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依依《升級當家眷》【第六感有問題之一】

出版日期: 2011年3月4日

為了達成奶奶心願,他竟也像全天下愚孝的孫子般,
答應在八十大壽時,帶回未來孫媳給奶奶開心一下,問題是──
他身邊連個女性朋友都沒有,哪來的未來老婆帶回家啊!
他只好大清早碰碰運氣騎著單車,看能否瞎貓碰上死耗子,
老婆沒找著,卻意外碰到失聯五年的大學麻吉!
當年畢業後她不告而別,一聲不響出國去真是氣死他了,
多年後重逢,她不但成了烘焙師傅,也出落得更成熟動人,
而他經營的晴空咖啡館,正好缺名烘焙師傅,
再加上他還缺個未來老婆……借來當一下假老婆豈不正好!
威脅利誘外加動之以情,好不容易說服她當個一月老婆,
為了不在奶奶及家人面前穿幫,他和她每天練習愛的抱抱,
只是時間從一天抱兩分鐘,變成想到就想和她「練習」一下,
但她卻懷疑身旁一直沒有女性朋友的他,是不是同性戀……

火樹銀花 顏依依

  曾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年容易,過日子比較難,因爲過年一天就過了(指除夕那日),往後可還有三百六十幾天要過呢!說的也是,熱鬧繽紛的跨年夜依稀還是前不久的事,如今連農曆新年都已過去一段時間。

  不過在要交這篇序的時候,咱家附近的廟宇正舉行慶祝開漳聖王千秋的聖典活動,令人深覺熱鬧的年味猶仍蔓延。

  入夜,隨著慶典平安戲的熱絡氣氛延燒,時不時可以聽見「咻——呯!」的驚人聲響(有點吵  ^^),然後即可看見天際開散出耀眼的火樹銀花。

  很美。

  老實說,比起像跨年夜那種動輒花上嚇死人預算烯放出來的豪華煙火秀,我覺得偶爾看見的小型煙火,更美更吸引人。畢竟政府豪閣一揮的預算都是人民的納稅錢,在那倒數計時之後燃燒掉的數目,無疑代表政府的負債又多一筆……

  「噯,你又不浪漫了。」身邊有人低聲提醒我。

  欸,是,我又犯了把浪漫全給了小說裏的人事物,在現實生活裏過於理智的毛病了。

  好吧,重來,火樹銀花是真的很漂亮^_^。而在那閃爍綻放的各種色彩中,我偏愛紫色,總覺得無論是淡紫或深紫,即使是單純的線條,在它綻現在夜空的瞬間,均有著抓攫住我的視線的魔力,這或許算是個人對顔色的一項小小偏執。

  砰砰!窗外再次響起偌大燃放煙火聲,我擡頭望向窗外,嘴角掛著笑,心裏不禁想到,等過幾個小時慶典結束,煙火的絢麗也將畫下何止符,一切的喧囂熱鬧亦將恢複平靜。

  由絢麗歸於平淡,不過是這種短暫的時間,火樹銀花如此,恣意熱鬧的慶典日子亦如此,也難怪在喧囂與平靜轉換的時間,會使人産生淡淡的哀愁,因爲放肆的嬉鬧生活過了,人們到底還是要回歸現實,務實的過日子。

  由此看來,火樹銀花雖美,當它消失時,似乎也留給人們盡在不言中的空虛與惋惜,是吧?

  嗯,依依是不是又不浪漫的聯想太了了?OK,收起感慨,我盡情賞看眼前的清麗煙火就是了。下次倘若你看見煙火,也請盡情欣賞,然後,盡責的過每一天。

  最後,我向點綴著火樹銀花的燦爛夜空許願,希望自己一切平安順利。

  還有,希望有緣翻開這本小說的朋友們,會喜歡書裏堆砌的深情愛戀。

  拜拜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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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今日才得知奶奶感冒好幾天, 齊君赫立刻放下手邊工作,趕回齊家探望。

  「奶奶艵蒞蓍蓁,妳怎麽不多睡會兒才起來?」

  他悄悄打開老人家的房門,本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誥認誙誑,就見她正要下床,他連忙走向她。

  看見他箤箄箝箔,齊方瑀有些訝異,但她溫和笑道:「我午睡睡很久了慖慡慲慔,你今天休假?怎麽這時候回來?」

  這個孫子平時住外面,經營了間生意很好的咖啡館。

  「我和媽通電話才知道奶奶感冒好幾天,當然要回來看妳,奶奶有沒有比較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他拿過椅背上的外套讓她穿上。

  「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記得穿暖點?欸,你跟你兩個哥哥問的都一樣,奶奶都會背了。」狀似嫌煩的接話,她眼角唇邊噙著明顯的笑痕,因爲她的三個孫子都很孝順。

  齊君赫跟著會心一笑,明白奶奶在家人的照顧下,身體已經無恙。他摟摟寶貝奶奶肩頭,促狹的說:「那奶奶希望我問些什麽不一樣的問題,妳說,我問。」

  矍鑠的老眼裏掠過一縷精芒,很配合的出題目,「譬如—奶奶我想要什麽生日禮物,你送我?」

  「嗄?生日禮……啊!再過一個月好像是奶奶八十歲大壽是不是?」上個禮拜爸媽好像有提到。

  老人家輕輕點頭。

  「OK,奶奶想要什麽生日禮物盡管說,我送妳。」

  「真的什麽禮物都送?你該不是在哄我這個老太婆吧?」齊方瑀語氣懷疑,眼裏藏著笑。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妳開口,我一定送妳想要的禮物。」

  「那奶奶就等著你把老婆帶回來嘍!」

  「老婆?」他整個人愣住,「奶奶的意思是,要我帶個老婆回來給妳看,當作妳八十歲的生日大禮?」

  「就是這樣。」老人家笑咪咪的答得好輕快。

  「奶奶,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老婆。」齊君赫完全笑不出來。

  「用感應的啊。」

  「什麽用感應的?」他有聽沒有懂。

  「哎呀,你忘啦!齊家男人有代代相傳的奇特第六感,能預感未來老婆即將出現的時機,見面時更是一眼就能感應出哪個是自己的老婆,三十歲就能結婚,婚後兩人將廝守一輩子。現在你想起擁有這份感應嬌妻的能力了沒?」

  「我是想起來了,但是,奶奶,我的這份第六感從來沒出現過,妳確定齊家男人真有這份第六感?」他苦笑。

  求學時代當他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時,一度很期待這樣奇特的第六感早日出現,好讓他看看自己會有怎樣的老婆,可惜這許多年來,他什麽靈光乍現的第六感也沒出現過,更遑論感應嬌妻的能力。

  他不禁懷疑,齊家男人有奇特第六感這事,真的不是傳說?

  「當然是真的!你爺爺和你爸就是靠這份第六感娶到奶奶還有你媽,你大哥不也曾說過,他當初第一眼看見你大嫂,就知道她是他老婆……」

  「是啊,但是他們離婚了。」他未作多想的插話。

  「這就是我納悶的地方,你爺爺在世時,我們就像你爸媽一樣相守相愛,怎麽你大哥是在三十歲之前結了婚沒錯,卻在三十歲那年離婚?還有你二哥,居然說他的第六感專門感應哪裏有美女,沒有一次失誤過。至於你,都二十七歲了,怎麽會還沒感應出你老婆在哪裏?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你們這幾個孩子的第六感都出了問題?」

  齊君赫哪曉得是什麽原因使他們三兄弟的第六感出問題,不過他機伶的接話,「第六感本來就有點奧妙,沒有一定規則可循,所以,奶奶換個禮物吧。」

  「不換。」

  「奶奶—」

  「我知道第六感這東西有點玄,但我更相信齊家男人這項相傳的感應能力並未消失,只是暫時出狀況而已。你的問題比較簡單,也許積極點去感應,很快就有預感你的老婆會在哪兒出現。」這個孫子比較隨性,對感情事也較淡然,給他點壓力逼他,說不定失常的感應能力很快會恢複正常。

  「可是我不覺得事情有這麽簡單。」他的特殊第六感從來沒出現過,這應該不是積極與否的問題吧?

  「也就是你之前說什麽駟馬難追的,全是唬我這個老太婆的?唉,算了,我老了,講的話都沒人要聽,竟然還希望孫子的婚事趕快有著落,真是自不量力。」垂下眼哀歎連連,齊方瑀哀怨的表達她的不滿。

  「奶奶別這樣說,我沒有騙妳的意思。」見狀,齊君赫急了,完全沒注意到老人家眼底的狹黠眸光。

  「不必安慰我,就當作我什麽生日禮物都沒向你要,畢竟天有不測風雲,我這把老骨頭是否真能過八十大壽,還不知道呢!」

  齊君赫被寶貝奶奶脫口而出的喪氣話,驚得倒抽口冷氣,什麽都無法再顧慮的急切說道:「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答應妳,會積極感應我老婆在哪裏,一定會帶她一起慶祝妳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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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毾氳滱漓,該舒服的賴在暖暖被窩裏的時刻,齊君赫早已騎著單車在靜謐的街道上穿梭。

  昨天他答應奶奶硾碨碟碲,會在她下個月生日帶他的未來老婆出席壽宴,無奈他昨天雖已全神貫注想預知他的老婆在哪裏銌銊銨閥,卻一點感應也沒有。

  事情有點大條,他昨天事後才想到瞄睽睮睾,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找老婆,更得在這短短一個月內追到他命中的嬌妻竮端竭箖,才有辦法順利帶她去見奶奶,因爲關於齊家男人那則奇特的第六感,只說能感應到未來的老婆是何人,可沒說未來老婆會第一眼見到齊家男人,就愛上他們。

  所以,他無法不積極。

  既然專心冥想預感不出他的老婆在何方,他索性一早就騎單車出來,希望他的第六感在不經意的瞬間會如電光石火,指示他老婆即將出現的時機,這樣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問題是他上街兜繞這麽久,他那份要命的第六感怎麽還是毫無動靜?

  齊君赫不由得洩氣的停下車歎氣,「早知道就別挑昨天回去看奶奶,這樣也許不會和奶奶聊到她生日的事。」

  你只要帶你的老婆回來給我看,我一定長命百歲。

  想起奶奶昨日聽見他允諾後的開心回話,他忍不住又歎口氣,奶奶都這樣說了,他豈能不更加把勁找老婆?只是他有種好像誤上賊船的感覺。

  搖頭甩去這種想法,他認真的直視前方,在等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究竟該往左、往右,或者騎向對街,才能遇見他未來的老婆。

  很可惜,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第六感依舊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挫敗苦笑,開自己玩笑,「要不要乾脆就杵在這裏,搞不好我老婆會自動走過我面前。」

  「站住!別跑!」

  一道嬌喝驀然傳入耳中,齊君赫正要騎往對街的動作猛地頓住。

  是有人在叫他別跑嗎?

  「可惡,叫你別跑你還跑!」

  盛滿怒氣的嬌喝再次淩空傳來,齊君赫循聲望去,瞧見對街某條巷口竄出一名男子拔腿狂奔,男子身後一段距離則有名年輕女子在後頭緊追不舍,女子還朝男子連丟兩顆圓形物體,但全沒砸到他。

  眼下的情況他沒有搞懂,然而他的視線完全定在那名女子身上。

  他只看見她的側臉,可卻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就在女子稍微停住喘息的時候,他看見了她的五官,身子瞬間輕顫,記憶夾層裏傾刻間躍現一張和她有著同樣五官的清秀小臉。

  是她!夏……

  「該死的小偷,把你搶走的皮包還來,聽到沒有!」

  她的話瞬間打斷他的思緒,弄懂跑給她追的男子是搶匪,且即將逃跑進另一條巷子,齊君赫來不及喊她,迅速騎車上前拿走她手中一袋「武器」,追向小偷。

  「喂!你幹什麽?」手中提袋莫名被搶,夏寧錯愕的揚聲嬌呼,她正忙著幫人抓小偷,結果竟也被搶。

  現在是怎樣?小偷大集合?不但一個接一個冒出來,還讓她遇到個八成是好幾天沒吃水果,連她的橘子也要搶的偷兒。

  「你—」你們兩個別跑,話頓時停在夏寧嘴邊,連追趕的動作也停住,整個人愣站在那兒。

  搶走她手中那袋橘子的偷兒並沒落跑,只見他停在前頭,拿出袋裏的橘子丟向就要逃進巷子的搶匪,兩顆橘子快狠準的分別擊中他的左右腿,讓他摔了個大跟頭,行搶來的皮包也掉落至一旁。

  接著,搶走她橘子的男人騎著單車上前,在一個漂亮的甩尾中先搶匪一步拿回皮包,她追了許久的搶匪見苗頭不對,爬起來後立刻逃逸。

  原來這個單車男不是小偷……

  等一下,他不會是想黑吃黑,截走那個皮包吧!她才這麽想著,好壞未辨的男子已騎著單車朝她而來。

  隨著他愈來愈靠近,夏寧的胸口隱隱一震,眼前這男子和她記憶裏的某人怎麽這麽像?

  「妳拿東西丟小偷的技術,還是跟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夏寧。」將單車停在她身邊,齊君赫揚起一抹笑喊她。

  他和夏寧是大學剛開學不久認識的,當時她也是像今天一樣在街上追小偷,不同的是她那時脫下鞋子砸小偷,但沒砸中,是路過的他用手上厚重的原文書幫她K中小偷,奪回她被搶的背包。

  後來兩人才發現,他們湊巧是同班同學,他覺得兩人很有緣,且直覺他們會是很合得來的朋友,於是徑自決定以後他們就是好哥兒們,有什麽事他都罩她。直到大學畢業,夏寧突然出國,他們才失去聯絡,他很意外今天會遇見她。

  「齊君赫?」隨著他的輕喚入耳,夏寧恍如停格般愣看著他,她似回憶又似回應一樣喊出他的名字。

  那黑眸一如以往幽闇,笑容亦如同以前瀟灑,俊逸的五官比以前更增添了成熟的男人味,他正是她記憶深處始終無法忘懷的人。

  「我還以爲妳把我忘了呢。」齊君赫釋懷的咧嘴而笑,這個好哥兒們沒忘了他,她仍記得他。

  「噢!怎麽會這樣?」夏寧突地低吟著掩面背過身去。

  他愣了下連忙下車,焦急的拉開她掩面的手,「怎麽了?是不是剛才追小偷時跌倒,傷到哪裏不舒服?」

  「不是,是……我一副邋遢樣就出門買東西,結果沒想到會遇見你,真糗。」她爲他坦率的關心感動著,微窘的老實坦白。

  她曾經想像過可能和他重逢的景況,也許是在雨中擦身而過,也許是在來來往往的車陣中驚鴻一瞥,又或者在電梯裏不期而遇,唯獨就是沒有今天這一種—她隨便穿著套寬鬆的居家服,長髮隨意用鯊魚夾夾著,來到住處附近的市場買東西,然後幫一名婦人追抓小偷時遇見他。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說不定還很像大嬸,對照他一身合身運動休閑服的帥氣模樣,她真的覺得糗到爆了。

  「哪裏會邋遢?妳這樣很好看啊。」

  她脂粉未施的素淨小臉上五官極細緻,寬鬆的長版米色T恤加長褲,外罩一件拉鏈式小外套,像鄰家女孩一樣清新,夾著淡粉色鯊魚夾的髮絲散落了幾綹,卻不顯礙眼淩亂,反而讓她看起來可愛中又帶著小女人的嬌俏。

  他發現,這個多年未見的哥兒們,變得更漂亮了。

  「是喔,謝謝誇獎。」把他的恭維話當好心的安慰,夏寧要自己毋須在意這件事,因爲她突然想起來,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只把她當哥兒們而非女人,就算今天是在打扮得美美的情況下與他重逢,對他也沒差。

  「妳的皮包,還有橘子。」他將手上的皮包與提袋交還她,沒忘加上叮嚀,「要小心點,以後若不幸再遇見搶匪,趕快報警,別像剛才那樣單獨追他,很危險的。」

  她畢竟是女孩子,她的窮追不舍若惹毛歹徒,極可能回頭傷害她,他若不在她身邊,又沒人及時出手幫忙,後果不堪設想。

  夏寧尷尬的接過原本買了六、七顆,結果只剩兩顆的橘子與皮包。

  「這皮包不是我的,我在前面不遠的市場買東西,聽見一位婦人大喊抓小偷,我沒想那麽多就追上去。對了,那位婦人還在市場那邊,我得趕快把皮包送還她。」

  她說著就要轉身跑開,齊君赫伸手拉住她,「我載妳過去。」

  「可是你的單車沒有後座。」她瞥了眼他那輛線條優雅的高級黑色單車說道。

  就見他跨坐上單車,拍拍前頭的橫槓說:「這裏可以坐。」

  坐那裏?想到兩人的距離會很貼近,夏寧急急搖頭,「我很重,會把橫槓坐斷,用跑的過去就……」

  她話未說完,他長臂一兜就勾攬住她的腰,攬她側坐至單車前頭的橫槓上,嚇得她低呼出聲,他俊朗的臉龐近在咫尺,看得她臉紅心跳趕緊別過臉去。

  「等妳再吃胖個二十公斤,看有沒有機會把這根桿子坐斷。」他要載她,她竟表示要用跑的回市場,這讓他感到她的見外與疏離,下一刻,他已下意識的勾攬過她。

  見她此刻被安置在車上,他滿意許多。

  「你—」夏寧不知該說什麽,這個男人怎麽好像變霸道了?

  「妳說的市場要從前面那條街進去對吧?坐好嘍,我這就載妳過去。」俯身向前,他踩動單車。

  「啊!」

  「怎麽了?」聽見她的驚呼,齊君赫停住車子,沒弄懂出了什麽狀況。

  「沒什麽,我……不習慣側坐,感覺好像會被甩出去。」夏寧緊抓單車扶手,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一個轉頭會親昵的與他臉碰臉,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他俯身騎車,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貼近得可以,他的臉不經意擦碰到她的,她的心跳瞬間加速,不由得驚呼出聲,當他低問她怎麽回事時,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畔,她險些又低叫出口。

  怎麽會這樣?她不該爲此亂了心跳節拍才對,難道……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不會把妳這個好哥兒們摔出去。」齊君赫笑著安撫兼保證,沒取笑她似乎變膽小了。

  他的一句好哥兒們,頓時如當頭棒喝敲進夏寧心裏,打斷她的臆測。

  是啊,他們是哥兒們,她會對他産生心跳加速的脫軌反應,不過是兩人多年未見,突然靠得太近,她不習慣才感到彆扭罷了,沒有其它因素。

  這麽想之後,她心裏的慌亂稍微平緩下來,當他騎車上路,再次與她貼得極近時,她的心跳頻率雖仍過快了些,但她直視著前方,不再胡思亂想了。

  回到自己的租屋處,本該是很自在放鬆的,夏寧卻覺得有些局促,原因全在於齊君赫也跟她一起回來。

  稍早他們將皮包還給遭搶的婦人,當婦人連聲向他們道謝離去後,他便問她,「妳住哪兒?方便請我過去坐坐嗎?」

  她就住離市場不遠的地方,於情於理都該請他回家坐坐,於是等她采買些蔬菜水果之後,就帶他回租屋處。

  但也許是太久不見,兩人獨處,她竟莫名感到緊張。

  「我肚子好餓,要吃早餐了。」

  熟悉的清朗聲音響起,夏寧看見初次來訪的男人,從容自在的將提袋拿向廚房,洗完手就坐至餐桌前,徑自取拿早點。

  今天的早餐是他買的,他自動取用沒什麽,問題是這是她的住處,身爲主人的她尚因家裏多了他感到緊張,爲何他卻能自在得恍如他才是這裏的男主人?

  「怎麽還站在那兒?趕快過來吃早餐,等會兒妳的份被我吃完,可別怪我。」見她愣站在那兒,齊君赫咬著水煎包,含糊不清的喊她。

  夏寧笑了,想起大學一塊用餐時,總是耐不住餓的他也常常說著同樣的話。溫馨的記憶驅退她的局促,整個人也跟著放鬆起來。

  「若真要怪,可能怎麽也怪不完吧,大學四年每次吃東西,我的份你不曉得吃了多少。」洗好手坐至他對面,她拿起他已經爲她插好吸管的豆漿啜了口,不客氣的揶揄。他的食量大,胃口也好,她吃不完的餐點最後往往全進了他的胃。

  「是這樣嗎?」很快解決一個水煎包的他裝傻,嘴角卻含笑。他是很能吃,尤其有她相陪,也不知怎地胃口總是特別好,她的食物常常也變成他的。

  「就是這樣,你還說幫我解決我的食物,是你這個麻吉專屬的任務。」她咬口美味包子,幫他回溯記憶,以前他們共同經歷的許多事,她全記得。

  聽她提及麻吉兩個字,齊君赫忽地停住動作,定定的看著她。

  「我是把妳當成最好的麻吉,可是當年妳真有把我當成麻吉嗎?」

  「什麽意思?」他怎會突然這樣問,表情還這麽嚴肅。

  「大學畢業那年妳突然出國,可是妳沒當面跟我說,是我聽一位同學說他在機場遇見妳才知道的,而妳出國後更是一通電話都沒給我,爲什麽?」

  當年她從未提過出國的打算,畢業後不久他竟由同學口中得知她到英國去,他急著找她,怎奈無法聯絡到她,只能被動的等她聯絡,豈料半通電話、半封訊息也沒等到,莫名其妙與她斷了音訊。

  這些年他始終耿耿於懷她的不告而別,之前在市場沒時間追問,現在總算可以把事情問清楚了。

  夏寧沒料到他會追問當年的事,她心裏一慌,差點弄倒豆漿。

  她暗暗深吸口氣穩住心情,這才鎮定回答,「當年我是臨時決定出國的,我小阿姨邀我到英國很多次我都沒去,想說趁畢業到她那裏住段時間,那時你正在等入伍通知,我卻要出國玩,覺得告訴你這消息有些過意不去,也就沒說了。」

  「拜託,以我們的交情,妳出國探望妳阿姨這種小事,有什麽好對我過意不去?妳老實說,妳是不是有事瞞我?否則怎麽會音訊全無?」

  他也說不上來,就是直覺她有重要事瞞著他。

  夏寧心口倏然一縮,她確實有事瞞他,但那是藏放她心底的秘密,即使經過這麽多年,這個秘密已是過去式,她仍然不能說。

  「我哪有瞞你什麽,當初我原本只想在英國待些時間就回來,不過因爲我小阿姨的牧場需要人手,我就多住了些時候。期間我有想要跟你聯絡,但你在當兵不方便,後來顧慮到貿然找你會引起你女朋友誤會,加上我的手機換了,和我媽也搬了新家,這些層層疊疊的原因加起來,就演變成我們斷了聯繫。」

  「可惡,原來妳換了手機還搬家?難怪妳的電話老是不通,跑到新竹找妳也找不到人。」

  「你到新竹找過我?」夏寧很訝異。她是新竹人,求學時都住臺北,但他並未到過她新竹的家啊?他是怎麽找到新竹去的?

  「妳還好意思問,我們是超級麻吉,要跟我聯絡幹麽顧忌這麽多?換手機、搬家這麽重要的事也沒跟我說,忘了我,妳捨得啊?」

  當年與她失去聯繫,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過得不開心,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總是期盼在下個瞬間接到她的消息,可她居然因爲多餘的顧慮把他拋在一邊,導緻兩人平白失聯五年。

  她就真捨得把他這個哥兒們忘得這麽徹底「我—」切斷與他的聯繫她也捨不得,但是,她情非得已。見一向好脾氣的他闆著臉,她只能輕聲向他道歉,「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和你聯絡,也沒忘了你,否則今天又怎會認得你。」

  「那是因爲我先認出妳,再說今天若沒這場巧合的重逢,我到現在仍然沒有妳的消息。」若非他一眼就認出她,這個只顧抓小偷的正義使者,會注意到他就在路邊才怪!

  「呃,你每天都這麽早就騎單車出來運動?」沒敢說他講的是實話,她有些笨拙的轉移話題。

  「沒有,我今天是專門出來找我老婆的。」原本想賭氣不理她,話還是自動滑出口。

  夏寧心頭一窒,「你結婚了?」

  「還沒,我—」腦中突來的靈機一動,他冷不防拍桌子站起來,「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可以這樣!」

  她被他嚇一跳,他怎麽突然大聲嚷喊?

  「夏寧,現在只有妳能幫我了。」她還沒發問,齊君赫已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這時不是繼續生她氣的時候,解決他面臨的問題比較重要。

  「幫你什麽?」

  「借我當老婆。」

  夏寧先是錯愕,隨即蹙眉抽開手彈站開來,「你在胡說什麽?都已經有未婚妻還要我借你當老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由於心思全在他爲何胡鬧跟她開玩笑上頭,她忽略了提起他有未婚妻時,心中滑過的一縷失落。

  「我沒有未婚妻,也沒開妳玩笑,而是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感應出我老婆,帶她回去交差,但是這個任務有點困難……」

  見她一臉困惑茫然,齊君赫於是將他們家代代相傳的奇特男人第六感,以及他被迫答應奶奶要帶未來嬌妻爲她慶生的始末,詳實的說出來。

  「不會吧!怎麽我從來沒聽你提過,你有感應出未來老婆的第六感?」夏寧的訝異多於質疑,她知道有些人有很強的第六感,但像齊家這種特殊的感應能力,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基本上連我自己都對這第六感存疑,哪好意思告訴妳這個。」他也會怕被哥兒們取笑好嗎?「不過現在事情緊急,就算妳覺得荒謬可笑也沒關系,只要妳借我當老婆就好。」

  「我並不覺得你擁有的第六感荒謬可笑,但是你借老婆這招,不妥當。」

  「這點我明白,問題是我的第六感這麽多年從未冒出來過,我可不認爲它這陣子就會出現,爲了不讓我奶奶失望,也只能使出借嬌妻這個權宜之計,先讓她老人家開心的過八十大壽再說。換作是妳,難道妳忍心見自己的奶奶難過失望?」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們早就認識,你如何跟你家人解釋到現在才對我有感應?」她心思細膩的幫他提出疑點。

  「這簡單,我的第六感本來就有狀況,只要告訴奶奶我們重逢之後,我才感應出妳是我老婆,沒問題的。」

  「爲何不找你女朋友幫忙?她應該最適合幫你的,不是嗎?」

  「我沒有女朋友。」

  這出乎預料的回答令她微訝,未作多想的問:「那段亞純呢?」

  齊君赫聞言愣住,「誰是段亞純?」

  「就你大四收下她送的情人節巧克力,和她交往的那個女朋友啊。」這人怎麽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沒印象。

  他輕挲下巴想了下,總算記起她講的是誰,「妳說她呀,我們後來分手了。」

  「是嗎?我以爲你們會一直交往下去。」

  她知道大學時很多人喜歡他,可他直到大四才選擇和中文系的段亞純交往,可見他很愛她。她以爲他們會長長久久,十分意外兩人會分手。

  「我們其實沒交往多久,因爲彼此個性不合,後來很平和的分手了。」

  經夏寧一提,齊君赫才想起他和段亞純好像是在畢業後不久分手的,那時他全副心神都在夏寧一聲不吭就出國的事上,壓根忘了還有個女朋友;某天段亞純說他們個性不合,向他提出分手要求,他沒什麽特別感覺的應了聲好,從此雙方便未再聯絡。

  「之後你沒再交女朋友嗎?」她有些好奇。

  「有啊,但最後也分手了。」

  這幾年他談過幾次戀愛,奇怪的是,女朋友總會抱怨他沒將她放在心上,更古怪的是,他分明並非薄情之人,然而每當女友提分手,他竟從未曾有過難過不舍的感受,也從未挽留過對方。

  莫非這全都因爲以前交往的幾個女友,全非他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女?

  「等一下,現在的重點是,妳要不要點頭答應借我當老婆,扯到我有沒有交其它女朋友幹麽?」猛地思及話題被扯遠,他連忙將問題繞回來。

  「我是在想,你也許可以請前女友幫忙,畢竟你們交往過,由她充當你的老婆比較適合。」

  「誰說的?沒有人比妳更適合當我老婆。」只有她才是他想借的嬌妻。

  他過於精簡曖昧的句子惹得夏寧心口一悸,一時間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難道……妳已經結婚?還是有男朋友了?」她的躊躇令他遲鈍的想到,他竟莫名介意起來。

  「嗄?沒有啊。」

  「既然這樣妳有什麽好猶豫的?今天若是妳要我借妳當老公,我一定二話不說就答應,爲何要妳借我當老婆,妳卻遲遲不點頭?」胸中那股對她有另一半而莫名的介意消散了,唯獨他的眉頭依然皺攏。

  「這樣比喻不公平,你是男生,很多事本來就比較灑脫看待,可我終究是女生,要充當別人老婆這種事,當然會有較多顧慮。」她連當女朋友的經驗都沒有,他們今天才重逢,他就想借她當老婆,要她如何答應得乾脆。

  「什麽別人?妳要當的是我齊君赫的老婆。」他很有意見的糾正,沒察覺此刻他的想法充滿霸道。

  「就是要當你的老婆,心裏才掙扎。」

  「妳說什麽?」他沒聽清楚她小聲的嘟噥。

  「我說……讓我考慮幾天好不好?」險些洩漏隱藏的心思,夏寧急忙找話應對。

  齊君赫眉頭深鎖的看著她,決定最後一激—

  「算了,就當我沒請妳幫這個忙,五年前妳不說一聲就出國,縱使妳有妳的理由,但我想我這個哥兒們從那時候起就變得不重要了;何況我們之間空白五年,我一廂情願的認爲我們仍是最好的麻吉,才想借妳當老婆,也難怪想和我劃清界線的妳會爲難。」

  「不是這樣!我並沒有—」

  他舉手打斷她心驚的亟欲解釋。

  「妳不用緊張,我沒怪妳的意思,反正遇到難題的是我,就算我每天都要爲找不到第六感的老婆而頭痛,最後更可能要使奶奶失望,也是我自己的事。抱歉,我這個礙眼的老同學耽擱妳這麽多時間,我馬上就離開。」

  齊君赫轉身就要離去,背後衣襬卻被拉住。

  「嗯?」俊眸裏有簇小小的精亮光芒,但回望她的神情裏只留困惑。

  夏寧依然揪著他的衣服,囁嚅的說:「我答應你啦。」

  「妳指的是?」心中已偷偷在喊:噢,Yes!但他偏要得到她完整的親口允諾才安心。

  夏寧在心裏歎口氣,無奈的輕吐出她的妥協,「我答應借你當老婆就是了。」

  「我就知道妳對我最好了!」他咧開颯爽的笑容,一把抱住她。

  這個麻吉的心腸還是和以前一樣軟,他的激將法成功了。

  沒空在意被他抱住時,她的心跳不小心跳快好幾拍,夏寧苦笑想的是,她這樣沖動的答應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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