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夙雲(黑情婦傳說-3)暴君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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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u29920
時間:
2012-10-24 02:08
標題:
夙雲(黑情婦傳說-3)暴君的情婦
【書籍簡介】
他是至高無上、殘忍蠻橫的暴君;她是悲天憫人,以救人為己任的女醫,彼此對立的立場,
似乎注定了這場激狂的愛戀要談得驚天動地……黑夜萼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專製冷絕的暴君,
她決定親自到宮廷去覲見君王,提出諫言。邪剎對這個膚白如脂、渾身散發著神秘氣質的
黑髮東方女子驚為天人,但她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竟然妄想改變他這個一國之君?
在烏托邦王國的大殿上,一場翻天覆地的戀情,就此展開……
作者:
yu29920
時間:
2012-10-24 02:09
序幕
黑氏家族,是一個情婦世家,同時也是一個備受「詛咒」的家族。
傳說中,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曾有一個女人,她身著素袍,一臉哀戚地面對著屋簷下已纏捆好的繩索,她默默流著淚,心中累積翻騰的仇恨像燒不盡的大火。
「可惡的黑家女人,竟然搶走我的丈夫……哼,在我上吊自縊之前,我,詛咒姓黑的全家族,世世代代絕子絕孫。我死後更要變成厲鬼,讓你們黑家子孫不得安寧,不得好死……」
她的「詛咒」,居然從她斷氣的那一剎那,開始緊緊尾隨著黑家的子孫。
在那之後的許多年,「詛咒」竟然成真。中國人一向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可是,時至今日,對於曾遭受詛咒的黑家而言,全世界綿延的子孫人口數,竟只剩下寥寥十人而已。
這個「情婦世家」每一代子孫都深受詛咒,只要成為男人的情婦,搶了別人的丈夫,必慘遭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目前碩果僅存的黑家十位女孩兒,不管她們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她們都面臨著這駭人的「詛咒」。
如果,這真是她們注定的命運呢?
她們能躲得過嗎?
作者:
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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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4 02:09
楔子
她是一位很美麗的女人。
鳥黑閃亮的長髮,白皙的皮膚,藍色的眼珠,精緻的五官,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美人。
因為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所以,才會得到無上的恩寵。她讓『烏托邦』的君王,無法遏止地迷戀她,狂愛她。
但是,『烏托邦』君王濃烈的愛,卻讓她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中。
她被關在囚塔整整九個月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烏托邦』的繼承人!她懷了『烏托邦』君王的孩子。
她恨這孩子。她被迫有了君王的孩子,對她而言,這孩子根本是孽種!
是孽子!
但這孩子也將成為她復仇的「工具」。
她要她的孩子,永遠活在仇恨之中!她要孩子的父親,一生一世都在愧疚中度過!
所有的煎熬即將過去,她臨盆的日子就是她復仇的日子。
囚塔內傳來哇哇的啼哭聲。
是名男嬰。
『烏托邦』的君王邪斯欣喜若狂!
男嬰遺傳了他母親美若天人的容貌,卷卷的黑髮,無邪的笑容,配上一雙湛藍,與他母親一樣的大眼眸,眼神充滿對這個世間的希望與期待。
在他父親的懷中,男嬰哇哇叫個不停。
「謝謝你,為我生下孩子!海倫,我愛你。」君王邪斯充滿感恩地說道,做父親的滿足之情溢於言表。
「你看,我們的孩子真美,」對孩子而言,父親是光明慈藹的;但對海倫而言,面前的君王是骯髒污穢的。
她臉上寫著憎恨、怨慰,以及無比的仇視。她側過頭,完全不理睬邪斯與孩子。
邪斯一臉陰翳。
難道,他錯了嗎?
孩子的誕生,也無法挽回海倫的心?
堂堂君王邪斯,仍對他的愛人和顏悅色。「海倫,你想,我們該為他取什麼名字好?他是我第一個兒子呢!將來也是『烏托邦』的繼承人——」
海倫的雙眸如在深海中般的冰冷——這孩子是生來克母的,他命中帶「剎」,他是煞星啊!她生了一個會令『烏托邦』災難連連的君王——這是她許下的「誓言」。
太好了。
太棒了。
她的仇恨將會圍繞在茅利塔大神殿,永永遠遠——
她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這一刻,她藍色的眼睛竟炯然發光,邪斯著迷地望著她。
「邪斯,我想好名字了——」她孱弱道。「就叫他邪剎吧,好不好呢?」
「邪剎?」
邪斯猛點頭,海倫竟肯為這孩子取名字!就算這名字聽來是如此邪惡,但邪斯卻毫不在意。「好!好!
好,你說好就好,你高興就好……」他伸手輕觸海倫的面頰,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你好好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我立刻派人把你迎接出「祭壇塔」,並且舉行盛大的祭典,慶祝邪剎的誕生……你是一國之後,是我邪斯的妻子……」
邪斯訴說著許多「承諾」,但海倫卻沉沉地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他不敢吵醒海倫,於是把孩子放在她的身旁,並為他們蓋好被子,戀戀不捨許久才離開。
一走出「祭壇塔」,他便振奮地向所有聚集在茅利塔大神殿的人員「宣誓」重要的訊息。「我的第一個兒子邪剎誕生了,這真是自我登基以來,最重要、最特別的時刻:這是『烏托邦』的大事——他命令道:明天,全國人民放假一天,以示慶祝,並舉辦盛大慶典……」邪剎的出生,真是舉國歡騰啊!
邪斯自以為是地暗忖:
海倫一定會因為孩子而愛上他的。
這一夜的「祭壇塔」,有幾許不一樣。
囚塔內特別的陰森、寂寥、詭譎,還有無限的悲哀。
這些情況不應該發生在這一刻。
明天,邪斯君王就會派奴僕及轎子來迎接海倫,和兒子邪剎……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海倫是『烏托邦』的王后,邪剎則是王子。
其實,「祭壇塔」原本是關死刑海倫蹣跚地從床上爬起來,邪剎仍安詳地沉睡。當海倫有動靜時,他嚶嚶喃喃,本能地四肢舞動起來,尋找媽媽。
海倫一臉無動於衷,沒有做媽媽的喜悅。
因為,她恨邪斯,更遷恨於邪剎。
她的心已死——
而這僅剩的rou體,也將一併隨她的心離開。
她相信——這就是對邪斯最好的報復!
她取出藏在枕頭下的一把利刀,緩緩地將刀鋒朝向自己。
帶著崩天的仇恨,她抱起她的兒子邪剎,笑得猙獰、瘋狂。「哈!哈,邪剎,我的兒子,我要讓你親眼見到你母親的死狀——」
海倫將刀子朝自己的頸子刺下去,倏地血流如注,血液噴向邪剎,小嬰兒的臉龐瞬間全是母親的鮮血。
邪剎本能地仰天哭鬧,海倫把嬰兒抱得死緊,由海倫頸動脈流出的鮮血,好像長江洩洪,不斷流到邪剎的身上,再往下滴流。很快地,白被單被染成紅色……
邪剎的哭聲,傳遍整個大神殿,邪斯君王在一群護衛簇擁下奔向「祭壇塔」——
鐵門霍地一開,所有人皆愕然地面對這駭人的景象——
邪斯國王的臉泛白了。
海倫母子兩人渾身沾滿鮮血,邪剎哭啞了嗓子,小小孱弱的身子不斷痙攣、抽搐。
邪斯的弟弟邪冠德立即奔向前,用力扯開海倫僵硬的身子。他發現海倫已氣絕身亡,而邪剎——「太好了。」邪冠德驚呼。「孩子還有氣息,快叫醫生,邪斯君王——」
他回首,詫異於邪斯鐵青的臉,邪斯尖銳地大叫:「沒有了海倫,我還要邪剎做什麼?」
「邪斯,你——」邪冠德小心地道。「這是你的孩子啊!」
邪斯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他渾身顫抖,神智恍惚地走向海倫。「海倫……」邪斯目光呆滯地蹲在地上,緩緩抱住全身蒼白枯槁的愛人。「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海倫……你怎能狠心地離開我呢!我愛你啊,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他流下兩行悸動的淚水。「這就是你的報復方式嗎?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永遠活在悔恨之中,為什麼?」
邪斯餘光瞄向弟弟懷中的兒子邪剎,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與仇恨!他惡毒地咒罵。「你殺了我的海倫,如果海倫沒有生下你,她就不會死,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邪斯伸出雙手要捏住邪剎的脖子。
「邪斯哥哥,清醒些!」邪冠德扯開喉嚨嚷道。「孩子是無辜的,海倫自殺不關邪剎的事——」他不顧一切大喊道:「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你應該很清楚-」邪斯聞言頓時沉默良久!
「我愛海倫啊!我的愛怎麼可能殺死海倫?」他哈哈大笑,已接近歇斯底里的邊緣。「海倫會自殺,一定是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背叛我……」他信誓旦旦地指責。「海倫是淫婦,是婊子,哼——」他完全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不分清紅皂白地控訴。「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蕩婦,都是蕩婦——」
他把邪剎高高地舉在半空中,狂亂地對兒子喊道:「邪剎,我要你記住,永遠記轉—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賤貨,都是賤貨……」
邪剎只是啼哭不停……
邪冠德無力地注視這一幕——
邪剎——『烏托邦』未來的繼承人,他的生日同時也是母親的忌日。
邪斯雖恨海倫,但卻是愛極生恨,所以海倫仍以國禮厚葬,邪冠德抱著邪剎參加喪禮。
喪禮過後,邪斯整個人也變了。
他的心中,只有恨。
他恨海倫。
恨邪剎。
他下令關閉「祭壇塔」,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邪斯對往事避口不談。
隨著時光的流逝,邪剎一天一天長大,邪斯永遼躲不開的,是邪剎長得與海倫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
每每見到邪剎,邪斯心底撢不去的烙印,又會浮上心田,對海倫永遠糾纏的愛怨情仇,深深折騰著他。
邪斯對邪剎避而遠之,盡可能視而不見。不過,邪剎對於父王,卻是充滿崇拜、尊敬,更急切地想討好父親,得到父愛。
小小年紀的邪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深得宮中所有人的喜愛,生性聰慧且單純的他,坦白地問父王。
「父親,我該怎麼做才能使您更愛我?」
邪斯沉靜不語,注視著邪剎天生的俊俏模樣,卻彷彿見到海倫嬌羞可人的面容,不斷地嘲笑他——
邪斯,看到了吧!你的兒子是我的翻版,我們酷似的容貌,就是在提醒你……你的餘生將永遠痛苦、悔恨,因為,我不愛你,寧願選擇自殺……
「不,海倫,」邪斯對著偌大的皇宮呼喊。「海倫,你不能這麼殘酷的對待我,海倫「難道這真是我的報應嗎?」
「父王!父王!」邪剎訝然。「您怎麼了?」
邪斯回神,大口地喘著氣,他怒目瞪視自己的兒子道:「你想讓我喜歡你,其實相當容易。你只要每天重複說一句話就夠了,」「什麼話?」邪剎極有禮貌地問。「我一定遵循。」
「說——你恨女人。」
邪剎雖是懵懵懂懂,但是基於君王的權威不得不服,於是邪剎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清純無知的臉孔,重複這些可怕的「咒語」,邪斯卻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喜上楣梢。「哈哈!太棒了,你真是我的乖兒子!」邪斯一時興起。「今晚,你與父王同寢吧!」
「真的?」邪剎興奮不已,他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能與父親同睡在一張床上。
邪剎賴在父親懷中,在睡意濃厚之時,他還不忘喃喃念著那句「咒語」,只因,他要父親愛他。
在邪剎的潛意識中,夢是持續的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拿刀割破自己的喉嚨,鮮血灑在他的臉上。
邪剎嚇醒,污流滿面。
他的父親邪斯一直是很淺眠的人,所以也跟著驚醒了。「怎麼了?」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作噩夢了?」
「我……」邪剎的藍色大眼中充滿惶亂。「血……我的臉上有好多血。」邪斯君王目光一閃,襁褓中的日子,邪剎竟還能有印象?
眼見父王沒有反應,邪剎相當乖巧地道:「對不起,父王吵醒你了,有「護身符」陪著我,我會睡得很安穩的。」
「護身符?」邪斯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是這個,」邪剎討好地說。「這張照片——」他天真地想,或許這張母親的照片能讓父親心情變好,邪剎自顧道「是叔叔給我的,他知道我常做噩夢,希望媽媽會到夢中保護我——」
邪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是邪剎始料未及的。
「父親……」他本能地把照片擁在懷中。
邪斯激動地搶下邪剎懷中的照片,無情地淬嚷。「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沒有照我的「囑咐」做事,竟然保有壞女人的照片——」
「但她是我的母親——」邪剎辯解。
下一秒,一個狠狠的耳光甩向他。這是父親第一打他,邪剎無法遏止地流下了淚水。
邪斯言語中充滿無限的恨意道:「我告訴你,你的母親是個yin蕩、不盡職的母親,你以為你的夢境是虛假的嗎?那些全都是事實——。」邪斯不顧邪剎脆弱的心,一五一十地無情訴說,邪剎的臉益發蒼白了。
「她要帶著你一起死呢!天底下沒有一個好女人……你要恨你的母親,你要恨天下所有的女人……」邪斯把照片放在油燈上點燃,海倫美麗的容貌,一下子便化成了灰燼「媽媽……」邪剎的心頓時碎成片片。倏地,他無邪的大眼,燃燒起熊熊的仇恨,邪斯邪惡得意地看著這一切。
「你母親這麼壞,你一定要恨她——」邪斯毫不留情地把孱弱的邪剎推下床。「滾!我不要再見到你,」「父親——」邪剎拉住父親的腳,哭嚷著。「別趕我走,今後我絕對會討厭女人,恨女人,恨我母親………」
「太遲了。」邪斯的眼睛如魑魅。「記住0機會」只有一次,你不知珍惜,就怪不得我!來人啊,叫冠德把他帶走——」他要邪剎「水遠」對女人死心。
邪剎的淚水汩汩流下。「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邪冠德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景象,他低下身子,和藹可親地對邪剎說:「王子!回房了,別惹你父王不悅,今夜,我陪你睡覺——」
「不!不要!」邪剎對邪冠德拳打腳踢。「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把照片給我……現在,爸爸因為照片而不愛我了……」他叫嚷。「我恨女人,我恨死女人了……」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邪冠德大驚失色,他抬頭一瞧,邪斯的嘴角竟泛著沾沾自喜的笑容。
邪冠德氣急敗壞地指責道:「哥哥,你不是人——」
邪斯卻一臉無辜。「我只不過是「以身作則」罷了,身教重於言教,不是嗎?海倫是婊子,本來就死有餘辜,我只是很怕我的兒子再被壞女人害,再重蹈覆轍,我只是想讓他明白,女人都是人盡可夫的婊子……」
「哥,你——」」邪冠德終於領悟到海倫的死,是『烏托邦』厄運的開端邪斯送走了邪剎。
歷代『烏托邦』的繼承人都必須留學法國,邪剎也不例外。不過,邪剎才十歲,邪斯竟還是狠心地把他送走。
邪斯的理由是:邪剎言行不一致,必須要嘗一點苦難。他要讓這孩子獨自一人在異鄉成長!
那一夜過後,邪剎完全變了。在他稚氣的臉上,竟有著大人的成熟與一股可怕的怨懟之氣,離別的這一刻,他安靜、沈著有如一隻攻擊前的豹。他嘲弄地說:「現在,我絕對恨女人入骨,不過,我再也不會費心取悅你,因為你不值得我愛!」
邪斯目瞪口呆,邪冠德則無法置信,邪剎身上所散發出的憎恨與深沉——
邪斯痛不欲生——「或許,他自己才是最大的輸家!」
邪冠德似乎看到『烏托邦』的未來——
一片腥風血雨。
海倫的「誓言」將會成真……
作者:
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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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4 02:10
第一章
歲月匆匆,二十年後的『烏托邦』——
『烏托邦』這個名詞,在西方世界中意喻「美麗新世界」,彷若中國人所謂的「世外桃源」。
『烏托邦』在現實的世界中,其實是一個國家的名字。它位於西非,是相當進步的一個國家。
『烏托邦』總面積超過一百萬平方公尺,但是國土有三分之二是沙漠地帶,綠地只有南部塞內加爾河流域而已,其它大部分為巖地,只有少許的綠洲點綴其間。
這裡的居民幾乎都是非洲土著,有布什族上尚加索族等等。當然,在漫長的歲月中,不同的人種必會相互通婚;而唯一不變的,是『烏托邦』不容置疑的部族觀念、傳統的生活習慣、共通的語言、同一部族超強的凝聚力,以及——
部族對君王獨一無二的效忠力。
兩代『烏托邦』的君主,全是皇室之人,而他們的先民都是希拉伯人的混血,而產生了古埃及人。而後古埃及人和阿拉伯人混血,才形成了現代埃及人,所以,『烏托邦』的君主,全是埃及人的後裔。
因為是埃反人,是皇室貴族,所以『烏托邦』的君王,一點也不像非洲土著。
他們有著西方人的俊俏,顫骨高,鷹勾鼻,深邃有神的大眼,薄而抿緊的雙唇,以及寬澗的肩膀、肚碩的身材。他們也有東方人的特質:漆黑的頭髮,古銅色的肌膚,神秘而耐人尋味。
這一代的『烏托邦』的君主,除了與先王相似的長相之外l還多了一雙湛藍的眼眸。
他的眼珠子比海洋還藍,還深。
他除了多一雙藍眼以外,他還多了歷代先王所沒有的智能。
從他登基以來,他便不斷地開發『烏托邦』,他興建水塔,挖掘『烏托邦』豐富的礦產,以及沙漠之下的黃金——石油。也因為如此,『烏托邦』在所有的非洲國家中,已頗具現代化的風貌。
『烏托邦』的君王,看似英俊,挺拔,有遠見,知識淵博,深受英、法文明教育洗禮。他不斷致力改革『烏托邦』的經濟,將『烏托邦』帶向全面的現代化。他創造了一個「帝國王朝」,但是——
在他「勤政愛民」的外表下,他其實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暴君。
如同他的名字,邪剎。
暴虐、殘酷、無情。尤其是對於女人。
邪剎更遺傳了列祖列宗的特性——威嚴,囂張過人的氣焰。
在刑場上,面對兩部落族長的爭執,邪剎必須作出一個最公正的裁奪。這刑場是圓形地,依傳統,囚犯必須站在中間,任土著人民圍毆。不過,這次出乎意料的,犯罪者竟是一位女人。
邪剎的判決是:「把她吊死,。」邪剎的面容黑暗陰翳。「這是她淫亂的行為所要受的責罰。」
吊死?邪冠德驚嚷。「這太殘酷了!邪剎,她只不過和兩個不同的男人睡覺,你有必要使用『烏托邦』的酷刑嗎?」
邪斯君王去世,邪剎繼位,邪冠德輔佐邪剎,兩人叔侄的關係密不可分。他現在是『烏托邦』的大臣。
邪冠德生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白髮蒼蒼,蓄著白鬍子,個兒頗小,但睿智的雙眼,讓人不敢輕忽。
「她是不守婦道。」邪剎雙眸鄙視地說。「淫婦都該死。我並沒有動用另外的酷刑,把她綁在十字架上,讓太陽烤死她,讓禿鷹吃光她的屍體|」邪剎面無表情地道。
「我這算是厚待她了呢!」
「你——」邪冠德咬住下唇。「你沒有同情心嗎?」
「對女人有惻隱之心?」邪剎不屑地大笑。「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覺,犯了姦淫罪,也該憐憫?」
「你!」邪冠德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拖了出去。
這就是人人愛戴的偉大君王?
不!他是慘無人道的暴君。
邪剎下令:「為了讓女人保持童貞,『烏托邦』三歲以下的女嬰,都必須接受「割禮」,如不遵循,家人一律以斬首論處!」
邪剎在屠殺女人,他在做罪大惡極的事,邪冠德心慌意亂地自忖。
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獨自一人出現在浩瀚的無盡沙漠中。
她騎著駱駝,放眼望去,只有沙土和乾枯的野草,偶爾有遊牧民族趕著駱駝及羊群,到處尋找野草。夜間,則會看到許多的帳篷。
她穿著白袍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她低首注意懷中的指南針,向著北方行進——
在烈日的肆虐下,她已有些虛脫。
前方有幾個帳篷,一男一女跑了出來,對這位女子不知說些什麼。這位年輕的女子自在地與他們交談,然後,她的臉色漸漸發白。
她火速跳下駱駝,與那一男一女衝進帳篷。
她看見帳篷內一名三歲的女嬰,下體不斷地流出鮮血,女嬰哭鬧不休,發燒且全身痙攣。
「你們做父母的,怎麼如此狠心讓自已的女兒忍受『割禮』的痛苦?。」她因不忍而痛斥。
割禮——在非洲,一直是一項野蠻的傳統。
在埃及,每天都有一、兩名女幼童死於割禮。
割禮就是切掉女性的全部陰核或是整個外陰部,縫合時只留下一個小洞,直到新婚之夜才能將線拆除,發生性關係。
可怕的是,割禮因麻醉關係可能引發失血,感染併發症,而導致生命危險,往後更會有生育及性行為的困擾。
在非洲,女嬰三歲就要忍受痛苦的割禮手術,有時還須冒著生命危險,讓沒有受過醫學訓練的助產士或鄉村理髮師操刀……
「Hell!」這位黑人父親說話了。「童卡拉從昨天接受『割禮』的手術後,就開始發燒,下體一直冒出鮮血……:你是這沙漠中,唯一受過正統教育的醫生,求你,救救我們的女兒——」Hell——意為「大地之女」。
黑夜萼,一直是這荒野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
她行醫多年,救人無數,是『烏托邦』內有名的女醫師。她的醫術精明,這裡的居民,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幾歲。
他們只知道,「Hell」會解救他們的生命。
黑夜萼的心止不住地抽搐,她旋身取出手術包,坐在女嬰的身旁。
「昨天是誰為童卡拉行『割禮』?」黑夜萼詢問。
「是……,……當地的巫師。」女嬰的母親道。
「巫師——」夜萼錯愕。「他的「巫術」會置你女兒於死地!」
「Hell……」女嬰的父母沈默了。
黑夜萼專心安靜地為女嬰童卡拉診斷——她為女嬰注射抗生素,為女嬰止血、消毒……許久許久,她心力交瘁道:「童卡拉受細菌的侵襲,並發腦膜炎,你們遲延就診,恐怕……凶多吉少l」「Hel……」對這對黑人夫婦而言,這真是惡耗!
黑夜萼心如刀割。「老天!她才三歲!憑什麼因『割禮』而喪失寶貴的生命?你們是在殺害自己的女兒啊!」
「Hell!我們找不到合格的醫生啊!因為你篤定地拒絕我們,不肯為女孩行割禮手術——」這位父親哭著喊道。
「因為——割禮是不人道的,是錯誤的——」黑夜萼狂嘯,她起身背對窗口,痛苦地將臉埋進手掌中。
「難道『烏托邦』的女人永無平等之日嗎?」
天啊!她是醫師啊,要以慈悲為懷,濟世救人為宗旨啊!可是,她卻無法改變在這沙漠世界中,女人悲哀的宿命?
「Hell,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女兒……」女嬰的父母繼續哀求。
夜萼心碎地點頭。「我是醫生,我一定會盡全力,陪伴病人到最後一秒鐘!」
於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顧了童卡拉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晨,死神帶走了她。夜萼在她小小的身子變得冰冷時,還緊緊地抱住童卡拉。
非洲土著的葬禮很簡單,他們將童卡拉的屍體丟到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讓大鷹啃食她的屍體,這就是當地的習俗。
野蠻,落後,毫無人性。
黑夜萼自責不已,她無法拯救每個人。爵德爸爸的話,言猶在耳:「夜萼,我死後,希望你能代替我拯救所有的非洲人!」
可惜,我一直無法做到啊!
爸爸!
夜萼仰望天空中的陰霾,心中只有無助與孤獨。
當夜萼離開時,居民熱烈地向她告別。在遊牧民族的心目中,夜萼是他們的神——
會治病救人,而且,一律免費行醫,她一直默默地犧牲奉獻。
走向金黃的沙漠中,夜萼還是念念不忘——
女人的劫數:割禮。
邪冠德小心翼翼地建議邪剎。「邪剎,你必須停止這項不合理的法律,『割禮』對非洲女人極端殘忍且毫無人性——」他說道。「你留學海外近二十年,應該明白人權,為什麼,你還——」他止住不敢說了。
「還如此野蠻?殘酷?」邪剎君王自顧接下去,惹得邪冠德一臉無所適從,邪剎無情地嘲弄道:「別忘了,我的母親也是外國人啊!但是,她的本性又如何?」他緩緩地一字一字道:「女人都是賤貨。」
「邪剎,你——」邪冠德面對邪剎君王仇恨的眼,整個人感到冰凍起來。
非洲的大神啊!難道,這是『烏托邦』的厄運嗎?
『烏托邦』連續發生女嬰因『割禮』而致死的事件,連續一個月,夜萼處在情緒緊繃及悲憤之中,因為她不知目睹了多少屍體。
夜萼徹底崩潰,陷入絕望的盡頭裡。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狠心讓你們的女兒接受『割禮』?」她啐嚷。
「這是非洲的傳統啊,」黑人婦女說道。「Hell,我們堅信只有『割禮』才可以保有女人的童貞,未行『割禮』的女人,不准結婚,而且,『割禮』是保護婦女「不因性慾過度而造成的不良後果」。」
夜萼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如果,我們女人都如此盲目、迷信,女人無法救女人,那麼,還有誰能救女人?」
這太可悲了,堅持『割禮』者竟是女人?
女人真的只是父系社會的附屬品嗎?
女人難道永遠無法擺脫男人?
「Hell#」有位婦人續道:「你是我們的救星,我們只剩你可以信賴,太多的女嬰因『割禮』而喪命,你是唯一合格且來自西方的女醫師,求你!幫助我們的女兒,幫她們行『割禮』,唯有你,才能避免她們死亡——」
「住口!」夜萼驚喊。「我是醫生啊,我不是劊子手,我不能知法犯法——」
「你沒有知法犯法。這是我們君王的命令……」
夜萼聞言氣得顫抖。「你們的君王邪剎是暴君,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不,就算他是暴君,也是我們最敬愛的君王。」黑人們駁斥。「我們永遠效忠邪剎君王。」
夜萼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難道她無法改變無知的『烏托邦』人民?「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明白你們錯了!總有一天,我要這個暴君把這項野蠻的命令撤銷。」她叫嚷。
她是在發下重誓!
不顧每個人惶亂的表情,夜萼奪門而出。
我是醫生啊!
我是一個醫生!
夜萼不曾忘記,爵德父親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我是醫生啊!我是醫生,所以,我要替病人治箔…」直到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根本是累死的。
夜萼相信上這世上,一定沒有人比得上爵德爸爸。
他獨自一人在『烏托邦』行醫近二分之一世紀,他一直默默奉獻,將他的餘生全部獻給這一群野蠻落伍的非洲土著。而他只是一位飄洋過海的美國人。
他醫治他們,免費為他們注射疫苗、開刀,或者是幫助婦女生產。更甚的是,當兩部落鬥毆而兩敗俱傷時,讓爵德父親近一個星期為曾合眼。
因此,爵德父親得到『烏托邦』土著部落的崇高景仰,每個人都愛戴他,崇拜他。
「爵德」這個尊稱是取自「Father」父親的譯音,意即爵德是土著心目中的「父親」。
夜萼一直很懷疑,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持爵德父親不斷地奉獻、犧牲?甚至到癌症末期,他還是甘之如飴,無怨無悔地替土著看玻
爵德父親是最偉大的人。
也因為如此,夜萼一直期望自己能與爵德父親相同。她伸手握緊那張發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只有一半,因為另外一半被夜萼剪掉了。照片中,只有爵德父親的笑臉。
另一半,其實是她的母親。
她一直很討厭自己一副東方人的長相;她的母親來自台灣,她一頭黑髮,一雙黑眼,白皮膚,純粹東方人的外形。
夜萼一點也不像美國人,如果,她真的是爵德父親的女兒,那為什麼沒有「遺傳」到呢?
夜萼想起自己的母親,她美麗的臉龐閃爍著仇恨的怒火。不!無論如何,她絕對是爵德父親的女兒,她才不是那yin蕩母親的女兒。
在沙漠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希望把自己變成非洲人的模樣,或是阿拉伯人,或是埃及人……可惜,整整十七年都未曾改變,她還是一張去也去不掉的東方臉。
她在『烏托邦』長大,因此對『烏托邦』有一股難以釋懷的情感。
兩年前爵德父親過世以後,她立志遵循爵德的遺志,希望拯救『烏托邦』所有貧病交迫的土著;到,她的生命結束之時。
十五歲以後,她每日騎著駱駝,往返於風沙滾滾的礫土間……轉眼間,她已十七歲了。這兩年來,她不知道救了多少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倖存者。
躺在床上,她幽幽地閉上美目,手中握著爵德父親的照片,嘴裡唸唸有辭。
「我要做一個好女人,做最好的女人……:我要做一個好醫師,最好的醫師……」
這些都是爵德父親臨終前交代她的話。
因為是好女人,好醫師,所以——
她絕不允許『割禮』這種事。但是,現在……
她為自已的無能無力,感到好恨、好恨……
茅利塔大神殿。
位於『烏托邦』首都的茅利塔大神殿——這裡是歷代君王居住的大宮殿。邪剎也不例外。
『烏托邦』的部落土著,風俗習慣未曾隨時代而有多大改變。在每年秋季時,會舉行豐收的慶典,有典型非洲舞蹈、競技……各部落會獻上不同的「貢品」給他們崇拜的君王邪剎,可能是牛、羊、家畜,或是女人……
一年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邪剎君王才會出現在茅利塔大神殿的廣場,與各部落聚在一起。
他坐在王者之位,接受四方部落的「覲見」。而他的身旁,就是邪冠德大臣。邪剎
的周圍戒備嚴密,尤其是士兵長葉未達更是集中全副心神。
茅利塔大神殿位於『烏托邦』最大的一個綠洲裡上這裡奢華、壯麗的程度令人歎為觀止!
夜萼知道,如果不利用這個機會覲見邪剎,必須要等隔年,那麼在這一年中,不知又會有多少的女嬰死於『割禮』。
「覲見」將是唯一的希望了。
前方一部落的女人,正在為邪剎獻舞。只要見過非洲慶典舞蹈的人,一定會深深地為其著迷。
原始,自然,粗獷、野性、大膽……屬於大地的,屬於非洲的——夜萼看得渾然忘我。
這些土著女人雖是赤裸上半身,但是看起來,卻是如此自在、不矯作,她們的嬌胴與大地彷彿融合在一起……
夜萼的眼光轉回邪剎身上,她握緊的雙拳表達了她的決心。
她——必須改變『割禮』這項殘忍的制度。
就算是犧牲她的性命,也不足惜。
「諫言」的時刻即將來臨。
在她的白袍之下,她偷偷藏了把匕首。還有她從不離身的手術包,這是她的「寶貝」邪剎君王的周圍有許多士兵保護著,所有「覲見」的部落族長,無不高喊:「敬我們最偉大的君王——」叫囂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有位大臣報告道:「從邪剎君王登基以來,『烏托邦』經濟成長率躍居非洲第一,我們的外交,更是如飛上雲霄般,各國無不巴望與我們建交……邪剎君王——您真是歷代『烏托邦』最睿智的國王——」
另一位軍官大臣道:「『沒有國防,就沒有外交』,邪剎君王重視國防,我們『烏托邦』的軍事武器,在非洲所向無敵……」
另一位文官又道:「邪剎君王有遠見,保持傳統,重視生態,保留自然生態區,快絕跡的動物在『烏托邦』,仍是繼續繁殖……」
這是逢迎諂媚的「奉承」,讓邪剎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眾人舉杯高飲。「祝——『烏托邦』君王邪剎,永遠健康.烏托邦』永世長存!屹立不搖!」
在這酒足飯飽,喧騰的慶典中,人人容光煥發;或許只有邪冠德,才是這虛偽會場之中唯一看清事實的人。他眼神中有很深的哀愁——這群人,都是寡廉鮮恥的小人。
邪剎沒有看到『烏托邦』女嬰迅速死亡的事實嗎?他沒有看到女人所受的殘酷刑責嗎?這是喪盡天良的法規啊,夜萼佯裝成土著們的隨從,混入人群中,準備見機行事。
當獻舞結束之時,一位披著白麻衫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最前方的台階前跪在地上。
每個土著皆錯愕尖叫連連,畢竟,這女人出其不意的舉止,簡直不要命了。
她低著頭,不敢將頭抬起來。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字字強而有力,扣人心弦。不等士兵上來抓她走,她已先聲奪人地說道:「『烏托邦』君王啊!求求您傾聽我們的心聲——」。
夜萼叫道:「您的子民們深受屈辱,您可有聽到我們在哭泣嗎?」
夜萼,真是把她的性命賭上了。
依照非洲的律法,惹怒王者的下場,只有死。死後屍體大卸八塊,分給「食人族此刻,刀劍已要砍向她的脖子了,「邪剎君王——」夜萼大喊。
「住手——」低沉粗啞,不疾不徐的聲調響起。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霍地止住了。
邪剎大發慈悲了嗎?錯了,這只是他心情好,剛剛被「小人」巴結諂媚夠了,大收凶殘之心,邪冠德心知肚明。
邪冠德搶先一步開口。「你是誰?竟敢擅自諫言?你不要命了嗎?這裡容不得你撒野!」這全是違心之論,其實,邪冠德打從心底尊敬這名女子。敢「鬧潮的女人——
需要極大的勇氣。
不過——她必死無疑。
邪剎銳利如鷹的雙眸鎖住了遠方的她。
「君王……上夜萼臨危不亂,她也許會面對死亡,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怕。「我的冤屈比死亡還駭人……」
「是嗎?」湛藍眼珠子,閃爍不已。「有意思。」邪剎牽動嘴角一笑。「告訴我,是誰讓你受盡冤和d?」
這是奇跡嗎?前所未有,邪剎君王竟開尊口問「女人」話,邪冠德看傻了眼,看樣子,君王情緒好得不得了。
「那個人……」夜萼一語雙關。「他雖尊貴且有名望,居萬人之上,但他其實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他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女嬰!可惜,我們渺小的力量無法懲戒他,所以,我只好前來乞求您,偉大的邪剎君主——只有您,才能清洗『烏托邦』女人所受的凌辱,。」
她——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呢——從她的言談舉止,邪剎詫異,『烏托邦』也有這麼能言善道的女人?
「那個人,是誰呢?」邪剎緊瞇起雙眸,威嚴地問道。
「請君王想想——」夜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當今天下,誰最暴虐、殘酷、沒有慈悲心,視女人為物品!在他的子民中,女嬰因『割禮』而喪命,但他不懂愛民,依然故我,為所欲為,他的雙手沾滿血腥!不配得到君主尊貴的地位,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暴君!」
「你——」邪剎藍眼已發出火焰,握緊獅頭椅的手已青黑,他下令。「來人——」
邪冠德立即搶口先命令——他不要邪剎又殺人。他以老人低渾有力的聲音道:「把她拉出去,今天一片祥和,不要讓血腥之事把豐收慶典打斷。」
「就算死也無所謂——」夜萼尖聲嚷道。「但是,我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跟著你,讓你永無安寧之日,直到你撤除『割禮』的命令——」
她——有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氣魄,她真的不怕死?
邪冠德暗自心跳八百,雙拳緊握,這女人真不得了!
「你——」邪剎冰冷的藍眸盯住她,從齒縫中說道:「自我登基以來,你是第一個膽敢說我是暴君——」
「你是暴君!」夜萼直言不諱道。「你見過那些無辜的犧牲者嗎?她們的屍體你抱過嗎?你在乎過嗎?你心疼過嗎?你是一國之君啊!但是,『烏托邦』的女嬰不斷迅速地在死亡,你又悔恨過嗎?」
「我不需要悔恨,因為這是女人的命。難不成,你想要解放非洲婦女??」他挑起濃眉,強調「解放」二字。
「我不是政治家,我不需要解放,我只要求「生命的尊嚴」,因為,我是醫生,重視生存——」
「醫生?」邪剎在遠方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當然,她還是象徵性地低著頭,代表」尊敬」,但是,他卻感受到她身上所發出來的恨意。
那股恨火,足以將他燒得面目全非。
縱然,邪剎沒有見到她的真面目,但本能的直覺卻讓他不相信她——他覺得她很年輕,不可能是一位學識淵博的醫師。
「在『烏托邦』,鮮少有接受西方教育的正格醫師,更遑論是女醫生!」邪剎帶著懷疑的口吻。
可是,他卻得到夜萼的譏嘲。「聞言君王您留學多年,卻沒想到骨子裡還如此無知,竟然會讓那些根本沒有醫術的「巫師」來治病,造成更多的刀下亡魂!說你是暴君,一點也不為過。在非洲以外的國家醫術高超,我們幾乎有本事讓病人起死回生。」
「那又如何?記住,我就是喜歡野蠻、喜歡傳統,『烏托邦』有自己的命運,我的子民,也有自己的宿命,不需要任何人干涉!」邪剎以王者威儀駁斥。
「我不是任何人,我視『烏托邦』為自已的國家,我的父親爵德醫生,是『烏托邦』多少人民心目中的父親啊!我如果在意自己,我早離開『烏托邦』了,何需每日騎著駱駝,千里迢迢替你的子民診斷,治病?所以我今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夜萼發出正義之聲。
邪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斷她的話。「你是赫赫有名的爵德醫師的女兒——
Hell?」邪冠德與邪剎面面相觀。
邪剎不是不知道爵德及其女兒犧牲奉獻的偉大事跡。
「你救了不少『烏托邦』人民的性命——」這點,邪剎君王不吝讚許。「這是無上的恩,你也可以救人無數。」夜萼充滿憤慨的口吻。「只要你撤除『割禮』——」
「『割禮』有其必要性。」邪剎篤定道。「你是合格的醫生嗎?你父親不在世了,你又如此年輕,如何證明『割禮』對女性有害?」
「我是正牌醫生。」夜萼驕傲又自豪。「我三歲時,便幫我父親拿手術刀;六歲時,開始幫我父親提手術包;十歲時,已經在旁協助我父親開刀;十二歲時,我可以幫病人注射麻醉劑;我十五歲時,已得到國際肯定我的醫生資格。雖然,我一直生活在「烏托邦」,沒有受過正規的醫師教育,但是,我有一位優秀的父親。他在國際享有盛譽,所以,國際醫學界才會免費提供源源不絕的醫療資源給「鳥托邦」——」她滔滔不絕道。「但是,你非但不知感恩,還繼續不斷地扼殺人命,給予女嬰非人道的待遇——死者永遠不會原諒你。」
「請記住|」他聲如洪鐘道。「我們是野蠻民族|」這句話,難道就表示一切?
「就算是野蠻,也不能不尊重生命,」夜萼不顧一切地昂起頭。
兩人雙目相交——
如邪剎所料,她身上傳來沖天的恨意,不過她根本嚇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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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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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4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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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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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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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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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2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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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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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5 04:30
thanks for sharing
作者:
緋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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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31 22:32
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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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oh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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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8 23:47
thx
作者:
小梳子_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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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9 10:14
谢谢
作者:
wu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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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30 00:12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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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00297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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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30 13:23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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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z79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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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1 19:15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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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77c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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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 13:22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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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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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4 18:13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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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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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4 02:50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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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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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4 01:35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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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si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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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4 20:05
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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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le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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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4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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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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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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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t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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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8-16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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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zi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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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8-17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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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O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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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8-17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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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yin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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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0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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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gene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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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3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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