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茉莉《一夜皇妻(上)》

第一次見面,她是淪落青樓的前格格,
原先他是看不上她的,即使她是清倌,
他碰過的清白女子又何曾少了?
可看見她臉上如釋重負的笑,他便壞心的改變了主意,
她既委屈又充滿怒氣的精彩表情,讓他那一夜非常盡興,
因為很滿意,所以再見面,他硬是威脅逼迫的將她拐進府裡,
奇怪的是,過了五年,喜新厭舊的他卻對她一點也沒減少興趣,
欺負她到發火這件事太有挑戰性,讓他樂此不疲吧?他這麼想。
直到皇阿瑪下令將她送給別人,當作平叛結盟的貢品,
他才驀然發現,她,從來就不只是個玩具而已……

第一章

  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有條不紊、工整無匹!

  這就是十七貝勒永璘的府邸。

  然而——

  「這、是、什、麼」大廳上,有人瞪大了剔透的眼珠子。

  「回小總管,這是……茶几上的一粒沙。」小婢女驚恐的回。

  「沙?」大眼瞇成了一條如刀刃般的細縫。「哪來的?」

  「今……今兒個吹東……東南風,風大帶來的……」

  瞪著那粒宛如仇人的沙。「消滅它!」一聲令下,廳上立即湧上十幾個人,就為了對付一粒沙。

  須臾後,茶几上的沙已然灰飛煙滅,廳上也「更加」煥然一新,就連牆角細縫裏也見不著一粒……不,單位不對,連一粉末的塵埃也休想生存。

  有人總算滿意。

  「貝勒爺回府了!」忽地外頭僕從來報。

  眉略揚。「今兒個倒是早了些,備去!」

  「喳。」十幾個奴僕動作俐落的全撤了去。

  隨即上身穿錦繡紗袍的男子,慢吞吞的步入廳堂。

  他鼻高鳳眼,唇薄微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思刁鑽得教人髮指。

  只見他氣度慵懶中透著顯貴,散漫的眼神在廳上巡視了一圈,對環境滿意後才落坐。

  一坐下,兩個丫鬟立即上前,撣去了他由外帶回,在金邊肩嵌上的銀白雪花,牆角邊的三具爐火也同時燒上炭火,一盅燙口蔘茶已有人雙手奉上。

  男子啜了一口蔘茶,懶洋洋的輕蹙劍眉,片刻後才有人換去他手中的蔘茶,改呈上黃山毛峰。

  這味茶品產自安徽黃山,由於茶身白毫披身,且茶區位于黃山,因此被稱為黃山毛峰,其味醇甘,香氣如蘭,韻味深長。

  這可是貝勒爺的最愛,每日總要飲上一杯以上,方才因為貝勒爺提早歸來,廚房來不及泡開備上,這才先呈蔘茶應急,不過還是教主子皺了那俊俏的劍眉。

  至於主子身旁的人兒更是懊惱得美目一瞪,那負責沏茶的傢伙,立即抖得猶如風中殘燭。

  「去!」女人冷下臉,精緻的容顏有著令人懼怕的神色。

  沏茶的僕役腳都要軟了,但還是爬呀爬地出了廳堂,自己上柴房,那兒已有兩個手持長棍的太監在等著他。

  他眼角含著一泡淚,又不敢哭出來,咬著牙趴上板凳,被打足了二十板,幾乎屁股開花,才被人抬進藥房裏上藥去。

  廳上,眾人戒慎恐懼的瞧向小總管,就盼她息怒,別再動氣,也祈禱待會別再出狀況。

  「貝勒爺,您要提早用膳嗎?」有人恭敬的上前問。

  「待會吧,今兒個朝中沒什麼事,所以回來得早了點,可也沒什麼胃口……」話說著,聲音小了,目光放在那問話的人袖子上的一點污漬。

  一察覺主子的目光,那人臉色登時大變,可瞧的不是主子,而是主子身旁寒著臉的小女人。

  「去!」

  又是這個字,因為驚慌得寸步難行,立即有人將那人拖出大廳,沒多久,廳後又多了一名臀上開花的傷兵。

  兩個人消失,主位上的人還是一副懶散的調性。「恭兒,這又是何必呢?」

  聽聽這口氣,像是在責怪她苛刻?站在主子身旁的女人暗暗白了他一眼。陰險!「犯了錯就該罰,沒什麼不對。」她冷冷的回說。

  「嗯。」他啜著茶慢應,對她的行為再無異議。

  見狀,一干奴僕全都悲憤的望向自個主子,不解他為什麼對這女人言聽計從?

  眾人皆知,這位小總管的出身不名譽,她的阿瑪是已被奪去爵位的不肖皇親,她原本格格的身分也隨之不存在,還聽聞她是貝勒爺在青樓妓戶買回來的,能以這樣不潔與不堪的背景,讓他們眼高於頂的主子不嫌棄的收留重用,甚至爬上……總之這女人對主子真的有一套,能將他服侍得服服帖帖,大夥原也是樂見的。

  只是偏偏這女人的性格實在難以相處,心腸更是少見的狠毒,對下人嚴厲到不行,稍有犯錯即讓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如此討人厭的人,主子卻任她待在身邊胡作非為,奴役眾人,府裏上下對她簡直是敢怒不敢言到極點了!

  所以這會只能私下偷偷地埋怨貝勒爺識人不清,養了一個可惡的女人在身邊狐假虎威。

  「貝勒爺怎會早歸?」恭卉無視于四周隱隱傳來的怨氣,逕自問。

  「沒什麼事,自然就早早回來了。」他啜茶時,一滴茶水溢出杯緣。

  是早早回來找麻煩的吧!

  她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為他送上一方乾淨的白絹,他拭手後,太監將之放置在託盤上,待會得重新洗淨熨平。

  見他仰起頭瞧著外頭的天色,恭卉盜著汗,滿心乞求的問。

  「貝勒爺想出去走走嗎?」

  他收回欣賞外頭天色的目光,搖了搖頭。「不了,外頭雖日麗怡人,還是比不上房裏的溫暖幽靜。早膳送進我房裏,妳進房陪我用膳吧。」

  她臉色一變,還想推託,他已彎身撣了一下衣襬。「我已經餓了,走吧。」說完,轉身入內。

  至此,恭卉正張著口要說什麼的嘴只能虛張著,盜出的汗完全不客氣的大滴落下,讓她旗裝領子上濕了一圈。

  「那茶不過慢了一刻送到,汙袖也是才剛不小心沾上的,我已罰了人,您別再為難人了。」隨著主子一進房後,恭卉馬上說。

  「不過是打了幾板子,能算罰嗎?」永璘清清冷冷地笑著。

  「屁股都皮開肉綻了還不算罰,您太嚴厲了!」她不平的抿嘴。

  外頭都道,她是貝勒府裏的母老虎,人人懼她如鬼神,說她潔癖成性,難以與人親近,又說她刁鑽難搞,有虐人癖好,宛如蛇蠍美人,殊不知——

  「照我說,像這樣行事不嚴謹的奴才,該要抄家,又或者打瘸他們的腿,才能教他們終身受教,莫再疏忽大意,髒了我的眼,誤了我的事!」他俊美的臉龐在慵懶中笑得狠戾。

  這才是永璘的真面目,一個有嚴重潔癖,稍不如意就將人整死的傢伙!

  這些年她幫他「除塵滅菌」,因若稍有東西髒了他的眼,他就想置人於死地,為了救人,她常擋在前頭先他一步罰人,教他發不了脾氣也下不了手段,所以外人見她嚴厲,將她當成豺狼虎豹,殊不知這黑鍋她是背得冤枉了。

  恭卉惱怒的憋著氣回話,「這些年若照您說的做,這貝勒府轉眼就要成了停屍間,誰還能好端端的活著伺候您?」

  他挑眉瞥她,似笑非笑。「妳這話不實在,我對妳可不薄,至少這些年妳犯了不少錯,我都沒拿妳開刀,若有心,妳不早已粉身碎骨?」

  她暗自呻吟。他所謂的犯錯就是不小心打破杯子,或者在身上沾了塊污漬,再不然就是弄縐了他的衣物吧?若這些事得以死謝罪,她是早該死上千千萬萬回,可她沒死並非因為他的厚待,而是因為他找到了另一種方法罰她。

  「是是是,貝勒爺說得是,您對恭兒的恩德有如滔滔江水永不止息,恭兒謹記在心,沒齒難忘,至少今生感恩圖報,會一輩子供您使喚。」她低著首,用求饒的語氣說。

  可這話聽在永璘耳裏,就成了挖苦之詞,他立即細瞇起眼。「妳過來。」

  她一驚,低著頭,瞪著眼的瞧著地上。糟了,惹惱他了,在進房前就警告過自己遣詞用字要小心,結果還是沒管好自己的舌頭,這下……

  「貝勒爺,現在是白天,況且您昨兒個晚才——」

  「昨晚如何,不就都是昨晚的事了?白天又如何,又不是不曾有過。」他態度輕佻到令人想磨牙。

  「可是……可是您還沒用早膳……」她眼珠子轉向進房前奴僕就已布好的一桌子膳食。

  「可以待會再吃。」

  「待會就冷了!」

  「冷了也罷,橫豎我胃不餓,餓的地方另有他處。」他笑得邪魅。

  「又餓……昨兒個晚已經三回了不是嗎……」說著,她小臉紅透,豔麗無雙。

  「不是說了,過去的事別再提。」永璘索性起身走向她,看准她光潔的右耳,湊上前,曖昧含住,她身子立時起了一陣顫慄。

  「別……」

  「別要?」他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這些年來這句不要妳說過多少回了,哪一回真能不要?」他再咬一口,她微微痛縮了一下。「還是妳這就叫欲拒還迎,猜測我喜歡這味,用這方式來留住我的胃口?」

  「不,我沒想過留住,倘若您有其他胃口,恭兒並不反對,也絕不留人。」

  聞言,他沉了呼吸,表情有了轉變。「是當真不在乎……還是料准我好潔,不輕易換女人,以免弄髒我的身?」他伸指在她的肩嵌內勾出她的內兜系線。

  「……您找的都是好人家的女人,怎可能會髒汙您的身子?」她黯然的說。

  自個不過是他其中的一名玩物而已,其實說穿了,她跟他養在後院裏的那些女人沒有兩樣,他現下說的這些話,實在讓人聽不下去。

  「是嗎?」他冷笑。「可偏偏妳就是我由妓戶裏買回來的,妳是我身邊最不潔的一朵野薑花,而這朵花還在我身邊一開開了五年。」語帶諷刺。

  恭卉閉上帶著複雜神情的眼睛,似乎早習慣他帶刺的說話方式。「我這朵不潔的野姜花您隨時可以摘除,只要您一聲令下就可以。」

  「是嗎?事情有這麼簡單容易?」永璘倏地手一扯,技巧高超的將她的內兜直接扯出,但外袍無損,內在光溜一片。

  她咬著唇不發一語,只感覺雙峰直接貼在外衣上,外衣粗糙的觸感,摩擦得教她起了疙瘩。

  他勾唇冷笑,用潔淨無垢的大手按揉著她的裸肩,下一瞬,手掌帶著羞辱意味的探向一乳。「問題是,我手掌下的高峰變得堅挺誘惑,妳也想要我,這騙不了人的。有種花象徵熱情,稱仙人掌,妳就像帶刺的仙人掌,熱情又危險……」說著,撕開她的外袍。

  細嫩的肌膚乍然接觸到冷冽的空氣,讓恭卉冷縮了一下,雙手抱著赤裸的身子,她氣憤的望著他。「也有種花的花語叫節制、節欲,杜鵑花的寓意不知貝勒爺聽過沒有」這隨心所欲的惡霸!

  盯著她白皙的肌膚慢慢凍出紅點,永璘雙目不再冷然,伸出手,撥開她遮胸的玉掌。「妳口舌越來越伶俐了,是教我給寵的嗎?」她雙峰形狀優美,峰點一如五年前第一次所見時的粉嫩撩人。

  「是教您給逼的。」她的臉克制不住的發燙起來,別過頭,告訴自己這身子早不屬於她,多餘的遮掩根本擋不住他強硬的索取。

  「逼?我將整個貝勒府都交給妳管了,妳督促不周,讓下人連連出錯,還不許我親自處置,既然如此,妳就該替他們承擔後果,不是嗎?」

  「哼!」她恨恨地瞪。

  永璘低笑,特愛見她發惱的模樣,再一聲既刺耳又悅耳的衣帛撕裂聲後,她的裙襬也蕩然無存了。

  他似有若無的勾唇,眸光始終意味深長,伸出一指勾勒著她的曲線,撩撥著。

  「妳知道嗎?我最愛妳這身肌膚,就像一塊上等的油脂凝結後一般細膩,讓人愛不釋手……」他吻上她白淨的頸子,她想避開,但已有一隻手掌圈住她的後頸,讓她無從閃避,只能任他在她潔白的頸項上放肆,也任自己的心怦怦然的,平靜不下來。「還有……我也愛見妳伶俐的笑容,美極了……」

  他是一個矛盾的人,有時可以對她極為溫柔,可下一刻,卻又可能變得殘酷駭人。

  若不是她太清楚這張十足誘惑的臉龐後是個怎樣邪惡的靈魂,或許她會情不自禁的愛上這薄涼的傢伙,誤會他真對她有什麼迷戀。

  像是要印證她所想不假,永璘的吻瞬間轉為侵略,她頸上立即出現斑斑吻痕,潔淨的雙掌施在她身上的力道也益發激烈,幾乎擰痛她的肌膚。

  這是個懲罰的愛撫,懲罰她的不遜,懲罰她的多管閒事……他喜歡別人犯錯,喜歡這樣罰她,這樣教她生不如死。

  轉眼恭卉已臣服在痛與快感間,她抗拒不了他,總是無力抵抗,只有接受,只有迎合,只有付出自己,他甚至衣物未脫盡就已佔有了她,隨著他一次次的撞擊,她在天堂與地獄中起伏,他給了她極致快感,也給了她毫不保留的羞辱。

  「貝勒爺……」在他沖向最高點時,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在痙攣後,她癱軟在他身下,臉泛紅潮喘息著,像在天堂。

  「恭兒,妳真是我排解欲望時最好的女人,這讓我想起了五年前是如何買下妳的。」

  她身子頓時一僵,潮紅盡褪。

  總是這樣,天堂之後,他便會立即讓她看清,地獄的模樣。

  北京最著名的煙花地、溫柔鄉,絕非「秦淮樓」莫屬了,這裏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手段迷人,讓留連花間的恩客們無不趨之若鶩,爭相撒上大筆銀兩只為與這裏的美人共度一夜良宵。

  「我說永璘,你孤僻得很,大夥沒見過你玩女人,今兒個是你二十大壽,說什麼都要送個女人讓你銷魂一夜。」特別席上,圍著一桌子年輕的王孫貴胄,這幾個人個個矜貴,來歷非比尋常,此刻說話的正是景王府的世子,豪其。

  「就是說嘛,咱們幾個兄弟年紀相當,可府上的福晉、側妃、小妾都不知討了幾個,就你一個還是這般守身如玉,真讓人看不下去。」欲親王的二兒子多澤,滿臉疑惑的瞧著好友。那玩意留著不用,該不會壞了吧?今兒個正好測試一下。

  「別說咱們不夠兄弟,明知道你有潔癖還帶你到煙花地玩女人,這回這個可是咱們幾個兄弟千挑萬選才瞧上的清倌,保證沒人碰過,絕對髒不了你的身,這丫頭就交給你開苞了,你可別教咱們失望啊!」普郡王家的貝子普賢手一伸,指向站在角落的小人兒。

  這小女兒大約只有十五、六歲,五官明朗,生得唇紅齒白,有一雙彷佛會說話的水汪汪大眼,身著錦緞淡色旗裝,外頭套了件繡花短坎肩,腰間系上紅綠相間的綢帶,正好襯托出她苗條的身軀和青春的嬌媚。

  可惜,小人兒神情緊張,站在牆邊如風中落葉般抖著,嬌俏的小臉上滿是驚慌,那若凝脂般的肌膚白得像外頭的冬雪。

  幾個貴公子口中的永璘神態則是懶洋洋的,頗不以為然的隨著普賢的手指方向望去,俊雅的眉頭逐漸凝緊。

  這人的來頭是不小,正是乾隆帝的十七子,也是最疼愛的小兒子。

  永璘瞧著那小丫頭,步履如風,輕慢的走上前,一指托起她的下巴,凝視她驚懼的眼睛。這眼兒大而明亮,確實出色,可惜美人他見多了,身旁圍著他的公主、格格個個都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他對美人早就免疫,於是松去箝住她秀顎的手。一個妓女,哼!臉上有些不屑。

  他似乎對她沒興趣?在他鬆手的剎那,小人兒雙眸微彎,露出了整齊潔白的貝齒,松了口氣的綻出一抹放心的笑意。

  永璘眼角一閃,瞥見了,竟有些出神的望向她大小適中的櫻唇……

  幾個貴公子立即相互望了一眼。可瞧對眼了不成?

  很好,這嘴刁的傢伙總算有反應了,也不枉他們今兒個晚上用心的安排!

  永璘瞄著她纖細的身軀,瞥了身旁太監一眼,太監立即上前捧高她的手,他看向她細緻的掌心,這是一雙沒做過粗活的手,手指像柔草的嫩芽般柔軟。「妳出身應當不差,怎會淪落風塵?」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小人兒收起幾乎讓人不察的笑紋,表情變得戒慎恐懼。

  「說,我問的話沒聽見嗎?」為什麼不希望得到他的青睞?從沒人排拒過他,而她一個妓女竟敢拒絕他

  「我阿瑪是簡王,多慶。」也許被他藐視的口吻激到,一陣掙扎後,小人兒抬頭迎視他,說出自個的出身。

  「簡王」眾人臉色一變。

  「一個月前被萬歲爺換了宗牒的多慶王爺嗎?」多澤訝異的張大嘴。

  「那個畏罪潛逃的貪污王爺」豪其也吃驚不已。

  「天啊,妳一個皇親格格怎麼出現在這裏?」普賢也是搖著頭。他們詢問過老鴇,只確定她身子清白,尚未接過客,還是個美人,這才精心安排要將她送給永璘當壽禮,哪知她的身分竟是個格格

  她咬著唇,不堪的低著首,後悔不該一時衝動的說出自己的身分。

  「普賢,你問錯話了,她以前是一個格格,現在不過是個低賤百姓,待在這裏又有何突兀的?」永璘用那雙帶著玩味的眼眸看著她。聽說簡王不僅畏罪潛逃,還拋家棄女,只帶著自個寵愛的側福晉逃了,留下妻女舉債度日,這事在京城已傳開,人人都對簡福晉的下場感到悲淒,想來這丫頭必是苦日子過不下去了,才選擇一條最輕鬆的路走,出賣自個換得富貴。

  他思及此,孤傲的神色中多了一抹鄙視。

  這眼神深深刺傷了她。「是,我不再是個格格,我現在是妓女,貝勒爺身分貴重,來到這紙醉金迷之所尋花問柳,請問您要花錢買我一夜嗎?」她抬高下巴,忿忿的瞪著這個話中帶刺的傢伙,雙目如火。

  他這才望向那全身怒氣、雙頰火紅的容顏,卻發覺憤恨的神情竟沒減損她的美,反而是讓美麗注入了生命般更加鮮活,這是會讓山水失色的怒容,他非常受吸引。「我記得簡王只有一女,喚……恭卉,是吧?我應該沒記錯。」他思索後微笑。

  恭卉將眼神投向別處,對於他的笑臉反而感到不安起來。「在這裏我不叫恭卉,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女人。」要不是阿瑪的胡作非為,她也不會淪落至此,雖恨,卻無從逃避。

  「可惜我不買有價的女人,因為我嫌髒。」他撇嘴。

  「你!」這人還真懂得羞辱人!「你嫌我髒,我還嫌你嫩呢!你的兄弟們方才說你守身如玉二十年了,我瞧你才比我更沒見過世面,生澀得像株含羞草吧!」她臉龐染上極為惱怒的紅暈,竟反唇相稽的說出這等話。

  眾人莫不倒抽了一口氣。這丫頭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同永璘說話因為萬歲爺的極寵,養成永璘目空一切的性格,無人敢對他輕慢,況且還是說出如此侮辱男人尊嚴的話,這丫頭不要命了?

  「妳說什麼?」永璘凝滯不動的望著她,臉上果然一片冰寒。

  「我說你若玩不了女人,就別來這種地方!」她毫無懼怕的與他四目相對,雙眼幾乎要冒出火光。

  他黑若星子的眼眸淩厲一掃,再次發現眼前的丫頭怒起來的模樣實在讓人分神,尤其是那發火的雙眸,讓他的視線一直無法移開。這張倔強的臉,以及同樣皇族出身的身世,出乎意料的引起他的興趣了。

  「妳沒試過怎知我玩不了女人?」他慢步逼近。

  「你嫌我髒不是嗎?」這男人將她逼到角落,無處可退後,她臉色慘成死灰。他想做什麼?

  他不怒,唇畔噙笑,面對她所顯露的笑容越加光彩耀人了。「妳所處之地髒,但妳是個清倌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可以勉強一用。」

  「什麼」她一愣。

  「德興。」他回頭低喚。

  一名看似身分不低的太監立即捧上一袋沉甸甸的銀兩上前,永璘取過銀兩,就往她身上丟去。

  恭卉抱著裝著銀兩的袋子,開心的笑了。好重!裏頭少說也有百兩,額娘有救了!

  見她抱住銀兩即露出笑靨,永璘冷哼一聲,表情除了譏誚還是譏誚,對她的胃口又有點消失了。

  「果然是窮怕了,見到錢就眼開,確實適合當個送往迎來的煙花女。」

  這句話教恭卉全身瞬間刮起刺骨寒意,捧著那袋錢,臉上的笑容凍碎了。

  「永璘,別這麼說,既然知道她是一個格格,咱們就別為難她了,咱們兄弟另外為你找女人吧。」豪其素來知道永璘對人表面散漫冷漠,實則嚴厲不苟,生怕這個瞧來脾氣也挺硬的前格格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會得到殘忍的對待,於是出聲說。

  「是啊,她阿瑪無義,讓她淪落至此已經夠悲慘的了,讓她走吧,我已與老鴇說好,要她多準備幾個清倌,防的就是怕你對女人挑剔,所以多備了幾個,這女人你若不入眼,要老鴇喚來下一個就是。」普賢也道。原該是個天真的嬌嬌女,卻落得賣身討生活,真是情何以堪。

  原本失去的胃口,因幾個兄弟這麼護人的表現又回籠,他沒來由的感到不滿,反而又想要人了。「不用喚來下一個,我就要這一個。」

  「可是……」就連多澤都同情的看向恭卉,後悔沒查清楚她的來歷,就貿然聽信老鴇的推薦,將人送到永璘跟前。

  見狀,永璘悶火更盛,轉身面向恭卉。「這錢是打賞給妳的,妳要走還是要留下?」這話問得白,要錢還是要清白隨她選。

  恭卉愣住了。她能有選擇嗎?這身子不賣他,還是得賣給別人啊……她不禁茫然無助的望著想買她的人。

  「妳想清楚,不賣我,妳也不見得再賣得了這麼好的價錢。」永璘冷笑提醒。

  女人貪財自古真理,這女人也不會例外。

  她的臉色又褪成了雪白。

  「如何?」他作勢要抽回她手中的錢袋。

  額娘……為了額娘,她不能多想了!「我留下。」她快速的說,將錢袋攢得很緊,眼眶不住委屈的泛紅。

  他笑容擴大。「很好,你們都聽見了吧,那你們可以走了,我要好好享用我的壽禮。」

  幾個人深知一旦永璘要的東西,就算萬歲爺來了,恐怕也阻擋不了,於是互視一眼,再憐憫的瞥向恭卉後,皆無奈的魚貫而出。

  現在,只剩她一人獨自面對永璘戲謔的笑容,她忍不住心慌的想逃,可走沒兩步,便讓人給箝住腰身,重心不穩的跌入身後人的懷中。

  沒與人這麼親密過,她嚇得就要推開他。

  「別動,我可不想因為與妳拉扯,弄擰了我身上的衣物。」他在她耳邊出聲警告。

  她全身一僵,霎時無措的回頭瞪他。他真要她?因為太害怕,她竟杵在他的懷中動彈不得。

  永璘只是聞著她軟熱溫香的氣息——一個處子的氣息。

  他對女人講究得很,少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簾,這個,意外的沒讓他排拒。

  恭卉感到他的靠近,抬起眼時,他的臉與她相距不到數寸,待察覺他的意圖,想逃避已來不及,他的唇蠻橫的貼上了她。

  「不……」才一開口,更讓他有機可乘的輕易佔有她的唇,這個吻強勢不容拒絕,一如他給人的優越感。

  臉迅速竄燒成緋紅,除了熱燙的感覺,恭卉腦中一片空白。

  瞧著她無助的神情,永璘居然有些怦然心動。原來自個喜歡看人受驚、瞧人氣惱?

  低笑一聲,為了想看她更驚恐的模樣,他粗暴的扯開她的前襟,露出她無人撫觸過的雪白雙峰,不帶感情的吻上那顫慄的蓓蕾。

  恭卉頓時由驚駭中回神,雙眼瞪得老大,羞辱的淚水爬上了她的眸子。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

  「住手!」她拚命搖頭,無法多想的就往他的唇舌咬下去。

  疼痛讓永璘放開了人,眉頭蹙起,手往唇上一抹,不可思議的瞧著染上鮮血的手指。「妳好大的膽子!」竟有女人敢傷他!

  他的俊臉冷得像塊寒冰,兩手扳過她衣衫不整的身子,視線辛辣暴怒。「收了錢要辦事的,這規矩妳不懂嗎?再要放肆,當心我問罪!」聲音寒厲無比。

  她一窒,這一刻她才深切瞭解到自個的無能為力,她的命運在阿瑪離開她與額娘起,就已註定得卑賤的苟活下去了……

  望著她悽楚的表情,永璘體內的欲望卻急劇升起,他緩緩親近她,大手一撈,將她送上床。

  這夜,一筆輕賤的交易,輕易地讓一個女孩由不解人事,變成了滄桑悲泣的女人。

TOP

第二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三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四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五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六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八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九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上集完】

TOP

謝謝您的分享

TOP

thank you

TOP

谢谢~

TOP

2# dada


謝謝分享

TOP

2# dada
MAO0411 發表於 2010-5-26 00:08

嚴禁空白回覆

TOP

yin0730 發表於 2010-12-3 00:06

嚴禁只用表情或符號作回覆

TOP

 看看

TOP

谢谢

TOP

cheers
回復 2# dada

TOP

内容谢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