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晴子《鬼眼御妻.上》

陽光晴子《鬼眼御妻.上》

他,鬼眼闕穆沙,陜西商會魁首,善權謀、工心計,
是京城裡以庶子身分坐上家主大位的傳奇人物,
人人都說他殘忍無情,能活烹人肉而面不改色,
他也一直以為爬到最高點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事,
直到她出現,徹底攻佔他的心,
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活著的感覺……
她喜歡自己親自伺候他,
從灶房到浴房都有她展現滿滿愛意的身影;
他喜歡用盡辦法寵愛她,
她美麗的笑比談成任何大生意還讓他開心!
失去她,或許是上天對他這些年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懲罰,
與心愛的妻子天人永隔後,他的人生再也沒有歡笑與陽光,
從此陷入了永夜──


【出版日期】 2010/11/1
許卿長安

【序言】   跨越障礙 陽光晴子
 
  呵呵……這個標題下得很勵志吧,對不對?!

  但是,我親愛的書迷朋友們,此刻的晴子心情真的很激動,可以預知的是,當你們看到這套書寶寶時,晴子已經跨越心理障礙,克服心魔,成功挑戰上下集了。

  真的、真的很不容易,或許是之前寫《黑王元配》時太過煎熬,這一年,徐奶奶特別恩准,讓我只挑戰一套上下集,而且給了晴子最大的耐心跟時間,讓我跟自己對話。(另一個意思是,她也閃得很遠,沒有被我的哀號呻吟掃到。)

  事實上,晴子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到的,只是過程還是很煎熬,壓力極大,所以,晴子這次很克制的沒有將自己的情緒波及到無辜的編編們。

  說來倒楣的應該只有晴子的小編了,真是辛苦她了,在這裡也要謝謝小編對晴子的包容與貼心,聽著我一邊哀號一邊歇斯底里的叫著,「我錯了……我瘋了……我為什麼又要挑戰上下集啊……」

  作者是瘋子,這件事晴子很早就知道了,但此刻大家應該跟我一樣確定了吧,哈哈哈!

  不管如何,這是我喜歡做的事啊,所以盡管寫稿過程中糾結不已,想哭想叫,但是晴子還是完成了,很開心的給自己拍拍手,對自己說你好棒。

  適時的鼓勵自己是應該的,而且晴子又成功的跨越了一個大障礙,這讓一顆心老是繫著自由與藍天的晴子,覺得自己好像可以走得更遠了。

  總之呢,此刻的晴子真的很開心,創作書寶寶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在完成這件大事後,晴子原本打算好好放個假,但親愛的小編說不行,因為這套《鬼眼御妻》被我拖得太久了,所以之後不能再偷懶,要好好努力了。

  也是啦,時機歹歹耶,像晴子這麼幸運的人可不多,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還有扣扣可以拿,當然要努力一點嘍。

  而且晴子真的拖太久的時間磨這套書了,所以晴子很乖巧的準備好要繼續去爬格子了,我們下本書見唷!
許卿長安

TOP

【楔    子】

  太陽剛剛西沉,一片殷紅霞光暈染了半邊天,火燒般的紅光灑落在穆沙府的廳堂內,一個嚴峻的聲音正自其中緩緩傳出。

  「一艘載運了八萬石糧食的商船,船上三十六名侍衛與船工喝了被人下了迷藥的酒,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埋伏的伏兵所殺,所有糧食不翼而飛。」

  廳堂內氣氛詭譎,在座眾人個個神情僵硬,看著坐在一張做工精細的黃花梨木椅上的男人,不由得猛嚥口水。

  「好在我另外以陸運方式提早一個月運送了另一批米糧,並在預定的時間內送至邊界補給軍糧,不致延誤戰力。」闕穆沙緩緩從椅上起身,黑袍曳地,一張俊魅的容顏毫無笑容,冷戾的黑眸一一巡視過自己那些心虛不已的手足至親,「不然,軍糧若無以為繼,影響了邊境戰情,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七弟真是有先見之明。」闕家老二闕政天尷尬回應,但在他冷厲的視線下,勉強堆出的笑容已快要掛不住了。

  「未雨綢繆。」闕家老大闕仁偉卻是說得不屑。

  闕家老三闕德明什麼都沒說,臉上有著驚懼不安,其他兄弟臉上的表情與他大同小異。

  砰的一聲,闕穆沙突然握拳搥向桌子,一張石桌竟應聲斷成兩半,可見其內功之深厚。

  在場所有人臉色陡地一變,瞬間一片死寂,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驚懼的看著神情陰鷙的他。

  雖然他不過是個庶出之子,在人口眾多的闕家中排行第七,但即便如此,他的兄長們仍只敢在心中腹誹,無人敢發出不平之鳴。

  因為他善權謀、工心計,還組織了一支近千名的密探落腳全國各地,收集各方情報,不過短短幾年,他便縱橫商場,舉凡陶器、木製家具、漆器、石雕、茶葉等皆做得有聲有色,幾乎獨攬闕家在各地的產業大權,還在幾個商場巨擘的推舉下成了陝西商會的魁首,權勢過人。

  他們當然知道他的野心就是坐上闕家大位,可以想見的,由他繼承家主之位,闕家必將會有一番榮景,但他們以後可都得咬著牙根過日了。

  因為出身低下的關係,他們小時候都欺侮過他、羞辱過他,以大欺小的將他圍毆打趴在地上,寒天推入冰河讓他受盡凌虐,竹條打得見血更是常有之事,但這傢伙卻在七歲開始習武後漸漸長得又高又壯,後來他的身手愈來愈好,他們便不敢再對他打罵了。

  闕家世代從商,在長安城坐擁好幾座的金山銀礦,他們父親闕恪東風流倜儻,娶了三妻四妾,兒女不少,他們在座的這些兄弟一出生即是天之驕子,長大後個個生活奢靡,好聲色犬馬,恃威作福、自視不凡,哪能忍受向來被他們看不起的庶出之子壓在他們頭上,更別說兒時對他的欺壓凌辱,他還不知想怎麼報復呢。

  他很清楚這些兄弟在想什麼,他迅速的聚集起大量財富與勢力,現在更是開拓起海上貿易,闕家子弟裡有誰比他有資格坐上大位?!但這些人卻一直找他麻煩!

  闕穆沙抿唇不語,刻意讓此刻凝結的氣氛延續。

  終於,他冷冷開口,「有一場表演,是特別為大哥準備的,也該上場了。」

  他眸光冷酷的一抬手,幾名侍從立即從外頭提進來一爐爐已經燒紅的炭火架在地上,隨即一只大甕被扛進來,放置在炭火上方煎烤著。

  接著,另兩名小廝各握了一柄利刃,磨刀霍霍的站在一旁。

  眾人見狀面露不安。

  果真,一名被綁成粽子般的男人隨後被丟進廳堂,他躺臥在地,嘴巴塞了布,一張老臉泛青慘白,身上已被劃破好多刀,渾身鮮血淋漓。

  原本氣焰頗高、滿臉不屑的闕仁偉一見到那人,頓時臉色一白,身子亦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闕穆沙冷冷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就是他帶頭殺了我船上的三十六名手下,劫走了八萬石米糧,陰毒得想讓皇上要了我的項上人頭。」

  「真……真的該死!」闕仁偉說得顫抖,忐忑的眼神看向跟他同謀的三弟、四弟,兩人臉色一樣慘白。

  「他是該死,但他欠下的可是三十六條人命,不該讓他死得太痛快,所以應該將他剮肉煮食,再加以鹽漬,才足以告慰那三十六條亡魂!」

  男人拚命搖頭,老淚縱橫,渾身戰慄,絲毫沒有當時血洗商船時的狠勁。

  闕穆沙冷冷的看著站在身旁的總管一眼,金滔立即吩咐兩名侍衛,他們旋即動作迅速的扛進了兩大袋鹽,毫不手軟的就朝男人身上倒,他們知道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有不少是活生生的被他扔到海裡餵魚的,這傢伙是死有餘辜!

  男人的嘴巴被塞了布,發不出痛苦哀號,但一張臉扭曲慘白,不停的在地上翻滾掙扎,那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響在在都透露出生不如死的劇痛。

  闕穆沙突然朝闕仁偉一笑,「人心險惡啊大哥,他說了還有幕後主使者,也許該把他嘴上的布給揭開,讓大家聽一聽那個人到底是誰。」

  「不要!」他驚慌大叫,這一叫,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金滔仍上前拿走了男人嘴裡的布。

  男人立即發出如負傷野獸的哀號,「嗚……嗚……」那混著鮮血的口水不時的淌下下顎,只見他痛苦的又爬又滾,蜷縮在地上。

  終於,有人發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他的舌頭……舌頭被……」闕德明又驚又懼的指著男人的嘴。

  闕穆沙冷笑,「我怎麼忘了,他竟然指控此事是我的幾位兄長指使的,所以我一怒之下,一刀便將他舌頭給割了。」

  闕仁偉等人個個臉色丕變,嚇得差點沒有魂飛魄散。

  但一抹更令人生畏的殘佞冷笑,躍上闕穆沙的嘴角,「這聲音真刺耳,來人,下鍋!」

  話語方歇,咚的一聲,熱燙的水花四濺。

  「啊—— 」令人不忍聽聞的慘烈哀號在廳內響起,在座的闕家人就像窒息般的拚命喘氣,看著他的表情充滿驚恐。

  他冷酷無情?!闕穆沙冷笑。那又如何!他今天能走到這裡,是老天爺垂憐加上自己的努力,因為只要一個不留神,他這條命就沒了。

  那些買兇的人就在他面前,這些年來他們想方設法的給他使絆子,若非他行事謹慎,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將他拉下目前的位置,面對這一個個不擇手段、變本加厲想要他的命的同根兄弟,他只能以牙還牙!

  「這樣就想走?八萬石糧草被劫,軍糧無以為繼,萬一邊境失守—— 」闕穆沙的冷眸掃過那些已吐到無力的兄長們,「你們以為皇上只會要了我的腦袋而不是抄家滅族?」

  此話一出,闕家兄弟個個倒抽了口涼氣。他們壓根沒想那麼遠,只想除掉這個討厭的弟弟啊。

  闕穆沙冷笑著。這些有勇無謀、急功近利的愚蠢兄弟,他們實在被寵得無法無天,個個不長腦,哪一天怎麼死的大概都不知道!

  「你們的腦袋還有闕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腦袋,全是由我保住,誰有能力擔任家主之位,應該已經很明白了吧。」

  此話一出,闕仁偉等人面面相覷,說白了,闕穆沙就是想趁機逼他們拱他坐上大位。

  瞧瞧這座「穆沙府第」,大興土木三年,豪華氣派,眼前所見的家具擺飾盡是上等的檀香木、楠木,其他古董名畫更是件件都價值連城。

  府第刻意名為「穆沙」,就是要他們每回看到高高掛在大門上的牌匾時嘔到搥心肝,因為他們拚命欺壓到底的庶出兄弟,可不像他們窩囊到還得擠在闕家老宅。

  他已經夠囂張的了,再讓他坐上大位,那他們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認真說來,七弟確實有登上大位的能力,只是由誰繼任又不是咱們誰說了就算的,一切都還要看爹怎麼說。」

  闕仁偉身為長子,對出身卑微的闕穆沙原本是一點都沒看在眼裡,但剛剛那場下鍋秀實在太可怕,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再強自鎮定的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七弟的意思我明白,不如咱們就做個約定,只要爹將大位傳給哪個人,咱們誰都不能再多生事端,此後必當全心支持家主……至於誰能從爹手中得到那個位子,就各憑本事了。」

  闕穆沙冷冷掃了那些貪婪愚蠢的兄弟一眼,緩緩開口,「這個條件我接受。」
許卿長安

TOP

【第一章】

  長安城熱鬧非凡,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中除了高官巨賈的園林深宅,各式商鋪林立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既熱鬧又擁擠,再加上一年一度的元宵燈會,人潮更是一波波接連不斷。

  今夜星光燦爛,在櫛比鱗次的屋瓦上,一排長長的燈籠延伸了整條熙熙攘攘的街道,萬頭攢動中,一張有如海棠般嬌豔的麗顏漾著動人笑意,睜著剪水明眸看著造型各異的燈籠,那一襲月牙白衫的佳人彷彿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散發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貴氣,讓原是來看燈的遊客們忍不住一再回首,將目光投注在她令人驚豔的絕美容顏上。

  官紫熏在丫頭小蓉的陪同下,流連在一條條美麗的燈河裡,她偶爾會停下來猜猜燈謎,或看舞龍舞獅,見到有人踩高蹺以及表演雜耍,她開心的看得目不暇給,就這樣走著看著,直到一名滿臉橫肉的男人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一臉淫邪的看著她。

  她心中一驚,急忙揪住小蓉的手往人潮的另一邊走去。

  「小姐,我們走了啦,妳臉上的面紗已經不見了,實在太顯眼了。」小蓉緊張死了,人潮眾多,一個不小心就將原本遮在主子臉上的黑色薄紗扯不見,沿路走來主子這張絕色的臉孔已引來太多注目了。

  「既來之,則安之,人這麼多,沒事兒的。」

  官紫熏一雙明眸裡笑意盈盈,握著小蓉的小手試著緩和她的不安。只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也不知怎麼擠的,兩人被這麼擠著推著的,竟讓人群給沖散了!

  當她回了神,才發現她竟然被擠到一條巷弄間,不過眨眼工夫,那些原本擁擠的人群好像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不!並非消失,而是這條街原是勾欄瓦舍,那些男人們這會兒全進去,女人則是跑開了。

  小蓉是疼愛她的父母自幼就找來給她陪讀作伴的丫頭,她們情同姊妹,官紫熏比誰都清楚看似是要保護她的小蓉,其實比自己膽小許多。現在她們倆走散了,小蓉不知會有多怕呢!

  連忙要往人潮多的地方走去,但不少站在門口的煙花女子不懷好意的瞧著她,有的還刻意擋路,嚇得她只好往另一邊走,沒想到愈走巷子愈黑,她愈走愈害怕,正當她轉身要往回走時,卻驚見剛才那個滿臉橫肉的男子笑嘻嘻的朝她走近。

  她倒抽一口涼氣,後退一步轉身要跑,卻又急急煞住腳步。

  她的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面帶邪笑的男人,他們將她圍在路中央,堵住了每一條通道,一雙雙帶著淫穢的眼神令她心驚膽戰。

  那名滿臉橫肉的男人粗魯的將她扯到身前,眸中的邪淫光芒令她想吐,她驚慌不已的掙扎,「你做什麼?放開我!」

  「可以放開妳,但妳要先讓咱們兄弟舒服呀,小美人。」

  「哈哈哈……」

  幾個男人愈靠愈近,她知道她該尖叫呼救,但她的喉嚨乾澀得喊不出聲音來,那一雙雙不規矩的手正準備摸向她,她害怕得想躲,不知道有誰能來救救她……

  「勾欄裡的花娘何其多,你們不去找卻在這調戲良家婦女,莫非是連狎妓的費用都想省了?」驀地,一聲令人膽寒的冷戾男聲突然響起。

  就在另一邊黑暗的巷道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慢慢走出來,那頎長的身形在光影之中忽隱忽現,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官紫熏星眸含淚的看著他,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好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但此時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卻冷硬得懾人,臉上似乎覆著一層寒冰,令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是鬼眼闕穆沙!」

  有人認出他來,顯得神情驚懼,但也有人笑容滿面,膽大的與他稱兄道弟。

  「原來是七爺,咱們可是久仰七爺的大名了。」

  「是啊,聽說有人被割舌烹煮的處以私刑,卻不見有捕快上門查問,七爺真是好手段,日後有機會還請七爺多多提拔關照!」

  「就是,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七爺就別壞我們兄弟的好事,下回有什麼需要,喊一聲,咱們兄弟絕對為七爺出力。」

  幾個男人涎臉笑著,一人的手甚至大膽的要勾搭他的肩膀,但不過瞬間,那男人的手臂就被反折在後背,跪地哀號,「痛痛痛……」

  只聽卡的一聲,男人的手被硬生生折斷,痛苦的發出哀號,其他人臉色一變,怒不可遏的衝向闕穆沙。

  官紫熏揪著一顆心,差點沒嚇昏了,但見他們個個殺氣騰騰,抽出腰間的刀子群擁而上,她連忙出聲,「小心,小心……」她的聲音回來了,但仍低如蚊蚋。

  然而不過瞬間,刀子哐啷哐啷的落地,一群人東倒西歪地被摔飛出去,個個撫胸吐血的不住呻吟。

  好、好強!她怔忡的瞪著被稱為鬼眼的闕穆沙。

  驀地,一名倒在她附近的男子不知從哪又摸出一把刀,惡狠狠的朝她揮出,她嚇呆了,眼見那把森冷的飛刀就要劃破她的臉,說時遲、那時快,闕穆沙身形迅速的閃至她身前,出手打飛了它,但手也因為被刀刃劃過而鮮血直流。

  那些人則趁機踉蹌脫逃,消失在夜色中。

  突來的變故讓官紫熏瞬間呆怔住,但很快就回了神,急急的從袖子裡拿起帕子想為闕穆沙包紮,沒想到他卻轉身就走,她愣了一下,連忙拉起裙襬追過去。

  「謝謝闕公子救了我。」

  「不必,妳聽到他們說的話了,我也是壞人,離我遠一點。」

  「可是—— 」她一直注意著他手掌上的傷,但又不敢去握他的手。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礙事。」

  「可是你在流血……」

  「我是嫌他們太吵、擋了我的路才出手,就算受傷也與妳無關。」他冷冷的盯著她,不得不承認,她美得驚人。

  彎彎的柳葉眉、濃黑纖密的長睫毛下是一雙璀璨明亮的瞳眸,此時正因閃動著淚光而更顯得楚楚動人,櫻唇嫣紅,似在誘人擷取,再加上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支簡單的珍珠銀釵為飾,讓她看來更是出塵脫俗,如一朵純淨百合。

  官紫熏被他那雙足以蠱惑人心的深邃黑眸緊緊鎖著,一顆心無法克制的紊亂跳動,雙頰更是燒燙得像要冒煙。

  「下次見面就當不認識。」他突然又開口。

  她柳眉微蹙,鼓起勇氣問:「為什麼?」

  「我說了我是壞人,我也討厭女人。」他冷漠的眼神又瞟了她一眼,說完便往另一邊黑暗的街道走去。

  就在她怔忡著要不要再追上前去時,小蓉的呼叫聲突然在靜巷裡響起。

  「小姐、小姐—— 妳嚇死我了,妳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滿頭大汗的她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呃—— 我—— 」官紫熏看了小蓉一眼,再回頭,那挺拔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             *             *

  官家布聞名天下,以紡織業聞名全國,「官織坊」不管產量或品質都是獨佔鰲頭,每日有數千台織布機織出不同的布料,如棉紡、絲帛、蜀錦、絲綢、雲錦、緙絲。

  官紫熏身為織業龍頭官亦祥的獨生女,從小就在這些綾羅綢緞裡玩耍,布料是從哪裡來的,印染、繡工如何,她更是如數家珍,因此一些皇親國戚等貴客上門購布時特別喜歡指名要她招呼,而且除了對布的瞭解外,小人兒甜美溫柔,也是他們眼中的好媳婦人選。

  官亦祥更是大方的向外宣佈,只要誰娶了她,就由誰繼承官織坊,那可是等同擁有數十座金山銀礦。

  消息一出,長安城內外的貴族商賈莫不請媒婆上門說親,官家門檻差點沒被踩平,但官亦祥總回應要讓愛女自行決定,寵溺程度由此可見。

  然而要接近官紫熏也不容易,因為她年少時曾被父親的敵手下毒,差點死去,所以除了固定至山上的桑園巡視外,官織坊在京城設的幾處店鋪是見不到佳人身影的,她只在總店招呼,每日也只有一、兩名貴客能得到她的親自服務。

  只是在過去總是認真聊著布料的織法與特點的她,這兩日卻有些不尋常。

  「小姐?」

  這裡是官織坊內專門招待貴客的雅致廳堂,小蓉對著齊王府的老太夫人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後,有些焦急的輕喚著主子,怎奈主子這兩天一直心不在焉,現在更嚴重了,在客人面前竟也發起呆來,魂都不知飛哪兒去了。

  官紫熏一手握著定州的兩窠綾,一面神思恍惚的想著,已經三天了,闕穆沙的手傷不知痊癒了沒?

  「小姐啊!」小蓉笑得臉都僵了,腳一跺,忍不住輕輕扯了扯主子的袖子,對她擠眉又弄眼。

  她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有些疑惑的順著小蓉的眼神看過去,直到望見齊老夫人忍俊不禁的笑意,俏臉頓時飛上兩抹嫣紅,「啊—— 老夫人,對不起。」

  「沒關係,老太婆認識妳也有三年了,難得妳有走神的時候,不會是在想哪家公子吧?」年逾八旬的齊老夫人慈祥的呵呵笑著。

  她尷尬的直搖頭,「不是。」

  「不是就不對了,妳已及笄,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若非我那兩名孫子被他爹娘寵過了頭,又風流成性,要不,妳這孫媳婦我可是要定了的。」

  「老夫人客氣了。」她溫柔的笑應著,「齊大公子只是尚缺定性,齊二公子也是保有赤子之心,兩人均本性純良,日後定能擔當大任。」

  「好丫頭,真會說話,可惜我家那兩個孩子沒福分啊。」最後齊老夫人選了一塊上好的兩窠綾,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滿意的離開。

  送走齊老夫人後,官紫熏走出側廳,步往後方院落。在經過了假山流水及曲橋後,來到她所住的「盈辰苑」,這是獨棟別院,清幽寂靜,還有她最愛的織布間。

  織布間裡有她娘親親自改裝的織布機,這是只有官家人才懂的獨門織法,她每回坐在這裡織布,心情總是十分平靜,可是這兩三天以來,腦海裡總會浮現闕穆沙的俊容,只要一想起他就臉紅心跳不已。

  思緒翻湧間,她在矮凳上坐下,一邊拉線一邊織布,可不管是力道或速度都不對,但她並未察覺。

  小蓉皺著眉頭看著主子,她想來想去,覺得主子的轉變就出在她們走失的那一晚,她咚咚咚的跑去端了杯茶回來給主子,讓她喝口茶回過神後,才一臉認真的問:「小姐,老實說,燈會那晚出了什麼事吧?」

  官紫熏咬著下唇,看著跟自己情同姊妹的小蓉。也罷,娘不在了,爹是男人,這種事她怎麼跟爹開口,只能跟小蓉說了。「嗯,可是妳別嚇到了。」

  她簡略的將燈會那晚發生的事跟小蓉娓娓道來。

  「天啊,好在小姐沒出事,不然小蓉就慘了!」小蓉聽了之後冷汗直流,嚇都嚇死了。

  「他們為什麼叫他『鬼眼』 」她好奇的問。

  「這個……我可以回答,但小姐可千萬千萬別再將那人放在心上了,就算他手上中了一刀,也絕對死不了的。」

  「胡說什麼!快說。」官紫熏粉臉更紅了。

  「小姐,妳可要答應小蓉,真的不能對他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哦。」

  不是她小蓉斗膽敢跟主子談條件,實在是闕穆沙臭名遠播,而主子從小就是被老爺、夫人捧在手心裡疼著養在深閨,即使這幾年主子長大了,也只讓她接觸幾個重量級的客人而已,外面世界醜陋的一面,涉世未深的主子哪裡懂呢。

  在主子期盼的目光下,她開始道來關於闕家的事。

  闕家雖不是皇親國戚,但勢力與實力都堪比皇商,他們各式各樣的生意都做,且做得極大,日進斗金,可說是京城第一豪門商賈。

  闕穆沙的母親出身貧寒,但美貌過人,讓闕家老爺收了當小妾,他這名庶出之子,從小就因為身分而被打壓,整個人陰鬱冷戾,為了在家族爭鬥中贏得一片天,他心狠手辣、行事果斷,再加上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商品沒有不大賣的,目光敏銳準確,遂有「鬼眼」之稱。

  做生意無非就是為了賺錢,所以不論人品好壞,各商號都很佩服他高瞻遠矚的眼光,並推舉他出任商會魁首。

  原來他是庶子啊,聽來是環境造就了冷漠殘酷的他!官紫熏不由得替他心疼起來。

  「總之,小姐日後若見到他,離他愈遠愈好,那種人是當不了英雄救美的好人的,他是奸商,也是壞人。」小蓉說得口沫橫飛,就是想讓主子離他遠遠的,「說來他也算識相,承認自己是壞人……」

  官紫熏聽了很難過。好可憐的人,說自己是壞人,外人也這麼說,長期處在這樣歧視的目光下生活,肯定很辛苦。

  何況她雖然被保護得很好,但從小就喜歡跟僕役下人的孩子們玩在一起,所以她很明白,不論是窮人家的孩子或庶出的孩子要出頭都相當困難,因此不得不耍弄心機,看能否飛黃騰達……

  她咬著下唇,突然從椅上起身,「去取來一匹繚綾,我們出去一下,妳駕車就好。」

  小蓉眨巴著眼睛,困惑的跟上主子的步伐,「小姐是要去巡視桑園嗎?可不需要這麼早吧?」

  「我想先去另一個地方,接著再去桑園,這樣時間上剛好。」

  「剛好...小姐是想去—— 」猜出主子要去哪兒了,小蓉倏地瞪大了眼,慌張的想阻止,「不成啦,老爺這幾日跟總管下江南去,咱們不能出亂子啊。」

  但官紫熏卻很堅持,「我要出去!」

  主子難得有執拗的時候,而且小蓉很明白,一旦主子堅持起來便是沒得商量的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說錯什麼了嗎?不然,怎麼她那麼努力想打消小姐對闕穆沙的好奇,卻好像得到了反效果。

  片刻之後,馬車駛出官織坊本鋪,答答的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

  小蓉硬著頭皮的將車子停在那棟富麗堂皇的「穆沙府」門前,她動作俐落的跳下馬車,拿了矮凳,拉開簾幕,仍不死心的問:「到了,主子真要下車嗎?」

  官紫熏深吸了口氣,朝她點點頭,再將手上的一匹上等紫金綾紗交給小蓉後,拎起裙角,小心的下了車。

  小蓉看主子毫無退怯之意,也只能吐了一口長氣,抱著綾紗跑到大門前,跟其中一名侍衛說了些話,就見那侍衛回頭瞧了官紫熏一眼,見美若天仙的她朝自己微微一笑,年輕的臉龐頓時羞紅起來。

  「請姑娘稍待,在下馬上去請示七爺。」

  不一會兒,年輕侍衛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名看來嚴謹的總管陪同。

  兩鬢斑白的金滔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禮道:「奴才是府內的總管事金滔,官織坊大小姐到訪是府裡的福氣,只是七爺公務繁忙,只能跟姑娘說幾句話,還請姑娘見諒。」

  這傢伙好大的架子!他以為人人都有機會能見得著她家主子嗎 小蓉聞言心中不悅,噘起紅唇在心中嘀咕起來。

  「謝謝金總管,我明白了。」官紫熏盈盈欠身。

  金滔精明的眼眸看著她秀美的容貌及散發的純淨氣質,「官姑娘,這邊請。」

  「麻煩你了。」她帶著一顆既緊張又期待的心,走進穆沙府這大宅院。

  「天啊,這、這真是氣派豪華!」小蓉瞪大了眼,忍不住低呼出聲。

  此刻,她們主僕倆正穿過正廳,眼前是一座石橋飛瀑,相當壯觀,再加上設計巧妙的池塘引水,疊石造景,襯著一座矗立在粼粼湖面上的亭台,彷彿人間仙境似的。

  官紫熏也是看直了眼,再望向另一邊,樓台在綠樹間掩映,窗櫺的雕工細緻,怎麼看都極具富貴宏偉的氣勢。

  她們主僕兩人也不是鄉巴佬,但官家府第古典優雅,和這種用滿滿金銀堆砌出來的金碧輝煌大不相同,如此豪奢,怎能不讓人看花了眼。

  金滔一路帶著心中暗暗驚嘆的主僕兩人來到主子居住的冷淵閣。

  「七爺正在書房裡忙著,還請官姑娘先在這裡稍候片刻。」

  他走上前去,讓她們先待在前方的亭臺,但官紫熏已從書房半開的窗戶見到了這兩日讓她一直惦記的男人,一顆心更是不聽指揮的怦怦狂跳起來。

  書房內,闕穆沙正低頭看著桌上一疊疊的卷宗及帳冊,他手上的毛筆邊寫著註記,無法鬆懈,因為他很清楚有多少人等著他從高處跌下來。

  他獨攬各產業的大權,要那些弟兄們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所以先前才會個個私下招兵買馬,想暗殺他了事,不過在那場下鍋秀後,最近這一陣子他們倒是沉寂了下來。

  但過去的經驗讓他明白,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財富權勢太吸引人,他們對自己這根眼中釘不拔不成!

  「七爺,官姑娘到了。」

  「讓她進來。」

  金滔隨即將門打開,退後一步,跟在亭臺等待的官紫熏點了頭。

  她往前走,突然停下,回頭看著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的小蓉,「繚綾給我,妳在外頭等著。」

  「可是—— 好吧。」

  小蓉莫可奈何的將手上的布匹交給主子後,好奇的目光望向屋內,正巧對上剛從椅上起身的闕穆沙,見他五官俊美、氣質冷峻,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直看,但那雙銳利黑眸一射過來,她立即嚇得低頭,屏住呼吸。好一個有氣魄又俊美的男人,難怪主子對他念念不忘。

  闕穆沙的目光回到官紫熏的身上,見她緊張的抿著紅唇,雙手捧著紫金色的繚綾,步步生蓮的走進書房。

  將布放到桌上一角,她暗暗深吸口氣,這才敢抬頭看他,「這是謝禮。」

  他定定的看著她,今天的她一襲黃藍色花鳥蘿裙,頭戴簪花,一張粉雕玉琢的容顏在如絲緞般的長髮襯托下,更加的美麗動人。

  兩人的目光有片刻的交纏,見她臉頰轉為酡紅,他立即收斂心神,臉色轉為冷硬,「官姑娘早該聽聞我的傳言,脾氣殘暴冷酷不說,做事不擇手段、卑鄙陰狠,野心勃勃的覬覦家主之位,妳為何還要上門?」

  她的心一窒,瞧著他臉上的冷笑,忍不住反駁,「我看到的不是這樣的你。」

  「姑娘不僅是個不聽話的人,也很自以為是。」他看似笑了,但嘴角的笑意並沒有抵達那雙冷峻的黑眸。

  官紫熏臉色頓時一白,「我只是想,我應該來探視你的傷……」她怯懦的看向他仍然沒有包裹的右手掌,眼中滿是擔憂,好在傷口已結疤。

  「看過了,禮也送了,官姑娘可以走了。」

  「可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想再跟他多說點話,不想那麼早離開。

  「我還有事,現在就要外出。」

  這道逐客令下得快又急,她尷尬無措,卻也知道自己太過莽撞。

  「金總管,送客。」他轉身朝門口喊了一聲。

  「是。」金滔必恭必敬的進來,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打擾了。」她的心有點莫名的疼,覺得眼眶有些微濕,匆匆行禮後,快步走出書房,偕同一臉莫名其妙的小蓉快步離開。

  闕穆沙看著她的背影,眼眸變得深沉。

  金滔濃眉一皺,「七爺—— 」

  不等他說完,闕穆沙已沉聲打斷了他。「備車,我要出門!」

  「是。」

*             *             *

  馬車答答而行,駕車的小蓉不捨的吐了口長氣。剛剛見主子上車前都快哭了,這會兒肯定在車內難過的拭淚吧。

  真是的,她就說不該去的嘛!才剛想著,一連兩輛馬車就越過她們的車駕,她看見第一輛馬車駕車的就是闕家嚴肅的老總管。那車上坐的,不會剛好是那個可怕的男人吧?

  車內的官紫熏眨著泛淚的明眸看著窗外,也正好看到了金滔駕駛的馬車。那車內坐的應該就是闕穆沙了,他趕她走,是因為要外出嗎?

  她急得匆匆放下車窗簾布,擔心再跟他打照面,他會以為自己又想黏著他。

  前後三輛馬車答答而行,陸續的駛離熱鬧的京城街道,前往近郊,小蓉憋著一肚子火,瞪著前面兩輛擋路的馬車。真是的,若非路只有一條,她真會以為他們是故意的,走那麼久了還擋在她們面前,真是礙眼極了!

  車內的官紫熏也不時拉開車簾,偷覷前方車子,有些奇怪闕穆沙要往哪裡去。這條路是前往她官家桑園的必經之路,她每兩日就會固定走上一趟的。

  終於,馬車抵達桑園入口,小蓉駕車彎入,但闕穆沙的車駕卻繼續前行。

  「呼,我還以為他們也要來桑園呢。」

  小蓉扶她下馬車時嘴巴唸唸有詞的,還見到主子回頭望著已看不見任何車影的官道。

  官紫熏也以為闕穆沙要來桑園,因為這一帶大多數是官家種植的桑樹田,佔地極廣,附近只有幾處偏僻的小村莊而已,不像是他會來的地方。

  片刻之後,她便與桑園管事巡視一畝畝的桑田,望著那一株株翠綠桑樹,還有一大畝甚至已結了許多紅色或暗紫色的桑椹果園時,都讓她感到心曠神怡。

  種桑養蠶是官家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一代接著一代,官家繼承人都必須前來巡園,提醒自己不能忘本,官家的一切始於這裡,對每一片桑葉都要帶著感恩的心,每一株桑樹更是禁止砍伐。

  行走在桑林間,驀地,兩名家丁竟揪著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往她這裡走來,在他們身後,還有另一名家丁抱著一綑被砍伐下的桑樹幼枝及兩柄小斧頭。

  見狀,她心中已知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兩名身形佝僂的老爺爺眼眶微紅,神情害怕,心也不由得一揪,「快放開老人家!」

  兩名家丁連忙把人放開,並說道:「大小姐,這兩位上了年紀的爺爺竟然砍伐我們的桑樹,前陣子我們就已經規勸過,沒想到他們明知故犯,今天竟又來了!」

  她看著兩位老人家低著頭,害怕的發著抖,身上衣物破舊,已有好多補丁,鞋子也只是草鞋,可見生活困苦。

  官紫熏深吸口氣,看向管事,「你們都退下吧。」

  小姐又來了!小蓉一看主子讓家丁跟陪同的管事都先離開後,心裡就直嘀咕。果真,有著菩薩心腸的主子看了她一眼,她輕嘆一聲,便從衣袖裡掏出荷包,正想拿出幾串文錢,沒想到主子卻將整個荷包都拿走,走上前,將荷包放入一名老人家手中。

  兩名老人愕然抬頭,看著這名有如天女下凡的美麗姑娘。

  「在這裡的每一株桑樹對官家而言都是獨一無二的,再者,桑材可製車具、桑椹可供食用、樹皮可為藥材、幼枝可作薪材,就連桑葉也得以養蠶,而蠶絲還可製衣,故請兩位老人家別再傷害它們了。」

  兩名老人家看著手上沉甸甸的荷包,仍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老人家若真有困難,日後直接跟管事言明,我會請他們送些米糧—— 」

  其中一名老人家終於回過神來,急急搖頭,「不用不用,多謝姑娘好心,雖然咱們金元村村小貧窮,但一直有好心人幫助咱們,只是今日恩公來訪,雖然咱們小村子沒啥好東西招待,至少也得燒個茶水請恩公喝,才會斗膽來這一大片桑園砍些柴火,真是對不起,請姑娘原諒咱們老頭子年老力衰,無法入山砍柴,才會貪圖方便來這裡……」

  「不知老人家說的恩公是哪位?」官紫熏聞言好奇的問。由於這附近幾乎都是官家土地,那些偏僻的小村落都是一些不願賣出祖產的村民,他們會願意接受別人的接濟,讓她很是好奇。

  「七爺是咱們全村的大恩人,姑娘行行好放了咱們,咱們真的只是想給恩公燒點茶水,咱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

  「七爺?是鬼眼闕穆沙嗎?」官紫熏一臉震驚的打斷了老人家的喋喋不休。

  另一名老人頻頻點頭,「是啊,七爺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他……他很常來看你們嗎?」她忍不住問道,這事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一定,七爺很忙的,但他有空就會來村子看看咱們,咱們金元村就在桑園的另一邊,他如果會來通常就是這個時辰。」兩個老人家見她好似沒有追究他們偷砍柴的意思,一同行禮趁機告退,「咱們該走了,謝謝大小姐,妳真好心。」

  小蓉見兩個老人家感恩戴德的離開,忍不住嘀咕,「真的假的?那傢伙會救濟他們?老人家是眼花了吧!」

  「小蓉!」官紫熏看著一臉不以為然的丫頭,搖頭斥道。

  「是,奴婢不說了。」她只好摀住自己嘴巴,不敢多嘴。

  這一天,雖說是巡視桑園,但官紫熏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到桑園的另一邊,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什麼。
許卿長安

TOP

【第二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三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四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五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六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七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八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九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許卿長安

TOP

【第十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欲知鬼眼闕穆沙遇上與深愛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雲兒後,兩人之間會有什麼纏綿禁忌的發展,請見陽光晴子新月甜檸檬系列382《鬼眼御妻.下》
許卿長安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