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清靈兒《野人堡主耍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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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5-4-18 04:38
標題:
清靈兒《野人堡主耍心機》
出版日期:2010年10月7日
天下誰人比她更苦命?只因算命仙「一只嘴花蕊蕊」
她竟被當成男孩養大,從此艾小姐變成艾少爺
脂粉不能施——無所謂,反正她天生麗質不擦也美
家業一身扛——剛剛好,她樂得女扮男裝四處闖
情人不許愛——沒關……有關系!人家還是有顆待嫁女兒心滴
只是,命中注定的良人遲遲不來
老天爺送上門的竟是……一只熊!!
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熊男大哥雖然不修邊幅、滿臉胡子
但他的溫柔體貼與無微不至的照顧,令她逐漸動了心
不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遲早要出事
果然——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還說不愛粉味只愛她這一味
糟了個糕!她現在還是男裝啊~~
朝夕相處的小弟竟是如假包換大美人!?她騙得他好苦哇!
當初,他都打算和「他」做一對不容於世的悖逆情人了
「他」卻不告而別,激得他由野人瞬間進化帥堡主
發誓將她拐回家,終生看管
爲了達到目的,耍點小小的心機也是必要的啦!
作者:
shek
時間:
2015-4-18 04:39
第一章
曙光初露,該是許多人美夢正酣的時候。
一個輕巧的身影無聲地在偌大的走廊上移動著。
「少爺,你醒了嗎?我要進去羅!」巧兒端著一盆水站在一個房間門前輕聲喊道。
「進來吧!」柔柔的嗓音從房內飄了出來,不似一般男子低沈有磁性,反而像是微風般輕輕拂過。
巧兒推開房門,屋內的人正背對著她穿上外衣。
她將手中那盆水放在桌上,走向那人。
「小姐,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呢?這應該是由我來做的。」巧兒接手替那人系上腰帶。
「都不知道已經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叫我小姐了,你怎麽就偏愛這麽叫呢?如果被人聽到的話怎麽辦?」幸好天才微亮,房間附近還未有走動的人影。
巧兒聳了聳肩。就是想讓別人聽到,她心想。
明明眼前的小姐長得這麽標致,脂粉未施卻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爲什麽竟沒人發現她是個女兒身呢?只有從小就服侍小姐的她跟老爺、夫人知道這件事,其他人的眼睛都瞎了是不是?
「放心吧,方才我一路上走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不會有人聽見的啦!」巧兒將腰帶系好,取出手中遞給艾以。
巧兒記得她們都還小的時候,艾以曾經跟她說過原由。
二十年前,艾老爺帶著大腹便便的夫人到廟裏燒香拜拜,廟口有個鐵口直斷的算命仙,一看到艾夫人就歎氣。愛妻心切的艾老爺緊張地直拉著算命仙問怎麽回事,誰知那算命仙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拉過他們夫妻倆的手端詳了起來,後來這算命仙便寫了兩句簽言給他──
爲情落塵折雙言,需轉龍鳳化缥顔。
接著,人就不見了蹤影。
艾老爺認爲這算命仙是神仙所化來指示他的,於是便拿著算命仙所留下的這兩句簽言,四處找人爲他解答。
只是,簽言的下句是解開了,但上句卻是始終不得其解。
這樣的結果並沒有使艾老爺灰心,他照著簽言的指示,將甫出生的女兒當成男孩來教養,二十年來,揚州人們也只知艾家有位善於經商的艾少爺。
雖然巧兒並不認爲這樣對於小姐能有什麽幫助,可是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個下人,沒資格開口說些什麽。
「小姐,你今天就要出遠門了,凡事可都要多加小心呐,你身子弱,天冷時要記得多添件衣裳,如果染上風寒就不好了。」巧兒有些擔憂,小姐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著實讓她擔心。
艾以將擦完臉的手中丟入水盆中,微笑道:「你在說什麽啊?我可沒說我要自己去,這些事情到時候你再提醒我就好了。」
巧兒愣了愣,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接著才恍然大悟。
「小姐要帶我去?真的嗎!?」巧兒煞是驚訝。小姐每次送貨去北方都不讓她跟,這次竟然要帶她一起去?
艾以伸手摸摸她的頭,「之前我不是也曾說過要帶你去?可是後來因故作罷,這次的人數比較沒那麽多,貨也不是很趕,所以可以順便帶你去走走看看。」不然每次要出門都會看到她臉上挂著一副你騙人的表情。
「謝謝小姐。」巧兒高興地抱了艾以一下。
太好了,她可以順便回去看一下爹娘還有弟妹們了。
「那、那我去整理一下,很快就好!」巧兒端起水盆就要往房外衝去。
「不急、不急,還有兩個時辰才要出發,你可以慢慢來……」艾以話都還沒說完,就已不見她的背影了。
感受著巧兒的雀躍開心,艾以的心情也跟著大好。
她們倆雖然名爲主仆,實際上卻是情同姐妹,她當然知道巧兒高興是爲了什麽。每次要去送貨時,巧兒總會拿著一些辛辛苦苦存下來的碎銀托她送回家,就算再怎麽沒腦袋也知道她在想家。
艾以面帶微笑地關上房門,緩緩走回床上坐著。
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將手伸入枕頭下摸索著,取出了枕頭下的一對玉佩。
看著靜靜躺在她手掌中的玉佩,她的眼神逐漸地流露出些許哀傷。
自她從父親手上接過主事權之後,每當要送貨到北方時,她總是刻意地避開水路,但這次對方指明要她走水路,就跟那時候一樣。
天總是不從人願,該來的,躲不掉。
她也只能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他……
三年前──
「爹爹,爲什麽這一次要走水路呢?」艾以跟著艾老爺站在甲板上督促一切作業。
「以兒,在外頭要喊爹或是父親,爹爹是姑娘家的叫法,小心讓人給聽到。」艾老爺正忙著清點貨物。
有什麽關系嘛……頂多讓人家說說閑話罷了。
「我知道了啦,爹。」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叫著。
「這次跟我們買貨的是天罿堡,你有聽過嗎?」這批米的數量沒錯。
艾以點了點頭,「北天罿、南鷹堡,是傳說中最神秘且富可敵國的兩個家族。」沒想到這次竟然能有緣一睹其廬山真面目,真是令人興奮。
「他們的人指明要我們走水路,聽說天罿堡得搭船才能夠進入,不然只會不得其門而入。」哎呀,這批布的數目多了一匹。
艾以還是覺得不妥,「但現在是寒冬,河道有些地方結冰不說,北風也使得我們無法順利前進,難道他們會不知道這點嗎?」找人麻煩嘛!
艾老爺勾了下嘴角,笑道:「以兒,我們經商之人凡事以客爲尊,你要牢記這一點。」
士農工商相較之下,商人雖較爲富有,社會地位卻相對較低。艾以無奈地笑著。
「你瞧瞧有哪裏不對。」艾老爺將貨單丟給艾以。
艾以照著貨單仔細地清點過一次,挑了挑眉說道:「布料多了一匹。」
「對,那你會怎麽做?」
艾以想了想,接著彈了一下手指,「贈送給對方,未來若無價格與我們同等還可多送一匹的競爭者,對方也許就會再與我們合作。」尤其現在能把頂級布料價格壓到這麽低的商家,可能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好,說得好。」艾老爺贊賞地點頭。生這個女兒比生個兒子還值得,有當女兒的貼心,還有當兒子的聰明孝順。
不過女兒嘛!終究還是要嫁的……
……不不不,不嫁也無妨,反正也沒人知道他生的是個女兒。
可是她的幸福怎麽辦?大部分的閨女這個年紀也應當嫁了,舍不得啊……
艾以完全不曉得艾老爺心中的矛盾掙紮,見艾老爺發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爹,您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艾老爺回過神來,愣愣地盯著艾以越發標致的面容。
「爹,您想說什麽就說啊,別這樣盯著我瞧好嗎?」怪不自在的。
「呃……我說以兒啊,你……」他先是四處張望了下,見周圍沒人才又接著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要嫁人啊?」
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艾以先是一陣傻眼,然後沒好氣地道:「爹……您在說什麽啊?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父母來決定的嗎,您怎麽反過來問我呢?」
「爹就是沒法子下決定,不知該如何是好啊!」他拍拍她的手,「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幸福是由你自己來論定的,你知道怎麽做對你才是最好的。」
她反握住他的手,「爹,這事兒我沒辦法一下就決定,我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讓我好好考慮考慮,回去後我會回答您的。」
「……這樣也好,你就自己想想吧!」看來他得從現在開始好好地想想有哪些好人家了。
夕陽西沈,幾只飛鳥盤旋在天際。
橘黃的余晖溫柔地灑在艾以的臉上。
站在船尾的甲板上,她一臉專注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思緒則飛到九霄雲外。
稍早與艾老爺的那番談話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直到現在都還困擾著她。說真的,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存在,在艾家當個少爺准備繼承家業好像是件理所當然又自然不過的事,自然到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忘了真正的她是個女孩。
「嫁人……嗎?」這真的是從她懂事之後到目前爲止,所面臨過最困難的抉擇啊!
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全然不知船的另一頭此刻正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近了!沒辦法轉開啊!」掌舵的船員緊張地大喊。
原來,方才負責掌舵的人將船舵固定住之後便稍稍離開了一會兒,站崗觀望的船員也沒發現遠方有艘船正行駛在他們要走的航道上,等到掌舵的船員回來才發現這個問題,但距離卻已經太近。
艾老爺將身旁的人拉了過來,快速地交代著:「通知所有人全部進船艙,不要站在甲板上。」
他走到船舵旁,與掌舵的人換手。
「我現在要將舵轉到最底,全速前進,盡可能地閃開。」
大家見艾老爺依然冷靜沈著以對,就像吃了顆定心丸般壓下了心中的恐慌,不再那麽慌張無措。
艾以自己一個人站在船尾的位置,船員們大聲喊叫著進船艙她也壓根沒聽到,仍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准備好抓緊了!」艾老爺蹙著眉大喊。其實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只能希望不會有事。
兩艘船互相擦撞了一下,船身劇烈地搖晃著,每個人都緊緊地抓著身旁牢固的物體藉以穩住自己。
劇烈的晃動來得太過突然,艾以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摔進了水裏。
什麽?怎麽了?
搞不清楚怎麽回事的艾以還呆呆地望著水面上的船,直到水灌進了她的鼻子,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在、水、裏!
「救命啊!我不谙水性……咳……救命……咳……」她張嘴大喊想要求救,水卻整個灌進她的嘴裏。
沒有人聽到她的呼喊。
沒有人。
她不死心地拚命拍打著水,企圖讓自己能夠浮在水面上,只是沒想到這個舉動反而加速她的下沈。
好難過……
……爹……娘……
看著愈離愈遠的水面,她不管怎麽伸手都構不到,她絕望地放棄了掙紮,任憑自己漸漸沈入深不見底的河水之中。
艾老爺一直挂心著艾以,擔心她會出事,等劇烈晃動的船身慢慢趨於平靜之後,便趕忙跑去找她,但卻四處遍尋不著,他心急如焚,連忙叫大夥兒一塊找。
「老爺,我找到這東西,這是少爺的嗎?」家仆手裏拎著一塊玉佩,衝進船艙找他。
艾老爺一看,的的確確是艾以的沒錯,那是他在她十六歲時買來送給她的。
玉佩上所雕著的是一只鳳鳥,原是一對,然而雕著凰鳥的玉佩一直以來都下落不明。傳說若由同一人擁有這對玉佩則能延年益壽、身強體壯;若分別由一對相愛的男女擁有,則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當初他覺得這傳說挺有趣的,就將它買了下來。
玉找到了,那人呢?
「帶我過去找到這東西的地方。」艾老爺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行人全到了船尾,水面上連一點漣漪都沒有,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艾老爺心一緊,該不會……
其他人面面相觑,深怕艾以真的是失足落水。
「谙水性的全部下水找少爺。」艾老爺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的聲音卻隱藏不住心裏的慌亂與害怕。
幾乎全船的人都下了水,整整找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已暗至無法辨識。
「老爺,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一定會沒事的,或許已經上岸了也不一定。」
這家仆才剛說完,其他人也應聲附和。
「是啊,少爺一副聰明樣,鐵定不會出事的。」
「對啊、對啊!」
「我當然也希望是這樣。」可是人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這要他如何放心?
「現在天色都這麽暗了,要找就更難了,我們是要停止還是繼續?」一名船員看了一眼天空問道。
艾老爺很猶豫,只要有任何一絲可以找到艾以的機會他都不想放棄。
遠處漆黑的天空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爺……那是……」家仆激動地指著夜空。
艾老爺點了點頭,眼眶逐漸泛紅。
那不是什麽奇怪的光芒,那是狼煙,是艾家特別制作的狼煙,在黑夜裏會發出非常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是出外時爲了避免失散用來報平安的。
「靠岸,把錨抛下去,我們今晚在這裏停一宿。」艾老爺露出微笑,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對著還在水裏的人喊道:「大夥兒都上來吧,少爺沒事了,換件衣服准備上岸找人。」
大夥兒一聽,全欣喜若狂地歡呼了起來。
夏琮崴靜靜地看著在他前方不遠處的那具東西,猶豫著該不該過去。
雖然四周一片黑暗,但那是人,他知道。
他不想過去。
因爲他實在不想跟其他人有太多接觸,除非必要。
他不想過去。
可是那具東西動也不動。
他不想過去。
也許那個人已經死了,他過不過去都無所謂了。
這麽想著,他轉過身去想離開,才走了兩步,他卻停下應該大步邁出的步伐。
他發出一陣怒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沒用。
他回過身來,往原本該被他丟下的那個人走去。
那個人趴在岸邊,沒有任何動靜,他將那人翻過身來,確定了一下那人是否還有脈搏及氣息,雖然相當微弱,但那人還活著。
他將那人拉離岸邊放在較爲乾爽的地方,接著拍拍他冰冷的臉頰,想把他叫醒,「醒來!餵,醒來。」
重複了幾次,那人終於對他的叫聲有了反應。
他歎了口氣,既然都救了,就送佛送上天吧!
……嗯……好痛……怎麽回事?
艾以虛弱地睜開雙眼,模糊的意識隨著逐漸睜開的雙眼慢慢地回複。
陌生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你醒啦?」見他開始眨起眼睛,蹲坐在他身邊的夏琮崴挑著眉問道。
她想撐起身子卻沒有力氣,只能皺著眉問:「這裏……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兒?」頭好痛……腳好痛……搞什麽鬼?
夏琮崴一面伸出手扶他坐起身,一面向他解釋:「你落水了,我想你大概是不谙水性吧,方才我發現你昏迷不醒地趴在河岸邊,氣息又非常的微弱,把你拖上岸後,差點以爲你已經救不回來了。」
落水!?她想起來了,她從船上摔落水裏,還以爲自己死定了。
「謝謝你救了我。」艾以想看清楚他的長相,無奈眼睛尚未適應四周的一片漆黑,只能稍微看到輪廓。
好瘦。夏琮崴瞪著自己的手,他扶著這少年背部的這只手掌,幾乎快要可以一把抓住這少年的腰了。
爹現在一定因爲找不到她而擔心,艾以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筒,將它打開,取出裏頭的狼煙,問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太瘦了、太瘦了,一個男孩瘦成這樣成何體統!
「請你替我點燃這狼煙。」艾以將取出的狼煙遞給他。
夏琮崴瞪著他手上的狼煙,半晌沒有動作。
「放心,這還能用。」她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
還能用?就算是裝放在木筒裏,但他不認爲狼煙在接觸到這樣潮濕的環境後還能使用。
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夏琮崴還是接過他手中的狼煙,走到岸邊替他點燃。
他瞠目結舌地望著劃過天空的璀璨金光,這真的讓他大開眼界,原來還真有狼煙是如此耐濕的。
艾以見狼煙升空,這才松了口氣,她並不確定它一定能用,只是賭賭看,幸好老天爺沒有收回她全部的好運。
現在只能希望爹有看到,她心想。
夏琮崴折了回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艾以,好半晌才開口:「你全身都濕透了,我看你還是到我那去換件衣服,而且現在天色這麽暗,也不曉得要找你的人有沒有看到剛剛的狼煙,你一個人待在這裏有點危險。」
「呃……我也想,可我的腳……好像不能動。」不只是痛而已,這腳好像已經不是她的,就算想動也動不了。
聞言,夏琮崴蹲下身替他檢查。
「你的腳,骨頭斷了。」傷成這樣都不吭一聲,換作是其他人,可能早就不知道鬼哭神號到哪重天去了。
他眼帶贊賞地看著艾以,殊不知她其實是痛到連想叫都沒力氣叫。
什麽!?不會吧……艾以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她還得回船上跟著爹去送貨耶,拖著這樣的腳只會礙事。
「上來吧!」夏琮崴背對著他蹲下,「我背你。」
背、背她?
艾以緊張地摸了一下胸口,檢查纏在胸前的帶子有沒有松脫。
等了老半天,身後的人還是遲遲沒有動作,夏琮崴疑惑地回過頭來看,「怎麽了?上來啊!」
「沒、沒什麽。」她心跳漏了一拍,他應該沒有看到她剛剛的舉動吧?她趕緊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抓好。」他提醒著。
一路上,他們一直是沈默以對。
夏琮崴想打破這份尴尬的沈默,努力地在腦海中找尋話題。
「……本來覺得你有點瘦過頭了,沒想到其實還挺有肉的。」
「怎麽說?」他怎麽沒頭沒尾的冒出這句話?
「背著你感覺出來的,你前胸還挺壯的。」
前胸……挺壯的?
他的話讓艾以頭皮發麻,一時間慌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隨口瞎胡謅:「嗯……平時都跟著父親送貨、搬搬東西。」
她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稍微拉開,盡量不讓前胸太過貼近他的背,幸好纏著帶子的胸部只是有些微微隆起。
夏琮崴點點頭,沒幾兩肉還能練成這樣。
「瞧你的穿著也不像一般的人家,應該不用作這些粗重的活吧?」他看得出來,這少年身上的布料是上好的綢緞。
「不……不、不能總是只出一張嘴在做事情吧,這樣是抓不住人心的。」天啊,再說下去她鐵定會瘋掉,得趕快想辦法轉移話題才行。
她的眼睛逐漸適應眼前的黑暗,身旁的景色也變得清晰。
他家怎麽那麽遠,走了這麽久還沒到?更奇怪的是還越走越往山林裏去。
此時,夏琮崴開始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說道:「就快到了,這片樹林過去就是了。」
終於要到了,艾以才剛這麽想,就覺得好像有種浮在空中的感覺,她感到有點不大對勁,好奇地往下一看,不看還好,這一看全身的神經刹那間繃緊、肌肉僵硬,整個人像石像一般動也不敢動。
她……在飛?而且是往上飛?
艾以緊抓著他不放,深怕一個松手就會摔到底下。
夏琮崴略施輕功,輕易地跳上一棵高聳的大樹,大樹上有一間屋子,這是個空間頗大的樹屋,大樹旁是傾泄而下的瀑布,嘩啦啦的水聲像是巨雷一般轟轟作響,樹屋的下方是一處斷崖,而瀑布就流往斷崖之下。
「到了。」
什麽樣的人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艾以沒料到有人會在樹上建屋子,她懷疑這屋子不夠穩固,但他背著她走到門口,腳下承載著兩人重量的地板一點也沒有要坍塌的感覺,這才讓她相信,也許這地方是穩固的。
夏琮崴一腳踢開門,走進屋裏將艾以放在椅子上。
「你先在這裏坐一下,我去拿我的藥箱。」他將燭火點亮。
柔柔的燭光映照在屋內,她也在這時才有機會正眼看清楚這位救命恩人的廬山真面目,卻也更加深她對他的疑惑。
他看起來竟然像一只……熊!?
胡子長而雜亂,遮蔽了大半張臉,他的頭發雖然往後束起,前額的頭發還是長到蓋住了眼睛,整張臉只露出挺直的鼻子,身形高大壯碩,不似一般男子的精壯。
夏琮崴也因乍見艾以的容貌而驚爲天人,同樣身爲男子,艾以卻是貌如出水芙蓉,細致的肌膚白裏透紅,紅唇鮮豔欲滴……他在不知不覺間看得入迷。
兩人各懷心思對望著,一個是滿心疑惑眼前這長得像熊的家夥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一個是惋惜這樣的傾城美人竟然是個男人。
「請問?」她朝他揮了揮手,不解他怎麽一直盯著她看。
夏琮崴驚醒過來,裝作沒事轉身去拿藥箱。
艾以則藉著這個時候環顧了一下屋內四周。
整體來說這間屋子挺乾淨的,僅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矮櫃,牆上挂著幾幅大魚的拓印與字畫,垂下的布簾隔開了內室與外廳的通道。
那裏面應該是臥房吧!她心想。
夏琮崴提著藥箱走回他身旁,接著一把將他攔腰抱起走進臥房,他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床上。
「我先替你將腳骨固定,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著點。」
他拉起他的褲管,拿來兩塊木板和幾條布繩,用匕首在他腳上劃了一刀,替他放出傷部的瘀血,接著取出藥草敲至出汁敷在腿上,最後用布繩將木板固定住。
看著他全神貫注地替她放出瘀血、敷藥、固定傷肢,除了感覺到腳的疼痛之外,艾以的心裏還有些許慌亂,這是第一次有男人看見她的腿。
「好,這樣就行了,不過你大概會有個把月不能夠走動。」他將東西一一收拾好,隨口問道:「你怎麽都沒長毛?」
「這個……我爹也是這樣,連胡子都不太長。」爹,我對不起您。
夏琮崴了解地點點頭,由櫃子底部取出一套衣服,「這是我幾年前的舊衣,應該不會太大,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
「謝謝。」她從他手中接過衣服。
「你家在哪?」若不是太遠的話,明早就送他回去。
「揚州。」她回答。
這麽遠?他沈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說道:「依我看,你就暫時先住在我這裏養傷好了,反正你的腳傷成這樣,不管想做什麽都不是那麽方便。」
艾以想了想,也好,她這樣跟著爹行商去也不方便,等她傷好就直接回揚州吧!
夏琮崴取來另一件衣服,當著他的面脫掉原本穿著的那件。
「你在做什麽?」她瞪大了眼看著他的動作,驚呼出聲。
他停下手邊的動作,挑眉看著他,因他的提問感到疑惑,「你渾身濕透,而我剛剛背你回來,我的衣服當然也濕了,所以我正在換掉它,有什麽問題嗎?」
艾以小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最後只能轉過頭去,擠出一句:「不……沒有。」
夏琮崴繼續換好他的衣服,回過頭來才發現這少年沒有任何舉動,皺著眉問道:「你怎麽還不把濕衣服換掉?」
瞧他一副理所當然地站在她面前等著她換衣服的表情,艾以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能否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不習慣在人前更衣。」難不成他有看人換衣服的興趣?
這少年還真是麻煩。夏琮崴點了點頭,提著藥箱走了出去,將臥房留給他。
「將軍。」夏琮崴不疾不徐地提車吃將。
「啊……」又輸了,可惡,這只熊的頭腦怎麽會好成這樣?艾以恨得牙癢癢的。
經過幾個時辰的相處下來,她推翻了他的外表所帶給她的印象,原本以爲他就如同她所想像的,只是個除了打獵之外什麽都不會的粗人,怎知這個被她認定是粗人的人不僅煮得一手好菜、會縫衣服,還精通醫術,腦筋也好得很,與他對弈了好幾局,她連一次都沒贏過,她只能想到一句話──真人不露相。
「你差不多該休息了。」夏琮崴開始收拾起棋盤。
她不甘心地搶過他手上的棋盤,「再一局就好,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
「不行。」
雖然他的表情隱藏在茂密的毛發之後,艾以仍然聽得出此刻他的聲音透著威嚴,以爲他動了氣,她這才乖乖將棋盤交還給他。
「這才對。」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將東西收拾好,他再次將他抱起,放到屋內唯一的一張床上。
「躺好。」
我睡床上,那你要睡哪?話甫到嘴邊還未說出口,便見他已爬上床在她身旁躺平,還順便替她拉好被子,艾以只好硬生生把話吞回去。
「看什麽?」見他兩眼依舊睜得大大地看著他,他問。
她沒回答,迳自轉身背對著他。
夏琮崴也沒多想什麽,自顧自的睡了。
過了一會兒,聽見起伏規律的呼吸聲,確定他已入睡,艾以才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若是尋常女子,怕不嫁他都不行了,她心想。
就這樣望著他的睡臉很久很久,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進入夢鄉。
夏琮崴並沒有睡著,他只是假裝。
他知道艾以一直盯著他看,雖然他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以讓他注視這麽久,但他沒有打斷他。
直到艾以睡著,他才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歎了口氣。
上天真是不公平,這樣的一張容顔竟是一個男子所擁有的,若是女孩該多好。
甩開滿腦子胡思亂想,他翻過身不再面對那張讓他覺得惋惜的容貌。
也許是對的。他忍不住這麽想。
也許這次,他做了件對的事。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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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18 04:39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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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18 04:39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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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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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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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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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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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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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t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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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_浅浅。
時間:
2015-4-20 22:02
内容幸福着
作者:
maomaos95
時間:
2015-4-26 14:59
谢谢
作者:
futter12
時間:
2015-4-26 15:06
3Q
作者:
sandywan
時間:
2015-5-11 16:04
Gd
作者:
zetang
時間:
2015-5-12 13:44
Thanks
作者:
kc29
時間:
2015-8-16 19:03
thx
作者:
759511
時間:
2016-2-8 23:29
Tks
作者:
carrie123
時間:
2016-2-15 17:24
thanks for 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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