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唐歡《駙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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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7-6-11 11:31
標題:
唐歡《駙馬難追》
出版日期:2016-12-07
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道,她竟從小小的明星助理穿越成墜馬失憶的公主,
更令她高興的是,她發現學堂中的少傅杜阡陌與她暗戀的明星長得一樣,
嘿嘿,感謝老天眷顧,如今她足以與他比肩,再錯過他,她就是笨蛋!
她出宮瞧他,意外選走他母親看中的飾品,連忙假扮丫鬟送上,想留下好印象,
卻被他當場抓包,她只好婉轉的表明心意,可這根大木頭竟假裝不懂,
沒關系,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哪知情敵堂妹竟向父皇提出賜婚想插隊,
這可不行,她大鬧一場,與堂妹一同得到與他約會的機會,展開駙馬爭奪戰,
她約他出來,撮合他寡母的第二春,扭轉他口中的無緣,令他決定選她,
沒想到鄰國皇子出來攪局,打算迎娶她,甚至設局要害她失去清白,
幸好他無視風言風語堅持娶她,還包容她的小任性,努力達成她的願望,
讓人以繡品編織出她想看見的玫瑰花、打造專屬她的鑽戒,還親手做河燈,
她感動不已,期待著要嫁他,怎曉得竟會得知當初的墜馬意外是他下的手……
作者:
shek
時間:
2017-6-11 11:31
第一章 平民穿越變公主
對於安夏來說,每天起床梳妝的時候,既是一種折磨,又是一種享受。
先以蜂蜜抹臉,揉掉剛醒時的困倦,讓皮膚變得清爽明亮,再用牛乳洗面,增加滿面雪白嫩滑,隨後便是潤膚上妝,一層薄粉、一點胭脂,眉梢點翠,唇間染緋。
接下來是梳發,用白牛角的梳子順著流水般的長髮梳夠足足一百下,通了脈絡,如活血一般,面色跟著紅潤起來。這時宮人再往手裡倒一點滿是清香的桂花油,替她挽髻。
髮髻如墜雲蝶翼,插入金釵珠鈿,再配以各式鏤花小簪子,美不勝收,就是太過沉重,一整天頂著如此重負,不由有些脖酸腦脹。
能變得美麗的確是一種享受,然而過負又是一種折磨,所以梳妝這件事,對於安夏來說,頗有些矛盾。
安夏終於忍不住對宮人道:「今日這簪子少插幾支吧。」
宮人怔了一怔,忐忑地答道:「公主今日第一天複學,須得打扮得莊重些,這……也是例制。」
好吧,自從背負了這個公主的身分,她就再也沒有讓自己輕鬆的藉口,常常「例制」兩個字就把她鎖得死死的。
不過她好歹是公主,這幾天觀察下來,她發現四周的宮人對她頗為害怕,只要自己稍一蹙眉,她們便戰戰兢兢。
一時間,梳妝完畢,李尚宮領著另外兩名宮女上前替她更衣。
李尚宮是掌事尚宮,聽說是皇后娘娘親自派來照顧她這個「夏和公主」的,所以倒不似一般宮人那般畏縮,相反的,那年近四十的臉上時刻掛著威儀,她倒是對李尚宮有幾分憚懼。
「奴婢替公主準備了水綠色的宮裝,」李尚宮道:「公主今日第一天複學,若著其他顏色,或過濃、或過淡,奴婢想著,水綠色最好。」
安夏看了一眼那件新置的衣衫,果然是清清爽爽如碧波般的顏色,彷佛雙目都立刻舒服了。她頷首道:「有勞李尚宮了。」
忽然,安夏身畔的一個宮婢輕咳了兩聲。這宮婢名喚小茹,這些日子是她近身侍候安夏。
安夏覺得這丫頭挺爽快的,有時會悄悄跟她說幾句體己話,想來也是從前服侍她慣了的人。她順口問道:「小茹,你不舒服嗎?」
李尚宮看了小茹一眼,小茹垂下頭去,清了清嗓子,答道:「或許是昨晚著了涼,多謝公主體恤。」
這瞬間,安夏覺得氣氛有些古怪,特別是李尚宮那近乎淩厲的眼神,以及小茹欲說還休的表情。不過她還是若無其事地換了裝,待到李尚宮退下去擺早膳,她才留住小茹,細細問起來。
她閒聊一般地道:「小茹,若是著涼,可去太醫院瞧瞧。」
小茹搖頭,「公主,奴婢無恙。」
「你這丫頭,有話就直說。」安夏微笑道:「今天怎麼了,這般吞吞吐吐的?」
「公主這一病,彷佛真是有許多事都不記得了。」小茹歎了一口氣。
她問:「哦,比如呢?」
小茹道:「比如公主從前最討厭穿水綠色的衫子,今兒倒是依了李尚宮。」
原來她以前不喜歡水綠色的衫子嗎?安夏連忙掩飾地道:「的確,病了這一場,腦中空空蕩蕩的,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想了想,她又問:「從前……我喜歡什麼顏色呢?」
「鮮亮的顏色啊,嫣紅、鵝黃、粉紫,都是公主中意的。」小茹說著,「公主曾說,只有其貌不揚的民間女子才穿水綠色呢。」
呵呵,聽來夏和公主從前囂張得很嘛,她倒不覺得水綠色有這麼糟。
「公主如今也太隨和了些,」小茹提醒道:「從前李尚宮哪敢擅自讓公主穿這個,也是看公主病了一場,倒替公主做起這昭霞宮的主來了。」
「李尚宮畢竟是皇后娘娘的人。」安夏道:「敬她一二也沒什麼。」
「這宮裡是欺軟怕硬慣了的,」小茹忍不住道:「公主從前也常教導奴婢們不要當軟柿子,怎麼現如今這般好說話了……」
「病了這一場,身體不如從前,沒什麼精神多加計較,」安夏笑道:「也得待我恢復夠了再說吧。」說完,她讓小茹大略講講宮中的人和事。
其實並沒有人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夏和公主了。
不,她從來不是夏和公主,她是一個來自遙遠未來的平凡女孩,無意中闖進了這個空間,鑽入了夏和公主的軀殼,不過她並不是個驕傲自信的人,也永遠無法變成那種人,所以她連衣著的顏色都喜歡平淡、不惹眼的,嫣紅、鵝黃、粉紫與她絕緣,那些張揚和高貴的東西,她從來不敢多看一眼。
可如今她要冒充一個公主,要做她仰望和羡慕的那種女子,她害怕裝不像,害怕被人識破,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算身體早就康復,也仍舊稱病。她害怕走出昭霞宮,去面對會讓她露出破綻的一切人和事。
然而今天她要複學了,再也無法縮在烏龜殼裡,逃避外面的紛繁複雜。
她該怎麼辦?
蕭國地處南方,此時正值夏季,最是一年之中炎熱至極的時候,但對於安夏來說,卻還算涼爽,因為這裡比她從前居住的地方氣候怡人許多,時常有清新的風吹來,就算身著寬衣長裙亦不覺得熱。
出乎安夏的意料,蕭國的女子很重讀書識字。聽說從前此風雖然也有,卻不似現在這般興盛,自從太子端泊容入主東宮,太子妃楚音若便開始大推女子習文之道,不僅公主、貴女們要入禦學堂讀書,民間更有女學坊,女子與男兒一樣滿腹經綸。
今日是安夏自大病之後,重返禦學堂複學的日子。
說到這個禦學堂,自前朝便已設立,原本不過是公主與朝中貴胄之女學些淺顯知識的地方,只授《女則》、《女訓》等課程,然而這兩年依楚音若建議增添了經史子集、天文數理,儼然比肩王侯公子。
安夏心裡不由有些忐忑,她對古文並不精通,只背過些唐詩、宋詞,也不知在這裡夠不夠用,若是談到天文數理,她則不太在行。聽聞從前的夏和公主是禦學堂中的佼佼者,她若實在瞞不過去,只好謊稱病後失憶了……
她正在恍惚尋思著,忽然聽見小茹道——
「公主,請下輦。」
她抬起頭,看到前面一座華殿挺立,想必那就是禦學堂了。
這禦學堂設在蕭宮南側,多植樹木,置身其中,暑氣又降了幾分。樹梢蟬鳴漸稀,偶爾傳來啁啾鳥鳴以及風吹過葉間的沙沙聲,有些悅耳。
小茹提議道:「公主,咱們繞個道吧。」
「為何要繞道?」安夏詫異。此處風景很好,她還沒有看夠。
「奴婢是擔心遇上熙淳公主……」小茹有些瑟縮。
熙淳公主?聽說這位熙淳公主是蕭皇之弟永澤王的女兒,本該為郡主才對,然而蕭皇當年能奪帝位,永澤王功不可沒,且永澤王又娶了崎國公主拓跋氏為妻,鞏固了蕭崎兩國的情誼,因此永澤王更是得蕭皇倚重,特封其獨生女熙淳為公主。
她不解地問:「怎麼了?遇見便遇見了。」
「公主當真不記得與熙淳公主的過往了?」小茹瞪大眼睛。
「什麼過往?」安夏一怔。
「您與熙淳公主向來不睦,」小茹道:「咱們還是繞道吧,一會兒遇上她,又會有一番糾纏。」
安夏道:「可是到了學堂上,終究還是會遇到的啊。」
「學堂上人多,熙淳公主不敢如何,私下就難說了。」小茹皺著眉。
奇怪,那熙淳說來也只是旁支公主,難道她這個正牌公主還要怕一個王爺之女不成?安夏道:「從前的事,我記憶模糊了,總之,我不招惹她,她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那可難說……」小茹朝林蔭道上看了一眼,倏忽變了臉色,壓低聲音道:「不好,熙淳公主……」
安夏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前面來了一眾宮人,眾星捧月似的跟隨著一個衣飾華美的少女。那少女衫子豔紅,膚色白淨,一雙烏黑的眼睛忽閃忽閃,真心算得上甜美可愛。那便是熙淳公主?
「夏和!」少女見了她,倒是不避諱,直呼她的大名,似笑非笑地迎上前來,一臉挑釁的表情。
「原來是熙淳啊。」安夏只得硬著頭皮與她面對面。
「裝什麼裝,你不是早就看見我了。」熙淳勾著唇問:「怎麼,還想避開我?」
果然,這少女對她說話很不客氣,完全不似公主之間的禮儀,安夏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反倒像個奴婢。
熙淳上下打量著她,不懷好意地笑道:「聽說你腦子壞掉了?」
安夏答道:「病了一場,有些事情……不太記得了。」
「他們都說你病傻了,我本來還不信,」熙淳抿嘴,「看你穿著這一身綠衫兒,我倒是信了。」
「綠衫兒怎麼了?」安夏瞧了瞧自己的裙擺。
「你不記得了?」熙淳大笑起來,「你以前不是常說綠衫兒是鄉野村婦穿的嗎?」
她以前……真有這麼討厭這綠衫兒嗎?
「上回我過生日,穿了一身綠,還被你奚落了一頓。」熙淳笑意忽斂,目光淩厲起來,「怎麼,真的不記得了?看來你腦子果然壞掉了。」
怪不得熙淳公主這般憎她,想來也是從前的夏和公主出言不遜的緣故。
「熙淳,從前是我不好,」安夏道:「我什麼都不太記得了,你就當從前的我……已經死了,咱們就此和睦相處吧。」
「啊?」熙淳不由冷笑,「我沒聽錯吧,張揚跋扈的夏和公主會對我說這樣的話?該不會是想在背後捅我刀子吧?」
「我誠心向你道歉,」安夏又道:「你要如何才能信我?」若從前的夏和公主果真跋扈,一時變成了乖巧的小綿羊,的確不太可信。
安夏思忖著該如何表達最大的誠意。
「那好,」熙淳道:「只要你以後不再親近杜少傅,我就原諒你。」
「杜少傅?」安夏聽得一頭霧水,「誰?」
「你連杜少傅都不記得了?」熙淳終於吃了一驚,「裝模作樣也夠了,你想騙誰?」
「禦學堂的少傅嗎?」安夏遲疑地道:「是……教什麼的?」
「你當真不記得他?」熙淳半眯起眸子瞧著她,「看來你是真的病了。」
「名字有些耳熟。」安夏思索了一番才道:「樣子不太記得。」
「既然記不起來,那他對你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了。」熙淳道:「以後你少與他親近便是。」
哦,聽了半天,安夏終於聽出了名堂。想來熙淳是在……暗戀這位少傅?少女愛上帥哥老師,這種事情也很常見嘛。
「他是少傅,我是公主,學問上有不懂的事,我自會向他請教,」安夏回道:「其他的事,我倒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麼需要與他親近的。」
「記住你今天的話。」熙淳盯著她,「別靠近他,咱們從此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誰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看來永澤王在朝中勢力果然龐大,這位熙淳公主當真把自己當成了真公主,說話的語氣沒有絲毫客氣,且看她那副作派,實在太潑辣了些,沒有皇族的端莊,想來母親是外族人,平素教給她的行為也與大蕭不同吧。
也罷,她不想惹熙淳,只希望從此互不相犯,能安安靜靜地在這宮裡過著太平日子。
安夏與熙淳一同踏入禦學堂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很吃驚,紛紛睜大眼睛看著她們倆,大概是沒料到她們能這般和睦的一同前來。
禦學堂與安夏想像中的差不多,大殿兩旁是高高的書架,堆積的書卷如山,中間擺著一長排案幾,貴胄之女們各自臨案而坐,而殿中又有一張大案,想必是少傅的講席。
禦學堂由兩位太傅主管,他們皆是朝中閣老,平素並不會親自授課,授業之事往往交給年輕的少傅。這些少傅都是蕭皇新近選拔出來的人才,比如新科三甲,一般都會讓他們先到禦學堂來授課,也算是暗中考量他們的腹中才學。
不知道熙淳迷戀的杜少傅是哪一位?何德何能呢?她倒頗為好奇。
忽然,一旁的小茹施禮道:「奴婢給元清郡主請安——」
安夏抬頭,看到一位衣著雅致的女子笑盈盈地朝她走來。她曾叮囑過小茹,凡看到禦學堂的貴女,須得暗中提示她們的名字,否則她真是辨不清。
這位元清郡主是北松王的女兒,安夏是知道她的。算起來,安夏是禦學堂裡唯一在讀的皇帝之女,熙淳與元清則是地位僅次於她的王爺之女,其餘皆是朝中官員之女,所以無論按禮制或者親疏,都只有元清敢上前來跟她打招呼。
「夏和,身子可好些了?」元清亦是直呼她的名字,但語氣比熙淳不知軟了多少,聽得出滿是善意,想來兩人從前也比較要好。
「好多了,」安夏回以一笑,「就是還是有些暈眩。」
「聽說好多從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元清瞧著她,「真怕你連我都不認得呢。」
「怎麼會呢,」安夏掩飾地輕笑道:「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元清你啊。」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她好奇地側目,看到熙淳與一眾貴女正聊得熱絡。
「你病了這麼久,她們都圍著熙淳轉了。」元清亦順著她的目光瞧了瞧,語帶嘲諷地道:「如今熙淳倒似成了我們禦學堂的正經公主了。」
咦,原來元清對熙淳頗有敵意啊。想來也是正常,兩人本來同為郡主,可熙淳被破格封為公主,元清心中頗有不平吧。
「當初太皇太后頒旨,說禦學堂本就是姑娘家一塊學習的地方,可以不分地位高低,名諱也一律以平輩稱之。」元清歎一口氣,「弄得如今實在沒了禮數,你看,那些女子,有些不過是五品小官的女兒,見了你也不過來問安。」
怪不得元清和熙淳一見面就直呼她「夏和」,她還奇怪呢,心想這不是太無禮就是關係太好,原來是自太皇太后起就傳下來的慣例。
「我病了這麼久,落了許多課業,」安夏把話題岔開,「也不知今天是哪位少傅授課?」
「今天啊……」元清的笑容中忽然多了一絲意味深長,「是杜少傅。」
哦,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杜少傅嗎?安夏一怔。
「怎麼?」元清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微動,「這麼久沒見到杜少傅,是否很想念他啊?」
安夏蹙眉,「不過是個少傅罷了,這想念從何說起?」
「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元清笑意更濃,「不過這陣子熙淳可是整天纏著杜少傅問東問西,你可得提防了。」
怎麼聽了這半天,原來從前的夏和公主也喜歡杜少傅嗎?安夏不由有些吃驚。
也不知是何等模樣的青年才俊,能得禦學堂兩位公主的青睞,不過宮中男子太稀罕,或許稍微平頭正臉一些就成了搶手貨也不一定,畢竟她們少不經事。
安夏清了清嗓子,問道:「今日杜少傅授什麼課?」
「杜少傅從不授課,只是講故事而已。」元清詫異地看著她,「你該不會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吧?」
「對啊……講故事……」安夏不由支支吾吾,「不知今天會講什麼樣的故事……」
「杜少傅博古通今,史記雜談、鄉野奇記、神仙鬼怪,無所不知。」元清道:「我記得你以前說少傅中學究太多,授課大多枯燥無味,唯有杜少傅能寓教於樂,所以他在諸多少傅之中尤其可貴。」
哦,這麼聽來,這位杜少傅確實有些本事,而從前的夏和公主也並非無知女流,還頗有自己的見地。
當當當——
說話間,殿外的鐘敲了三下,禦學堂裡馬上安靜下來,貴女們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元清不再說什麼,對安夏遞了一個眼色,也回到案邊坐穩。
安夏心中沒來由地忽然有些緊張,或許是因為這是她要上的第一堂課,她生怕哪裡會露出破綻,也不知禦學堂到底是如何授課的,會不會隨時點名讓她起來回答問題?
「公主——」一旁的小茹從書箱中取出一本書,遞到案前。
安夏低頭一看,那封面上寫著《通樂》,想必是今日要教授的課程。
「杜少傅一般不會照本宣科,」小茹低聲提醒,「公主,這本書隨便翻翻就好了。」
對了,方才元清說杜少傅喜歡講故事。
安夏稍微松了口氣,順手打開書,然而在這一瞬間,她不由愕然,只見書的扉頁中夾著一張小簽,薄如蟬翼,上面畫著一個男子的肖像。
她愣怔了好片刻,雖然那畫工不太寫實,但隱約可見這男子相貌清俊,眉目間似有些熟悉之感……
恍惚間,一陣輕風穿堂而過,她手一松,那小簽迎風而起,像長了翅膀一般,朝殿門外飛去。
她呆住了,不知是該去捉住那小簽還是任它飛走,畢竟滿室安靜,她不宜有什麼引人矚目的舉動,但這張小簽若流傳出去,影響實在不太好……
她就這般僵著身子看那小簽如柳絮般在殿門處飄浮盤旋著,終於輕輕落了地——竟是落在一隻靴上。
她的目光順著那靴漸漸抬起,看到了靴子的主人,這刹那就像兩個時空交匯,天幕星辰碰撞一般,砰的一下,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是他?她怎麼會……怎麼可能在這裡遇見他……
是夢嗎?這些日子她實在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
他輕輕撿起那張小簽,就像正在採擷一朵牆角的小小野花,而後不動聲色的將那張小簽納入袖中。
他的眉宇浸潤在大殿外照進來的陽光下,五官柔和卻清晰,如同她每天思念的模樣。
安夏?你的名字叫安夏?
她記得第一次相識時,他這樣笑著問她。
那個時候她並非夏和公主,而是一個生活在現代的女生,名字叫安夏。
她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到一間經紀公司當藝人的助理。其實小助理就跟傭人差不多,她負責的藝人是時下最當紅的男明星杜澈,主演過高收視率的偶像劇還有高票房的電影。
父母說她該找個更好的工作,但她喜歡當每天累得要死的小助理,因為她其實是杜澈的粉絲,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他了,常常參加各種粉絲見面會,然而在熙攘的人群中,他不可能看到她,更不可能記得她,因此當時能天天待在他的身邊,她覺得無比幸福滿足。
那一天,他第一次見到她,叫著她的名字,令她緊張得聯手裡的包包都拿不穩,嘩啦一下,包包裡的東西全掉了出來,嚇得她連忙蹲下身子去收拾東西,滿臉狼狽。
他卻忽然注意到了什麼,從那一地的雜亂中撿起了一張照片。
那是他的照片。
她抬頭,緊張地僵住身子,狼狽中增添了難堪,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咦,這張照片我自己都沒見過,你從哪里弄來的?」他笑了,聲音清亮而溫暖,無形地化解了她的尷尬。
安夏咬了咬唇方道:「我……從網路上。」
「不錯啊,很盡職的助理,隨時想著給我的粉絲發簽名照。」杜澈笑著,「來,我先簽個名。」
或許他是真的會錯意,但這樣的說法讓她大大松了一口氣,也或許他其實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好心地給她找了個臺階下。
無論如何,她都覺得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枉自己崇拜他這麼多年。
此時此刻就像當日重現,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與杜澈長著張相同的臉,他拾起小簽的姿勢與杜澈撿起那張照片時一模一樣,然而他卻穿著儒服,肅穆典雅,站在這座古代的大殿裡。
這一刻安夏有些恍惚,眼前的影像重疊後又分開,她的靈魂也像被割成了兩截。
她到底是誰?是杜澈的小助理安夏,還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夏和公主?
她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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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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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1
第二章 相似之人觸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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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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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3
第三章 揭開鬧鬼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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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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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4
第四章 拜訪長姊得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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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4
第五章 少傅的秘密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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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4
第六章 暗中贈禮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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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5
第七章 為搶駙馬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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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5
第八章 光明正大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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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5
第九章 緣分注定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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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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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6
第十章 青梅竹馬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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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6
第十一章 設局陷害清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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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7
第十二章 下定決心請求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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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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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7
第十三章 備齊聘禮感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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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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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8
第十四章 生人來訪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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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8
第十五章 身分揭穿風雲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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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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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8
第十六章 抓出內賊聯手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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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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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被逼和親忽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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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9
第十八章 父子相認佳人遠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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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9
第十九章 遠赴鄰國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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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39
第二十章 珍惜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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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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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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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1 11:40
番外︰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小茹對楚音若稟報道:「太子妃,崎國太子攜良娣安氏入宮,剛剛已去拜見了淑妃娘娘。」
「知道了。」楚音若微微淺笑,飲一口茶。
「太子妃……」小茹並沒有立刻退下,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言辭猶豫。
楚音若問:「怎麼了?」
「奴婢方才在淑妃娘娘宮門前看到了崎國太子,著實嚇了奴婢一跳。」
楚音若笑看著她,「你覺得他長得像從前的杜大人?」
「原來太子妃也知道了……」小茹唇間囁嚅。
「杜大人本就是當今崎皇的私生子,拓跋陌是他的兄弟,」楚音若不以為意,「長得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也太像了吧,而且名字裡都有一個陌字……」小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就算是同一個人,也是他們崎國的事,」楚音若淡淡地道:「輪不著咱們來管。」
「杜大人當年可是從天牢裡越獄的……」小茹皺眉,「奴婢擔心……」
楚音若道:「擔心什麼?你忘了,當年杜大人入獄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涉嫌殺害了渭王妃,我們要給崎國一個交代。如今崎國已經易主,渭王妃之死也再無人追究,當年那樁案子早就了結了。」
「奴婢明白了。」小茹當下恍悟,「就算是同一個人,如今杜大人能以崎國太子的身分在我蕭都露面,可見當年那樁案子早就不重要了。」
楚音若笑道:「從前一切都藏著掖著,如今敞亮了,我倒感覺痛快。」
「想不到安夏那小丫頭這麼快就當上良娣了……」小茹有些感歎,「還是太子妃有眼光,當初在一眾宮女中,一眼就看中她。」
楚音若意味深長地道:「這丫頭挺有趣的。」
「奴婢如今才明白為什麼太子妃偏偏挑了她,」小茹道,「是因為……她長得像夏和公主吧?」提起從前的夏和,她不由黯然神傷。
楚音若輕笑著,「其實容貌不太像,神態比較像。」
「這麼說來,太子妃當時就知道……崎國太子的真實身分了?」小茹再度恍然大悟。
楚音若道:「兩國交兵這麼久,雖然停戰了,但有些消息還是要打聽的。事關國事,太子從不馬虎,本宮知道的自然多些。」
「如此奴婢也就明白為何崎國太子入宮,不是去拜見皇后娘娘,而是去給淑妃娘娘請安。」小茹明瞭,「是顧著當年的情分吧?」
淑妃正是夏和的母親宋婕妤,自從夏和遠嫁自盡之後,蕭帝恤她孤苦,特封她為淑妃。
皇后如今不敢再招惹她,宋淑妃在宮中的地位已可以與皇后比肩。
「安良娣神似夏和公主,」楚音若道:「淑妃娘娘見了一定很歡喜。」
現在想來,夏和自盡一事雖然令人神傷,但她以一己之性命倒是換來了許多周全,比如蕭國不再因為渭王妃之事而理虧,在戰爭中奪得了主動權;比如宋婕妤從此擺脫了低微的身分,不再被皇后欺淩,更重要的是剷除了拓跋修雲,替杜阡陌報了一箭之仇。
若無那場戰亂,渭王未必能奪位當上崎皇,杜阡陌也做不了崎國太子。
蝴蝶搧一搧翅膀,也許能刮起颶風,也許不能,然而凡事皆有因果,只要改變了因,就會得到相應的果。
這一切便是夏和以一已性命,換來的果。
楚音若問:「今日宮宴之後,還有什麼安排?」
小茹道:「今日七夕,安良娣提出要去護京河看河燈。」
「河燈?」楚音若再度笑了,「果然是小女孩的心思。」
小茹又勾起了滿滿的回憶,「當年奴婢也陪過公主去看過河燈呢。」
楚音若心想,或許就是因為當年的緣故,才會有這番安排吧……希望他們玩得愉快。
又回到了蕭國,回到了這往昔的記憶之地,夜幕之中,安夏站在護京河的河堤上,看著河燈如明星般璀燦,感慨良久。
過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發現杜阡陌正凝視著她,那眼神中似有一絲深意。
她連忙道:「妾身恍神了,這裡的美景令妾身沉醉。」
「放河燈的確有趣,也勾起了本宮的一些回憶。」杜阡陌笑道:「不如咱們也放一盞吧。」
「聽說,河燈不是自己親手做的,不靈驗呢。」她皺著眉道:「來得匆忙,妾身沒有準備。」如今她沒有什麼願望要許,能陪伴在他身邊,已經實現了她最大的願望。
雖然她悄悄盼著有朝一日他能認出她,不過就算一輩子認不出,也沒什麼關係,做人要知足,方能長樂。
「本宮倒是有準備。」杜阡陌對隨侍示意,隨侍立刻奉上了一盞河燈。他道:「你看,這是本宮親手做的。」
「太子做的?」安夏大吃一驚,「太子何時做的?妾身都不知曉……」
「昨夜悄悄做的,」杜阡陌微笑,「就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想不到太子還有這樣的手藝……」安夏輕撫著那盞河燈,想到了什麼,靜靜莞爾。
他的手藝的確進步了許多,遙記上一次放河的情景,當時他做的那盞實在粗陋得很,如今卻懂得鑲邊描花了。
她細看,那河燈上依然有一行小字——
願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當年許過的願早已實現,若再許一個,其實也還是那個。
他不變初心,讓她歡喜。
他問道:「這盞河燈,可算漂亮?」
安夏滿意地笑著,「殿下親手做的,自然漂亮。」
他忽然換了鄭重的神情,瞧著她,「比起從前那盞呢?」
「啊?」安夏一怔。
他追問著,「哪一盞比較好看?」
什麼意思?他的這個問題仿佛有所暗示,難道說……不,她不敢相信……
「夏和……」他輕聲道:「原諒我這麼遲才認出你。」
安夏瞪大眼睛,全身僵立,腦中嗡地一聲,如同煙花綻開,而後白茫茫的一片。她的淚水在這呆怔中緩緩流淌下來,像是雪融冰化。
夏和。他在喚她從前的名字,夏和。
安夏唇間顫抖著,低啞地問著,「殿下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答道:「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似乎漸漸的,就有了答案。」
是啊,這些日子朝夕相處,肌膚相親,他總會有一些直覺吧?她向來相信心有靈犀。
「魂不固定,天地飄移,偶沾一魄,宛如新生。」他重複著昔日圓通法師的話語,「夏和,我終於相信這世上真有移魂。」他從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可這一次為了她,他終於信了。
他愛的始終是她的魂,就算她寄居在另一個軀殼裡,他也能重新愛上她。這一切與夏和無關,與從前無關,只與她有關。黑馬安夏深深欣慰,並非因為他終於認出了夏和,而是不論她的魂在哪裡,他都能找到她,這樣的心電感應能讓他們永不分離。
「願琴瑟在禦,莫不靜好。」這個願望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地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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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814435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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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3 07:58
Thx
作者:
steph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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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3 12:10
Gj
作者:
hui3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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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3 13:46
好
作者:
aaa1218
時間:
2017-6-13 16:55
謝謝
作者:
weisiew82
時間:
2017-6-14 21:47
Thanks
作者:
kakjq5698
時間:
2017-6-18 17:30
有意義
作者:
carrie123
時間:
2017-6-18 19:04
thanks for sharing
作者:
dearcharlotte
時間:
2017-6-19 05:05
thanks for 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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