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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陳毓華《千歲千千歲》 [打印本頁]

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39     標題: 陳毓華《千歲千千歲》


出版日期:2016-02-24

被卷進爭家產的陰謀,姜凌波雖命大穿越,卻穿到了個癱子身上,
幸好她有滿腦子新奇的菜譜,讓小小的餛飩鋪子生意紅紅火火,
再加上賣出輪椅設計分得的紅利,生活雖然不算富裕但也還過得去,
她本打算就這樣過著平靜日子,哪知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當那個冷面王爺帶著一個包子上門來認娘、控訴她遺棄孩子時,
不管她有多錯愕莫名,也只能乖乖負起為人母的責任,
她以為帥王爺就是孩子爹,沒想到只是被原主隨便丟包的冤大頭,
為了把兒子從王府接回家,她必須付出親手泡茶、做茶點的「贍養費」,
本以為帶回孩子後他們便兩不相欠,誰知之後她就不時與他巧遇,
他堂堂一個王爺殿下,甚至願意付錢擠在她家這個小地方學茶道,
還會不請自來的上門討吃食,更神通廣大的總在她需要幫忙時伸出援手,
讓她忍不住懷疑,這個全京城少女瘋狂迷戀的男子是不是對她有什麼企圖?
直到他向她告白,她才知道果然不是她自我感覺良好,
只是,她才答應他的求親,原主的前夫就上門找麻煩了……

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39


第一章 平白撿來的人生

    西城門到點開了,開的是平常供百姓進出的小門,同時九重城里的鼓樓也響起鼓聲,需要上朝的官員或騎馬,或乘轎,往皇宮而去。

    城門口的門衛隨之換班。

    平安坊石燈街的餛飩攤依舊風雨無阻的出攤,裊裊的煙霧蒸騰出勾人食欲,攏著袖子經過的行人也免不了多嗅了那麼幾下。

    除了這個,還有人家清洗夜壺的尿騷味、主婦們起炭爐準備早飯的炭煙味,嬰孩哭啼,各種味道聲音,交織著晨光,在初秋坊市之間,揭開底層百姓生活的序幕。

    幾個負責清掃街道、城門口的漢子在每天掃街的活兒結束後,照例掀簾子進尤三娘這間熱食攤子,流過汗後,一大碗暖肚的熱湯配著香滑的肉餛飩,這是窮苦人的早飯,一大碗肉餛飩,可抵半天的飽。

    尤三娘的攤子不起眼,生意卻是不惡,一碗兩文銅錢的餛飩,個頭大肉餡多,管夠又管飽,可也因為這樣,賺的錢只夠餬口,要說剩余,還真的沒有。

    往常攤子上就她一個人忙活,從餡料到包餛飩,入鍋和盛碗端送,結帳收拾到清洗全部的雜什器具,都靠她一雙手。

    不過,這情況自從多了個幫手,價錢也為之調整到一碗四文銅錢,那生進二十四氣餛飩甚至要價一碗一貫錢,還限量,這生意就明顯有了改觀。

    基本上物價上漲,客群不是會為之流失?

    然而尤三娘起先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吳大叔,這是你要的潑辣大餛飩,不用我多介紹,泡菜就在你右手邊的小壇子里,吃多少都免費,花椒醬、榨菜隨便加也沒問題,你慢用啊!」一把可以稱得上是天籟的嗓音響起,背影縴細的女子正將熱騰騰的大碗公往挑擔子粗漢坐的桌上放。

    她黑潤的烏發全數盤起,以琥珀色的玳瑁簪子固定,但鬢角和後腦的散發少量的梳下來,回過頭來,一張白瓷臉兒,琥珀色眼眸,溫潤如琉璃,看似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下頷線條完美無瑕,最令人驚艷的是那唇形如此美麗,不管是輕啟唇齒還是沉默無語,彷佛都在訴說著河岸邊蓮花盛放、水聲婉轉的故事。

    這樣一個清麗女子,只要看見的人莫不多瞧上幾眼,遺憾的是,她單薄的身下使的是一架木制輪椅。

    也就是說她是個癱子。

    不過你如果想同情她就省省干,她雖然行動不便,以輪椅代步,卻將輪椅使得行動自如,即使攤子的空間稱不上充裕,也能動作俐落,盡量不讓客人多等片刻,常常讓人以為那輪椅只是她懶得走路用來偷懶的工具罷了。

    在她以為,讓客人多等片刻,餛飩糊了就難入口了。

    而所謂的潑辣大餛飩是摻有大量的番椒、辣子、黔椒等的調醬餛飩,潑辣勁一入喉就想噴火,在這秋老虎肆虐的仲秋不止令人開胃,每飯非辣不可的嗜辣客人,莫不一吃就上癮,再佐以特制的爽脆免費泡菜,大受那些打零工的漢子歡迎。

    扁膀子、坦胸露背,在西城這種多胡人和底層百姓生活的地方不足為奇,說到底,這里就是個比較有國際色彩的地方,男女大防也不像前朝那麼嚴謹。

    「你這臭丫頭也不給老娘消停點,才利索點的身子是可以這麼折騰的嗎?」尤三娘的尤姓是娘家姓,閨名很聳動,叫傾城——  誰家父母會沒事把女兒取了這麼個令人遐想的名兒,顯然是被驢踢了,尤其三娘長得五大三粗,一張國字臉和傾城傾國完全搭不上干系,但換個角度想,父母給她這樣的名字無非是希望她去到哪都受人疼寵,可惜的是,丈夫病歿後,她就被夫家以無出為由趕了出來,不過才三十出頭歲,眼尾已經夾著風霜。

    生計艱難,一個女子在這樣的年頭自食其力,再強悍又談何容易。

    她看似忙碌,眼楮卻沒從姜凌波的身上離開過,就像護犢的母獸。

    「尤姊,人家不是小丫頭,我已經是大娘子了。」姜凌波言笑晏晏,討好著說道,順手將木制漆盤歸置回去。

    「在我面前喊老,早得很。」尤三娘沒好氣的將餛飩下進滾沸的水,一邊惡狠狠的瞪她,拿著笊籬的手就想往她敲去,半途卻是收了手。

    當初救了昏迷的她,人醒了,自己是誰,有哪些親人,許親了沒,多少年紀都一問三不知,茫茫的一張白紙,對這丫頭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不護著點,誰能護她?

    這段時日,姜凌波早看出來尤三娘就是只紙老虎,凶巴巴的神情底下是滿滿的關懷,怕她疼,怕她累,怕她有個什麼不好,比血脈相連的親人還像親人。

    「人家實話實說也捱罵?」

    「貧嘴!」

    「嘿嘿,其實,妹妹我每天能吃三碗飯,沒什麼不好的,要細究也就兩腿不听使喚罷了。我常听老人說,人吶,十全十美反而不好,容易遭天妒,有些缺憾或許是好事,再說了,我養病養著養著都快養成了豬,你不讓我動動手腳舒展舒展,難道要看著我發霉不成。」她學著老人的腔調,還摸了摸看不見的胡子。

    尤三娘被她氣樂了,回眸看著浮起來的蝦仁餛飩,低聲嘀咕著。「就你藉口多……」

    西城的人都知道她尤三娘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誰敢佔她一個寡婦的便宜,她就跟誰拚命!女子嘛,不就是被禮教和規矩挾制著,這不許,那不準,倘若來了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反而不敢去試探她的底線,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餛飩攤子能在復雜的西城做起來的原因之一。

    她的惡臉對付那些二賴子向來管用得很,可回過頭來又看見姜凌波那寫著「我知道你在關心我」的小臉蛋,凌厲的面貌就有些撐不住了。

    「我臉上有蟲啊,你這丫頭看什麼看?」澆上一湯匙香蒜酥,大功告成。

    「看尤姊漂亮咩!」她消遣她。

    「油腔滑調的臭丫頭!」叩,餛飩熱騰騰的扣上大碗,「愛做就讓你做個夠,我懶得理你,收攤要是敢喊腰酸背痛,看我理不理你?!」

    姜凌波嘴角含笑,「知道了,第三桌是吧?」

    尤三娘嗔瞪。

    兩人說說笑笑,憑藉這些日子磨練出來的默契,順利的送走一撥撥客人,直到午後二刻。

    只是,開店做生意,什麼客人都有,就像這個,吃完就想拍拍**離開,根本就是吃霸王餐的潑皮。

    一個大男人佔她們這賺辛苦錢的女人便宜,臉皮也太厚了!

    只見姜凌波輪椅俐落回旋,越過那人,恰好擋住去路,笑咪咪的說道︰「多謝這位郎君惠顧,總共一貫四錢。」

    「爺今天不方便,記帳上。」他背著手,衣著一般般,小豆眼冷瞪,一副姜凌波不知進退的樣子。

    「小咕生意,恕不賒帳。」她笑意不變。

    「爺說記帳上,你耳聾了嗎?爺真不給,你待如何?」斯文人的架子有些端不住了,說變臉就變臉,那股裝出來的書香氣一下瓦解成了狗臭屁。

    「來小店吃東西的客人要一個個都賒帳,我和家姊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了?」

    「關爺屁事!」他嗤鼻。也不去打听打听他胡四是什麼人,他招搖西城,想吃就吃,想拿就拿,橫著螃蟹腿兒走路的,這個女人向天借膽敢伸手向他要錢?想吃他的老拳嗎?

    「莫非郎君想見官?」姜凌波那大珠滾小珠的清脆聲音低了兩分,眼神清冷。

    幾個散客見胡四露出猙獰面孔,倒也不是那麼擔心,來這里吃白食,唉,欺凌弱小叫什麼大丈夫?再說也不打探打探尤三娘是好惹的嗎?

    看著那漢子握起的老拳,姜凌波眼皮也沒多眨一下,反倒是尤三娘叉著腰,從下方拿起 面棍,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心想著,最後到底是誰吃虧還不知道呢。

    姜凌波道︰「小女子的拳頭是沒有郎君的大,不過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各位在座的郎君們,這位爺吃的是小店要價一貫錢的生進二十四氣餛飩,你知道那二十四顆餛飩可是選用海參、魷魚、鮮貝、香菇,以及各種時令鮮蔬二十四種餡料,絕不重復包制而成,還有其他飯菜,收你一貫錢還是看在你是第一次來光顧的客人分上,你剛才吃得大聲叫好,小女子這話不假吧。」

    這廝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吞棗,不知貴賤,想擦嘴就跑,沒門。

    「老子就是存心來吃白食的,你又能怎樣?莫非小娘子看上爺了,舍不得爺走,或者想嚐嚐爺身上的肉是何種滋味?」他猥瑣的眼泛起yin光,「要不就讓爺今兒個見識見識你伺候人的手段?」

    見他一臉yin邪,尤三娘早氣得鼻孔生煙,姜凌波卻不動如山,眉毛也沒多蹙一下,看起來仍是一團和氣。「看起來我是對牛彈琴了。」真真浪費她的口水。「好吧,沒錢,我能理解,不過,你吃了我家餛飩是事實,總得留下什麼來抵債才是。」

    「抵債?有本事你來拿啊,否則爺一腳踹翻了你這癱子!」他流里流氣的嘴臉逼到姜凌波面前,妄想以男人的身材壓迫她,手甚至輕浮的就往她的臉摸去。

    尋常女子對于男人的拳頭總存有莫名的畏懼,因為體型,因為力氣,女子少有抵得過男人的。

    眼看姜凌波就吃虧,尤三娘看不下去了,登時就要撲過去,這作死的混帳!

    不過事情並沒有像眾人預料般的發生,反倒是那二賴子殺豬似的喊叫起來——

    「哎呦喂啊我的娘……這是什麼……有鬼……」胡四突然仰天栽倒,額頭磕到桌腳不提,腰身竟是陣陣酸麻,想翻身起來,還是避免不了悲劇的發生,躺直直四腳朝天,了不起摔個**開花,後腦撞個包也就了事了,可他這一翻身,手勉力一撐,掉下席位前的台階,前額撞上了階梯的尖角,不僅磕出了腫包還出血了,而手臂因為撐的位置不對,甚至脫臼了。

    彼客們一個個跳起來,順道撈起各自的湯碗,有多遠躲多遠,要不小心砸了,豈不可惜。

    「吃東西不給錢,此風不可長,你最好記吃也記打,否則下回讓姑奶奶踫見,你說要怎麼收拾你?是捏斷你的腿還是截了你的胳膊?」一嘴的口臭,簡直是挑戰她忍耐的極限。

    胡四痛得悶哼,哆嗦個不停,有苦說不出,他這不是折了胳臂,腳踝也隱隱作痛,哪用得著等下回?

    他這是夜路走多了踫見夜叉,這女人從頭到尾笑咪咪的,像朵軟弱的小缸花,太可惡了……哎喲……為什麼他全身酸麻,又軟又癢,就像有上萬只的螞蟻在啃咬著……他疼得遍地翻滾,口里喊著見鬼了,慘叫聲傳出去好遠……

    「真是討厭,光天化日的喊什麼鬼?」姜凌波嘟囔著,眼睜睜的瞅著那歪瓜裂棗連滾帶爬離開餛飩攤子。

    她嬌俏的唇微微噘起,剩余的幾個客人都恍惚了,只覺得好邪門,這娘子五官合在一塊明明只是清秀,怎麼啟唇一笑,竟有絕艷之姿?

    肯定是他們辣子吃太多,辣得眼花了。

    「驚擾了諸位叔伯,真是抱歉,盡管來添湯,不收費。」姜凌波笑得燦若星辰,把事情圓過去了。

    尤三娘一指戳到姜凌波潔白的額頭。「你這丫頭,不是告訴過你遇到這種混混我來就好,你出了頭,可名聲呢?你可還沒嫁人,要是壞了名聲可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臉皮厚著,不在乎旁人如何評價。」既然拋頭露面做生意,難道要扭扭捏捏,當自己是紙糊的,一踫就壞?那不如待在閨中當縮頭烏龜過日子就好了,什麼名聲閨譽,她才不鑽那種牛角尖,折磨自己的神經。

    尤三娘為她理了理鬢邊碎發,嘆息。「我的名聲早污了,不在乎多添一樁,可你,往後不許這樣了。」

    姜凌波听了很是為替她心疼。

    她知道古代社會女子地位低下,年輕的婦人別說拋頭露面了,出外擺攤更會遭人詬病非難,但貧苦人家哪顧得上這些,不出來想法子賺錢,難道等著餓死?

    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而是從自由奔放的二十一世紀而來,對她來說,女子獨立自主不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值得贊許鼓勵的。

    「說吧,你使了什麼門道把那渾人嚇走的?」

    尤三娘也是好奇,她自從救了姜凌波後就覺得這丫頭有股說不出的厲害,譬如她身下那架輪椅,是她自己繪了圖紙讓木匠造的,木匠後來甚至希望能買下圖紙,生產賺錢。

    再說店里的菜譜,那辣到沒天理的潑辣餛飩、花樣繁多的二十四種餡料餛飩和改成大骨加白蝦熬煮的餛飩湯,簡直供不應求,以往她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能掙口飯吃就覺得很了不起了,哪敢想盈余?如今卻每天能賣出上萬顆的餛飩,填飽肚子已經不成問題。

    再譬如出手懲治那想白吃白喝的混帳,又譬如這會子她明明在笑著,卻眼神犀利,給人不是一般人的感覺,還有,她個性豁達,被指指點點也依舊過得瀟瀟灑灑。

    這般不扭捏作態的坦然自若,比起硬是讓世俗給磨破皮、強自撐起來的她要強悍多了。

    「你說那個奧客嗎?他自己要跌倒,不關我的事。」她一推六二五。人嘛,就兩只腳,重心不穩,跌跤摔倒也是常有的事。

    這些日子沒少從她嘴里听到一些聞所未聞的名詞,尤三娘已經從開始的一頭霧水到逐漸能琢磨出幾分意思來,漸漸還覺得有趣。

    這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讓人驚喜的丫頭,大概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是是是,頭重腳輕的人多了去,對吧!」尤三娘好笑的附和,卻听到姜凌波愉悅的笑聲。

    「哎呀,我的好姊姊,人家不過很客氣的點了他的腰眼穴,讓他腰部酸軟,半身受影響,動作不靈,幾個時辰,過了就沒事了。」她是真的客氣,只輕輕拂了下,沒下重手,不然傷及內部,那混混可不只受這點折磨。要知道腰後兩旁是腎髒所在,腰前上部,右肝髒,左胃髒,都是人體要害,那廝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稍微懲處便算了事。

    她自小練跆拳道和詠春,師父是父親從南洋重金禮聘來的老師父,他老人家與眾不同,打一照面便要她把人體周身三十六死穴給認全,再談其他,態度嚴格,她動不動就挨藤條。

    她可是姜氏造船的獨生女,爸媽的掌上明珠,她都不知道老爸是發哪門子瘋,非要把嬌滴滴的女生練成筋肉女超人?能看嗎?

    直到後來不斷發生的大小意外和綁架事件,她才明白老爸的惡夢就是怕她有個萬一,他早把她當成了事業接班人,她要有個不測,姜家傳了兩代的王國就會面臨後繼無人的窘境。

    什麼後繼無人,明明她的上面還有兩個兄長。

    她才不管什麼有沒有天分這種說詞,她有一技之長,有能力過好自己的日子,何必為了那所謂的家產和哥哥們撕破臉?

    是的,她老爸就是那種事業版圖做的大,女人也多的那種男人,只是不論在外面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能進家門的也就那一個。

    那女人進姜家門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人家的肚子揣著種,老媽不答應讓老爸把人帶進門又能怎辦?

    原先老媽是死也不肯答應丈夫把小三扶正,不過,她上頭還有個不時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掛在嘴邊、把香火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婆婆,老人家都點了頭,老媽就算哭死了也沒用,明明她肚子里也懷著孩子啊!

    只是母親懷孕十六周時,照的超音波很「殘忍」的判別她肚子里的胎兒是個女娃,就是她這片瓦,祖母的好臉色就收回了。

    不得不說小三爭氣,趾高氣昂的有好心情,又被如珠如寶的伺候,心情愉悅之余,兩個頭好壯壯的雙胞胎男嬰便順利的哇哇落地。

    至于她那心情郁卒、又氣又怨的老媽,整個懷孕期間就是艱苦的安胎過程,更悲摧的是,她老媽明明懷孕在先,卻一生生了兩天還生不下來,又堅持不肯剖腹——  老公的愛已經不多了,再在肚皮捱那一刀,不就更沒看頭了——  所以,這一拖延,她便從長女成了麼妹。

    麼妹就麼妹,對她沒什麼影響,長大後,除了家里那點破事,她過得順風順水,二十幾年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美得很。

    唯一困擾她的就是作為家族繼承人的問題。

    老實說,她對老爸的事業壓根不感興趣,你想嘛,她一個青春年華的小姐,有份得心應手的工作,工作之余邀幾個好友喝杯小酒,有了假便出國到處旅游,增長見聞,偶而還有小小艷遇促進荷爾蒙提昇,誰要沒日沒夜的把青春時光耗在造船廠上,一天到晚和那些開口閉口就是電力、船體和管路,一問別的就三不知的高級工程師攪和?

    可哪里知道一場一百四十英尺的豪華旗艦游艇試航意外,她一條小命就這樣掛了!

    那爆炸是人為的意外,爆炸之前的十分鐘她接到警訊,原來是有人要她死。

    只是遲了。

    她以為這種狗血情節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毫無戒心防備的被兩個哥哥聯手害了。

    她想不到,是因為那兩位哥哥表面上對她真的很過得去。

    可嘆人心叵測,壞人臉上是不會寫字的,可惜她明白的太晚。

    她放心不下的只有老媽,她走了,希望老媽別太難過的好……

    按宗教因果來說,不是說人死如燈滅,若要還魂轉,海底撈明月?

    她以為自己死透、氣絕了,結果醒來變成了受到不明原因重創,遭尤三娘搭救的女子。

    她活了過來,又重來一遍……也換了時空。

    沒錯,她是個穿越的主。

    病窴後的這身軀,美中不足的留下雙腿不听使喚的毛病,請來的郎中都說她運氣好,胸骨和腿骨都斷了,加上寒邪入體,拖延太久還能撿回一條小命已是老天爺開恩。

    這軀體的原主還真命運多舛,不過她姜凌波天性樂觀,向來抱持著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在過日子,雖然憑空得來的身軀不盡人意,可她從來沒想過要因為缺陷變成陰暗晦澀的人,本來就是撿人家的皮囊來用,本來就是白白得來的一生,珍惜已經來不及,還糾結煩惱什麼?

    她想得很開。

    抱持著希望,加上尤三娘這好一段時日的幫助,白天在攤子上打下手,晚上回到租賃的小院,日子雖然平淡,卻安穩靜好,換了張面目的姜凌波,如果非要在這皇權至上的天昊皇朝過下去,如此這般也沒什麼不好。

    這皇朝好似是從盛唐後分歧出來的世界,並不是她所知五千年歷史文明里的任何一個朝代。

    借她人的軀殼重生的她,一個壓根沒听過的皇朝,這樣虛幻的朝代、虛幻的穿越,就當自己是紅樓夢里的賈寶玉,夢里走一趟太虛幻境罷了。

    因為尤三娘是她來到天昊皇朝第一個認識的人,從感情上來說,她心存感恩,一個願意對自己付出真心的人,比什麼都難得。

    「你懂武藝?知穴道?」尤三娘擺起架勢,並起雙指,好似話本里那高來高去,隨便一指就能定人生死的女俠。

    「姊姊說笑呢,不過就些防身的要領,上不了台面的。」

    今天算她運氣好,踫到的是胡四那樣騙吃騙喝的混帳,要是哪天遇見真的有本事的人,她可是沒辦法的。

    病窴後她曾在院子里試著伸展拳腳比劃,招式看起來漂亮,但打出去的拳力道卻稍嫌不足,她明白這個身子在重創後氣血內息都差,強求不來,只能多多鍛鏈,看看日積月累下來,身體會不會恢復到一定的水準之上。

    總的來說,來日方長,她相信只要有心就能把以前輕盈柔韌的身體鍛鏈回來。

    「說的也是,欸,不管這個了,咱們收拾收拾回家吃午飯了。」

    「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還真的餓了。」姜凌波摸摸平坦的肚子。

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39


第二章 循著味道找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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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39


第三章 先付保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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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0


第四章 贖回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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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0


第五章 全新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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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0


第六章 貴客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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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1


第七章 擴大營業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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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開班授課教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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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1


第九章 買房搬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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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1


第十章 不請自來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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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1


第十一章 意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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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2


第十二章 悄然來襲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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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2


第十三章 沖著豆芽菜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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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2


第十四章 新飯館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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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陸家渣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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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2


第十六章 公堂爭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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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3


第十七章 解決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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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3


第十八章 親事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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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3


第十九章 賜婚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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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3


第二十章 夫妻同心建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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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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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4


番外篇一︰少年天善

    陸善,哦,不,十四歲的少年陸善自從母親改嫁給天十三以後,改了姓氏,叫天善。

    包改姓氏是件大事,五歲那年,母親征求過他的意見並且解釋了其中的利害關系,還說他年紀小,判斷力不是那麼好,所以讓他慢慢考慮,並不勉強。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干爹、如今的繼父關系是不一樣的。

    他這一考慮,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多了個心眼。

    只是,他這心眼好像一點用也沒有,繼父以前怎麼待他,往後的那些年,態度仍然沒有變過,娘親也說他改不改姓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很重要的關系,無論他姓什麼,都是她第一個孩子。

    後來他用時間去印證,也的確,他被獨寵的時間最久,來到射水縣之後,娘親只要出門,不論是去造船廠還是去山上看茶園、樹林、田地,都會帶著他,甚至到後來,弟弟妹妹們陸續出生,到他自認長大,不太需要時時關注的母愛,母親才分出心力去照顧弟弟和妹妹。

    說起來有點小丟臉……

    後來不知是不是繼父看穿了他那點小心思,打了他後腦杓一巴掌,這是繼父頭一遭對他動手,也是最後一回。

    「臭小子,當我天至尊的兒子有那麼丟臉嗎?考慮了那麼久還舉棋不定,以後怎麼做大事?」說畢,摸著他的頭又說︰「你是咱們家的長子,肩上擔子重,要好好學習,不必胡思亂想,往後才能護住弟弟'妹妹們,還有,你記住了,你是天家的長子,一輩子都不會變。」

    這一巴掌打懵了他,也打醒了他。

    後來,他進了爹爹創辦的鹿鳴書院,他刻苦學習,心中再無雜念。

    因為從小跟著母親到處跑,母親就算與人談生意也從來不避諱他,父親亦然,自從心結解開後,自己只要下學,又適逢父親要出門,也會有意無意的捎上他,教他要冷靜觀察,教他與人應對。

    案親告訴他,「你要結交一些勛貴子弟,將來便可以互相幫襯,這些人脈,有可能會是你的左右臂膀。」

    十一歲他開始幫父親打理自家船廠的庶務,學習如何圓融處事,主持大局,母親也把官府造船廠和農地的帳目交給他管理,他忙得不可開交。

    同年,他考上了秀才,又以經義和策論,獲得書院山長舉薦,又受山長師尊福郡國公推舉。

    推舉後,他更加發憤苦讀,由明經出仕,通過了射策甲科為郎官,出身等同進士。

    十二歲的他不只能在商場上獨當一面,同年奉召入宮,崇德帝問他以他的出身大可通過門蔭入仕,為何要辛苦的通過貢舉和一些寒門士子爭那名額?他是親王之子,世襲為世子,若沒有過錯,可以完全坐享王爺等級的福祉,家族的庇蔭往往會讓人失去那股拚勁,何必寒窗苦讀,這般辛苦?

    他卻道,正因為他是親王之子,對國家社稷沒有任何功勞,怎能安心坐享其成,為了不搶奪科舉名額,才由明經出仕。

    皇帝龍心大悅,封他為太常寺齋郎,三年後去工部屯田司,十六歲那年當上了工部尚書,也就是大司空。

    他不稀罕父親允諾要給他的世子位置,老實說,他不是一個沒有叛逆期的小孩,他的叛逆期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是不想照著父母親給他安排的路子走罷了。

    想來,他是受娘親的影響至深。

    對于能自己去掙來的東西,就用自己的手去拿,何必去和弟弟們搶,那一點意思也沒有。

    再說,他這是為了實踐對母親的諾言,他有鴻鵠志,要當大鵬起飛的,他要在京城站穩地位,扎扎實實用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方式庇蔭、回報、守護那給了他豐沛飽滿的愛的家人,當他們的靠山、耳目……什麼都可以!

    因為他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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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4


番外篇二︰柳暗花明又一村

    姜凌波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遠離京畿千里外的射水縣見到尤三娘,就在王府落成宴客的那天。

    親王府蓋得斷斷續續,因為最初那幾年天十三把銀子和人力都投到造船和其它要用錢的地方去了,因此一座親王府統共花了四年才完成。

    也就是說姜凌波有將近五年沒有見到情同姊妹的尤三娘了。

    一听見下人來說有人從京城遠道而來,還指名要見她,不得不撇下一堆內院女客迎了出去,可心里還是嘀咕著究竟是誰呢?

    在小廳見到尤三娘的時候,她有半晌是不會動的。

    她是給尤三娘發了請帖的,沒想到她真的會來,一下驚喜交織,怔愣了好一會兒,眼淚如珍珠般掉了下來,姜凌波扁著嘴,絞著襦裙,難得露出小女兒情狀的撲進了尤三娘的懷里。

    這可把眾下人們眼珠子全嚇掉了,就連喬野也尷尬的不知該站還是該坐,只能直搓著手。

    見到姜凌波這模樣,尤三娘的心一下全化成軟漫的春水,眼眶霎時紅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哭,羞羞臉……」說到後來,自己卻是哽咽不成聲。

    姜凌波把尤三娘抱了又抱,拉著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好不容易從尤三娘的頸窩抬頭,看見直沖著她笑的喬野,這才發現自己失態,趕緊收了窘態,見過禮,讓人引著他去外院見天十三。

    好幾年不見,這粗獷又帶著精明干練和圓滑的男子更加精瘦了,他和尤三娘都不見風塵僕僕,可見是在客棧梳洗過後才過來的。

    姜凌波對喬野是感激的,她剛穿越過來那時候,要不是有他從西域、番國拿回來的那些調味料,怎麼也弄不出來那潑辣大餛飩,更別說能有今天的自己了……

    打發了男人,守在姜凌波身邊的阿奴這才過來給尤三娘行禮。

    尤三娘見著越發沉穩持重、已經是一派管事娘子派頭的阿奴,紅著鼻子笑著說︰「才幾年不見,阿奴出落得更好了,真是個齊整的孩子。」

    許是吃好住好、見的人也多了,身上的小家子氣早褪的一干二淨,婷婷裊裊的,不說出去,人家都會當她是哪家的大小姐。

    阿奴羞澀一笑,「尤姊姊來得正好,這些年姊姊叨念您可叨念得凶了,您就讓她好好解個眼饞,以慰相思情。」

    「你這貧嘴的丫頭,什麼相思之情?還不幫我招呼客人去!」姜凌波笑罵她。

    「阿奴這就去。」她言笑晏晏的走了,走出小廳時還吩咐人把瓜果糕點熱茶送去待客。

    尤三娘初見到姜凌波的激情漸褪,講話也利索了。「倒是你會調教人,這阿奴丫頭真是士別三日,叫人刮目相看,完全就是脫胎換骨了。」

    姜凌波沒接話,嘻嘻笑著把人引進敞廳,然後把尤三娘打量了個遍。

    她瘦了些,但是神情氣色都不錯,眼角眉稍有著掩也掩飾不住的喜氣,可見婚後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姊姊這回怎麼舍得放下鋪子跟姊夫出門了?」

    兩年前喬野向尤三娘求了親,兩個都是爽快的人,簡單的把親事辦了,沒有驚動太多人,就算是姜凌波也是收到她的信才知道兩人已經成親的事。

    為此,她還嘔了半天的氣,把尤三娘埋怨了一通,說這等大事居然事後才寫信來報備,要不是她早早就把要給尤三娘的添妝嫁奩給備得妥妥的,匆促間還真拿不出什麼合意的東西。

    她來到射水縣真的才知道什麼叫做花錢如流水,自己那些銀子來到這里根本不夠看,要不是天十三底蘊雄厚,他們的日子不知道會過成什麼樣子。

    所以就算遠離京城她也很努力的想法子賺錢,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日子雖忙,夫妻間卻感情甚篤,覺得日子十分愜意。

    她把備下的東西讓快船給她送去,還給她寫了又臭又長的抱怨信,罵她是不想要自己這妹妹了嗎,居然這般見外!

    尤三娘的回禮是也讓快船裝了一船子的京城吃食,還有喬野從西涼和西域、南洋帶回來的各式瑪瑙、琥珀、玉璽、珍珠,還有高句麗的人參、瓜果,京里頭仕女們流行的衣裳,鋪子的幾年紅利……滿滿一船,自然還附上了安撫的信件,這才讓姜凌波破涕為笑。

    沒想到這回他們竟冷不丁的跋涉千里過來,簡直讓姜凌波高興得筆墨都無法形容,巴不得尤三娘住下不走了。

    尤三娘捻了兩塊糕點放進嘴里,又喝了果子茶。「這兩年我也想開了,總不能老是和喬郎一南一北的,我惦記著他,他也掛念我,這還成什麼親,做什麼夫妻呢?人家說嫁漢嫁漢,圖的不就是穿衣吃飯,所以自他上回從北地回來我就和他商量,我可以把鋪子交給掌櫃的,莊旺一家子的為人我也信得過,只要他管我穿衣吃飯,我跟他浪跡天涯去,到處去看看走走,才不會活得什麼滋味都沒有。」

    「什麼?」姜凌波眼珠子都轉不動了,下巴也掉下來,好半晌才闔起來。

    馬幫可不是什麼浪漫的名詞,跋山涉水,櫛風沐雨的,路上還有土匪出沒,以及無法預測的自然災害,一趟路下來就連擁有鋼鐵體魄的男人都不見得吃得消,她再堅強終究是個女子。

    姜凌波澈底反對!

    因為府里絡繹不絕的客人,她是女主人,還真無法坐下來和尤三娘詳談,只能勸她先住下來,等席面結束,客人散去,姊妹倆再來促膝談心。

    尤三娘也高興的允了,把帶來的幾大車禮物分派給眾人,每個人都沒落下,即便是沒有謀面過的下人也都拿到了她的禮物。

    是夜,姜凌波雖然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天十三把她摟在懷里,「姊姊和姊夫來了,你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她把尤三娘的事說了一番。

    「她既然想去看看世間,不如就讓她去……」

    姜凌波還沒听完就鼓起了腮幫子,瞪他一眼。

    天十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粉頰。「馬幫一趟貨走下來,起碼得耗上個一年半載,屆時,我們的私人船廠也蓋好了,萬事具備,就缺少個像姊夫這樣見多識廣又走南闖北的人物,不如我明天就先把這件事跟他提上一提,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再讓他好好考慮考慮,姊姊自然是嫁雞隨雞走,姊夫如果答應留下來,你就不愁沒有伴了。」

    夫妻倆想的居然不謀而合,姜凌波高興的賞了天十三一個大大的吻,只是只有一個吻哪夠?

    為夫的很自然順藤摸瓜,把夫人給辦了。

    翌日,小更子見過了尤三娘,好一番撒嬌又收了禮物之後上學去了,天十三則是帶著喬野去船廠和縣衙走走,說好中午回來吃飯,下人們循規蹈矩的整理著昨日沒有整理完的瑣碎事情,府里剩下姊妹倆。

    兩人停停走走,姜凌波的府邸看得尤三娘那一個羨慕啊。

    其實,射水縣的親王府並沒有京畿的親王府富麗堂皇,但是卻蓋得很符合姜凌波想要的住家環境,宅子嘛,不就是要讓人舒適,這里畢竟不是京城,做那些門面無用功只是浪費錢財,錢就得用在刀口上。

    兩人邊走邊談,有道不完的別後情緒,絮絮叨叨,感慨起過去生活的艱難,要不是彼此的扶持,哪能走到這步富裕無憂的田地。

    姜凌波見時機成熟,就把昨夜和夫君商量的事情拿出來試探尤三娘。

    「能和你離得近我自然歡喜,只是這麼大的事還是得要問過你姊夫。」尤三娘雖然沒想到姜凌波會有這種盤算,但是親人能住的近些,方便彼此關心照料,何嘗不是一樁好事?老實說她並不反對。

    「只要姊姊答應就好,姊夫那邊,呵呵……」天十三拍了胸脯打包票的,她不擔心。

    丙然,喬野對天十三的提議十分心動。

    應該說他年紀不小了,從小廣開始飄泊,心里不是不渴望能擁有一個安定的家的,馬幫那邊,他是該考慮退居幕後交棒了。

    如果能住下來,還有個能養家的活計,再生個孩子,好像也很不賴!

    他答應天十三讓他走完這趟貨,回來就會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

    天十三自然是樂觀其成。

    喬野夫妻在親王府盤桓了半個月,便出發上路準備和約在玉門關外的兄弟們會合。

    八個月後,喬野夫妻如期出現,不說姜凌波喜不可遏,就連天十三都很高興能得到一個得用的左右臂膀,自此,兩口子在射水縣安家扎根,和親王府做了一輩子的鄰居、家人和主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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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4


番外篇三︰潤空大和尚

    「要不……貧僧就把大黃押在你這,這樣你就沒話說了吧?」

    潔白如雪的袈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灰色袈裟,腳底踩的羅漢鞋也換成了芒鞋,但京音不改,面貌仍是隨意往人群一站,就壓了人家一頭的樣子,真要挑刺,皮膚曬黑了些,就算在親王府歇了半個月也沒啥要恢復過來的意思。

    這也難怪,每天戴著斗笠在射水縣跑來跑去,山澗水涯,鄉間村落,無所不去的人短時間想讓皮膚白回來,又在一個能把人蒸成水的盛夏天,難度很高。

    旁人看不慣,潤空可不煩惱這個,如今比較讓他愁眉的是銀子。

    天十三氣笑,放下手里的筆。「你再說一遍。」

    「不過就一些阿堵物,你借是不借?」潤空脾氣也來了。他的話很難理解嗎?每個字都是白話,難得向他低個頭,居然跟他裝蒜!哼!

    「你的大黃那麼值錢?」

    一頭牛,尤其是黃牛,不長得都差不多?難道他的牛就比較矜貴,渾身上下都是金子瓖的嗎?

    就算金瓖的也值不了六百萬個飛錢啊!

    想來他要是跟這混蛋糾纏這點,他又會淚眼汪汪的控訴自己歧視他的大黃……

    那個混蛋光頭和尚半個月前來到射水,不只人來,還大費周章,想盡胳法的把老是隨著他在京城里橫著走的大黃牛運了過來,他也不想想那頭牛年紀多大了,這一長途顛簸、跋山涉水,就算那光頭再怎麼精心呵護,來到射水縣時真的就只剩一口氣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況他們已經將近八年不見,可是,他一來就把親王府攪得雞飛狗跳,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要是大黃有個萬一,他就不活了!

    這個臭和尚!

    天十三很想揍他,只是看在他老遠來找自己的分上,強行按捺下脾氣,除了派人趕緊滿縣城去找獸醫,還把皇兄遠從京里派來給他的御醫都叫上,這才把那頭黃牛的老命給救了回來。

    救回來後,因為元氣大傷,自然還得好吃好喝的把它供著……這些都不算什麼,最令人咬牙的是這家伙,根本是得寸進尺!

    你听听,這和尚說的是人話嗎?

    「先說好,我把它押在你這兒,可是活當,你得讓它吃好睡好,每天不忘帶它出去溜溜,等它的精氣神都回來了,我還要把它贖回來的。」

    天十三懶得跟他糾纏這些,「你要借那麼多錢蓋寺廟,想開宗立派,我不反對,可是,」他敲了敲桌面,方才被氣到喪失理智的腦子終于清明了些,冷冷一笑。「我記得你名下有不少田地,可是我朝數一數二的有錢人,跟本王借錢,你這是糟蹋人?」

    天昊皇朝官家多數信佛尊道,多得是給和尚授田的達官貴族,尤其潤空名聲響亮,長相又妖孽,出身的世家說出來會嚇人一跳,好吧,就算他老說那是過去,是前塵往事,可即便遁入空門,仍有不少人想循著他的路子套關系,只巴望他能在他老爹或是哥哥面前美言幾句。

    再加上他也不是那種沒墨水的人,隨便講一場經,多少貴婦女眷耆老和退休官員們就能把慈恩寺擠爆,讓寺廟進帳無數,所以,他個人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金錢。

    這回他跑到射水縣來,是因為半年前慈恩寺的住持圓寂,住持的位置傳給了潤空,可他受不了被拘在寺里哪里都不能去的窒息感,把住持位置讓給自家師兄,然後帶著他心愛的黃牛來了這里。

    這一住,他就不走了,說他喜歡這邊的風土人情,山水植物,想在這蓋間寺廟,可以容身……

    要天十三說,慈恩寺的僧人們是腦袋壞了,只想著爭大位,舍得放這只金雞出來,這個人眼里就只有那麼個住持大師,大師一歿,還不想法子把他留住,輕巧的放他出走,瞧,他這回連黃牛都帶走了,寺中能咬錢的錢鼠走了,慈恩寺的繁華看起來也到頭了。

    潤空的眼神飄啊飄的,「那些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最好是這樣,看在你治好內人那雙腿的分上,三百萬飛錢,五年無息償還,要不要?」套一句老婆的話,花了八年才把自己的身家稍微賺了些回來,哪能隨便借出去,當然,他自小是在金銀窩里泡大的,對金銀並不是那麼看重,來到射水縣之後才發現沒有錢萬萬不能,要不是有凌波這麼個會賺錢的妻子在背後支持著他,這縣城里許多的建設計劃還真的只能空置。

    但是這不代表天十三真的養成「量入為出」的好習慣——

    這回先斬後奏,他哪想得到姜凌波听了以後心疼的嗤了聲,然後輕飄飄的說了幾句,「看起來我們一家都得勒緊褲帶過日子了,既然銀錢不夠使,不如從王爺您的零用金里先扣下來好了。」

    「這怎麼可以……你這樣是……不賢!」他好不容易找到措辭。

    零用金牽連頗大,他雖不紈褲,但是身為王爺,有應酬,有交際,有省不下來的花費,老婆就算掌中饋,府里的銀錢一把抓,也不能克扣他的,這叫他怎麼出去見人?

    生平第一次,天十三有了沒錢怎麼辦的恐慌。

    「我不賢?」

    「我不是那個意思,夫人別生氣。」結婚八年,對她從來沒有說過重話,他這是習慣了嗎?他的夫綱……

    見他有幾分悔過的意思,姜凌波也沒有咄咄逼人,口舌之爭沒有意義。

    「潤空大師是什麼人物,他要蓋廟、普渡眾生是好事,我想憑他的本事,托缽、化緣、講經,不出幾年便能達成心願,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大師隨便糊弄你兩句話你就把錢掏出來,我們這是壞了師父的修行,要知道空有其表濫用十方眾淨資之廟宇,要是佛門無一道場以興學安僧,那正信僧眾如何養成?續佛慧命何以養成?他想培養弘法人才之宏願又如何落實?」

    天十三隔天就把這些話轉述給了潤空听。

    潤空听完,望著天上的星星深思了好一會兒,天生麗質的五官突然有了驚人的變化,就像一窟活潑的泉水忽而遁入土層里,那種蛻變和蟄伏那麼的清晰,看得天十三一陣心驚膽跳。

    哪知道潤空起身肅立,撢了撢袖子,肅然說道︰「夫人一語驚醒夢中人,貧僧根基未扎,名利之心未除,未曾發心,如何成就?」說著合十而去。

    這說的什麼是什麼?打這機鋒誰听得懂?天十三一頭霧水。

    他回去和姜凌波一商量,姜凌波倒是不急。

    「大師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在射水縣落地生根,日子還長得很,咱們就看著辦,能幫的地方自然幫他一把,我也是知道感恩圖報的人,沒那麼小氣好不好?!」

    天十三一把將她摟了過來,「知妻莫若夫,為夫的哪能不知道夫人的心腸是極好的。」

    夫妻倆打定主意在旁邊看著,給潤空當左右護法,他要真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幫那和尚一把。

    至于潤空則是沉潛下心境,芒鞋木杖簑衣走遍方圓數百里,多行法,布施窮苦人家,道地道地融入百姓家,廣種福田,多年後,受他澤被的十里八村知道他發願要蓋一座寺院,以彰佛法,有人捐地,有人出錢,施舍不出金錢土地的人便自告奮勇出力,再十年後,潤空發願的寺院不費一資落成。

    他並沒有因此自滿,繼而開辦書院,建造懸壺濟世的百草廳、醫館,一生活人無數。

    他厥功甚偉,成為名聞遐邇的大和尚,一直活到九十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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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8-5-19 23:44


後記:

    家人很重要  陳毓華

    這段日子以來,唔,一言難盡。

    一半好,一半壞,壞在哪呢,九月時肚皮去劃了兩大刀;好事呢,是我就此歇息了好幾個月,開始養豬生活。

    被禁錮的生活很難說清楚是什麼感覺,覺得肚皮每天都很痛,左躺右躺都不對勁,還癢得要人命,連膠帶都和皮膚作對,加上好幾個月不能洗澡,只能用擦的,覺得自己已經不只生菇,而是菇菇相連到天邊了。

    好幾個月後,當醫生松口說可以洗熱水澡那天,我差點站在浴缸里不想出來,這輩子的「仙」簡直可以學濟顛師父拿來作伸腿瞪眼丸了……

    原來能沖洗熱水的感覺那麼好!

    至于有沒有餓死?

    幸好外援不斷,要不是有小弟來回奔跑送醫、男友三餐照拂、姊姊幫忙買菜……我斷然不會是現在這模樣,現在出門,大伙兒都說我的氣色比以前好,以前的紅隻果總算有回來那麼一點,可見被補得很充足,心里也難以言喻對家人的感恩。

    所以,家人很重要,家人很重要,家人很重要,因為重要所以要說三遍!

    這一生,自從離開學校後,我好像一直馬不停蹄的在工作,頭一次休息那麼久。

    休息真好,如果不要皮肉痛的話就更好了。

    大半年就這樣被我渡過去,轉眼又快過年了,唔,一點都沒有過年節的想法,平常日子比較重要。

    雖然對過年興趣缺缺,不過,今年倒真有新希望,那就是要對自己好不只一點!

    最後祝福大家新年快樂,紅包收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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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milytyn    時間: 2018-5-20 19:40

謝謝分享
作者: 123ZY    時間: 2018-5-23 12:55

THX
作者: alizewei    時間: 2018-5-24 22:21

Thx
作者: hoting61    時間: 2024-6-5 20:04

Good
作者: aaa1218    時間: 2024-6-6 03:20

謝謝
作者: hoting61    時間: 2024-6-6 11:19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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