣地昂起下巴,縱然屈居於下風,仍試圖高傲地睨著冷貫霄。
「你們好了沒?」不遠處的易守信見著遲遲不退、散發著腥臭味的蛇群就頭皮發麻。
「看來你是堅持不肯讓它們離開,如此我們只好同歸於盡了。」冷貫霄微笑地說出森冷陰絕的話語。
「同歸於盡就同歸於盡!」堂玄辰被他惱著,一副這沒啥大不了的模樣。
「好氣魄!在我們慘遭蛇吻之前,就讓我先拿你祭蛇。」冷貫霄危險低喃,準備動手抓人。
「我的衣衫全染上毒,你有膽就抓抓看。」堂玄辰笑他太過痴傻,也不想想她來自何方,豈是尋常人能動手動腳的?
「染毒就染毒,反正我們都要死於蛇吻了,沾上這一點毒又算什麼?不過是早死跟晚死的差別罷了。你說,我若將你染有毒物的衣衫全部扒光,再將你光溜溜地丟進蛇群間,那群受到驚嚇的蛇群,會不會咬你幾口呢?」冷貫霄壓根兒就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左手探出,一副不怕她衣衫有毒的模樣,準備與她同歸於盡,動手剝光她,讓她屈辱死去。
「等等!你不是書生嗎?讀了那麼多聖賢書,難道你忘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堂玄辰驚得倒抽了口氣,忙要他的手離她的衣裳遠一點,不許他折辱她的尊嚴。她是不是看錯人了?原以為他瀟灑俊逸,可事實上他不過是個長得比較好看的登徒子嘛!
他說的沒錯,這群蛇不是她自小飼養,而是她閒暇時隨意召來訓練的,與她並無深厚情感,倘若她真被他丟入蛇群中,驚慌失措的毒蛇們絕對會群起攻擊她的!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我既無當君子的興致,也沒用『嘴』剝光你衣裳的興致,你無須有過多的期待。」冷貫霄存心弄擰她的話,調侃地對她挑挑眉。
堂玄辰為他的無禮再次倒抽了口氣。儘管她長年住在深山之中,見過不少山野村夫,可沒有一個像他這般厚顏無恥的!她雙手緊抓著衣襟,就怕他會真的付諸行動。
「貫霄,管你是要用手剝或是用嘴剝,總之動作快點!我覺得這群蛇似等不及,快要撲上來了!」易守信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心知冷貫霄在嚇唬她,若是平時他會覺得很有趣,大笑三聲,但現下他可笑不出來。
「知道了。」冷貫霄懶懶地回道。 「你也聽到了,不是我猴急,是我朋友已經等不及了。」冷貫霄一臉無奈地對她聳肩。
「等等!你別動手,連嘴也不許動!我叫它們退下就是!」堂玄辰簡直要嚇壞了。被一刀殺死是一回事,遭受恥辱、全身剝光被丟進蛇群裡慘遭蛇吻,那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沒有尊嚴,死得那麼難看。
「請。」冷貫霄有禮地請她動作快點,否則他不介意利用先前的提議促使她加快動作。
堂玄辰心不甘、情不願地自懷中掏出竹笛吹響,蛇群聽見驅離的笛音,一條條爬行離去。
嚴陣以待的易守信見蛇群離去,退得一干二淨,總算鬆了口氣。
「它們全走了,你可以將扇柄移開了吧?」堂玄辰要他將擱置於她喉頭的威脅解除。
「我把扇柄移開,好讓你再用毒針射我?」冷貫霄搖頭嘲諷,他可沒那麼傻。
「……」堂玄辰不否認,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採取攻擊。
「我們現下要拿她怎麼辦?要帶她走的話,那她身上的衣服不就要全剝了?」易守信來到他們身邊,與冷貫霄討論。既然知曉她是「唐門」左護法,那就好辦了,有她在手,皇甫朔一定有救!只是,她全身上下不曉得暗藏多少毒物,依他看,最好是全身剝得乾乾淨淨的,才能放心上路。
「嗯……」冷貫霄沉吟思考著安全無害地帶她走的方法。
「我已經把蛇群驅離了,你們還要剝光我?」堂玄辰美目冒火,瞪著當她不存在、迳自討論著要剝光她的兩人。她無法不懷疑,其實她遇到的不是書生,而是假扮書生的採花大盜!
「你好像忘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毒,不把你剝光,我們要如何帶你走?」冷貫霄提醒她的記憶。
「我是騙你的!其實我的衣衫沒有毒,真的!」原來全是她自食惡果,堂玄辰悔不當初。早知道就別告訴他,她的衣衫染上了毒,那麼他就不會無時無刻地想將她剝光了。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說謊騙我?」冷貫霄認為她不值得信任。
「沒錯,說不定你現在才是在撒謊,騙我們上當,好無聲無息地將我們毒死。」這女人信不得,易守信要自己千萬別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所騙。
「你們仔細想想,如果我連衣衫都沾毒,那『桃花客棧』的小二哥怎麼沒中毒?」堂玄辰死命護緊衣襟,苦思說服他們相信的理由。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又是「堂門」響噹噹的左護法,若她像條死魚般被剝個精光的事傳了出去,哪還有臉面面對門主啊?不如先毒死自己,省得污了「堂門」名聲。
「據聞『唐門』使毒使得出神入化,你能在一瞬間全身上下沾滿毒也不足為奇。」易守信不信她。
冷貫霄一言不發,定定地看著她,評估她話中的可信度。
「你說的不錯,說到用毒,放眼天下,我『堂門』的確是無人能出其右,『堂門』中人下毒手法精湛、絕不露破綻,這是有目共睹之事。 」在出生於「堂門」的堂玄辰心中,「堂門」縱然已人員凋零,但仍是至高無上,無人能出其右,「唐門」和他們相較不過是伯仲之間,對她而言,「堂門」甚至遠比「唐門」要好上千百倍!
她將易守信說的話,當成是對「堂門」最大的恭維,所以順著易守信的話,自我推崇,就怕世人不知。
「連你都這麼說,你說,我們能不把你剝光嗎?」冷貫霄慵懶地搭腔,打斷她的自吹自擂。
「呃?」堂玄辰為時已晚地發現她是在自掘墳墓,一愣。但已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早就收不回了。
「嘖!雖然麻煩了點,不過你要知道,我們也是在勉強自己做這項工作。」易守信要她明白,他們也不是心甘情願在執行這項工作的。
「守信,閉上眼,忍一下就過去了。」冷貫霄要易守信咬牙忍受。
  侮辱!
  這絕對是徹底的侮辱!
  什麼叫勉強自己?
什麼叫閉上眼,忍一下就過去了?
  他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真正感到勉強的人是她好嗎?
  堂玄辰急怒攻心,快要吐血。被嫌棄成這樣,她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不!在撞死之前,她要先毒死他們兩個,她要讓他們兩個知道,凡是得罪「堂門」之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我說貫霄,不如由你動手吧!」易守信將壞差事推到冷貫霄頭上。
冷貫霄皺眉,尚來不及說出要易守信跟他一同犧牲的話,堂玄辰便再也聽不下去,火大地將抵在喉頭的扇柄推開,自地上跳起。
  「我自己來!」氣死她了!
冷貫霄與易守信看著怒火奔騰、雙頰因火氣泛紅而如復仇女神般的堂玄辰。
「把你的衣服給我!」想脫她的衣服?她也讓他嚐嚐被人剝光的滋味!
堂玄辰伸手要扒下冷貫霄的衣袍,冷貫霄眼明手快地以扇格擋,防備她暗中施毒。
「別以為你板著臉,我就不敢扒你的衣服!」要比凶狠是嗎?她絕對不輸人!
「你們兩人自個兒去協調,記住,動作快點,待會兒咱們就得上路。」易守信認為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爭執,他不宜介入,說得更清楚一點,就是他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剝得赤條條的人。
易守信踱步離開,到不遠處等他們倆互相將對方扒光。
「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麼?」堂玄辰惡聲惡氣,張牙舞爪。
「你一個姑娘家,動手動腳做什麼?」冷貫霄步伐輕盈,一閃再閃。
「那你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她反將他一軍。
「……」冷貫霄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兩人一攻一守,在林子裡團團轉,僵持不下。
「還沒解決啊……」易守信回頭咕噥抱怨,不懂這事怎麼會變得這麼麻煩?早知道就找個「唐門」男弟子,現下也不會卡在這不上不下的境地了。
天際鳥兒成群「嘎嘎嘎」地自林間飛越而過,底下這對男女還在為著你脫我衣服、我也要脫你衣服這個問題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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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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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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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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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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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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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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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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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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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編註:敬請期待陸續推出的
【四川門】《毒錯人》及【四川門】《娶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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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啊記憶 沈小韋

曾經有朋友笑沈小韋的記憶其糟無比,算是得了少年癡呆。
沈小韋也曉得自己的記性不太好,所以要上超市採買日常生活用品時,得先列出一張清單,對照著清單上的事項採買,否則絕對是會丟三忘四,非得再跑一趟不可。
當然,記憶不好就以清單來補強,在生活上倒也是沒造成多大的困擾,不過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事,讓沈小韋深深發覺,原來我的記憶不僅是不太好,而是非常差啊!
話說,在沈小韋著手寫《抓錯人》的這段期間,奪命小編編照例打電話來關心進度,看沈小韋有沒有偷懶。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偷懶的沈小韋,盡情地與奪命小編編閒話家常,乘機拖延進度。
奪命小編編:「沈小韋,我跟你說,你那個《晴嵐追》吧啦、吧啦、吧啦……」
沈小韋:「《情難追》?親愛的奪命小編編,你記錯啦!《情難追》不是我的書啦!」
(沈小韋心裡暗想:天啊!想我沈小韋的記性已經夠差了,沒想到奪命小編編更糟,審稿審到昏頭,居然把別的作者的書寶寶當成是我的,真是太搞笑嘍!呵呵呵!以後如果有人再說我記性差,我絕對得拖奪命小編編來墊底!)
奪命小編編:「我怎麼會記錯?《晴嵐追》明明就是你的書啊!」
沈小韋:「不是啦!我根本沒寫過《情難追》這一本書,你真的記錯了啦!」(此時沈小韋還非常肯定地糾正奪命小編編的錯誤)
奪命小編編:「你【華府嫁女】的第三本書,不就是《晴嵐追》?!」(電話那一頭的奪命小編編,已經很想拿話筒砸沈小韋的豆腐腦了。)
沈小韋:「啊!原來你說的是《晴嵐追》啊!呵呵,對,那是我的書……」(沈小韋和奪命小編編雞同鴨講了半天,終於發現自己真的錯得離譜,馬上尷尬地將《晴嵐追》收歸。)
奪命小編編:「厚!我就知道你是假的沈韋!快,去叫你姊姊來聽電話!」(奪命小編編已受不了沈小韋的癡呆,恨不得雙手掐上沈小韋的頸子,看能不能使沈小韋的腦袋清楚些。)
沈小韋可憐兮兮地求饒:「​​不要醬子嘛!人家是本尊啦~~」(沈小韋馬上祭出撒嬌這一招,求奪命小編編饒命。)
好不容易求饒成功的沈小韋掛上電話後,餘悸猶存,正要努力寫稿時,突然想到不久前,沈小韋和好友阿姊、阿乙一起喝下午茶時,也曾出現過類似的對話。
那是個雲淡風輕,有著溫暖太陽的舒服午後。
沈小韋一如往昔,癡呆地坐在藤椅中,喝著好喝的綠茶,品嚐美味的蛋糕,和阿姊、阿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突然間,阿姊說了:「沈小韋,我好喜歡你寫的那個軒轅梟喔!他有夠壞!」
沈小韋一臉茫然地望著阿姊:「啊?軒轅梟是誰?是我的書嗎?阿姊,你是不是記錯了?」(好陌生的名字啊!我認識嗎?……不認識!)
阿姊:「我沒記錯啊!他是你書中的男主角,就是那本《北尊憐嬌奴》啊!」(阿姊不敢置信地望著沈小韋,沒想到沈小韋居然會把自己書中男主角的名字給忘了。)
沈小韋乾乾笑了兩聲:「那本書太久了,我會記不住也是在所難免嘛!」(沈小韋連忙為自己找個台階下)
阿姊:「是嗎?那你上一本的男主角叫什麼?」(阿姊馬上出題考沈小韋)
沈小韋:「哎喲!阿姊,麥啦!我們是出來喝下午茶的,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呵呵呵~~我們還是快樂地喝茶、吃蛋糕吧!」(完了!忘了!沈小韋馬上想呼哢過去。)
阿乙:「阿姊,別被她騙了,她一定忘了!」(一直沒出聲的阿乙,一針見血地看出問題所在。)
阿姊:「你忘了?!你怎麼會忘得這麼快?你這樣子不行啦!如果哪天你舉辦簽名會,讀者很興奮地告訴你,她很喜歡你書中的某某男主角或是某某女主角,結果你卻一臉茫然地看著人家,人家一定會覺得你是​​假的!」(阿姊覺得太神奇了,竟然有人的記性會這麼差。)
阿乙:「是啊!大家會跳出來說出版社請了個假沈韋來辦簽名會,連最基本的問題都答不出來,這才有趣咧!」
阿姊:「你會害出版社被讀者唾棄,這樣不行喔!」(阿姊美美地對沈小韋搖搖食指)
阿乙:「可能還會被丟雞蛋!」(阿乙涼涼地補充)
沈小韋:「可是我就是記不住嘛!」(事情聽起來真的挺嚴重的!但記不住就是記不住,我哪有辦法咧!)
阿乙:「其實你不是記不住,你是假的沈韋對吧?原來網路謠言是真的,真正的沈韋是中年男子,那就是沈爸爸!原來今天該和我們出來喝下午茶的人是沈爸爸。快!你回家去換真正的沈韋出來!」(阿乙猛然想起N年前的網路謠言~~)
沈小韋泫然欲泣:「不要醬子啦~~我是真的沈韋啦!我只是記性不好,你們可以笑我腦袋長滿蜘蛛網,或是大腦是裝飾品,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說我是中年男子啊~~~~~~~~」(沈小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兩個經歷,讓沈小韋深深地為自己的糟記性反省了五秒鐘!
聽說,吃某某東西可以增強記憶力(看,連吃什麼都忘了……),不過沈小韋倒覺得記性糟也沒啥不好,起碼可以很自然地忘記許多不開心的事,然後只記得開心的事,這不也算是好事一樁嗎?呵呵!
  ★★★
這一回的新系列【四川門】,預定會出三本,依序是《抓錯人》、《毒錯人》與《娶錯人》,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在江湖上完全沒名氣,卻自認為很行的「堂門」喲!
話說這回的【四川門】,造成了出版社美編小姐不少困擾,因為「堂」這個字她必須要重新造字,真的是非常辛苦她,一想到她封面要連造三本,就覺得非常的對不起她!沈小韋因為自己的電腦打得出來,就以為大家的電腦都沒問題,沒想到事實並不然。
沈小韋很感激美編認真、努力地幫忙造出字來,才能讓大家看到這本《抓錯人》,也希望正在看《抓錯人》的讀者大大們能好好珍惜封面上這得來不易的「堂」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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