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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華《那一天,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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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3-12-27 15:25
標題:
莫華《那一天,那一瞬間》
出版日期:2011-11-16
哇!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舊敗的八百多年新疆老城中居然能見到這樣一個型男!
剛毅深刻的五官,不修邊幅的鬍渣,
略長、凌亂的黑髮被陽光照得泛金光……
唉唉!她實在想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刻畫這男人在她內心裡產生的驚艷程度。
不過,生理反射動作當然是見獵心喜,再顧不得女性矜持,
馬上——啪擦啪擦拍下這難得一見,令人賞心悅目的影像了。
然後就決定向他開口——求救。
沒錯,就是求救!
慣常一個人到處趴趴走旅遊兼工作的她,這次很不幸地
碰上了偷她值錢行頭的地陪,不只壞了遊興,還差點露宿街頭。
遇上他,簡直是天降奇蹟,怎能不好好把握呢。
這男人……是對她伸了援手,卻是在懷疑她是騙子的情形下!
可見他的心有多善良;讓她的一顆心速速朝他傾去……
只是,她的種種試探俱皆得不到正面回應。
他,絕口不談私事。
究竟,是她吸引不了他,還是另有隱情……
作者:
shek
時間:
2013-12-27 15:25
序幕
絲路大略走了一遍。
當跨出“出塞關”的那一步,她終於體會到了“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悲涼。
越過世界最高海拔的唐古拉山鐵路車站,也走過阿里地區這個世界上最艱難神聖的道路。
與天一起見證世界上最澄淨的天池湖水;聽過神山上最淒美的動人愛情故事,也克服了路途中最難熬的高山症症狀。
然而,最精采的部分,莫過於種族的文化交流。
她與蒼鷹的後代塔吉克族人策馬馳騁在世界第一高原——帕米爾高原。
她和將馬當成雙翅的哈薩克人坐在氈包裡吃下奶疙瘩和奶茶,一起大聲朗笑。
大漠駝鈴叮叮響。
途經塔克拉瑪乾沙漠時,她更沒錯過仰躺在那片暖如絲綢的沙丘上,看著火紅夕陽狂妄地放了一把火,燒遍天與地。
那片荒涼得像是灰燼般的死寂大地,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像是沒有方向的地平線。如此蕩蕩遼闊的地方,卻有個深沉的別名——死亡之海。
雖說三千世界,千山萬水走不盡。
但,旅途,終究該有盡頭。
最後一站,她來到了佛家教徒的夢想膜拜之地——拉薩。
這裡,就是她心中默想的盡頭。
從那東方山頂,
升起皎皎月亮。
未嫁少女的面容,
時時浮現我心上。
默想的喇嘛面孔,
不顯現在心上。
不想的情人容顏,
心中卻明明亮亮。
是啊,不想情人的容顏,心中卻明明亮亮、明明朗朗,清晰得不得了!
漫步在大昭寺中的女子默唸完情歌,莞爾一笑。
連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都不惜衝破教規,寫下這樣渴望愛情、卻不可得之的苦楚情歌。
那麼,她只是一介凡人,眾生之一,又怎麼能逃過愛情這條摻了蜜的惡途?
逃不過的。那是人生道路上,其中一項障礙修行。
她伸出手,撥動轉經廊上的轉經筒,手指頭立刻沾滿了信徒們留在上面的酥油。
一時之間,整排黃燦燦的金色轉經筒,以順時鐘方向快速旋轉起來,發出嗡嗡的低鳴聲,整個迴廊上就像風琴的音箱般,起了陣陣共鳴。
也許是高山症造成了耳鳴,那聲音,明明近在周身,卻有種雲深不知處的空靈縹緲感。
當地的藏民們說,這代表經咒被覆誦了一遍。
轉世活佛,總是能靠着奇蹟找到回家的方向。
經文,也能藉由轉經筒傳達出祂心所嚮往的意念。
那麼,她的路在哪兒呢?是不是遺失了呢……
耳邊聽著那像從遙遠神秘地方傳來的鳴音,她有些閃了神。
茫茫恍惚中,她感受到一道過於直接的視線。
這投射在她身上的眸光,是不是又是這段時間以來的錯覺之一呢?
是不是因為太思念那個人,又再度產生了錯覺?
告訴自己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她茫然地抬眸望去——視線像是越過了千山萬水,然後,她滿眼愕然。
他們之間確實是越過了千山萬水。
而如今,那雙黯不見底的黑眸與她迷惘的眼,在此地的空中和她交集交會。
往事驚鴻一躍,幕幕如新,歷歷在目。
來來往往雜沓的鼎沸人聲漸漸消失了,那像來自遙遠天山的覆誦經文聲,變得更遙不可及。
世界就像被切換成靜音模式,沉默了下來,一片死寂。
她想放聲大笑,聲音卻哽在喉間發不出;一陣酸意在鼻端翻騰作祟,最後無法控制地朦朧了她的眼界。
原來,路不是遺失。
而是,她來到旅途的盡頭,是為了找到能帶領她回家的人。
那人,像在她的顧盼之間,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她一千年。
那人,站在轉經廊的盡頭處,隔着人群,對她輕揚起唇角,劃開一個久違到讓她心痛的笑容。
真的好久了……那樣讓她思慕的笑容。
那個男人,朝她伸出手,眼眶有些泛紅。
“柔柔,你好慢,我等你好久。”
短短幾個字,從他那兩片形狀好看的柔軟嘴唇中滑泄而出,瞬間抓攫住她的心臟,痛得她逃無可逃。
如果連神佛都不得不在愛情下彎腰屈服,那麼只是一介凡人的她,沒道理逃得過這愛情的魔障。
她飛奔上前,投入他的懷抱,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今生今世,這一方天地是屬於她的天堂,到底是誰追隨誰,已經不再重要。
男人收束臂膀,就算狠狠摟痛了她,她再也不願意、也不會——教他放手。
作者:
shek
時間:
2013-12-27 15:25
第一章
黃土包覆的斑駁牆面,鱗次櫛比的舊敗房屋,縱橫交錯的歪斜巷弄。
一眼望去,有一種被推入時間洪流的錯覺,彷彿歷史的推演路程,正一幕幕在眼前一一掠過。
這八百多年的老城,如同它古老歲數般的殘破滄桑。
在星移物換的今日,古城街道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祥和氛圍,像是一名參破世間炎涼的睿智老者,避世而居。
三三兩兩濃眉大眼的漂亮孩童嚷嚷着她聽不懂的語言嘻笑奔過;一名維吾爾族的老媽媽,正倚坐在老房子門旁昏昏欲睡……
唔,理當是維吾爾族人沒錯,畢竟這裡九成以上都是維族人,更別提老媽媽身上那襲民俗風格長袍,味道實在非常的到位。
午後斜倚的陽光照射在老媽媽身上,光影在黃土牆面上交織出一條與老媽媽幾乎比例相等的人形影偶。
異鄉,習習暖風,踽踽獨行。
這樣靜謐悠閒,時間像凝固了般的暖陽午後,別說老媽媽昏昏欲睡,就連散步其中的李若柔,走得都有些身心舒舒懶懶了。
啪嚓——
快門聲響起,在一瞬間破壞了這份寧靜。
李若柔睜着一隻眼、閉一隻眼,從瞳孔透過單眼鏡頭捕捉老媽媽閉眼休憩的這一瞬間。
凍結此景,化成永恆。
然後,永恆的景色突然輕微地搖晃了一下——老媽媽被這突兀的聲音驚動,睜開眼睛。
她循聲轉過頭來,蒼老的雙頰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眼睛也因太陽的照射而眯成一條縫,神情是一種讓人看不出心思的肅穆。
唔……有殺氣。
李若柔手緊緊抓着相機,屏息不敢動,有種被逮到的惴惴心虛。
雖然老城裡的維族人看到照相機大多會主動露出笑容給遊客拍照,但事情沒有保證絶對,難保不會遇到一個厭惡被拍照而拿石頭丟她的意外。
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可沒忘記維族人使壞起來會是何等凶悍;更何況,她還打擾了老媽媽的午後休憩。平心而論,要是被打擾的是她自己,同樣也會心情不愉快。
正想著要不要上前道歉或乾脆轉身逃離時,老媽媽咧開嘴,對她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登時把臉上的皺紋笑得像一朵在艷陽下盛開燦爛的大菊花。
呃……顯然是她多心了。
李若柔鬆了一口氣,投桃報李的回以一抹燦然笑容,又舉起相機多拍了幾張老媽媽的皺皺友善笑臉,最後老媽媽還奉送了幾個可愛的姿勢,逗得她輕笑連連。
兩人比手劃腳,互相不解其意地寒暄了老半天,老媽媽才笑着轉身入門去。
“在老城這種視野淺短又狹隘的地方,用這種望遠鏡頭不會覺得架框太小嗎?”突然有人用低柔的磁嗓說出地道台灣口音的熟悉語言。
這從背後飄來的親切口音,凝住若柔拍攝老媽媽進屋背影的動作。
她訝然轉身,無預警地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男性黑眸裡。
輕訝之後跟着的是莫大的驚訝,這一眼,竟讓她移不開目光了。
哇,不得了!
剛毅深刻的五官,不修邊幅的鬍渣,略長凌亂的黑髮被陽光照得泛出一層金光,那抿住的薄薄唇形,正噙着一絲淡薄的笑意……
她實在想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刻畫這個男人在她內心產生的驚艷程度,這是個相當有型的男人啊。
她的眼睛突然發亮!
接下來是一種見獵心喜的反射性動作——
“你別動!”她吼他,非常緊急兼之無禮。
被她這麼激動一吼,男人真的愕然定住。
若柔俐落地拿起手上的照相機,啪嚓——啪嚓——猛地拍起眼前這沐浴在陽光下的帥氣男人。
被時光侵蝕的黃土牆上,一碰就讓人渾身沾惹塵灰,他卻半點都不在乎似地倚靠在斑駁的牆上。
他身上的短皮衣外套顯得有點老舊,黑色牛仔褲已經洗得嚴重泛白,腳上的皮革靴子有的地方都脫皮龜裂了。
偏偏這副落拓不覊、風塵僕僕的模樣,又與這片風化嚴重的斷壁殘垣背景對極了味。
拜無遠弗屆的媒體所賜,她當然不是沒看過俊美無儔的男人,但眼前這男人的出色不在於他不輸偶像藝人的端正五官,而在於眉眼間那種融合天地間灑脫的抒放,和周身像抓不着的風般不馴氣質。
男人短暫的愕然消化掉後,看著她的舉動,低低地笑出聲音來。
他有一把好嗓子,溫溫低低的,不是太粗獷的那種。
“嘿,你可沒經過我的同意。”話雖這麼說,他依然雙臂環胸的站在原地,大大方方地由她繼續拍攝。
“抱歉,確實是有些失禮了。”若柔露出討好的笑容,放下照相機,對他行了個俏皮的兩根手指幼童軍禮。“請大人不計小人過嘍!”
“原諒你了。”男人再度失笑,起而傚尤,也俏皮地用三根手指回她一個禮。
他抬起下頷,點向維族老人進去的那扇門。“那位老媽媽才瞄你一眼,你就嚇得全身僵硬,怎麼對我就這麼不客氣?再怎麼說,我一個大男人看起來應該比那位老媽媽還具威脅性吧?”
“哈,你這麼高大,看起來的確是比那位老媽媽危險多了,大概因為你跟我一樣是台灣人的關係……”看他不認同地搖了搖頭,若柔偏了一下頭,困惑地問:“難道你不是台灣人?”
“我是台灣人沒錯,但不是每個台灣人都是好人。”
“沒錯。不過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男人揚了揚眉,露出一個“你又怎麼會知道”的表情。
人一旦長得好看,舉手投足間便都是風景。
若柔趕緊再次舉起相機,拍下他這個酷到不行的表情,才笑着說:
“你跟着我走了好長一段路了對吧?”
男人不置可否,唇角的笑意卻加深了些。
“雖然我沒回頭看,但其實……一直有種被盯住的感覺。我猜……”若柔用食指點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長地打量這個雄性荷爾蒙旺盛、看起來充滿保護欲的男人。“你大概是看我一個女孩子在異鄉落單了,有點擔心對不對?”
她的猜測,讓他輕聲笑了出來。
這個女孩個子嬌小玲瓏,牛仔褲球鞋,頭髮隨意扎個馬尾,鬢邊還有一些短短的可愛自然捲髮溜出來,在頰畔處不覊地亂翹着。
她不像時下的台灣女孩,把皮膚照顧得白嫩嫩的,反而被新疆勤奮的太陽曬成了健康的淺蜂蜜色。
她的笑容很燦爛,燦爛得足以跟新疆的陽光相互輝映;小巧的臉蛋上泛着淺淺的紅霞,隨着她開口說話牽動嘴唇,唇角處會出現小小的梨渦。
這一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嬌俏甜美。
她外觀看起來很小,像個不解世事的大學生,不過她既然能察覺他默默跟了她一段路,這代表她的警覺度不低。
他也不曉得自己會跟着她是因為好奇,還是擔心。
如果是擔心,那麼,現在看起來是有點多餘了。
他應該就此道別轉身離開的,可等他察覺時,已經對她伸出了手掌。
“陳昭陽。我的名字。”
“李若柔。”她微笑地搭上他的手,隨意晃了兩下,然後微微一怔,便快速鬆開。
她覺得臉龐有些燥熱,掌心下意識地在牛仔褲上擦了擦,卻是怎麼擦也擦不掉那種詭譎的麻意。
唔……平常她跟異性握手,甚至禮貌性的招呼擁抱,並不會產生這種不自在的感覺,現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這太過炙熱的陽光曬暈頭了?
還是,這就是傳說中的觸……
“這條路是死巷,建議你別走下去了。”陳昭陽好心提醒她。
“咦?”心思被打斷的李若柔面露驚訝。“你來過這裡?不然怎麼會知道?”
“我沒來過,但是,”他指指地上的破舊地磚。“老城內還保存着古老的建築工法,六角地磚代表前方有路,長方形地磚代表此路不通。”
“喔歐……”若柔順着他的指示,低下頭去看腳下踩着的地磚,果然是長方形的。
陳昭陽看著她因低下頭而垂落在額前的自然捲髮絲,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因為她那頭不太聽話的頭髮,讓他聯想到很久沒吃的台灣泡麵。
啊,想不到他居然因為一個女孩的頭髮而思鄉了!
“你自己一個人旅行,不害怕嗎?如果我沒誤解,你是一個人沒錯吧?”實在難以想像,像她看起來這麼稚嫩的女孩子,怎麼會喜歡這種辛苦的旅途路線。
“我是一個人沒錯。”李若柔坦承地點點頭。“一個人旅行,本來是不怕的……”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眼睛又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這個男人的一身衣服雖然洗舊,但實則是很低調的名牌設計款;他腳上那雙名牌登山皮鞋其實是很新的款式,會磨損得這麼嚴重,大概是因為他很懂得物盡其用,並沒有因為價格高而寶貝它,這些跡象多少證明了他平常用慣了這些物品。
如此看來,這個男人的經濟狀況應該是不差的。
直接開口要求那個……
好像有點厚顏無恥……
不過,要是不把握這個天大的好機會,說不定過了今晚後,自己就要露宿街頭了。
“矜持”這種屬於大家閨秀的情懷,在這種不合宜的時刻不應該冒出來……
“陳先生,是這樣的……”
不動聲色地接受她打量的目光,陳昭陽微偏了一下頭,瞅着她,等待下文。
她露出一個極度討好的笑容。朋友說過,她這樣笑可以讓人暫時找不到北方;既然如此,當有求於人時,怎麼能不好好運用呢?
“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在這種視線狹隘的地方要用望遠鏡頭嗎?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其它鏡頭?”
這個男人顯然沒被她做作矯柔的甜美笑容所影響,因為他回答得很快——
“雖然現在單眼相機很普及,不過大部分的人都使用自動模式,但是,你拍逆光人像時使用了‘點測光’,取景的角度也很不一般,拿相機的方式很漂亮又很有自信,最重要的是……”
“是什麼?”這位陳先生的觀察力很強喔,懂這麼多,該不會是同行吧?
“最重要的是,”他指指掛在她脖子上的相機。“你玩到機皇、鏡皇的境界,就算不是個專業、職業級的,最少也是個玩相機玩了好一段時間的玩家,沒道理只有一顆鏡頭。”
果然是個識貨的人。若柔恍然地點點頭。
“所以你跟着我,是擔心我身上這些昂貴的器材會被扒手覬覦?”
陳昭陽只是笑笑,沒回答這個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問題。
“可惜你的擔心有點太慢了。”她說。
“太慢?”他挑了一邊的眉毛。
“今天早上,我私人聘僱的地陪導遊摸走了我兩顆貴死人的鏡頭……”
“被摸走?”他挑了另一邊的眉毛。
“包括我的旅行箱以及包包……”
“所以,你打算要……”他語氣遲疑了。
“所以,我身上除了貼身帶著的護照、五百塊人民幣,跟吊掛在我脖子上的這台不能吃的照相機外,其餘的,一、無、所、有。”強調了這四個字後頓了一下,她又開口:“所以我打算要……”
陳昭陽冷凝了臉色,頓時覺得眼前這張璨若花般的嬌顏摻了毒素。
“你打算要怎樣?”
“同是台灣的鄉親,肯定擁有一顆熱情又樂於助人的心,從小我們的教育就秉持着循循善誘、勸人為善的原則……”看他突然一臉警覺,超怕他跑掉,若柔趕緊向前兩大步,堵在他面前,迅速地再度開口:
“你還記得小學時教室前貼的那種勸人向善的標語嗎?”
陳昭陽低頭,看著頭頂才長到他胸口處,站得極近的女人,他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碰到她的身體了。
“教室前……夙夜匪懈,尊師重道。”他全身僵硬地回答。
“夙夜匪懈……”若柔笑得很甜膩的臉抽了一下。“那教室後面呢?”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她的臉皮又抽了一下,但還是很堅持地繼續保持笑容。
“不對、不對!應該是‘助人為快樂之本’,或‘日行一善’才對。那麼久了你一定記錯了。我都不懂了,小學生懂什麼夙夜匪懈?學校怎麼可能會貼什麼行萬里路這種叫人玩樂不要唸書的標語?你一定記錯了,肯定記錯了!”
“那你怎麼又會記得?”陳昭陽閉了閉眼。“快說出你的目的。”
跟聰明人說話真省事。她笑得眼睛都眯了。
“我說這位鄉親啊——我打算跟你借錢……借我三萬塊新台幣應應急好不好?”
果然……陳昭陽低咒一聲。
人類果然是最會利用無害外表欺騙人的邪惡動物。
好心沒好報,他遇到台灣籍騙子了。
沒有頂篷的破老牛車。
說實話,這味道還真不是普通的臭。
他的地陪阿里木是個熱心過度、人來瘋又自來熟的維族人。
阿里木自稱不到四十歲,臉上的皺紋卻多得像樹妖,深得像馬里亞納海溝,最滑稽的部分是他的雙頰,永遠都泛着被太陽荼毒的兩坨紅暈,黑裡帶紅的。
一路上,他們本來都是以吉普車代步,但是阿里木卻說來到這裡就該體驗一下當地的風俗文化,也包括交通……
體驗就體驗也無所謂,只不過他不懂,為什麼不是體驗快速的帥氣馬車。而是體驗會一邊走一邊排泄,又慢吞吞的老牛車?
更糟的是這個——
“達阪城的石頭圓又圓呀,西瓜大又甜啊。
那裡的姑娘辮子長呀,兩隻眼睛明又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
帶著你的嫁妝,帶著你的妹妹,騎着馬車來……”
上了慢吞吞的老牛車後,似乎牽起了阿里木的壯年思春情懷,他從羅大佑的戀曲1980,唱到伍佰的七彩霓虹燈,緊接着是蔡依林的舞孃,最後到這一首新疆民謡達阪城的姑娘,曲風涵蓋得相當廣闊……
“達阪城的石頭圓又圓呀,西瓜大又甜啊。
那裡的姑娘辮子長呀,兩隻眼睛明又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
不是說阿里木唱歌很難聽,主要是這首民謡的歌詞,從頭到尾總共只有這麼四句,而他正在無限迴圈的跳針,少說也跳了十分鐘之久。
陳昭陽真的忍無可忍了。
他摘下蓋在臉上用藺草編織的大草帽,呸掉嘴裡的硬草梗,開口打斷還在忘情引吭高歌的阿里木。
“達阪城的姑娘真的這麼漂亮?”
老天!他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想阻止阿里木繼續無限迴圈地唱下去。
“西瓜大又甜啊……”阿里木再次迴圈的歌聲終於頓住。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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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7 15:26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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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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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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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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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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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kakjq5698
時間:
2013-12-28 21:52
mm
作者:
sensible
時間:
2013-12-28 23:01
謝謝
作者:
穆月
時間:
2013-12-31 22:52
谢谢分享
作者:
christy
時間:
2014-1-2 02:46
thx
作者:
vampire50618
時間:
2014-7-3 23:03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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