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江南醫娘子》【江南娘子之十】

文案

嘖,該來的果然還是躲不過!
明明七年前狠狠傷了她的心
如今竟然不惜中毒,只求把她引到身邊!
也不知道他是給自己下了什麽咒語
即使是到了陷入瘋狂、欲火攻心的境地
也只要她做爲他紓解的藥引!
唉,她已經不是當年那朵無憂的白雲
他又何必苦苦在她身上尋找往日蹤迹?
本來她都已經決定衣袖揮揮瀟灑離去
沒想到竟然發現他有嚴重的心病!
她可是鼎鼎有名的“少年神醫”
不把他醫好,她實在是不甘心……

第一章


  明 萬曆年間 福州府 靖海將軍府邸

  “喝!快!”隨著男人喝斥的聲音,白色駿馬像魅影般快速馳過福州府的官道。

  與疾如閃電的白駒並駕齊驅的是匹黑色駿馬,馬背上是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

  兩人神情嚴肅,目光淩厲,不發一語,間或迅速交換眼神,顯示出男子心中的焦急。黑白雙駒像旋風般掃過福州府北城門,守門的官兵來不及攔阻,隨即被疾馳而過的旋風掃開,狼狽的撲跌在地,目瞪口呆的看著從馬背上甩下的令旗--“平寇將軍府”。

  黑白雙駒急速賓士在福州府的街道上,衆多隨從士兵趕不上兩駒的速度,被遠遠抛在後方,一行人所經之處,塵土飛揚,氣勢浩大,兩旁百姓連忙回避,卻仍是人仰馬翻,果子、野菜灑了一地。

  急促的馬蹄聲到了靖海將軍府邸前戛然而止,兩人迅速翻身下馬。

  “衛將軍,這邊!”府中的副將柏瑞大手一揮,將平寇將軍衛廷龍請進了府邸。

  “柏瑞,煜天的傷怎樣了?”衛廷龍滿臉嚴肅,快步疾走。

  見副將柏瑞搖搖頭,衛廷龍揪緊劍眉,看向身後著男裝的神醫趙無言。“無言,快!”

  “嗯。”她點點頭,迅即趕上衛廷龍的步伐。

     ◆     ◆     ◆

  靖海將軍府邸 思雲苑

  “就是這裏了,衛將軍。”柏瑞低聲道。

  “無言。”衛廷龍看著素有神醫之稱的趙無言,後者點點頭。

  兩人安靜地進入主屋,衛廷龍揮退在房中照顧的下人。房內裝飾華麗,四周滿是骨董字畫,皆是珍貴的名家真迹。大床上躺著一名男子,臉色蒼白。

  衛廷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憂心的對趙無言說:“無言,這就是我的好友靖海將軍翟煜天。麻煩妳了。”

  “我會盡力的。”趙無言輕聲道,趨向床前,執起床上男子的手腕,準備替他把脈。不經意看到床上男子的臉,趙無言心下一驚,隨即臉色大變

  是他?!

  “無言,怎麽了?”看到趙無言臉色蒼白,衛廷龍也急了。他該不會是……

  “不,沒事……你先退下,讓我靜下心來把脈。”她盯著床上的人。

  衛廷龍點點頭,退了出去。

  趙無言美眸一眯,仔細打量。是他嗎?

  沒錯,是他!真的是他!

  七年了,他俊魅如昔,有著過人的美麗。在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情景……

  不,不行。趙無言凝視床上臉色蒼白的男子。他現在性命垂危,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隨即心神一斂,搭著他的脈搏,神情嚴肅的把起脈來……

  脈象紊亂、氣血攻心,是中毒徵兆!

  她掀開錦被,檢視他的外傷--左肩傷口泛黑,右大腿傷口也是,其他地方只是皮肉傷。看來砍他的兵器是淬上了劇毒……他現在氣息薄弱,必須先護住性命。

  她點了他的重要穴道,發現他重要的穴道早已被封住。很好,將軍府的人初步處理得宜,他不至於立即斃命。但要解毒……可得費一番功夫。

  趙無言翻看他雙眼,取了一些他的血在缽中,便洗淨雙手,寫了一張藥方子,出了房門。

  “怎麽樣了?”衛廷龍很急。

  “他身中劇毒。先照這單子抓藥,延遲毒性蔓延,我再依他的血找出他所中何毒。”趙無言將藥單交給下人。

  “無言,煜天還有救嗎?”可不要他千里趕來,卻是來參加喪禮的啊!

  “難說。他是怎麽受傷的?”趙無言看看手中的血缽。

  “趙大夫,我家主子是在東海戰役,征討倭寇時,被那賊廝所傷。本想是皮肉傷,沒想到將軍卻因此昏迷不醒……”一旁瘦高的副將柏瑞說道。

  “嗯,傷他的兵器上淬有劇毒。幸好有人封住他重要的穴道,否則他現在應該已經挂了。”趙無言說得風輕雲淡,仿佛談論天氣一般。

  “無言!那是我的好友啊,求求妳,救救他吧!”衛廷龍在旁邊大嚷。

  “衛大將軍,你看我哪次救人不是盡心盡力的?包括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你還囉唆什麽?”趙無言再度垂眼檢視手中的血缽。

  “是是是。無言,妳最好了。”衛廷龍扯著笑臉。

  “趙大夫,您要的相關藥材在歇息的宅院都有,如還需要什麽,儘管告知。今天兩位也辛苦了。來人!帶衛將軍、趙大夫到落香園歇著。”副將柏瑞周全的打點著。

  趙無言兩人互望一眼,便跟著來人離去。

     ◆     ◆     ◆

  素有少年神醫之稱的趙無言本來是到京師探望閏中好友阮醉雪,順道在衛廷龍那兒作客,沒想到衛廷龍接到緊急密令,說捍衛海防的靖海將軍受傷命危,急需高明大夫,趙無言還來不及跟好友話別,便被衛廷龍拉著匆匆南下,狂奔到福州府。

  原來他的本名是翟煜天啊……這麽多年了,那一段在廣州府的短暫時光,她幾乎快忘了……趙無言在浴池裏,浸濕了發,美眸望著滿室氤氳的熱氣,陷入了回憶裏。

  七年前,廣州府慶王爺的怪病令群醫束手,苦無對策。王爺府貼出告示,只要有人可以醫好王爺的病,任其索賞。當時她正好遊歷到廣州,便登門求見--目的不在賞金,而是想增加自己的醫治經驗,磨練醫術。

  在慶王府,她遇到了在府內作客的他。那時的他便俊美非凡,唇紅齒白,長得比女人還美麗,有一種魔魅優雅的氣息。

  初見他時,她並沒有特殊的感覺,注意力全在慶王爺身上--那是雙手會長出像鱗片的東西的怪病。遊歷四方的她還沒見過這種病,所以她專心一意在病人身上,沒多注意他。

  但那時他便會不著痕迹的刻意製造機會,讓她以爲兩人是偶遇。而她也沒有懷疑,還以爲兩人真是有緣。

  趙無言低哼一聲,雪白的藕臂浸入浴池水中,讓溫暖的水液包圍她,美眸半掩,雪脂凝膚,風情萬千。

  之後,她成功的治癒慶王爺的怪病,王爺大悅,留她在府內作客。就在那一段日子,兩人有了親密關係。關於他的來歷,她從沒有多問,只是從他的穿著言談中,暗忖應是顯貴人家的少爺。他總是能挑起她的情欲,她則像一團火焰般回應他,兩人整日繾綣纏綿。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她本以爲兩人會天長地久……

  沒想到,沒多久他便逐漸疏遠她。在她交出真心後,得到的居然是冷漠疏離,尤其那些殘忍的話語從他好看優雅的薄唇中說出,傷人的力道是又准又狠!那是她第一次愛上人,又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怎禁得住撕心裂肺的傷害?心碎之餘,她決定離開。

  她永遠無法忘記她到他住處道別的那一天,她推開房門,居然看見他……他與一群豔姬在床上淫亂放蕩,而他眼裏只有對她的冷漠……

  趙無言閉上美眸,深吸了一口氣,掬水淨臉。這麽多年了,她每每想起那一幕,還是有一點點遺憾。心底有些淡淡的,幾不可辨的哀愁。

  那時她明知他在做戲,想逼走她,但一顆心還是被狠狠的撕成兩半。她走進屋內,無視於一堆美豔的女子在他身上又舔又揉,也刻意忽視他一雙大掌在裸裎女體上曖昧的撫摸,冷靜的對他說,她要離開了。而他俊魅的臉寒若冰霜,冰冷的說句“不送了”,隨即埋首在豔姬的豐乳間。

  她幾乎當場崩潰,但她知道她不可以在他面前示弱。在退出他的房門前,她還提醒膩在他身上的女人,哪些地方是他的敏感帶,言詞露骨的程度教美豔的浪姬們都呆住了。

  她冷靜的說完,綻放出玫瑰般的笑靨,然後翩然離去。沒有大聲哭鬧,沒有淒涼悲痛,她就像是去逛燈市般的從容。

  那時的她啊……

  趙無言想到自己離去時的表現,滿意的笑了。閉著眼,一雙勻稱的美腿在浴池懶懶的打起水來。

  當時慶王爺還要留她多住幾天,她推辭了,賞金也不要。但王爺堅持要幫她達成一個願望,她無奈之下,只好隨口說希望能在蘇州有一座別院,好靜心研讀醫書。於是慶王爺立刻在蘇州幫她蓋了一座占地寬廣的別院,她將之取名爲臥雲軒。之後,她依舊遊歷四方,待在軒中的日子少之又少。

  她必須遊歷四方,因爲她不要別人看到她軟弱流淚。十五歲那年她因爲情傷幾乎一蹶不振,本想找青梅竹馬的好友阮醉雪傾訴,但醉雪在那一年遠嫁京師,她只有孤獨一人面對破碎的心。直到後來她在歙縣救起被奸人陷害的蘇采顰,蘇采顰面對困境的毅力令她感佩,她也決定要重新振作起來。

  從此,她遊戲人間,雲遊四海,懸壺濟世,高超的醫術使她少年神醫之名不脛而走。有些江湖人士爲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教她獨門武功。她原已有些功夫底子,加上資質聰穎,一學就會。多年下來,她的武功不比醫術差,只是非到不得已時,絕不出手。

  那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啊……

  當年他化名宅四海,她聽了他的名字,便信口胡謅說自己叫照雲遊,他聽了還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容說,她合該跟他在一起的,兩人名字連起來,便成爲雲遊四海。

  是啊!雲遊四海。

  只不過,是她獨自雲遊四海……

  沒想到七年後又遇到他。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啊……

  一陣如貓行走的輕盈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有人?!趙無言豎起敏銳的耳朵。

  她睜開眼,看著不應該出現在浴池邊的男人。

  “無言……”

  “衛大將軍,莫非你那邊的浴池客滿,要與我擠一擠?”趙無言淺笑,立刻從緬懷過去的感歎回復成泰然自若。

  她在浴池中身無寸縷,面對衛廷龍,她沒有慌張遮身,反而閒適的用小手掬水潑身,享受沐浴的快樂,一派優閑自得。

  衛廷龍看著她柔膩水嫩的肌膚,歎了一口氣。“無言,我來是想問妳,煜天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很嚴重?”

  趙無言從水中伸出玉腿,慵懶的說:“幫我捶捶,我就告訴你。”

  衛廷龍看了她美麗的身子一眼,二話不說,卷起衣袖,威震天下的大將軍立刻聽話的捏起她的小腿肚。

  趙無言舒服的輕哼出聲,“嗯……衛大將軍,你會是個體貼的情人……很舒服呢。”

  衛廷龍聽了,只是苦笑,雙手依舊力道適中的揉捏著她的小腿肚。

  “行了。”趙無言朝他伸出雙臂,嬌聲說道:“抱我起來。”

  衛廷龍依言抱她出浴池,她雙手圈住他的頸項,赤裸的身子窩在他胸前,用全身摩擦他,弄得他一身濕,她滿是水液的身子卻已半幹。

  衛廷龍將玲瓏有致的曼妙身軀抱到床上後,她還沒有鬆手的意思,一絲不挂的嬌軀緊貼著他。

  “無言,妳怎麽了?”衛廷龍有點兒擔心。她從不曾這樣的。

  趙無言晶嫩的臉緊貼他寬厚的胸肌,神情落寞,模糊不清的咕噥著。

  “什麽?無言,妳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沒事。”她從他懷中擡起頭,勉強笑笑。

  “妳還是快些穿上衣服,這樣裸著身子,不怕我色心大起,吃了妳?”他故意惡狠狠的說道,還做勢伸出魔爪。

  “你要是能吃就吃啊!”她笑了,將櫻唇往他臉上湊過去。

  老天!她真是美麗,豔光四射的絕色容顔,白淨瓜子臉,細緻柳眉,慧黠靈動的燦眸,不點而朱的嬌豔紅唇,全身肌膚欺霜賽雪,白皙柔嫩;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嫋娜身影更是令男人瘋狂。

  是的,只要是男人,懷中有如此赤裸的豔人兒,絕對會瘋狂。但他……

  衛廷龍舔了舔唇,艱難地說道:“無言,看在咱們是多年好友的份上,不要在這件事上損我……拜託……”

  唉!天下的男人都怕別人在這件事上損他們。也罷!趙無言窩在他懷裏,翻了個白眼。

  “無言,我是不是真的有病?”衛廷龍垂眼問道,修長的大手撫摸著懷中人兒柔嫩的玉背。漆黑的雲發傳來誘人的香味,怎奈他胯間的男性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老天!他該不會真的“不行”吧?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平寇大將軍啊!這事要是真的……他的顔面要擺哪兒啊!衛廷龍心中是有苦說不出。

  “你沒病。我幫你把過脈,你身子正常得很。”趙無言拾起頭,正經說道。看著他焦躁不安的神情,她放軟了聲調,“上回我在京師的確幫你仔細檢查過了。還記得咱們同榻而眠嗎?你的身子的確沒問題,是正常人。”

  “既然我的身子沒問題,爲何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反應呢?連無言妳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我與妳同榻而眠,我……也無法亢奮……”他看著她,痛苦又認真的說道:“無言,老實告訴我吧!要是我真的‘不行’,我也只好認了。”

  “嘖!衛大將軍,敢情你是不信任我,說我騙你?”她推開他,起身披上單衣。

  “不是的,無言,我只是要知道我身體的真實狀況……我怕妳心地太好,不忍心告訴我真正的病情,讓我懷有希望,那……”

  “衛大將軍,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如此‘好心’地隱瞞病人的病情?”趙無言冷冷的問,倒了杯茶,啜了一口。

  “啊……那我真的是正常的!”衛廷龍臉上突然大放光芒。

  “說說你的夢吧。你以前跟我提過,近日還有夢到嗎?”趙無言放了一小包藥粉在小壺中,慢慢攪散。

  “嗯,近日夢得更凶了……”衛廷龍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將摻有藥粉的茶,一飲而盡。“那是一個少年,他有一雙冷厲的淺褐色眸子,在黃昏時刻朝我沖來,似是要殺我……而後,就是一些片段……”他停下一下,看著紫檀桌面,撇撇嘴,然後笑著說:“在那些片段中,我居然看到那雙冷厲的眼中有著濃濃的情欲,而我……我……”

  “你就與他雲雨交歡。”趙無言又倒了另一杯茶。

  衛廷龍點點頭。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衛大將軍,感情這種事是沒個准的,是男是女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使你歡愉,可以使你身心合一。抛棄世俗之見,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論這個人是男還是女。”

  “無言,妳是說,我……我骨子裏是喜歡男的?!”衛廷龍快吼起來了。

  “噯!衛大將軍,我可沒這麽說。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體可能一定要‘某個人’才能亢奮起來,而這個人一定很獨特,自有一股吸引你的魅力,所以我是說……”她啜了一口茶,繼續涼涼的說道:“如果這個人是男的,你也不必排斥。”

  “但也有可能是女的。”

  “對。”她微笑。

  衛廷龍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無言,雖說現今蓄男寵不算什麽,但我還是喜歡跟紅粉知己在一起。”他看看她。

  “我知道。”趙無言笑笑,不想再利嘴損他,畢竟男人在這一方面很經不起玩笑。“但要是這個男的跟女人一樣美麗--不,甚至比女人更美麗,那你……”她意有所指。

  “我還是比較喜歡女人。無言,我不是冥頑不靈,而是我內心深處希望能夠與女子在一起,生兒育女,白首偕老……更何況,男的要長得比女人還美麗,恐怕也不多。就我所知道的,也只有煜天吧!”衛廷龍笑著說。

  趙無言沈默的喝著茶。

  “說到煜天,無言,他的病到底怎樣了?”這才是他到這兒來的目的。

  “死不了。”她簡短說道。

  “就這樣?無言,他可是我的好友耶!幫幫忙,救救他吧!妳是神醫啊,妳要不行,怕是全天下沒人救得了他了!”他大嚷起來。

  “嘖!衛大將軍,看看你說話的樣子,沒人會相信你就是讓流寇聞風喪膽的大將軍!一點兒威嚴也沒有,活像毛躁的小夥子……天下女子要是看到你這副德行,你俊美無儔的形象可要毀於一旦了。”趙無言睨了他一眼。

  “不打緊,只有妳看過我這樣。”他死皮賴臉的道。

  趙無言不理他,逕自起身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秋天夜裏冷,她身著單衣,憑窗佇立,美人影孤,楚楚可憐,令人有股想擁她入懷,好好呵護的衝動。

  “搭件衣服吧。”衛廷龍體貼的爲她披上外衣。

  趙無言看著窗外幽暗的庭院,一陣清風吹來,她拉高了襟口。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他最主要是中毒,而這種毒不是中原的毒藥。柏瑞說是剿寇時受的傷,我懷疑是柬瀛方面的劇毒,得等明早看血缽裏的顔色才能知道。”

  “無言,盡力救救他吧!說來他從小過得也挺辛苦的,好不容易承襲靖海將軍的爵位,卻被賊寇所傷,命在旦夕……唉!”衛廷龍感歎著。

趙無言沈默。

  聒噪的男人繼續講下去,“我與他從小認識,煜天的母親是民間女子,被迫進將軍府爲妾,她百般不願,處處忤逆老將軍,老將軍軟硬兼施逼她順從,卻沒想到在一次激烈的爭吵中失手將她打死,老將軍因此懊悔不已……”衛廷龍看了趙無言一眼,“從此小煜天伊被裝扮成女子……我小時候見到他,還真以爲他是女的。他實在太美了。”

  趙無言依舊沈默。

  “他爹每次見到他,就像見到他的娘親般,一直喊著她的閨名。因她不願順從,老將軍便要求煜天絕對的服從,他稍有反抗,便是一頓毒打。不過不管他爹怎樣毒打淩虐他,絕不會打傷他的臉,因煜天長得很像他的娘親,有著冷豔絕美的臉蛋。”衛廷龍吸了口氣,爲好友抱屈。

  趙無言還是沈默。

  “七年前,老將軍病逝,本是其他兄弟要承襲爵位,碰巧發生大地震,福州府傷亡慘重。當時煜天在廣州慶王爺府中作客,是唯一逃過死劫的將軍府後人,於是他順利的繼承靖海將軍的爵位名號。原以爲他會從此一帆風順,卻沒想到他會被賊寇所傷……煜天的武功很高強,想必那賊廝耍陰的,他才會受傷……可惡!”衛廷龍氣得咬牙。“無言,拜託妳,盡力救救他吧。他幼時常被老將軍關在房裏,每次出來都精神恍惚,好似被毒打得很慘。他好不容易才苦盡甘來,他……”

  衛廷龍實在是個囉唆男!不是告訴過他,她救人時都是盡心盡力的嗎?要不然他早在多年前就一命嗚呼了!

  一直沈默的趙無言終於轉過身來,面對俊美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衛大將軍,我會盡力的。”

  衛廷龍聽了,連忙點頭。“我就知道!無言,妳人最好了,任何人聽了煜天的遭遇,一定會盡力幫他的。他與我是患難與共的好友哪,想當年我倆一起去……”衛廷龍還在聒噪著,趙無言已把他往外頭推去。

  將男人推出房門,她丟下涼涼的一句話,“衛大將軍,回房好好想想,你夢中的那雙眼睛是不是像他一樣啊?”便把房門給關上了。

  “什麽?像煜天?老天!我果然是喜歡男的?!天啊!不要……”衛廷龍震驚的張大嘴巴,在風中化成一尊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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