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逢
俗話說清明時節雨紛紛,小雨從早上開始下,直到傍晚也沒停止的跡象。
司徒賢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的山路上行走。看着逐漸轉黑的天色,心裏大罵,什麽鬼天氣!竟跟老子作對。透過雨霧看向幽暗的前方,不會是讓他在荒郊野外過夜吧!走了一個多時辰了連個人家都沒有。摸摸肚皮,還真是餓呢。
又走了一刻鐘,咦!前面是什麽?有亮光,有人家,不對,光怎麽是綠的?司徒賢困惑地又往前走了兩步,仔細一看,啊!狼耶!怪不得發綠光而且還是一對。不對,是兩對,三對,四對……
司徒賢眨眨眼睛,發現一個事實,他倒黴地被狼群包圍了,怎麽什麽狗屁倒竈的事兒都被他遇上啊!淋了一天的雨就夠讓他郁悶的了。
“各位狼兄,在下瘦小枯幹,實不夠你們果腹,還是到他處尋覓食物吧!”話音未落,司徒賢突然騰空飛起,躍過狼群,嗖!嗖!嗖!撒開腳丫子逃也。
數十只野狼綠眼睛忽閃,忽閃,明白過味來,小樣兒的,敢跑,追。
數聲狼嘯響起,野狼們嚎嚎叫地追了上去。
司徒賢跑得這叫歡快,時而越上樹梢,時而跨過大石,腳不沾地。嘴裏同樣嚎嚎狂叫與群狼交相呼應,不亦樂乎。
野狼思考:人?猴?
跑了半個時辰,司徒賢精神飽滿,不見絲毫疲憊。回身一看,哪還有群狼的影子。只有遠外隐隐傳來幾聲狼嘯。他摘掉鬥笠,一抹臉上的雨水,嘴裏道,“過瘾啊!”
竟是一相貌清秀的少年,實在看不出小小年紀竟有那般高的輕功造谥,将群狼遠遠地抛在了後邊。
司徒賢躍到高處,四下望望,咦!亮光,雖然看起來仍然朦朦胧胧,但他敢肯定這次一定是燈光,有人家了。司徒賢歡呼着朝亮處飛奔而去。
破廟,一座很破的廟,好在仍能避雨。司徒賢進來時,裏面已經有人了。而且是兩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兩個女人面前是個大大的火堆用來取暖。司徒賢看到的亮光就是這個。
兩個女子看到沖進來的司徒賢,神情恐慌地站了起來。
司徒賢雙手立即做投降狀地高高舉起,咧嘴一笑,“我是好人,絕對好人。”
兩個女子仍然戒備地看着他。司徒賢只得遠遠地坐在另一頭,羨慕地看着遠處溫暖的火光。
兩個女子看清司徒賢的相貌後,覺得這少年實不像什麽壞人。心便漸漸地安了下來。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白衣女子見司徒賢凍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有些于心不忍,便開口道:“小兄弟,過來坐吧,烤烤火。”
聞言,司徒賢雙眼發亮,高興地道:“謝謝姐姐。”屁颠颠地跑到火堆旁坐下。
豈知另一位青衣女子卻喝道:“喂,坐遠點,坐遠點。”
司徒賢擡眼,看青衣女子那兇巴巴的樣子只得擡屁股往後挪了挪,“這可以了吧!”
青衣女子看他一眼,沒在搭理他,回身由包裏掏出一些幹糧遞給白衣女子,“小姐,吃點東西吧!餓肚子總是不好。”
“我還不餓,你先吃吧!”
“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身體怎麽受得了?”
看青衣女子不斷哀求,白衣女子無奈一笑,輕輕撕下一小塊肉餅,“好了,我吃,這塊你吃。”
“才吃那一點怎麽夠?”青衣女子皺眉嘟囔,卻也知道這是小姐的最大讓步了,沒再繼續勉強。
看着兩人将一塊餅推來讓去,司徒賢的口水都流下來了,眼睛更是瞪得牛大,脖子向前伸。
“你幹嗎?”青衣女子看到他的怪樣子吓了一跳,拉着白衣女子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司徒賢立即将脖子縮了回來,一咽口水,“沒、沒幹嗎啊!”緊接着很不争氣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兩聲。司徒賢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不争氣啊!在女人面前丢臉。
白衣女子掩嘴笑了一下,“小樂,反正我們的幹糧吃不了,不如分給小兄弟一些吧!”
司徒賢立即感激地看着她,神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真是好人啊!
“誰說吃不了啊!”小樂道,“明明就不夠……”
“小樂。”白衣女子給小樂遞個眼色。
小樂只得心不甘地閉上嘴巴,惡狠狠地瞪了司徒賢一眼,将一塊肉餅扔了過去,還故意扔偏了一些。
幸好司徒賢眼明手快及時接住,看着白衣女子,“謝謝姐姐。”大大地咬了一口,嗯,真香。
三口,只用了三口,司徒賢就把一張餅吞下去了。
白衣女子看着吓人,立即轉過頭對小樂說,“還有餅嗎?再給他一個。”
“就剩最後一個了,小姐,你還沒有吃……”
“給他吧!”
“哼!”小樂氣得冷哼一聲,将最後一張餅扔了過去,“給你,豬!”
司徒賢兩張肉餅進肚,終于不再咕嚕咕嚕叫了。擦擦嘴上的油,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謝謝你。我複姓司徒單名一個賢字。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姐姐的。”
“小兄弟客氣了,相逢便是緣分,區區兩張餅而已。”
“不不,對我來說,可不止兩張餅而已,還不知姐姐的芳名……”
“小姐的名字是你該問的嗎?”小樂喝道。
“小樂,不得無理。”
“小姐,你別理這臭小子,他就是得寸進尺。”
司徒賢咬手指,很委屈,他沒有得寸進尺啊!他只是想知道姐姐芳名,好日後報答。
“小樂。”白衣女子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小樂見小姐生氣,便不在知聲了。
白衣女子緩和了一會兒,這才擡頭對司徒賢微微笑着說:“實不相瞞,小女姓李,閨名香荷。”
“芊芊,真是好名字。姐姐,這麽晚了,姐姐怎麽留宿在這荒山破廟中?”
“今日清明,我本是為家父上香來的。只因在墓前耽擱些時間,下山晚了,迷了路,擔心野獸出沒,不敢亂走。這才躲到這廟裏來暫避一晚,待明日天明再趕路也不遲。”
“那姐姐的家人不擔心嗎?”
李香荷突然神情痛苦地低下頭,嘆道:“我的家人只有小樂一人了。”
“臭小子,你亂問什麽啊?”小樂見小姐傷心怒斥司徒賢。
司徒賢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姐姐,對不起,惹你傷心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李香荷頓了一下,“對了,小兄弟怎麽也未及時趕下山啊?”
“我、我也迷路了。”
“哼!該不會是逃進山裏的殺人犯吧!”小樂道。
司徒賢瞪大眼,“我、我像殺人犯!”有這麽可愛英俊的殺人犯嗎?“我連一只小雞都不殺的,怎麽可能殺人。”
“人不可貌相。”
司徒賢郁悶,“你這丫頭,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誰理你。”
“小樂。”李香荷無奈地一嘆,“司徒公子,你別介意,小樂只是口快了些,其實并無什麽惡意。”
司徒賢連忙擺手道:“不介意,不介意,這荒山野嶺突然出現一個人,你們懷疑我也是正常的,其實我剛剛在廟裏看到兩位姐姐也吓了一跳,還以為是狐貍……嗯,還以為是仙女下凡呢!”
“什麽仙啊,怪的,亂說什麽。”小樂斥道,但語氣明顯好了許多。李香荷相貌只算得上端莊,小樂也只是普通而已,被一個男子說成仙女下凡,心情總是好的。
接下來,司徒賢又天南海北地跟李香荷聊了幾句,過了一會兒,見香荷露出疲态,沒等小樂喝斥,便很識時務地将身體往後挪了挪。畢竟男女有別,還是離遠一些妥當。
李香荷對司徒賢禮貌地笑了笑,便倚在身後的木柱閉上了眼睛,只有小樂仍然虎視眈眈地瞪着司徒賢。
瞪得司徒賢無比郁悶,他又不是色狼,難道還會撲上去不成?再看旁邊閉眸休憩的李香荷,還是這位姐姐好啊!既溫柔又端莊,心地也好。幹娘說漂亮的女人多半心腸歹毒,反之,就會心地善良,果然如此啊!
司徒賢越看越覺得李香荷順眼,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陽光直射到司徒賢臉上,他眯縫着眼,看來他睡了很久,再看對面,人已經沒了。只剩一堆帶火星的炭灰還隐隐冒着煙,證明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做夢。溫柔姐姐已經消失了,沒有送送溫柔姐姐,司徒賢微微覺得有些遺憾。
伸個大大的懶腰,打個哈欠,看看外面的日頭,驀地想起一件事兒,跳了起來,娘耶!來不及了。事要辦不成,幹娘非剝了他的皮不可!想到平日幹娘整人的手段,司徒賢吓得一蹦三尺高,嗖!沖出破廟,朝山下飛奔而去。
梁州城是個很大的城鎮,四通八達,位于南北的交通要道,陸路,水路,想南下,想北上,都十分主便。這樣的地理位置自然商賈雲集,繁華熱鬧。
司徒賢此刻便站在熱鬧的街市中心,左顧右盼,每經過一家店鋪,便眯縫着眼睛在此家牌匾下觀察良久,接着再換下一家。就這樣,司徒賢從街頭觀察到街尾,然後站在街中心發呆,奇怪,沒有啊!難道他進錯城了。
司徒賢決定再從頭到尾找一次。這一回,他剛走了兩家,旁邊便出現了一小夥計,“咳咳!”咳嗽了兩聲。
司徒賢轉頭看他,“什麽事兒?”
小夥計有些猶豫,“嗯,可是司徒賢公子?”
司徒賢咧嘴一笑,“在下正是。”
小夥計一指身後,“我們司徒家的店鋪在大街北面,不是南面。”
啊!他又記錯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有勞帶路。”
跟着小夥計走進一家茶館。進門前,司徒賢擡頭看上面的牌匾,右下角刻有一梅花的标記,嗯,這次沒走錯。
掌櫃的親自迎了上來,一路迎進雅間。待看過司徒賢手中的信物之後,便将賬簿一一拿了出來,請他過目。
司徒賢将掌櫃的與夥計全部請了出去,看着厚厚的一摞賬簿,嘴角向下一撇,苦笑。怎麽這麽多啊!幹爹什麽時候也學會整人了。他是出來闖蕩江湖外加找老婆的,啥時變成查賬的了?
幹爹交待的事情,他可不敢不做,長長地嘆了口氣,認命地翻開了賬本。
“司徒賢。”外面一聲吆喝,緊接着布簾被掀開,一位年約三旬的錦服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司徒賢立即笑着站了起來,“二叔,你怎麽也……”
司徒群哈哈一笑,“我正好送運一匹貨經過此地,聽說你來了,便過來瞧瞧,怎麽,你爹舍得你出來歷練了?”
心想幹爹當然不舍啊!是幹娘硬将他踹出來的,口中卻道:“幹爹像我這般大時已經撐起一個家了,我自然也不能被人瞧扁了。”其實瞧扁了也沒啥,幹爹都不介意,自己就更不在意了。
“好,有志氣。走,下樓喝幾杯去。”
求之不得啊,“只是這賬……”
“回來再看,也不差那一時半刻。”
“二叔說的是。”
兩人出了茶館,走進城裏最豪華的一座酒樓,尋到一處臨窗的好位置坐下,要了酒菜。一邊閑聊,一邊喝了起來。
“大哥的身體最近可好?”
“幹爹很好,就是幹娘,每到冬天便咳嗽個不停,讓幹爹很擔心。”
“那個妖……咳!大嫂能有什麽事兒,每次見到不是活蹦亂跳的。”
司徒賢無言地笑了笑。
“你現在的酒量如何?”
“二斤白酒吧!”
“記得你小時候可是沾酒即醉,臉頰紅撲撲的可愛極了。現在快被大嫂灌成酒鬼了,呵呵!”
司徒賢不想回憶與幹娘拼酒的日子,那是悲壯的血淚史啊。但現在卻覺得酒實在是個好東西。他繼續沉默微笑。
“我大哥這輩子算是被大嫂綁死了,連去青樓喝杯花酒都不敢啊!”
“幹爹是不想惹幹娘傷心。”
“我看,他是怕你娘心情不好将青樓一把火燒了。”
司徒賢想了想,“或許。”
司徒賢眼睛不經意地看向窗外,咦!眼熟,“二叔,你先喝,我去去就來。”說完,一縱身由窗口躍了出去。
“喂,司徒賢!”司徒群瞪大眼,怎麽說走就走啊!一點都不懂得尊老。唉!好好的一個孩子算是被大嫂毀了,瞧瞧,有門不走,跳窗。
“夥計,結賬。”司徒群喊道。
“來了,客官,紋銀一共三十六兩。”
“怎麽這麽多?”司徒群看着桌上的菜,他沒點貴得離譜的東西啊!
“客官,是剛才那位公子要了本店一壺六十年的女兒紅,價值二十兩銀子。”
“女兒紅?”
“是,倒在酒葫蘆裏了。”
司徒群突然想起司徒賢腰間別的那個酒葫蘆,驀地一笑,死小子,吃到他二叔頭上來了,找個借口就溜。
卻說司徒賢跳出窗子奔到大街上,将眼睛眯成一條線,看着前面的兩個眼熟之人,又跟在後邊走了兩步,确定沒看錯後,當即沖了上去,“姐姐,又遇到了,真是好巧。
李香荷吓了一跳,微微一定神才笑說:“原來是司徒公子。”
司徒賢很高興,“姐姐家住在梁城嗎?”
“我們住在哪裏關你什麽事兒?”小樂說道。
“相逢就是有緣啊!在下還沒有謝過姐姐的贈餅之恩呢!咦!姐姐的臉色有些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李香荷微微搖頭,“沒事兒。”
“不想死你就滾開,我們還們趕路呢!”小樂沉着臉說道,說完,扶着李香荷轉身便走。
“喂,我……”司徒賢嘆了口氣,他不是色狼啊!
豈知李香荷走了兩步,卻突然一彎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接着便暈了過去。
“小姐。”
“姐姐。”司徒賢沖了過去。
“你做什麽?放開,不許碰我家小姐。”小樂喊。
“去醫館。”司徒賢左右看了看,抱起李香荷便跑。
“誰讓你抱……喂,等等我。”
“郎中,快,看看她怎麽樣了?”
“旁邊。”
“什麽旁邊?”
“旁邊那家才是醫館。”
“胡說,牌子上明明寫的是……”司徒賢眯縫着眼睛,仔細打量店裏的擺設,咦……
此時,小樂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臭小子,我家小姐又沒死,你抱她來棺材鋪幹嗎?想咒死我家小姐啊!”
“不好意思。”司徒賢退出棺材鋪,走進旁邊的醫館,兩個門之間只是一牆之隔,他走錯也是情有可原啊!用得了用那麽恐怖的眼神看他嗎?
這家棺材鋪還真會做生意,開到醫館旁邊來了,那邊一咽氣,這面立馬就能入棺。速度啊!
李香荷被抱進了內室,郎中看病,小樂留在了屋內,司徒賢被趕到外廳坐下喝茶。
小樂由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郎中,“我家小姐的病,我最清楚,一會兒外邊那位公子問起來,你就照我說的話做。明白嗎?”
“這……”
小樂又塞給他一錠銀子。見郎中點頭,小樂道:“你附耳過來。”
郎中出去以後,小樂取出一粒藥丸放進李香荷的嘴裏,“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李香荷嘤咛一聲醒了過來,“小樂,我……”
“小姐。”小樂眼角含淚,“怎麽辦?你的傷勢越來越重了。小樂怕以後……”
李香荷吃過藥後,瞬間精神便好了許多,坐起身子,笑了一下,“生死由命,不要管那麽多了。”憶起昏迷前的一刻,“那個叫司徒的……”
“在外面呢!放心,我告訴郎中怎麽說了。他不會知道什麽。”
李香荷微微點了下頭,陷入沉思。
“小姐,你在想什麽?”
李香荷道:“如今我們東躲西藏也不是辦法,不如……”
“不如怎樣?”
“那個叫司徒賢的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小樂道:“江湖中成名人物複姓司徒的,好像沒有叫司徒賢的。若是生在江湖世家,這個年紀也該有些小小的名聲了。”
“這不更好,遠離江湖,我們也安全些。而且我看那司徒賢有些武功底子,想他身邊也不會缺會武功的人。找到合适的人,我便可以療傷了。”
小樂聞言一笑,“我聽小姐的。”
李香荷笑,“真的都聽我的,那個叫司徒賢的少年,長得不錯,你看中沒有,我倒可以幫你們搓和一下。”
小樂羞的臉一紅,惱怒道:“小姐,你再說,我出去殺了那個司徒賢。”
李香荷笑笑,“好,我不說。”她傷勢頗重,若她死後,小樂能有個好歸宿,那她也可以走得放心些。
小樂告訴司徒賢,自李老爺病故之後,她們主仆的日子便越加的難過了。小姐的親娘早逝,現在的主母仍是二房,老爺在世時,對她們還好些。老爺不在了,便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們。
前些日子,主母想早些将小姐趕出李家,便為她定了一門親事,小姐雖不願,可也忍了。誰知後來才知道,嫁過去是做續弦,男方竟然還是五十多歲的老頭。比去世的李老爺還要大上兩歲。
小姐羞憤異常,一氣之下,我們主仆便逃了出來。走到梁城,誰想到小姐積勞成疾,便病倒了。我們逃出時所帶的銀兩也用得差不多了。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呢?
司徒賢聽完後,傷心的眼淚直流。
小樂道:“你是個男人,哭什麽?我們女人還沒哭呢!你要真傷心,就幫我們想想辦法。”
“不是。”司徒賢搖頭。
“不是什麽?”
“這個辣椒太辣了。夥計,水,茶水,快。”
小樂的臉色很不好。
司徒賢連喝了兩碗茶水,“啊!啊!辣死了,怎麽這麽辣啊?喂,你怎麽不吃?我吃完了。夥計,再來碗面。”
小樂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沒吃飽?”
“我吃飽了,我再要一碗給姐姐送去。”
“不用了,我家小姐我會侍候。”正巧夥計将面端了上來,小樂接過來,轉身蹬蹬蹬上了樓。
司徒賢看小樂氣呼呼的背影,撇了撇嘴。心裏想着,幫還是不幫啊?
客棧房間內。
小樂将面遞給李香荷,“小姐,你吃吧!”
李香荷笑了笑,看小樂鐵青的臉,“怎麽了?誰又惹到你了?”
“小姐,我看那司徒小子滑頭得很,我說了那麽多,他一點反應沒有。”
“或許他是有難處吧!你想想,無親無故,誰會輕易地答應照顧兩個陌生人呢!”
“那他為什麽整天跟着我們?難道……”小樂突然想到,“小姐,他是要對你圖謀不軌,這個色狼,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香荷正低頭吃着面條,聽到小樂的話便笑了,“我現在的樣子,有什麽讓人圖謀的。或許……”
“什麽?”
“還有一種可能,他察覺到我們在騙他。”
“不可能,我們又沒露出破綻。”
李香荷笑,“人家又不是傻子,而且我覺得那少年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此計既然不成,還是算了。”
“可是小姐,你不是說要利用他……”
“能用則用,不用則棄。我們明天離開此地吧!在此待久了,總是不妥。”
小樂仍是不甘心,最終還是點了頭。
第二天一早,李香荷與小樂結了賬,剛走出客棧,司徒賢不知從哪又冒了出來,“姐姐要去哪裏?”
小樂一瞪眼,“我們去哪,關你什麽事兒?”
李香荷将小樂拉到一邊,笑着說:“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女人家住在客棧總是不方便,花費也大。這才決定離開的。”
“讓開,讓開,別擋着路。”小樂道,“小姐,我們走。”
“姐姐等一下。”司徒賢追了上來,“姐姐對我有贈餅之恩,姐姐有難,我怎麽能不幫忙呢!這樣吧!姐姐還是先住回客棧,我再幫姐姐想辦法。”司徒賢滿臉誠摯與友善。
李香荷一怔,“這……”
“你說真的?”小樂問,“可是住店要用銀子的,我們已經沒有了。”
“銀子我有,你們可以安心住下。”
李香荷道:“怎麽可以麻煩小兄弟呢!還是不用了。”
小樂道:“小姐,我們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而且你的病也未痊愈,還是聽他的留下吧!”
李香荷臉現猶豫之色。
司徒賢道:“難道姐姐不相信在下的為人嗎?”
“我……”
“走吧,走吧。我們回客棧。”小樂轉頭對司徒賢道,“你快點拿銀子,去找掌櫃的要個上房。”
就這樣,主仆兩人又重新住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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