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鐘淇《騷擾嚴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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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6-10-18 21:49
標題:
鐘淇《騷擾嚴厲先生》
出版日期:2014-11-14
他們可是方圓百里之內彼此唯一的鄰居,
他不懂得守望相助就算了,還老是凶巴巴的吼她別靠近他家,
也不想想要不是那天她唱歌安撫了他一晚,
他能夠撐過病痛發作、好好睡一覺嗎?嘖,真是不知感恩!
不過,當她得知他的幻痛是嚴重車禍的後遺癥,
又無意間看到他彈鋼琴時那悲傷專注的模樣,
她向來只愛研究哲學的心悄悄動搖了,為了更了解他,
她冒險「深入敵營」,每日替他送餐,主動當免費的清掃佣人,
央求他教她彈琴,就算練到手指紅腫、睡眠不足也不喊苦,
甚至上網訂購大聲公念情詩向他告白,終于,她成功打動了他,
他把醫界頒發的榮譽獎章做成項鏈送給她當定情信物,
還向她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呵護她、愛她,
只不過甜蜜的熱戀期都還沒有結束,
那個女人的出現,卻讓一切瞬間變了調……
作者:
shek
時間:
2016-10-18 21:49
楔子
Itkeepscomingbacktome
它一直在我的記憶中重現
Irememberthispain
我牢記這種痛苦
Itspreadsacrossmyeyes
恐懼在我眼前蔓延
Everythingisdull
所有事物都如此灰暗
Everyone'ssmiling,they'resmiling
每個人都在笑著,真切地笑著
Itpushesmefarfaraway
那只是讓我更加的隔絕
Ican'tunderstand
我無法理解
Everythingisblue
一切都令我哀傷
Canyouhearmeoutthere?
遠方的你是否听見我的呼喊?
Willyouholdmenow?Holdmenow?Myfrozenheart
你現在能擁抱我嗎?現在擁抱我好嗎?我已冰凍的心
I'mgazingfromthedistanceandIfeeleverythingpassthroughme
我從遠方凝視,感覺自己經歷了重重磨難
Ican'tbealonerightnow
此刻的我無法獨自承受
Willyouholdmenow?Holdmenow?Myfrozenheart
你現在能擁抱我嗎?現在擁抱我好嗎?我已冰冷的心
I'mlostinadeepwintersleep
我在深沉的冬眠中迷失了自己
Ican'tseemtofindmywayoutalone
無法獨自找出脫身的道路
Canyouwakeme?
你是否能將我喚醒?
Canyouwakeme?
你是否能將我喚醒?
拌詞出自于《WinterSleep》一曲
作者:
shek
時間:
2016-10-18 21:49
第一章
氣喘吁吁的拖著兩大箱行李,唐棠一路按照手中那張手工繪制的簡易地圖爬上綠意盎然的山坡小道,直至穿出地圖那以紅筆重點圈起的紅楓樹林,才終于瞧見此趟旅程的目的地——姨父與姨媽經營的休閑觀光牧場,晴天牧場。
「呼,終于到了!」她站在牧場門口,以手背拭去額上的熱汗,仰起頭盯著頭頂上木制招牌,松手擱下了行李。
有多久沒來了?唔……大概有六年多了吧,好像自從她上大學之後,就一直忙于學業,直到近日她哲學碩士畢業,接到姨父、姨媽的電話,他們打算出國旅游三個月,特地請尚未找到工作的她來幫忙看顧牧場順便顧家,她才有機會再次踏上這塊曾令她度過愉快童年的美麗土地。
不過唐棠沒想到這里的轉變這麼大,她還必須要依靠姨媽寄附的手繪地圖,才能找到記憶中這座宛如童話般的牧場。
她張開雙手深深吸了口氣,新鮮的純淨空氣竄入鼻間,讓她身心舒暢,彷佛所有煩惱都在夕陽下,隨著熠熠折射暈暖光彩的動人景色消失。
她微微揚起笑,提起行李邁步踱進牧場,先是穿過那一片以木頭圍籬圈圍起的寬闊青翠草原,而後是牧場的放牧區,最後來到位于牧場中央的白色主宅。
這時,屋中貪睡的大家伙似乎听到聲響,一邊搖著尾巴興奮的吠叫,一邊快速從主屋沖出,朝她狂奔而來。
「趴趴!」見到熟悉的龐大身影,唐棠連忙放下行李,笑著蹲下身,張手迎接它。
渾身雪白、身形龐大的大白熊犬,听見她的叫喚,更是加快了奔跑速度,開心的沖進她懷里撲倒了她,然後是一連串表示熱情歡迎的瘋狂舔吻。
「哈哈哈,好了好了!」唐棠被它舔得滿臉口水,忙笑著推開壓在身上沉重的它。「別舔了,快起來,哇,才幾年不見,你又變胖了!」揉著它呆憨吐著舌頭的臉,她笑眯著眼對它說道︰「見到我開心吧?你這小壞蛋,姨媽姨丈不在的這段日子,就由我來照顧你了,你這家伙可要乖乖听我的話啊!」
趴趴用極其響亮的一聲吠叫當做回答。
「很好!Goodboy!」她滿意的揉了揉它的頭,以示嘉獎,接著起身拉著行李,拍拍大腿外側,示意它跟上。「走吧,我們進屋去。」
一人一狗進屋後,唐棠才剛放下行李,電話便立即響起,彷佛來電之人早已算好她抵達的時間。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向懸掛在牆上、鈴聲大作的老舊電話,伸手接起,「喂?」
「到啦?」
丙然,來電的是她那霸道強勢、自己經營公司獨力扶養她長大的女強人母親。
「嗯,剛到不久。」唐棠回答的聲音小得可以。
「這次是因為你姨媽要求,我才答應讓你去牧場革忙看家,給你三個月的逃避時間,但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你最好趁早認清事實,丟掉你那可笑的哲學理想與抱負,否則等你回來,就算把你關起來,我也不會再讓你出門。」唐母再度提起她離家前,引發兩人爭執辯論的事由,不準她再跟她那狗屁神棍教授繼續她所謂的哲學研究。
「媽,哲學是一門高深又有趣的學問,不是什麼可笑的東西。」唐棠無力的扶額,弱聲辯道。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親愛的母親,將她喜愛的哲學形容成如垃圾一般的廢物,她都不知該如何導正母親這種錯誤的觀念了。
「哼,在一般人眼里,哲學就是對未來最無建樹的東西,你那個教授更是毀人子女人生的可惡混蛋!」早知道當初女兒在選擇大學科系時,她就該徹底反對她念哲學系,現在好了,好好一個女兒,幾乎被哲學這鬼東西勾得失了魂,簡直快成了學究書痴。
「媽……」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母親嚴厲的打斷,「總之,我絕不允許你將寶貴的青春歲月全浪費在無用的哲學上頭,更不準你听從你教授的建議繼續攻讀博士,你爸早死,我就只有你這個女兒,萬一你念成書痴,將來嫁不出去怎麼辦?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清楚未來要做什麼,還有,記得好好看家,你姨媽姨父沒有孩子,從你小時候就很疼你,將你視為自己的親生孩子,你可別辜負他們的托付,別讓他們旅游回來,發現家都被人搬空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唐棠垮著肩應道。
唐母交代完後徑自掛斷電話,而唐棠無力的把電話掛回去,無奈的低頭俯視著窩在她腳邊磨蹭撒嬌的大白熊犬。
「趴趴,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她是真心認為哲學是門很迷人的學問,也希望未來能繼續哲學的研究,與指導教授一同出書解析哲學理論,但身邊似乎沒有人能理解她的想法,認為這是不切實際並罔顧現實的荒謬念頭,總是要求她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她突然覺得她迷失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到底應該怎麼選擇呢?
「唉……」幽幽嘆了口氣,唐棠決定等一切安頓好之後,再好好想想這難解的習題。
雙手各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在經過客廳通往廚房的吧台前,她眼尖的瞥見一張折迭立起的卡片,白色的封面上寫著——給親愛的唐棠。
是姨媽寫給她的卡片?
唐棠連忙放下行李,快步走向吧台拿起卡片打開看,卡片上頭是姨媽熟悉溫暖的字跡——嗨,親愛的棠棠,一路好嗎?想必此時你已經到了牧場了吧?姨媽幫你在房間里準備了你最愛的茉莉,當你推開門的時候,它應該已經綻放了吧。
你喜歡它的香味嗎?希望它能讓你心情愉悅,每晚都好眠。
從你母親那兒听到你最近發生的事,姨媽沒什麼要說的,只想告訴你,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放混亂的心一個假期吧,不必急著做出任何決定,就單純過一段屬于自己快樂的日子,停下腳步,看看周遭美麗的風景,別慌亂著急,有時,短暫的停止,只是為了在下一個轉彎處,遇見並展開生命新的篇章,你知道的,未來,自有安排……愛你的姨媽看完卡片,唐棠不禁笑了,積郁在心里多日的煩郁焦躁,終于消散。
是啊,姨媽說的對,生命自有安排,她又何必急著做出決定呢?她現在應該做的,是將這兩大箱行李搬上樓,去洗個舒服的澡,消除走了大半天山路的滿身疲累,換上干淨的衣服,到廚房填飽肚子,然後上床好好睡一覺,至于未來的事,就交由未來做決定吧。
她應該要像姨媽所說的,什麼也不想,開開心心的享受這三個月的假期。
「嘻,謝謝你,姨媽……」想開後,唐棠終于綻開燦爛的笑容,她舉起卡片感激的親了下。
而後,她拿著卡片走回去提起行李,邊走向二樓邊向吐著舌頭的大白熊犬道︰「走吧,趴趴,陪姊姊一起上樓整理行李。」
「汪!」趴趴嘹喨的叫道,開心的搖著尾巴跟了上去。
這一晚,累了一整天的唐棠,很早便上床睡覺,未料半夜時,突然被屋外一聲如同野獸般痛苦嘶吼長嚎聲所驚醒。
那宛如撕裂心髒般的痛苦悲鳴,在漆黑的深夜里,透過半敞的窗戶傳來,顯得格外清晰駭人,教人不安得心頭怦怦直跳。
一整夜她都被這樣的聲音吵得無法入睡,她抱著被子捂住耳朵,意圖阻隔那擾人的聲響,但一點用也沒有,她翻來覆去無法熟睡,直到天色漸明,那奇怪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好不容易終于安靜下來,唐棠正想好好補眠時,趴趴卻來叫門了,「汪!汪汪!汪汪汪汪!」
「哦,天啊……」她抱著枕頭發出哀鳴,幾乎想哭了。
她可是整夜被那不明又詭異的嚎叫聲吵得沒睡呢,趴趴就不能晚點再來叫她嗎?
「汪汪!汪汪汪汪!」門外,趴趴不耐的催促吠叫又響起。
「知道了知道了,趴趴,你別叫了,我這就起床,行了吧?」唐棠認命的起床盥洗,換了衣服後,開門領著蹲坐在門口等候的趴趴下樓。
一踏進廚房,便瞧見負責協助打理牧場兼管工人食膳的曾嬸早已到來,正在流理台前忙著清洗蔬果青菜等食材。
「早安啊,嬸嬸,好久不見了。」她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揮手向曾嬸打著招呼。
曾嬸在牧場工作好多年了,對她很好,就像親人一樣。
曾嬸聞聲,笑咪咪的轉過身來。「早啊,棠棠,真的好久沒看到你了。」她用圍裙拭干了手,將一早便準備好、置于煎盤上保溫的早餐裝盤送上。「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我以為你還要再多睡一會兒……」看見她眼下那兩個淡淡的青黑陰影,她不禁詫異的問︰「咦?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嗎?」該不會是認床了吧?
「不是。」唐棠垮著臉,坐上餐桌前的高腳椅,一手撐著下顎,邊打呵欠邊回道,「我是被吵得睡不好,嬸嬸,我想問你,姨媽的牧場附近有野獸或是狼嗎?我昨晚好像听見了狼的嚎叫聲。」
「狼?」曾嬸聞言不禁一愣,而後忙搖頭否認,「怎麼可能?我們在這里待了二十多年,可從來沒見過有狼出沒,更別說是其他什麼野獸了,不然你姨媽姨父早就將牧場遷走了。」
「是嗎?」可是如果不是狼或野獸的話,那麼她昨晚听見的聲音究竟是什麼呢?她咬著叉子,苦惱的蹙眉想著。
這時,狼吞虎咽解決完早餐的趴趴咬著散步用的外出牽繩奔到她身邊,將牽繩往她腿上一甩,便徑自繞轉著圈子,興奮地叫著。
見狀,唐棠不用想也知道它是想要她帶它出去放風,敢情這家伙真把她當成陪它玩樂的同伴。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要散步嘛,你這壞家伙,自己吃飽了,就不管別人的肚皮了,也不讓我把早餐吃完,真是壞蛋。」她佯裝發怒,稍微用力揉捏著它憨厚可愛的臉,但還是依它所願的為它系上牽繩,之後,她歉疚的抬頭對曾嬸道︰「嬸嬸,抱歉啊,趴趴吵著要散步,我先帶它出去逛逛,等一下回來再吃早餐。」
「好,沒問題,你們出去注意安全啊,可別走得太遠。」曾嬸笑著叮嚀道,怕還不熟悉牧場周圍環境的她會不小心迷路。
「我知道了。」
唐棠牽著趴趴出了門,沿著牧場一路散步至昨日經過的紅楓樹林,不知為何它卻突然停下腳步。
她困惑的望著它問道︰「趴趴,怎麼不走了?」
「汪汪!」趴趴朝她吠了兩聲,低頭用下巴頂了掛在牽繩上的小袋子兩下,示意她把袋中的東西取出來。
唐棠好奇的照做,發現小袋子里頭裝了一顆黃色的皮球,上頭還有不少咬痕,她不禁笑了。「原來你想玩球啊,那有什麼問題。」她替它解開牽繩後,高舉著手道︰「準備好了嗎?趴趴,GO!」
話音方落,她將球投出。
咻的一聲,趴趴追隨著球影瞬間竄了出去,不過一會兒時間,就見它咬著皮球飛奔回來。
就這麼來來回回玩了好幾趟,但這一次拋完球後,她在原地等了許久卻不見趴趴回來,不由得有些擔心。
糟了,趴趴該不會是走丟了吧?
她連忙順著方才丟球的方向,一邊往紅楓樹林內尋去,一邊焦急呼喚,「趴趴、趴趴!你在哪里?」
「汪!」
遠處傳來趴趴的吠叫響應,她忙跟著聲音追了過去。
穿過紅楓樹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看似荒廢的破舊莊園,那宛如恐怖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陰森宅子,彌漫著一股死寂的陰冷氛圍,教她看得心里發寒,而趴趴就趴在莊園鐵柵門外,盯著意外滾進門內的心愛玩具皮球,有些焦躁的低鳴。
「原來你在這里啊!」唐棠走上前去,揉了揉它的頭。「對不起,都是姊姊不好,不然我們回家,姊姊上網再幫你訂一個新的?」說完,她替它重新系好牽繩,想要帶它回家。
趴趴卻硬是賴在地上不肯走。
試了幾次還是無法順利帶趴趴離開的唐棠,最終只能認輸了。「好好好,你贏了,姊姊這就按門鈴看看主人在不在家,拜托他開門讓我們進去撿你的寶貝球,這樣行了吧?但你可別抱太大希望,按照這宅子荒廢的程度,我可不確定里頭會有人住……」她試著按下那年代不知有多久的老舊對講門鈴。
等了許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五分鐘,才听見沙啞的男人嗓音從對講機那頭傳來——「誰?」
她呆了下,才回過神來道︰「呃,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附近晴天牧場的人,因為我們家狗狗的球不小心掉到你莊園的院子里了,可以請你讓我們進去撿球嗎?只要一下下就好。」
對方沉默了許久才應道︰「不行。」隨即喀的一聲結束了通話。
唐棠不悅的嘟起嘴,這人怎麼這樣啊,也不讓她把話說完,不過為了幫趴趴把心愛的皮球拿回來,她只好努力忍著氣,再度按下門鈴。
這一次,對講機很快被接通,她急忙道︰「可是,先生,那顆球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如果她不拿到的話,趴趴就死賴在這里不肯走啊!
但男人很快地打斷了她「你的腦袋里裝的是廢料嗎?還是你耳朵有問題?我已經說了不行,,你到底要我重復幾遍?現在、馬上、立刻離開這里,別再打擾我了!」然後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切斷通話。
唐棠氣得渾身顫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這、這個男人,這棟大宅的主人,真是她見過最沒禮貌的家伙!不過德國作家艾克哈特.托勒說過怒火之下必暗藏痛苦,為了不讓她純淨的心靈受到怒火的痛苦折磨,她決定不跟他這種無禮的家伙計較,哼!
「走啦,趴趴,我們回家!」她扯了扯牽繩。
但趴趴依舊不肯離開,還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聲,仰頭祈求的望著她。
見狀,唐棠不由得惱怒的雙手叉腰凶道︰「人家不肯讓我們進去撿球,我有什麼辦法,不過就是顆小皮球嘛,改天我再多買幾顆顏色更鮮艷、更大、更漂亮的給你,你現在就跟我回家!」
趴趴似乎感覺到她不高興了,掙扎了一下,終于肯挪動腳步,不過邊走還邊忍不住一直回頭看它的球。
一人一狗就這樣帶著因拾球意外所引發的壞心情,踏上回牧場的路,不過他們都沒有瞧見,莊園二樓的落地窗前,隱藏于黑色垂地窗簾之後,那一閃而過的消瘦身影……在牧場的第二夜,窩在床上閱讀外文哲學小說的唐棠,依舊在深夜時分,听見那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嘶吼聲。
她雖然感到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硬是逼自己壯起膽子,下床來到窗邊,將耳朵貼靠在玻璃窗面上,細細分辨那可怕的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听了一會兒,她發覺聲音似乎是從紅楓樹林的另一端傳來的,而那里只有那棟荒廢的老舊莊園,難不成這奇怪的夜吼聲,是從那座莊園里傳出來的?
不行,明天她一定要去找那個脾氣惡劣又沒禮貌的莊園男主人問問,否則夜夜被這可怕的咆吼聲驚擾,只怕不出幾天,她一定會被嚇出精神焦慮外加失眠癥。
翌日,唐棠特地去造訪莊園主人,不過與昨日的情形一樣,她按下對講門鈴後,在鐵柵門外等了許久,才終于等到那古怪的莊園主人響應。
「誰」對講機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不耐詢問。
「抱歉,是我,就是昨日想來你的莊園撿球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她快速簡單的自我介紹,就怕他又擅自切斷通話。
「你又來做什麼?我記得昨日我已經很清楚的拒絕了你進入莊園的要求。」男人冷酷的聲音透過冰冷的對講機傳出來,完全表現出他的極度不悅。
「我今天不是要來撿球的。」唐棠連忙開口解釋道。
「那麼,又是什麼問題?」男人很不耐煩的反問。
「我已經接連兩個晚上都听見像是野獸的嘶吼咆哮聲,而且似乎是從你莊園附近傳來的,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听見。」
聞言,男人詭異的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有些艱澀地回道︰「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聲音明明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而且這附近只有這座莊園,並無其他的屋宅。
「你說夠了沒?你已經打擾我很久了,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請你立刻離開,以後也別再來騷擾我,我這里……不歡迎你這種不請自來又聒噪煩人的女人!」男人冷冷的說完後,喀的一聲切斷了通話。
唐棠隔著生銹的鐵柵門,憤怒的朝里頭大喊道︰「啊——你才是性情古怪、脾氣暴躁又沒禮貌的男人呢!」語畢,她還泄憤的踢了鐵柵門幾腳,恨恨地瞪著這座老舊的莊園好久,這才扭頭走人。
但離去的她一點也不知道,她方才生氣踹門的這一幕,全落入在二樓書房內、一名英俊的金發外國男子眼里。
他身著灰色昂貴的三件式訂制西服,背手佇立在落地窗前,凝視著她嘟囔碎罵遠去的背影,發出低聲輕笑,「呵呵……」但那雙冰冷的藍眸里,卻不見一絲笑意,反而閃爍著一種輕蔑的神態。「真是粗魯的女人,沒想到西弗你的鄰居,竟然會是這種舉止粗俗又沒教養的女人,也是,只有這種破爛的山上小地方,才會養出這等低俗粗鄙的鄉野村姑……」
比起他那極難發音的中文名字,他更愛如此喚著他的英文名字,以此凸顯他們那不同尋常人般的良好情誼。
陰暗書房的另一端,身著黑色襯衫,被喚為西弗,中文名為石駱珀的男人,則是閉著眼眸,雙手交迭在腹前,靜靜坐在書桌後,淡然的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記得上個月,他才打著探望的名號來過,這回他飛來又想做什麼?
「真是冷淡,枉費我在百忙之中,特地從國外專程搭私人專機來看你,你難道就不能為我這忠誠的朋友,表現出一點歡迎之意嗎?」金發男人聞言,緩緩轉過身來,挑起眉,故作一副傷心的模樣,惋惜嘆氣的攤手盯著他道。
「盧修斯,我沒心情和你繼續這種虛偽貴族間的假意關懷,假設你的腦子里不是塞滿了你藥廠里的殘品廢渣的話,請直接說出你的來意。」石駱珀緩緩睜開眼,冷聲警告道。
他沒有耐心听他在那兒浪費時間吹噓他有多麼珍惜重視他們的友誼,他最好盡快把他今日來的來意說清楚,要不然他就要把他轟出去。
「唉,西弗啊西弗,你的耐心真是越來越少了。」盧修斯邊搖頭,邊發出嘖笑聲,「你要知道,耐心可是邁向成功人生道路的唯一條件法則。」
「耐心這種東西,我只提供給對我有價值的人、事、物上,而不是一個整日只知道端著貴族架子、四處招搖散發賀爾蒙的人身上。」石駱珀聞言,冷笑的嘲諷道。
盧修斯並未動氣,反而笑了。「唉,我早就知道要和你較量口才我是不可能贏的,但為何我偏偏就是想不開,每回見到你,總是不死心要試一次呢?」他走向石駱珀,同時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小罐深色玻璃藥瓶,放到桌上。「這是我特別托人弄來的,目前國際最新研發的新藥,已經通過藥品安全檢驗,不過尚未上市,專門用來治療你那夜間發作的‘小毛病’,你試試有沒有效。」
瞧,他多有情有義啊,為了好友的身體,不惜千里迢迢搭機專程送藥來。
石駱珀盯著藥瓶半晌,才道︰「謝謝。」
「不客氣。」盧修斯微微笑眯了眼。「不過你應該知道,這並不是我今日來找你的重點,我來其實是想問問你,你還想在這座破舊的莊園待多久,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石駱珀沉默不語,消瘦的俊顏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彷佛陷入一種抵拒外人關心的封閉防備狀態中。
盧修斯卻絲毫不畏懼他所散發出來的冷氣,把玩著無名指上那代表家族家徽的寶石戒指,徑自續道︰「那場車禍爆炸意外已經過了那麼久,你也該從這座牢籠里走出來了吧?我想知道,你還要為那個不愛你的女人哀悼多久?」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石駱珀冷冷的盯著他,警告道︰「盧修斯,別逾越了。」
「不該我管?」盧修斯挑高眉。「你可是我霍曼集團藥廠中,開發研制各類新藥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更是國際各大知名藥廠人人爭相想要聘請的頂級生技醫藥博士,若是少了你,我的藥廠該怎麼辦呢?」
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如此糟蹋自己的才華,他應該要和他一起站上世界的高端,盡情發光發亮才對。
石駱珀正輕撫著書桌上那張長發女子粲笑的黑白相片,聞言,他的動作倏地一頓,接著轉而握起拳頭,極為冷酷的道︰「夠了,你送藥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該走了。」短短幾句話,清楚表明他不願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亦暗示兩人這次的會面談話該結束了。
「唉,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請容我一個月後再來探望你,再見了,我親愛的友人。」盧修斯朝他微微頷首淺笑示意後,便領著守在門口的隨從告辭離去了。
盧修斯是貴族出身,也非常清楚好友的脾氣,若為了達成讓他回藥廠的目的,行事太過激進急躁,只怕會適得其反,反而壞了兩人的好情誼。
待他離開後,石駱珀緩緩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微微拉開黑色窗簾,凝望著盧修斯乘車離去,腦中卻不由自主地響起盧修斯方才質問他的話——為何不從這里離開?為何要讓自己困在這座痛苦的牢籠里?究竟要為死去的那個女人哀悼多久?
他盯著玻璃窗面反映出面色蒼白的自己,苦澀嘲諷的勾起唇,低喃道︰「也許……是一輩子吧。」
因為,那是他永遠無法遺忘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沉痛包袱,要背負終生的罪業,直到死去的那天,他才能夠獲得救贖,徹底解脫……
作者:
shek
時間:
2016-10-18 21:50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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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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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21:50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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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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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21:50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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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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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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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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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21:51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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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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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21:51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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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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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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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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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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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21:51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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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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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ui39a
時間:
2016-10-19 11:32
good
作者:
zetang
時間:
2016-10-20 01:49
thanks
作者:
flowermui
時間:
2017-5-25 14:29
谢谢
作者:
no39
時間:
2017-5-25 19:21
謝謝分享
作者:
NWT-Winnie
時間:
2017-6-1 01:34
Thx
作者:
aaaa
時間:
2017-6-1 21:58
好
作者:
aaa1218
時間:
2017-6-2 12:34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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