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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靖《青梅很撓心》[家家酒之四] [打印本頁]

作者: shek    時間: 2017-8-23 01:11     標題: 安靖《青梅很撓心》[家家酒之四]


出版日期:2015-08-25


小青梅很俗辣,惹他過了頭時,撒嬌求饒樣樣來;
大流氓是惡霸,想她不能眠時,折騰時絕不手軟。

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可當陳東源踫上艾小蒙,
流氓仔踫上俗辣兔,那真是冤家路窄,不打不相識。
初見面時,艾小蒙一個過肩摔,不但摔掉陳東源的男人顏面,
還連同將他高傲的真心給征服了。為了活逮這只俗辣兔,
流氓仔成了霸道老板,想他長得人模人樣,事業得意,
多的是巴著他的女人,女人家說不要肯定就是要。
再說艾小蒙他可是很早就看上的,賭著一口氣地放在心尖上捧著,
哪能讓她給溜走,逮到機會絕對是要把她拉上床辦了。
只是,人被他辦了後,他才想著怎麼拐她回家同居,
沒想到滾完床單,艾小蒙竟嚇得落荒而逃。笑話,他陳東源是誰,
那可是比土匪還土匪的流氓仔,這俗辣女人最好躲好,
沒事不要到處亂逛,一旦被他給捉到,十之八九將她生吞活剝。

作者: shek    時間: 2017-8-23 01:11


  楔子

    「陳東源,你這天殺的混蛋!」飽含怒火的咆哮聲,響徹整個道場。

    道場上原本在對練的師兄弟妹們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致朝那個被指名道姓罵著的高大男生看過去。

    只見被罵作混蛋的陳東源嘴角勾著一抹壞笑,難得極有耐性地糾正一名師弟的動作,絲毫不被那聲咆哮聲所影響。

    「陳東源,你給我滾出來!」咆哮聲越來越接近道場,眾人引頸期盼那壯胖的人走近。

    艾小蒙不負眾望,踩著砰砰的腳步,氣勢磅礡地闖進道場,所經之處,人群一分為二,忙不疊地讓出一條康莊大道給她,讓她不用停頓地直接走到陳東源面前。

    「小肥兔,你找我?」陳東源一臉訝異,好像他剛剛並沒有听到艾小蒙那聲教人震耳欲聾的怒吼。

    其他的師弟妹們個個瞪大眼楮,剛剛艾小蒙那一聲吼聲足以媲美河東獅吼,陳東源怎麼可能听不見,真的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不許你這樣叫我!」她憤怒地拒絕他用這樣親昵的愛稱來叫她,愛稱這種東西只有親近的人才可以喊,陳東源他遠遠還不夠資格,遠遠不夠!

    「為什麼左帆可以,我不可以?明明我是左帆的表哥啊。」陳東源一臉無辜,那黝黑的臉龐加上這樣無辜的表情,不知為何看起來讓人有一種想狠揍他一頓的沖動。

    而艾小蒙就是有這種想要將此人狂揍一頓,揍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他來的暴怒沖動。

    「總之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艾小蒙很確定自己已經跟陳東源這混蛋解釋過許多遍,但是這人總是當她說的話是耳邊風,吹過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艾小蒙懶得再跟他瞎扯,因為她有更重要的帳要跟這混蛋算清楚。

    她箭步上前,一手提起陳東源的衣領,其實說提也不恰當,陳東源比她高上不只一個頭,充其量她只是扯著陳東源的衣領而已。但這樣一點都無損她磅礡的氣勢,她把圓臉湊近他,小聲以僅有兩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質問︰「陳東源你這個混蛋,你居然跟小帆說我喜歡他,我不是說過這事你不用管,也輪不著你管嗎!」

    垂眸看著氣紅了一張圓圓胖臉的女生,陳東源氣定神閑地俯視她,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我不是看你辛辛苦苦、楚楚可憐地暗戀他嗎,以你這麻雀,喔不,是以你這螞蟻量大小的膽子,到十輩子以後你也不敢向左帆告白的。怎麼樣,我替你說了,是不是很感激我?

    口頭上的感激就可以免了,等一下幫我做一下作業吧,那死老頭也不知道犯什麼病,居然給了我一整疊的作業,還說做不完明天就得留下來做完才能走。明天怎麼成,我明天放學後還約了人去打球呢。」

    「你一個高二的學生讓一個高一的幫你做作業,你好意思嗎你,臉皮也太厚了。」艾小蒙的臉很紅,完全是被氣紅了。

    「反正你都會嘛,明明都可以讀高二了,還留在高一佔位置,我都為你感到羞愧死了。喔喔,我知道了,你是為了陪左帆,想跟他一直一直都是同班同學,對吧?果然,如果不是我替你講了,你真的會十輩子都不敢向左帆告白。」他用很可憐、很憐憫的目光看向已經氣得直發抖的艾小蒙。

    艾小蒙倒抽一口氣,只覺心肝都被他氣疼了,「我十輩子都不敢向他告白又關你什麼事,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不會,完全不會!我只覺得你多管閑事、多此一舉。而且你替我說了又有什麼屁用,小帆還不是以為我的喜歡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那種喜歡。你這混蛋,誰要你擅作主張了。」

    「哎呀,這怎麼能怪我呢,左帆遲鈍又不是我造成的。要不我回頭到家後幫你去跟阿姨抱怨一下,誰讓她把左帆生得這樣遲鈍。怎麼樣,我對你好吧,什麼壞事、你不敢做的事都替你做了。」

    「陳東源!」氣不過又說不過,艾小蒙直接開吼,舉起缽大的拳頭就想開扁了。

    「啊,我還在想你還要等多久。來吧、來吧,本少爺在這等著呢。」拍拍自己頗為壯碩的胸膛,他還在煽風點火鼓勵她當頭蠻牛。

    艾小蒙如他所願,架式一擺就想跟他來一個生死決斗……

    「小脯師姐跟東源師兄好般配喔。」某個無知的小師弟突然語出驚人,艾小蒙還差點整個人摔到地上去。

    「張志豪,你說什麼。」陳東源的臉色也稍稍變黑,「我跟這只小肥兔?」

    張志豪猶不知大禍臨頭,連他身邊的人倏然如放射狀光線四散開來也沒有發現,逕自興高采烈地說︰「你們兩個就像是歡喜冤家一樣,打打鬧鬧是愛的表現,就好像昨天我看的那一套漫畫一樣,男主總是愛逗女主生氣,氣得女主常常追著他打。」

    那套漫畫陳東源不但有听過,還翻過兩頁。因為身旁那只小肥兔在凶悍的外表下,其實最愛看這樣騙死人不償命的少女漫畫,所以他很肯定,她也知道張志豪說的是哪一套漫畫。

    丙然,艾小蒙已經不能用暴怒或者是怒發沖冠來形容,從他這個角度看來,還好像真的能看到艾小蒙頭頂冒煙了。陳東源暗暗地為張志豪祈禱,願他有個全尸。

    「你們說對不……呃,你們怎麼跑那麼遠去了?」張志豪還妄想得到群眾的支持,回頭卻發現原本在自己身邊的眾人已經退到三公尺之外了。

    艾小蒙一步步地往張志豪走過去,咧開一抹笑,「張志豪是吧,你要听清楚我接下來每一個字,記住,是每一個字。」

    彷如一頭大白鯊在自己眼面咧開一張血盆大口,張志豪心底一發涼,點頭點得跟啄木鳥一樣歡快。

    揪起他的後領,艾小蒙深吸口氣,驀地大吼︰「去你的歡喜冤家!我跟陳東源絕對是不可能的,這一點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到。什麼愛的表現,屁!你哪只眼看到我是對他表現愛了,我明明就想把他大卸八塊,就像現在我想對你做的一樣。過來,跟我去練練,你這只弱雞!」說完就把人拖走了。

    眾人听著那一聲聲的慘叫,還有那讓他們夜晚惡夢連連的殘暴畫面,他們只能含著淚,在陳東源的指揮下繼續練拳,誰讓那張志豪不長眼楮呢。

    他們都覺得艾小蒙跟陳東源會一直一直這麼纏斗下去,不會有終止的一天。

    不過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在不久後,陳東源竟然跟著父母離開了小鎮,許久都沒有再回來。




第一章

    陳氏建築工程有限公司,主要從事樓宇承建、維修,也承接房屋裝潢與檢查。適逢今天是公司成立二十周年,老板特意在五星級的飯店訂下包廂,奉上美酒美食,以慰勞所有的員工在過去的辛勞。

    幾個高大的男人在三巡過後,黝黑的臉都看到了紅暈,只見他們幾個腳步稍微浮動地來到一個更高大的男人面前,嘿嘿直笑地要敬他們的小老板,陳東源。

    陳東源是老板陳勝的獨生子,自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陳氏工作。身為大老板的獨子,陳東源的人生可以說是贏在起跑線上,不必像其他人一樣拚死拚活,就為了想在公司里佔一席之位。

    然而陳東源跟那種靠父蔭的富二代不一樣,他一畢業到了陳氏,並不是坐在辦公室看看帳、做那些跟供應商聊聊天的閑職,而是跟著老師傅到工地里當建築工人,而且還專挑工地里最骯髒、最辛苦的事來做。

    他毫無架子,怎麼也不像是大老板的兒子,也不拿自己的出身炫耀。那時他剛開始到工地上班,有些人不知道原來他是大老板的兒子,還對他呼呼喝喝、恣意指使,而陳東源竟然不發一語地默默接受,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在騙人。

    「東源哥,這一年來咱幾個兄弟多謝你了,我們先敬你一杯,你隨意喝喝就好。」其中一個男人說完,便跟另外幾個男人一起干了滿滿一杯的酒,只是干了這一杯酒,還不足夠表達他們對陳東源的感激。

    如果不是陳東源,他們幾個可能早就因為一個月前在工地發生的那場意外死了,怎麼還可能站在這里跟陳東源喝酒,晚上回家還能抱老婆、孩子。

    陳東源跟著老師傅在工地上做了三年,熟悉了工地的運作後,漸漸地從工人做到工頭,然後再接掌工地的管理,成為了工地最大的監工。其後,他著手提升工地的安全措施與設備,加強工人們的安全知識,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工地的意外為零。

    雖然貴為陳氏的小老板,但是陳東源推行的措施在剛開始時還是遭受了不少的反對,尤其是老一輩的師傅,他們個個都覺得自己做了十幾二十幾年都沒出什麼大意外,這一個只有區區幾年經驗的小伙子就算在學校里讀過幾年的理論,但又怎麼比得上他們豐富的實際操作經驗。

    但很快懲罰便來了,一次的意外,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兄弟,如果不是陳東源及時發現,他們或許會損失更多的人。

    這次的教訓,還有陳東源在處理事情的手法,都讓一眾反對的人閉上了嘴巴。而事實上,當時陳東源其實也已經沒有什麼耐性再跟他們拖拖拉拉,他嚴厲地推行所有的安全程序,嚴格規定所有的工人必須遵守每一道的程序、每一條規則,如果沒有遵守或者不做好的就不動工,完全不管工程會不會因此而延誤,工人不得不配合遵守。

    而成果很快便出現了,他們工地上的意外傷亡數目持續維持在零,連擦傷、踫撞等等的小意外也鮮少發生。後來,所有老師傅都不得不承認,陳東源的做法是最正確的。

    從此之後,在工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對陳東源說一個不字,個個都以陳東源馬首是瞻。在公司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挑戰陳東源的決定,包括陳東源的爸爸。只不過陳東源遲遲不想接管下整間公司,所以陳勝只能繼續待在他原來的位置上,不能提早退休。

    「怎麼可能只有你們喝,而我隨意喝喝就好的道理,要喝當然是大伙一起喝。」陳東源也跟著他們一飲而盡,只是臉上絲毫也沒看到半分的醉意,彷佛喝了近半瓶酒的人不是他一樣。

    「東源哥好酒量。」幾個男人對陳東源更加的敬佩。

    陳東源在事業上可謂春風得意,可是讓人困惑的是陳東源已經許久沒有對象了,前幾年的時候還有听說他有女朋友,但好像總是不穩定,到近幾年更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別說是老板陳勝,他手下的這群員工也跟著擔憂,是不是因為太過專心于工作,所以陳東源才騰不出時間去交女朋友?

    為了讓小老板事業、愛情兩得意,愛操心的員工們便開始旁敲側擊。

    「東源啊,你都快二十七了吧,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我兩個孩子都會跑、會說話了。」

    「那是你早婚。」這話陳東源已經听多了,也早已經有了相應的對策。

    「什麼早婚不早婚,男人啊,就得有個家才踏實。我看你也是時候得找一個了,千萬不要像那些人說的什麼要當單身貴族,你想想,辛苦一天後回到家,有老婆、孩子暖床,這日子多好啊。」老師傅努力游說。

    「師傅,現在不用有人暖床了,有暖氣機,空調也有自動恆溫系統,保證不會著涼。」兵來將擋,陳東源輕松地回絕。

    老師傅被他堵得慌,都不知道說什麼來反駁他好了。

    「好了、好了,東源哥你也別逗師傅了。」其他人見老師傅鎩羽而歸,連忙幫腔。

    「東源哥,你覺得會計王小姐怎麼樣?」不再跟他繞圈子,其中一個人直接開口問,听得坐在陳東源鄰桌的王小姐雙頰通紅,拉長了耳朵偷听,卻又拿起水杯輕抿一口假裝自己沒听到他們的對話。

    陳東源勾起笑,睨了這群好事之徒一眼。會計王小姐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畢竟一直以來這個女人就不時送他一些手制的餅干、蛋糕什麼的,偶爾還會做便當給他,他想裝不知道都不成。

    「王小姐?王小姐是個好女人。」只可惜,他對王小姐一點感覺也沒有,連想當個朋友的興趣也沒。為防止這群人還在一頭熱地起哄,他馬上止住他們接下來的話,「這麼好的女人又怎麼會看得上我,所以你們別再說人家了,惹惱了人家,小心王小姐不發薪給你們。」他打趣地說。

    听到他這番話,傻子都知道他對王小姐沒意思,而王小姐也在听到這番話後黯然離場。提起這話頭的人內疚極了,連忙追上去補救。

    以陳東源為中心的圈子有片刻因為這事而沉寂下來,但是男人便是如此善忘,微醉的男人更是如此,所以不消一會,眾人又開始熱熱鬧鬧地鬧起來。

    男人互相敬酒,一杯接一杯,氣氛又再次炒起來。

    「東源哥,你到底是喜歡哪一類的女孩?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好幫你看看有沒有適合的。」

    這話題真的止不了。

    陳東源輕嘆口氣,不得不使出終極大絕招,「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就別瞎操心,等時間到了,我就會把人領去見我爸,所以你們別再幫我爸探听了。」

    原來小老板早就知道了,工人們個個面面相覷,尷尬不已。不過他們很好奇,陳東源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人。

    見他們個個眼楮發亮,陳東源無奈地露出手腕內側一道不太容易看到的舊疤痕,「這是她當年給我留下來的,我喜歡的就是這一種。」

    那明明確確就是一個咬痕,看起來小小巧巧的,的確像是女人咬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東源哥你喜歡的是小辣椒型的女孩。」難怪看不上王小姐,王小姐太文靜了。

    小辣椒嗎?的確,當年就是個小辣椒,還嗆人得很。陳東源淺淺笑著,也不說話,想起了當年那個總是跟自己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的小肥兔。

    當年她又壯又胖的,脾氣還特差,但偏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只脾氣暴躁的小肥兔就這麼烙在他的腦海里,都這麼多年了,女友也交過幾個,但始終都無法忘懷她。

    只不過想著現在的她應該跟他表弟在一起了,當年最後一次看到她,就是看到她在跟他的表弟表白。

    他低估了她,他以為以她的膽子她永遠都不會告白,但他錯了,她告白了,勇敢地、毫不畏懼地對宋左帆告白了。

    他沒有看到最後,但猜他們會跟所有少女漫畫一樣,青梅竹馬在告白以後,都會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少女漫畫啊,真的害人不淺。陳東源苦笑地搖搖頭,也沒再多想,開懷地跟員工一起拚酒,直到最後所有人醉倒了,還剩他一個站得筆直。

    最近陳東源完成了一個大工程,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有點疲憊了,便跟爸爸陳勝請了幾天的假,打算到處走走散散心。

    可當他看著旅行社那些泰國、香港、韓國、日本等等國家的宣傳廣告,他發現自己並其實不想跑到其他國家去。一來二去的,他最後決定回小鎮一趟,去探望一下已經許久未見的宋爺爺。

    回到小鎮,才發現原來小鎮的外貌已經改變了許多,發展過後的小鎮,比起當年他離開時顯得更加現代化。土坯房被幾層高的小樓房取代,有些還配置著一個半大不小的溫室;道路也不是泥土路,已經鋪上柏油,車子在上頭行走也不會過于顛簸。

    很多很多地方都有了改變,但這小鎮那純樸的人情味,過了這麼多年以後還是沒有改變。

    一早起床,吃了早餐又無所事事的他被阿姨趕了出門,讓他去鎮上串串門子,到處逛逛。實在不行的話,至少也要去宋爺爺開的道場走走、幫忙教一下學員。

    不得不遵旨的他只好先到小鎮上到處走走。雖然他並不是刻意為之,但每每經過的地方竟然是小時候他與艾小蒙、宋左帆一起待過的地方居多。他不禁自嘲,他到底是有多想念過去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日子。

    得不到答案,他只好輕嘆口氣,回到小鎮中央的廣場。剛好今天廣場中央有個小市集,讓鎮民將自己做的一些食物或者小手工品放到這里,或是賣,或是交換。

    這小鎮不是什麼窮鄉僻壤,偶爾也會有陌生人到小鎮來玩。鎮內的人對于陌生人雖不至于戒備著,但總是忍不住多瞅幾眼,這瞅著瞅著,居然覺得這小伙子挺眼熟的。

    陳氏建築工程有限公司,主要從事樓宇承建、維修,也承接房屋裝潢與檢查。適逢今天是公司成立二十周年,老板特意在五星級的飯店訂下包廂,奉上美酒美食,以慰勞所有的員工在過去的辛勞。

    幾個高大的男人在三巡過後,黝黑的臉都看到了紅暈,只見他們幾個腳步稍微浮動地來到一個更高大的男人面前,嘿嘿直笑地要敬他們的小老板,陳東源。

    陳東源是老板陳勝的獨生子,自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陳氏工作。身為大老板的獨子,陳東源的人生可以說是贏在起跑線上,不必像其他人一樣拚死拚活,就為了想在公司里佔一席之位。

    然而陳東源跟那種靠父蔭的富二代不一樣,他一畢業到了陳氏,並不是坐在辦公室看看帳、做那些跟供應商聊聊天的閑職,而是跟著老師傅到工地里當建築工人,而且還專挑工地里最骯髒、最辛苦的事來做。

    他毫無架子,怎麼也不像是大老板的兒子,也不拿自己的出身炫耀。那時他剛開始到工地上班,有些人不知道原來他是大老板的兒子,還對他呼呼喝喝、恣意指使,而陳東源竟然不發一語地默默接受,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在騙人。

    「東源哥,這一年來咱幾個兄弟多謝你了,我們先敬你一杯,你隨意喝喝就好。」其中一個男人說完,便跟另外幾個男人一起干了滿滿一杯的酒,只是干了這一杯酒,還不足夠表達他們對陳東源的感激。

    如果不是陳東源,他們幾個可能早就因為一個月前在工地發生的那場意外死了,怎麼還可能站在這里跟陳東源喝酒,晚上回家還能抱老婆、孩子。

    陳東源跟著老師傅在工地上做了三年,熟悉了工地的運作後,漸漸地從工人做到工頭,然後再接掌工地的管理,成為了工地最大的監工。其後,他著手提升工地的安全措施與設備,加強工人們的安全知識,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工地的意外為零。

    雖然貴為陳氏的小老板,但是陳東源推行的措施在剛開始時還是遭受了不少的反對,尤其是老一輩的師傅,他們個個都覺得自己做了十幾二十幾年都沒出什麼大意外,這一個只有區區幾年經驗的小伙子就算在學校里讀過幾年的理論,但又怎麼比得上他們豐富的實際操作經驗。

    但很快懲罰便來了,一次的意外,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兄弟,如果不是陳東源及時發現,他們或許會損失更多的人。

    這次的教訓,還有陳東源在處理事情的手法,都讓一眾反對的人閉上了嘴巴。而事實上,當時陳東源其實也已經沒有什麼耐性再跟他們拖拖拉拉,他嚴厲地推行所有的安全程序,嚴格規定所有的工人必須遵守每一道的程序、每一條規則,如果沒有遵守或者不做好的就不動工,完全不管工程會不會因此而延誤,工人不得不配合遵守。

    而成果很快便出現了,他們工地上的意外傷亡數目持續維持在零,連擦傷、踫撞等等的小意外也鮮少發生。後來,所有老師傅都不得不承認,陳東源的做法是最正確的。

    從此之後,在工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對陳東源說一個不字,個個都以陳東源馬首是瞻。在公司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挑戰陳東源的決定,包括陳東源的爸爸。只不過陳東源遲遲不想接管下整間公司,所以陳勝只能繼續待在他原來的位置上,不能提早退休。

    「怎麼可能只有你們喝,而我隨意喝喝就好的道理,要喝當然是大伙一起喝。」陳東源也跟著他們一飲而盡,只是臉上絲毫也沒看到半分的醉意,彷佛喝了近半瓶酒的人不是他一樣。

    「東源哥好酒量。」幾個男人對陳東源更加的敬佩。

    陳東源在事業上可謂春風得意,可是讓人困惑的是陳東源已經許久沒有對象了,前幾年的時候還有听說他有女朋友,但好像總是不穩定,到近幾年更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別說是老板陳勝,他手下的這群員工也跟著擔憂,是不是因為太過專心于工作,所以陳東源才騰不出時間去交女朋友?

    為了讓小老板事業、愛情兩得意,愛操心的員工們便開始旁敲側擊。

    「東源啊,你都快二十七了吧,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我兩個孩子都會跑、會說話了。」

    「那是你早婚。」這話陳東源已經听多了,也早已經有了相應的對策。

    「什麼早婚不早婚,男人啊,就得有個家才踏實。我看你也是時候得找一個了,千萬不要像那些人說的什麼要當單身貴族,你想想,辛苦一天後回到家,有老婆、孩子暖床,這日子多好啊。」老師傅努力游說。

    「師傅,現在不用有人暖床了,有暖氣機,空調也有自動恆溫系統,保證不會著涼。」兵來將擋,陳東源輕松地回絕。

    老師傅被他堵得慌,都不知道說什麼來反駁他好了。

    「好了、好了,東源哥你也別逗師傅了。」其他人見老師傅鎩羽而歸,連忙幫腔。

    「東源哥,你覺得會計王小姐怎麼樣?」不再跟他繞圈子,其中一個人直接開口問,听得坐在陳東源鄰桌的王小姐雙頰通紅,拉長了耳朵偷听,卻又拿起水杯輕抿一口假裝自己沒听到他們的對話。

    陳東源勾起笑,睨了這群好事之徒一眼。會計王小姐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畢竟一直以來這個女人就不時送他一些手制的餅干、蛋糕什麼的,偶爾還會做便當給他,他想裝不知道都不成。

    「王小姐?王小姐是個好女人。」只可惜,他對王小姐一點感覺也沒有,連想當個朋友的興趣也沒。為防止這群人還在一頭熱地起哄,他馬上止住他們接下來的話,「這麼好的女人又怎麼會看得上我,所以你們別再說人家了,惹惱了人家,小心王小姐不發薪給你們。」他打趣地說。

    听到他這番話,傻子都知道他對王小姐沒意思,而王小姐也在听到這番話後黯然離場。提起這話頭的人內疚極了,連忙追上去補救。

    以陳東源為中心的圈子有片刻因為這事而沉寂下來,但是男人便是如此善忘,微醉的男人更是如此,所以不消一會,眾人又開始熱熱鬧鬧地鬧起來。

    男人互相敬酒,一杯接一杯,氣氛又再次炒起來。

    「東源哥,你到底是喜歡哪一類的女孩?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好幫你看看有沒有適合的。」

    這話題真的止不了。

    陳東源輕嘆口氣,不得不使出終極大絕招,「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就別瞎操心,等時間到了,我就會把人領去見我爸,所以你們別再幫我爸探听了。」

    原來小老板早就知道了,工人們個個面面相覷,尷尬不已。不過他們很好奇,陳東源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人。

    見他們個個眼楮發亮,陳東源無奈地露出手腕內側一道不太容易看到的舊疤痕,「這是她當年給我留下來的,我喜歡的就是這一種。」

    那明明確確就是一個咬痕,看起來小小巧巧的,的確像是女人咬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東源哥你喜歡的是小辣椒型的女孩。」難怪看不上王小姐,王小姐太文靜了。

    小辣椒嗎?的確,當年就是個小辣椒,還嗆人得很。陳東源淺淺笑著,也不說話,想起了當年那個總是跟自己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的小肥兔。

    當年她又壯又胖的,脾氣還特差,但偏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只脾氣暴躁的小肥兔就這麼烙在他的腦海里,都這麼多年了,女友也交過幾個,但始終都無法忘懷她。

    只不過想著現在的她應該跟他表弟在一起了,當年最後一次看到她,就是看到她在跟他的表弟表白。

    他低估了她,他以為以她的膽子她永遠都不會告白,但他錯了,她告白了,勇敢地、毫不畏懼地對宋左帆告白了。

    他沒有看到最後,但猜他們會跟所有少女漫畫一樣,青梅竹馬在告白以後,都會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少女漫畫啊,真的害人不淺。陳東源苦笑地搖搖頭,也沒再多想,開懷地跟員工一起拚酒,直到最後所有人醉倒了,還剩他一個站得筆直。

    最近陳東源完成了一個大工程,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有點疲憊了,便跟爸爸陳勝請了幾天的假,打算到處走走散散心。

    可當他看著旅行社那些泰國、香港、韓國、日本等等國家的宣傳廣告,他發現自己並其實不想跑到其他國家去。一來二去的,他最後決定回小鎮一趟,去探望一下已經許久未見的宋爺爺。

    回到小鎮,才發現原來小鎮的外貌已經改變了許多,發展過後的小鎮,比起當年他離開時顯得更加現代化。土坯房被幾層高的小樓房取代,有些還配置著一個半大不小的溫室;道路也不是泥土路,已經鋪上柏油,車子在上頭行走也不會過于顛簸。

    很多很多地方都有了改變,但這小鎮那純樸的人情味,過了這麼多年以後還是沒有改變。

    一早起床,吃了早餐又無所事事的他被阿姨趕了出門,讓他去鎮上串串門子,到處逛逛。實在不行的話,至少也要去宋爺爺開的道場走走、幫忙教一下學員。

    不得不遵旨的他只好先到小鎮上到處走走。雖然他並不是刻意為之,但每每經過的地方竟然是小時候他與艾小蒙、宋左帆一起待過的地方居多。他不禁自嘲,他到底是有多想念過去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日子。

    得不到答案,他只好輕嘆口氣,回到小鎮中央的廣場。剛好今天廣場中央有個小市集,讓鎮民將自己做的一些食物或者小手工品放到這里,或是賣,或是交換。

    這小鎮不是什麼窮鄉僻壤,偶爾也會有陌生人到小鎮來玩。鎮內的人對于陌生人雖不至于戒備著,但總是忍不住多瞅幾眼,這瞅著瞅著,居然覺得這小伙子挺眼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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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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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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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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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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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7-8-23 01:13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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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家家酒之一《宅女與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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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酒之二《宅女與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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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酒之三《忠犬不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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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酒之四《青梅很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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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7-8-23 01:14

       
    番外一︰甜蜜的負擔

    橘黃色的陽光西斜穿透過純白的窗簾,投射在小床上一個嬌小的身子上,原本睡得熟熟的小女孩被陽光吵醒了,嚶嚀地睜開眼,然後第一時間就是找媽媽。

    苞她五歲的哥哥一樣,三歲的小襄雲的就是黏著媽媽,最常做的就是跟爸靈有哥哥搶媽媽的注意力。

    頗為費力地滑下小床,乖巧地套上小外套跟毛茸茸的小拖鞋,小女孩踏出房間,頭一只遇到的是跟她情同兄妹的毛毛。

    「毛毛!」發現媽媽的愛寵,小女孩很是興奮地上前,企圖用自己一雙軟綿綿的小手將已經長得肥肥壯壯的毛毛抱起來。

    毛毛忍受著接受這陣的騷擾,可沒一會,壞脾氣的兔子決定拋下小女孩,蹦蹦跳地離開原地,另覓一處可以安靜補眠的地方。

    被毛毛拋棄,小女孩沒有號啕大哭,而是繼續她的尋母之旅。

    爸媽的臥室,沒有;浴室,沒有;客廳,沒有;書房,沒有。幾乎把整間房子找遍的小女孩終于在熱鬧的廚房里找到最心愛的那個女人。

    「媽媽!」她伸出雙手,叫著正背對自己做飯的女人,短小的雙腿咚咚咚地朝她跑過去。可是沒跑幾步,她的雙腿就忽然凌空了。

    「漾漾,你沒瞧見爸爸嗎,虧爸爸今天還特意早點回來陪你玩呢。」爸爸陳東源哀怨地問著眼中只有媽媽,沒有爸爸的女兒,「不是說女兒都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所以會比較黏爸爸嗎,怎麼漾漾你都黏媽媽,不黏爸爸了。」

    一記小竿掌拍開那張企圖湊上來蹭她嬌嫩小臉的大黑臉,漾漾撇起小嘴,氣爸爸妨礙自己親近媽媽,「媽媽……要媽媽!」

    陳東源大受打擊地抱著女兒,白了眼正在吃吃偷笑的兒子,把女兒抱到親愛的老婆身邊,一邊哭訴︰「老婆,漾漾不愛我了,她還打我了。」

    艾小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感覺那刺癢感。

    她已經跟他說過無數遍,讓他用心點把臉上的胡渣刮干淨,免得刺得女兒不舒服,但這男人就是不肯,偏要她幫他刮胡子不可。而今天早上她因為起得太晚,來不及幫他刮胡子,讓他自己刮,沒想到他寧願頂著這個落魄的造型也不肯自己動手,活該女兒不肯讓他蹭臉。

    收回手,她偏過頭吻了吻女兒白嫩嫩的小臉蛋,溫柔地說︰「寶貝,媽媽在做飯,你先到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好不好,媽媽給你蒸個蛋拌飯吃。」

    得到媽媽親吻一記,再听到有自己喜歡的蒸蛋,漾漾連連點頭,撲上前在媽媽臉上親了親,卻瞄見了自己最不愛吃的紅蘿卜,「不要紅蘿卜,討厭。」

    「不可以不吃紅蘿卜喔。」對于孩子的營養,艾小蒙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酷似媽媽的小嘴癟起來,「不要嘛,不要紅蘿卜。」

    「漾漾乖,爸爸跟你玩拋高高。」為免妻女大戰,陳東源立即抱開女兒,讓老婆繼續做飯。

    「陳東源你小心點,要是摔著孩子,我就扒了你的皮做人皮毛毯。」艾小蒙的臉上掛著甜美溫柔的笑,說出凶狠的威脅,教陳東源手臂上的寒毛一豎。

    結婚七年,這女人越來越擅長用著一張童叟無欺的臉說著最凶狠可怕的話了。不過看著一個俐落地切菜、殺魚、炒肉的女人,有誰會相信,這個做菜一級棒的超級媽媽以前是個連糖鹽都分不清的廚藝白痴。

    她是為了他才開始一點一點地學起來,慢慢地從不擅廚藝到現在閉著眼也能做出一桌佳肴。而且不只做飯,現在的她做起家務來也是干脆利落,家總是被她整理得整整齊齊、無比溫馨,跟以前那個得過且過的她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她愛他,她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改變;如果不是愛他們這個家,她又怎麼會費心費神地維持著這一切。

    這樣的一個女人,他愛到連心都想掏出來給她了,所以好友戲謔說什麼七年之癢,他陳東源絕對會給他老婆好好地止癢,才不會給她有癢起來的機會!

    番外二︰最初的相遇

    渾身戾氣的少年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爸爸的後頭,來到一個老舊的小鎮。

    小鎮的屋子只有一兩層樓高,跟少年的陳東源所住的大城市相比,這里簡直就是一個鄉下地方,他甚至還看到有人養了用來耕田的牛。

    「我不要留在這里,我死也不要留在這里!這里又沒有電動游戲、沒有音響,搞好不連一台彩色的電視機也沒有,我留在這里會悶死的。」陳東源怒氣沖沖地說。

    「你還有臉說。」陳爸爸的怒氣不亞于兒子,「是誰屢勸不听,一再地跟人打架,弄得學校不得不把你停學,是誰為了報復,用玻璃瓶打破了人家的頭頂,害得你媽整天提心吊膽,就怕有天你也會被人用擔架抬進醫院。

    陳東源,你已經十五歲了,不是五歲的小孩子,你做事怎麼不為自己、為我們兩個想想呢,我們只有你一個兒子,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了,我們兩個該怎麼辦。」

    「哪有這麼容易出事的,如果真那麼容易,我早就死了好幾百遍了。」少年還是一臉不知悔改,還在沾沾自喜自己跟人家打了這麼多場的架都可以全身而退。

    陳爸爸差點被這個不肖兒子氣得爆血管。

    拎著兒子,他駕輕就熟地來到一所老舊的道場,「宋叔,我是阿仁,我把我兒子給帶來了。」道場招待處沒大人,陳爸爸只好提高音響地說。

    「阿仁,把你兒子帶進來吧。」不多久,一道中氣十足的喊聲從里頭傳來,隱約還能听到一兩聲的喝叫聲,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響,好像有人在里頭打架似的。

    听到這聲響,熱衷于打架的陳東源便興奮了,不待爸爸開口,他便匆匆地跑進接待處左側的一扇門,剛剛那道中氣十足的喊聲就是從里頭傳來的。

    一走進去,便見到一個偌大的木板地道場,光潔鑒人的木地板被人好好地保養著,在光線的照射下竟然有種閃閃發亮的眩目感。

    道場的中間,只有一名老頭,還有兩個年紀應該比他小的孩子。

    男的那個陳東源認識,那是他阿姨的兒子,叫作宋左帆;至于女的那個,壯壯胖胖的,他不認識。

    「宋叔。」陳爸爸恭恭敬敬地叫人,而後示意兒子也一齊叫。

    可處于叛逆期的少年最厭惡的就是被人逼著,所以他脾氣倔了起來,爸爸讓他叫人,他偏不叫,還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這小子!」他爸爸被他氣得舉起一手,眼見就要往他臉上摑去。

    陳東源瞪大眼,怒視自己的爸爸,一點都不怕那記巴掌揮下來。

    宋爺爺及時阻止了這場鬧劇,「別把自己氣壞了,孩子好好教,別動手動腳的。」

    「宋叔,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多氣人。我跟他媽都不知道該怎麼教他好了,我們對他掏心掏肺的,什麼都給他最好的,可這小子偏偏就是學壞了。現在我只能依仗你了,替我管管這個孩子吧。」陳爸爸說得熱淚盈眶,差點就在自己最敬重的長輩面前落下淚。為了這個兒子,他們夫婦兩人真的操碎了心,頭發也白了不少。

    「有因必有果,那是因為你們兩夫婦一直忙于工作,沒空管教孩子,這孩子才會學壞的。」宋爺爺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一針見血地道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陳爸爸臉一紅,的確,兒子出生時正是他事業做得最好的時候,他們夫婦兩個為了專心發展公司,便把兒子交給保姆照顧。可保姆是誰,只不過是一個受雇于他們夫婦的人,又怎麼敢替他們管教他們的兒子。所以當他們發生有問題時,兒子的個性已經長偏了。

    「宋叔,我們都知道錯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求,就只求這孩子不要最終走上偏路,落得一個橫尸街頭的下場就好了。」

    听到爸爸居然這麼求一個老人,陳東源冷嗤出聲,「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誰要這個半只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教,他能教我什麼。」

    陳爸爸聞言,深覺得自己真的無顏面對宋爺爺。

    宋爺爺也不怒,他臉色平淡,伸手招來胖胖壯壯的女孩,「小蒙,過來。」

    女孩咚咚咚地跑過來,「爺爺。」小鎮里的同姓氏的老人許多,所以大家都習慣直接略過姓氏,叫爺爺了事。

    「小蒙,這個哥哥喜歡打架,你就跟他打一架吧。」

    圓滾滾的艾小蒙上下打量著陳東源,「爺爺,我會不會一拳就把他打死?」看那單薄的小身板,只有個子還可以,她真的很怕自己一時沖動把人揍死了。

    誰讓他剛剛這麼沒禮貌,對艾小蒙來講,陳東源對他自己的爸爸沒禮貌已經很不應該了,他甚至連對她最敬愛的宋爺爺也這麼沒禮貌,就真的罪大惡極、罪該萬死!

    沒想到身經百戰的自己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瞧不起,陳東源走上前,用自己的身高俯視只到自己肩頭的胖妞,「肥婆,你說你會一拳打死誰,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戳死你!」

    艾小蒙皺起眉,十分確定自己是深深討厭上這個無禮的家伙了,「爺爺,真的可以打?」

    她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是,她真的可以不用點到即止地跟他對打嗎?雖然她只有十四歲,但她的武力已經不弱了,對待一個成年的壯漢也綽綽有余。

    「沒問題,你可以隨便打。」反正最多只是重傷,死不了的。宋爺爺呵呵地笑,讓孫子跟陳爸爸跟著他走到一旁坐下,觀看這場一面倒的挨打。

    的確是一面倒的挨打,但挨打的對象卻不是艾小蒙,而是那個豪語壯志,說能一根手指就可以戳死艾小蒙的陳東源。

    不等艾小蒙準備好,陳東源便率先攻擊。攻其不備、趁虛而入的攻擊模式,讓他在過去的戰場上無往而不利,屢戰屢勝的。

    可場面的變化,只是瞬間。

    當他以為自己的拳頭可以成功正面地揮到艾小蒙那張胖臉上,他的腳冷不防一軟,而後一個三十六十度的凌空翻身,他就這麼整個人被翻到半空中,下一刻他就重重地摔到地上,發出踫的一聲巨響。

    他連看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他就已經被擺平倒在地板上面,實心的木地板還撞得他的背痛極,讓他以為自己的背脊斷掉了。

    可是傲氣讓他不肯痛呼出聲,他死死地咬住唇,忍住呻吟、忍住疼痛,從地板上站起來。可是他人還沒有站穩,還沒看清前面,他又再一次踫的一聲倒地,動作跟剛剛分毫不差。

    「還想用一根手指戳死我。」艾小蒙用著只有兩人才可以听見的音量,嘲諷地說。

    像陳東源這種因教不善,而被送到宋爺爺這里來調教的壞孩子其實還不少。身為道場里武力值排行第二的大師姐,她替宋爺爺教訓過的人也為數不少,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像陳東源這樣令她討厭。既然宋爺爺說她可以隨便打,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宋爺爺通常都會由著她。

    于是接下來,陳爸爸一邊心疼,一邊又覺得大快人心地看著兒子被一個比他小又比他矮的女生,一拳一拳地揍著,還不還手,啊不,不是不還手,兒子也是有嘗試找突破點的,可是由于艾小蒙的身手太好,拳頭的力道又十足十,所以他是被打得無力還手,而不是不還手。

    陳東源覺得自己渾身痛死了,他什麼時候當過這種被人當沙袋一直揮拳的角色了。但更受傷的是他的自尊,他被一個女孩打到無力還手,這事如果傳來出去,他還能見人嗎,昔日的狐朋狗友還不知道會怎麼笑話他。但該死的,這胖妞怎麼這麼會打!

    好不容易,他終于抓住她其中一只手。他揚起笑意,以為自己可以反攻時,沒想到這個一點武德也沒有的胖妞居然張口就咬住他的手,還半點都不留情。入肉的痛比拳頭到肉的痛更加劇烈,他都看到她居然把他咬出血來了!

    「住口啊,痛死人啦!」顧不得面子,他尖叫出聲。

    「小蒙,好了。」宋爺爺一直都在等著艾小蒙摧毀陳東源最後一絲的尊嚴,果然艾小蒙不負他所望。

    「呸呸呸!」吃到陳東源的血,艾小蒙厭惡地連忙吐口水,「好臭。」

    「你個臭丫頭!你給我等著瞧,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今天的一切回報給你的,你給我等著!」傷了他還敢說他臭,陳東源氣得頭頂都快要冒出煙來,也看得陳爸爸陰陰直笑,心中直呼小蒙萬歲。

    「哼!」艾小蒙對這個威脅嗤之以鼻,這句話不少人都對她說過,可到了今天為止還沒有人可以傷到她半分,「小帆,走,去我家吃紅燒肉,我媽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不再理會暴跳如雷的少年,她對青梅竹馬露出一抹可愛的笑,招呼著他到自己家吃肉。

    「喂,肥婆,你給我站住,誰讓你走了,你還沒給我流血……喂!」眼見兩道身影漸走漸遠,他是連留都留不住,陳東源邁開腳步就想追上去。其實……咳,他也想吃紅燒肉,不過追過去報仇也是十分重要的。

    可惜他未能如願以償,陳爸爸拉住了他,不讓他逃走。

    宋爺爺笑看著他,「小脯很厲害吧。你想不想打敗她?」

    「有方法可以打敗她?」听到這個重要的信息,陳東源的眼楮就好像點燃的小燈泡一樣,叮地發亮。

    「她是我教出來的,我當然知道她的弱點在哪里。」宋爺爺拋出極有誘惑力的魚餌,等著陳東源這條笨魚上釣,「只要你跟我學武,還有學泡茶,我可以告訴你打敗她的方法。」

    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落後地方跟著死老頭學武學泡茶,就可以打敗那個目中無人的小胖妞,身上隱隱作痛,手上還留著一個冒血的齒痕,陳東源連考慮的時間也省下了,直接咬住魚餌上鉤。

    陳爸爸欣慰地看著兒子,彷佛兒子就這樣踏上了光明大道。而宋爺爺則呵呵直笑。

    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呢,說不定仇視對方的人,會變成歡喜冤家在一起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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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inrainwong    時間: 2017-8-24 16:40

thanks
作者: Jessie    時間: 2017-8-24 18:47

谢谢分享
作者: funny7777    時間: 2017-8-24 22:27

Thanks you share
作者: no39    時間: 2017-8-24 23:58

謝謝分享
作者: may    時間: 2017-9-6 00:33

謝謝
作者: 814435625    時間: 2017-9-8 07:44

Thx
作者: yanyan8889    時間: 2017-9-20 22:32

Thanks
作者: 你好    時間: 2017-10-9 15:11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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