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美人遇到虎》[唬來唬去之四]

出版日期:2010/2/11


簡介

  打從秋扇言一出生,零厲就跟著她了。
  零厲是一頭會說人語的虎,但他不凶暴,亦不傷人,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意欲何為,
  當然更沒人知道為何她病重時他就會銜著珍貴藥草出現?
  體弱多病的她在他的守護下,一次次從鬼門關前被救回,
  這回他銜著能續命三月的紫靈芝出現,並以娶她作交換,
  為了報恩,她答應了,不料婚後卻發現他能回復人形……
  他原是殘酷嗜血的虎妖,偶遇仙界看守靈芝園的小仙女,
  因一見鍾情,明知她不愛他,他仍擄她為妻,深愛著她,
  她想盡辦法要逃離他,卻在天界欲捉拿他時捨身相救,
  自此她墮入輪迴,世世受病痛所苦,每世皆活不過十八,
  而他則被打回原形,世世守護她,並承受失去她的折磨,
  每一世他都在等待能破除詛咒的溫柔誓言,卻未能等到,
  這輩子……他是否仍得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生命流逝?

楔子
  一輛馬車從荒涼的山徑上疾駛而過,崎嶇不平的路面令馬車好幾次差點翻覆,然而儘管如此危險,馬車卻依然飛快疾馳著。

  「快、快……」

  馬車內有一男一女,臉色如紙一般白,驚恐萬分地催促著車伕。

  車伕不斷抽鞭驅策著馬匹,彷彿身後有鬼魅在追逐,逼得馬兒沒命地狂奔。

  馬車內的錦衣男子懼怕地望著窗外急速飛掠的樹影,坐在他身旁的少婦緊抱著懷中剛滿一歲的女娃兒,害怕得渾身發抖。

  樹梢有颯颯風聲,隱約聽得見低低的虎嘯,氣氛近乎恐怖。

  斜側裡,忽地一陣狂風捲來,錦衣男子寒毛豎立,渾身皮膚緊縮,只覺有雙凌厲凜冽的眸子正緊盯住他。

  「相公!它跟來了!」少婦突然失聲驚叫。

  錦衣男子驚駭地側轉過頭,只見一道明黃深黑、斑斕奪目的顏色在山林亂石中飛快閃動著。

  雲從龍,風從虎。

  那是一隻體型極為碩大的白額猛虎,額上清晰的王字斑紋顯示著它的身份,它是這深山曠野中的九五之尊,一聲嘯吼便懾服百獸的王。

  「它竟跟了咱們這麼久?!」錦衣男子駭然地將妻女摟進懷中,一面朝車伕放聲狂喊:「快!再不快逃就沒命了!」

  車伕恐懼地策馬急馳,一口氣狂奔幾里,由於奔馳的速度太快,當車輪撞上一塊石頭時,馬車車身整個彈起,一瞬間失去平衡,連車帶馬整個翻倒在地,失速地滑出了山徑,只聽見車伕一聲慘叫,一路滾下了山崖,當場摔得手腳斷折,奄奄待斃,而馬車在受驚馬兒的掙扎拉扯之下,也不斷地向山崖滑下去。

  馬車內的年輕夫妻被困在車內,早已摔得渾身是傷了,錦衣男子為救妻女,不顧肩膀和雙手已經受傷的灼痛,拚命用上身衝撞車門,但是肩膀已經撞得青腫了也始終撞不開。少婦雖然驚惶,仍想到要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女兒的性命,危急中,兩人互望一眼,不知道馬車會將他們拖往何處?會連車帶馬滑落山崖嗎?莫非他們就要命喪於此?下一秒鐘是否就是永別?

  少婦懷中的女娃兒像是預感到了危險,驀然放聲啼哭。

  一聲猛虎的嘯吼震動了山野,女娃兒聽見了虎吼聲,奇跡似地停止了啼哭,小腦袋在母親懷裡轉動著,像在尋找著什麼。

  馬兒在一陣慘烈的嘶叫後停止了聲音,原本劇烈震盪的車身突然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翻正了過來,也靜止了,四周忽然安靜得出奇,錦衣男子與妻子驚駭地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外頭有虎,他們也不敢立即推開車門逃出去,就怕被虎一口吞食了。

  「相公,現在該怎麼辦?」少婦渾身發抖,臉色慘白。

  錦衣男子戒慎恐懼地盯著車門,蒼白的嘴唇微微囁蠕著。「還不能出去,外頭有虎……」

  少婦把女嬰圈抱得更緊,不知道該怎麼辦,嚇得淚水都快淌下來了。

  這對年輕夫妻姓秋,男子名喚秋定康,在竺州當地行商,做的是香料生意,他的妻子名喚蘭卿,一年前產下了一名女嬰,取名扇言,夫妻兩人疼愛有加,可是小扇言出生沒幾天就開始發燒,病情時好時壞,體弱得看起來像隨時會夭折,夫妻兩人遍請名醫也無法治癒愛女,後來聽某大夫建言,請他們到南嶽衡山找一位精通醫術的隱居道人,或許有救。夫妻兩人心疼愛女,抱著一線希望趕往南嶽衡山,不料中途竟遇上猛虎,那猛虎緊緊跟隨著他們的馬車,嚇得他們一路奔逃,想不到馬車竟失速翻覆,眼前的處境簡直與等死無異了。

  「出來吧,沒有人會傷害你們。」

  低沉的男子嗓音飄飄渺渺,隨著山風飄送過來。

  夫妻倆驚魂未定,瞠目對望,渾身猶自顫抖,好半晌才回過神。

  「相公,咱們得救了?」蘭卿的聲音中透著不安。

  秋定康連忙攙扶住妻女,檢視著她們身上的傷。

  「兄台可要小心吃人的猛虎啊!」他揚聲大喊,心中兀自疑惑著,想那猛虎身形巨大嚇人,且一路跟著他們的馬車翻過了半座山,如今馬車翻覆,他們夫妻倆逃生不得,豈不正是猛虎撕裂他們的好機會,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這麼放過了他們?

  「放心,你們不會有危險的。」那低沉的嗓音淡淡傳來,有絲不耐。

  秋氏夫妻雖然略鬆一口氣,但依舊擔憂著性命安危,害怕猛虎藏身在某處伺機攻擊,故而不敢貿然走出馬車。秋定康有意拖延時間,非要確信站在外頭的那個男人安然無事後,才敢帶著妻女步出馬車,這種想法雖然卑鄙,但在眼前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也只能當一回小人。

  半晌過後,外頭沒有虎吼聲、沒有慘叫聲,沒有動靜。

  秋定康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探出頭左右張望,並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他步下馬車車廂,疑惑地喊道:「請問兄台人在何處?」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聲。

  「相公,莫非那個人走了?」蘭卿緊抱著扇言,美目困惑地打量週遭環境。

  「真是個怪人……」秋定康轉過身,赫然看見拉車的馬兒倒在地上早已經氣絕了,而頸部有個血淋淋的大洞,傷口血肉模糊。

  「相公,這是怎麼回事?」蘭卿駭然摀住唇,躲到了丈夫身後。

  秋定康只覺一陣毛骨悚然,瞧那傷口分明就是被野獸撕咬出來的,難道是猛虎咬死了馬?那……猛虎呢?

  粉酥樣的寒意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滿臉驚惶地環顧四周,顫抖地呢喃著。「快走……咱們快走……」半擁著妻女急急轉身,忽然有道陰影從頭頂罩下來,兩人抬頭一看,只見一隻顏色斑斕、雄偉碩大的白額猛虎高高立於馬車之上,琥珀般的瞳眸冷然凜冽地注視著他們。

  「虎!快逃!」秋定康惶恐地拉住妻子的手轉身狂奔。

  說時遲,那時快,猛虎騰空竄起,張口撲向蘭卿,蘭卿還來不及反應,懷中的扇言就被猛虎一口銜了過去。

  「我的扇言……」蘭卿尖聲吶喊,全身抽搐地跪倒在地,看見女兒小小的身子大半都在猛虎口中,不禁驚恐得號啕大哭。

  秋定康亦悲痛地抱住妻子,閉眸發出慘痛的哀叫,不忍觀看愛女被猛虎吞食的情景。

  格格格……

  不是哭聲,他們聽見的是女娃兒甜美的笑聲!

  夫妻兩人雙雙驚愕地轉過頭,看見猛虎並沒有吃了他們的女兒,而是把她放在地上,用口咬開她身上的襁褓和繡花錦袍,異常專注地凝視著她胸前打從一出生就有的胎記。他們不敢相信天生凶殘的猛虎,有著尖利的牙齒和鋼刀似的指爪,竟沒有攻擊撕裂他們的愛女,只是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小扇言根本不懂得害怕,還格格地笑個不停。

  由於扇言自出生就不斷生病,不是昏睡就是不停啼哭,他們夫妻兩人根本不曾聽扇言發出過笑聲,然而此時扇言竟然對著兇惡的猛虎笑了,甚至看起來還想伸手去撫摸那只猛虎,但她只是個嬰孩,仍無法隨心所欲操控肢體,不過從她那雙不停揮舞的小小手臂也能看得出來,這只猛虎令她非常開心。

  眼前的景象非常理可以解釋,秋氏夫妻既驚又懼,打量那猛虎似有靈性,蘭卿便鼓足了勇氣,顫聲喊道:「放了我女兒,要吃便吃我吧!」

  猛虎聽見她的聲音,緩緩抬眸瞥視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帶著輕蔑和不屑,好似她說了什麼侮辱了他的話。

  蘭卿愕然,那複雜的眼神分明是「人」才會出現的呀!

  秋定康看著愛女在虎口前不知憂愁的天真模樣,心裡異常焦急,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覺得那虎甚是奇怪,根本判斷不出它究竟想做什麼。

  那虎忽然低下頭,嚇得他們魂飛魄散,以為它就要吃了扇言,沒想到它竟是在扇言胸口摩挲著,好似在嗅聞著她的味道,就像只大貓似的,只聽見扇言又格格地發笑起來。

  這景象太離奇,秋氏夫妻驚愕得瞠目結舌,無法反應。

  一嬰一虎看似「玩」了一會兒,猛虎這才抬起頭,轉過身風一般地離去。

  走了?

  秋氏夫妻呆了一瞬,迅即回神,急急忙忙飛奔過去抱起小扇言,兩人才剛以為逃出生天了,正欣喜若狂之時,那猛虎又風一般地回來了,嚇得他們驚恐地抱緊扇言,幾乎腿軟跪地。定睛看去,見猛虎口中銜著一株顏色晶瑩翠綠的靈芝草,緩步朝他們走近。

  隨著猛虎的逐漸靠近,那株靈芝草蕩蕩的清香愈加濃郁,翠綠可人,原本驚恐萬分的秋氏夫婦神情變得大惑不解了,因為那株看起來異常珍奇的靈芝草,也因為猛虎琥珀般的眼瞳中並無一絲暴戾氣息,讓他們忘記了它原是一頭猛虎,也讓他們忘記了恐懼害怕。

  猛虎緩緩低下頭,將靈芝草小心地輕放在地,然後深深地凝視著他們懷中的小扇言,眼神充滿關愛和憐惜,令夫妻倆好生迷惑。

  那絕對不是猛獸會有的眼神。

  秋氏夫妻早已經不再擔憂恐懼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只猛虎除了巨大的體型嚇人以外,並不像尋常可見的那種吃人猛虎,它不但沒有傷人之意,甚至還銜來了靈芝草,像是知道扇言體質孱弱,特來救助一般。

  「這靈芝草是……」秋定康緩緩蹲身拾起靈芝草,看著猛虎的雙眸,小心翼翼地詢問。他並不期待猛虎的回答,而是想確認這株靈芝草是否真為猛虎相助的心意。

  猛虎忽然仰首望向蒼穹,目光遙遠銳利。

  秋氏夫妻不自主地也抬起頭望天,發現天空不知何時聚集了厚厚的濃雲,雲中時而閃過紫紅色的光芒,像有著什麼東西……

  「你們快走吧!」

  驟然聽見猛虎出聲說話,夫妻兩人驚愕得呆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它。

  「靈芝草一日一服,只可服用三日,三日後便會成為凡草,再吃也無用了。」猛虎急切地說完後,無限眷戀地望了扇言一眼,旋即轉過身,風也似地躍入了林間,瞬即消失了蹤影。

  秋氏夫妻仍在猛虎說出人話的驚呆之中未回過神來,忽然聽見虎嘯聲遠遠傳來,他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就這麼短短的瞬間,那只白額猛虎就已遠在一里之外的山巔上了。

  就在此時,有道紫紅色的光自雲中鑽出,迅捷地飛下,白額猛虎回身又沒入樹林中,紫紅色的光隨即追逐而去。

  秋氏夫妻呆立了半晌,怔愣地對望著,漸漸地意會到了什麼。

  「這靈芝草……恐非凡間之物。」秋定康怔然望著手中那株形似浮雲、香氣襲人的靈芝草。

  蘭卿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方纔那虎說,靈芝草三日後便會成為凡草,所以這靈芝草絕非凡間之物了,而那會說人話的虎恐怕也非凡間之虎,只是……它為何要相助我們夫妻?」

  秋定康低眸望著女兒扇言,若所有思。「它不是相助咱們夫妻,它應該是為了扇言而來的。」

  「為了扇言而來?」蘭卿驚訝得不知所措。

  「一定是。」他肯定地點頭。「你沒發現嗎?那虎像識得咱們家扇言。」

  「可咱們家扇言才剛出生,未曾離開過咱們一步,如何識得那虎?」蘭卿不是沒有察覺到猛虎奇異的眼神,只是感到奇怪不解。

  秋定康意味深長地輕歎口氣。

  「夫人,咱們家扇言的來歷只怕也不尋常呀!」

  蘭卿看著那株靈芝草,忽有所悟,急忙扯開扇言身上的襁褓,找到她胸前那塊與生俱來的胎記,那朵狀似浮雲的淺紫色胎記。

  「相公,你看!」

  夫妻兩人拿著靈芝草與扇言身上的胎記比對著,不但形似,簡直是一模一樣,他們不可思議地端詳著愛女扇言,開始相信他們生出了一個不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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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兩百年前

  日將暮,山色鮮翠,崖嶺沐在煙霞中。

  奼月仙子騎著一身如玉簡斑斑的白鹿,自華山離開。

  她是仙界靈芝宮璇璣娘娘座下弟子,奉命守護仙界靈芝,今日是華山嶽神第四女出嫁之日,璇璣娘娘要赴南極仙翁之約,無法親送賀禮,便命座下弟子奼月前往華山向岳神獻上賀禮。

  奼月很少有機會能離開靈芝宮,對凡間的景色充滿了好奇,所以離開華山後騎著白鹿一路走走停停,想藉璇璣娘娘不在靈芝宮的機會好好遊歷凡間。

  華山不愧是古來五大名山之一,山勢險峻陡峭,時聞谷口猿啼,偶爾又能聽見松間鶴唳,狐狸成群坐在崖畔,獐鹿在林間奔躍覓食,往山腳下看去,有一大片村落,水田蔬圃連綿其間,許多孩童在門前、田間嬉戲追逐,此時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只見拄著枴杖的老者揚手呼喊著孩童回家吃飯,奼月仙子被這幅景象吸引住,好奇地駐足凝望許久。

  白鹿低鳴一聲,喚她回神,像在提醒她該回靈芝宮了。

  她輕撫著鹿角,抬眸看一眼天色,淺淺一笑道:「咱們是該回去了,免得挨娘娘的罰。」

  白鹿點點頭,四足揚起清風,朝天界飛身,就在此時,奼月不經意瞥見東南方有一片濃濁的黑雲,正籠罩著一座城池,她大驚,急拍鹿頸。

  「停一停!不知那是什麼地方?因何妖氣沖天?」

  白鹿好生為難,不肯停步。

  「那妖在為害人間吶,咱們怎能視而不見呢?」奼月微微鎖眉,不放棄地說道:「我去打探那究竟是何妖物,回宮後也好稟報娘娘,讓娘娘收了那妖!」

  白鹿猶疑了半晌後,勉強點頭,轉身朝東南方而去。

  愈靠近那座城池,奼月就愈看清楚那座城池如今的慘況──城牆上掛滿了屍骸,護城河內流動的是鮮血,難聞的腥臭味令她反胃欲嘔,臉色越發蒼白。

  「這實在是……」她又氣又怒,忍不住落下淚來。

  身下的白鹿忽然渾身發抖,膽戰心慌地轉身奔逃,背上的奼月差點被它摔下來,慌忙抱住它的頸子,她從未見白鹿如此驚懼過,也不禁害怕了起來。

  「究竟是什麼妖讓你如此懼怕?」她輕撫著鹿角,不安地回頭望向那座佈滿黑雲妖氣的城池。

  突然間,一道妖氣穿破黑雲,直衝他們而來,奼月大驚,拔出誅妖劍迎敵,誅妖劍霞光熠熠,劃破了那道妖氣黑霧,但妖氣很快又凝集,形成一股強勁的旋風,朝奼月的方向刮過去。

  「啊……」奼月從白鹿身上跌下,手中的誅妖劍被那股勁風一卷而去。

  狂風止息,一個身形巨大的男子現身黑霧中,手中握著那把誅妖劍,對著奼月冷冷獰笑。

  奼月抱著白鹿穩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瞠大雙眼,驚望著身形足足有她兩倍大的妖,那妖的髮在黑霧中飛揚著,髮色由墨黑和橘褐色交互摻雜,而金燦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深幽的碧綠,凜冽地盯著她。

  「誅妖劍?用來誅滅我零厲?」那笑聲狂妄得令人膽寒。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奼月親眼目睹璇璣娘娘傳給她的誅妖劍在那妖的手中成了片片碎鐵,如雪花般墜落大地。

  白鹿顫抖地跪了下來,俯伏於地,奼月見白鹿如此畏懼,心中也暗叫不妙,此番怕是遇到法力強大的妖魔了!她不知道自稱零厲的妖怪是何來歷,竟然連誅妖劍的仙氣霞光都不怕,還能從她手中奪去,輕而易舉便捏成了碎片,她的法力與他相差懸殊,根本敵不過。

  「我道行淺,誅滅不了你,但是仙界會有仙佛收得了你的。」她緩緩挺直了身子,仰頭凝視他,淡然說道:「我勸你好自為之,莫再殘暴作惡,傷害生靈,否則你將會不得善終……」

  那名喚零厲的妖倏地竄向她,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扣在掌心中,並緊緊貼住他堅實的身軀。

  「這麼可愛的小嘴最好別說出那些令人噁心的話!」巨大的手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懲戒似地揉弄她紅潤的下唇。

  奼月啞然失聲,從她有意識起,就已在靈芝宮內修行了,五百年來跟隨璇璣娘娘修習仙術和收妖之法,心境清澄無波,從未曾見過零厲這樣狂狷的舉止,更不曾與人如此緊緊相貼過。

  「你、你……」他龐大的身軀令她恐慌害怕,她嚇得想後退,卻被困在他的手臂和胸膛之間,沒有半點退路。

  「我會不得善終?那麼你可曾想過自己的下場?」巨掌強悍地支起她的臉蛋,低頭蠻橫地壓上她的雙唇,唇舌肆無忌憚地侵略她的柔潤。

  奼月被他粗暴的行徑嚇傻了,她無法辨明他正在對她做的是種什麼樣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唇舌正遭到他的瘋狂蹂躪,他時而囓咬,時而貪婪地吸吮,勾起她體內青澀的顫慄,在微微的刺痛中,她嘗到了血腥味。

  「天界仙子的血,味道果然甜美極了。我還沒有吃過天界的仙子,你將會是我吃過最美味的食物。」他舔吮著被他尖牙咬傷的唇瓣,品嚐著鮮血的甜美。

  強烈的衝擊和驚慌令她心神恍惚,她以為自己已無生路,絕望地低喃道:「沒想到我會葬身在一隻妖的口裡……」

  零厲微微撤離,金燦的瞳眸盯著她泛紅的臉蛋,細看之下,才發現她是個極美的仙子,雖然不及平日與他廝混在一起的妖女媚艷,但天界仙子的味道就是比妖女甜美可口得多了,看著她的唇瓣被他吻得傷痕纍纍,殷紅欲滴,他火一般的慾望立刻被挑起。

  在飽餐一頓以前,這副柔軟的嬌軀還能帶給他更多的快樂。

  「小仙子,在我吃了你以前,先好好地取悅我吧!」他再度吞噬她的氣息,貪婪得似要一口將她吞下。

  奼月聽不懂他的話語,只感到一種陌生的熾熱將她渾身籠罩住,她不知道自己將被他帶往何處,但卻清楚地感覺到,她五百年的靈修已逐漸付諸東流了……

  

  好濃的妖氣。

  好濃的血腥味。

  奼月被零厲扛在肩上,她的胃部被壓擠著,頭暈目眩,週遭瀰漫的血腥味濃烈得令她想吐。

  一路上看到人頭堆積,骸骨如林,還有上竄下跳、長相醜陋的妖獸不斷高聲喊著大王、大王!

  奼月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像正在落入冰窖中一樣,她緊閉上眼,暈眩感更重了。

  那些妖獸口中喊的大王就是扛著她的零厲嗎?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在心中無聲吶喊。

  只是去華山向岳神獻上一份賀禮,只是看到妖氣好奇地繞過去瞧一瞧,怎麼就被零厲這只妖王給擄了來,瞬間落入百妖群中,下一刻的命運很可能就是葬身在零厲這妖的肚子裡,怎麼會這樣?

  奼月其實並不害怕,只是感到很沮喪、很懊悔,沒想到自己追隨璇璣娘娘修行了五百年,竟然連一隻妖王都打不過,璇璣娘娘賜給她的誅妖劍還被這只妖王輕易地毀掉。當她看到零厲毀掉誅妖劍就像揉碎一片落葉那麼簡單時,震驚得不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簡直丟盡仙界的臉了。

  「你身上怎會如此的香?」零厲邊走邊問,甚至還把頭轉過來貼在她的腰腹間深深嗅聞。

  「別這樣……」她忽然覺得腰間發癢,勉強轉過頭,才瞧見他把臉埋在她的腰腹間嗅個不停。

  「你真的很香,香得不得了,天界的仙子都這種味道嗎?」他從來不喜歡花花草草的香味,但她的香氣獨特,好聞得令他筋骨酥麻。

  「別這樣,很癢啊……」她癢得不得了,拚命地掙扎,但他的臂膀宛如銅牆鐵壁,根本不把她的?打當一回事。

  「原來你怕癢啊!」零厲哈哈大笑。

  奼月更加地沮喪,氣自己怎麼會走到這麼窩囊的地步。

  空氣中的血腥氣忽然淡了許多,她微愕,從零厲背上抬起頭望了望四周景物,原來零厲正扛著她穿過一座花園,園中有喬松翠竹,百花香草,終於不再看見妖獸成群了。

  但是……一陣狐騷味淡淡地飄了過來。

  「大王,怎麼又把女人帶回來了?這只又是什麼小妖精?」一個嬌媚的嗓音伴著狐騷味走近他們。

  「她是天界的小仙女,可不是什麼小妖精。」零厲扛著奼月走進寢殿,鬆手將她拋上一張大床。

  奼月跌在柔軟的毛皮上,所以並不覺得疼,仔細一瞧,才發現身下竟是一張黑熊皮,她頓感不安難受,急忙坐起身子。

  「大王,沾惹仙界的人會有大麻煩的。」

  奼月轉頭望向說話的女子,她所聞到的狐騷味就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只見她生得邪美妖艷,身段嫵媚,嗓音甜得膩人。

  「吃了這個小仙子會有什麼大麻煩?你出去,別在這裡煩人!」零厲揮手趕狐妖,逕自在奼月身旁坐下來。

  「大王自個兒保重,別吃了這個小仙子以後鬧肚子疼。」狐妖甜媚地嬌笑著,轉身走了出去。

  狐騷味終於消失,奼月總算喘了口氣。

  零厲忽地一把又將她抓進懷裡,讓她整個人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別碰我!」奼月奮力地推他,但他就像座大山般,推也推不動。

  「我愛死你的香味了,真是勾魂攝魄。」他的大掌箍住她小巧的下巴,狂野的吻迅速印在她的紅唇上,迫不及待想嘗遍她身上的味道。

  這是奼月第二次被他吻了,她不再震驚到失去神智,立即施法,一瞬間,狂風洶湧地從地面倒捲上來,奔騰怒吼,猛烈地襲向他,將他的長髮和衣袍朝上翻捲了起來,企圖把他捲上天。

  零厲沒有撤離貪婪的雙唇,繼續狂野地品嚐她甜美的唇舌,只是輕鬆地將手掌一翻,狂風便迅即止息了。

  奼月聽見自己心口傳來的劇烈心跳,她死命閉緊眼睛,咬緊牙關逃避他的侵犯和挑逗,十指飛快地施法,細如頭髮的銀絲立即從她指尖射出,將零厲層層纏繞住,但零厲伸指輕輕一劃,纏繞在他身上的銀線立刻斷裂,飛揚四散。

  「你好弱。」他邪邪一笑,將她翻倒壓制在床上。

  奼月驚愕得渾身都僵住了,他的一句話霎時將她打入寒涼的谷底。

  「你的法力為何如此強大?」她努力克制嗓音中的顫抖。

  「因為我吃掉很多妖獸,把他們的道行和法力轉化成我的。」他在她唇上沙啞說道,手指緩緩摩挲著她雪白柔嫩的頸窩。她好香,好迷人,好誘惑,引發令他疼痛的狂野慾望。

  她的舌尖碰到了他口中尖銳的利牙,即將被他吃掉的恐懼令她毛骨悚然。

  他會怎麼吃她?先把她咬死然後烹煮?還是活生生地吃了?或是先吸乾她的血,再啃食她的肉?

  「我的法力這麼弱,你吃掉我,只怕對你也沒有多大幫助。」她渾身僵硬,緊張得無法動彈。

  「噢?」零厲揚起嘴角,愕然輕笑。「要不要試看看?」他張口咬住她雪白的頸子,嚙咬著她的肌膚。

  奼月痛得縮起肩膀,知道自己根本敵不過他,乾脆閉上眼睛受死。

  如果死了以後魂魄就能飛離這裡,回到靈芝宮去,璇璣娘娘或許有辦法再讓她活回來,所以她決定引頸受死,期盼早一刻脫離這只妖王的魔掌。

  「落入你的手裡是我的不幸,只希望你做做好事,不要讓我死得太痛苦。」最好一口先咬斷她的喉嚨,讓她死得痛快一點,這樣當他在吃她的肉身時她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也不會感到受辱了。

  零厲低笑,繼續咬她,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咬下深深淺淺的牙痕。

  「不要抵抗,不要掙扎,你就不會太痛苦了。」他撕扯她的衣襟,用力拉開來,忽然看見她雪白渾圓的雙乳間有個淺紫色的印記,形狀像朵浮雲。

  他的舌尖舔上去,手指繼續拉開她的衣衫,慢慢地,一副細膩光滑,柔嫩豐潤,散發著珍珠般光澤的甜美身軀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獨特的馨香潮水般地向他迎面襲來,激發他身體裡強烈的情慾迷霧。

  體內的情慾迷霧凝聚成一股澎湃的水流,迅速淹沒了他,他的唇舌一路吻啄至她的小腹,手指的侵略愈來愈放肆,愈來愈狂野。

  這是怎麼回事?他真的在吃她嗎?奼月的雙眸盈滿了不解和迷惑。為什麼還未感覺到被撕咬的劇痛?為什麼呼息會變得愈來愈急促?為什麼身體裡有一種隱隱的顫動?為什麼腦中有種奇異的昏眩感?為什麼她會不自覺地發出嬌吟聲?為什麼身體虛軟無力,彷彿不再是她的?

  原來,被妖獸吃掉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痛苦,甚至還會使人思緒迷離,神智恍惚,好似在溫暖的水潭中泅泳,有水波蕩漾,輕拍著她的肌膚,令她整個人敏感顫慄了起來。

  零厲從來不懂什麼叫耐心,飢渴時就要立刻飽餐,狂烈的慾念已經燒燬了他最後一絲忍耐力,他的前戲結束,開始進入真正期待已久的甜美饗宴。

  妖獸的天性只有征服,沒有溫柔,零厲縱容張狂的慾望任意馳騁,毫不憐香惜玉。

  當痛楚的感覺慢慢麻木,奼月以為自己已經支離破碎,就此喪命了,但是一波波奇異的浪潮隨之而來,漸漸淹沒了她,衝擊著她的意識。

  接下來發生的事遠比死亡更令她恐懼,她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不斷不斷推向虛空,她無助地攀緊他,害怕會摔進無垠的深淵。

  零厲聞到她身上的芳香愈來愈馥郁濃烈,彷彿一朵展顏綻放、盡情生長的美麗花苞,他把這份聖潔的清香深深鑄印在腦海中,烙進他的靈魂裡。

  他猛然發出野獸般的狺吼聲,沖碎了她的氣息,崩解了她的思緒,她幾乎無法負荷他的狂烈,意識在一瞬間爆炸粉碎……

  

  用明珠串成的層層帷幔,如繁星點點,又似露珠那般晶瑩,梁木鑲?著金環銀佩和藍田碧玉,飾滿華麗翠羽。

  這是什麼地方?

  奼月從空白的夢境裡醒來,怔忡打量著眼前的景物。

  她死了嗎?

  她以為死了之後魂魄應該會飛回靈芝宮的,為什麼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而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又好像有一點記憶,這是哪裡?怎麼想不起來?

  她轉動了一下身子,只覺得四肢百骸好像被支解過又重新拼湊回來似的疼痛不堪,微微低頭,發現自己身上只蓋著一條薄被,薄被掀開來,一絲不掛,她錯愕地看著渾身上下紅紅紫紫的咬痕,相信自己確實被吃過了一回,只是不知道為何零厲沒有把她的血肉吞進肚子裡,還替她拼湊了回來?

  不對,零厲那只妖王哪有這般好心腸?她轉念一想,或許是有人從零厲的口裡將她救出來了,她心中一喜,急急地坐起身,想知道救她一命的恩人是誰?

  「你終於醒了!」

  酖毒般低沉的嗓音令奼月渾身冷然一顫,她的雙瞳霍然瞠大,瞪著坐在綠玉桌前大吃大喝的男人。

  「為什麼是你?」不對不對,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零厲?

  「為什麼不是我?」零厲放下了酒杯,驕傲地咧嘴一笑。「除了我,誰能讓你嘗到死去活來的滋味?嗯?」

  死去活來!她腦中一陣昏眩,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她果然已經死去一次又活回來了!

  「既然我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讓我活回來?」她又氣又惱,這樣她還能如何逃離他,回到靈芝宮去?

  零厲的表情好像聽見一個極難懂的問題,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因為還要讓你再死一次啊!」沒錯,這是唯一的答案。「等我吃飽,等一下再陪你來第二回合。」雖然她比眼前的食物美味百倍,但是吃她太消耗體力了,還是必須靠食物來補充精力。

  零厲的話讓奼月再度泛起冷汗與顫慄,這實在太荒謬了,她竟然還要被他吃一次,非要這樣凌辱她才甘心嗎?

  「對了,你也餓了吧?要不要過來吃一點?不然沒體力進行第二回合。」他大方地招呼她。

  奼月見他從盤中挾起一塊血淋淋的肉片,駭然瞪大眼睛。

  「那是什麼?」她摀住嘴,又一陣噁心反胃。

  「新鮮的兔肉,才斷氣不久的,味道非常鮮美喔!」他直接捧起那盤肉,起身走向她。

  「你把我當成你的同類嗎?不要過來!」奼月驚慌地隨手抓起身邊一個軟枕,朝他丟過去。

  零厲輕鬆閃過軟枕的攻勢。

  「這是我特別叫人為你準備的,不然我才不吃這種軟綿綿的小東西。」他愛吃的是鹿、麝、羚羊還有野牛。

  「特地為我準備?所以是特地為我殺了那隻兔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的心口抽疼了起來,想到那隻兔是因她而死,她就萬分內疚。

  「你若不喜歡吃兔肉,那還有羊肉。」他伸手去拿另一盤。

  「不要不要!拿走開,統統拿走!」奼月臉色蒼白地揪緊身上的薄被,一手用力掩住口鼻。

  「你總得吃點東西才有體力啊!」他難得動用了一分耐心。

  「我不吃生的東西。」死也不吃。

  「可是煮熟以後就不美味了。」

  「我吃素。」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沾過一口葷腥。

  「原來你是吃草的,早點說嘛,難怪那麼弱。」他恍然大悟。

  「以後不准再為我殺任何一隻動物!」她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動物因她而喪命。

  「可以,這不難辦到。」零厲無所謂地聳聳肩。不准為她殺生,那為別人總可以吧?

  奼月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不該那樣說話才對。以後?還有什麼以後?她現在就要想辦法逃走了。

  「能不能給我衣服穿?」沒有衣衫遮蔽身體,她一絲安全感都沒有。

  「你冷嗎?」零厲疑問。

  「不是冷不冷的問題,是羞恥心,你難道沒有羞恥心嗎?」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要羞恥心幹什麼?」他一臉無聊嫌惡的表情。「從來沒有女人在我床上喊著要穿衣服的,老是穿穿脫脫不嫌麻煩嗎?」

  奼月驀然想起自己被他吃掉的過程,回憶起愈多內容,她的臉就愈紅,心跳就跳得愈快。

  她以為被妖獸啃食的感覺一定很痛很恐怖,可是好像完全不是那樣,痛楚中夾雜著奇異的悸動,那種感覺很奇怪,她形容不上來。剛剛零厲說還要再吃她一次時,她並沒有先前那般驚恐,也不害怕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零厲突然靠向她,傾過頭就要吻她的唇。

  奼月慌張地抬手推開他,厭惡地喊著。「不要用吃完生肉的嘴靠近我!」

  「碰上吃素的真麻煩!」零厲嘖了一聲,苦惱地退開來。

  「你……你不要再殺生,不要再吃生肉了。你的身上妖氣太重,就是因為你吃了太多生靈,有些還是惡靈,你這樣是無法修成正果的。」她乘機教訓他,不管他以前吃過多少生靈,她都希望自己能多少感化他一點。

  「虎也是生靈,虎天生就是要獵食的,天性就是嗜血的,你什麼時候聽過有吃素的虎?」零厲冷冷地嘲笑她。

  奼月深深抽息。「你是虎妖?」

  零厲挑眉笑了笑,算是默認。

  「虎也能修煉成仙,不是非要成為妖獸精怪,你難道不想脫去虎形,永遠變成人嗎?」她好心相勸。

  零厲根本懶得聽她說了什麼,他的目光深幽地盯著她不停嚅動的紅唇,想起她紅唇甜美誘人的滋味,不禁飢渴地舔了舔唇角。

  奼月察覺到他垂涎的眼神,不安地把身子往後縮。

  「你應該吃飽了吧?」他不是才大吃大喝過嗎?

  「我的肚子飽了,但有個地方是飢餓的。」他攫住她的手腕,爬上床欺近她。他是猛虎,是妖獸,千年來以他的天性和方式生存,慾望來時就得立刻解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奼月聽不懂他的意思,她一心只想逃出虎口。

  「請你……幫我弄些吃的來,我現在很餓,希望在死以前吃飽,也好當個飽鬼。」她必須先引開他,才有辦法逃走。「你能不能等我吃飽了以後再吃我?反正你剛剛才吃過一頓,不急在這一時吧?」

  「你想吃什麼?」零厲好歹也是千年虎妖,怎麼會看不穿她這等拙劣的伎倆?不過覺得她的話很有意思,所以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只要幾盤素菜就好。」她勉強笑笑。

  「幾盤素菜能吃得飽?」他一餐都可以吃掉一頭牛。「好,等著。」他離開誘惑他的甜美香氣,轉身走出去。

  奼月立刻把被角用力撕開成帶狀,連同薄被將自己的裸身包裹纏繞住,然後赤著腳跳下床,從窗口飛身而出,施法召來一朵祥雲,朝蒼穹奮身一躍──

  突然,有無數透明的銀絲直射向她,飛快地將她一圈圈地纏繞住,她被銀絲纏成了一個繭,無法動彈。

  銀絲繭像受人操控般將她往地面拉去,她驚呼,整個人落在一具溫熱堅實的臂膀裡。

  奼月驚愕地瞪視著零厲。

  「這招要這樣用的,現在知道了嗎?」

  零厲勾唇一笑,露出了尖銳雪白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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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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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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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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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齊晏
  我寫了一隻虎!我寫了一隻虎!我寫了一、只、虎——
  哇哈哈哈哈哈哈——(忍不住仰天長笑中)
  當寫到自己所愛的題材時,再痛苦、再折磨的歷程咀嚼起來也倍覺甜蜜。
  這套【唬來唬去】主題書好應景,今年正好是虎年,編編當初讓我寫這套主題書,我一聽到書名是《美人遇到虎》,立刻說:「好。那我真的寫虎喔!寫真的老虎喔!」沒想到編編居然點頭同意了,我真是快樂到差點翻上七十二重天!
  沒辦法,除了很愛清宮正史,我還是個標準的神怪咖,只要男女主角不是正常人,或根本不是人的,我都會寫得特別來勁。
  長久以來,老虎的神話色彩就很濃厚,也是中華民族的圖騰之一,形象非常東方,是中國的萬獸之王,所以相當受到我個人的偏愛。我喜歡老虎更甚於獅子,如果要我選全世界的萬獸之王,我一定投票給老虎。老虎的外型是華麗優雅和威武勇猛並存的,比起那一大窩亂髮糾結的獅子頭不知要美上幾百倍,而且老虎向來是孤僻大王,獵食都是單打獨鬥,很有英雄氣概,而獅子較聰明,會集合起來圍攻獵物,但這種行為我個人解讀成以多欺少,太狡猾。還有,老虎一出生就帶著「王」字印記,萬獸之王分明非它莫屬嘛!不過外國人看不懂中國字,不明白上帝的旨意,硬給獅子當了萬獸之王,唉呀呀,不服氣、不服氣!
  雲從龍,風從虎。凡神怪中人必然也很迷戀這六個字吧?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看起來多麼的有氣勢、有韻味,我實在太崇拜老祖宗的文學智慧了。我很愛龍,也很愛虎。我最愛最愛最愛的爺爺和奶奶,也是一龍一虎的絕配呢。
  在中國神怪文學當中,龍的後面接的字一定是神,虎的後面接的字卻一定是妖(或津),龍的地位萬分崇高,受人膜拜,可是虎的下場就萬分淒涼,人們可以把老虎從頭到腳啃食得乾乾淨淨,一根毛都不留。
  書裡的男主角設定原形是東北虎,我很喜歡東北虎,原因很簡單,就在一個「大」字。東北虎是所有虎種當中最大型的,也是現存貓科動物中最大的,甚至比美洲獅都要大,基於這個最簡單也最了不起的理由,所以讓我一見傾心了。
  不過,東北虎已經瀕臨絕跡滅種了,因為森林的砍伐破壞了東北虎的棲息環境,最無恥的是為了虎皮和虎骨而盜獵殺害它們的人,現在野生的東北虎數量只剩三、四百隻而已了。
  人類啊人類,到底還要造孽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親愛的東北虎,你是我的萬獸之王,一定要打敗人類好好地活著,威風凜凜地活給卑劣無恥的人類看啊!
  還有,雖然本人也是孤僻女王,深深瞭解孤僻有孤僻的快樂,可是東北虎公主拜託別太孤僻了,看到東北虎王子時請一定要爇情一點,用力地生一大窩虎寶寶,這樣虎多勢眾,以後要稱霸天下也會容易一點了,請一定要接受我的喊話喔!
  最後,我……我好想把書名改成「虎虎生威」……(啊——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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