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宛宛《蘋果的俘虜.上》


出版日期:2014/4/15


  天生有著紅嫩隻果臉的辛曉白,笑容可掬、人見人愛,
  性格超級樂天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向越挫越勇,
  偏偏有個男人就是能逼得她不得不放棄……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個打工族,
  即使那男人從不透露,她也看得出兩人身分地位的懸殊,
  但他連想法都要隱瞞,她感覺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
  既然她想要的未來他不能給,就由她狠下心來快刀斬亂麻!
  咕以為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但沒想到因為對他一無所知,
  她竟自投羅網,不只把履歷投去他公司,還被逮個正著!
  原本只是應征企劃助理,如今卻成了他的秘書助理?!
  明明決心不待在愛情牢籠里,也明明說好再見只當陌生人,
  但天天在他身旁,讓她忍不住又雞婆管起了他的飲食健康,
  面對他設下的陷阱,這次她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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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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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Jo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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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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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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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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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蘋果的俘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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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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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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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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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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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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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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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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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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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摘自小說《被俘虜的隻果》第一章——

    ……我至今仍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堪稱怪事一樁。

    雖然,我恰好救了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長輩陸婆婆。

    雖然,在我救了陸婆婆之後,也就是我認識他的第三天時,我也救了他一次……

    那一日,我們正巧在同一條路的前後兩端,當時我正要離開醫院大門,而朝著醫院前進的他正低頭講電話,我不禁看向他。

    他長相俊挺、氣質冷漠,質感不凡的黑色風衣散發富貴氣勢,我多看他幾眼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始終沒抬起頭。

    我們將擦身而過,我聞到他身上的松木古龍水味道,還在猶豫要不要先跟他打招呼時,就看見一輛摩托車突然失控沖上人行道,朝著他身後直沖而來。

    「小心!」我用力推開他,很有英雄救美的氣勢。

    無奈是本人運動神經實在太不優,推開了他,自己卻收不了勢,撞上一旁店家的櫥窗,跌在整面碎玻璃上。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輛失控的摩托車撞上電線桿,沒有任何無辜的人受傷——除了我之外。

    然後,他像電影主角般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我,把我送進醫院。

    我因為怕我媽會乘機向他獅子大開口,于是沒對她說過我的傷勢,就這麼一個人住在醫院里。

    他每天都來看我——應該說是來看我隔壁房的陸婆婆,順便來看我。還給了厚厚的紅包讓我壓驚,並說他會付清這間豪華病房的費用。

    我沒想到我和他之間會有什麼下文,畢竟他總是冷得像冰。

    誰知出院那天,他卻親自來接我,還帶我去吃飯。然後,隔天也是,隔天的隔天也是……然後,他就吃了我。

    包正,是吻了我。

    我那時呆到沒法子反應。

    「第一次?」他冷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著,看得我一陣臉紅心跳。

    「第一次這麼腿軟。」我老實地說道,看見他眼里有道霸道的光芒一閃。

    其實,我很難對接吻這事投入。原因很簡單,我自小看著我媽身邊的男朋友來來去去,對于他們在我面前相濡以沫、把肉麻當親熱的親吻著實反感。

    可他吻我之時,我只覺得被他踫觸的地方都酥癢著,忍不住低笑出聲。只是那一笑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他顯然將我的笑聲當成挑釁,于是蓄意將我吻到四肢無力,從此種下我對他無力抵抗的惡因……

    就像現在一樣。

    和他在一起已經有九個月的我,躺在他車子的副座里,只差一步就要讓他為所欲為。

    我紅著臉,手腳並用地想推開他。他不肯,于是我重重咬他的唇,咬到他瞪我,也反咬了我一口。

    「搞什麼?」他冷眸一眯,玻璃珠子般的眸子緊盯著我。

    「我生理期。」我吐吐舌頭,表示我的愛莫能助。

    「怎麼這麼快又生理期?」

    「干麼說得好像我快更年期了一樣?」我將他推在一臂之外,發誓看到他雙唇微揚。「我的周期是三十天,是你自己的時間過得太慢了。」

    「剛才為什麼不早說?」他的眼里還有火焰,大掌也還握著我的頸子,撫著我的肌膚,顯然很喜歡看到我在他指尖下輕顫的樣子。

    「下回我會記得先在臉上貼公告,這樣可以嗎?」我在他手掌上咬了一下。

    他板起臉捏了下我的臉頰,側身下車。

    我跟著下車,慢吞吞地走在他身後。我在生理期的第一天最不舒服,因為肚子最脹、頭也最昏。

    「是在等人抱嗎?」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自願的話。」我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在我面前彎下身。

    我倒抽一口氣,睜大眼看著他的後背。

    「你不會有玩摔角還是過肩摔的嗜好吧?」我小心翼翼地又問一次。

    「算了。」他作勢起身。

    「大人,我來了!」我飛撲上去,一把從他身後攬住他的頸。

    他站起身,臂彎圈勾住我的腿,把我整個人都提上後背。

    我笑著把下巴靠在他的肩窩,喜孜孜地說︰「原來一百八十公分的視野是這樣啊。」

    他側頭睨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一彎後,便快步往前走了。

    「喂——我一直很好奇,你當初怎麼會想吻我?怎麼會想和我在一起?」我問。

    「你看起來可憐。」

    我啐他一聲後說道︰「同情我給我錢就可以了,干麼以身相許?」

    「因為我想要你。」他的手臂勒緊了我一點。

    這麼風流的話,他卻能冷冷地說得這麼正經,也算厲害了。

    我把臉頰貼著他的頸子,偷親了他一口。

    「再玩火,就讓你晚上忙到不能睡。」

    「我生理期來了。」我有恃無恐地說道。

    「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取悅我。」

    他這話一出,我立刻僵硬得像具尸一樣的伏在他肩臂上,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這男人有多麼外冷內熱我領教得還不夠嗎?要不是他身為工作狂一名,怕是三天讓我下不了床都有可能啊!

    「沒膽的家伙。」低沉笑聲從他的身上傳進我耳里,听得我也微笑了,笑到心窩都溫暖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我干麼要笑,畢竟我並不知道我們這段關系還會持續多久……

    夕陽余暉在天邊亮著橘光,微涼晚風暗示著秋天的到來,空氣中流動著孩子們在公園游樂設施里穿梭的開心叫聲。

    這陣子傍晚時分,總會沿著公園河岸騎上半小時腳踏車的辛曉白,停好腳踏車後,便好奇地看向那名坐在石椅上的老爺爺。

    老爺爺在這里坐幾天了?五天?是在苦惱什麼,還是覺得孤單?瞧他坐得那麼直挺挺,看得她都腰酸背痛了起來,不去搭訕了解一下,雞婆個性的她實在坐立難安。

    辛曉白拎著兩袋蔥油餅,快步走向那個穿著黑色立領中國式短袍的老爺爺。

    「爺爺,你要不要吃蔥油餅?他們用的是三星蔥喔。」辛曉白笑嘻嘻地遞過一袋蔥油餅到他面前。

    雷國東瞪她一眼,看起來很富貴的厚實鼻翼一掀,開口道︰「誰是你的爺爺,干麼攀親帶戚?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蔥油餅里頭放迷藥,想要洗劫我?」

    辛曉白睜大眼看著他,嘖嘖有聲地說道︰「你防人之心這麼強,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啊?」

    「你才有病,沒事送蔥油餅過來搭訕,分明就是想跟我套交情。接下來是不是想說我孤單一人,你想當我的朋友還是家人,然後再來騙我的錢,對吧?」雷國東說完後,還咽了口口水。

    辛曉白沒忽略他的動作,因為蔥油餅聞起來真是香到快破表。

    「隨便你愛怎麼自編自導自演吧,反正熱的蔥油餅最好吃了,你不吃,我吃。」辛曉白一個聳肩,拿起自己的蔥油餅大大咬了一口,蔥油香氣頓時彌漫在口間。她露出一臉好吃到快融化的表情。「媽呀,這半個小時的隊果然沒有白排,沒吃過這種酥脆又滿口蔥香滋味的人,真的好可憐喔!」

    雷國東咽了咽口水,一把抓起長椅上另一包蔥油餅咬了一大口。

    「沒人勉強你吃喔。你不吃,我還可以拿去跟別的老人搭訕耶。」辛曉白正經地說道。

    「我吃這蔥油餅是為公園里的老人著想,免得他們全著了你這個小騙子的道。」雷國東瞪她一眼。

    「趁熱吃,要罵人,待會兒再罵。」辛曉白邊喊燙,邊吃得唏哩呼嚕地說道。

    雷國東吃得不住咋嘴,根本沒回話。

    于是,一老一少,吃到雙唇油膩、滿嘴蔥味,不留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同聲長吐一口氣。

    辛曉白抓起塑膠袋往旁邊垃圾桶一扔,雙手一揮就要走人。「好了,我回家了,掰。」

    「給我站住。」雷國東低吼了一聲。

    「干麼?你不怕我留下來劫財喔。」辛曉白對他扮了個鬼臉。

    「我窮人一個,怕什麼?」雷國東聲如洪鐘地說道。

    辛曉白沒戳破老人家身上穿的衣服質料看起來很貴。而且根據她從小到大的看人經驗,他一張不怒而威的國字臉,兼以膚質白細、氣色紅潤、耳垂厚實,分明就是養尊處優的有錢人臉嘛。

    「你干麼裝窮,是想騙我明天再給你送蔥油餅喔?沒這麼好的事啦,我現在還沒找到正式工作,一窮二白的人是我啦。」辛曉白雙手一攤說道,隻果小臉上滿是無奈。

    雷國東白眉一揚,中氣十足地咆哮出聲道︰「年輕人只要肯做,怎麼可能找不到工作!廣利商店、速食店哪里不是機會……」

    「我有啊,我從國中就開始打工。大學畢業至今還是身兼二職,一、三、五在麥當勞,二、四、六在7-11。只是,這些總不是正職,我還是想有一份能安身立命的工作,最好是能讓我媽心服口服,還能領到退休金的那種啊。」辛曉白提到此事也很哀怨,左手心拍著右手背,外加長嘆一口氣。

    雷國東看著猶有嬰兒肥臉龐的她做出老氣橫秋的動作,心里很想笑,可表情還是裝得很嚴肅地說道︰「專業能力不足,就要自我檢討哪里應該加強,不要拿來當借口。」

    「爺爺,你還真說到了重點。我除了人勤快一點、愛說話了一點,好像還真的是什麼專長都沒有。我媽說我就只有嘴巴甜這點還像話,所以叫我去酒店上班。」她說。

    「你敢去酒店上班看看!」雷國東眼珠子瞪到快掉出來,完全沒法想像她怎麼會有那種母親。

    「你不用這麼大聲地關心我,我的耳朵承受不起。」辛曉白捂著耳朵,笑嘻嘻地說。

    「誰關心你!」雷國東別開臉沒再搭理她,繼續當回他的雕像。

    「我覺得你如果繼續維持這個姿勢不動,應該可以去考街頭藝人耶。發呆還可以賺錢,好好喔。」辛曉白跳到他面前,很捧場地鼓掌。

    「你這沒大沒小的臭小鬼!」雷國東瞪著她,一指指向她的額心。「快點滾去找工作,年輕人總不能一輩子都打工,還是要老老實實地蹲下來學一份專業,那才是跟著你一輩子的事。」

    「多謝教誨,無奈我現在除了在服務業很搶手之外,沒公司要我也確實是事實。」辛曉白看了下手表,急忙朝他一揮手。「我晚上打工要遲到了,再見嘍。」

    「站住,你這禮拜打算去哪幾家公司應征?」

    「乙倫、寬文、天御。」她說。

    雷國東見她這麼流暢地說出公司名稱,認為她對求職一事應該頗為認真。他擰了下眉,粗聲說道︰「通通去給我應征,你這周一定會找到新工作的。」

    「爺爺,你是半仙喔?」辛曉白雙手合十做出膜拜狀,圓潤小臉因為興奮而泛紅,看來更像顆隻果了。「那你可不可以寫兩張符咒給我,讓我貼在我媽頭上,看看能不能矯正她的不正常觀念?她昨天連要讓我去酒店上班的衣服都買好了。」

    「你媽沒救了。」雷國東臉一沉,雙臂交握在胸前說道︰「當務之急,就是你快點找到工作,讓她無話可說啦。懂不懂?」

    「懂,謝謝鼓勵。」她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

    「誰鼓勵你了?只是不想欠你這塊蔥油餅的人情而已。記得一定要去面試,听到沒有?」雷國東命令道。

    「放心啦!有您的鐵口直斷,我就算是撞斷腿也會去的。」她面朝著他不住後退,雙手不停地揮舞著。

    「呸呸呸,童言無忌。」雷國東瞪她一眼,直接轉身背對她,一秒鐘之後又很快地回頭,確認似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辛曉白。你要幫我作法喔?」她一臉期待地問道。

    「你再不滾,我就施茅山術,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分明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干麼裝狠毒啊?」辛曉白嘀咕幾句,在爺爺的殺人目光再度射來之時,她大聲地喊了聲「再見」,以奧運速度快步跑向她停在路邊的腳踏車,心情超好地哼起歌來——

    「送你一份愛的禮物,我祝你幸福。不論你在何時,或在何處,莫忘了……

    「見鬼了,我連哼歌都哼這種老歌,難道真的只能去我媽說的那種酒店上班?」她自言自語地笑出聲來。「幸好,蕭敬騰幾年前有翻唱過這首〈祝你幸福〉,勉強也算新歌,不然我可能連到酒店都要自稱‘老衲’。為了感謝蕭敬騰,現在為大家帶來他的一首〈不正常〉——

    「自己跟自己對話,到底是不是我不正常。習慣了夢跟現實的落差,討厭太多的復雜,你是不是跟我一樣……」

    雷國東看著她大聲唱著歌,踩著腳踏車迎風而去,他拿起手機撥話後說道︰「陸玉蘭,你說得沒錯,他喜歡的辛曉白是個好孩子……」

    會議室里,坐在主位的雷天宇臉色冷沈地看著眼前一票低頭不語的主管。

    「沉默是金嗎?那我們就在這里坐著,看看你們能不能用沉默來解決這次的失誤。」雷天宇寒目逐一掃過每一張臉龐,凜聲說道︰「口口聲聲說新的園區已經取得使用權證了,酒店集團也準備要進駐了,結果呢……」

    雷天宇的秘書丁淑華在此時開門走了進來,拿著手機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總經理,你弟弟打電話來,說他出車禍了。」

    雷天宇臉色一沉,接過手機,快步走出會議室。

    「說,現在的情況?」雷天宇臉色冷得像是身處零度世界。

    「你那天喝醉酒跟我說了吳慧美的事情後,我決定跟著她一天看看她的情況。誰知道才跟著她的摩托車一會兒,就看到她車子晃動,好像不舒服。我切車過去,結果她車子竟然自己加速撞了上來,還硬說我撞了她,要我賠償!」

    「她沒事吧?」雷天宇揉著開始抽痛的太陽穴,板著臉說。

    「醫生說她沒大礙。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事?我的車被撞爛了。」

    「你有事還能跟我說話嗎?律師在那里嗎?叫他來听。」他交代過這個長年待在國外,藝術天分滿分、生活卻堪稱白痴的弟弟一百次,如果出了車禍或惹了麻煩,一定要先打電話給律師,讓他們過去處理。

    「雷先生。」另一個斯文有禮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端。

    「情況如何?」雷天宇听到律師的聲音,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

    「三個小時前,天帆的車被一輛摩托車撞上,對方硬說是天帆撞她的,看來是想要求賠償。」

    「對方傷勢如何?」雷天宇抿緊唇說道。

    「有輕微腦震蕩,除了臉上擦傷之外,沒有嚴重外傷,博愛醫院的醫生初步檢查也說沒有問題。不過那個婦人呼天喊地叫得很慘。」

    雷天宇緊繃的下顎,此時漸漸地松開。

    「讓她做最詳盡的身體檢查,住院期間的一切費用由我們來付。我晚點會跟醫院的副院長打聲招呼,請他在檢查上多注意。還有,不要讓天帆私下跟那個女人和解,我替他買的保險足夠理賠這一切。」

    「明白。」

    「順便叫天帆也去做全身檢查。」雷天宇嚴峻臉龐一提及此,浮上幾分猙獰之色。都幾歲人了還那麼好奇,什麼事都非得探上一探不可。他真後悔那天酒喝多了,跟這個弟弟提到了奶奶的陳年往事。「麻煩你了。」

    雷天宇掛斷電話,推開窗戶,深吸了一口夜里帶著些許濕意的空氣。

    這幾年來,身兼「雨田集團」和「天御茶業」的總經理,事情實在是多到他不願意去想,偏偏他又不能對家族事業置之不理。兼以近來私事亦煩亂人心,所以才會跟天帆一起喝酒,還說了些不該說的事……

    胃隱隱約約地抽痛著,提醒著他應該要用餐了。但他沒有食欲,因為他想念那個離開了三個月的小女人,想念她為他做的飯菜……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把她揪回來,因為再過不久他就要訂婚了。這種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辛曉白知道送人蔥油餅不是什麼大功德,但至少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惡事,老天又何必在她面試的前一天傍晚,讓她媽媽出車禍呢?

    在醫院里陪睡一夜的辛曉白,因為早上又跟著媽媽做了幾項檢查,現在只得忍痛花錢搭上計程車,趕到下午兩點要面試企劃助理的「天御」——一間全省有二十家連鎖店的精品茶業公司。

    辛曉白穿著一身強調專業的黑色套裝,臉色也一樣的黑。基本上,跟她媽媽相處一天,臉還沒黑的人應該只有神吧。

    媽媽向來怕痛,昨天哀叫到急診室醫生以為她媽媽毒癮發作。加上撞到她媽媽的年輕人開了一台三百多萬的BMW,還帶了律師陪同在側,她媽媽就算沒被撞出問題,為了想多削對方一點錢,也會叫出一身病來的。

    媽媽堅持是對方肇事的,但因為現場沒有目擊者,目前處于各說各話的狀況中。只是,辛曉白一想到媽媽那捉到肥羊的興奮表情,心情便益發低落了起來。

    她媽媽有賭博惡習,且在年輕貌美時便養成了拿男人的錢、揮金如土的毛病。事實上,她媽媽有幾百個壞習慣,但媽媽就是媽媽,再怎麼沒有母親的自覺,她媽媽還是養大了她。雖然很多時候,辛曉白覺得她是靠自己長大的,可她畢竟還是長了一顆良心,所以拋不下媽媽。

    「小姐,到了。」計程車司機在一棟大樓前停了下來,瞄了她悲慘的臉一眼。「今天陽光這麼燦爛,什麼惡運都會過去的。」

    「謝謝。」

    辛曉白微笑著付錢下車,仰頭看著眼前這棟「雨田集團」的辦公大樓——

    十一到十四樓隸屬于「雨田集團」,十五樓則是她今天要應征的「天御茶業」。

    她走進矗立著雄偉大理石羅馬柱的一樓服務台換證,隨後搭乘客用電梯直達十五樓。十五樓里,「天御」門口穿著米色改良式刺繡旗袍的總機小姐,帶她進入會議室。

    今日臉上難得略施薄妝、力求成熟穩重的辛曉白放眼望去,會議室里已經坐著一排精英分子,個個挺直腰桿,看起來都比她聰明干練一百倍。

    咦!辛曉白不期然地看到一張熟悉面孔,是他們大學系上的風雲人物——從成績優異到舉辦活動,全都參與有分的學生會副會長陳心羽。

    辛曉白朝美麗的陳心羽微笑點頭,心里卻在淌血。

    陳心羽跟她搶企劃助理這種小工作,就不怕遭到天譴嗎?就算「天御」的企劃助理薪水有三萬五千元,家境富裕的陳心羽還是不該跟她這種平民百姓湊熱鬧啊!想必陳心羽現在看到她,應該已經開心到在想要去哪里慶功了吧。

    辛曉白頹了下肩,卻又很快地挺直背脊。畢竟就連公園里非親非故的雕像爺爺都替她打氣了,她怎能氣餒,一定要堅持她那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啊!

    一個小時後,總算輪到辛曉白的面試。她面帶微笑地走進另一間會議室里——

    長形會議桌前坐著一男一女,男子招呼她坐下,女子撥了通電話。

    「辛曉白小姐嗎?」企劃部部長江文凱微笑地問道。

    「是的。午安,你們好。」辛曉白精神奕奕地說道,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面貌斯文、唇紅齒白,長得很像她國小傅戀對象的面試官。

    「辛小姐有什麼專長?」江文凱閑聊似的問道。

    「我擅長與人溝通,這里還有幾張電腦文書的證照。」

    辛曉白听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但她當然沒有回頭,繼續把自己說成上天下地都不怕辛苦的女超人。

    「我雖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但我刻苦耐勞,學習力強……」

    一股混合著薄荷及松木的氣息驀地從辛曉白身邊經過,她打了個寒顫,抬頭一看——

    望入一雙墨黑冷眸里。

    辛曉白身子驀地一顫,嚇到腦子空白,連嘴巴都沒法子合起來。他他他是這間公司的什麼人?

    雷天宇瞪著她呆滯的模樣,嚴峻臉龐倏地閃過一絲震怒。

    只是這樣的冷戾神色僅在瞬間顯露,待得旁人定神再看時,他已恢復了平時漠然神態。

    他站到秘書丁淑華身邊,拿起辛曉白的履歷,很快掃過一眼後,兩道冰劍般眼神驀地刺入辛曉白的眼里。

    「Inadditiontohaveworkingexperienceintheserviceindustry,thereisnootherjobqualifications.Whatmakesyoutothinkthatyoucangetthisjob?DoyouthinkthattheMarketingAssistantofTEINisjustwaitertopourdrinks?Youwillberesponsibleforhandlingmeetingpointsandmessagedeliverybetweenthevariousdepartments.And,youalsoneedtohelpconsolidatinginformationfromallovertheworld.IsyourEnglishgoodenoughtomeetourrequirements?」

    (除了服務業的打工經驗之外,沒有其他工作資歷,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得到這份工作?你以為「天御」的企劃助理只是倒茶水的小妹嗎?你要負責處理各部門之間的會議重點、消息傳遞,還要幫忙匯整世界各地傳來的資料,你的英文夠格嗎?)

    雷天宇啪地就一串英文,臉色嚴厲到讓旁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辛曉白的英文沒好到能听懂全文,但瞧他對她疾言厲色,兼以另外兩個面試官臉色尷尬的模樣,想也知道那段話必定是在挑剔她。

    「人要是沒有夢想,世界就不會轉動了。」她目不轉楮地看著他。

    「Dreamingisonething,but?dreamingwithoutself-awarenessisanothermatter.Besides,?pleaseanswermyquestionsinEnglish.」

    (夢想是一回事,沒有自知之明又是另一回事。還有,請用英文回答問題。)

    雷天宇繼續用英文說道,只是置于一旁的手背竟是青筋畢露。

    辛曉白咽了一口口水,氣惱自己大學上課時忙著打工賺學費,沒有拚命讀書,以至于如今沒法子流暢說出一串英文駁倒這個男人,只好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Icandoit.」

    「Dowhat?ToimproveyourEnglish?」雷天宇譏諷地說。

    辛曉白松了口氣,因為這兩個句子她完全听得懂。

    「Ofcourse.」她大聲地說。

    江文凱憋著笑,差點笑出聲來。

    丁淑華也低頭掩去笑意,看來這個能讓老董事長打電話來關說的小女孩果然有一套,瞧她才進門多久,就讓雷天宇的寒冰臉破了冰。

    雷天宇雙唇緊抿地瞪著這個臉皮厚、語氣張狂,一副自恃後台硬到不行,吃定他一定會任用她的家伙,他神色一斂,俊容又恢復成面具般冷樣。

    「明天過來上班,職務是總經理秘書助理。」雷天宇冷冷地說道。

    辛曉白呆呆地看著他,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她不是來應征企劃助理的嗎?他……這樣安排是何用意?

    丁淑華也愣了一下,怎麼她突然間就多了一個助理了?

    「你是說我被錄用了?」辛曉白咽了口口水,眼眸就是沒法子從他的臉上移開。

    「看來你不只英文不好。」雷天宇又瞪了她一眼後,轉身便往外走去。

    「我耳力沒問題,只是不敢置信啊。」辛曉白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朝著他的背影就是一個九十度大鞠躬。「謝謝!」

    要讓一個自不量力、能力不足的女人自動辭職,他還怕沒有方法嗎?誰要這人竟敢接受關說送上門來。雷天宇厲眸一眯,重重拉開門,砰地一聲甩上。

    此時,會議室里一片靜寂。

    「耶,我被錄取了!」辛曉白站直身子,眉飛色舞地舉高雙手,一看眼前還有兩位大人,頓時又是一個九十度大鞠躬。「謝謝二位。」

    「決定權在總經理身上。」丁淑華說道。

    「他、他是總經理?!」辛曉白臉上三條線,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老天爺為什麼這樣待她啊!

    「對,總經理的名字是雷天宇,而我是他的秘書丁淑華。」丁淑華笑著朝她伸出手。「恭喜你。」

    「恭喜。我是企劃部部長江文凱,以後會有機會常踫面的,請多指教。」江文凱也朝她伸手。

    齁齁。辛曉白握住那溫熱手掌,整個人頓時飄飄然。要不是還記得禮義廉恥怎麼寫,她真的很不想放手,畢竟她從小到大暗戀的類型都是像江文凱這種斯文有禮的白面書生啊。

    「請多指教。」辛曉白勉強松開他的手,臉上表情故作鎮定地說道。

    「在總經理面前,實力才是一切,加油。」江文凱微笑地提醒道。

    「是!我一定會努力,使命必達!」辛曉白立正站好,還行了個軍禮。

    丁淑華和江文凱同時笑出聲來。

    丁淑華拍了下她的肩膀,突然有點同情這個看起來沒有防心的小朋友了。

    總經理最不喜歡有人關說,偏偏這次從沒推舉過人的老董事長保薦了一個辛曉白,老夫人那里也推來了一個陳心羽。總經理身為一個沒忤逆過爺爺、奶奶的孫子,還能如何?

    只能派她這個秘書過來盯場探探虛實,然後——悶聲買帳啊。

    「‘天御茶業’是‘雨田集團’的子公司,我待會兒先帶你參觀‘天御’這一層及你的辦公室。還有,你記得在總經理面前盡量嚴肅一些,他不喜歡人家嘻皮笑臉。」丁淑華說。

    辛曉白馬上端出一本正經的姿勢點頭附和,努力控制眼耳鼻唇不要有任何動靜。就算雷天宇板著一張又冷又凶的臉,但她辛曉白還是因他得到了生平第一份正式工作。

    從此之後,她的人生就要邁向另一個階段了。

    「呵呵呵。」辛曉白在端了十秒鐘的正經臉孔之後,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了。

    丁淑華和江文凱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辛曉白的肩膀,異口同聲地說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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