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倪《不良公主》[貝勒爺耍威風之一]

葉倪《不良公主》[貝勒爺耍威風之一]

沒錯,她是個人人不愛的亡國公主,
這大清貝勒府裡的人全都鄙視她,連下人都欺負她,沒人把她當成夫人看待,
她一點也無所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關愛,尤其是他──
這個被迫娶了她,完婚第二天便將她丟在府裡不聞不問的無情貝勒!
既然不把她當妻子,何不直接休了她?
可他卻不休了她,也沒打算對她好,就只是盡一個做丈夫的職責,
供她吃、供她住,給她一個貝勒爺夫人的名分而已,
呵,別再假裝自己有情有義了,她不稀罕!
她可以自動把包袱收好走人,不在府裡礙他們的眼!
而他終究還是無法忍受她的存在,竟說要帶她去鄉下住?
是想把她遠遠的甩開,把她一個人丟在鄉下自生自滅吧!
雖然害怕,她仍是不示弱,要去就去吧!她就不信自己沒法活下去,
而這一去,她才知道自己真是大錯特錯……


【出版日期】 2009年07月01日
許卿長安

舊雨新知 葉倪

  各位看見標題這四個字,應該就知道葉倪並不是個新人,但我希望你們把我當個新人重新看待。知道我的繼續愛護我,不認識我的,也能讓我擁有一份你們的喜愛。

  既然要多認識,那就先談談我閒暇時的興趣。

  我喜歡在住家後面的小溪邊蹓狗,但因為懶得養狗,所以多是牽姊姊養的拉不拉多「都都」出門。大家都知道拉不拉多是種很活潑的狗狗,尤其大狗更是莽撞又活躍,往往不知道自己體格龐大應該節制守序,反而到處亂跑亂撞,四處闖禍。

  話說有天,我帶著都都到溪邊散步,好動的牠輕易的掙脫我手中的繩索,神勇的往前直奔,但是不到三分鐘牠卻像逃命似的回到我身邊,一臉頹喪,嘴裡還嗚嗚咽咽地,彷彿受盡委屈。

  基於好奇我繼續往前走,但是牠卻蹲在地上死都不肯前進,我只能使勁兒地硬是將牠拉著走,就在一段路後,我看見一隻齜牙咧嘴的狗狗就在面前狂吠。雖然牠很兇,但是個子只有都都的三分之一,而且還被綁在柱子上,可是都都居然怕成這樣!

  瞧我的都都個頭龐大、牙齒利,但是膽子卻只有幾兩重……

  我當場罵牠丟臉,而牠像是聽懂似的躲在我背後嗚嗚叫,亟需我的安慰。

  哎呀!我可憐的大狗都都,站起來都快跟我一樣高了,為什麼就是不生膽呢?

  我輕輕摸摸他的頭,笑著捏捏他的下巴,他這才跳起來,又故態復萌了!

  牠真的很可愛,我們全家都非常愛他,想知道都都還發生過什麼樣的趣事,就要常看我的書喔!呵呵!

  對了,曾經和各位約定過,將寫出「大理國六大家臣」的故事,我絕不會忘了,等我有更充分的準備,就會將他們一一寫出來。

  目前就先讓我鑽進大清國的世界裡,將由那裡所產生的感動呈現給大家。

  那就醬囉!下回見!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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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午後微雨,在池塘的水面激起圈圈連漪。

  待雨停,已近日暮,天之一角旋射出七彩霓虹。

  此時,西廊不時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與宮女們清脆的叫嚷,寧靜的氛圍頓時被破壞,「三格格……三格格不要跑,天雨路滑,小心摔著了……」

  池塘邊的定思亭內,一男一女閒適地坐在角落。

  男子玉樹臨風、峨冠博帶,眼神精銳卻鋒芒不露,嘴角始終帶著抹慵賴的微笑,給人一種桀驁不馴公子哥的錯覺;女子靨如春桃、冠絕群芳,眸子淡淡一掃散發萬種風情,著實一絕媚佳人。

  「什麼時候離開?」男子開口。

  「明天。」女子坐在對面,看著剛才那位小格格與宮女又跑了過來,絕美的唇角勾起,「身為大清國和易親王府的大貝勒,深受皇上重用,應該挺有成就感的吧!」

  「成就感是有一點。」他輕輕一笑,「不過皇上對我有恩,身為臣子理當盡忠職守,而不為名利。」

  「所以連終身大事都賣給了大清?」女子嬌笑地搖搖頭。

  「妳好像對這件事很不以為然?那妳就別走啊!留下來陪我。」他道。

  「我說奕風哥,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七年。」他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猶記得十七年前,閏五月的最後一日。那夜下著傾盆大雨,簷下傳來女嬰的啼哭聲,鄂吉奕風的額娘到外頭一探,可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將女嬰抱回家後,發現她的襟內藏著張字條,上頭只寫著「花衿」二字,就此她成為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子。

  隨著歲月流逝,花衿出落得益發美麗大方,所有人都認為她將來定會成為他的妻子。

  然而兩人有緣無分,他無心於兒女私情,她則是芳心另有所屬。

  「所以你該明白這是不可能的。」花衿彎起美麗的嘴角。

  「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肆笑,醇厚的嗓音盪入她耳中,「如果我的新娘是妳不知該有多好?」

  花衿聞言,菱唇化出抹笑,「你愛上我了?」

  「哈……」他赫然大笑,「妳呀!成天將愛掛在嘴上,愛到底能做什麼?」

  「精神食糧。」

  「那妳認為吉羅國的小公主有情有愛嗎?」玩弄著腰間的流蘇,他一副事不關己的調調說:「聽說她的脾氣不好、驕恣成性,真不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

  「那種女人才治得了你。」她勾視著他俊逸的五官,「說真的,除非我哪天喜歡上你,而你也成了懂情懂愛的男人,否則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以咱倆對彼此的了解,還需要情愛做點綴?」鄂吉奕風挑起兩道劍眉。

  「你太不懂女人了,如果不是自己心儀的男人,誰願意嫁?」花衿柔柔一笑,笑聲如黃鶯出谷般悅耳。

  「怪的是,吉羅國公主就願意。」他語帶嘲弄。

  「你們這是以兩國利益為目的的婚約,怎能相提並論?」花衿轉向池面,望著清澈的池水,「我沒法子參加你的大婚,別介意呀!」

  「好意思說呢!等妳嫁人,也別指望我到場。」他回以一句挑釁。

  「沒良心的。」轉身睨著他俊逸的側面,她淡淡地說:「雨停了,真的該走了,過陣子再來看你與嫂子。也請替我轉告皇上,謝謝他讓我進宮玩兒。」

  「我會的,路上小心。」幽遠的眼神望著她的背影,鄂吉奕風冷毅的下顎緊縮,直見她走遠,目光才漸漸轉為深邃。「傻丫頭,真以為我這麼不懂情愛嗎?」

  起身走出定思亭,在廊上奔跑的三格格突然撞上了他。他蹲下身,笑望著才六歲的小人兒,「三格格,瞧妳的花裙都濺了泥!還不回房去?」

  「要你管!」她傲氣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小小的身子從他面前跑遠。

  鄂吉奕風徐徐站起,勾起嘴角輕嗤了聲,「呿,難道身為公主的都這麼目中無人?」搖搖頭,便踩著大大的步伐離開。

  ※※※※

  一座華麗的彩轎千里迢迢由北行來。

  轎內新娘頭頂珠冠、身著喜服,珠冠兩側懸掛著剔透的琉璃索,隨著轎身的輕晃發出清脆聲響。

  冠緣下是一對彎而美的柳眉與璀璨晶亮的大眼,吹彈可破的肌膚敷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五官是渾然天成的美麗,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她便是吉羅國的小公主羅芯。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她精緻的小臉上找不到半點兒喜悅,有的只是隱藏在倨傲外表下的絲絲哀怨。

  吉羅國佔地小,但因地處北國之鑰,成為蒙古軍覬覦的對象。為了鞏固國家安全,她父王不得不與大清國合作,而她便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雖然她只是個小國的公主,卻也是有血有淚的女人,尤其對未來的夫君完全陌生,她能不感到害怕嗎?

  只不過這份害怕,她從沒表現出來,從來都沒有……

  「時間過得真快,記得我們才剛從吉羅國出發,才沒幾天就到了大清國。公主,您今天就要成為貝勒爺的夫人了。」羅芯的貼身婢女六兒,在轎外叨叨絮絮地說道。

  「貝勒爺!那算什麼?」她不屑地說。

  「公主,您可別亂說話。」六兒連忙提醒,「這裡已經不是吉羅國了。」

  羅芯在吉羅國可是出了名的驕矜,整個王宮大概除了六兒外,沒幾個人敢與她交談,就怕得罪了她。

  「那又如何?他們敢把我怎麼樣嗎?」羅芯冷著嗓。

  「也是,的確沒人敢對您怎麼樣。」六兒暗暗吐舌。

  「坐得腰痠腿麻的,哪時候才會到呢?」羅芯索性拉開窗簾又掀起紅帕,完全不顧忌地看向外頭。

  古樹參天、翠竹滿野,雲煙繚繞,飛瀑散花,還有滿山遍野的時節花兒,點綴山頭一片燦爛,宛若七彩雲霞……

  原來這就是中原靈山之美!

  她失神地望著好一會兒,而後收起癡迷的目光,心想:他們吉羅國也差不到哪兒去,只不過土地小一點、武器兵力不足罷了。

  「公主!」六兒這才發現她居然探出頭,趕緊從外頭把簾子給拉上,「您不可以掀蓋頭,更不可拋頭露面。」

  「這是誰規定的?」羅芯一雙大眼不滿地轉動了幾下,「女人非得這樣被擺佈嗎?」這個不行、那個不能,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公主,這是規矩,老祖宗的規矩。」倘若不是她伺候公主多年,還真是會被公主稀奇古怪的問題給問倒。

  「是重男輕女的偏見吧?」

  羅芯重重閉上眼,想起自己的親娘就是因為生了她之後始終無法再懷孕,眼看其他妃子一個接一個生下王子,遭到冷落的她在與父王大吵一架後被趕出宮廷,最後在外頭自盡。

  就此羅芯便告訴自己,就算生為女兒身也不能示弱,更不可受欺凌,步入她娘可悲的後塵。

  「公主!」六兒明白她心底的創傷,卻不知如何安慰。

  「別說了,我想歇會兒。」掩下蓋頭,羅芯不再說話。

  六兒知道公主肯定又想著王妃,每每這時候她總是鎖著心門不讓任何人接近,即便哭也是無聲無息的。

  隱隱聽見鑼鼓聲,可見北京城已在眼前,隨即傳來喜娘興奮的嗓音,「新郎倌已經在城門口迎接新娘了!你們幾個好生抬轎,就快到了。」

  二十幾名轎伕一路輪流抬轎,乍聞目的地就要到了,每個人都露出鬆口氣的神情。

  「公主……公主……咱們駙馬爺可俊了。」六兒一見坐在白色駿馬上,身著一身喜褂的鄂吉奕風,眼睛都亮了!

  「別太膚淺。」這頭是沒見過好看的男人嗎?她的哥哥與弟弟們都長得很俊,對於「美男子」她早就看膩了。

  六兒噘著小嘴兒對著圓窗裡頭小聲說:「我是在暗示您別太擔心,駙馬爺絕對匹配得上您的。」

  「臭丫頭,敢情是我配不上他囉?」羅芯鼓起腮幫子。

  漸漸地,鑼鼓聲已被城裡百姓的笑鬧聲掩去大半,可見在大街上看熱鬧的人不少,偶爾有響亮的炮竹聲響起,將這場大婚烘托得氣氛十足。

  直到北京城最繁榮富庶的關廂時,彩轎才慢慢靜止下來。

  接著,羅芯便在百般不願的情況下依照大清國的繁文縟節行禮拜堂,直到洞房內,她已是一肚子悶氣。

  「不玩了。」羅芯主動掀掉紅帕,指著桌上的點心,「又餓又累,拿一盤過來給我嚐嚐。」

  「不行呀公主,這些要等駙馬爺來時才能一塊兒用的。」六兒趕緊說。

  「什麼!他們男人可以在外頭大快朵頤,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捱餓受苦?」羅芯才不管這些,逕自打開房門對守在外頭的小所說:「你們在幹嘛?當我是犯人看守嗎?」

  「呃,不是的夫人,我們只是……」

  「是我要他們守在這裡的。」鄂吉奕風半瞇起微醺的眼站在紅柱旁,直瞅這位嬌豔驚人卻冷傲自大的女人,偏偏這個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

  「你是……」看他一身裝扮,羅芯霧然明白了,「鄂吉奕風?」

  「沒錯,我就是妳的相公。」他撇嘴笑笑,睨著她已扯去紅帕的頂上,「妳好像把我該做的事都給做了。」

  「要不等你吃飽了來,我不悶死了?」羅芯單手指著守在中門外的兩名小廝,「讓他們端些好吃的進來。對了,再來一壺酒。」

  「妳來到咱們大清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早知道她是這種個性的女人,但沒想到比他想像的還嚴重。

  「我是來嫁給你當你的妻子,可不是僕人,不需要客氣。」羅芯端詳著這位「相公」,「同樣的,你也可以對我有話直說。」

  「呵!妳倒是爽快,我想和妳做哥兒們會比做夫妻有趣。」鄂吉奕風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就連盯視著她的目光也是瞬也不瞬地。

  「哥兒們?為什麼咱們不做姊妹呢?我覺得這樣更有意思。」羅芯走近他,大膽地與他對視,絲毫沒有新嫁娘該有的羞赧。

  如此近距離盯視下,鄂吉奕風發現她確實美,杏眼柳眉、瓊鼻玉齒,壓根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庸脂俗粉來妝點她的美麗,如果她的性情能有她美貌的十分之一動人,那就夠完美了。

  「我說娘子,妳真愛說笑啊!」

  「我沒興趣說笑,而是認真的。」羅芯睨了他一會兒又說:「我餓了。」隨即回到屋裡。

  這時六兒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對鄂吉奕風說:「駙馬爺,我是專門伺候公主的六兒,真的很抱歉,我沒能阻止公主把紅帕蓋拿掉,是我的過錯。」

  「妳若阻止得了她,那就稀奇了。」鄂吉奕風踩著優雅的步履跟著進入喜房,以命令的口吻對羅芯說:「把紅帕蓋上。」

  「幹嘛?」她不想理他。

  「我說蓋上。」

  他朝六兒使個眼色,那炯亮的目光讓六兒不敢違抗地趕緊走向羅芯,「公主,依照禮節要成為夫妻一定要經過這道程序,您不能太固執。」才說完這話,她便拿起紅帕往公主頭上一蓋——

  天,完了!待會兒她一定會被公主剝皮的。

  「六兒妳——」羅芯的咒罵聲還沒出口,頂上的紅帕已被鄂吉奕風給掀了。

  他近距離與她的清瀅大眼對視,狹長的眸斂過一抹利光,「我的任務已完成,可以對皇上交代了。至於妳願不願意做我的妻子,或者盡妻子的義務,那就隨便妳。」

  撂下這番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六兒見狀趕緊上前跪在他跟前,緊拉住他的褂角,「駙馬爺,別這樣,您如果走了,我們公主該怎麼辦呢?」

  「六兒,讓他走。」羅芯咬著唇,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不行的公主,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呢!」六兒盡忠得不得了,死都不肯放開鄂吉奕風。

  「六兒,妳不聽我的話了?到底誰才是妳的主子?」羅芯氣憤地走過去拉她起來,「該不會我才嫁來大清,妳的心已經先依順在這裡了?」

  「她這樣想並沒有錯,所謂嫁雞隨雞,妳既然與我成親,就是大清人,死也是大清魂。」他俊薄的唇緊抿成一直線,剛毅的表情中帶著絲絲冷冽。

  她瞇起眸,望著站在面前的霸氣男子,「我也讀過周禮四德,這些事不用你來強調。」

  「既然如此,為何完全不解其意?」他冷眉一揚。

  「我不是不了解,而是不屑了解,為何女人要守婦德、婦容、婦言、婦功,男人就什麼都不必遵從?可以三妻四妾、夜不歸營、大口吃東西、坐沒坐相?」羅芯挾峻帶辣地反話。

  「這……」他還真是被她問倒了。

  「所以這根本就是你們大男人自大的心態作祟,會嫁給你這樣的丈夫,坦白說我也很不滿。」她緊抓著六兒的手,「進屋去。」

  六兒沒轍,只好被動地讓公主給拉進洞房。

  她不安的回頭望了鄂吉奕風一眼,原以為他會被激得離開,萬萬沒料到他竟然跟著進來,指著案上的茶點,「餓了是不?吃吧!」

  「氣都氣飽了,不餓了。」羅芯將腦袋一偏。

  「不是想喝酒嗎?這裡也有現成的。」鄂吉奕風豪氣的為兩人各斟滿一杯,「我似乎忘了,咱們還有交杯酒沒喝呢!」

  「沒錯沒錯,交杯酒一定得喝!」六兒立刻答腔,笑望著公主,「既然這也是禮俗之一就得完成,我知道公主不想落人口實。」

  羅芯看著桌上那杯酒,再看看鄂吉奕風那凝注的目光,拿過杯子正要一口喝下,他竟拿起摺扇擋住她的動作,「交杯酒不是這麼喝的。」

  「別老是拿我當傻子,我知道該怎麼喝,不過你真以為那樣喝過之後你我就能同心嗎?」她母后不也和父王喝過交杯酒,結果呢?卻落得可悲的下場!

  鄂吉奕風沉吟了會兒,「雖然我不能保證,但總得做點什麼,就算妳不喜歡,還是這麼喝吧!」

  羅芯瞪著他那張波瀾不興的臉龐,「呿,不知誰固執了?那來吧!」

  她板著臉舉著酒杯,就見他啣著抹不知名的笑容慢慢靠過來,猿臂繞過她的細腕,將杯中酒倒進嘴裡。

  他的靠近讓她非常不自在,長這麼大她都不曾與哥哥弟弟們這般親近過,尤其他的長臂環住她的玉腕時,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的意志就要被他給牽著走了!

  「還不喝?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肆笑。

  「你以為我對你一見鍾情?」她乾脆地一口喝了杯中物,一滴也不剩。

  「好酒量!」

  「還有還有,喝過酒就該喝點兒甜湯,沾點兒喜氣。」六兒連忙將八寶甜湯遞上。

  羅芯瞥了她一眼,「妳這吃裡扒外的丫頭,今天是打哪兒借了膽子?」

  「公主,您事後要怎麼修理我都沒關係,還是快把甜湯喝了吧!」六兒也趕緊將駙馬爺的甜湯送上。

  「看在妳有位這麼能幹又勤勞的丫鬟分上,還是喝了吧!」鄂吉奕風此刻只想早點兒完成、早點兒結束。

  羅芯不耐地皺起眉,看著手裡的甜湯只好喝下,「好了,現在該吃該喝的全都下了肚,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她瞪著他那張虛偽的笑臉,不能否認他的確長得俊逸非凡,但是想用這點來征服她,還早得很呢!

  「怎麼可以讓駙馬爺離開,該離開的是我才對。」六兒笑咪咪地說著,便主動退出喜房。

  「現在呢?妳說我該不該順勢完成最後一項任務?」他輕笑,睇著她不馴的眼。

  「什麼最後一項任務?」通常女子在出閣之前都會聽娘親教說洞房花燭夜之事,但是羅芯自小失去母親,平日又與其他妃子關係不好,根本沒有人願意理會這個被當作棋子送去大清的公主,因此她對這碼事兒完全沒概念。

  「圓房呀!」他挑起一邊眉頭。

  「圓房?!」她看看這間屋子,「這房間明明是方的,你要怎麼弄成圓的,少尋我開心了,你還是出去吧!」

  「妳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他瞇起一對犀利的眸子。

  「喂,別以為我嫁來這裡凡事都要讓你質問,本公主向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什麼好裝的,你到底出不出去?」她走到案前又為自己倒了杯酒。

  「雖然今晚我理應待在這裡,不過看來妳似乎不想與我有過多接觸,那也正合我意。」往外走了幾步,他不忘回頭提醒她,「少喝點兒,這酒後勁兒可是很強的。」

  羅芯看他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出去,胸口頓起一股氣,她追到門外喊道:「鄂吉奕風,你不用太得意,我絕不會成為你的傀儡,別作夢了!」

  他頓了下腳步,隨即又舉步往前,轉過拱門,鄂吉奕風這才停了下來,閉上眼揉揉眉心,「老天,我怎麼會娶一個這麼囂張的女人?八成是上輩子沒燒好香,唉……」

  他惱地握緊拳頭,重重吐了口氣,眼神顯露出疲累。

  ※※※※

  旭日初升,鳥鳴聲婉轉悅耳,空氣中飄散著清新的氣味,顯示今兒個是個好天氣。

  如往常般,和易親王府的下人們早已起來打掃庭堂、整理房舍,每個人都是精神奕奕,臉上掛滿微笑,昨日主子大婚的喜氣仍未散去。

  只是沒人知道他們的主子昨兒個可是在書房待了一整夜。

  哐!一記瓷瓶破裂聲破壞了這個早晨的寧靜。

  「妳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是我千里迢迢帶來的,才第二天就被妳打破了。」那是羅芯母后生前最愛的一只瓷花瓶,平日只要思念娘時,她就會看著它、摸摸它,可現在卻成了一地碎片!

  「對不起夫人!真的對不起……」闖禍的小丫鬟立即跪地求饒。

  「不要在我面前哭,妳以為掉幾滴眼淚或說聲對不起就能讓它復原嗎?」羅芯心痛不已,深吸口氣,「妳給我走,我不想再看見妳。」

  「可是夫人……」

  「別說了,快走!」羅芯望著那些碎片,淚水蓄滿眼眶。

  小丫鬟捂著嘴,悲傷的奔出屋外。

  聽聞她離去的腳步聲,羅芯這才垂下臉,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裙擺上。她蹲下身,抬起散落一地的碎片,「娘……怎麼會這樣?難道您不喜歡這兒,一來到這兒就碎了?」

  「天呀!公主,這是怎麼回事?我來撿就好。」六兒端了早膳進屋,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我自己來。」羅芯搖搖頭,「就算只剩碎片,我也要收藏起來。」

  「它……怎麼會碎了呢?」六兒拿來一只琉璃盆,小心翼翼地將碎片裝起來。

  「算了,我不想再提。」她抹去眼角的淚霧。

  鄂吉奕風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見她就沉聲問道:「剛剛是誰要趕走我府邸的丫鬟?」

  「是我。」羅芯頭也沒抬,沉冷地說道。

  「妳憑什麼?」他瞪著她倨傲的背影,「別忘了這裡可是大清國,不是吉羅國,別把妳囂張的氣燄帶進我府中。」

  「我囂張?那你呢?再說大清國又如何!」羅芯站了起來,瞪著他,「難道兩國聯姻沒有任何目的,你是心甘情願娶我的?」

  「沒錯,我一點兒都不願意,完全是情非得已。」他冷冽的俊顏明顯地寫著後悔。

  羅芯擠出一抹笑,強硬地說:「那正好,看來我們的想法一樣,今後咱們就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那丫鬟……」

  「我絕不用那丫鬟,如果我沒記錯,用奴婢的決定權在於我吧?」羅芯的亮燦大眼迎視著他。

  見她這麼固執,他也忍不住發了火,「妳……妳真以為自己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

  「咱們都已成親,還是兩國君王主的婚,你說我不是嗎?」她聰明地反問。

  「就算是也只是名義上。」

  「名義上?」她細眉不解地挑起,「那什麼又是實質上?」

  「真心相愛,兩情相悅。」鄂吉奕風瞇起眸,欺近她的小臉兒,「我說小公主,妳懂得這八個字的意思嗎?」

  「不懂。」不,應該說她根本不相信,「那八個字是騙人的。」

  「看來妳根本不懂什麼叫體恤、諒解和容忍吧?」鄂吉奕風挑起濃眉,話中帶著譏誚。

  「我不需要懂這些,不過從昨日開始我已明白什麼叫容忍了,因為我已容忍你太多了。」倘若是別人,她早把他趕出她的視線外,偏偏他是她相公,而她又被迫住進他府中。

  「容忍我?!」鄂吉奕風咬緊牙根。

  「公主、駙馬爺,您們別吵了,都在一起睡了一夜,難道感情都沒進展嗎?」六兒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了,八字犯沖嗎?還是上輩子是仇家?

  「六兒,妳別胡說,誰跟他睡了!」羅芯立刻駁回。

  「什麼?」六兒吃了一驚。

  「說穿了好。」鄂吉奕風可是受夠了,「不僅是昨夜,今後每一夜我都不想待在這裡,想做我王府的女主人嗎?請便。」

  又望了她一眼,他深邃的眸緩緩瞇成一條線,舉步離開這間房。

  「公主,昨晚駙馬爺沒在喜房過夜嗎?」六兒不敢相信的再次求證,「您到底又對他說了什麼?」

  「六兒,妳出去吧!」無力的坐在椅上,羅芯突然覺得好累。

  「可是……」

  「出去。」她用僅剩的氣力說道。

  「是,小的這就離開。」

  直聞六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羅芯顫抖的雙手抱緊裝著花瓶碎片的琉璃盆,暗自落淚。

  娘,這裡沒有人懂我,就連我託付一生的夫君也不願意了解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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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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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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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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