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風箏《沖喜寶貝》【偷播種之三】

出版日期: 2010年4月9日

為什麼他沒有穿衣服?啊——為什麼連她也光著身子?!
拜託,答案千萬不要是她懷疑的那一個(倒抽一口氣)——
既然木已成舟,又是她約他喝酒的,她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更何況她不希望又看到他因為這件事而自責好久,所以……
拍拍他的肩,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他們還是鐵交情的好哥兒們,
嗄?結婚?她才不要因為這樣嫁給他這個青梅竹馬,多彆扭呀,
而且她又不可能懷孕……呃,人果然不能太鐵齒,
她正想跟他商量怎麼解決寶寶的事,他卻說阿公重病需要沖喜,
為了最疼她的阿公能早日康復,她不疑有他,帶著球,嫁了!
本以為婚後的生活不會有太大不同,反正他們從小就膩在一起,
可是不知為何,他開始會跟她說些有的沒的,惹得她又羞又惱,
要不就是搶她的巧克力和烤玉米去吃,吃著吃著就貼上她的嘴,
他、他們是哥兒們耶,他幹麼老是這樣惡作劇,
但說也奇怪,她竟會偷偷期待他的下一次親吻……

楔子

    彷若著了火,渾身熱燙得駭人……

    禁錮在身子裏的欲望,像是隨時都會炸開來。

    猝然進入時,男人與女人的抽氣聲同時響起—

    男人睜著充滿欲望的黑眸,蹙起濃眉,平素的冷靜理智已不復見,染著酒氣的雙目,居高臨下的凝望。須臾,男人選擇的不是退開,而是更為強悍的挺進,繼而霸道的埋首於身下誘人的嬌軀,忘情的吻著、嘗著、吮著……

    才一鬆口,懷中可人兒的白嫩肌膚上,便有一抹抹紅痕,像無數朵綻放的小花,豔麗異常。

    多麼令人愛不釋手的軟嫩觸感,遊移的大手無法自拔的揉著、撫著、陶醉著。

    教人留連忘返的如蘭馨香,似曾相識,像極了某人的味道,他貪婪的大口呼吸,用盡力氣聞著、嗅著、汲取著。

    女人在男人身下,同樣醉眼迷離,星眸微閉,儘管咬住早已被吻得嫣紅的唇,極力壓抑情欲,卻還是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發出幾聲嬌吟。

    多美妙的聲音……

    像是受到了鼓舞,男人吻得更熱切,更急迫的掠奪女人的身子,引領女人產生一波又一波酥骨哆嗦的陌生歡愉。

    “嗯……”

    女人無助又急切的緊抓著男人剛硬的手臂,分不清是要制止還是催促,千言萬語最終化作無言,成了微微張合的小嘴裏吞吐的淺促嬌喘。

    女人指甲嵌入肌肉的細微刺疼,根本撼動不了男人,反而激得他更為狂喜。

    交纏的兩副身軀越來越熱燙,越來越緊繃,原本牽系著彼此的弦已然瀕臨極限。

    倏地,在女人發出亢亮呻吟聲的同時,男人仰起面容,從略微緊澀的喉間滾出一聲低吼,所有的感知在瞬間到達萬丈山頂,稍歇,只剩下飄飄然的舒暢……

    舒服極了!

    真的,前所未有的歡暢淋漓,四肢百骸無一不痛快。

    男人饜足的伏倒在嬌軟的軀體上,沉重的吐納著,須臾,睜開迷蒙醉眼,未退的酒氣仍教人意志迷茫,分不清真假。

    隱約之間,男人彷佛看見一張熟悉的嬌容……

    “……芷嫻?”

    芷嫻?安芷嫻?思緒渾沌無法確定,片刻,男人自我解嘲的笑了。

    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要不安芷嫻怎麼可能一絲不掛的躺在自己懷裏?

    不可能!這一定是夢……

    但,這真是一場好夢!

    夢裏的一切美得如此不真實,美得教人忘卻一切,好像有某部分的自己被徹底撫慰滿足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再次瘋狂的吻住就在眼前的鮮嫩紅唇。

    “唔……不能呼吸了……”

    當他不舍的離開甜美的櫻唇時,只聽到懶洋洋的無辜抗議聲輕輕囈出。

    好甜的聲音,像天籟,他喜歡極了,光是想像著甜美的嗓音呢喃著戀人間的情話,刹那間,情欲的野獸又被溫柔的輕嗓給喚醒,令他再度蠢蠢欲動。

    理智早已蕩然無存的他,長指順從本能,毫不遲疑地沒入女人的秀髮中,掌住不安分的腦袋,放肆的欺上那略微紅腫的粉唇,霸道的佔領—

    既然是夢,他何不順從自己的渴望,誰教夢境美得讓人分不清楚真實或虛幻。

    夜色深沉,雙人床上的親昵糾纏,還不打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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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風雨欲來的傍晚,天光暗淡,雲色陰霾。

    河堤上有兩個身影,十七歲的程海東穿著高中制服躺在草地上,雙眸微眯的仰望天上厚厚的雲,身旁,一名年齡相仿的女孩席地而坐,眉目低垂,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

    女孩專注于手上的東西,足足有十來分鐘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像極了一尊石膏像。

    程海東瞟了她一眼,現下的氣氛如此寧靜安詳,前提是,如果不要看見她手裏拿的東西,如果不要聽見喀拉喀拉的啃骨頭聲音,他相信一切都會很美好。

    偏偏她啃食的聲音實在太大,程海東不得不打斷她大快朵頤的興致。“安芷嫻,小聲一點好不好?”沒好氣的提醒。

    安芷嫻先是怔了一下,嘴巴停止動作,別過頭,用燦亮的美目看了他一眼,像是做壞事被逮著似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縮了縮肩膀,“知道了啦!”吐吐丁香小舌,旋即又自顧自的繼續啃起骨頭。

    好吃,真的很好吃!

    說這雞爪凍是台中第一名產也不為過,雞爪鹵得極為入味,骨化肉軟,啃起來完全不費力,這麼好吃的東西,難怪有這麼多人都趨之若鶩—她也是。

    冷覷著她一臉陶醉的模樣,程海東真的無言。

    悶啊!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希望自己是那盒雞爪凍,讓她一併吞下肚算了。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認識十多年了,安芷嫻總說他們是好哥兒們、鐵交情,確實也是如此,他們幾乎天天在一塊兒,不管是吃喝玩樂還是念書都在一起,親近的程度一點都不輸給連體嬰。

    雞爪凍是他昨天跟爸媽回老家探望阿公,特地買回臺北要給她吃的,他知道她喜歡吃,想讓她解解饞,但看她吃得旁若無人,幾乎忽略他的存在,他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該不會在她眼裏,他還比不上這一盒雞爪凍吧?

    他的目光定定的鎖住安芷嫻……

    這些年的歲月洗禮,孩提時的黃毛丫頭蛻變了。瞧,眉清目秀的瓜子臉,沒有一般女生令人討厭的扭捏驕縱,性情開朗又樂天,偶爾還喜歡多管閒事,她用熱情擁抱生命,無奈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粗神經。

    不,應該不能說是粗神經,而是根本沒神經。

    她明明也不笨,對感情卻異常遲鈍,喜歡上這種傻瓜,程海東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眼看同學們的初戀花朵都已經盛開了,他的卻是啞巴花,如果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那……他已經被安芷嫻這個愛情遲緩兒磨得很徹底了,老天也該讓他們有個結果了吧!

    不過,幸好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尤其在他嚴密的看守下,其他男生別想要占到什麼好處,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終於等她嗑完最後一根雞爪,“走了,回家。”程海東一古腦兒的站起身,走向停在一旁的腳踏車。

    安芷嫻滿足的舔舔唇,急忙抽出濕紙巾把雙手擦乾淨,開開心心的跟上去。

    程海東牽著腳踏車走在前面,她則緩步走在他身後,他會不時回頭確認她有沒有跟上,如果發現自己走太快了,便會悄悄放慢腳步,不讓兩人距離太遠。

    不知道是第幾次回頭,風正巧吹起她的瀏海,讓他看到她眉角的舊疤痕,他停下腳步,蹙著眉,伸手摸去……

    這是他的傑作。

    還記得當時他剛學會騎腳踏車,便不顧大人攔阻,硬是要載她去公園玩,結果在路上發生車禍,他平安無事,她卻差點賠上一條小命,那次之後,她淨秀的眉角便有了這道明顯的傷疤。

    “以後賺了錢帶你去雷射除疤,免得以後嫁不出去。”

    “既然你這麼擔心,乾脆你娶我好了。”她沒神經的揶揄。不過就是個小傷罷了,他到現在還在耿耿於懷,真是傻瓜。

    “好。”他毫不猶豫的回答,一點也不覺得為難。

    “咦?你、你瘋啦?我是隨便說說的欸。”

    程海東臉部肌肉微微抽搐,在心裏冷哼一聲。居然說他瘋了?明明就是她沒有神經,感覺不到。

    他用食指狠狠彈向她的額頭,“聽著,如果到了三十歲你還沒嫁人,我娶你。”

    安芷嫻聞言,先是微訝,繼而看見他信誓旦旦的認真模樣……咦,怪怪的,好端端的幹麼這麼說,該不會是耍她的吧?她杏眼微眯,故作精明。嘿嘿,想耍她,那也得看她上不上當,她又不是笨蛋!

    下一秒,她仰著臉,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嘴巴大得幾乎可以看見她的咽喉。“三十歲?你也不想想等我真的三十歲,你這一天到晚收情書的傢伙,說不定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娶我?分明有誆騙的嫌疑,少唬弄我了你。”

    拜託,那些情書他一封都沒拆過就直接扔進垃圾桶,“約定就是約定,幹麼唬弄你?”

    唷,很敢說嘛,以為她不敢答應嗎?那他真是太小看她了。“好啊,到時候你就不要給我落跑。”美目一瞟,挑釁說。

    安芷嫻本想要繼續消遣他,偏偏大雨卻在此時落下。“啊,下雨了!”

    “上車。”野猴子怕雨,說是酸雨會傷發,她呀,其實是很愛美的。

    聽話的坐上程海東的腳踏車,雙手牢牢圈住他的腰,豆大的雨滴落下來,打得兩人全身發疼,他使勁踩著腳踏車,用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沖。

    “海東,都是你啦,亂開玩笑,你看,老天爺都在懲罰你了!”

    誰亂開玩笑來著,他可是很認真的,不像她,徹徹底底的傻瓜一枚!比起帶她去做雷射除疤,看來他應該帶她去什麼神經科,把少掉的那條神經給補上,好讓她可以開竅些。

    算了,她不信沒關係,總之,到了三十歲,他一定要把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娶回家。

    他越踩越賣力,恨不得時間像車輪一樣快轉,最好一眨眼就可以到三十歲……

    距離三十歲,還有一年。

    程海東從警大畢業後,高分通過特考,成為刑事局鑒識中心的一員。

    儀器正在運轉,等待比對結果出現的同時,他的心思不由得有幾分遠揚……

    安芷嫻那丫頭現在不知道在幹什麼?該不會是在法國酒莊裏喝得爛醉如泥,像個傻瓜似的咯咯發笑吧?不知道那些自以為浪漫的法國佬,有沒有偷偷覬覦她東方小女人的美色?又或是……

    嗟!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沒錯,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依舊很好,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關係了,不是他太遜,而是他有君子風度,絕口不提是不想給她壓力,心想等她哪天開竅了,就能真正明白他多年來對她的心意。

    但安芷嫻這傢伙這次未免太不夠義氣了,不開竅就算了,居然還撇下他,一個人跑去法國酒莊深度旅遊!

    想他打小有好吃好玩的,哪一回不是第一個想到她,她居然這樣回報他,實在太過分了,現在是怎樣,嫌他礙眼,想一個人出國看看會不會有豔遇嗎?

    可惡,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虧他還以為野丫頭進化了,亭亭玉立是個美人了,沒想到比野猴子還不如。

    被拋下的鬱悶日夜發酵,程海東越想表情越猙獰,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海東?”突地,一道刻意溫柔的女嗓輕喚著他。

    聞聲,他猛地回過神,看向來人,同事盧雅婷正朝著他笑,眼裏有過度的小心翼翼。

    “是不是比對不順利?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她伸出手想撫平他的眉心,卻因他眼裏的漠然,訕訕的收回手。

    程海東不自在的摸摸眉宇,吸了口氣,恢復他一貫平靜的模樣,淡聲說:“沒有,一切都照進度進行。”

    “那是心情不好?”他方才看起來明明氣惱極了。

    “沒有。”他用不想多談的生疏口氣回道,轉過身去,安靜的看著正在運作的儀器,清楚劃下不容踰越的界線。

    他知道對大多數同事來說,他並不是太好相處,總是和人保持著不冷不熱的疏漠距離,對工作要求又多,實在不討喜,有人說他過度耿直,也有人覺得他自以為是,這些批評其實他都知道,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聯誼交朋友的,把重心擺在公事上,天經地義。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怎麼了。”熱臉貼上冷屁股,盧雅婷只好勉強自己找臺階下。

    她望著高大帥氣的身影,對他有說不出的情意,好鬱悶……打從她第一天到鑒識中心,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他了,正確來說,是暗戀。

    比例精准的五官,完美的分配在他俊帥的臉龐上,濃眉朗目,眸色深凜,直挺的鼻樑呼應著他一絲不苟的正直,雙唇厚薄適中,活脫脫就是個美男子!

    然而,她會喜歡程海東不單只是因為他長得帥,還有他負責的態度。

    他對自己要求嚴謹,儘管每天面對相同又枯燥的工作內容,也不曾懈怠過,別人容易疏忽的細節,他從不錯漏,正因為他的謹慎,幫助警方屢破奇案,難怪外界都大贊他是鑒識專家。

    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歡誇大自己的能耐,嘴巴都很會說,辦事卻一點也不牢靠,只有他總是默默做著分內的工作,從不邀功討好。

    他若是她的男朋友,不知道有多好,他們一定很相配。

    臉皮薄的盧雅婷看看四周,確認沒有人,嬌聲開口邀約,“海東,你吃過飯了嗎?附近新開了一家挺不錯的餐廳,我……”

    “我不餓。”不假思索的答。被某個女人氣都氣飽了,哪還吃的下,正確來說,她不在,他這幾天根本食不知味。

    “呃。”他拒絕的太快,害盧雅婷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但她不甘心,決定再接再厲。“今天是週末,大家都走了,你……”

    “咦,你還不下班嗎?”他突然問。

    要,當然要下班,但是她想跟他一起下班啊!“……要啊。”呐呐的答。

    “那慢走,再見。”禮貌的搶先說完話,他繼續埋首工作中,完全把她晾在一旁。

    盧雅婷咬了咬唇,程海東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該死的不解風情,要不是礙于淑女形象,她真想仰天發出猩吼。

    她雖然喜歡他,但要她死纏爛打,她也拉不下臉,只能悻悻然的回道:“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下班,別太累了,掰掰。”

    原本還冀望他會回過頭,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孰料,啥都沒有,她只好挫敗的下班走人。

    聽見腳步聲確實遠去,程海東暗籲了口氣。

    他又不像安芷嫻少根筋,當然知道盧雅婷對他有意思,而辦公室的小鍾喜歡她,對他早就恨得牙癢癢的,他要是再不保持距離,說不定哪天鑒識中心就會發生情殺案件,再說,這輩子除了安芷嫻,他想,他已經很難再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可惡,安芷嫻,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蠱?”程海東忍不住低咒。

    真不甘心,明明是自己的心,卻莫名其妙的喜歡著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沒神經的笨女人,看來,最蠢的其實是他自己。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訊息,連垃圾簡訊都沒有,原來被遺棄就是這種感覺。

    今天是他生日啊,二十九歲的生日,安芷嫻這沒心肝的,不打電話就算了,居然連一通簡訊也沒有……

    心情鬱悶的完成工作後,他揉揉酸澀的雙眼,看了下時間—快九點了,下班吧。

    收拾好東西,在長廊上和幾個留下來加班的同事點頭打個招呼後,程海東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回家……

    嗶!嗶!

    以為幸福來敲門,陰鬱的俊臉頓時閃過一抹光芒,程海東趕緊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熟練的打開簡訊,不過才看了前面幾個字,眼中的光彩馬上消失……

    不是他殷殷企盼的安芷嫻,而是他老媽,跟他炫耀他們一群老人在南部玩得有多開心,最後才對他這形單影隻的壽星敷衍的補了句生日快樂。

    會不會太過分了!他忍不住在心裏大吼,不耐的將手機塞回口袋裏。

    來到停車場,程海東坐上駕駛座,才剛將車子倒離停車格,手機又鈴聲大作。

    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拿出來,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程海東。”聲線比海岸線還要平直。

    “程警官你好,這裏是XX分局,請問你認識一位元安芷嫻小姐嗎?”

    程海東倏地挑眉,安芷嫻?那傢伙不是在法國度假嗎?此時他聽見某個熟悉的嗓音傳來—

    “員警先生,他當然認識我,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兒們,你應該跟他說我現在人在這裏,請他快點過來救我,海東他不是什麼有耐性的人呀……”

    程海東一聽,臉上忍不住冒出三條黑線,他很肯定對方就是安芷嫻,百分之百,因為睜著眼睛說瞎話就是她的本事,但,她為什麼會在臺灣,而且還是在警察局裏?

    “認識,她是我朋友,我現在馬上過去。”

    匆匆掛了電話,程海東用力踩下油門,火速趕去。

    趕到警局,弄清楚來龍去脈,程海東沒好氣的瞟了縮在角落,身上壓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傢伙一眼—

    到底是什麼樣沒神經的人,會把隨身行李放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座位上,毫無警覺的跑去上洗手間,然後搞得身無分文的被計程車司機拎進警察局來?

    程海東感覺自己在粉碎,嚴重懷疑她的大腦到底有沒有在運作,要不是旁邊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他早就沖上去一把掐死她了。

    幸虧是在臺灣,計程車司機可以把她送到警局,一通電話就可以找到他,萬一是在法國發生這種事,看她要找誰去救她。

    程海東不自覺揉揉因為掛念而抽緊的胸口,偷偷在心裏叨念她的迷糊。

    還好安芷嫻不算太白目,知道是自己的問題,眉目低垂,安分的坐在椅子上,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讓程海東斡旋處理。

    “程警官,請在這裏簽名,這樣就可以了。”

    接過員警遞來的筆,程海東蒼勁有力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謝謝,不好意思麻煩各位了。”

    “都是自己人,程警官別客氣。”值勤員警笑笑的說。

    須臾,一道陰影籠罩住嬌小的安芷嫻,她抬起頭,朝對方露出無辜又討好的甜笑。

    “還不走,是想住在這兒嗎?”斂眸冷覷。

    “才不要勒,我好不容易才趕回來的。”嬌嗔咕噥。

    不由分說,她攢緊懷裏的東西,吃力的用一手抓住大包小包的行李,硬是騰出另一隻手拉住程海東的手,匆匆跟警官們說再見後,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你真的很有辦法,錢包、信用卡、護照都弄丟了,你怎麼不乾脆也把自己的腦袋也一起丟掉算了!”他沒好氣的念道。

    “什麼都可以丟,腦袋是絕對不能丟的,我以為你會在家嘛,所以就請計程車司機直接開回家,誰知道我們兩家居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安叔跟安嬸不是去美國探親嗎?還是你出國前告訴我的呢!”

    “一時忘了咩……你都不知道,沒錢付車資,司機好凶,我超剉的,只好讓他把我送到警局去,至少在人民保母的眼皮下,可以確保我的人身安全,你看,我也不是都不動腦的啊。”

    呿!這種事也可以沾沾自喜,她腦袋裏到底都裝什麼啊?天,他的頭好痛……

    “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他記得她當初可是豪氣的規劃了半個月的假期。

    “所以提早看到我,有沒有覺得很驚喜?”她眨著美眸,興奮的問。

    驚喜?難道……她是為了陪他過生日,特地趕回來的?程海東挑眉瞅著她。

    只見嬌俏的臉上揚起一抹狡黠,“你該不會以為我忘了吧?”

    程海東撇撇嘴,不置可否。

    “厚,什麼嘛,對我這麼沒信心,我們可是交情很鐵的哥兒們欸,我怎麼可能忘記你的生日,說什麼都得趕回來呀!喏,你的生日禮物可是我從法國一路親手帶回來的,為了它,我把身上的歐元都花光了。”

    哼,還真是有良心呀,程海東別過臉,不讓她看見自己的喜悅,免得這個女人太得意。好半晌,他才力持鎮定的回過頭,“重不重?”問她手裏的行李。

    她仰著頭,笑咪咪的用力點頭,程海東隨即接手她的行李。

    “別生氣了咩,我都提早結束假期趕回來了……”她用肩膀輕輕頂了他一下。白皙的臉頰微微鼓著,泛著甜美的紅光,水潤的黑眸展現十足的誠懇。

    暖了,心都暖了,只要看著她甜如蜜糖的笑容,他壓根生不了氣。

    兩人上了車,安芷嫻開始喋喋不休的細說在法國旅行發生的事,她的表情、語調歡樂驚奇,令人不由得也跟著想像。

    很吵,可程海東卻聽得津津有味,嘴角還忍不住的微微勾起。

    “海東,下次我們一起去,我可以當你的私人導遊,帶你去體驗親手採收、釀酒的樂趣,蜜雪兒•巴尼耶先生是個很棒的人喔!”滿臉懷念。

    “蜜雪兒•巴尼耶先生?”靠,還真的有男人!程海東下顎微微緊繃,皺眉斜睨一旁一臉陶醉的女人。

    “嗯,就是酒莊的主人,他好可愛,跟阿公一樣可愛。”

    阿公?呿,早說嘛,原來是阿公級的……

    “不是芭樂票吧?”

    “當然不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得豪氣幹雲。

    對生命充滿熱情的安芷嫻就是這樣,儘管長大了,性子還是沒變。

    “我是擔心你的馬都被你鞭死在路邊了。”他忍不住揶揄。

    “什麼嘛!”她抗議的戳戳他的俊顏。“我寄了一箱酒,現在應該還在海上晃呀晃的,一瓶給程爸,一瓶給程媽,一瓶給老爸,一瓶給我老媽,阿公有兩瓶,因為阿公超疼我,每次都送我好多東西,二叔一瓶,二嬸一瓶……”她歪頭扳著手指,開始分配。

    安家的親戚全都在國外,長長的名單中除了她自己的父母,其餘都是程家的親戚,就連她特別看重的阿公,其實也是程海東的阿公。

    小時候每到寒暑假,安芷嫻總會跟他一起回老家,在那兒住上幾天,阿公把她當成自家孫女疼,偏心的有時連他這個正牌長孫都眼紅。

    咦,等等,名單裏為什麼沒有他?

    “為什麼我沒有?”駕駛座上的他猛地別過頭來,瞪大眼睛瞅著她。

    唔,有殺氣……

    “不就是一路從法國捧回來了嘛,蜜雪兒•巴尼耶先生超珍貴的私藏酒喔!我拗了很久,他才願意割愛兩瓶,別小看這兩瓶酒,貴的勒,現在想想還真心痛。”她高舉手中的提袋,孩子氣的現寶。

    程海東高傲的撇撇嘴,“這還差不多,不然就把你扔回警局去。”他故意恐嚇。

    折騰了半天,程海東覺得餓了,但話還沒說出口,安芷嫻已經先嚷嚷,“海東,我好餓喔,我們買牛肉麵回家吃好不好?我在法國超級想念臺灣的食物。”她一臉期待的哀求著。

    “好。”他什麼時候讓她餓過了?

    “快快快,馬上就去蔡伯伯的店,痛快的包它個兩大碗,等吃飽了,我們一起來品嘗蜜雪兒•巴尼耶先生超珍貴的私藏酒,看看是不是跟阿公釀的梅子酒一樣好喝。”

    “嘖,兩大碗,你是豬投胎的啊?”偏偏吃了也不長肉,浪費糧食,以後他要是沒多賺點錢,吃都會被她吃垮。

    安芷嫻賊兮兮的笑,“我如果是豬,你就是豬哥,誰叫我們是好哥兒們。”頑皮的伸出手,硬是把他高挺的俊鼻,向上推成豬鼻子。

    “安芷嫻,快住手,我在開車!”

    頑皮的她根本不怕他,開心的咯咯笑著,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總有一天他會被這女人搞瘋,欠著,通通先欠著生利息,日後定要她一點一滴好好補償他,程海東暗忖。

    “欸,說好嘍,今晚不醉不歸,先喝醉的人要請對方吃一個禮拜的早餐。”

    “真倒楣,原來是載到一個女酒鬼!”程海東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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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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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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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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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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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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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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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ada 於 2011-1-31 10:41 編輯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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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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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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