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檸檬愛語》【左氏拒婚情事之一】

本帖最後由 zoe92130 於 2010-12-8 22:07 編輯

文案

落跑啊,受不了老爸的口水轟炸,她躲到鄉下接受姑婆遺留的(鬼屋),
卻好死不死遇上颱風夜,小腿還受了傷,唉,只好脫下罩衫當急救繃帶,
哪知……哇哩勒,這下她真是虧大了,衣衫不整的春色被這個擅闖民宅的男人看光,
而這雞婆男不但幫她包紮還強行以口餵食,還要她喊他的名,並兼作金屋裡的阿嬌,
她這紅牌大律師沒豢養男人已是不道德,這不知哪來的大沙豬竟然想買她……

楔子

  匡……

  鏗鏘……嘩唏啦啦……

  一輛急如閃電的寶藍色BMW跑車飛馳而至,刺耳的剎車聲在大門處尖叫,直接衝向來不及開啟的自動玻璃門,瞬間滿地零碎一片。

  值班的女護士火氣不小的開口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混賬趕著投胎,搶劫要到銀行或銀樓……呃!左……左大夫?!」

  眼睛條地瞠大,女護士收起訕罵,一臉驚訝,半開的嘴露出一口好牙。

  左自雲慌張無策的開門下車,衣衫扣子尚高扣低扣亂成一團,原本整齊平服的順發已成鳥窩,手足無措地將駕駛座旁呻吟不已的美麗孕婦抱下車。

  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眼角因害怕而頻起皺波,愛笑的臉失去光彩。

  「MISS陳,快叫婦產科的萬醫生到產房。」他急躁的步伐沒有停頓,一邊吩咐值班護士,一邊抱著面色慘白的女子急往產房。

  「噢!原來是左夫人要臨盤了。」女護士連忙廣播通知婦產科大夫萬立行。

  而在產房的左自雲憂慮不已,這是他們結婚七年才有的結晶,妻子的胎位似乎過於不尋常又早產,他擔心心愛的嬌妻捺不住孩子的折磨。

  「若若,我的愛,你再撐一下,醫生馬上來。」該死的萬立行,到底死到哪去了?

  「自……自雲……我……」楊飄若很想安慰心焦的丈夫,但陣痛之劇讓她說不成句。

  緊握著妻子的手,他努力鎮定,「放鬆,先深吸一口氣再放鬆,來,跟著我吸——放——吸——放——」

  產房門邊站了一位斯文、笑容可掬的白袍醫生,不慌不亂地踱了進來,在緊張的丈夫肩上重重一拍。「女人生孩子嘛!叫個兩聲就噗地生下來,用不著苦著一張黃連臉。」

  左自雲一回身拎高來者的領子,一副凶神惡煞似的橫豎著眉,好像對方是他的弒親大敵。「快,快幫若若減低痛苦,不然我扭斷你的脖子。」

  萬立行故作歎息地輕諷。「唉!都怪男人好色的精子太活躍,才會連累咱們無辜的楊美人在此受罪。」

  「少、說、廢、話。」人一急,EQ指數就會直線下滑,左自雲顧不及一身可笑的亂象,用力地瞪著說風涼話的「好友」,他正考慮用手術刀切割萬立行多餘的器官——舌頭。

  「好!好,稍安勿躁,我看開了幾指。」扯開頸上桎梏,萬立行低下頭審視楊飄若的情況。「嘿!羊水破了。」

  這個死痞子。「我當然知道羊水破了,這點常識我有——」他氣得想敲萬立行兩下。

  「是是是,小的忘記你是醫界權威。」只是腦科權威罷了。

  「少貧嘴,我……」一陣哀號泣聲阻斷他的氣急敗壞,「若若——」

  恐慌的左自雲臉色一白,頻頻喚愛妻的名字,萬立行看看產道開得差不多,手適度的按摩產婦的腹部避免痙攣,幫助她順利生產。

  過了一會兒,宏亮的嬰兒哭聲在產房內傳向西周。

  「新科老爹,替你女兒剪臍帶吧!」

  左自雲欣喜地接過渾身血淋淋的小嬰兒,剪斷那根連接母體的臍帶,還來不及品味當父親的快樂,楊飄若因子宮再度收縮的淒厲聲惹得他心顫。

  「怎……麼了?」

  他暗啞的顫音讓萬立行詭譎一笑。

  「大驚小怪,沒看過孿生子嗎?」

  「孿生子?!」他怔住了,目瞪口呆像個白癡,枉費他是一位醫者。

  但事實如何呢?

  在一小時零七分後,一位呆若木雞的傻父親笑得嘴都合不攏,站在玻璃窗外看著四張一模一樣的皺皮小臉,不敢置信他一口氣擁有四個孩子。

  難怪芊細的妻子肚皮大得離奇,害他老是擔心生個巨嬰寶寶,原來……

  嘿?不對。

  突然,他臉色變得鐵青,衝向淨手後的萬立行。「王八蛋,你玩我。」

  萬立行一臉得意的說道:「誰叫你娶走咱們T大的校花。」

  「你……」左自雲氣得不知是出拳了事還是踹他一腳,為了整自己,他竟隱瞞孩子「們」的事。

  「別發火,你可是四個孩子的爹地,應該高興點,你的『火力』猛得很,一炮四向。」

  「消遣我!」算了,念在孩子們的份上饒他一回,「為了我那四個天使般的寶貝,我請你喝一杯。」

  「哈!正合我意。」兩個好兄弟搭著肩準備去慶祝一番。

  但——

  四個孩子真的是天使來投胎嗎?

  頭大的事才剛開始呢。

  天上響起陣陣歡呼及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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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庭院中的天空是一片晴朗,無風亦無雲,酷熱的天氣連地面都微冒著輕煙,碧綠高翠的庭樹遮不住熱風侵襲,葉心向內捲了數因,好似吐絲結蛹的蠶繭。

  反觀另一方面。

  屋內的室溫低得嚇人,卻絲毫撼動不了那四張一摸一樣的臉孔,以或坐、或臥、或躺的姿態猛打哈欠,而哈欠又不可打得太明顯,免得大老爺氣沖九霄。

  老人家心臟不好,萬一血管堵塞就不妙了,他們還不想披麻戴孝當孝子、孝女,那模樣多拙呀!

  「你們這幾個兔崽子太不像話,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多乖巧,為什麼你們一個比一個反骨?」

  四個人在心中一致想道,老爸的開場白永遠是那一套,二十幾年來從沒改變過,再來一定是……

  「早知道會生下你們這幾個討債鬼,我寧可在醫院裡就掐死你們,免得來講道我。」

  左自雲罵得正順口,夫人楊飄若笑著遞給他一杯涼茶降降火氣。

  自個兒孩子的脾氣,做母親的豈有不知之理。

  四個孩子都是拗性情,表面上直點頭說好、好、好,一轉身連個屁都沒有,標準的左耳進右耳出,風一吹就散成無形的空氣。

  「什麼養兒防老,什麼多子多女好福氣,分明是在嘲笑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為什麼會養一群不長進的賠錢貨,害我臨老丟盡了臉?」

  四個孩子跟著在心裡默念千古不變的「名言」,眼皮沉重地昏昏欲睡,勉強打起精神,免得在社會上小有名聲的四姐弟從此消失在地球表面。

  死因是被口水淹死。

  「人家萬老頭婚結得晚,孩子個個比你們小,結果呢!他都不知當了幾任爺爺、外公了,我卻……唉!」

  罵累了,他一臉怒色地喝了口涼茶,繼續本月份第九次的口水戰,一如往常的是一人開口,四人聽訓,一人暗自歎息。

  左自雲就是吞不下這口氣,自己四個兒女有哪點輸給萬老頭那幾個毛孩子?

  老大精明幹練,冷靜自持;老二矯捷聰慧,身手了得;老三開朗活躍、笑容燦爛;至於老四嘛!雖然有些娘娘腔,但也是個俊俏男子。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沒一個人肯結婚?害他老是被不知羞恥的萬老頭奚落,笑他準備把四個傑出優秀的兒女全繫在褲腰上,當成鑰匙圈好陪葬。

  可恨呀!可恨,他們仍是不當一回事,自顧自的各行其是,好像在布道大會聽經的信徒,規矩得像塊木頭。

  「虹兒呀!把你手上的六法全書給我放下,不要以為我瞧不出你的把戲,那本六法全書早被你念得滾瓜爛熟,幾個標點符號都一清二楚了。」

  既然被點到名,左天虹無奈地推推滑落鼻粱的銀邊眼鏡。

  好不容易才了結先前轟動全台灣的離婚案件,她正想偷空去度個假,誰知手腳不夠敏銳,硬是被老爸「徵調」回家。

  「爸,有事嗎?你知道台灣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對的律師是多麼搶手,現在我有多起案子正在起訴期……

  「閉嘴。」左自雲氣惱地拍桌子。「你是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少接Case不會餓死,少搶別人的生計。」

  當什麼律師,規規矩矩接些「正常」的案子倒也好,可是她偏偏愛反其道而行,一再挑戰高度危險的刑案,害他在驕傲之餘又擔心不已。

  「老爸,女兒也很想少接一些案子,但是你看看那些苦著臉上門的『苦主』,教我想偷懶都不成。」

  唉!這點她倒沒說假,自從她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起,第一個案子是她主動接洽,為一個沒人敢接議長強暴年長流草的案件。

  那一戰打響了她的名聲,也讓她自此立於不敗之地,紅牌到近乎沒有假日,人人上門委託。

  人家當律師是為了賺大錢,而她純粹是好玩,專門為鑽法律漏洞,找有錢有勢的大人物開刀。

  只要讓她看順眼,大哥、流氓、妓女、流浪漢或是七歲孩童,倒貼的官司照樣告得人仰馬翻,風雲變色。

  要是對方她瞧得目中長針眼,管他是王永慶、蔡萬霖還是道格拉斯,一樣頭一甩冷哼一聲,關上大門不接案,也不怕得罪人。

  偏偏人就是犯賤,大家將她的反骨看成特立獨行有個性,絡繹不絕地捧著上把鈔票上門委託,錢像自來水一般滾滾而來,收入比他這個老爸當醫院院長還豐盛。

  老大太聰明他沒轍,那就換老二吧!

  「藍兒呀!不要再玩那把點三八手槍,小心槍枝走火射到你老爸我,我還想多活幾年。」看你們成家立業呢!

  擦擦槍身,左天藍瓶酒的把槍轉了幾圈往槍套一擱。

  「老爸,你女兒切菜也許會切到手,但是不用擔心子彈會轉彎,就算你殺人放火,女兒我也會幫你毀屍滅跡。」夠孝順了吧!

  這把槍跟著她出生入死多年,別人的技術她不敢打包票,警界神槍手美譽的她豈會砸自己的招牌,老爸真是鬧過了頭,「笑話」都搬上台踐。

  左自雲瞪了她一眼。「我是個失敗父親,女兒是個家事白癡,將來的下場堪慮。」誰敢要喔!

  老大不常回家,自行在外購屋置產,至少她有一手不算差的廚藝,反觀老二粗手粗腳的,撿根菜還真能撿成一「根」菜,教他好不慚愧。

  「別傷心,局長正準備調我職,你女兒快升組長。」揚揚腦後的馬尾,左天藍順手挑了個蘋果在長褲上擦拭。

  重案組她快待膩了,掃毒、掃黃,少年組的日子也一樣單調,下回該來點什麼樣新鮮點的口味?

  「你……你……你還像個女孩子嗎?成天野得連野猴子都比不上,你就不能找個『正常』的工作嗎?」

  左天藍搖搖食指。「NO,NO,台灣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對的,我的存在是多麼重要,難道我這些年的成就不足以成為表率?」她和左天虹互視使使眼神。

  說到這個,左自雲身為父親的驕傲又抬頭了,記得她剛從警官學校畢業之際,常因性別問題被同僚排斥。

  不服輸的個性硬是拗,同事不肯給予應有的幫助和線索,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破獲國際性人口買賣案件,綁著一捆像肉粽的歹徒從山上拖下來。

  至此以後,她不再受到冷眼看待,一躍而成為警界的英雄人物,各單位紛相爭取的精英,破案率是全國第一,唯一的缺點是手太狠,常常大過不停小過難罌。

  幸好功績多到可以淹滿水河,功過相抵還能保住飯碗,就是行為太衝動,絲毫不懼危險往前衝,讓他一顆心老是放不下,在空中吊呀吊。

  老二沒指望,那老三總該有點希望吧?「綠兒呀!王老爸是老了沒吸引力,不過也好過報紙是吧!」他的語氣盡量輕柔不帶火氣。

  左天綠的小臉從報紙後探了出來,一副終於輪到她受訓的無奈表情,將手中的報紙對折再對折擱在大腿上。

  「爸!今天天氣真不錯,要不要去做太陽浴?」她非常壞心的建議。

  「不錯?!」眼角側瞄屋外,這種高溫得足以燙死人的天氣,分明要他的老命。「你、真、孝、順。」

  不理會老爸的咬牙切齒,她依舊側躺著。「孝順子女是父母的義務。」這是二十一世紀新二十四孝。

  「你還真敢說呀!」孝順子女是父母的……義務?!

  左自雲氣呼呼的想拿涼茶潤潤喉,嘴一沾杯就發現杯底早已見空,可是這幾個孩子氣得他不輕。

  「虹兒是律師,藍兒是警官,她們忙得沒有空間尚情有可原,你呢?有什麼借口?」

  借口?難不倒她。左天練自傲的想著。

  「台灣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對的社會新聞不時會發生,身為記者的我可說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而且我在忙碌之餘兼做社工,開導誤入歧途的青少年孩子,比大姐和二姐更沒時間。」怎樣,記者的口筆比刀槍厲害吧!

  「這……」唉!又是一句歎息。

  為什麼三個女兒都如此優秀,不能稍微平凡一點、拙劣一點,讓他既驕傲又無力,恨不得將她們重新塞回老婆肚子,投胎變笨一點。

  老三的工作還真是無日夜之分,往往一通急電就馬上從床上跳起,顧不得體力是否透支,最教他心疼。

  記者的工作已經夠累了,他實在不瞭解她哪來的精力身兼兩職,家裡又不缺她那份薪水。

  左自雲眼光一轉。

  老四躺在沙發椅上,一點男子氣概也無,他可以自我安慰是受了三個強勢姐姐的壓迫,所以個性軟弱了點。

  但事實又不是如此,他的個性也挺好強,最教左自雲看得吐血的一幕是……他居然在擦紫色的指甲油。

  這這這……連他三個姐姐都不屑為之的事。

  「青兒,你是左家的獨子,難道不能體諒老爸的辛勞,別玩洋娃娃的遊戲,回來幫老爸的忙?」

  終於到結局了,每次都是這樣,左天青吹吹手上的紫色油漬,非常滿意地露出比女人還嫵媚的笑容。

  這點,左天虹、左天藍、左天綠都自歎不如的起疹子。

  「爸比,你要叫人家小青青嘛!而且人家是模特兒,換各種衣裳是常事,你不覺得我很美嗎?」

  三聲嘔吐聲響起。左自雲是鐵青著臉,想把他女性化的嗲聲給灌鹽酸,看能不能正常點。

  「模特兒是副業,哪是長久之計,七年的醫學院是醫院幫忙,而且爸比正值壯年又深灑無比,兒子哪敢掠美呀!」

  說得也是,我薄灑無比又正值壯年,實在是……該死了,這個死小鬼,敢消遣自己老爸,也不想想他做牛做馬的累得半死,都快忽略親親老婆了。

  咦?今天好像不是討論誰比較清閒,主題差點偏到大西洋喂企鵝。

  他寒著一張老臉,「你們四個混小子,給我坐正。」

  左自雲一聲令下,四個孩子俯懶的改臥為坐,其實還是換湯不換藥的靠著而已。

  「爸!小心你的高血壓。」

  「爸!小心你的糖尿病。」

  「爸!小心你的心臟病。」

  「爸!小心你的牙齒。」

  咦?關牙齒什麼事?五雙困惑的眼睛,直接落在左天青身上。

  「氣過頭會把牙齒咬斷。」老人家的骨骼最脆弱,學醫的人當然很清楚。

  「你們這群兔崽子,我怎麼有高血壓、糖尿病和心臟病?養你們還不如養一隻狗。」不孝,大大的不孝。

  左天虹不發一言的起身,想打個電話到寵物之家。

  「你在幹什麼?」虹兒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來氣他?

  她聳著肩勾勾唇。「訂四隻狗來代替我們。爸!你喜歡什麼樣的品種?女兒一定盡心為你弄來。」

  反了反了,天理何在呀!他快被她氣得吐血。

  「你給我坐下。我的要求並不難,只要婚禮和孫子,要狗來吵翻這個天呀!」頭痛呀!

  「好難哦!」四人異口同聲的搖頭。

  「有什麼難的?你們都二十七歲了,難不成打算一輩子不嫁不娶?」他不想輸給萬老頭。

  「沒錯。」又是一個大合奏。

  「你們想活活氣死我呀!」不娶不好?留著長墓草?

  「豈敢。」四胞胎的默契,在這種場合發揮得淋漓盡致。

  「若若呀!你不要只顧著偷笑,幫我罵罵他們嘛!」夫妻本該同進退,她卻躲在一旁看熱鬧。

  楊飄若好笑地看著四個兒女,真是八風吹不動的自得其樂,一點也不賣他們老爸的帳。

  「自雲,這種事急不得,緣分一到,不用你推,他們就乖乖的步入禮堂。」而且他們都太優秀了,月老不可能忘記幫他們系紅線。

  「老媽英明,替我等留一活路。」左天青故作女兒態的撒嬌,舉手投足儘是風情。

  「大男人說話要中氣十足,不要學女孩子扭扭捏捏的,難看啊!」他就只有一個兒子,可別搞什麼同X戀才好。

  「爸,你的觀念錯誤,現在只有『惺惺作態』的女孩子才會扭扭捏捏,你看我和大姐、二姐,才沒有他那種壞習慣。」

  左天綠的言中意,惹來左天青的白眼,裡面的意思十分簡單,不要破壞他的好事。

  青兒的女性傾向愈來愈嚴重,他擔心:「青兒呀!你有沒有心上人,很親密的那一種?」譬如……上床。

  機會來了,左天青不理會三位姐姐知趣的竊笑聲。「有呀!當然有,我們作秀的日子都同處一室,睡同張床。」

  真太好了,祖上積德呀!可惜他的笑容維持不到三秒鐘,立刻凍結成冰。

  左天青一副含羞帶怯的說:「就是人家的經紀人安迪嘛!我愛死他那一身粗壯的身體,還有溫柔的深情笑容。」

  安迪?!他不是……左自雲很小心的問;「安迪好像是男人吧?」快回答不是,可別趕「這種」流行。

  在天青以不懂的眼神回答,「我知道他是男人才愛他呀!他比我以前的男朋友還體貼,更懂得我的……需要。」

  需要?!左自雲快吐白沫了,他的兒子居然是個Gay,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你……我不准你和男人談戀愛,那是不正常。」

  「會嗎?虹、藍、綠也不可以跟男人談戀愛嗎?」左天青一張臉寫滿了不解。

  「她們當然『只准』和男人談戀愛。」只准,因為若換了個性別,他還真的會發狂。

  「為什麼她們可以和男人談戀愛,我就不行?我們是一母同出的四胞胎。」他似乎有著很深的不滿。

  「因為她們是女孩,你是男人。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才是自然,順應天理。」

  左天青裝著哀怨的語氣埋怨。「那你當初為何不生四個女兒?這都是你的錯。」基因性別是由父系做主。

  他的錯?!他怎麼知道從小就讓他提早生華發的孩子是同性戀?嗚嗚……好無辜的指控。

  等等……

  他是他們的老子,怎可被他們反將一軍。嘿!嘿!幼姜鮮嫩美味,哪比得老薑辛辣嗆鼻。

  「你想喜歡男人或女人都無謂,只要給我娶個妻子生個孫子,以後就隨你便。」看來他算是開通的父親嘛!

  「嗄?」左天青傻眼。

  老爸這一招夠狠。

  「可是……」他猶作垂死掙扎。

  「沒什麼好可是。」左自雲可沒忽略其他三個女兒。

  「還有你們,一年內沒結婚,小心睡到一半多個老公。」

  「爸!」三個女兒驚訝得大叫。

  正在看著小弟和老爸演出一出家庭倫理劇,怎知箭頭一轉,竟波及到她們三個看戲人身上。

  「不要叫我,就這麼決定。」沒給她們上訴的機會,左自雲轉身離開「高峰」會場。

  不敢相信老爸就這麼離開。他們只好將希望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

  「媽!」

  楊飄若抿抿香濃的玫瑰花茶,優雅地用絲巾擦擦唇。「救援系統失控,目前正在整修中,無法接收任何訊號。」

  「媽——」這次可是無助的拉長聲求援。

  只是她早已打定主意,孩子們該是去尋找另一半的時機,身為四個聰明、智慧高人一等孩子的母親,她不會再縱容他們,因為她也想……抱孫子。

         ☆        ☆        ☆

  「都是你這個混蛋,害我們得陪葬。」左天藍不客氣的狠揍左天青一拳。

  「痛呀!二姐,我是你弟弟,可不是作奸犯科的殺人犯。」也不想想她的「蠻力」有多悍。

  左天綠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你比殺人犯還可惡,全是你的錯。」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左天青抱著腳猛跳。「法官要判刑時,也要有證據,你這是遷怒。」要踢之前不先通知一下,想斷了他的舞台生涯呀!

  「來,小弟,大姐最疼你了,法律問題屬我最在行,我判你……有罪。」老虎鉗的力道,絕不遜兩位妹子。

  「唉——謀殺呀!你們竟然殘害親手足。」小腹一定「黑青」了,大姐下手更毒,專挑有肉的地方。

  四個姐弟聚在柔和淡雅的地下室,這裡曾經是他們幼時的遊戲間,現在是四人的小天地。

  防潮防濕的軟木扶梯,藍珍珠色系的花崗岩地磚,上面鋪了一層棗綠的地毯,四張椅子被擱置一旁,地面上是無數個抱枕和軟墊,最適合懶人聊夭。

  樓梯旁是白色的小桌子,上面擺著一盆室內黃金葛,樓梯另一邊則是擺放室內觀賞用的變葉樹,四周佈置得不失優雅和自然氣息。

  最重要的一點——隔音。

  也就是做壞事不怕有人聽壁角。

  而現在她們正在執行「家法」,準備把萬惡的老鼠屎凌遲處死。

  左天虹罵道:「誰教你把同性戀的角色揣摩得入本三分,連老爸都被你給誆了。」最不孝的就是他。

  「人家本來就喜歡安迪,他把我照顧得服服帖帖,永遠以我的需要為需要。」左天青一臉癡迷的花癡相。

  「少裝了行不行?我們可不是瞎子。」左天藍的警官可不是幹假的,肩上的星星正逐漸增加。

  左天青很失望的垂下頭,抖動著肩膀。「為什麼連你們都不信任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在哭,但是同出一個娘胎的同胞姐姐,可是瞧見他面具下的笑容。

  左天虹捉弄的說道:「原來你喜歡男人呀!老二、老三,明天我們找個身材好、氣質佳,溫柔又體貼的牛郎,來舒解小青青的需要。」

  他一張臉迅速的發白,連聲音都顫抖。「大姐,你想玩死我呀!」兩個男人?他怕怕呀!

  「還是大姐有本事,三兩下就教他棄械投降。」左天綠一向佩服大姐的急智,難怪是律師界第一把交椅。

  「大姐不好當呀!」可是她倒當得挺順溜。

  雖然左氏姐弟在外貌相去無幾,一樣的面容和長髮,除了左天青因先天的優勢而虛長了十公分,但很少有人會錯認他們,除非她們有心捉弄他人,才故意偽裝成同一個性子。

  大姐左天虹的長髮是綰成一個髻,先天的氣勢上有一股長姐的霸氣和銳利,教人不寒而慄卻又忍不住心繫於她,美麗多刺像朵神秘的紫玫瑰。

  二姐左天藍習慣把長髮綁在腦後,一身簡單的長褲、襯衫方便行動,渾身散發熾熱的針刺,雖然脾氣很爆烈卻又深得人心,像朵沙漠裡的野玫瑰。

  三姐左天綠天性樂觀,見人都是一張甜姐兒的笑容,叔叔伯伯、阿姨嬸嬸都不忘掛在蜜嘴上,喜歡自然地將長髮披散著,像朵風中醉人的粉玫瑰——只要不忘玫瑰有刺。

  小弟左天青率性自戀,自以為瀟灑地束著長髮,不屑與人過於親近,看似脂粉味濃厚卻又冷淡得好像全天下沒一個像樣的女人,完全是目中無人的香檳玫瑰,但是在姐姐面前,只是一朵發育不全的小花苞。

  「喂!各位姐姐真想把我切成肉片沾醬油吃呀!」可憐的弱勢民族。

  「忘了帶烤肉醬、木炭和烤肉架,不然就可以生烤人肉。」左天藍抽出隨身配帶的小刀,在槍套上磨呀磨。

  「二姐,我比較喜歡吃滷味,可不可以留只大腿醃蒜泥?」左天綠感興趣的盯著他穿短褲的大腿。

  「沒問題,左腿還是右腿?」左天藍帶著研究意味的瞅著他的兩隻長腿,考慮從哪裡下刀。

  倏然的,目標跳起,躲在左天虹身後。「大姐,救命呀!」兩個食人族女。

  「別害怕,大姐不會讓她們烤了你或鹵成人肉片。」她頓了一下。「我決定生吃比較有味道。」

  「大姐——」投靠錯了人,早該知道左家女兒無情無義。

  其他兩名姐姐則是笑得滿地打滾,他認命的接受她們的嘲弄,反正從小到大,他從沒贏過一回,自動棄權認輸才能保住小命一條。

  「我耳朵沒聾,不用使用擴音器。」左天虹懶洋洋的掏掏耳朵打個小哈欠。

  「我哪有使用擴音器。人家只是音量略高於正常分貝一點點而已。」咦?他怎麼說人家?演得太入戲了。

  左天藍沒耐心的抱著維吉熊娃娃。「大姐,歹徒滿街跑,正在等著本警官去上手銬的!」

  「是呀!總編又在Call了,下一秒鐘不知又發生什麼重大新聞,實在沒什麼時間閒磕牙。」

  才剛說完,腰中的震動機又開始放肆抖動,手機的鈴聲也同步響起,在密閉的地下室特別刺耳,她自己第一個投降受不了,趕緊關機。

  「我的舞台秀也快……」三道灼灼目光掃射,左天青識趣的改了口。「沒事、沒事,各位姐姐繼續。」

  「嗯。」三個女人滿意地點頭,有禮貌的小孩。

  欺壓家中惟一的男生,是她們每日必修的課程。

  「你們別抱怨了,我辦公室裡的Case早已堆到天花板,我向誰訴苦?」能幹犀利也是一種錯誤,辛苦哦!

  「你怎麼能和我們相比?我們是看人臉色、拿人手短的公務員,可不是大老闆。」大姐是自找苦頭吃。

  「就是嘛!沒交篇令老闆露齒的新聞稿就領不到薪水,你該同情我這個小記者。」荷包又快和乞丐畫上相等符號。

  「就是呀!就是呀!」左天青忍不住要插嘴。

  「嗯——」左天虹警告的冷哼聲響起。

  他無辜地眨眨眼,兩手食指交叉放在唇上,表示住口,可見老么的日子多悲慘。

  「大姐,別理那只吉娃娃,該想個辦法來解決目前的情況,你不會想往墳墓底鑽吧?」

  「你說呢?」左天虹臉上明顯寫著——婚姻拒絕往來戶。

  左天虹個性獨立,不易相信他人,再加上常年接觸各類刑事案件及離婚案件,對婚姻失去信心,更同情其子女無助的成為婚姻下的犧牲者,所以矢志不婚。

  左天藍暴躁不講理,見慣社會暴力及日趨惡化的生活品質,對現居環境沒有信心,更討厭受束縛,惟恐禍及下一代,決計遠離婚姻、愛情和小孩。

  左天綠天性良善,在工作之餘從事社工之際,看怕了受虐兒童及渾身是傷的可憐婦女,對男人徹底寒了心,不屑對男人動心,自詡是快樂的獨身主義者。

  至於老么左天青嘛!從小被三名姐姐欺壓,及常因工作而與過多矯情的模特兒接觸頻繁,反而對女人起了反感,對外宣稱是同志,故意找了好友兼經紀人來客串「伴侶」。婚姻,更是不可能出現的字眼。

  「老爸是哪根腦筋接錯線,居然『擔心』起我們的終身大事?」才二十七歲就怕滯銷?

  左天虹知情的苦笑。「還不是和萬叔叔賭氣,兩人從年輕鬥到年紀一大把,就是不懂『輸』字怎麼寫。」

  「不知道老爸怎麼想,萬叔叔的兒子是閃電結婚又離婚,女兒是未婚生子又遭男人拋棄,孫子三天兩頭到醫院報到,這樣的人生也值得我們學習嗎?」

  萬叔叔的兒子奉兒女之命結婚,當天還真是雙喜臨門,剛上完第二道菜妻子就臨盆,三天後滾燙的離婚證書就蓋上章,他妻子連月子都沒來得及坐。

  說起萬叔叔的女兒更倒霉,才十七歲而已,就學和人家同居,偏偏對方有妻有子,人家的老婆上門理論,她只有眼淚含著,頂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回家投靠老父親。

  「爸的個性就是這樣,好壞都想比,你們自個算計算計,大姐的紅包一定到。」只要有人肯犧牲就好。

  「大姐,別忘了你是老大,所謂長幼有序,我們可不敢掠美於前。」好賊哦!推人下地府一遊。

  「沒錯,大姐。我們一向以你為馬首,你的言行是我們學習的好楷模。」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一點都沒錯。

  「死一個總比四個都陣亡好。」大姐,委屈了。左天青的棄帥保卒,贏得二姐、三姐一致的讚賞。

  左天虹無所謂的揉揉頸窩,她原本預定的行程可以延長,先避開這陣「大風暴」。

  「大姐我也很想以身作賊……側,但是目前我有要事在身,只好對各位美眉抱歉了。」

  「什麼事?」他們才不相信大姐的「人格信用」。

  「你們看。」左天虹大方的揚起一份遺囑。

  「這是……姑婆的遺囑嘛!她不是剛過世不久?」

  左向楓是他們爺爺那一代的么女,年輕時因一場失敗的戀情憤而下嫁不愛之人為妻,婚後不久丈夫即過世,留下她一人無息,獨守偌大的遺產。

  「姑婆只有我們四個晚輩,所以遺產分成四份由我們繼承,但是那幢祖宅……」

  「我不要,你別看我。」她一向和姑婆不親。

  「二姐不要,我也不要。」開玩笑,聽說那幢屋子鬧鬼。

  「二姐、三姐都不要,小弟豈可接手,還是大姐英明神武接收了它吧!」小時候他可挨過姑婆不少的枴杖頭。

  英明神武?虧他想得出。「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所以……」左天虹故意吊著胃口。

  「所以?!」

  「所以我得離家南下數月,老爸的『聖旨』你們就多擔待了。」又可休息又可擺脫老爸的游叨,真好。

  「啊?」

  就這樣,她扔下堆積如山的公事,當她的閒雲野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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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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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zhou5960 發表於 2010-12-8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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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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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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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你只是想找个人解解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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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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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i mi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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