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晴子《神醫河東獅》[廢柴改造史之二]


出版日期:2015-11-18



她來自南疆,是解毒、使毒奇醫的唯一入門弟子,
因想從師父口中得知兒時救她的大哥哥身在何處,
她答應師父的要求苦讀醫書,將師父一身本領都學會,
如今她受師命所托,來到天子腳下為師父好友治療多年頑疾,
才知京城專出登徒子,這個長相俊美、號稱京城第一美男的壞蛋,
為討花娘開心,不僅搶走她的發簪送人,還奪走她的初吻,
氣得她對他下毒,讓他每天痛得像要見閻王,再沒心思想女人,
原以為自己和他已無瓜葛,不想師父好友的孫子居然是他,

外傳他學富五車,是皇親國戚爭搶的乘龍快婿,怎會是個淫賊?
而讓她更覺得崩潰的是,他手上竟有自己救命恩人才有的印記!
為了報恩,她不得不以要醫治他的怪病為由,住進他的府邸,
每天記錄有關他的點滴,希冀能從中找到讓他變得放蕩的線索,
她也才知道他是因被最信任的太子背叛才放棄自己,感到心疼之余,
她對他漸漸上了心,努力幫助他振作,而他也決定重回廟堂,
誰知權力薰心的太子,竟喪心病狂的對他下淫毒……


  楔子

  南疆森林蓊蓊郁郁,在一山間的湖光雲影處,一名年約十二歲的男孩行走其中,好奇的東張西望。

  這裡跟他住的京城真有天壤之別,尤其外公好友所在的這個地方更偏僻,他獨自一人出來晃晃,都爬了半座山了,卻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他踢了踢腳下的小石頭,早知道就不要陪外公來找朋友敘舊了,他先行前往邊疆駐地就好,要不,兩個多年友人天南地北的聊,他聽不懂又不能插話,無聊透了。

  「有人嗎?嗚……外面有人嗎?」

  驀地,一聲奶聲奶氣的嗚咽聲突然傳入耳中,他蹙眉,四處看了看。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稚嫩的哭聲再起。

  這一次他循聲而去,在一株大樹前發現一個讓人刻意挖開的深洞,一旁還鋪了雜草,應是獵戶捕物的陷阱,他小心的靠近洞口,探頭一看,只見一名小女孩跌坐在內,低頭啜泣著。

  「小妹妹?」

  五歲的藍千蝶驀地抬頭,一見到斑駁樹影映照下的男孩,她先是激動得說不出話,再揉揉眼睛,確定真有其人後,她馬上哽聲拜托,「救救我,大哥哥。」

  男孩看著小女孩一身粉紅色褙子,整個人生得圓圓潤潤的,連眼睛都圓圓的,只是此刻盈滿了淚水,粉嫩菱唇抿得緊緊的,強忍著不哭出聲音來。

  「不要害怕,我馬上救你上來。」

  她淚眼汪汪的仰頭看著那張長得很好看的臉孔,「我的腳很疼,大哥哥。」

  由於天朗氣清,陽光熾烈,所以男孩也將小女孩的狀況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起來很不好,顯然摔下洞時她也撞到了頭,只見她額角正汩汩的流著鮮血,腳踝處也腫了一個大包。

  藍千蝶其實不只腳疼,這一摔讓她頭痛、身子痛,全身都疼。

  「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不要,不要走!」她被困在這裡已經很久很久了,求救到嗓子都啞了也沒半個人出現,現在好不容易他來了,要是他走了不回來,那她就得等到晚上,師父才會發現她不見了。

  「我跟你保證,我一定馬上回來。」他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藍千蝶仰頭看著他,對上他那種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眼神,她的不安卻消除了不少,她不由自主的點頭。

  男孩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但真的只有一下下,他就又出現了,還丟了一條藤蔓下來,他也跟著滑身而下,就在她身前蹲下來,「有沒有馬上?」

  她淚眼浮現笑意,用力的點點頭。

  男孩溫柔的以袖子輕拭去她額角上的血,再看看她的手上也有擦傷,視線再到她腫起的腳踝,抬頭看她,「你好勇敢,要是我傷成這樣,可能大哭了。」

  她感到羞慚,因為她有哭,再想到師父最常告誡她的一句話就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她怎麼可以對救命恩人撒謊呢?

  「我其實哭了,號啕大哭了三次。」她怯怯的比了個「三」的手勢。

  他莞爾一笑,「哭也是一種勇敢的行為,你很棒,現在你要更勇敢,」他在她身前蹲下,「我要背你上去,可能會很痛。」

  她扁著唇看著他,她不想動,一動腳就疼,「可、可我的腳好痛啊。」

  「我知道,忍一忍,哥哥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見男孩璀亮的眸子含著暖意的鼓勵,她眨眨淚眼,還是很怕。

  他朝她溫柔一笑,轉身背對著她,輕拍自己的背部,要她上來。

  她深吸口氣,忍著痛貼上他的背,雙手緩緩的圈住他的脖頸。

  「抓緊哦。」男孩一手幫她撐住她受傷嚴重的右腳踝,另一手則抓著藤蔓,小心翼翼的踩著洞壁上任何可以支撐兩人重量的石塊,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

  雖然男孩很小心的扶著她的腳踝,但他每走一步,她的腳仍會晃動,她也立即感到腳踝的劇痛,但她不敢哭,她知道他單手要將他們撐上去很辛苦,她看到他額間、脖頸的汗水,還有微微的粗喘聲,可是,她的腳真的好痛,痛得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呼呼……再撐一下,我們快爬出去了。」男孩突然感覺到她的雙手快要滑落他的脖頸,連忙喊話。

  「嗯。」她低聲的答,也很努力的要撐住自己,可是她真的快沒力了呀。

  男孩感覺到她下滑的身子,急急的以左手撐住她下沉的身體,右手扣住洞壁的凸起石塊,雙腳踩穩的快步攀爬而上。

  在他終於爬出洞口後,他雙手扶著小女孩,讓她緩緩從他後背滑落時,他的手腕處突然襲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的伸手一看,竟見到一條通體發綠的小蛇在咬他的手腕。

  他臉色丕變,急急的甩開它,但一陣暈眩感也跟著襲來,他身子晃了一下,卻又看到那條小綠蛇在摔落草堆後,竟又昂首吐信的迅速朝他滑動過來。

  「這裡有蛇,小妹妹忍耐一點,哥哥得用跑的了。」他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蛇,他得把握時間將小女孩送到外公的老友住處,他是個隱世大夫,可以處理傷勢。

  思緒間,他彎身將小女孩抱起來,拔腿就往來處跑去。

  蛇藍千蝶已陷入半昏迷狀態,但她仍強撐著半睜開眼皮,從眼角余光看到那條在陽光下迅速在地上滑行的小蛇。

  小梅!那是她的寵物蛇啊,它不會咬了她的救命恩人吧

  有可能,小梅是煉毒的聖獸,具靈性,據師父說,她在襁褓時,小梅就像個小侍衛,總是守在她的娃娃床前,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它就昂首吐信。

  她急著想要向他警告,一旦被小梅咬了,就會留下一朵梅花印,蛇毒開始游走全身,只要傷處開滿五朵梅花,就會毒發身亡!

  大哥哥得快快去找她師父,師父會使毒、解毒。

  「大哥哥……」

  話還沒說完,她眼前突然一黑,頓時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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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日落時分,漫天霞光將繁華的京城映照得紅艷似火,街道上人車熙來攘往,不少馬車更是直奔酒館林立的江東大道而去。

  這裡的酒樓一棟棟雕梁畫棟,蓋得富麗堂皇,再加上前方有一不大不小的如鏡湖泊,幾艘載著尋芳客的游舫點綴其間,游客們學著古今墨客淺酌吟誦風花雪月,身邊又有濃妝艷姬相伴,為江東大道更添風月韻味。

  在這些酒樓中,又以金碧輝煌的醉仙樓擁有最佳視野,就在二樓樓台上,兩旁的紅紗帳隨風飛揚,一對俊男美女有說有笑的望著眼前一輪紅日倒映湖面的美麗景像,但兩人的美貌吸引人的程度更勝湖光美景,幾乎每一個走過醉仙樓前方的人都會抬頭仰望。

  而事實上,他們在京城亦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杜慕羽靠坐在軟榻上,嘴角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整個人看來閑散而慵懶,他也的確如外在所表現的,是個個性浮誇、不思長進、邪裡邪氣,說起話來葷素不忌,京城公認的浪蕩子。

  可惜了那張好面相,龍眉鳳目、鼻若懸膽、唇形姣好,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不過更讓人欷吁的是,兩年前的他可是個人品、才氣都傲人的天之驕子。

  論家世,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乃一品文官的世族後代、旁支的嫡長子,勤學上進、學富五車,十六歲考取探花,十七歲官拜戶部侍郎,前途大好,是多少皇親國戚爭搶的乘龍快婿,沒想到,他野心不小,竟涉嫌意圖謀反。

  傳言,因此事牽涉到太子,皇帝為免落得懲戒不公之名,特別網開一面,只罷免他的官職,讓他在家自省,但或許是這一跤跌得太重,導致他的個性丕變,成了花天酒地的紈褲子弟。

  至於他身旁的天仙美人,就是酒國第一美人綺琴,桃腮杏眼、豐胸蜂腰,說是清倌,賣藝不賣身,但眾所周知,她的客人都是達官貴族,她心裡打的如意算盤就連三歲孩兒都知道,就是以清白之身當籌碼,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絕對是虛榮的,面對來往行人的仰首凝睇,她是極度享受。

  她也知道自己是美麗動人的,刻意穿上的一襲月白色裙服,襯托出她如仙的容貌,在她身後,有一名專門伺候她的秀氣丫鬟,左右兩側還有兩名杜慕羽的隨侍,身前則有一桌豐盛的好酒好菜,此等排場可不輸皇族貴女,但最搶眼的,仍屬俊美無儔的杜慕羽在她身邊,要她不吸引外人目光也難。

  她心思翻轉,神情溫柔的在白玉杯裡斟滿酒遞給杜慕羽,「爺。」

  他接起酒杯,率性的仰頭一口飲盡,放下白玉杯,嘴角一勾,「醇酒、美人,就缺動人樂音。彈首曲兒來聽聽。」

  她微點螓首,一笑,「可以,但爺得先給甜頭。」

  「爺可以以身相許。」他笑得邪魅,厚實的大掌托起她的臉蛋。

  她嬌笑著推掉他放在下顎的手,「爺真愛說笑,綺琴是個清倌呢。」

  「那就一個吻。」他傾身再貼近。

  「不行。」她笑著閃避他貼過來的唇。

  「那我讓你抱一下。」他再說。

  她開玩笑的瞪了伸開雙手的他,「爺怎麼只想占綺琴便宜。」

  「此言差矣,爺為了疼惜你,可花了大把銀兩將醉仙樓全包下來,美人卻連半點甜頭也沒給,心恁的狠。」

  杜慕羽一張俊美的臉龐欺近,溫熱的氣息吹拂,讓綺琴臉兒嬌紅,幾乎著迷忘我。

  但只是幾乎,她在煙花地看得太多,男人們總是先要一點甜頭,再來就愈要愈多,一旦吃干抹淨,就半點興趣也無,尤其是皇親貴胃、官家少爺更是這副德行。

  所以並非她拿喬,而是她深知愈吃不到,白花花的銀兩才拿得愈多的道理。

  杜慕羽也看出她並未動搖,這也是他能跟她耗上數月的原因,他嘆息一聲,又邪邪一笑,「好吧,美人想要什麼甜頭,才願意奏上一曲?」

  綺琴嬌笑一聲,煞有其事的側著頭想了一想,驀地,街上一個嬌小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事實上,四周被那名看來約十四、五歲的姑娘吸引的人還不少。

  一來她穿的服飾極為特別,一襲粉白斜襟襯衣的裙服,外加了褙子,在袖口及裙邊還鑲著金底的彩繪綢緞,她脖頸上戴了五顏六色的長長珠鏈,相對繽紛,而一把雕花刻獸、鑲崁珠寶的小刀則以銀鏈系著,吊掛在細小蠻腰上,看上一眼,就知她是個外地人,二來,她有一張讓人一見就印像深刻的精致臉龐。

  小小鵝蛋臉上,眉兒彎彎,但眉宇間有一抹女子少見的颯爽英氣,一雙圓亮大眼極為靈活,隨著她東看西看時,骨碌碌的轉呀轉,再加上鼻子秀氣挺翹,粉唇潤澤,即使是脂粉未施,仍相當動人。

  此外,她的一頭長發也編成一根根細長發辮,頭上的發飾唯有一只蝶形銀飾,隨著她漫步走動間,蝴蝶雙翅還上下晃動,就像在空中飛舞一般。

  但讓綺琴不高興的是,不少百姓抬頭望向她時,那名小姑娘也好奇的跟著抬頭看來,兩人的目光還短暫對上,但小姑娘眼中不見驚艷,甚至還出現無聊神態。

  「杜爺,我想要……」她嬌滴滴的貼近杜慕羽的耳畔,軟軟的吐了幾個字。

  杜慕羽勾起嘴角一笑,目光先落在下方那名異族姑娘頭上的發飾後,再回頭,朝他的兩名隨侍勾勾手。

  丁華跟李智咽下心中的嘆息,踏著沉重的步伐上前。

  他們的主子與兩年前一比是南轅北轍,現在的主子不正不經,更無所不用其極的弄臭自己的聲名,墮落得很徹底,雖然主子總說他有他的用意,但他們真的不懂。

  在聽到主子交代的事情之後,兩人的心更是一沉,但也只能無奈應聲,「是。」

  兩人隨即轉往樓下,步出醉仙樓,追上並攔住那名穿著異族服飾的俏姑娘。

  三人交談一會兒,小姑娘甚至還抬頭看了二樓樓台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之後就繼續跟兩名隨侍交談。

  杜慕羽跟綺琴也在關注三人之間的互動,卻見小姑娘不時的揮手搖頭。

  綺琴垂下眼睫,微微嘆息,「看來那姑娘不願意割愛。」

  「不急,爺親自出馬。」杜慕羽信心十足的起身下樓,但他步出酒樓大門時,那名姑娘已要離去,他的笨隨侍還一副手足無措樣,不知該不該上前擋路。

  「姑娘請止步。」他快步走上前。

  兩個隨侍一見主子,立刻畢恭畢敬的先退下,但不意外的,他們的行為已吸引更多路人駐足圍觀。

  藍千蝶看著眼前這個龍眉鳳目的男人,再抬頭看向樓台,那名上身渾圓快露出半球的波濤美人已俏盈盈的起身,倚欄看戲。

  「我的美人看上姑娘頭上的蝴蝶銀飾,想請姑娘開個價。」杜慕羽開門見山的道,只是他沒想到近距離一看,這異族美人還真是迷人。

  藍千蝶不悅的抬高下巴,「本姑娘不賣,你的人,」她還刻意的瞟了一旁兩名高大的隨侍一眼,「已經占據我太多時間了。」

  「那是我的錯,只是既然姑娘的時間寶貴,那就請姑娘開個割愛價,我絕無二話。」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我就不願割愛,你煩不煩啊。」

  見她越過自己要走人,他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擋路,雙手一拱,「君子有成人之美。」

  「你想討好女人,我就得當君子?笑話,你是誰?我認識你嗎?」藍千蝶一說完,還煞有其事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哇!好嗆辣。」圍觀的民眾低低的議論聲陡起。

  杜慕羽倒也沒生氣,勾起嘴角一笑,看向自己的兩名隨侍,「你們沒介給我是誰?」

  丁華跟李智拚命點頭。

  藍千蝶受不了的一翻白眼,他們剛剛的確是嘰嘰喳喳的說了眼前這長得人模人樣的男人出身自官宦世家,是什麼一品文官的杜家旁支嫡子,曾祖父還曾為相,父親也是大官一枚,巴啦巴啦的,但,那又如何?

  「我眼下看到的只是一個為了討女人歡心的紈褲子弟,不知他們說那麼多廢話做啥?」她就是很不屑。

  「小姑娘說話恁嗆,如此不通人情,很容易惹禍上身哦。」杜慕羽仍面帶微笑。

  「你在威脅我?」她皮笑肉不笑。

  「不是,事實上,姑娘嗆辣可人,」他再靠近一步,認認真真的上下打量她,「人長得美,身材也好,不如一起上酒樓喝杯酒,大家當個朋友。」

  「甭了,我對嘻皮笑臉、吊兒郎當的男人沒興趣,對那種看上別人擁有的東西就想占為己有的膚淺貪婪女更沒興趣。」她拒絕得很徹底。

  「哇!」圍觀民眾忍不住驚呼,她批評得很狠啊。

  杜慕羽黑眸微微一凜。

  「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有,好狗不擋路。」藍千蝶愈說愈火,她到京城已經一個月了,好不容易才有空閑上上街,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怎麼會一連冒出這幾個討厭的家伙來。

  她再次要越過男子走人,沒想到他的身形突然一晃,她腰間瞬間一緊,她一怔,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他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臉,下一瞬,他的唇竟然封住她的唇

  她震驚的瞪著他,該死的色胚,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

  周圍百姓們看著這對俊男美女的親熱畫面,雖然覺得有違善良風俗,但不得不承認還挺賞心悅目的。不過,他們眼中也有更多的不以為然,這杜慕羽當街調戲外地姑娘,是嫌名聲還不夠臭嗎?

  居高臨下的綺琴看著這一幕,俏臉微微繃緊,粉唇上的笑容也已消失。

  杜慕羽則覺得他眼前的姑娘有趣極了,她被他偷了香,並沒有馬上推開他,而是瞪大眼怒視自己?

  「你真可愛。」他稍稍離開她的唇,不由得笑開了嘴。

  可愛?她雙眼一眯,正准備開口咬人,他竟趁勢探舌而入

  她怔愕的瞪著他那雙飽含著魅惑的黑眸,他調皮的舌還親密的舔吮她的舌。

  是可忍,孰不可忍,胸口火氣瞬間狂燒,她朝他擊出一掌,明明就要打中了,他卻適時閃開。

  怎麼可能是她太輕敵?她另一掌正要擊出,他已笑咪咪的及時後退。

  「小姑娘還會武功?但可能得再拜師習藝一番,因為爺不會武功,卻……」他得意洋洋的高舉手上的蝴蝶發飾。

  藍千蝶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調戲她之余,還能順勢搶走她頭上的發飾,而且他還不會武功

  「我看啊,杜爺調戲女人的功力更強了,那小姑娘的掌勢虎虎生風的,看來頗有一回事。」

  「中看不中用啦,女人一看到他那張潘安臉就神魂顛倒的暈了,出的招都是虛招。」

  一旁百姓們促狹的談笑聲全入了兩人的耳,杜慕羽的薄唇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藍千蝶則火冒三丈的再次出掌擊向他,沒想到他像只泥鰍似的閃過後,魅惑的唇又再次欺近她。

  怎麼可能她倒抽口涼氣,急急閃躲,另一手要再探向他時,他的唇在眨眼間已貼近她的耳,她的後頸瞬間跟著發麻,隨即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吹拂。

  該死!她的武功明明不弱,怎麼可能會讓這風流大少一再的占便宜?她略顯狼狽的再往後一掠,總算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惱怒的用袖子抹抹紅唇,再用力擦擦頸子和耳朵,惡狠狠的瞪著他。

  杜慕羽看來仍是神定氣閑,目光還帶著眷戀的看著她唇形姣好的櫻唇。

  死淫賊!她想上前再攻時卻猶豫了,他似乎沒那麼好應付,也難怪師父在她這趟下山前一再叮嚀,京城不似南疆,三教九流彙集,臥虎藏龍,絕不能以貌取人,何況她長年與師父同住偏遠山中,未曾獨自闖蕩江湖,師父更是再三囑咐,一旦直覺不對,還是閃人為先。

  但她算是人財兩失啊!被他當眾輕薄,發飾也被拿走,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摸摸鼻子走人?

  藍千蝶眸光一閃,手一伸,「罷了,本姑娘就當自己被瘋狗咬了、被癩蝦蟆搶了,自認倒霉,但那發飾還是得給錢。」她總得撈一點好處。

  能把英挺俊美的杜慕羽說成瘋狗、癩蝦蟆,還不忘要錢,這小姑娘恁地特別啊,圍觀百姓個個一臉驚奇的看著她。

  杜慕羽亦看她愈看愈有趣,彈彈手指,向同樣看愣的丁華點個頭,「錢。」

  丁華立即回過神來,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兩,快步上前交給嗆美人。

  藍千蝶接過手掂了掂,滿意後,「銀貨兩訖。」她率性的轉身就走,完全不在乎自己仍是眾人的目光焦點,自然也不在乎被偷走的吻。

  杜慕羽凝睇她灑脫的身影一會兒,才拿了戰利品回到醉仙樓二樓樓台,撩袍在軟榻坐下後,開口道:「美人兒全看到了。」

  綺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口氣帶點嬌怨,「爺太壞了,趁人家小姑娘措手不及時偷香得逞。」

  「我的美人不賞吻,爺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他懶洋洋的笑道。

  她嬌嗔的瞪他一眼,但心裡仍有怨啊,在這麼多火山孝子中,杜慕羽的相貌最優秀,只要魅惑一笑,便是光芒萬丈,讓每個女人都目眩神迷,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並非沒給過他暗示,甚至明示願意從此跟了他,想要他收她為妾,但他卻只是邪笑調戲,從未正面答覆。

  在她陷入思緒間,杜慕羽已將銀蝶發飾溫柔的插入她發中,點了點頭,連聲贊嘆,「美,美極了。」

  「謝爺賞賜,爺先喝杯酒,綺琴替你演奏一首曲兒。」她笑容滿面的為他斟滿酒,再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白玉杯,緩緩啜飲。

  綺琴回頭向丫鬟點個頭,丫鬟明白欠身,不久即將琴備妥。

  她起身,步步生蓮的走到琴前,緩緩坐下,一手按弦、一手撥動琴弦,悠揚的樂曲瞬間流泄而出,再次吸引百姓們駐足欣賞。

  琴藝是綺琴的驕傲,沒有人知道她花了多少心力才練到余音繞梁的精湛琴音,一如這段日子以來,沒有人知道她得花多少心力才能壓抑自己心弦的蕩漾春水,制止對杜慕羽投懷送抱。

  就像現在,杜慕羽一雙凝睇的深邃黑眸就足以讓她沉溺。

  只是琴音撩人,但杜慕羽此刻腦海裡想的人不是她,而是剛剛的那個小辣椒。

  其實,尋花問柳的日子過得有點兒膩了,罕有人—尤其是女人敢給他臉色看,更甭提嗆辣直言了,而且趁機劫色的吻,滋味特別迷人,可惜了,他應該再跟她多玩會兒,再讓她離開的。

  不過,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要有心,還怕找不到她來增添生活情趣嗎?

  他再次露出魅惑笑容,綺琴見狀,誤以為這個笑容來自於她的美麗,她笑得更是燦爛了。

  但兩人都沒注意到,某個嬌小身影在走到對面街角時,刻意回頭,再仰望他們一眼後,露出一個神秘笑容。

  哼!敢招惹本姑娘,那就慢慢「享受」吧!

  大龍皇朝在當今皇上的統治下,還算政治清明,各行各業繁榮,只是在紙醉金迷的京城,皇親高官與朝廷間仍有世代糾纏的爭權奪利,而百姓們在忙於柴米油鹽醬醋茶之余,就愛嚼舌根,尤其是從高高雲端跌下來的前戶部侍郎杜慕羽。

  這兩年來,他也從未讓他們失望過,生活過得精采、話題不斷,但近日卻反常的鮮少看到他的身影。

  「聽說了嗎?杜爺變得好安分,不僅沒在花街柳巷出現,也沒在京城裡走動。」

  「你消息舊了,杜爺已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多天了,倒是一個又一個大夫不時的進出他住的廣千園。」

  「我聽說他得了怪病,好像是玩女人玩太凶,得髒病了。」

  不管是大街小巷、茶樓、店家、飯館,大家嘴裡說的、耳裡聽的全都是杜慕羽的大小事。

  「有人說他見不得人,俊臉潰爛。」

  「何止,連身體都腐爛,第一美男的稱號看來是要換人了。」

  有人說得口沫橫飛、有人聽得瞠目結舌,茶余飯後,聊聊杜氏家族的恩怨情仇,談其他嫡系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連上門關切的身影也不見。

  就在眾人議論長舌時,位於西街的廣千園裡,一名老大夫提著藥箱面對老總管的關切詢問仍是尷尬搖頭,「厲總管,還是另請高明吧。」老大夫腳步匆匆的走人。

  花木扶疏的庭園中,厲總管不知所措,十根肥肥的手指看了看,心裡默數著京城裡還有沒有沒上門替主子看病的大夫?

  他嘆了一聲,看著正對著園裡的垂花門,穿過它,就是一座精致院落,也是廣千園的正中心,更是他家主子住的院落,但這幾日,主子連這垂花門也走不出來。

  院落裡有三間正房及東西兩間廂房,居中亭台樓閣、疊石荷池,右側就是富麗堂皇的開放式廳堂連接的寢房及書房,偌大的室內,多是描金漆飾等昂貴家俱古董。

  此時,杜慕羽躺臥在床榻上,不時的盜汗,一張俊俏的臉龐漲紅又見汗水,他全身都不舒服,卻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他身子沉重無力、頭也重,一天內還會有四至五次的莫名劇痛發作,每次的痛楚歷時約莫快一個時辰,其他的時間他才得以喘息。

  只是,他一個天天在京城裡走動的人,如今突然消失了,怎會無人議論?厲總管在他的詢問下,僅是透露外傳他得了怪病,沒多傳什麼。

  他不信,傳言只會加油添醋,絕不會少,在廣千園過了大半輩子的厲總管還是太善良了。

  他嘲諷的勾起嘴笑,「怪病?還真是貼切,連大夫們也不識這病。」

  雖然不相信外界的議論僅是怪病這麼簡單,但他現在也沒心思大家是怎麼想的,他只想痊癒,不再受這病痛折磨。

  真是難為了六十歲的厲總管,城裡能請的大夫他都請來了吧。

  才想著,一個熟悉的重重腳步聲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另一個腳步聲,他微微一訝,厲總管還真是忠心耿耿,動作這麼快,馬上又為他再找來另一個大夫?

  「爺……表少爺過來看你了。」厲總管因來回走動,微微吃力的喘著氣,但他仍努力移動那略胖的高大身材。

  「姜順?」杜慕羽努力的欲撐起身子。

  厲總管見狀,馬上過來要伺侯,方才大夫問診,主子把下人都屏退了,如今他這大總管只得親自服侍爺,無奈他臉圓、身體圓、雙腳都肥的身體移動速度就是不敵年輕腳長的姜順。

  「表哥,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姜順是個斯文俊逸的男人,舉手投足皆見溫潤優雅,就連幫杜慕羽撐起身來那動作也見輕柔,像是一個永遠都不會發脾氣的人。

  杜慕羽苦笑一聲,此時厲總管搬來一把椅子放到床榻前,讓姜順坐下。

  「甭提了。你怎麼有空?你這樣正派的人來找我,你爺爺會不開心的。」

  姜順無聲的淺笑,「干麼劃分得如此清楚?我爺爺也是你外公啊!他的確很不開心,所以明知道你病幾天了,仍到今日才讓我過來。」

  「何必讓你爺爺不開心,你更不需要過來的。」杜慕羽無所謂的一笑。

  姜順的表情異常認真,「你明知道爺爺的不開心是因為你放棄了自己。」

  厲總管站在一旁,這一聽,也用力的點頭,原本三層的肥下巴都變四層了。

  杜慕羽瞟了老總管一眼,「你不必替表少爺泡壺茶來?」

  「啊,是。」厲總管連忙回神的行禮,但又帶著乞求的目光看向姜順。

  「老總管不必忙了,先下去吧,我會好好念念你家主子的。」

  厲總管眼睛一亮,「謝謝表少爺,謝謝表少爺。」他笑咪咪的連連彎腰行禮,不管主子那張不以為然的俊顏,開心的退下去。

  沒辦法,願意對主子說真話的人也只剩姜順表少爺了,他可不想見到主子一直墮落下去。

  「表弟要念我什麼?我人生正美好,終日盡情於美人酒鄉,何來放棄之說?」

  話語乍歇,他的臉色陡地一變,該死,那股莫名的劇痛又來了。

  姜順見他神情瞬間變得蒼白,連忙起身趨近,「表哥看來真的不太好。」

  杜慕羽努力的擠出笑容,「你回去別這樣跟你爺爺說。」

  「可以,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他?」他忍不住問,表哥跟爺爺曾經是最親密的祖孫,現在卻是連見個面都不願意。

  杜慕羽忍著痛,聳聳肩,「是我把他給氣病的,你還希望我去看他?你真不孝。」他仍擠著笑容說,但下一瞬,俊臉又是一陣青白,痛啊!這該死的怪病,痛得他都想呻吟了。

  「怎麼是你氣病的?爺爺是多年的老毛病,始終難以根治,就連他隱世的奇醫老友當年也無法替他治愈完全。」姜順搖搖頭,說了句公道話。

  杜慕羽也知道,他曾經比姜順更貼近外公的生活,但這兩年來,他努力的讓自己在體力與心思都在極度的玩樂中消耗殆盡,讓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力去思考,除了找到「那個人」之外……想到這裡,他斂下眼眸。

  姜順也想到表哥這兩年的自甘墮落,但他多次勸告鼓舞也沒用。

  而現在,他身子不適,更不是談振作的時候,「對了,奇醫這幾年為爺爺的病研究了特殊草藥配合針灸療法,派了他的徒弟赴京來治療爺爺的長年頑疾,才月余就見療效,我現在就回去請她過來看看你的病。」他說完就要走。

  杜慕羽拉住他的手臂,「不用了。」

  「表哥這樣下去不行,我來時巧遇胡大夫,他是老御醫,竟直言從未看過你這樣的病症,他連寫張藥單都不知該如何下筆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死不了的,何必麻煩。」他還是覺得沒必要,如果就這麼走了,也許還是種解脫。

  姜順聽出表哥話中的苦澀,曾經他那麼的意氣風發,卻冷不防的被推入萬丈深淵,將心比心,表哥的沮喪與消極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馬上去將她帶來。」他還是很堅持。

  杜慕羽抿抿唇,看著表弟步出寢房後,他再深吸一口氣,想移動雙腳下床,無奈全身無力,他咬咬牙,再深吸一口氣,鼓足氣的對外喊人,「丁華、李智!」

  在門外隨侍的兩人立即快步進來,就連厲總管也主動移動胖胖身軀跑進來,嘴裡還在啐念,「表少爺不用走那麼快啊,找奇醫徒弟有用嗎?」他語氣裡多有遺憾,怎麼不多念念他家主子再去嘛。

  杜慕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這老總管沒事做?老在我這裡打轉!」

  他用力點點頭,咧嘴笑,「最近除了替主子找大夫之外,是沒啥事可做,廣千園沒姑娘、沒那些酒肉朋友,從門庭若市到無人上門,是輕松許多,」他暢所欲言到發現主子的黑眸愈來愈黯黑,他才驚覺自己越矩了,忍不住額冒冷汗,干咳兩聲,「咳、咳,奴才下去了。」他連忙行禮走人。

  丁華跟李智很佩服厲總管的膽量,雖然那是他偶爾少根筋才會出現的膽識,但'他們可沒忘記兩年前的主子是什麼樣的人,冷峻霸氣而邪魅,當然,他自負也驕傲,直至被最親近的堂哥背叛,才自暴自棄成了浪蕩子。

  杜慕羽看著厲總管肥胖的身子迅速的奔出房門外,眼睛閃過一絲嘲弄,原來每個人都有潛能嘛,就像一直在他面前裝懦弱、裝傻的堂哥杜政中。

  兩個隨侍靜靜的站立在一旁,也看到他那陰沉不定的冷酷黑眸,而主子的這種眼神只有在想到杜政中時才會出現。

  唉,主子就是一直陷在被杜政中背叛的陰影裡,才始終振作不起來。

  「我想坐得更挺些。」杜慕羽突然開口,半坐半臥的,並不舒服。

  兩人立即上前服侍主子坐挺些,再將枕頭塞在他身後,接著退到一邊。

  兩人也都注意到主子又恢復成吊兒郎當的神態了。

  「我外公還好吧?」杜慕羽問,雖然剛剛姜順提到奇醫的徒弟治療已有療效,但他還是想再確定。

  「主子明明很關心老將軍,剛剛怎麼不親口多問問表少爺?」或許是主子的問題出乎意料,丁華脫口而出,問得很直白。

  杜慕羽挑眉一笑,「看來是爺的問題?這廣千園裡,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也不像奴才了。」

  「呃,沒有,是奴才不對,請爺恕罪。」丁華意識到自己失了分寸,急急的拱手行禮。

  「爺,丁華不是有心的。」李智也急忙為同伴說話。

  杜慕羽揮揮手,「行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呃,老將軍就是腰疼的老毛病,仍斷不了根……」

  其實廣千園跟將軍府只隔了約三條街遠,兩邊的奴僕也都熟識彼此,每日上街采買日用品等物時,若是遇上了,長舌一番總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老將軍對主子的事更是關切,在主子被皇上停官罷職後、行跡日漸放蕩,他還多次上門斥責怒罵,可惜主子依然沉溺在溫柔鄉裡,為此老將軍的態度還由硬轉軟,出言勸勉他回頭是岸,無奈主子就是不思振作,讓老將軍氣到再也不肯上門了。

  杜慕羽聽著兩人說著外公的腰痛仍然時不時的泛疼,夜裡難以入眠,瞳眸愈來愈深幽。

  「還有,老將軍雖然身體微恙,但還是吩咐將軍府的奴才們,要是有遇到咱們廣千園的人,得主動問問爺的狀況,好回去稟報,但不能讓爺知道他還在關心爺……」

  丁華說到這,還挺心酸的,畢竟主子跟老將軍曾經是全京城最叫人羨慕的一對祖孫,他跟很多人都希望老將軍和主子能恢復深厚的祖孫情。

  杜慕羽聽到這裡,心卻悶悶的。

  外公也真是的,他的事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繼續花天酒地,城裡城外的流言他就是不信?還是外公以為私下的他是不一樣的?

  但他如何不一樣?他像只被折翼的飛鷹,再也無法在藍天飛翔,他重重的辜負了外公的期待,還愚蠹至極的被最信任的堂哥給陷害。

  瞧主子的表情愈來愈凝重,丁華蹙眉看向李智,怎麼辦?他似乎多嘴了。

  但杜慕羽卻是計較這些,因他愈來愈感到不舒服,「你們都出去吧。」

  「是。」

  「對了,派轎去請綺琴過來,說爺思念她了。」

  兩人面面相覷,外頭盛傳主子臉都爛了,雖然他們跟大夫們都極力否認這一點,但相信的人實在太多,這也是過去廣千園狐朋狗友、鶯鶯燕燕來回走動頻繁,近日卻乏人問津的原因。

  「可是外傳主子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的怪病,所以……」丁華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杜慕羽嗤笑一聲,「多給她一些銀票,她會來的。」

  李智尷尬的摸著後腦杓,「爺忘了?兩天前爺就要我們請過了,但綺琴姑娘以身體微恙,就怕傳染給爺,讓爺身上的怪病更加嚴重為由婉拒了。」

  「兩天前,那點微恙還好不了?」他嘲弄一笑,「是怕爺將怪病傳染給她吧,無妨,去煙花柳巷找些要錢不要命的姑娘,只要願意賺錢的人就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片刻功夫,廣千園就來了近十名的鶯鶯燕燕,環肥燕痩,雖然姿色沒有一些當家花魁來得嬌美,但濃妝艷抹看起來也有幾分風情。

  她們自然也聽到他身體微恙的事,可看他的兩個隨侍身體都好好的,京裡多名大夫進到廣千園替杜慕羽看病,這幾日面相和身子也無起任何變化,她們又有何畏懼?

  何況,若不是那些當家花魁怕沾染怪病,哪有她們近身這京城第一美男的機會。

  每個女人都眼睛熠熠發亮的看著這寢房,舉目所見盡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精品,但最吸睛的就數半坐半臥在床榻上的杜慕羽,那張俊俏臉蛋一如過往,何來毀容之說。

  幾個美人心花怒放的如蝶兒般撲身過去,能坐就坐、能擁就擁,有的按按杜慕羽的頭、揉揉他的肩、槌槌他的臂、捏捏他的腿,幾名舞妓再在他面前輕歌慢舞。

  「好、好!」杜慕羽忍著身體的痛楚也要大聲叫好,因為這才符合他苦中作樂的人生,他更要讓外界知道,他過得很好、很享樂,一點也不悲哀。

  丁華、李智見狀相對無言。

  兩人一致看向也站在門外嘆氣,一張胖胖臉都擠成苦瓜臉的厲總管,只見他也搖頭,能怎麼辦?他們就只是卑微的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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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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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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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回味 陽光晴子】

  近日,晴子在寫稿之余,總愛翻看新月風二十周年紀念專刊,裡面有不少專題企劃,但讓晴子一看再看的是新月二十周年大事紀,而且愈看愈有味道。

  哈哈哈……不要亂想喔,是一種隨著歲月流轉、悄悄成長的味道。

  套一句晴子在紀念專刊中的一句話,「我眼光怎麼那麼好,進入一個這麼棒的大家族。」

  真的,從二十年的大事紀中,就可以看到新月這個大家庭如何努力的帶領著我們這群菜鳥作者慢慢往湛藍的天空飛翔。

  晴子看著、翻著、想著,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感動,像愈陳愈香的酒,每啜飮一口,都是咀嚼再三仍舍不得咽下的回味。

  那一日,晴子參加了二十周年限定Party,現場來了不少晴子喜歡的自家作者,也來了不少書迷朋友。

  當然,呃……晴子的表現還是很蠢,莫名的緊張症又上身,但是總是這樣的,晴子在離開後,會一再回想每個人的表情、誰出席了呢、有幾張熟面孔、流程為何、活動游戲時的緊張與快樂,再嘲笑自己是個超級無敵膽小鬼……

  這也是一種回味。

  但這種回味很棒!晴子有時真的不夠勇敢,回味時,給自己一點點掌聲,謝謝自己願意去面對這樣膽怯的自己。

  這樣的回味,真的很棒,晴子看得到新月團隊裡上下每一個給晴子鼓舞的目光,也看到粉絲們理解與鼓勵的加油神情,所以晴子總覺得自己真的要更加油,老天爺真的待晴子好好,讓你們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給我溫暖與能量。

  真的,再一次的,深深的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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