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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百里街《冤家老師對對碰》 [打印本頁]

作者: shek    時間: 2024-5-25 09:14     標題: 百里街《冤家老師對對碰》


出版日期: 2010-09-17

  所有的故事都從教師節那天開始的,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清,
  這個痞子男為啥就愛招惹她?
  在旁人眼中,
  他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堪稱“男老師中的極品”,
  只有她知道這家伙是個不懷好意的無賴。
  可是一陣兵荒馬亂下來,
  她開始覺得他也不是那麼不學無術。
  偏偏這個時候,
  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局中,
  他說他愛她,難道只是敷衍的謊言?

作者: shek    時間: 2024-5-25 09:16


第一章

“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高二五班的教室內,紀嫣然正站在講臺上,講解着韓愈的這篇《師說》,“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孔子說,幾個人同行,其中必定有可以做我老師的人。所以學生不一定不如老師,老師不一定不比學生賢明。接受道理有早有晚,學問和技藝上各有各的專門研究,如此而已。”

話音剛落,下課鈴聲響徹了整幢教學樓,紀嫣然看着底下的學生有些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站起來了,無奈的笑了笑,合上了課本宣布:“這節課就上到這裏,請大家回去背誦全文,明天默寫。”

頓時座下響起了一片哀號聲,她不以為意,拿起課本正要走出教室,這個時候,班長突然洪亮的叫了聲“起立”。全班同學竟然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微微彎腰,異口同聲的說:“老師,祝你教師節快樂。”

紀嫣然站在講臺上,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随即莞爾,內心因着學生們的體貼有着不小的觸動,化到了面上也是一個爽朗的笑容,“謝謝你們啦。”

走出了教室後,陸陸續續的有擦肩而過的同學禮貌的沖紀嫣然問好,她都點點頭微笑當做是回應,繞過了走廊,穿過兩幢教學樓之間的藤木架時,她隐隐聞到一股花香。停下腳步探頭張望了下,發現古藤架後,一株桂花樹遺世而獨立,白色的花瓣在角落裏靜靜的綻放着,以香誘人。

紀嫣然禁不住這淡雅的清香,走近了去看,一朵一朵的花骨朵兒好似把枝頭都壓低了,輕巧的微風,暗送這絲絲餘香。難怪古人常說,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贊的就是這天香一般優美淡雅的桂花啊。

紀嫣然的心情因着這花香變得更歡快,教師節,桂花香,多麽美好的日子,揚起了嘴角,她的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格外的燦爛。

“咔嚓——”突然,只聽得快門聲響過,紀嫣然還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笑容,就對上了冷冰冰的鏡頭。

她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這意外闖入的一人,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等着這位擅自拍照的攝影師的解釋。

“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鏡頭的後面,是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微卷的頭發,劉海稀松的搭在他的額頭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懶散。

紀嫣然做事認真,向來最讨厭懶散的人,她問:“這位先生,這裏是學校,請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男人的臉上挂着誇張的吃驚表情,他晃了晃手上的相機,笑眯眯的說:“小姐,你不會不知道我在拍照吧?”

他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在質疑紀嫣然的智商,紀嫣然頓時覺得心裏那明鏡一般的美好心情“啪”的一下被劃了重重的一筆,無論周圍是怎麽樣的純白,都掩不去那一道難過的污濁。

她雙手抱臂,揚着眉毛,不理會男人的無辜,語氣惡劣的反問,“先生你今年幾歲了?難道不懂法律,就你剛才的行為,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權!”這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奇怪男人,學校的治安簡直越來越差了!

男人唇邊有着笑意,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撩撥,“小姐,人人都追求美好的事物,剛才你站在桂花樹下,嫣然一笑,真是美麗的一幅圖畫,所以我就忍不住按下了快門。”

明明是贊揚的一番話,可是紀嫣然卻在心裏暗暗地罵了句“猥瑣”,她目光如水的看着男子,“先生,請你删去剛才的照片,然後盡快離開校園,不然我就要通知保安了。試想,如果被保安架着出去,那多難看!”

男子的表情先是驚異,然後嘩然,最後風騷的撥了撥劉海,微微側頭問:“那如果我就是不按你說的去做呢?”眼神頗具挑釁,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

紀嫣然的手木讷的垂了下來,全身肌肉繃緊,理智在提醒着自己這裏是校園,要注意形象,可是動作卻快于理智,右手伸出,就是要搶去男人手中的相機。

男子猛地退後了幾步,雙手護住了相機,嘴裏卻還不怕死的叫着:“哇,美麗的小姐,這下惱羞成怒化成野蠻小姐了!”

“把相機給我!”懶得和他廢話,紀嫣然滿腹的心思都在相機上,目标是拿到相機,她就可以删去自己的那一張。

他們兩個,一追一趕,一躲一進,就像是老鷹在捉小雞,不過那畫面怎麽看都好像是小雞在戲弄着老鷹。

最後老鷹有點氣喘籲籲,停下了腳步,但目光仍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小雞手中的相機。

男人好笑的看着執着的她,一雙桃花眼格外的勾人,眼底有抹被吊起的濃厚興趣。

正在這個時候,尖銳的鈴聲再次響徹了整座校園,上課了,男人微微閃了下神。

接下來的發展出乎了男人和紀嫣然的意料:紀嫣然等的就是男人的走神,趁着那一秒就撲了過去,哪知男人反應也很快,伸長了手臂往後仰,嫣然拼命的去夠他手裏的相機,太過全神貫注了,以至于忽略了腳下的小石子。

一個趔趄,紀嫣然栽倒在男人的懷裏,男人慣性的向後倒,結果後背重重的着地,手上的相機粉碎在地上不說,還沒來得及擡起頭,胸口又被結結實實的一壓,而左頰上貼上了一記柔軟。

那是飄散在風中的一朵桂花瓣,帶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伴随着紀嫣然的跌落,擦在了男人的臉頰上。紀嫣然重重的一個栽倒,唇正好貼上了花瓣,貼在了男人的臉上。

撲騰、撲騰——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安靜下來,只有機械化的心跳聲。她深深的望進男人的眼眸中,那是一雙深邃的褐色的瞳孔,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五秒鐘後,紀嫣然率先反應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站了起來,拍着衣服上的灰塵,“那個……那個……”她想找些話來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人只是一個撐地坐直了身子,單手托着左頰,食指輕輕的摩挲着,那樣子像享受,似慵懶。

紀嫣然一時之間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放,有點想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她低着頭,瞥見了相機的殘骸。

“喂,你的相機——”她終于找到了開口的理由。

“這下不是随了你的意,正好相機沒了,照片也沒了!”男人的口吻充滿了嘲諷。

“是你自己……不小心,好不好?”紀嫣然的聲音越說越小,本來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結果這麽一弄,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錯。本着善良正直的本質,她硬着頭皮說:“喂,這個相機多少錢啊?大不了、大不了我賠給你嘛!不過,不過我是看你可憐,才不跟你計較的哦。”

男人擡起頭,靜靜聽着她明顯底氣不足的一番話,不答反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紀,叫嫣然,嫣然一笑的那個嫣然,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她公式化的開口,結果發現自己似乎透露了太多。

不想再跟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糾結,紀嫣然說:“既然知道了,明天到高二年級組來拿相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就當她吃了個暗虧好了。

也不等男人回應,拾起地上的課本,紀嫣然往辦公室走去,遠遠的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麽,又回轉過身,壓低了聲音提醒男人:“喂,剛才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否則,我要你好看!”末了,她故意晃了晃小拳頭。

望着那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窈窕身姿,男人低聲失笑,擡起頭望着滿樹的桂花,想起初見女子時的翩然一笑,褐色的眼眸中流出了濃厚的興趣。

紀嫣然、紀嫣然,他記住她了!

展延高中呈現着回字形,而回字形的中央大樓則是教務辦公大樓。此刻頂端的校長辦公室內,迎來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來客。

齊雲在聽到門口聲如洪鐘的一句“請進”後,推門走了進來。舉目望去,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并無人,目光繞了個圈,落在一旁的小沙發上。

那裏端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鬓微白,正拖着下巴,凝神沉思着,沙發前的茶幾上,國際象棋黑白子正在僵持着。

齊雲走了過來,靜靜地看着,并不出聲。

沉默并沒有蔓延太久,一分鐘後,校長率先擡起了頭,笑眯眯的問:“齊雲,這盤棋你怎麽看?”

齊雲雙手插在口袋裏,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眉毛,眨了眨眼睛,他說:“輪到白子走棋,白子的王并沒有被将軍,但是卻被黑子逼得無棋可走,這是‘逼和’之局。”

校長滿意的笑了,“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纏着我教你下國際象棋的情景,一晃眼你都長這麽大了。”

“叔叔你也不見老,相反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齊雲也跟着笑,嘴像抹了蜜一樣的甜。

對于他的貧嘴早已見怪不怪,校長也不以為意,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請齊雲坐下,“這次你能來展延,我真的很意外。”

齊雲但笑不語,聽着對面的長者繼續往下說。

“國內名牌大學心理系畢業,兩年的國外留學經驗,怎麽看都不該屈膝在我們這小小的展延啊?齊雲,有時候我真的弄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啊?”

“哪有什麽想法?不過是想找份既清閑,又是自己感興趣的工作。”齊雲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的笑容放大了幾分。

校長點了點頭,眼底滑過一抹睿智的光芒,“這次正好心理老師合約期滿就走人了,本來我還在想請人事部門再找一個心理老師進來,結果你有這個意向,說實話,我還是很開心的。”

“那也是我的榮幸啊,叔叔,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丢臉的。”齊雲俏皮的說。

“你啊……”校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看着這個小子長大,有幾斤幾兩,他心內是有數的,除了個性散漫随意,為人卻是很不錯的。

正事談完,校長換了個話題,“你爸爸最近還好嗎?”想當初,他和齊雲的爸爸是戰友,關系匪淺。

齊雲做了個鬼臉說:“還不是那樣?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脾氣上來了就要實行皮鞭教育。”

校長聽得咯咯直笑,随即想到了什麽說:“你也別怪你爸,他一心一意的等着兒子繼承他的道路,結果你卻偏偏要做這份閑職。如果不是……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你爸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學心理的。”

齊雲聳了聳肩膀,眼底滑過一抹暗色,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的輕松燦爛。

這時,秘書小姐走了進來,提醒校長接下來有一場教學會議要開。

齊雲率先站了起來,态度恭謹的說:“您有事就先忙去吧,人事部那邊我已經去報道了,明天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校長滿意的點點頭,想起了什麽似的對齊雲說:“晚上七點展延在東方假日酒店有個小宴會,慶祝教師節,你也來吧,我們給你開個歡迎會。”

齊雲明白卻之不恭,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校長室,放在口袋裏的手摸到了某個硬物,他突然轉過頭,加問了一句,“教師節宴會?那全校所有老師都會出席嗎?”

雖然疑惑,校長仍是點了點頭。

“好的,我會準時出席的。”手放在額頭做了個致敬的動作,齊雲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拿出那個硬物——是相機內的存儲卡,雖然那個相機因為紀嫣然的“猛烈”行為而碎了,但內存卡卻完好無損。相信這是紀嫣然絕對想不到,知道後也會氣的吐血的事情。

想到她抓狂的漲紅的小臉,一雙大眼然後濃濃憤怒的樣子,齊雲突然覺得,來展延似乎又多了點樂趣。

“啊切——”坐在辦公室內正在披着作業的紀嫣然第N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隔壁桌的高二六班的班主任顧晴荷轉過身來,關心的問了句:“嫣然,你怎麽啦?一直打噴嚏的,是不是感冒了?”

紀嫣然抽出紙巾擦了擦鼻子,搖了搖頭,她沒有感覺任何的頭暈或是發熱,肯定沒生病,她想起剛才在藤架後聞到的桂花香,如醍醐灌頂,“我沒事,可能是花粉過敏,沒有大礙的。”

聽她這麽一說,顧晴荷也放下心來,視線轉回電腦屏幕前,上網看着消息,邊看嘴也沒閑着,“嫣然,你知道現在什麽類型的男人最吃香嗎?”

紀嫣然頭也沒擡的批着學生的古詩文默寫,回了句:“什麽類型的?”

“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有着深邃的眼睛,個性爽朗活潑,幽默而不失風趣的男人。”顧晴荷念着網友們的結論。

紀嫣然根本沒有專心聽,落在耳朵裏的也只有一句“深邃的眼睛”,腦海裏突然浮現那雙褐色的會吸人的眼眸,随之浮現的是那張讓她覺得很欠扁的輪廓分明的臉!

抖!

她嫌棄的撇了撇嘴,算了吧,這男人要稱得上最吃香的男人,那比牛會彈琴還要令人震驚好不好?

“嫣然,你在不停的搖頭晃腦做什麽?”一旁的顧晴荷問。

紀嫣然摸了摸頭,笑說:“沒事,沒事。”

顧晴荷卻來了聊天的興致,“嫣然,我老公單位最近新來了幾個不錯的男生,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顧小姐和嫣然一樣都是二五年華,卻是早早的踏進了婚姻殿堂,愛情甜蜜,所以十分的愛做紅娘。

一如往常,紀嫣然笑眯眯的應承下來,“好啊。不過我看不看得上,就很難說了哦。”

“你啊——”顧晴荷捏了捏她的小臉,“都不知道你到底要找什麽樣的男人?明明是一次戀愛經歷都沒有的大美人,按理說很搶手啊,結果感覺上你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千帆過盡,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晴荷啊,感情最重要的就是有緣。我明明只是沒有遇到合适的,怎麽你說的我好像是不想嫁出去一樣。”紀嫣然小小的抱怨着,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每次對着那些相親的男人,總是不來電。最最奇怪的是,她家的父母似乎比她還不急。

想到自家的父母,紀嫣然心裏又小小的黯然了下,父母住在離本城不遠的江南小鎮,不知道是不是她生性涼薄的關系,她鮮少回家。每次打電話也就是彙報一下近況,父母呢,也是關心一下她的生活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紀嫣然無奈的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顧晴荷突然尖叫了一聲,聲音大到紀嫣然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外加一句追問:“你怎麽了?”

“我想起來了,剛才去教務處交材料的時候,碰到了人事處的小胡,她說我們學校新來了一個心理老師,是個大帥哥!”

“男心理老師,不會是心理變态嗎?電視不是常說那些個心理專家研究心理,最後自己變成了心理變态!”紀嫣然說着,卻遭到了顧晴荷的一記白眼。

“嫣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麽煞風景?如果你不要這麽犀利加毒舌,相信你早就嫁出去了!第一個相親的男人,你嫌人家長得太醜了,第二個,你說他不到一米八,不要……”

紀嫣然不再多說什麽,任由顧大媽碎碎念。

五分鐘後,顧晴荷歷數了紀嫣然的相親失敗記後,終于覺得口幹舌燥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又繼續說:“今晚的教師節晚宴,下班了一起去?”

早在開學的教工大會上,和藹可親的校長就宣布了這個消息,說是展延的老師要共慶屬于自己的佳節。

紀嫣然正想要答應,眼睛一瞥看到了桌上的記事本上大大的寫着“照相機”三個字,只好無奈的說:“下班了我還有點事,待會酒店見吧。”

“好的。那我就先去認識大帥哥了!”顧晴荷得瑟的笑了笑,拿起一旁的備課本,開始做起正事來。

窗外的大樹上,一只喜鵲停在了枝頭,撲騰着翅膀,唧唧咋咋的叫着,仿佛在為展延慶賀着喜事。

放學的時候,穿着校服的學生們從校門口魚貫而出,紀嫣然也是挽着手提包就往數碼城裏沖去。

一家又一家的店鋪內鱗次栉比的數碼産品晃得紀嫣然眼花缭亂,好在一旁的銷售人員舌燦蓮花,加上她自己也保持着無所謂的态度,最後紀嫣然挑中了一個索尼新款的價值八千元的相機。

刷卡的時候,紀嫣然心疼的要死,這幾乎就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加獎金了,如果不是那個殺千刀的偷拍狂,她指不定拿着這八千塊去哪裏享受了,何必要遭受這平白無故的飛來橫禍!?

說到底就是那個猥瑣男的錯!

紀嫣然在心裏畫了個小人,貼上了猥瑣男偷拍狂的标簽,拿着小針狠狠地戳着詛咒着,等這個男人來找她拿相機的時候,她一定小女子動口不動手,好好的損那男人一把,以洩心頭之恨!

從數碼廣場出來,紀嫣然一看手表,還有半小時就到開席的時間了,她連忙攔下一輛出租車往酒店趕去。

富麗堂皇的東方假日酒店坐落在浦江之畔,法國設計師獨特的城堡式建築風格,讓人仿佛置身在宮殿的同時,又能俯瞰江水悠悠。

紀嫣然走進酒店的時候,迎面正好走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走在最前頭的男人面如冠玉,眼神沉着。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男人狀似不經意的掃了她一眼,目光晦暗不明,可是男子很快的便扭過了頭不再看她。

現在的紀嫣然哪裏還有心思在乎這些不相幹的小事,找了最近的化妝間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因為上班的關系,她連妝都沒有畫。顧晴荷就常羨慕的說:“嫣然你的皮膚吹彈可破,根本不需要化妝品的點綴。加上你那雙會笑的眼睛,我要是個男人啊,都會折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正想着,手提袋內的電話就來了,紀嫣然一看是顧晴荷,也沒接。拿出包裏的絲巾在脖子上随意的搭了搭,最後确認一下自己的裝束,就提起東西往宴會大廳而去。

大廳門口醒目的拉着橫幅,上面用豆大的字體寫着“祝展延高中各位老師節日快樂!”

紀嫣然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入了廳內,人群三三兩兩的站着,相熟的老師正熱火朝天的聊着。紀嫣然一眼就認出了顧晴荷,此刻的顧老師正站在大廳中央,背對着嫣然,手舞足蹈的和她面前的男老師聊着天。

難得看到我們的顧老師如此外露的花癡!紀嫣然好笑的走了過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打着招呼:“晴荷,我來了!”說完擡起頭,有些好奇的想要看看讓顧晴荷手舞足蹈的是何方神聖,結果這一擡頭,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

“你……你……”

顧晴荷一見到好友來到,連忙挽起了紀嫣然的手臂,先是掐了她一記,“怎麽現在才來?晚宴都要開始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不接。”

紀嫣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她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端着紅酒杯,一雙桃花眼眨了眨,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閃着濃濃的驚喜之色。紀嫣然只覺得腦子一熱,真是冤家路窄!她惡狠狠地瞪視着男人。

這一幕落在了顧晴荷的眼中,看着好友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位新來的心理老師,她心底滑過一個念頭,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也是男才女貌的美麗風景啊,于是她連忙挽起嫣然的手臂,殷勤的介紹:“嫣然啊,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展延新來的心理老師。他叫做——”

“敝姓齊,單名一個雲字。”齊雲卻突然開口,主動做起自我介紹。他禮貌的伸出手,臉上的笑容玩世不恭極了。

新來的心理老師齊雲,紀嫣然心裏有團火在憤怒的燒着,恨不得把這個什麽雲的燒成火燒雲。

“嫣然,你在做什麽?快點自我介紹啊。”顧晴荷在她耳邊小聲的提醒着。

紀嫣然看着面前随意笑着的齊雲,嘴角的笑容抖了抖,禮貌性的說:“我叫紀嫣然。”

對面的齊雲笑呵呵的看着她,伸出的手還僵持在半空中,顧晴荷看不過去了,直接牽起紀嫣然的手遞了過去。

齊雲握住那張纖細的手,雖然手的主人是那樣的不情願,暗暗使力想要掙脫開來,他嘴角的笑容突然拉扯大。

紀嫣然看到那樣的笑容就讨厭,心裏“咯噔”一聲閃過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齊雲掬起了她的手放至唇邊,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以無比溫柔的聲音說着:“很高興認識你,紀嫣然小姐。”

紀嫣然的反應是直接把另一手提着的相機袋狠狠地砸了過去。

東方假日酒店的停車場內,一輛黑色的奔馳安安靜靜的停在角落裏,進入的車輛燈光掃過來,只看到駕駛座空着,後面的位子上隐隐約約有個黑色的影子,一抹暗色的熒光或明或暗,青煙缭繞。

當這一縷青煙燃至一半的時刻,司機先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三哥,我去查了下,今天是展延高中在酒店舉辦教師節晚宴。”司機的聲音充滿了恭謹,把打聽到的情報一五一十的彙報給後座的男人聽。

後座的男人沒有任何動作,輕輕地“嗯”了一聲,車上再度陷入了沉默。

司機也是跟着男人也有兩年了,剛才從酒店裏出來,男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對頭,當時他是先到停車場來開車,所以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怎麽樣的插曲。只知道男人一坐進車內,面色是難得的凝重,而且立刻吩咐他去查下今天的東方假日酒店到底在舉辦什麽活動?

男人手上的煙靜靜燃燒着,他并沒有吸,好像只是享受着這煙飄零的唏噓的姿态,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氣,指尖似乎還留有一絲的溫度。

車窗外的暗夜繁花,終究将會被日光吞噬,記憶中的蒼茫,深深淺淺的輾轉了人生。

“小陳,你說一個人怎麽樣算快樂呢?”沉默了許久,男人輕輕地發問。

小陳摸了摸頭,如丈二的頭腦摸不着頭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信誓旦旦的表着忠心,“我的快樂就是天天跟在紀哥的身邊,為你排憂解難。”

“呵呵,”男人笑了,笑聲如紅酒般醉人,“是啊,每個人的快樂都不同,人各有志,當人學會了選擇,就會走上一條自己想走的路。”

“小陳,你說,如果那人是笑着的,也就是快樂幸福的吧?”男人的聲音破天荒的帶着一絲脆弱。

“紀哥啊,我是個粗人,什麽都不懂。但是我家那口子每次真心笑着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幸福,自己也會很滿足,因為那份幸福是來自于我的。所以三哥,我想你說的是對!”小陳慎重的下着結論。

後座的男人眼神一凝,随即莞爾,不再多說什麽,輕輕的說了句“開車吧”,就合上了眼睛養神。

車子剛駛上寬闊的柏油馬路,小陳又聽到車後的男人報了個地址,立馬打了方向盤轉了方向。

那是這兩年來男人每每到了深夜都會去的地方,靜靜的坐在車內,看着某個未知的地方,直到整幢大樓的燈都熄滅了,男人才會吩咐他開車。

霓虹燈有一下沒一下的投在後座的男人身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何必跋涉記憶?何必探尋未來?沉默而克制,一切點到為止。也許,僅僅記憶她笑臉的那一瞬就足夠了。

結束了教師節晚宴後,齊雲提着被人砸過來的相機回家,一直到家門口,都還一直咧着嘴笑着。

進了家門,才發現一樓客廳裏笑聲陣陣,他換了鞋走進去,就看到爸爸媽媽端坐在沙發內,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放松,還有一道背對着自己的身影,大波浪卷發,婀娜多姿。

齊雲頓時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姐,你什麽時候回國的?都不通知我去接你!”

被點名的美女回眸一笑,雖然千嬌百媚,但是笑容中自有一股爽朗,她熱情的擁抱了自家弟弟,沒好氣的說:“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哪知道你夜生活這麽豐富!”

齊雲大呼冤枉,“今天是我去學校報道的第一天,正巧又是教師節,所以就參加了晚宴。”話雖然是對着齊悅說的,眼角餘光卻打量着沙發中的另外兩個人。

齊父是個标準的軍人,這兩年更是身居要職,哪怕是在最放松的時刻,也是腰杆挺得直直的,聽了兒子的話,嚴厲的目光掃了他一眼,“都是你媽把你寵壞了,由得你任性妄為!”

“爸——”齊雲拖長了聲線,滿滿的都是委屈。

齊父犀利的目光直視着兒子,口氣沒有半分的柔軟,“當年我讓你讀商科,結果你好好的偏要跑去學心理。跑去國外混了兩年,回來就跑你校長伯伯那裏去做老師。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的胸無大志?”

義正言辭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三個人臉上都為之一僵。

齊雲摸了摸鼻子,難得沒有多說一句,低着頭看着膝蓋,臉上的神情看不分明。

好在齊母及時出聲緩和了一下場面,“好啦,兒子女兒都回來了,你也上去早點休息。”說着就推了推齊父。

“別給你校長伯伯添麻煩惹是非!”臨走前齊父還不忘再次叮囑一番。

齊雲聳了聳肩膀,對着跟在父親後面上樓的母親做了個致謝敬禮的動作,轉過身來坐在了齊悅的身邊,好奇的問:“姐,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大概半年吧,”齊悅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靠在沙發上說,“最近和寰宇醫藥集團有個項目要談,關于組織人腦記憶的高端技術。”

“準姐夫舍得離開你這麽久?”齊雲調侃道。

齊悅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弟弟的開刷,反倒是輕輕的嘆了口氣,“延庭也回來了。”

“一起回來還不開心嗎?”

“再過幾個月是延庭小弟的忌日!”齊悅幽幽的說。

齊雲點了點頭,聰明的不再多問下去。準姐夫本姓石,石家的事情他亦有所耳聞,莫約五年前,石家發生了一場變故,石家最小的兒子意外去世,也使得這個蒸蒸日上的警察世家對于政途心灰意冷,舉家遷往了美國。

這些也是齊悅和石延庭成為未婚夫妻後,齊雲從姐姐口裏聽來的。

齊家和石家可謂是門當戶對,一個是政界 ,一個是警察世家,不得不說這是天作之合。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如齊悅和石延庭這般幸運,真心相愛卻也門當戶對?

當年如果讀了商科,現在的自己又會是怎樣?齊雲伸了個懶腰,眼角的餘光掃到了被扔到一旁的相機,勾起嘴角笑了。

至少現在這樣也不錯……

他看了眼客廳裏的大鐘,打了個哈欠,一副很累的樣子,“姐,我累了,先上去睡覺了,你也休息吧,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又陪了爸媽這麽久,你也累了?”

齊悅點了點頭,望着弟弟往樓上走的身影,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成天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了,轉眼之間他也長大了,她抿緊了嘴唇,啞然出聲,“齊雲,謝謝你。”

“嗯?”正在上樓的他動作一頓。

“謝謝你承受了爸爸的怒氣,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齊悅說。

齊雲沖她朗然一笑,“自家姐弟,客氣什麽!”

對于齊雲一意孤行學心理的因由,最了解的莫過于齊悅。有些話,兩個人心底明了,就無須多言了……

作者: shek    時間: 2024-5-25 09:17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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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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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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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24-5-25 09:19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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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好睇 https://happyfunnyland.com 好睇

作者: shek    時間: 2024-5-25 09:19


後記 解釋一下

如果這篇文幸運的面世(唔……說的好委屈),那就表示說這篇重寫了三次,修改了一次的教師節文終于在難産和挫折中和你們見面了,請先讓我淚流滿面的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也謝謝阿編的鼓勵和寬容。

其中有幾點想要解釋一下:

第一,這是一個失憶的女老師的故事,紀嫣然是紀微然的妹妹,曾經的她叫做紀明珠,是個得天獨厚的大小姐。可是經歷了父親的死,愛人的背叛,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下選擇了主動失憶。她這樣做的理由其實在文中我選擇了留白。其實理由并不難,她愛石磊,她也恨他的背叛,可是最終石磊死了,為了救她而死,嫣然覺得如果原諒了石磊,她就原諒不了自己,所以才會吃下“YW”藥。

第二,關于石磊,第一次通過回憶讓一個過去的人鮮活起來,也不知道是否塑造成功了。他出身在警察世家,而紀家前身其實是黑道世家,最近幾年才逐漸洗白的。當年石磊進紀家卧底的時候,其實只是想擊垮紀家後,為自己添上一筆政績。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會愛上紀明珠,如此才有了最終的矛盾和最後的犧牲。

第三,齊雲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他的家世很好,但是他不會恃嬌而寵。而齊老爺原本是一個固執的軍人,齊悅的自殺讓他明白,專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很多的坎只能自己越過,所以對于齊雲的管教,齊父才沒有那麽執着。

第四,又見紀微然。這次是為了展現他的好大哥形象。

希望你們能夠喜歡這個故事。

作者: wang56    時間: 2024-6-2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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