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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龍神淚‧下》[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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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2-3-29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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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龍神淚‧下》[三生石]
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2-3-29 02:49 編輯
出版日期:2011年11月18日
【內容簡介】
經過三百年,他們終於又相遇,
上一世他為龍神,她為君家的祭主,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
最後卻為她怒犯天條遭誅雷擊斃;
這一世他是受到皇上重用的鎮朝侯,她是擺攤算命的小孤女,
本不該相遇的,但他被奸人暗算受傷,讓上山採藥的她給救回,
老天,這是三生石上的第三世了,她可能得償所願,還是回歸塵土?
他是奉旨剿滅海賊的鎮朝侯,卻被奸人暗算受傷,
讓個上山採藥的小丫頭給撿了回去,
與堂姊相依為命的她,個頭小小倒很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還毫不諱言是看他穿著不俗定有賞金拿才救他,
他道她行為不可取,偏偏當隨從找來時,
她又不貪的只拿應得那份後爽快放人,
以為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不再有交集,
沒想到她卻在他率兵海征時女扮男裝混上船打雜工,
瞧她和水手們勾肩搭背,他莫名醋勁大發,罰她關禁閉,
誰料她偏選在海賊來襲時抗命,奮不顧身替他擋下一箭……
作者:
shek
時間:
2012-3-29 02:41
第十一章
大宋年間
流麗日光從蓊郁的林間篩落,在通往天竺山的山道上,落下點點光痕。
正值春暖花開,滿山的紛紅駭綠,猶如人間仙境,但吊詭的是,沿路上竟不見人煙。
「侯爺,你瞧,這個地方有座亭子,雖然看起來是簡陋了點,但視野相當好,要是能在這裏喝上一杯,肯定是一大樂事。」山道上,兩匹馬並行著,其中一名穿著月牙白交領長衫的男子笑問著另一人。
「聽來不錯,要是山賊來了,說不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淳於禦似笑非笑地看自己的隨侍一眼。「承歡,這麼一來,我連棺材都不用為你買,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他長髮束冠,面如冠玉,黑眸深邃邪魅,流轉時噙著奪人傲氣,斂笑時教人望之不寒而慄。
「說說而已,幹麼當真,更何況這裏是佛家聖地,哪來的山賊?」曲承歡可憐兮兮地扁起嘴,硬生生地糟蹋了那張桃花臉。
「我倒不介意。」淳於禦哼著。「少個隨侍,本爵日子照過。」「好沒良心的侯爺……」曲承歡皺起俊逸的桃花臉。「你這話可是不能胡說,你明知道自己總是 出口成真,萬一一語成讖,我該怎麼辦?」從小,他就跟在侯爺身邊,看著他一步步越爬越高,到如今受到皇上重用,受封鎮朝侯,奉旨南下,剷除海賊。
不過呢,他這個主子有點與眾不同。
明明是個卓爾不群的美男子,但總是沉眸深斂,教一票本來傾心於他的官家幹金,見著他便嚇得打退堂鼓;他常懷疑主子是故意逼退那些仰慕者,只因他身懷異能。
其中,最令人愕然的是,出口成真的本事。
說起來也真神奇,主子說出口的事,無一不靈驗,這也教他好怕哪天要是主子心情不好,隨口賜他死,他真要死得不明不白。
「就算成真了,又關我什麼事?」淳於禦撇撇嘴,面無表情的俊臉教人難測心田心。
「侯爺,你也知道我沒那意思,何必生我的氣?」曲承歡咕噥著。
府裏,有下人察覺侯爺的異于常人,總是對他驚懼閃避。
可他不同,他從小就知道卻從沒怕過,只是偶爾喜歡掛在嘴邊說,那是提醒主子小心,更因為不在意才敢這樣。
歎口氣,他策馬追上,卻見主子突地停下,像正聚精會神在看什麼。
「侯爺?」曲承歡一開口,淳於禦隨即擺手,示意他閉嘴。
他正感狐疑,卻聽見細微聲響。那聲音軟嫩帶啞,感覺上像是極細緻的嗓子受到創傷般,仔細一聽,曲風和潤,就可惜那歌喉少了點黃鶯出穀的清脆了亮。
引起淳於禦注意的,便是這歌聲。
那娓娓低吟的啞嗓,別具風味。
然而,這附近山巒疊嶂,歌聲在山間迴響,難以分辨到底是從何而來。
瞧他停下馬,像是在尋找歌聲,曲承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侯爺……你喜歡這歌喉嗎?」為了不影響主子聽歌,他努力把聲音壓縮成像風聲一樣。
「你說呢?」他仔細地聆聽,還沒找到歌聲的來源,反倒先聽到不遠之客靠近的腳步聲,他眉一揚輕勾起唇。
「我是在想,說不定杭州的清王爺已在等候侯爺,咱們要不要先到侯爺府,免得太失禮?」曲承歡小聲提著,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笑容。「侯爺……」有時,他真是摸不清主子在想什麼。
明明說要走宮道進杭州城,可到了驛站之後,卻讓麾下一營兵馬留在那裏,逕自縱馬往天竺山,說要參佛嘛,長這麼大,他從沒陪主子踏進寺廟過;但如果不是要參佛,特地上天竺山,又是為什麼?
「有人來迎接我了,要是不好好會一會對方,可就辜負了對方的好意。」淳于禦黑眸閃動著興味。
曲承歡聞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埋伏!」哎呀,都怪那道歌聲掩去腳步聲,害他就連有人逼近都沒發覺。
山谷裏,一片春染大地,急瀑從山崖激落,濺起陣陣水花,在底下形成彎流小溪,而溪旁長著各種藥草。
一抹背著竹簍的纖瘦身影正穿梭其間,彎著腰,幾乎貼在草面上,一雙水靈大眼緊眯,仔細地分析著葉脈,畢竟很多藥草都長得極相似,她曾經一時大意摘錯,所以不能不小心。
那是個小姑娘,儘管著男服,就連長髮也藏在四角軟巾裏,但巴掌臉上的五官十分精緻,柳眉杏眸,桃腮菱唇,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可以想見她為何做男裝打扮。
而此刻,她正哼唱著小曲,儘管嗓音如砂石磨過般的沙啞,卻壓根影響不了她喜愛唱曲的心。
只是……她唱呀唱的,隱約聽見什麼,忍不住站起身,朝左右探去,確定沒有半個人,她撓撓臉,打算繼續采藥草時,突地聽到有人不知道吼了什麼,她疑惑地抬臉往上望去,有雨落在她臉上,她抹了抹,瞧見手上鮮紅一片,驚覺那是血不是水。
沒多久,便聽到撲通一聲,她不禁眯起眼,直往溪邊而去,瞧見一個沉入溪水的男人。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有道刻意壓低的粗啞聲音嘰嘰喳喳著。
「像吧……」那嗓音像是在他耳邊,他可以感覺到臉上有道視線,甚至嗅聞得到那人身上的草香。
「我不記得了。」「夕月姊姊,我記得咱們幾年前還一起去看過的。」「我可沒你膽子大,敢把眼睛張得那麼大,看得那麼清楚。」那笑聲輕柔,更突顯另一道 嗓音的粗啞。「什善,你要不要退點?你不覺得自己貼太近了嗎?」「這樣看得才清楚啊。」「……男女授受不親。」那副輕柔嗓音輕歎了聲。
「可是……」她就是捨不得移開眼。
這個被她救回來的男人,五官棱角分明,寬額挺鼻,眼摺極深,可以想見當他張開眼時--她正想著,男人張開了眼,那雙深邃得仿佛能勾魂攝魄的眸子,猶如子夜綻放的星芒。
君什善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睇著他。
淳於禦打量著眼前人。雖然她做男裝打扮,不過那秀致五宮教他一眼看穿她的女兒身。
「什善?」「啊……喔……」堂姊的喚聲讓她狼狽地回過神,連退數步,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淳於禦看了她一眼,轉向四周打量。
屋內的擺設非常簡陋,就連屋牆都已斑駁,床邊的小幾缺了邊,椅子缺了腳,而床上躺了個姑娘,就和他正對著,再回頭看向那名喚什善的姑娘,他才發現她其實是跪在地上,自己則是躺在地上,底下鋪了塊軟布。
坐起身,腰間的刺痛,教他微皺起眉,而房裏響起的尖叫聲,則教他錯愕。
「姊,眼睛閉上、閉上。」他看見那個名喚什善的姑娘身手矯健地跑到她姊姊面前,用雙手遮她的眼,就連自己也緊緊閉上眼。
淳於禦微揚起眉,垂眼瞅著滑落在腿間的破被子,再看向自己赤裸的上身,和已經上藥綁上布巾的腰間。
難道這屋裏還有其他人?
這兩個小姑娘,也許能替他上藥,但應該不可能將昏迷的他帶來這裏吧。
是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忖著,輕觸著腰間的傷,每按壓一下,便感覺到一股深入腹內的椎楚。
這感覺對他而言,相當新鮮。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痛。
他從小就與眾不同,不但腳下無影,連鏡中和水面也無法照出他的身影,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發現這異狀。
承歡早就發現卻從不在意,但他就是感覺不對勁。
之後,他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會成真,屢試不爽下,府裏有些下人察覺,看他的眼神總是恐懼不已。
是故,他不愛與人親近。
投身軍旅發洩一身精力,卻又發現自己竟有不死之身,再重的傷,最遲一天之內絕對會痊癒,這讓他自覺自己根本不正常。
但,腰間這傷口,讓他覺得自己又像個人了,只是他不致天真得以為自己不再異于常人,反倒是疑惑傷自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如果你要想事情,可不可以麻煩你先拿被子遮一下?」君什善沒好氣道。
盤腿環胸的淳於禦懶懶睨去,瞧她已經張開眼,但仍遮著另一個姑娘的眼。
「喂,你不冷啊?」「不冷。」「……我管你冷不冷,你要是再不把身子遮住,我就把你丟出去。」聖人也發火了。真是的,跟他客氣還當福氣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他不知道要避嫌?
救他,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衝動,讓她明知家裏處境還是這麼做了。
「就憑你?」他哼了聲,但還是拿起被子往肩上一披,蓋住完美的體魄。
「我有本事把你從山谷扛回,當然就有辦法把你丟出屋外。」她說著,卷起袖管,一副很想表演給他看的表情。
淳於禦壓根不信。「誰救我回來的?」「我。」君什善歎口氣,緩步晃回他身邊。
屋子就這麼大,她三兩步就走到他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淳於禦抬眼看她,再問:「誰幫我上藥的?」「我。」她啐了聲,像是他問了廢話。
「如果是你幫我上藥,你就已看過我的身體,那你剛才在鬼叫什麼?」說到底他還是不信。
他高頭大馬,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把他從山谷扛回?
別說扛了,拖不拖得動,都還是個問題。
「我叫,是因為你嚇到我姊姊了。」淳於禦眯眼瞪她。「好,那你告訴我,我是被什麼給傷的?」他問了那麼多,只是想確定傷口是什麼形狀,繼而推敲傷他的利器是什麼。
「我不清楚,不過傷口呈圓狀,還滿深的,血流不止,小溪都快要被你的血給染紅。」她索性蹲在他身旁,用手指比著傷口大小。
敢接近他,是因為她不認為一個傷患能做什麼壞事,況且他要真想使壞,她也有把握把他打趴。
淳於禦聽著,有些錯愕,一來是因為那古怪的傷口,二來是因為她說得很像一回事。「真的是你扛我來這裏的?」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看起來身形纖瘦,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廢話,我剛剛不都說了?這裏是下天竺寺的後山,只有我跟我姊姊在這裏,昨天我到山谷采藥,結果瞧見你掉下溪。」她不禁翻了翻眼。「你渾身濕透,衣袍要是再穿著,會染上風寒又不能替你上藥,所以我就幫你脫了。」他還是難以置信,她到底是怎麼將他給扛回來的?
「你的運氣不錯,剛好遇到我,否則要是在溪裏昏迷過去,等你醒來,遇到的會是閻羅王。」「多謝。」就算不太願意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你是該謝,不過你不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她暗示著,伸出三根手指來回摩挲著。
她仔細瞧過了,他的衣袍質地非常好而且還有精繡的圖紋,代表他肯定出身富貴,向他討點賞,一點都不過份。
「……我身上沒有帶銀兩。」真教人不肯相信,一個嬌俏的小姑娘,臉上竟出現類似地痞流氓的神情。
她該不是以為自己扮作男人,就得學地痞流氓的兇狠吧?
「我知道,我找過了。」他身上是沒有銀兩,但家裏總該有吧。「你家住在哪兒?」「你要去我府上拿賞?」對她的些許好感,瞬間消失殆盡。
「說那什麼話?我看起來是那麼市儈的人嗎?我是打算去聯絡你的家人來接你回去,否則依你的傷勢,沒個十天、八天,肯定好不了。」她承認自己愛錢,可她取之有道,絕對不會漫天開價,而該拿的,她絕不會客氣。
話說回來,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明明臉部線條非常剛毅,但長髮垂落在頰邊,增添了幾分陰柔,教她的心卜通蔔通地跳。
「沒有必要。」淳于禦冷冷看她一眼。「我的衣袍在哪?」「你要幹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他試著站起,卻發現腰間的椎楚痛得他齜牙咧嘴。
怪了,為什麼會這樣?
「躺著吧,你的傷勢真的滿嚴重的。」她不禁歎口氣,拉著他坐好。
「我得去找我的隨侍。」「我去幫你找,你別亂動,要是影響到傷勢,那就糟了。」瞧她擔憂的神情並非作戲,他有些摸不著頭緒。「你救我,不是為了錢?」 「是啊。」她也很大方地承認。「但除此之外,好歹被我過上了,總不可能要我眼睜睜地看你死在溪底吧,我當時想要是救了你,或許可以得到一些賞銀,那我就有 盤纏離開杭州了。」這屋裏只有她跟堂姊,如果不是他傷勢極重,她真不想帶他回來,天曉得他會不會在傷勢好轉之後對堂姊胡來……不過看他像是不願久留,態度 有點冷,應該是不至於吧。
她坦言不諱的態度教他意外。「你不是杭州人氏?」「我是啊,可這些年家族的人相繼去世之後,只剩下我跟夕月姊姊相依為命,所以我就帶著她南來北往地 走。」「為什麼?」「因為……」她正要回答,但像是意會到什麼,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還沒問你身家,你倒是先盤問起我了?」「我是汴京人氏。」君什善聞 言,微微皺鼻。「那你怎麼會跑到杭州來?」這下可糟了,難不成她要好人做到底,把他送回汴京去?
「皇上派我南防除海賊。」他毫不隱瞞地道,等待她的反應。
豈料她竟放聲大笑。「就憑你?」笑到最後,還忍不住拍著地,像是聽到多大的笑話。
「什善……」君夕月喚了聲,想叫她收斂一點。
「很好笑嗎?」淳於禦眯起眼。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質疑他的能力,這個小姑娘好樣的。
「要除海賊的,都是將軍,人家將軍都長得虎背熊腰的,你的身體我看過了,根本就不像個將軍。」她哈哈笑著。記得他胸膛是挺結實的,不過離虎背熊腰還很遠很遠。
「把我的身體看光了?」他眯起眼,難以置信她的大膽。
想起他的身體,君什善這才慢半拍地紅了臉。「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我要治你的傷呀。」她說得義正詞嚴,可表情有點心虛,不敢看他。
扮男人太久,有時就連她都快要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了呢。
淳於禦還是盯著她,盯到她渾身不自在,努了努嘴道:「先說好,我不是姑娘家,不接受以身相許,你千萬別用這種方式報答,給我一些賞銀就可以了。」「要賞銀,得等找到我的隨侍。」不是姑娘家?真是睜眼說瞎話。
「你的隨侍?對了,倘若你真是個將軍的話,為什麼你還會被人給刺傷?你遠從汴京而來,難道身邊都沒有兵馬?」「那是因為我繞道上天竺山,沒帶著兵馬。」她那瞧不起人的神情,教他很難得的不服氣起來。
「你特地繞道上天竺山做什麼?參拜嗎?可也不對,我還特地到你摔下山谷的懸崖上,那裏離山上的寺廟都滿遠的,而且我沒瞧到任何人。」「是嗎?」淳於禦不禁沉吟著。
那麼承歡呢?難道他被殺了?還是下山去求救了?
「反正不管怎樣,你先待下就是,要是一出去,遇見要追殺你的人就不好。」君什善想了想,撓了撓臉。「可這裏是佛家聖地,到底是誰這麼不敬神佛,挑在這裏傷人?」淳於禦垂斂長睫,一時之間,心裏也沒個底,但他腰間的傷,讓他意識到這回的埋伏極不尋常。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這間小屋就在下天竺寺後山,我就不信誰敢跑到這裏放肆,就算有,還有我罩著你。」她很豪氣地往他肩頭一拍,聽到後頭傳來一聲輕咳,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太逾矩,趕緊收回。
不用回頭,她也猜想得到夕月姊姊肯定眯起眼,不認同地瞪著自己。
唉,有什麼辦法?
她總是扮男裝,為了不讓人識破,對於一些肢體碰觸,她努力習慣,結果卻造成她真的沒有男女之防。
睇著她不經意流露的淘氣神態,淳於禦總算摸清她些許性子。
她豪情又古道熱腸,懂得防人,可惜火候不夠,說到底就是個直腸子,就連討賞也不拐彎抹角。
是個可以相信的人,但想要罩他……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抬眼對上她沒心眼的笑,他淡聲道:「淳於禦。」「淳于禦將軍,你叫我什善就好,躺在床上養病的是我堂姊君夕月,他日要是傷 癒,記得多給我一點賞銀,免得讓我笑你太小氣。」她笑得豪氣。「要是你做人夠豪爽,咱們也可以兄弟相稱。」「你不是姑娘家?哪來的兄弟相稱?」他似笑非笑 地點破。
真的不太想拆穿她,可這姊妹倆破綻百出,打他還沒醒,就聽她們嘰嘰喳喳個不停。
「咦?」君什善一愣。
「想扮男人,你太瘦小了。」「我是男人,只是太瘦小了,要不,你有聽過哪個姑娘家的聲音,像我這麼沙啞的?」她打死不承認,故意把聲音壓得更低。
淳於禦突地笑眯眼。「我想過了,等我傷好,沒有賞銀,就一個我,你等著我以身相許報恩。」如他所料,她瞬間臉色大變,驚恐不已。「我寧可什麼都不要,等你傷好,就走吧。」怎會這樣?她女扮男裝行走大江南北,從來沒人識穿的呀。
「我要留下來以身相許。」她越慌,他偏是壞心眼地逗得她手足無措。
「我乾脆現在把你丟出去算了!」真不知道太平盛世裏,哪來的妖孽!活該被人刺傷,她真不該救的,造孽。
「有本事你就丟丟看。」淳於禦把肩上的破被子拉下,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
「你……姊,快把眼睛閉上!」她喊著,卻聽到堂姊的笑聲,回頭只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姊,我被人欺負,你笑得好開心啊……」君夕月笑得眉眼彎彎,只因她已經許久沒瞧見堂妹顯露真性情。
為了生活,什善被磨得越來越玲瓏八面,雙眼也被磨利了,看得穿人心,也懂得在人前藏起真性子,可眼下,她毫不掩飾,就代表救回來的這個男人,應該是無害的。
「姊……」她不由得扁起嘴,但看堂姊難得笑得那麼開心,她跟著笑了。
被冷落一旁的淳於禦,看著兩人,不禁想,這對堂姊妹看似精明,實則過份大膽,才兩個姑娘,在不知道他底細的情況下,竟敢救他回來……尤其是她。
他睇著君什善恬柔的笑,不知怎的,一時之間竟轉不開眼。
翌日一早,君什善跑到下天竺寺向住持要了些素粥回來。
「收傷了耶,這代表藥草的效果還不錯。」吃過素粥之後,君什善解開他傷口上的布巾,要替他換藥時,瞧他傷口癒合得極好,不免替他開心。
淳於禦沒回答,只是瞧著那片血肉模糊。
要是以往,這點傷口,早該癒合了,但這回卻只是開始收傷,傷他的到底是什麼利器?他突地聯想到以前每每進入佛寺總教他渾身疼痛難當,而寺內的佛器他連碰也碰不得……難道與佛器有關?
但,對方又怎會知道他的弱點?他忖著,卻找不到答案。
「好了,你繼續休息吧,我要外出一會。」俐落地敷上藥草,再綁上布巾,君什善忙進忙出地準備著東西。
「你把我丟在這裏,不怕我對你堂姊胡來?」他盤腿坐著,涼涼地問道。
「你會嗎?」她偏著頭問。
「不會。」「那不就得了?」她啐了聲。
這些年,她看的人多了,也大概懂得如何分辨好人壞人,知道他昨天不過是鬧著她罷了。
「我說說你就信?」「我是信啊,你以為我的眼睛是裝飾用的……」話未完,走得太急,她踢到缺腳的椅子,狗吃屎地跌趴在地,痛得她哀哀叫。
「……看起來是裝飾用的。」他涼聲道。
「我只是不小心。」她爬起來,沒好氣地反駁。
「什善,你要不要緊?」君夕月撐起身子問。
「姊,我沒事,你趕快躺下休息。」她笑嘻嘻地說:「我待會回來,再替你熬一帖藥。」「嗯。」君夕月笑睇著她。「路上要小心。」「我知道。」她點點頭, 拿起竹籃要走,卻瞧見淳於禦站起身,就連錦袍都已經穿戴整齊。「你要幹麼?」「出去走走。」「你傷還沒好。」「繼續躺著也不會比較好。」見他堅持,而且似 乎行走無礙,她也就不阻止了,只是吩咐,「別走太遠。」她怕要是那些壞人還在山上,再遇見,那可就糟了。
淳於禦沒回答,一逕跟著她身後走,一直來到一座古墳前,她不禁古怪地回頭看他。
「這是什麼?」「墳,看不出來嗎?」她說著,將竹籃往墳前一擺,準備先將墳墓四周的落葉雜草除淨,然腳下沒注意,踢到突起的石塊,整個人往前趴去--千鈞一髮之際,他拉住她,微使勁便將她扯回懷裏。
「你到底有沒有在看路?」其實昨天他就發現了,她很會踢到東西跌倒。
「有啊。」她在他懷裏瞪大眼。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回被人抱進懷裏,感覺對方溫熱的胸膛,被強而有力的臂膀環抱住,令人感到安心,像是被保護著。
但一意識到他是個男人,她隨即一把將他推開。
情急之下,她力道沒有拿捏,而他沒有防備,錯愕地連退數步,奮力頓住,旋即驚詫地睇著她。
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小姑娘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所以,她說扛著他回來這裏,一點都不假嘍?
「對不起、對不起,你要不要緊,有沒有扯到傷口?」她急聲問著跑來,然途中又踢到盤結在地的樹根,整個人往前一撲,跌進他的懷裏,力道大得逼著他往後又退上兩步。
「你是故意的嗎?」他不禁問。
「我不是故意的啦……」她無奈地拖長尾音。
這一回,她輕輕地推開他,眯著眼看他。
見狀,淳於禦也微眯起眼,疑惑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眯起的水眸噙著嫵媚,微啟的小嘴像是邀人品嘗,這神情……乍看之下,像是故意勾引人,可她穿著男服,頭上紮著軟巾,而且剛剛接連差點撲倒在地,這種情況下勾引人,她是哪根筋不對勁?
「你生氣了?」「沒有。」他想問的是,她到底在做什麼?
「喔,那就好。」她垂下小臉。「其實,我的眼睛不太好。」「喔?」所以她眯眼,只是想把他看得更清楚?
「好比這樣。」君什善退上兩三步。「這樣我就看不清楚你了,只能看到你的身形。」「視力這麼差?」「嗯,天生的。」她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不過習慣 就好,面對陌生人是比較糟,對方要是不出聲,我也不知道人家在看我,但要是談過一次話就沒問題,因為我會馬上把對方的聲音記住。」說著,她開始往回走,小 心翼翼的,蹲在墳前,拔除雜草。
「那你的聲音也是天生如此?」他走到她身後,看著墳前模糊不清的墓碑。
「嗯。」「唱首曲子來聽聽。」他突道。
她一怔,回頭看他。「我的聲音這麼難聽,唱曲也很難聽。」淳於禦垂眼瞅她。「昨天我在山裏聽到你的歌聲。」她瞪大眼。「……我有唱那麼大聲嗎?」果真 是她。淳於禦不禁笑了。「還滿大聲的,就因為你唱得太大聲,讓我沒聽到埋伏的刺客接近,所以是你害我的,你救我只是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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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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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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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想知道淳於禦(無答)和君什善(君十三)纏綿糾結的前世情緣,請看花園系列三生石之《龍神淚,上》
*想知道齊子胤和幸多樂的愛情如何糾纏多世,請看花園系列昭《三生石上之一代將軍》、花園系列以《三生石下之三世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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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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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shek
時間:
2012-3-29 02:48
夢想成真??綠光
看完了,感覺如何呢?
雖然修了很多次的大綱,但我想要呈現的感覺,基本上都在。
不純粹是一塊石頭愛上龍神的愛情故事,裏頭帶著些許因果,但真正想表現的是言口靈。
話說當年寫「三生石」時,無咎一語成讖,註定了宇文幸的逢九大厄,而他到了最後才發現,他以為是為對方好,但實則卻是揭開宇文幸和宇文歡不幸的開始。
但是他卻不記得,自己為何能夠一語成讖。
而答案,就在《龍神淚》裏。
而其實當初陳大哥邀稿時,一開始其實我是想寫《龍神淚》的,可是如果沒有那套「三生石」,就帶不出裏頭的前因後果,所以先開稿的是「三生石」。
歷經四年,終於讓成套的「三生石」系列完成,對我而言,是夢想成真,比完成成套的「金雀皇朝」的時候,心情更加激動。
因為這是我最偏愛的題材,有點神話帶點聊齋,再加前世令生。
我個人是寫得挺愉悅的,就不知道看倌們的想法如何了。
不知道會不會跟編一樣,一直跟我抱怨太悲慘呢?
我修過了,應該沒那麼虐了才是。
不管有任何意見,都歡迎到我的Blog:http://www。crescent。com。tw/blog/index。php?blogld=3留下您的寶貴意見。
不管怎樣,我心情很好呢。
就像初次投稿,告訴我過稿時,我快要飛上天一樣的快樂。^^非常謝謝阿編容忍我的小小任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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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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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uo
時間:
2012-3-29 08:58
回復
1#
shek
謝謝分享
作者:
sunnyis2me
時間:
2012-3-29 10:01
谢谢分享~
作者:
TERRY6578
時間:
2012-3-29 14:55
cheers
回復
2#
shek
作者:
anny0928
時間:
2012-3-29 18:42
QQ{:2_35:}
作者:
vovo1222
時間:
2012-3-29 21:49
謝謝
作者:
meismile2008
時間:
2012-3-31 09:47
thanks~
作者:
leeyiin
時間:
2012-4-1 11:21
TKS
作者:
sherry
時間:
2012-4-5 01:04
回復
1#
shek
作者:
sherry
時間:
2012-4-5 12:16
回復
1#
shek
作者:
sherry
時間:
2012-4-5 21:54
回復
1#
shek
作者:
illybaby
時間:
2014-11-2 09:34
thank
作者:
fannyking
時間:
2014-11-5 16:11
thanks for your share!!!
歡迎光臨 HFL (http://happyfunnylan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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