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炎夏長贏》[四季風姿之二]


出版日期:2012-06-14

唉,她應該可以榮登本年度最倒楣的冠軍
工作被操得要死,最後還是被老闆給炒魷魚
身心俱疲的硬撐著、風塵僕僕地回到台灣
迎接她的卻是男友把房子賣了,帶著新歡捲款落跑!
一時之間,她感到前途茫茫然,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
幸好有位陌生男子同情她的遭遇,對她伸出援手──
他不但好心的收留她,還弄了個包食宿的職缺給她
雖然他看來很兇霸,講話的嗓門有點大,脾氣火爆易怒
但其實他的心地很善良,十分會為別人著想
甚至因為擔心她會想不開,除夕夜還特地陪著她……
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讓她忍不住懷抱著希望
結果在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節那天
她徹徹底底明白,自己注定要「失戀」……


第一章

  白卉心拉著大型行李箱,背上還有一個超大背包,風塵僕僕的回到台北,她疲累得只想趕快回到家裡,然後什麼也不想的睡上個三天三夜。

  看了看錶,她回來的時間一直沒能確定,曹志文說不定也不在家,她認命的從行李中翻出鑰匙,出了電梯,卻怎麼也打不開自家大門。

  「搞什麼?」她不死心的又試了一次,卻怎樣也沒辦法打開。

  她甚至抬頭看了看門牌,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樓層,也沒有認錯家門,可是手上的鑰匙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怎麼會這樣?」她不解的再翻出手機,卻發現沒電很久了。

  「真糟糕。」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在倒楣什麼?工作被操得要死,她咬著牙硬撐著接下所有合理與不合理的要求,只盼能捱過這職業生涯的大危機,可是最後還被炒魷魚。好不容易能撐著破敗的身軀回到台灣,沒想到卻被困在門外進不去。

  這是怎樣的霉運啊!

  「算了,下去問人好了。」深吸口氣,她打起精神的扛起全副行囊,決定到樓下警衛室問問,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離奇的事。

  到了樓下,正好警衛已經換班,看到的是熟面孔。

  「王伯。」白卉心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了,王伯。」

  「白小姐?」王伯的表情跟見了鬼沒兩樣,「妳怎麼跑來了?」

  白卉心一臉莫名,「怎麼跑來?我住在這邊啊!王伯,你不是還記得我是誰,怎麼會這樣問?」

  他明明剛剛還叫她「白小姐」啊!

  「不是啊!妳不是已經搬走了嗎?」王伯一臉疑惑。

  「搬走?哪有?」白卉心一臉莫名,後來想想,也許是自己這趟出差去得太久了,「王伯,我只是出差啦!沒搬走的。」

  「曹先生說妳搬走啦!」王伯相信自己沒記錯,「他還找人來換鎖,我們這邊有紀錄啊!」

  「換鎖?」見鬼了,這下換白卉心難以置信得瞪大眼,「他憑什麼換鎖?難怪我剛剛都開不了門!」

  曹志文搞什麼鬼?

  「白小姐,妳……」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王伯眼裡有一絲同情,「白小姐,妳不是已經跟曹先生分手了嗎?」

  「分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沒跟我說啊……」白卉心不得不一陣氣弱,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跟我們大家都說了。」王伯實在很同情她,可是也無能為力,「他還把妳的一些東西都扔了,說妳一點也不想回來搬,他只好丟掉。」

  「什麼?」一陣暈眩,白卉心忍不住撐住一旁的牆面,「他把我的東西都丟了?他憑什麽……」

  白卉心怎麼也沒想到出國三個月,回來就有威力強大的震撼彈在等著她。

  「他沒有這權利……房子我也有份,每個月貸款我也有繳,他憑什麼把房子搶走!還把我的東西丟掉!」

  「白小姐,屋主是他啊!」王伯也覺得曹志文有點問題,可是他只是個外人,不好說什麼,「所以他說要換鎖,我們也不能阻止。」

  白卉心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這消息實在讓她太無法接受了,她想破頭也預想不到交往四年的男友會做出這種事。

  可沒想到,之後還有更勁爆的消息──

  「而且,曹先生不只換了鎖,他還把房子給賣了。」

  如果白卉心剛剛覺得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現在她卻知道原來地獄的底層其實並不是十八樓。

  「什麼?」白卉心再次大叫。

  王伯真的是滿心同情。如今情況很明顯,白小姐的遭遇的確很值得讓人同情,人財兩失啊!

  「他把房子給賣了……」那是自己辛辛苦苦存錢下來買的房子,更不用說除了自己身邊的這兩大件行李,她所有的家當都放在裡頭……不對,王伯說全被姓曹的扔掉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她茫然的低語,覺得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白小姐,妳還好吧?」王伯擔心的看著她。也不能怪她啦!一個年輕女孩遇上這種事,肯定是心慌意亂得不知所措。

  白卉心看了他一眼,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可能會好……

  她的房子、她的錢、她的衣服、玩偶、拖鞋、躺椅……一切的東西全都沒了,這樣子的情況,怎麼可能會好!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啊?

  余長贏吃完自己的消夜——泡麵後,點了根菸,隨興的踱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似乎增強的雨勢。

  幸虧自己提早回來了,要不然這種天候還在外頭晃,豈不冷死他。

  向來怕冷的他又瞄了外頭一眼,正想去和自己溫暖的棉被促進一下感情,眼角卻忽然瞄到對面棟的屋頂似乎不太對勁。

  他沒看錯吧?

  擰起眉,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拉開了落地窗,瞬間灌入的寒冷氣息讓他低咒一聲,緊接著看清那團黑影,分明是個人後,他結結實實的爆出髒話了。

  沒有多想的他立刻衝向自家大門,順手勾起件外套穿上,就徹底發揮他腳長的優勢,匆忙的下樓。

  從他所在的A棟要到他目的地的C棟,要穿越一樓的大廳,他正想叫值班的警衛一塊上樓看看,卻發現對方也一臉慌亂。

  「老王。」這警衛在這社區待好些年了,余長贏自然是認得的,「你在緊張什麽?發生什麼事了?」

  「余先生。」原本被點名的王伯顯然嚇了一大跳,看見是他後,才暗鬆了口氣。

  在這社區服務多年,他自然明白眼前這位余先生人雖然火爆了些、說話大聲了些,但人其實是不壞的。

  「發生什麼事了?」余長贏捺著性子再問一次。

  王伯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他,猶豫半天,最後只擠出一句,「余先生要出門啊?」

  雖然很晚了,不過對眼前這位先生來說,白天或晚上好像都無所謂,他總是不定時的出現。

  「誰想在這種鬼天氣出門!」他明顯隱瞞的神色讓余長贏直接爆發了,「你知不知道C棟頂樓有個人窩在那?還不快跟我去看看。」

  這種風雨天會跑到頂樓天台上的,不是笨賊,就是想不開的了。不管是哪一種,只要出了事,身為警衛的王伯,一定脫不了干係。

  雖然余長贏對兩者都沒好感,但是既然看見了,也不能放著不管。

  「C棟頂樓?」王伯一臉驚喜,「對厚!我怎麼沒想到。」

  「老王,你知道那是誰?」聽老人家這樣喊,再想到王伯方才的慌張模樣,看來王伯知道些事。

  被他拉著走的王伯苦著一張臉,可是在看到他明顯不悅的表情後,還是吞吞吐吐的開了口。

  「這……是以前的一個住戶啦!」王伯也不知道該怎麼講,這畢竟是別人的事,不知道該不該透露給第三者知道?

  余長贏瞄他一眼,懶得在這兒跟他多耗時間,誰知道樓上那個人會不會突然就跳了下來?如果是以前的住戶,那在這種時間突然出現在屋頂上,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來緬懷一下前住處而已。

  「那個……余先生,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王伯本來也是好心,看白卉心那大受打擊的樣子,所以就留她在大廳坐一下,消化一下噩耗,同時也想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畢竟房子沒了,曹先生也早就跑了,她又還拿著行李,怕是連晚上要睡哪都不知道。

  而且聽她說,她也是丟了工作才臨時回來的。可憐喔!真的是可憐,全部的壞事都讓她給碰上了。

  可沒想到自己才去了趟地下停車場,上來就發現白卉心人不見了,只剩下行李,憶起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不由得著急。

  這下知道她是跑到以前住處的頂樓,這不是……

  「希望白小姐不要做什麽傻事才好。」王伯為自己心裡的想法擔心不已,這時候他只希望電梯上升的速度再快一點,同時也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身邊的余長贏。

  「余先生,等等就麻煩你多幫忙點了。說起這白小姐也真的是可憐喔!好好一個女孩子,出個差回來,什麽都沒有了,受不了打擊也是人之常情。」王伯想了半天,自己也幫不上白卉心什麼忙,只好期望一旁的余長贏了。

  余長贏沒有回答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教他多幫忙?他要怎麼幫忙?雖然警衛說得激動,但是他根本不認識對方,是能怎麼幫?頂多是攔住她,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畢竟這住處他還沒打算換,若是社區裡真的發生什麼命案,對他而言是項困擾,要是再多出些力,他倒沒想那麼多。

  一到頂樓,王伯一馬當先的衝出去,余長贏只差沒吹聲口哨。

  果然是個老好人,連風雨都不顧。

  余長贏被寒風吹過,再看那完全沒有停歇的雨勢,又是低低的咒了一聲。

  早知道就吃完消夜直接去睡,省得理這種鳥事。

  「白小姐!」看到整個人已經趴在圍牆上的白卉心,王伯嚇得膽子都要破了,「白小姐,妳別想不開啊!」

  王伯不敢貿然靠過去,就怕刺激到她。電視上常看到的,通常打算跳樓的人在被發覺後,都會大喊「不要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所以他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一直趴在圍牆上的白卉心早被風雨摧殘得有如風中殘燭,一整個就快撐不住,她微回頭,一雙早就哭腫的眼睛困難的看向那兩條人影。

  是誰?

  「白小姐,人活著才是最大的本錢啊!錢沒了可以再賺,男人沒了可以再找,妳千萬不要想不開啊!」王伯拉扯著嗓子大喊。

  余長贏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頂樓本來就沒燈,現在又下著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他只看到一個披頭散髮、渾身黑不溜丟的女人,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而且會知道是個女人,還是因為方才警衛的說明。

  在頂樓待了多久,白卉心就哭了多久,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麽辦,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想不出來,身上的錢也沒剩下多少,真的是山窮水盡,再慘也慘不過她吧?

  「白小姐?」看她半天沒說話,只是愣在原地,王伯也慌了手腳,「余先生,你看這怎麼辦才好啊?」

  問他?余長贏一臉莫名其妙,卻也想早點把事情解決,他可不想在這陪著淋雨。

  「喂!有志氣點的就留下命,想辦法找那男的算帳。」余長贏很理所當然的教導被人欺負了之後的「正確」處理方式。

  一旁的王伯聽了,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曹先生居然這麼壞心,別輕易放過他了!」

  白卉心還是沒反應,她的目光落在比較遠的那人影身上。

  前面帶點關心,有點著急的人是王伯,可是後頭那個人是誰?她不認識啊……

  見她仍是沒動,整個人像尊雕像的窩在頂樓的角落,癱靠著身後的牆,余長贏瞇了瞇眼,覺得雖然雨一直在下,但他心火也旺了起來。

  「余先生……你看我們過去的話,會不會怎樣啊?」見他們說了半天,白卉心一點反應也沒有,王伯忍不住慌了。

  他也不能一直就站在這盯著她,陪她淋雨啊!他可是還在值班中。但是如果這樣丟下她不管,良心上又過意不去。

  「余先生……」王伯想再問問余長贏的意見,卻發現余長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前頭去了。看余長贏越來越接近白卉心,他忍不住緊張的大叫,「余先生,你別太過去啊!當心些……」

  「閉嘴。」冷到心情轉為惡劣的余長贏回頭狠狠一瞪,馬上讓老好人警衛噤聲,再也不敢喊半句。

  「喂!妳打算在這邊待多久?」走近了些,余長贏將她的慘狀看得更清楚。

  濕亂的黑髮將她一張臉遮去大半,但看得到的那一半幾乎是蒼白無血色,自己剛才的感覺果然沒錯,她根本跟個女鬼沒兩樣了,而從她身上都已經會滴水的衣服來看,她就算不跳樓,大概也會死於體溫過低,今年這個冬天的寒冷可是破了紀錄的。

  聽見那帶著不悅情緒的問話,長久以來被訓練得很有奴性的白卉心下意識的飛快回答,「我不知道能去哪……」

  「妳家人呢?」他不耐煩的撥開自己臉上的水珠,覺得半夜站在頂樓吹風淋雨真的是蠢透了!

  「我……沒……」低下頭,她吸了吸鼻子,很想再哭,但是眼睛痠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可憐喔!」

  聽見身後警衛的驚呼,余長贏只覺得麻煩。

  「朋友?」余長贏再問。

  白卉心無語。

  看來是沒有。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沒家人沒朋友的,她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

  也不對,之前還有個男朋友,不過被抛棄了。

  嗯……不得不說,這女人真的衰到家了。

  「隨便找個地方先過一晚,也好過待在這邊吧?還是妳真的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如果她敢答是,依現在的情況,余長贏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乾脆助她一臂之力把她扔下樓,然後回家洗澡睡覺。

  「我沒錢……」她身上的現金早就剩沒多少,而存款……她想到王伯說姓曹的把她的東西全給扔了,就算存摺跟提款卡有留著,怕是裡面也都沒錢了吧?

  她抬起頭,茫然的看向眼前的陌生人,「我不知道能去哪……」

  看著由站變成蹲,在牆角縮成一團的身影,余長贏腦子裡浮現起一個很久遠的畫面——一隻被拋棄的幼犬,在這樣下著雨的晚上,在寒冷中瑟縮著四肢,嗚嗚的低咽著,卻完全抵擋不了寒意。

  再看一眼,她已經把頭埋進雙膝裡,不再理會任何人。

  「余先生……」王伯真的是同情得不得了,但是他也無能為力,只能期望看著這個看起來很兇惡,事實上其實不是壞人的住戶,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要余先生幫忙,畢竟依白小姐這情況看來……很麻煩啊!而且兩人又不認識,雖然住同一社區,可是恐怕連面都沒見過。

  余長贏只考慮了三秒鐘,就走過去,穿鞋的腳踢了踢她,「喂!睡著了?」

  那團濕掉的黑影一震,人又重新抬起頭來。

  看見自己身前突然多出一道人牆,四周又暗,反應不過來的白卉心差點放聲尖叫。

  「沒睡著就站起來,蹲在這淋雨是辦法嗎?」更不用說害得他陪著一道淋雨,該死的出門太匆忙,完全忘了拿傘這回事。

  奴性很重的白卉心,聽見這氣勢十足的命令,就聽話的想站起來,卻哀叫一聲後又蹲了回去。

  她覺得自己好重!重到她的腳撐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她的腳也麻了。

  余長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很好心的伸出了援手,稍嫌粗魯的一把拉起她,直直拖向不會淋到雨的室内。

  「我就收留妳一晚,再來妳自己想辦法了。」要不然陪她一直耗在這嗎?相較下來,不如給她一間房,反正光看她現在這模樣,他也不信她能在他家搞出什麽麻煩,「不過如果妳堅持要待在這,我也不勉強,只是真的想死的話,別挑這社區當命案現場,我還不想搬家!」

  「余先生,你怎麼這樣說?」王伯原本是放了一顆心,至少事情解決了,可這余先生嘴巴怎麼這麼壞,話說得這麼難聽,萬一刺激到白小姐,讓她真的找別的地方尋短,那不是造孽嗎?

  「不然人交給你,我自己回去睡覺。」余長贏一句話,堵死眼前的人。

  「我……」王伯當然有他的難為之處,他還在上班不說,雖然很同情白小姐的境遇,但也沒那個能力幫她啊!所以他支支吾吾,無力的垂下頭,默默的妥協,「我先回去值班了。」

  把話全吞進肚子裡,王伯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余先生願意讓白小姐借住一晚,等到休息過後,白小姐的情緒應該會穩定一些吧?

  「我等等再幫白小姐把行李送過去。」王伯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

  「我順道拿上去。」余長贏沒好氣的看過去一眼,「怎麽,還怕我吞了她的東西不成?她不都說了嗎?她沒錢!」

  「不是,我沒那麼想。」王伯慌亂的搖手,「只是你要扶著她,還要拿行李……」

  王伯頓了一下,反正剛剛也都沒在位子上了,不差這幾分鐘,「不然我拿到電梯裡吧!」

  余長贏沒說話,因為他看到了,這女人的行李還不是普通的大件,照她現在全身重量都靠他拉住的模樣,他要再拿起那兩件行李,不是辦不到,只是既然有人幫忙,當然是更好。

  就這樣,余長贏一身濕,帶著比他更濕的女人,外加兩件大行李,回到了自家門口。

  開門時,身旁那女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這是哪?」

  「我家。」余長贏開門,脫鞋,把人推進去,再把行李移進去,動作迅速。

  「你是誰?」白卉心呆呆的看著他。

  「倒楣的人。」余長贏懶得跟她多說,身上都是濕衣服,她不冷,他可是很冷,「外面這間客房借妳睡。」

  見她沒跟上,他又踅了回來,再次粗魯的拉起她,打開客房的門扔進去。

  「去洗澡,萬一感冒了,那是妳家的事,別想我會照顧妳。」想了想,他又拎起她的行李扔到客房角落,「裡面有衣服換吧?」

  千萬別說行李這麼大一箱,連套衣服都沒。

  白卉心傻傻的點點頭,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有的話就快去洗啊!瞪著我幹嘛?」余長贏沒好氣的瞪回去,要不是看她一副快昏倒的樣子,他早對著她大吼了,「肚子餓的話,廚房有泡麵,自己弄,我要洗澡睡覺了,有事明天再說。」

  被她這麼一鬧,他又濕又冷又睏,真是倒楣!

  看著被甩上的門,白卉心還是一臉呆樣,直到發現自己已經凍得發抖,身上滴下的水更是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水漬,才連忙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套乾淨的衣物,鑽進一旁的附設浴室。

  直到熱水沖淋上她赤裸的肌膚帶出的不舒適,她才發覺自己真的凍壞了,同時,累積多時的疲累也再度襲上。

  她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天地裡,好好的休息,沒想到她累得像條狗的殘喘回來,卻發現自己什麽都沒了。

  她好累……至今所做的努力,全成了泡沫,被沖向那未知的下水道了。

  眼前又霧成了一片,她乾脆閉上眼睛,讓不斷灑下的熱水,溫暖她冰冷的身軀。

  至少,還有一點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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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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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家人

  他們決定要結婚了。

  他找到一間很漂亮的小教堂,她也很喜歡,一切都那麼的完美,幸福得讓她懷疑起這一切的真實性。

  在婚禮顧問的幫忙下,有關婚禮的一切都有計畫的進行著,而她的未婚夫則告訴她,該是去認識一下他家人的時候了。

  他的家人。

  她突然緊張起來,對於他的家庭,她知道得很少,甚至曾經誤會他的姊姊是他的情人,也是因為自己的生日蛋糕,她才知道原來那間很有名的蛋糕店,是他妹妹開的。

  除此之外,她就都不知道了。

  他的父母是怎樣的人?他還有其他兄弟姊妹嗎?她應不應該準備禮物?她要穿什麽去拜訪?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會喜歡她嗎?

  她不漂亮、不優秀,他常常說她是個笨蛋,而且她甚至連家人都沒有,還是個……私生女。

  以一般人的觀點來看,她是個很差勁的對象,沒人才、沒錢財,什麽都沒,他的家人會不會在意?會不會反對這樁婚事?

  她很擔心,她的憂慮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他知道了,只是拿平常那種目光瞧她,讓她覺得自己又做了什麽蠢事。

  但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安慰她,只是跟她說要舒緩壓力的話,大概需要來點甜食,所以他帶著她來到秋栗。

  那是他妹妹的店,他妹妹是個很有名的甜點師傅,但在見到他妹妹後,她才發現原來他妹妹不只是有名的甜點師傅,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他的妹妹和他長得一點也不像。

  大眼睛、白皮膚,長長的睫毛使她看起來更像洋娃娃,可愛得讓人移不開目光,而且聲音好甜好甜,不過說出口的話,讓白卉心很不解。

  「妳就是那個倒楣到要嫁他的女人?」

  倒楣?

  她的確曾經覺得自己很倒楣,但她現在不覺得啦!而且他妹妹這句話,似乎指的是,嫁給他是件很倒楣的事。

  「余素商,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已經很不爽的回話了。

  「我只是說實話。」他妹妹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意,冷不防的越過桌面握住她的手,表情十足認真,「我跟妳說,為了妳一輩子的幸福,妳還是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不用怕他的惡勢力,只要妳反悔,我絕對會幫妳擺脫這個流氓!『大義滅親』這四個字,我從幼稚園就會了,我絕對站在妳這邊。」

  「余素商!」某位準新郎狠狠的敲了下桌子。

  白卉心看了看四周,應該慶幸這時候店裡的客人不多嗎?不過這對兄妹是怎麼回事?她覺得怪怪的。

  「叫魂喔?」

  他妹妹連翻白眼的樣子也好可愛。

  「我們是來吃東西的,妳不快去準備,在那亂說什麼?」有人試圖拿出兄長的威嚴命令著,「這就是妳的待客之道?」

  但與他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妹妹當然不會把這當回事,所以仍是睜著大眼,「苦口婆心」的繼續說道:「妳看到了吧?他從小到大就是這副死德行,霸道狂妄、動作粗魯、說話沒格調,動不動就要用吼的,脾氣衝動的一言不合就會亮拳頭,妳千萬不要被他騙去了。」

  「我看妳是太久沒被我修理了。」某個人真的想「亮拳頭」了。

  「他人很好的。」在這劍拔弩張的恐怖時刻,白卉心開口了。

  「喂!都要結婚了,妳還在發我好人卡。」是打算直接發滿一副撲克牌嗎?

  「他對我也很好。」白卉心試著對面前的可愛女生微笑,發現那並不難。

  他的妹妹很可愛,雖然說出口的話都在損他,但是除去長相完全不同外,這對兄妹給她的感覺很像——

  都會用很粗魯的言語,包覆著最真實的關心。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妹妹會這麽看不慣這個哥哥,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妹妹是很認真的在勸她。

  「他真的對我很好。」白卉心不知道該怎麼讓對方相信,只能再次強調。

  他妹妹鬆開了她的手,轉為一種深沉的打量,然後在某個男人暴動前,對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代替所有的女性同胞感謝妳的犧牲,妳真的太了不起了,居然能夠忍受這個惡霸。」

  她哭笑不得的看向該位「惡霸」,人也被他拉起來了。

  「余素商,婚禮妳可以不用來了。」沒好氣的抛下一句,他拉著白卉心就走。

  「喂!等等。」他妹妹也跟著站起來,也拉住了她,「你要走就快滾,嫂嫂留下來。」

  嫂嫂?白卉心一愣之後,臉紅了。

  「留下來好讓妳繼續洗腦嗎?」想都別想。

  他妹妹直接不理他。

  「嫂嫂,妳不是愛吃蛋糕嗎?我帶妳去挑,看妳想吃什麼都可以,沒有的話,我也可以馬上去廚房做給妳吃。」

  白卉心受寵若驚的看著一臉甜笑的妹妹。

  「這樣太麻煩妳了……」她有點混亂。

  「自己人有什麼關係?」他妹妹完全不當回事,「跟妳的犧牲比起來,這只是一點小小的補償,而且妳吃飽一點,才有力氣去對抗惡霸。」

  「可是……」白卉心手足無措的看向自己的未婚夫,沒想到他這次沒對那個「惡霸」的字詞不滿,反而在微微思考後,放開了她的手。

  「我先回公司,妳就在這裡玩吧!」

  「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耶!而且這樣很打擾他妹妹吧?「我不好意思……」

  「自己人有什麽好客氣的?想要什麼就說,盡量奴役她。」

  自己人?

  這時候她才聽清楚這對兄妹說了什麼。

  自己人?她是自己人?

  她還在思索,他妹妹已經像趕蒼蠅似的把他「掃」了出去,然後拉著她直接坐在櫃台邊,端出一盤又一盤的蛋糕點心。

  美味的甜點讓她放鬆,她開始跟可愛的妹妹聊天,他妹妹很不滿的開始向她抱怨,說從小到大都被惡霸欺壓,說身為老么有多可憐,說了很多她不知道的,關於那個男人,跟他的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笑著聽著,更了解那個男人,更貼近他的家庭。

  最後,他妹妹說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妳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幫我對抗惡勢力!」

  她笑著點頭,說她會盡力,因為她好喜歡這個可愛的妹妹。

  後來他來接她時,又和他妹妹吵了起來,兩人似乎只要一見面,就互看不爽,講兩句話就能鬥起來,不過她已經發現,那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並不是真的感情不好。

  上車後,她忍不住跟他說:「素素好可愛,有這種妹妹真好。」

  他掛上不以為然的表情,但難得的沒有反駁她。

  她知道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嘴巴上絕對不會承認的──

  這對兄妹一樣的嘴硬。

  她開始期待見到他其他家人。

  她沒有等太久,沒隔幾天,他正在旅遊中的父母就收到他要結婚的消息,中斷了旅程回國,婚後定居美國的姊姊也拉著丈夫回來。

  跟著他回到他位於北投的家,她有點不安,畢竟是長輩,而她一直以來都缺乏與長輩相處的經驗。

  一打開門,她想像中那種家長端坐沙發上,等著打量審問她的陣仗並沒有出現,客廳中甚至沒有人,只有廚房那傳來聲響。

  「你們回來啦?」

  有人端著盤菜出來,她想,那應該就是他母親,她緊張的露出不安的笑容,才想著該自我介紹還是等他引見,他母親卻先朝她回了一笑,半點也不生分的喚她。

  「妳就是心心吧?進來幫媽端菜,可以準備吃飯了。」然後轉向他,「長贏,上去叫爸爸他們下來吃飯了。」

  心心?媽?

  她還在發愣,身邊的人已經將她往廚房方向推,他則上樓叫人了。

  她忐忑的過去,正好遇上拿著碗筷出來的余素商。

  「嫂嫂。」余素商甜甜的喚了聲,很自然的跟她擦身而過,頭也不回的說:「菜都好了,去端出來,就能開飯了。」

  她依言過去,他媽媽很順手的遞給她一盤海瓜子。

  「來,這妳愛吃的。」

  她愣在當場,一時釐不清心裡那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站在這個第一次進入的廚房,面前是第一次見到的長輩,手上端著她最愛的菜,突然有種自己是在這個家長大的錯覺。

  「怎麼啦?」見她沒動,余母問著她。

  她搖搖頭,覺得喉頭梗著,說不出話來。

  面前的人突然拍了拍她,一臉的慈祥,「妳的事,長贏都跟我說了,一個女孩子這麼多年隻身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我知道妳還不習慣,不過不用太拘束,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說完,余母又笑了笑。

  「既然是在家裡,所以妳也別想我把妳當成客人,快把菜端出去吧!」

  「嗯!」她點了點頭,也露出了笑容,有點明白了。

  這頓飯,吃得很……平常。

  飯桌上,某對兄妹仍是不時的鬥嘴,妹妹常常會向她求助,她只好拉拉身旁的人,要他別那麼兇,幸好一家之主的父親會在情況失控前開口阻止,母親則不斷的要求所有人多吃點。

  她對面的姊姊認真的吃著飯,坐在姊姊身邊的哥哥姊夫則不約而同的幫姊姊夾菜,而後交談幾句,夾雜著姊姊偶爾發出的抗議聲。

  很熱鬧,也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她看著那盤就放在自己正前方的海瓜子,微微低下頭忍住眼裡的熱意。

  她明白也很感謝他們的用心,他們沒有刻意的招呼她,沒有把目光全放在她身上,也沒有假裝不經意的提出一些問題。

  就像他母親……媽媽說的,在這裡,她不是客人。

  所以他們沒有刻意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很自然而然的接納了她,把她當成家中的一分子,用最真實的面貌來面對她。

  沒有客套、沒有迂迴、沒有試探。

  她帶著笑容,看著身旁那仍和妹妹舌戰的人,不想讓感動的淚水破壞這一刻。

  她原本以為,跟他結婚,建立自己的家庭,是最幸福的事了。

  她錯了,原來她還能更幸福。

  不只有她跟他,她還有了慈祥和藹的爸爸媽媽,優雅斯文的哥哥,美麗天真的姊姊,跟那火爆可愛的妹妹。

  他們都是她最親愛的家人。

  這裡,就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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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芹菜

  又是好久不見。

  感覺上好像每次寫序或後記,都要拿這句話當作開場白,自己打到都覺得千篇一律,好像WORD裡已經自動儲存為範本。

  不過這次真的更久,十個月,而且幾度懷疑自己永遠沒有寫完的一天,因為明明就剩一章,一轉眼兩個月過去,還是剩一章,這中間,每當我打開檔案,最後總是做了別件事,一整個只是打開WORD換取「進行中」的假象。

  這次是余家老三長贏的故事,好像沒有刻意提過,其實系列名「四季風姿」的「四季」,就是余家四個小孩的名字,而長贏呢!就是夏天的別稱。當初在寫設定時,因為不想單純使用「春夏秋冬」來取名,所以就找了許多四季的別稱,看到「長贏」的時候,我笑了出來,很直覺的就浮現一個身材魁梧、脾氣暴躁的男人,嗓子很大、表情很兇,但其實心地善良,會在路邊撿流浪狗回家養。

  而且這個「長贏」還是先天不良加上後天失調,本質上就是個火爆小子,又因為那個很囂張的名字,常常被人惡意挑釁,所以在青春期,幾乎是天天打架,但還真的名副其實的都是他贏,就這樣陰錯陽差的成為了校園老大──雖然他對這個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

  原本以為長贏的故事會在秋天結束,沒想到拖呀延的,到了這熱到不行的夏天才交了稿。

  而下一本是暖暖的故事,也就是老大余玄英的故事。會又到冬季來臨才完稿嗎?

  我只能確定,我非常想擺脫開頭的那四個字,希望下次寫序或後記時,可以換個「範本」使用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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