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雙《下堂妻子再調教》


出版日期:2012/6/8

他向來對她這個奉母之命成婚的娘子清清冷冷,
除了洞房花燭夜,兩人甚少同床共枕,
就算有,他也是和衣而眠,並無任何親密之舉,
如今為了娘一句想抱孫,她竟大張旗鼓的要幫他納妾,
不但搞得全城皆知,還把腦筋動到他得力的女助手上,
他從未見過女人如她這般大氣,一個勁的將自己的夫君往外推,
感到好氣又好笑之餘,也不禁被她撩撥起幾分興趣,
再加上無意間得知她竟是一家青樓的幕後大老闆,
更讓他大嘆當初有眼無珠,這女人著實有趣得緊。
於是他一改平日以家業為重的態度,不時約她賞花品茗,
晚上非得抱著她一同入睡,不過他不明白她為何總有意避著他,
但他知道自己早就認定她,甚至願意為了她傾盡一切,
怎料現在出了事,她不是向他求救,而是逼他簽下休書?


    用心生活

    過了年,本以為日子還會是一如往常的平靜過下去,時而吃吃美食,時而游山玩水,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挺愜意的,所以小雙雙自然沒想過要改變,誰知道才過了年,老天爺就開了小雙雙一個玩笑,讓小雙雙好一陣子愜意不起來,所以這本書寫了挺久,初初開始寫這本書時,心緒不是很好,所以總覺得自己寫得不好,總是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想想小雙雙已經很久不曾有過如此紊亂的情緒,但還好朋友們常常關心,雙家老爺也很支持,所以這才走出了低潮。

    有時想想,能說故事、寫故事,其實是件很幸運的事情,因為在說故事時,可以轉移心緒,一頭栽進那愛恨情仇的糾纏之中,是逃避嗎?或許算是吧!但小雙雙以為暫時的逃避可以讓自己喘口氣,不被心里的煩悶給窒息,倒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只要一直清楚的知道逃避只是一時,生活還是得要過下去,那麼偶爾放自己一個逃避假,又有何不可呢?

    人生,其實有著太多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小雙雙就踫到了一件,不過在經過一陣子的沉潛之後,小雙雙還是決定揮開陰霾,認真面對往後的日子,雖然不是一件能與你們分享的事情,但是還是想與你們分享小雙雙的心情,本來人在世上,就是一連串的選擇,每一種選擇都有好、好壞,在人生還沒終了之時,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的,只能依著自己的選擇一步一步踏實地走下去,不論結果如何,小雙雙也總還是記得——人活著就是要開心!

    每每心緒不佳時,小雙雙便會找些令自己開心的事情來做,比如說與三五好友小聚一番,或是出外走走,五月中,小雙雙便為自己安排了一個三天兩夜的度假之旅,沒有打算去太多的景點,只打算找一間還不錯的民宿,安安靜靜的過個三天,閑時或散步走走、或騎腳踏車逛逛,又或者哪里都不去,只待在房間里頭看看書、看看片子,這樣無所事事,徹底沉澱的日子想來也是很棒的吧!

    以前年紀輕總是貪心的想要一次看盡所有的美景,可如今年紀有了,倒想著安安穩穩、悠悠閑閑的也不錯,有時無聊也是一種樂趣,不是嗎?

    這次的序就寫到這里,這一回就讓小雙雙小小的偷懶一下,下回等小雙雙又變成那顆停不下來的小跳豆時,再和你們多聊一些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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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涼風徐徐,吹拂得人昏昏欲睡。
  倚在廳堂窗邊的解慕真,儘管努力地想要撐開眼皮,偏偏眼皮子就像掛上了千斤擔似的,重得讓人睜不開。
  「丫頭,累了嗎?」突然間,一記隱隱染著蒼邁的聲音響起,原本還慵懶貪睡的人兒立時渾身一繃,只差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老夫人,我不累!」
  活像是變臉似的,解慕真慌張地漾起一抹笑,掩去滿臉的疲憊,端正坐姿,整個人僵硬得像是個木人偶。
  凝望著解慕真的戰戰兢兢,白鳳仙的心竟冷不防地沉了沉。
  她知道自己威儀堂堂,身為大宅門的夫人,這種威儀是絕對不能少的,她也一直以為理所當然。
  可是當孩子們都漸漸成了親,開始接掌炎家的事業,閒來無事的她,每每只要見著孩子們避她如蛇蠍的模樣,她就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們很怕她!
  以往習以為常的事兒,如今卻讓她覺得鬱鬱寡歡。
  是老了吧!
  所以才希望孩子們可以更親近她,偏偏這些孩子除了規矩上的請安問好,其他時候對她總是敬而遠之。
  「我瞧妳眼下兒都浮了一層青紫,怎地,沒睡好嗎?」
  她試圖關心地再問,但解慕真依舊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整個人戰戰兢兢的,彷彿正在承受著她的責罵似的。
  「娘,我真的沒事。」解慕真不懂,平素少言的老夫人,今日為何如此不同,她怕是自個做錯了什麼卻不自知,緊張得連額際也冒出了汗珠兒。
  「傻丫頭,妳很怕我嗎?」
  「娘……我……」聞言,她欲言又止,何止是怕呵!那股畏懼根本就是打心底漫出來的。
  打從她隨著繆大哥進府的那一天開始,對於白鳳仙便是又畏又懼,她很清楚這個女人可以主宰她的一生。
  打小就被人趕出家門,顛沛流離,又與姊姊分散,幾乎就要病死在街頭,要不是在破廟裡遇著了繆成載,靠著他的照顧才能存活下來。
  那日他問她願不願意隨他入炎府,做他的妹子,也成為炎家的媳婦兒,孤零零的她,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其實去哪兒都一樣,只要能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足夠了。
  所以她與繆成載、童靖安便在破廟裡的神尊之前,燃起了三炷清香,義結金蘭。
  後來三人一起入了炎府,繆大哥娶了炎家大小姐,童靖安嫁給了炎家二少爺,而她也在不內之前與炎妙槐完成了婚嫁,成了炎家的大少奶奶。
  待在炎府裡,她日日戰戰兢兢的,生怕只要一個不討人喜歡,便要再次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丫頭,妳說實話沒關係。」皺眉瞧著她那張急得幾乎要皺成一團的臉蛋兒,白鳳仙破天荒的收起向來的嚴厲,軟言說道。
  「娘……」解慕真柔潤的唇瓣囁嚅了會,正襟危坐地凝視著一臉威儀的娘,終究還是斂下了眉,口不對心地說道:「孩兒怎會怕您呢?」
  聞言,白鳳仙揚起了一抹笑,溫言說道:「其實這幾年來,你們這幾個孩子的不樂意親近,娘自是心知肚明。」
  這些孩子對她其實懼怕多於孺慕,從不真心將她當做娘親對待。
  這也怨她,為了要這幾個孩子成器,將來能夠擔起炎家的龐大家業,她向來執行著說一不二的鐵腕政策。
  因為嚴肅不如慈母,倒教這些孩子口中喊她一聲娘,可心底兒卻同底下人一樣,將她當成是炎夫人一般畏懼著。
  這幾日,她每每夜半因夢而驚醒,幾番細思,倒已沒了年輕時那樣的鐵腕心智,再加上幾個孩子早已能夠獨當一面,不但將炎氏的家業守得妥妥當當的,還頗有繼往開來之勢,原本兢兢業業的心思早已放下不少。
  今日窗外初春的陽光正好,忽然間一陣輕風夾雜著庭子裡淡淡的花香,順著窗櫺的縫隙給拂了進來,除了帶來一絲涼意,也讓她想起了昨兒個魏夫人上門造訪時,懷裡抱著的白胖娃娃,教她忍不住羨慕起那種含飴弄孫的快活日子。
  「娘好端端地說這個做啥呢?」因為摸不著老夫人的心思,解慕真兀自惴惴不安,但總不能像個啞子似的都不開口,只好漾著一抹恬靜的淡笑,輕聲說道。
  「其實妳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你們怕我,所以心裡裝著什麼心思和委屈,都不敢同我說,我也知道妙槐那個孩子向來寡言,對妳也是清清冷冷,可是你們已經成親日久,再這麼相敬如賓下去,娘可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聞言,解慕真白皙的臉龐驀地爆出一股子的殷紅,吶吶地不知道如何開口,良久才緩過了心緒,字字斟酌地說道:「娘想抱孫,還有雨陽和靖安啊!」
  她與炎妙槐成親才半年,而且真正同房也不過就洞房花燭那夜,餘下日子,他雖然只要人在府中便會回到妙玉軒與她同宿,可總也是各自睡各自的,夫妻之間的敦倫之舉倒也沒有了。
  既是這樣,又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妳也別不好意思,雨陽和海任那兩對夫妻總是親親熱熱的,娘也不怕抱不著孫,可槐兒終歸是長子啊!」
  一句話,宛若千斤重重地壓在解慕真的身上,更令她臉上的臊紅驀地全數褪了去。
  她低頭抿唇不再言語,心卻沉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孩子……她也很想有啊,只是……
  白鳳仙的心思向來細膩,又怎會沒有察覺她那驀地沉下的心思。
  槐兒那孩子就是認死扣,雖然她很清楚兒子前幾年曾經傾心於一個下人家的丫頭,可那丫頭到底福薄早死。
  如今都幾年過去了……
  心底幽幽一聲嘆,解慕真還是端起了身分,漾起了淺笑,再抬頭時,便像是方才的心思如常,不曾大起大落過。
  「孩兒知曉娘的心思,總會盡力而為的。」
  「那就好了,以後常來陪娘聊聊天,娘在這大宅子裡,終究是寂寞了些。」這些孩子向來與她不親近,雖然對她言聽計從,可就是個個都太過穩重自持,無法承歡膝下。
  這些年,都是慕真陪著她,所以她對她也是格外的心疼。
  聞言,解慕真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眸子,但卻仍小心謹慎地斂著目光,不敢輕易放肆。
  這話豈是老夫人會說的?
  「老了,是該含飴弄孫的時候了。」這些年,白鳳仙仗著夫婿的寵愛和細膩的算計,炎家已非昔日那棵看似茂盛,可隨時會傾倒的大樹,當真是她該享享清福的時候了。
  這忽然一句的含飴弄孫,倒讓解慕真有些尬尷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兀自低著頭,不發一語。
  她也曾想過生個孩子,好讓自己老來有所依靠,但生孩子這種事終究是要夫妻倆心甘情願的,非她一己之力所能為。
  「娘向來是看重妳的,妳一向進退有據,應該知道娘的希望是什麼。」
  伸手,握了握媳婦冰冷的手,今兒個她會說這番話,便是要提點媳婦,有些事,著實要自己爭取,只是這樣安靜的生活著,便什麼也得不到。
  如果再任由那小倆口清清冷冷下去,她要何時才能抱抱白白胖胖的長孫啊!
  「媳婦知道該怎麼做。」心中滿腹苦澀,但解慕真還是揚起了一抹堅毅的笑容,淡淡地揚聲說道。
  她的話換來了白鳳仙滿意的微笑和頷首,可卻也讓她的心似破了的漁網般,糾結再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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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孫子!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解慕真的心情郁郁了好幾天。

    好不容易,今兒個朝陽拂去了清明時節的陰雨霏霏,晨起的她出了寢房,來到長廊上,凝望著花瓣上凝結的雨珠,瞧著瞧著竟失了神。

    “在瞧什麼?”

    忽爾,一記低沉淡然的嗓音在她的耳際響起,抓回了她遠揚的思緒,抬頭,愕然瞧見了幾日不見的他,心里頭一時五味雜陳,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快速尋思著,又怕他以為自己太過熱情主動,余了只是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不過瞧著這梔子花開得極盛,忍不住多瞧了一會兒。”

    對他,她總是這麼的小心謹慎、進退有度。

    這不是對待夫君應有的態度,她知道,可是……在初初新嫁的那時,她也曾經努力地不讓兩人相敬如賓,只是每一次她的努力,都只換來他眸里不經意閃過的不耐煩。

    她終于認清了,自己從來就不是他要的妻子,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一樣,漸漸地她也開始相信,這樣的相處方式,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

    直到那一回,她知道他應酬時多喝了幾杯,滿心關懷的去書房照顧他,可他卻對著她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然後將她誤認成那名女子,不停地說著抱歉,說他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為娘親的命令,從那一刻起,她就在兩人之間拉上了一條線,從此不再輕易地跨越,總是冷淡而自持。

    傻事,做一次已經足夠!

    “嗯。”听到她那不卑不亢的回答,炎妙槐只是淡淡的應一聲,接著長腿一跨,便毫不留戀地往前邁去。

    沒有回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因為這樣的身影她已經瞧過太多次,她只是靜靜地再次將目光掃向方才讓她失神的花兒。

    她彎著縴腰,再次仔仔細細地瞧著燦開的花兒,彷佛在研究什麼似的。梔子花的香氣淡而清雅,若是能用在香囊之中,應該可以吸引不少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賺錢的想法像洶涌的潮水一般,頃刻拂去了她方才心頭的異樣。

    這一如以往的清晨,兩人再次錯身而過。

    然而今日炎妙槐邁不過幾步,卻難得地頓住了腳步。

    彷佛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終究還是轉過身來,朝著她沉沉的問道︰“你有心事?”

    向來在炎府過得小心翼翼的解慕真初時不聞,兀自怔怔地瞪著眼前盛燦的花兒,腦中煩亂的淨是昨兒個老夫人那一席要她為炎家開枝散葉的話語。

    見她這模樣,他那像是飛入墨發之中的濃眉挑了挑,銳利的眸子也由原本的漫不經心轉為認真。

    他與她之間的相處向來規規矩拒,他給她大少夫人的位置,而她也總是妥貼地打點好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兒,從來不曾有過什麼岔子。

    說不上愛,更說不上討厭,反正不過就是一個妻子。

    妻子之于他,說是擺飾或許太過,至少解慕真一向表現得很好,既不吵、也不鬧,更沒有什麼出格的要求,所以他總是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或許真如娘親所言,這樣的妻子是值得他花上一些時間關懷的。

    雖然書房里還有幾個被召來議事的管事們正等著他,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幾個踏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解慕真卻依然望著花兒發愣。

    他伸出手,厚實的掌心驀地覆住了她縴弱的肩頭,問道︰“你究竟在看啥?”

    突如其來的聲響結結實實地嚇了她一跳,她驀地倉皇回首,驚嚇讓她臉上血色盡失,看起來只余一片的蒼白,倒也透著一種楚楚可人的姿態。

    “我……”褪去了血色的唇兒幾番蠕動,卻說不出只字片語。

    “你今兒個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倒不像是昔日的你了。”瞧著她那一臉的蒼白,炎妙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忍不住開口問道︰“是身子不舒服嗎?”

    “我……”

    面對他出人意表的詢問,她才要開口否認,可突然之間一陣暈眩襲來,她縴細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想來是幾夜的心頭煩擾,竟讓她的身子染了微恙,她深吸了口氣,想要故作鎮定,不讓他看出一絲的端倪,不想勞他費心。

    他與她從來不如尋常夫妻,所以她一向不敢太過勞煩他。

    銳眸微掃,盡管她努力掩飾,但她的不適早已被他盡收眼底。

    “身子不舒服就請大夫,我以為炎家並不是請不起大夫的蓬門蓽戶。”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她卻從中听出了幾許的責怪。

    因為他語氣中的不悅,解慕真水亮的眸光驀地暗了,但隨即整了整心神,緩言說道︰“妾身知道了,等會兒便會打發銀月去請大夫過府替我瞧瞧的。”

    其實她的身子哪里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不過是她這幾日總是因為老夫人那帶著渴求的一席話而輾轉難眠,氣血才會虛了些。

    聞言,炎妙槐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從來,只消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便不會再在她的身旁多一分的駐足。

    一如既往地,他腳跟利落地一旋,長腿才剛要邁出,眼角余光卻發現她身形搖晃得較方才還要嚴重許多。

    她究竟怎麼了?

    這個疑問讓他的兩道劍眉幾乎都要攏成了一條線了,終于他放棄了趕赴書房的念頭,快速回身將她那縴細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

    “夫君,你快放我下來。”她掙扎著,慌張地隨意拈來一個借口,“咱們這樣會惹來僕佣們的閑話的。”

    她與他之間,怎能這樣親近?

    她不想再掉入那自作多情的漩渦之中,與他,帶著距離才是最安全的。

    “愛說閑話是嗎?我倒想听听他們有啥閑話可以嚼舌根。”

    炎妙槐打小便是這種唯我獨尊的性子,最痛恨人家告訴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所以她的阻止,更是讓他鐵了心想這麼做。

    解慕真可以感覺到心跳快得宛若鳴空的戰鼓,對于他這般輕易地便能擾動自己宛若古井的心思,她更是嚇壞了。

    她一定要做點什麼,否則她怕……怕自己不能再如以往那樣淡然。

    “可是……”

    “沒啥可是的,你我既然是夫妻,又何必拘泥于這種小節。”她愈畏縮,他愈是鐵了心要抱著她回房,對她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更是滿心的不悅。

    聞言,她不禁斂眉,心下還兀自轉動著,但一抬眼,望著他鐵青的臉色和緊抿的雙唇,她知道那代表著他的耐性已經繃到了極限。

    她的眸光一黯,所有未竟之言便又吞了回去。

    罷了,就由著他吧!

    炎妙槐向來喜靜,所以他的院落自然也因為他的堅持,而被安排在炎家大宅里最僻靜而偏遠的地方。

    解慕真咬著下唇,靜靜地任由他無視于府里下人們眼里那驚詫的目光,將她帶進了這清靜的院落之中。

    一進院落,首先竄入眼簾的便是一簇簇盛開的茶花,一抹抹清香沁入鼻中,倒也拂去了她渾身虛軟的不適。

    這座院落並不大,除了主屋之外,左右毗鄰幾間客房,整座宅子與炎家大宅的金碧宏偉自是不能比較,可在樸實之中,卻也讓人深覺一種渾厚的底蘊,一如它的主人。

    “少夫人……你怎麼了?”銀月一見少夫人被大少爺給抱了進來,連忙幾個碎步竄了上來,急急的問道。

    “你去請大夫來。”

    瞧也不瞧銀月一眼,炎妙槐簡潔交代完之後,便直接入廳,步履不停地穿過珠簾,然後進了寢房。

    算不上小心翼翼的,他將解慕真穩妥地放在榻上,偉岸的他筆直地立于榻旁,沉聲對她說道︰“躺著,大夫等會兒就來了。”

    “我沒事,暈眩不過是老毛病罷了。”著實不習慣他這般居高臨下地瞪著她瞧,她掙扎著要起身,嘴里還忙不迭地溫婉說道︰“夫君若忙,自可逕自忙去,我只消休息一會就會好了。”

    忙,他當然很忙!

    若以他平素的性子,听她這麼體貼的說法,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離去,可如今他卻不意瞧見了她眸中的慌亂與迫不及待,不禁驟生不悅,沉聲說道︰“我沒事,等大夫診過之後再走。”

    “不用了!”听到他竟然主動開口要留下,解慕真的心一急,連忙拒絕,忘了他向來不喜有人拂逆他的心意,又不經意犯了他的忌諱。

    可他這種種讓人手足無措的舉止,惹得她是心慌意亂,也沒了平素的自持淡然。

    “娘子似乎很不樂意我留下。”

    雖然還是同樣的一張臉,但她就是可以分辨出那轉瞬間的變化。

    他又不悅了!

    她斂眸,回避他審視的目光,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絞著覆在身上的錦被,似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會呢?夫君多心了。”

    她試著揚起一抹一如以往的嫻靜笑容,可襯著她此刻毫無血色的白皙柔頰,看起來倒是很牽強。

    見她愈這樣閃躲,炎妙槐愈是不悅,忍不住刻意捉弄,落坐榻旁,傍在她的身側。

    見她不著痕跡地挪了又挪,彷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們好歹也是夫妻啊,就算……這一細想,他才想起自個兒只怕有半個月不曾夜寢在這房中,這陣子江南犯了水患,那些絲啊、稻的,一時供應出了問題,他都是在書房與梁姬調度著這些事宜。

    “難道是我這陣子忙于與梁姬處理商行的事宜,有什麼流言傳到了你的耳中,讓你心生不悅嗎?”

    “梁姬本是你的得力助手,妾身又怎會不悅。”她淺淺一笑。

    解慕真這份大方可不是裝的,她一個人住這妙玉軒,也是清淨,也正因為這份清淨,讓她想通了許多事兒。

    “你不吃醋?”

    聞言,炎妙槐的心里頓時失了原該有的安慰和解釋,梁姬是個好手段的姑娘,也是他的得力助手,兩人並非男女之情,但是見解慕真這樣大方磊落的態度,他心中又梗起了一股莫名的氣。

    “怎麼會呢?我素知夫君平日忙碌,更知梁姬是夫君的得力助手,又怎會為了這事生氣呢?”

    “如果娘子不是為了這事生氣,為何頻頻出言驅趕?”難道她不應該趁此機會撒嬌,好得到他些許的恣憐嗎?

    “我……夫君想做什麼,大膽去做便是。”

    能在意什麼呢?

    如果他們是尋常夫妻,或許她能吃個醋、撒個潑,可問題不是啊!雖然她曾經一心一意與他白頭,偏偏他的心不在自個兒身上,她又何須勉強。

    俗話說得好,強摘的果子不甜呵!

    更何況炎家于她有恩,她萬萬不會為了自己而委屈了炎家的任何人,更不想委屈了他。

    如今他雖一時好聲好氣,恐也只怕是被老夫人說了幾句,她知道自己不能當真,也不想當真。

    “你……”一種極度不受重視的感覺油然而生,炎妙槐炯眸一瞪,一股子的殺氣迸發而出。

    迎著那炯炯的目光,解慕真在唇畔掛上了一抹嫻靜合宜的淺笑,婉言說道︰“現在書房里,梁姬姑娘和眾位管事應該早已等候夫君多時了,夫君不過去嗎?”

    本以為听到她的話,他會迫不及待地離去,畢竟他是個胸懷大志的男人,那些商場上的殺伐,應該更合他的心意。

    “他們不急!”

    他們不急,那什麼事才急?她的眸光頓生疑惑。

    他是個何等敏銳之人,自然瞧著了她眸中的疑惑,心中一股子的氣不解,他難得同她有了較勁的心思,于是開口說道︰“那日,娘向我提了生孩子的事。”

    言語之中,他狀似不經意,但一雙利眼卻沒遺漏她臉上那抹雖然亟欲掩去,但卻無法遮掩的愕然。

    娘的意思是,靖安和雨陽皆已有孕,我身為炎家長子,咱們是不是也該努力努力了。”

    “這……”

    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提起此事,她的心底本是驚慌,卻又突然想起總跟隨在他身邊、為他助力的梁姬,心念驀地一動,一抹計量已經在她的心中呈現。

    或許,他今日的行止之所以這般異常,也是迫于老夫人的壓力。

    “夫君也想有孩子嗎?”

    迎著他認真的眼神,解慕真的心既慌且亂,絞著錦被的雙手差點成了麻花辮兒。

    “這是自然!”瞧她就算只是坐在他的身側,依然如此生硬,他倒想知道她要怎麼達成娘的希冀。

    “那……”

    見他說得那樣斬釘截鐵,她方才心中閃過的念頭愈發鮮明,該不會是他與梁姬之間已有情愫,又不知怎麼向老夫人開口,所以這才拐著彎告訴她,要她想法子成全?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今日異常體貼的舉動,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既是這樣,她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反正她是一心想要報恩,他若有此種心思,她就是成全又有何妨?

    更何況這的確是一個兩全的好法子,又能讓他順心,又能讓老夫人抱孫。

    “夫君這是想納妾嗎?是梁姬姑娘嗎?”心中一陣清明,她的臉上再無一絲局促不安,語氣篤定地問道。

    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來,多少的爾虞我詐,磨去了炎妙槐心頭的不定,讓他變得沉穩許多,這年頭能讓他瞠目結舌的事不多,可活脫脫現成就擺上了一件。

    雖然不知道她的心思為何會轉到納妾上頭,可他卻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反應,于是開口說道︰“如果我說是呢?”

    “那麼妾身必盡力成全。”

    君子有成人之美!雖然她非君子,但既是他心之所願,她自然傾力達成他的心願。

    “你倒是大方,難道你就不怕我有了新人忘舊人嗎?”

    听聞解慕真輕易地便說出這番話來,他的心驀地竄出了點點怒火。

    “妾身既已嫁入炎家,自然該為炎家打算,為炎家開枝散葉也是一件頂重要的事兒,妾身沒有理由只考慮自個兒的心情。”

    不動聲色地回避他那似要噬人的目光,她的語氣極為平靜,那模樣真是一丁點兒也不在意他納妾。

    “你……”炎妙槐怒極,但望著她那一片澄淨無波的眸子,竟一句怒語都無法脫口而出。

    他倒是小瞧她了,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她……就真的那麼不希罕他嗎?

    偏偏她還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妾身與夫君成親已經半年,夫君在這張榻上卻僅睡了一夜,妾身自知不得相公喜愛,自是該替夫君納幾房妾室,好為炎家開枝散葉。”

    “你還真是賢慧,看來老夫人倒是沒有選錯人。”

    他緊咬著牙,話意是褒,可偏偏听在她的耳里,卻是濃濃的火氣。

    而那股火氣徹底地勾起了她的不解。

    他生什麼氣呢?

    她不過是希望他能得到他衷心想要的伴侶,並且希望炎家的子嗣不至于斷在她這個不受寵的女人身上。

    這樣……有錯嗎?

    在她那滿目的不解中,氣極的炎妙槐不再言語,驀地起身,鐵青著一張臉拂袖而去。

    煩!

    向來心靜如水的心思無端被擾亂了,炎妙槐只覺眼前的帳冊見了就教人心煩。

    “來人!”

    驀地冷然一喝,門外已然笑盈盈地進來了一位美人,只見那婀娜有致的身姿踩著款款的步伐,走近炎妙槐的書案。

    “嘖,怎麼一大早就像吞了火藥似的。”

    梁姬,人如其名,活脫脫就是個美人兒,要不是有著一雙精明干練的眸子,那身段倒還真會讓人以為她是讓人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呢!

    “你怎麼來了?”他抬眉淡掃了笑意粲粲的梁姬一眼,十足沒好氣地問道。

    “我能不來嗎?”她淡淡一笑。

    光一個早上,炎妙槐已經將炎家大半的管事們都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再不來,只怕剩下的那一半也要遭殃了。

    “你向來冷靜自持,今兒個卻躁動不安,我可是讓人給求了來的。”她毫不在意他嚇人的怒氣,兀自開口調侃著。

    “我……”

    是啊,他這是怎麼了,明明那些管事們不過是犯了點小錯,稍加指點一二也就可以了,偏偏滿腔的火氣就是關不住。

    見他愕然無語的模樣,梁姬便知他自個兒也發現了不對勁,于是聰明的不再多話,只是靜靜地瞧著他,等待著。

    兩人四目相交,就在她有些失望的發現他什麼都不會說,會如以往那般讓人瞧不出破綻時,他卻突然開口問道︰“今日里少夫人可是出門了?”

    在他手下做事這麼多年來,他從不曾開口問過解慕真的行蹤,今日他倒是破了例,毫無意外的,梁姬那張精雕細琢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詫異。

    “沒有。”雖然不解他為何這麼問,她還是朱唇微啟地答道,心中卻忍不住泛了一陣狐疑。

    一直以為解慕真對他而言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存在,可瞧瞧他方才的怒火,倒讓她嗅著了幾絲趣味。

    “那她今日做了什麼?”

    此問題一出,不只梁姬詫異,炎妙槐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個兒的舌。

    他管那個女人在做什麼,不過是個不重要的女人罷了。

    “這……”

    梁姬既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無論是商行里頭的事,又或者這宅子里的事,她自然是知曉不少的,當然也知道這幾日大少奶奶都在忙些什麼。

    本來,這種事她只打算當個笑話拿來調侃一下炎妙槐,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著極細微的轉變了。

    挑眉,炎妙槐望著她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的好奇更盛,向來不躁進的性子竟然有些發起了急,開口道︰“說吧。”

    自從那日不意的相聚,炎妙槐多少了解解慕真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溫順與單純,只是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竟讓梁姬露出一副瞧好戲的模樣。

    那女人究竟做了什麼?

    “少夫人她……”又是話到了舌尖便頓住,梁姬似乎是在找一個好听點兒的說詞。

    可向來沉穩的炎妙槐今兒個可沒那麼好的耐性,聲一冷,直接喝道︰“說!”

    “今日少夫人讓銀月去請了幾名夫人過府。”

    “是什麼人?”

    眉不抬、眼皮不掀,他的雙眼雖然還是瞧著書案上珍稀的玉石紙鎮,似在細細玩賞,可心思全讓梁姬的話給吸引了。

    “王媒婆、李媒婆與謝媒婆。”

    這三個媒婆可是城里頭赫赫有名的,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經由她們牽成的姻緣,多得數不清。

    “她這回倒是鐵了心了?”唇角一撇,炎妙槐的語氣又開始透著火氣。

    “李媒婆方才在園子里瞧見我時,已經忙不迭地找我說起親了。”

    本來,她只當做笑話來瞧,她與炎妙槐之間,本就只有單純的公事上的關系,從來不涉及私情,也不能涉及私情。

    就算她向來不將世俗禮教放在眼中,但是有听過兄妹成親的嗎?

    她與他,可是地道地道的親兄妹,她可是他本家爹爹在外風流所種下的孽種,向來不見容于他的親娘,在她的娘親病故之後,要不是他找著了她,將她帶在身旁,她還不知要流落何方。

    “是嗎?那你怎麼說?”

    “自然是說沒興趣,難不成還真要我嫁給你嗎?”梁姬沒好氣的說道,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上去竟也與炎妙槐有幾分神似。

    “怎麼,我現在倒成了人人視如敝屣之人了?”挑著眉,他輕聲笑道。

    炯炯的目光雖然依舊落在石紙鎮上,但他那飄浮的語氣,還是讓了解他性子的梁姬,忍不住為嫂子的大膽捏了一把冷汗。

    眾人都道她這大哥向來少情少欲,眼底兒唯有炎家的一片產業,可唯有她知道並非事實,他只不過是早已斂起了心性,可一旦牽勾出他的怒氣,便可比滔天巨浪,轉瞬之間便能噬人于無形。

    而這回,向來安分守己的嫂子,只怕真的在無意中捋了虎須而不自知。

    “還說了什麼?”他懶洋洋地再問。

    那輕緩的沉聲再次讓她有了些許的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再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繼續說下去。

    她可不似嫂子這樣大膽,敢忽視炎妙槐的存在,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她自然知道這人不發怒則已,一發怒必是驚人。

    “沒說什麼,只說炎家子嗣稀薄,所以請那些媒婆盡盡心,為爺兒多覓幾位合適的如夫人,好為炎家開枝散葉。”

    想到那些媒婆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那股熱切勁兒,梁姬不禁又勾了勾唇角。

    “還有呢?”他又問道,縱然臉上依然含笑,可是聲冷得足以讓人結成了冰棍。

    他倒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能識大體到何種地步!

    “還有,少夫人許了她們重謝,只要她們說成了親事,自會重賞那些媒婆們,所以她們個個全都喜孜孜地連忙出門辦事去了。”

    她敢打賭,不用兩個時辰,炎家大少爺選妾的消息便會傳遍大街小巷,成為百姓茶余飯後談論的話題了。

    “就這樣?”

    以解慕真那日眸底的認真,他倒不以為她只會用這樣的心力去操辦這事,他想知道她還打著什麼主意。

    向來,在生意場上與人廝殺,他崇尚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他問得很是詳細。

    “少夫人還喚了總管去,細細地詢問府里那些雲英未嫁的丫頭們,除了我之外,有沒有比較出色的。”

    好一個內舉不避親,看來他這個“溫柔嫻淑”的娘子,是鐵了心的想要為他招來幾個如花似玉的妾室了。

    雖然向來對她沒有多少情分,但他始終尊她為妻,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大方,竟能賢德若此。

    她那顆腦袋里頭,究竟在想些什麼?

    向來平靜的心湖驀地竄出一陣氣怒,深吸了口氣,他勉力抑住。

    “今兒個一天,她做的事兒可真多呵!”炎妙槐狀似喃喃,緊抿的唇畔淺淺的提起了一抹笑。

    那笑輕透得讓人瞧不真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成親的半年後,不論是有心抑或無心,解慕真終究還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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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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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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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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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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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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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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