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七季《追拿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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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24-5-9 14:48
標題:
七季《追拿嬌妻》
出版日期: 2010年11月25日
追逐香氣、追逐妳,追尋的其實是真心;
擁抱孤寂、擁抱你,擁抱的原來是愛情。
這男人是亞力安星球來的宇宙人嗎?見鬼的世界知名香水品牌總裁!
一直說她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就算了,
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奪走人家初吻的!
谷均逸這個把卑鄙當常識的現實傢夥,果然是無奸不成商,
還拿她最好的朋友威脅她,害她只好豁出去讓他「聞」遍全身,
慢著!不是說好了聞聞而已嗎?他他他……他的手在摸哪裡!
這男人未免也太霸道了點,不只把她當「研究材料」抓回家裡,
還以研究之名行調教之實!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無法拒絕他的魔爪,
最後才發現,這無理取鬧又強人所難的臭男人,
卻有著不為人知的單純面,才知道原來谷均逸碰上感情時比她還笨,
像隻傻烏龜,不只將自己堅固保護,連真心也藏得那麼深,
而她卻為這樣的他心疼不已。可想到這個不敢談愛的膽小鬼,
害她平白受了這麼多苦,她決定先佔攻他的心房、逼他開口說愛,
反正他欠她的,她一定要全部向他討回來!
作者:
shek
時間:
2024-5-9 14:48
楔子
「In night」,在有著「金磚大道」之稱的商貿街上,座落著一棟全玻璃式大廈建築,三十六層的高度加之搶眼的外表,以及附加在這大廈之上的傳說,使這座僅存於這條商貿街六年的小Baby,在這短短時間內就成為商貿街的標的性建築之一。
代表這座大廈身份的,就是鑲在門前的獨特Logo中幾個簡單的字母,「In night」,一間不到十年就發展為世界性品牌的傳說性公司。
八年前以香水起家並聞名,之後逐漸發展為以香水產品為主,並開發各種面向女性產品的綜合性公司,現在已經是個只要提起名字,就會令女性眼前為之一亮的品牌,「In night」就是取自使一切開始的,八年前那款香水的名字。
進入這間公司的電梯就會發現,按鍵上的數字「26」怎麼按都沒反應,每年這都會成為新進員工的趣談,也傳出了不少想像力豐富的靈異傳聞,實際上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層是總裁辦公室,只有一座專用電梯能通到那裡,普通的電梯是無法到達的,而那座專用電梯雖然每層樓都能見到,卻只有插入特殊ID卡才能啟動,能使用的當然也只有一些特殊人士。
專用電梯在二十六樓停下,門打開後一個身材高挑、面容乾淨俊朗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一身簡單的休閒裝,扶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筆直地朝著總裁辦公室走去,偶然有擦身而過的工作人員,都禮貌地稱他為「宗先生」。
In night中有幾名特聘人員,他們沒有特定的職稱,都是像影子員工一樣的存在,不過他們每人都握有公司重要實權,平時在公司見不到,但在二十六樓出入頻繁的幾人同總裁一樣,成為大家口中的「神秘人物」。
宗欽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關於公司的運作他一竅不通,商品的銷售和他毫無關係,只不過整棟大廈的電腦系統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的工作只是針對這些機器而已,因此他會突然出現,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總裁秘書見是他,連對內通知一聲都免了,只是起身對他微笑了一下,而宗欽則一路順暢地推開了總裁室的門。
「嗨,昨晚睡得好嗎?」宗欽對著總裁辦公室內倚窗而站的男人背影,輕快地問候。
就算從背影也能看出來,那人有著猶如衣架般寬厚高挑的身材,即使是件普通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也能一下子儕身國際品牌,更何況他身上穿的是量身剪裁的高級品,在由窗外照入的光圈籠罩下,眼前活像是西裝廣告中的一個定格。
那人轉過身來,略深的膚色配上輪廓深刻的臉型,本來就能給人一種嚴肅感,再配上他沒有什麼弧度的薄唇,和那雙像是蘊藏著什麼不可見的光芒的深邃雙眼,宗欽確認,如果自己再多沉迷機械一點,一定深信不疑In night的總裁其實是個生化人。
認識谷均逸這麼多年,每次見到他,這種想法還是會自然而然地從腦中跑出來。
「很好。」谷均逸顯然沒把他的問候當一回事,沒打算跟他閒話家常,「你這麼神清氣爽,帶來的一定是個好消息,地址查到了?」
「當然!」宗欽抬起一隻手,兩指間夾著張小小的紙條,他帶著絲自信的微笑,「怎樣,要去見她嗎?」
「既然是你推薦的人,當然有去見的價值,光是地址就讓你查了三天,我也想見見這麼厲害的人長什麼樣子。」
「要不是這個地址有點出乎意料,為了保險起見我又確認了一次,才會用那麼長時間。」
谷均逸的濃眉動了下,對宗欽的話起了興趣,「喔?是什麼地方。」
「育幼院。」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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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9 14:48
第一章
「太陽雨育幼院」是間私人辦的育幼院,在靠近市郊的住宅區邊緣,院內有片很大的草地,草地中央開闢出一條人工走道通向育幼院正門,一邊是供孩子玩耍的活動空地,一邊是大家齊力照顧的花圃,白色的屋牆和橙黃的房頂,無論何時都能聽到其中傳出小孩子的哭聲、笑聲,一片的祥和。
正午時分,打破這片祥和的,是一輛在育幼院門前停下的黑色高級轎車。
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踩著一快一慢但同樣穩實的步伐,先後走過了鋪著石子的小路,他們還未到達正門,那門已經先一步開啟,從裡面出來的是一名五十歲上下的婦人,她還圍著圍裙,顯然是從窗戶看到有人來了才迎出來,不過看著他們的眼神是一片的茫然。
她會不知所措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谷均逸比較好奇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可怕,讓這個女人像見了強盜一樣,以身體擋在門前,臉上有著要和他們誓死搏鬥到底的覺悟。
「你們是什麼人?」那女人神經繃得緊緊的。
「妳好,我是In night的工作人員,這位是我們的總裁,谷均逸先生。」宗欽很會看臉色地遞上名片,快速表明身份,「貿然來訪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想見一下這裡的院長。」
「我就是……In night?是指那個賣香水的……」院長反覆瞧著手中的名片,再看眼前的兩個人,依然存疑,尤其對谷均逸,「可是,那種大公司的人,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她狐疑地想從谷均逸臉上看出什麼端倪,總裁怎麼會這麼閒?
「是想問一下這裡一個孩子的事。」谷均逸答。
「認領?」院長只能想到這個。
谷均逸頓了下,點了下頭,反正是和那差不多的意思,他懶得解釋。
這下,院長才總算舒了口氣,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先前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有點誤會……總之先進來吧,我們再慢慢談。」
谷均逸和宗欽交換了一個眼神,跟著院長進入了室內。
如果忽略掉周圍牆壁上出現率極高的塗鴉痕跡,這裡和平常人家沒什麼不同,谷均逸跟在院長後面來到客廳,擺著一張拼布綠花沙發,茶几上下都有許多從畫冊上撕下來的紙張,已經看不出畫的是什麼,還有一些玩得很舊的玩具。
院長尷尬地笑了兩聲,連忙以極快的速度收拾起那些雜物,在這個空隙,谷均逸將這裡掃視了一遍,眼光落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宗欽也同樣在看著那裡,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在上面的可能性很大。
那個人就是試圖侵入公司主電腦,盜取他們即將上市的一款香水成份表的犯人,這種不光明的商業盜竊手段倒是不少見,但得到宗欽讚許的人卻不多,在他的大力推薦下,谷均逸決定採用宗欽的建議,將這個人拉攏到自己這邊。
本以為是哪個敵對公司的高手,最後卻是躲在這小小的育幼院裡,谷均逸沒有再去細想對方的身份,自從進入了這間屋子,他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要說的話,就是心神不安?雖然不至於影響到他的判斷,但他的確感受到了某種異樣,他不曉得這是不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第六感,像是有隻手握著他的心臟一收一放,那種切實的心跳就算面對再大場面也從未有過,這陌生的感覺已經超越了他來此的目的。
他開始尋找讓他產生這種異樣感的原因,是週遭傳出的小孩子的吵鬧聲嗎?還是那自他一進入這裡起,就一直繚繞在他週身的那個氣味的關係?
是那個氣味!他神經一凜。
身為In night的總裁,同時也是調香師的谷均逸,最為自負的就是自己對於味道的敏感,他曾拜於法國最知名的調香師門下學習過一段時間,並創造了最早入門、最早學成的記錄,回國後沒過多久,就將自己的第一款香水投入市場並大獲成功;許多人說他有這方面的天賦,他自己並不否認,天賦既然是老天賜予的也沒什麼不好,他會將之發揮到最大。
迄今為止,他從沒想過還有什麼味道是自己不熟悉的,就算是用最複雜的香精調配出的香水,他只要聞一下也能將其成份說出九成。
開始時,他以為那像縷煙般竄過他鼻間的味道是錯覺,那味道不屬於花草、不屬於果實,他實在無法相信,讓他無從抓起的味道在這世上真的存在。
「總裁,院長請我們坐下。」宗欽在外面還是很給他面子的,他委婉地告訴他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他卻不理會對方的好意,動都沒動地問他:「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宗欽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小聲並確切地告訴他:「什麼味道也沒有,如果連你都不確定,那旁人怎麼可能發覺?」
他說得很有道理,谷均逸卻不放棄,仍將注意力放在四周,尋找著那味道的來源,如果是什麼糟糕混雜的味道也就罷了,偏偏那是種彷彿能將人心抓住的氣味,無論多麼誇張的廣告詞放在這裡都不過份。
谷均逸有種感覺,自己絕不能就這樣放棄,正這麼想時,活動室內玩鬧的孩子中,一個穿裙子的人影突兀地在視線以上跑了過去,因為門很窄,那個影子只是一閃而過,要不是身高高出太多,大概不會被注意到。
可是谷均逸注意到了,那狹窄大敞的門成了一個相框,而剛才那個模糊的影子則成了一張照糊的相片,穩穩地鑲在了相框裡。
「在那裡?」他低聲自語,那扇門也在這時被關了起來。
院長關上門後,帶著抱歉的笑走了過來,「這裡經常都是這樣的,吵吵鬧鬧。」她以為谷均逸遲遲不坐下盯著活動室瞧,是嫌那裡太吵了。
發覺到這點,谷均逸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好,便合作地坐了下來。
「那麼,我們來詳細談一下吧,谷先生是說,想領養小孩?首先,你都熟悉領養的必須條件和程序嗎?」
「抱歉,是我剛才說得不太清楚。」谷均逸打斷對方,「我是想問院長,這間育幼院有沒有一個擅長電腦的小孩。」
院長一聽,臉僵了下,隨即又笑了起來,「這個時代擅長電腦的小孩很多啊,谷先生喜歡對這方面有興趣的小孩嗎?」
「不,不是普通的那種擅長。」宗欽笑容可掬地補充道:「我想以那種程度,她一個人應該同時用至少五台電腦才對,電腦都是自己升級過的,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很多吧,不知院長妳有沒有印象?」
「這……」院長支支吾吾半天,在谷均逸無言的直視下吞了口口水,「有是有啦,可她不是小孩啊……」
這就對了!兩個男人發出共同的心聲。
「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人,可以讓我們見一下她嗎?」
「你們找她?可那孩子……」
「院長,不行啦!」一聲大吼半路插進,三人全都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只見那扇剛關上沒多久的門,被一把拉開,聲音來自氣沖沖從裡面跑過來的那個女人,長裙有點窄,害她跑得很驚險,可速度依然不減,一下子就來到了三人的沙發旁。
「院長,妳怎麼可以讓這種來歷不明的人見小漁!」她聲調不減。
院長被她嚇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知該怎麼面對她的失禮,「余歡……」她不知是該先責備她對客人無禮,還是該先責備她偷聽人講話。
而跟隨院長站起來的還有另一個人,谷均逸只是為了能將這個女人看清楚,自然而然地就離開了沙發,在她和院長理論時,他的視線也直直地投在她的身上,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他所未知的香氣,他一定要將她看仔細。
她跑過來時,那絲微的隱晦香氣變成了透明的手,抓著他,將他往她身邊帶近;她站定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時,他彷彿真的能夠看見,她週身散發出的巨大氣團籠罩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才知道,本來以為已經夠劇烈的心跳,只是一個前奏。
施余歡對院長說:「院長明知道小漁最認生了,突然帶兩個大男人會嚇死她的!」
「可是這兩位先生顯然是知道小漁的啊,我才想會不會是她的朋友……」院長很委屈,她也希望認生的寧小漁能交到朋友。
「是朋友就不會那麼拐彎抹角地套話啦,再說小漁連房門都不怎麼出,要去哪交這兩個大活人的朋友啊?」
「那個現在,不是很時興網絡交友什麼的……」
施余歡一下被問住,想不到什麼好的反駁的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一道視線太露骨地鎖在她身上,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那種不適感也教她無法冷靜思考,她怎麼能告訴院長,寧小漁是個天才,才不會用電腦玩交友。
她一轉頭,回瞪谷均逸,誰知對方一點也不心虛,也不浪費她製造的面對面機會,更加放肆地用那種研究滅絕動物樣的目光打量著她的臉。
「不管你們是從哪知道寧小漁的,還是請快點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施余歡很少對人這樣沒禮貌,院長忙為谷均逸說話:「余歡,我知道妳是為了小漁好,可這兩位先生不是什麼可疑的人,妳面前的這位谷先生就是那個In night的總裁,我想他們要找小漁應該是真的有什麼事吧?」
谷均逸一直除了施余歡沒在看別的,所以當她聽到他身份的瞬間,那強壓的驚訝和之後的故作深沉全都盡收他的眼底。
他心中瞭然,這個女人知道些什麼,她會這麼緊張那個叫寧小漁的人,是不是也是一直擔心會有這麼一天?這麼想來她緊張的原因就很好猜了。
「總裁又怎樣,誰知道他真的假的?」她稍抬頭,尋找他的視線,「總之,小漁不會見你們,你們還是走吧!」
她逐客令一出,谷均逸反倒又安穩地坐回了沙發。
「喂!你……」
「我不認為妳能幫那位寧小姐作主,趕她的客人。」谷均逸穩坐泰山,「我不會走,妳當然可以報警,說我擅闖民宅,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警察抓的人會是誰?」
「耶?」院長緊張起來,拉過施余歡,「余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意思就是說……」宗欽特地給了施余歡一個停頓。
「就是說他們在警方那裡有後台啦,商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施余歡很好地利用了這個空檔,將院長推到一邊,「好啦好啦,這兩個人真是固執!院長妳不是還要給那些小傢伙準備午飯?快去吧,開飯晚了他們又要鬧,我帶這兩個人上樓就行了。」院長就這樣半推半就地被她支開,可讓施余歡緊張的事這才剛開始。
☆ ☆ ☆
她一階一階確實地踩在台階上,多希望這樓梯能永遠都爬不完,後面的兩個人也沒有嫌她慢,不聲不響地默默跟著,這也成了讓她更加緊張的原因,最後,她還是在二樓左手邊,最後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再往前走除非她會穿牆了。
她站在門旁,又遲遲不去碰那道門,低頭糾結著什麼。
「看來妳不想讓那位院長知道。」谷均逸突然開口,讓她一驚。
「這不關院長的事,這裡知道小漁在做什麼的人只有我,要說的話我算從犯,既然被你們找來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希望你們不要再去找別人麻煩。」
「可是小姐,商業盜竊罪說輕也不輕,妳們做這麼危險的事就不怕院長擔心嗎?」宗欽問。
「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施余歡別過頭去,瞧著門把發呆,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來,一下子就找到谷均逸的眼,「我知道你們一定很生氣,可小漁並不是針對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對她動粗。」
「我們又不是黑社會,不會那麼粗暴,如果真要抓她早就報警了,妳就不要那麼緊張了。」宗欽好話說盡,施余歡卻像沒聽到一樣,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一直苦惱又憤怒地皺著眉,瞪著谷均逸,說的又是替別人求情的話,宗欽很識趣,反正他的保證沒有「總裁」的來得有效,還是收聲為好。
「妳倒是很替那個寧小漁著想。」谷均逸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人,本來可以脫身的事卻硬把自己說成從犯,又只擔心主犯的安危,像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一樣,看她那凶巴巴的樣子,滿心裝的都是別人的事。
「當然,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的答案呢?」她問。
「好。」谷均逸回了她一個字。
她這才暗提了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那房間的門,從她上了二樓,說話就一直是輕聲細語的,「小漁,In night的人來了,現在在我身後。」
還以為她要先說一堆安慰的話作鋪墊,谷均逸沉著臉在一旁,自己還沒弄清她身上到底擦了什麼,又對她這個人的行為感到迷惑起來,看來這個女人身上還真有不少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屋內靜了一會,傳出一聲細語:「歡歡,妳先下樓吧,讓他們進來,門沒鎖。」
施余歡扭開門就第一個走了進去。
在這間不大的臥室內散佈著一地的電線,連接起不同的主機,圍繞著牆邊的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外,就只剩一台台的電腦,如果將窗簾拉起來,這屋內的景像一定有夠嚇人。
在其中一台電腦前的旋轉椅上,他們要找的人屈膝坐在椅上,她光著腳抱著膝蓋,嬌小到能將自己藏在那把小轉椅中,只看身材完全不像年過二十的女人。
在她中分的長髮下,是一張素淨的臉,此時,她也靜靜地瞧著面前的三個人。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很簡單,只要截獲妳的IP地址,再反追查一下就好啦。」宗欽說。
「你是說,你們早發現了有人入侵數據庫,還不作聲響地邊製造毫無察覺的假象、邊查到了我的所在?」寧小漁抓著膝蓋的指節緊了緊,略低下頭去,「好厲害,為什麼我會碰到這麼厲害的人,明明差一點就成功了……」
「我們來找妳,是有事想跟妳談談,寧小姐,能跟我們走一趟嗎?」宗欽問道。
施余歡一下子衝到寧小漁身前,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架勢,怒視著宗欽,「有什麼事在這裡不能談,憑什麼要跟你們走一趟?剛還說不會對她動粗,你們這樣威脅跟黑社會有什麼區別!」
「施小姐請不要激動,我不是要帶她回去嚴刑逼供,其實呢……」雖然幕後指使者是一定要問的,但最重要的是要瞭解她這個人,才好判定能不能將她拉為己用,宗欽想對施余歡解釋清楚,谷均逸卻以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為什麼不讓他說出來?這樣她就不會以為他們是要傷害寧小漁了啊,宗欽沒去問谷均逸的原因,他相信這個男人下一刻就會以行動來說明他的「原因」。
谷均逸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與施余歡貼身而站,施余歡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拿這個男人很沒轍,無法跟他溝通,總被他的氣勢壓得節節敗退,就像現在,要不是強忍著對自己說「不怕不怕」,她大概已經跌在寧小漁身上了。
「妳不是『從犯』嗎?別以為自己就沒事了。」他口中逸出低沉的嗓音,砸在她的心頭。
「這又不關歡歡的事!」寧小漁一下子緊張起來,可說話還是怯怯地,她抓著施余歡的手腕,急迫地想讓谷均逸知道,「歡歡曾經勸過我不要做這種事,是我不聽她的,因為再籌不到足夠的錢,這間育幼院就要停辦了,我只是想幫點忙,對你們真的很抱歉,拜託你們不要把歡歡牽扯進來好不好?」
「小漁,不用跟他們道歉。」施余歡是在跟寧小漁說話,眼睛瞪的人卻是谷均逸,「所謂『無奸不商』,他們答應的事都只是為了自己一時方便,說的話跟放屁一樣,這樣的人妳跟他道歉,他也不會領妳的情,人家就是放著幕後指使者不管,跑來育幼院逞威風,妳能拿他怎麼樣?」
被罵得這麼慘,倒是平生第一次,不過谷均逸發現自己並不太介意,相反的,他氣的是自己,就算如此地接近她,也弄不清楚她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麼,怎麼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此濃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其他人卻一點異樣都沒有,這真的很不公平。
「妳身上擦了什麼?」
在施余歡說得口沫橫飛時,谷均逸拋出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她的腦袋打出了一個死結,連帶舌頭也變得很不靈活,就那麼呆愣在原地。
他是什麼意思?施余歡瞇起眼,他相信對方絕不是那種耍冷幽默的高手,而谷均逸那冷著的臭臉也讓她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問這個問題也太沒神經了吧,說得好像她正散發著什麼他所不能忍的惡臭一樣。
「這又關你什麼事了?現在說的是小漁的事!」她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可身體就是止不住想逃跑的衝動,明明是他先靠過來,又一臉的嫌棄與不耐,她為什麼要跑啊!
「是什麼?」他只是垂眼又問她一遍,一點也沒考慮過低下頭來。
「什、什麼也沒擦啦!」這人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還是說這些自認自己很了不起的人都有點怪怪的,「告訴你,除了牙膏是薄荷味的,我身上沒有用其他任何帶味道的東西,你滿意了嗎?」為了快些結束這無厘頭的插曲,施余歡又強調了一遍。
可就是這句話,給她惹了禍,她心中還在為寧小漁的安危擔心,這個始作俑者的男人卻將正事懸在一邊,對她動起手來了。
他伸出來的手,讓她以為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掐住了,可被掐住的地方是下巴,那隻有力的大手,輕巧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真的?」谷均逸像被戳到痛處,他想從她的眼中看到謊言,可他看到的只有憤怒和驚愕。
「你!」施余歡承認對一個陌生人來說,她對谷均逸算是很沒有禮貌的,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可能將寧小漁送進監獄的人好聲好氣!可是,相比他所做的「回禮」,她簡直變成了中世紀的英國紳士,這個穿得西裝革履、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男人,竟然在眾人面前強吻她!
谷均逸捏著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連一句話都沒讓她說完,就那麼俯下頭,一口含住了她正欲吐出下個字的嘴,還把舌頭也伸了進來!
施余歡只覺得自己大腦裡有一座電壓爐快爆炸了,冒火的霧氣充斥著她的頭腦,他的舌頭纏繞著她的舌,掃過她的齒,她的反應就只有木然,當他那灼熱靈巧的舌尖向上勾弄她的小舌時,她從喉嚨開始冒出一束電流直達頭部。
這一電之下她才想到必須反抗,她雙手攥成拳,欲狠狠地給他來上兩拳,揮出後撞在他厚實的胸前,反把她的手撞痛了。
「唔……」她額頭冒汗,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力氣。
在她連捶了他好幾下後,谷均逸才總算膩了一般,緩緩離開她;好不容易接觸到空氣,施余歡什麼都顧不得,先大口吸氣再說,對方卻沒事人一樣,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的狼狽樣。
「的確只有薄荷味。」谷均逸淡淡地,將他得到的結論拋了出來。
面對他的從容,施余歡和寧小漁都變身為魚,只有嘴一張一合的份,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哪有人為了驗證牙膏的味道,就擅自奪走人家初吻的……
「走吧。」谷均逸對縮在椅子裡的寧小漁,好像剛才的事已經是三十年前發生的,「既然侵入的工作是妳一個人完成的,只要妳合作就沒事了。」
施余歡當然極力反對,可寧小漁猶豫了下後卻推開她。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你們走,就不會再找歡歡的麻煩嗎?」得到了谷均逸的默認後,寧小漁點了點頭。
見她就那樣跟著宗欽出去,施余歡急得大叫:「小漁,不要聽他的啦!」
可門已經被宗欽關上,而她的身前又多了個谷均逸擋住去路。
一下子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兩個,施余歡的臉更燙了,一部份是氣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以寧小漁的事為第一才行。
宗欽會先帶小漁離開,分明是得到了他的命令,她不認為留下的人是要當擺設的,她怒視谷均逸,「你到底想做什麼?」
谷均逸既沒有小人得志的得意、也沒有醞釀陰謀時的陰暗,他還是冷著那張臉,簡直像個嚴謹的科學家,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他很快地回答:「想她沒事,明天來見我。」
施余歡如鯁在喉,她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這種拿卑鄙當常識的人,「你剛剛才答應過小漁的……」
「隨妳。」他留下話,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而去。
施余歡放棄追上去,反而跺到寧小漁坐過的那把轉椅旁,慢慢地坐了下去。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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