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辣辣女仵作》【西京十三絕之十】

本帖最後由 dada 於 2010-11-2 11:47 編輯

<< 簡介 >>
什麼樣的傻女人會對一個冷漠無趣的鰥夫傾心?
唉……不就是她這個西京第一嗆辣女仵作嗎?
打從見著那“地下神捕”的第一眼起這些年來她便一直偷偷戀著他
明知道他感興趣的是她那舉世無雙的戡屍之術
她還心甘情願的幫他製造機會主動要求他用“取悅”她的方式換取相關情報
只是啊,她沒料到自己所愛的男人如此無情在達成目的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她原本以為,他的薄幸是因為對亡妻舊情難了
誰知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另一名女仵作!
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除了是個“工具”之外
對他而言再沒有其他的意義…

楔子

  「自古西京多軼事,奇人妙事必無雙。」對住在西京城的百姓們來說,這段連三歲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順口溜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這些年來,已有太多太多與無雙門相關的各式秘聞,在西京的各個角落口耳相傳。

  聽聞,那樁曾經轟動京師的「龍袍失竊記」,便是無雙門門人的傑作;聽聞,那個以「神准」聞名西京,讓皇親貴族們恨不得以八人大轎迎至府中的超級卜算先生,也是無雙門的一員大將;聽聞,八大胡同裏最紅火的那家青樓的神秘幕後掌櫃……聽聞,那個手藝精湛卻怎麼也不願入宮當禦廚,寧可窩在隆升客棧裏一不高興就摔鍋扔菜的廚子……聽聞……正是由於有這麼多的「聽聞」,西京百姓們茶餘飯後最熱愛的消遣,便是津津樂道這個神秘的無雙門裏究竟有多少名成員,又有多少名奇人潛伏在西京之中,這些奇人身負什麼樣的異能,又會做出什麼樣的異事:

  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無雙門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為多年前一名老嫗與一名老頭在鬥嘴之時,老嫗因氣不過老頭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為天,至今依然」的屁話,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誰說女子不如男」的賭氣話。

  也因此,無雙門裏的所有成員其實全是女紅妝。不過,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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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oe92130 於 2010-10-30 23:23 編輯

第一章

  人秋之際,丑時,西京城城東七裏巷。

  住在西京城的人皆知,這七裏巷可說是西京大戶的聚居地,宅邸不僅蓋得一間比一間豪華,也一間比一間俗豔、一間比一間讓人皺眉……雖說這裏平素便是燈火通明、夜夜笙歌,可卻也難得像今日一般擠進了如此多的庶民,還出現大戶與庶民毫無芥蒂、擠成一團的稀有景況。

  「擠什麼擠啊?」

  「不擠怎麼瞧得著啊?」

  「到底擠著瞧啥啊?」

  「西京八景之一--鳳蝶勘屍啊!」

  是的,西京八景之一—鳳蝶勘屍,今夜在此上演。如同往常一般,除了喪家與官家外,所有的人眼中都盈滿興奮與迷戀。

  「蝶衣姑娘,往這兒看一眼啊!」

  「蝶衣姑娘,妳今天的打扮還是一樣嬌美啊!」

  在眾人的鼓噪聲中,就見在月光下,被官家用人牆圍起、約莫十尺見方的空地之上,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一臉木然地站立其間,凝視著空地上的屍首。

  但就算她臉上的神情定那樣木然,卻一點也不損及她的「可看性」一頭烏黑長髮簡單地綁了個馬尾,幾綹發絲隨著夜風輕輕飄蕩,將她的身形襯得格外輕靈。

  小巧的鵝蛋臉上脂粉未施,可卻白皙如玉,那粉嫩如霞的雙頰,更教人忍不住想輕掐一下。而她大大的眼、可愛的櫻桃小口,在在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不過更重要的是,她那身穿著簡直令人移不開眼,儘管那是一襲絕對會令西京保守派人士當場窒息身亡的衣著綁在頸後的繩結,是撐住她上半身那襲香肩全露、雙臂全現的衣裳唯一的支柱,合身的短褲恰如其分地讓她的消臀曲線畢露,而那雙及膝豹皮長靴,令她的雙腿更顯修長勻稱,纖細的上臂套著鳳蝶展翅金扣,加添幾許嬌媚……

  「竟能再見到睽違已久的西京八景之一,我這輩子死而無憾啊!」

  「說得是啊,瞧瞧蝶衣姑娘那沒睡醒的傭懶眼神,當真是迷人透頂……」「吵死了!能不能安靜點啊?」半夜被人由被窩裏挖起來、起床氣未消的鳳蝶衣終於忍不住瞇眼瞪視那群閒雜人等,待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後,她才又一次望向今夜的工作對象,喃喃自語:「怎麼死得這麼難看啊……咦!是誰處理的?」

  聽見鳳蝶衣用那清脆又略帶嬌嗔的聲音叫嚷著,一名男子連忙上前。「蝶衣姑娘,是在下……」

  「你告訴我,這像是有用皂角水洗過嗎?像是有用熱米醋、五倍子、白梅洗過嗎?」瞪著眼前的男子,鳳蝶衣不悅地責問道,「連洗都不洗,讓我看什麼啊?」

  「抱歉,蝶衣姑娘,今日是在下第一日到任仵作職……」男子被鳳蝶衣瞪得有些心慌,說著說著,眼光不經意地瞥了屍身一眼,竟開始乾嘔。「第一日、第一日……」望著他狼狽的模樣,鳳蝶衣沒好氣地喃喃自語,「這西京城就不能來個像樣點的仵作嗎?竟然每回都要我這個賣棺材的來收拾這種爛攤子……尉遲!」

  「是。」聽見鳳蝶衣的叫喚,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青衣男子緩緩走上前來。就見他動作迅速、無比熟練地為鳳蝶衣先套上一件土布棉衣,在她腰後打個結後,又為她的雙手套上手套。

  隨後,他取過一個箱子,當場升爐起火,把方才鳳蝶衣責怪新仵作未完成的任務快速地完成後,又消然退至她的身後。「都死八天了,這喪家是在搞什麼鬼?不明白什麼叫死者為大嗎……」蹲至屍首身旁,仔細檢視著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處及殘留物,鳳蝶衣喃喃說著,神情是那樣的專注,眼眸是那樣的沈著。許久許久之後,一直站在旁邊等候的捕快清了清嗓子,「蝶衣姑娘……」「著急什麼啊?」鳳蝶衣連頭都沒回地嬌嗔道,「刀「」「是。」聞言,青衣男子尉遲珩將早已拿在手上的小刀遞了上去,沒有一絲遲疑。

  「竹鑷!」

  「是。」

  「油布包!」

  「是。」

  鳳蝶衣與尉遲珩之間的交接動作是那樣的行雲流水,可他們身後的人卻無暇欣賞,一個個都被那開膛破肚的屍首慘像嚇得閉住呼吸、瞥開視線。

  過了好一陣子,鳳蝶衣終於取過針線開始縫合屍首,優雅的動作有如繡坊中的繡女般熟稔俐落,地出聲喚道:「李捕快!」

  捕快深吸一口氣,連忙走上前來。「蝶衣姑娘有何吩咐?」

  「這個人都死這麼久了,為何喪家遲遲不將他入殮?」鳳蝶衣站起身來,眼中有著明顯的不滿。「死者的妻子說她三日前望著丈夫出門後便再沒見到他,今日發現他的蹤跡趕到時,死者已被人燒死在七裏巷內,因此急急來報案……」「三日前個鬼……」鳳蝶衣喃喃說著,望向李捕快身後站在一群衙役當中、雙手放在身前顫抖的一名婦人。「是她嗎?」

  「是的。」李捕快回身確認後點頭,隨即看見鳳蝶衣走向婦人。「妳需不需要壽木?我鋪子裏有最新進的杉木十三圓,與你們的身分地位正合適,考慮考慮?」站在婦人面前,鳳蝶衣的臉突然亮了起來。「妳……妳……」聽到鳳蝶衣的話,婦人一整個傻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不要拉倒!」看著婦人遲遲不作聲,鳳蝶衣輕哼一聲,滿心不悅地回過身去。「妳以為光幹個仵作能擰多少錢啊,不找點正業做做,難不成讓本姑娘等著餓死?」

  「蝶衣姑娘的價錢可是西京城著名的公道哪,大嬸!」

  「考慮啥啊,趕緊入土為安哪!」

  一見四周的人頻頻起鬧,婦人慌亂地低下頭去,汗水由額上涔涔滑落,讓顫的身子依舊沒有平靜下來,只不過,她低垂的眼眸卻閃過一抹得意光芒,然後低著頭、顫抖著聲音說道:「好……我要……」

  「這才叫識貨。放心,我絕不曾讓妳吃虧的!」嘴角揚了起來,鳳蝶衣說著說著,突然回過身去望著婦人。「對了,妳自個兒需不需要一副?兩副一起買我可以給妳折扣。」

  「什麼?」

  鳳蝶衣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一起傻眼,除了那個從頭到尾低首斂目,此時嘴角卻微微綻開一抹笑意的尉遲珩。

  「當我是傻子哪!」在眾人的詫異聲中,鳳蝶衣輕哼一聲,冷冷地望著婦人。「一個死了八天的人,妳在三天前還能看著他出門?妳以為將他焚屍後就能抹掉妳殘留在他身上的指印嗎?還有,虧妳的手指那麼長、修得那樣美,可上頭擦的指油都脫落了也不注意,不注意就算了,還那麼剛好的掉在這個妳三天前看著地出門,可實際上卻是被活活掐死的人頸部皮膚裏……」

  「我……我只是……記錯了……」婦人的臉色整個蒼白了。「我管妳是不是記錯,反正妳的口供與我無關。」轉過身,鳳蝶衣望著一直站於她身後不遠處的尉遲珩,眼眸晶亮地交代道:「尉遲,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別忘了她答應買一副杉木十三圓,絕不許她賴帳!」

  住在西京城久了的人都明白,那間位於城中鬧區的鳳蝶壽木館,喪葬貨色最齊全、價錢最公道,但凡與「死」字牽扯上關係的,鳳蝶壽木館都可提供最完整的服務。

  而這種種服務之中,最賺錢的自然是「送殯一倏龍」業務,而最不賺錢的生意,就屬「仵作養成班」。

  只可惜,就算再不賺錢,鳳蝶衣也得抽空在壽木館後的空屋之中一個月上一次課,以免西京城的仵作每回出去與其他城市的仵作「交流」時,都灰頭土臉的回來。

  儘管只是個地下仵忤,不隸屬西京城正式編制,但卻是西京城有史以來最優秀、自小便被喻為有雙「仵作之眼」的鳳蝶衣,一點也不想讓她最愛的西京城「臉」上無光,更不想西京城每回有屍首要勘驗時,她都得由暖暖的被窩中爬起……

  「來,說說如何經由屍斑判定死亡時間。」

  這日,鳳蝶衣坐在桌案上,將手接在桌上、雙腿交叉,望著乖乖坐在課堂中那五個包含著青、嫩、老、幼、婦的仵作接班人,以及特地由城南趕來聽課的少壯派名捕許允文。

  「這……」

  就見聽課的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吞吞吐吐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就這程度要怎麼辦案、怎麼幫死人主持正義、怎麼跟別城的仵作交流啊?」睨著眾人,鳳蝶衣很不高興地皺起眉頭,然後突地眼珠子一轉,叫住剛剛送茶進來的尉遲珩。「尉遲,你說說!」

  「是。」放下手中茶盤,依然一襲青衣的尉遲珩面無表情地回應,「屍斑及死後屍首僵直二者皆無,死亡時間為半個時辰內;經指壓後可消褪的屍斑,以及死後僵直發生於項後者,死亡時間可判定為一至一個半時辰十吋關節經人力疏緩後出現僵直者,死亡時間……」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待尉遲珩說完答案又端著茶盤走出後,鳳蝶衣輕歎一口氣,「你們的道行達我棺材鋪裏的掌櫃都比不上,還幹什麼仵作啊?」

  「尉遲先生好歹也在您身旁快四年了啊,蝶衣姑娘……」

  「蝶衣姑娘,是老朽的錯,老朽回去後必定努力研讀……」「蝶衣姑娘,您鋪子裏還缺不缺人手啊……」「缺也不用你!」瞪著那個嘻皮笑臉的青壯派仵作,鳳蝶衣再忍不住地揮揮手,別過臉去。「定是是,全回去給我好好的研究清楚了再來,本姑娘沒法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慈眉善目的望著你們!」

  「抱歉,蝶衣姑娘……」

  「蝶衣姑娘,那下個月見了……」

  待屋中的人一個按著一個離去後,鳳蝶衣長歎一口氣,拉了拉短褲,輕盈至極地由桌案上跳了下來。

  「蝶衣姑娘!」

  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聲音由她身後響起。

  鳳蝶衣抬起頭,望向露出陽光般笑容的許允文。「許捕頭,今日這麼閑,還大老遠地由城南趕過來?」

  「倒也不是閑,只是不願錯過蝶衣姑娘的課。」許允文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這,「更何況,老是在夜裏讓蝶衣姑娘波奔著四處勘屍,怎麼想都過意不去,倒不如自己多學著點,也省得勞煩妳。」「說得再好不過了!」鳳蝶衣踞起腳尖,輕拍著許允文的肩頭,感慨萬千地說道,「再多點你這種人,我就可以享受夜夜安眠的滋味了……」「鳳姑娘。」

  她的手還沾在評允文的肩上,尉遲珩低沈穩重的嗓音突然傳了進來。「怎麼了?」望見門旁那一抹藏青色,鳳蝶衣的眼眸霎時明亮起來,立即跳轉至他的身前。「有生意上門了?」

  「是的。」尉遲珩先對許允文輕輕一頜首,才望向足足矮了自己一個半頭的鳳蝶衣。「城西李大戶方才--」

  「我就去!」一聽到「城西李大戶」五個字,鳳蝶衣當下便兩眼放光地往鋪子奔去,邊跑還邊回頭喚道:「你發什麼愣?還不快跟上,這筆生意可攸關我們這個月、下個月、還有下下個月的生計啊!」

  「是。」對許允文叉點了點頭致意,尉遲珩才緩緩向前鋪付去。這筆生意果然如鳳蝶衣所想,講價講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雖然如此,最後拍板定案的價錢還是讓她在送走李大戶時,故作哀淒的臉上微微抽動著。「蝶衣姑娘,雖說貴寶號做的是這檔子營生,但能否請掌櫃的表情不必那樣……不食人間煙火……」

  「我會好好說說他的,不好意思啊……您慢走,小心門檻啊!」

  待李大戶終於離開後,鳳蝶衣回頭正想說些什麼,屋內卻早已沒有尉遲咐的蹤影。

  這傢伙,她真是該說說他了,雖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但他非得這麼面無表情嗎?

  百無聊賴地走回自己房裏,鳳蝶衣無奈地想著。

  但他哪只是做生意時面無表情啊,由她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她就沒見他有什麼表情過:

  咦,不對,應該說由他來到西京城、進入鳳蝶壽木館開始!

  不過,也難為他了,堂堂一個英姿煥發的七尺大漢,竟然來到壽木館當掌櫃,難這還指望他表現出歡欣雀躍、適得其所的態度?

  是的,她知道尉遲珩的真實身分是什麼,早在八年前使知曉,儘管他的那個身分根本沒有多少人清楚,可她就是知道。而她更明白的是,他為何捨棄他摯愛的城市,千里迢迢地由東京城來到西京城……

  八年前見到他時,他有妻。

  一個溫柔嫻淑、美麗大方又穩重,號稱「東京第一女仵作」的妻。

  不過兩年後,他成了鰥夫,又兩年後,他成了鳳蝶壽木館的掌櫃:

  她永遠忘不了那日,尉遲珩面無表情地走進她的壽木館,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我需要在西京城定居下來,我需要工作。」憑他那樣的人還需要找這樣的工作?

  但很快的,鳳蝶衣便明白,他需要的不是工作,而是她這個地下仵作的「忤作之眼」,目的,自然是為了繼承他那已逝嬌妻的工作與心願:真是的,明明長得那樣高大挺拔、俊逸非凡,可非要把自己搞成比正常年紀看來老了十歲的無趣鰥夫兼壽木館面無表情掌櫃:

  最氣人的是,她竟偏偏對他這個「比正常年紀看來老了十歲的無趣鰥夫兼壽木館面無表情掌櫃」傾心!

  倒楣吧?倒楣透了!且倒楣到鳳蝶衣自己都想找副好倌木淌下算了。

  但有什麼辦法呢?要怪也只能怪八年前見到他時,他燦爛迷人的笑顏那樣教地無法忘懷……

  那年,十一歲的鳳蝶衣,被師傅領著到了東京城,讓她這個「天才仵作」與當時二十歲的「東京第一女仵作」映雲姑娘切磋勘屍之術。

  說切磋倒不如說是較量,因為誰讓她那個師傅好面子得緊,一聽到人家「東京第一女仵作」的稱號就吹鬍子瞪眼,非把她帶去讓人開開眼,讓人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第一女仵作」!

  人家明明說是「東京」嘛,也沒說是全「尚於國」……到現在,每當鳳蝶衣想起往事,依然覺得那時師傅必定是發了什麼癲,才會做出那麼可笑的事。

  可笑歸可笑,不過一想起當初映雲姑娘落落大方的談吐、秀慧典雅的氣質、成熟穩重的模樣,鳳蝶衣也不禁萌生出我見猶憐的感慨。

  就在她的師傅節節進逼,而映雲姑娘依然帶著淺淺的笑容以禮相待時,尉遲珩出現了。

  透過窗戶看出去,鳳蝶衣清清楚楚地見到迎至屋外的映雲姑娘原本的拘禮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那笑容好美,而將她抱在懷中飛轉的尉遲珩,臉上的笑容更是炫目。那時的鳳蝶衣就想,以後若她也大得可以嫁人了,她一定要找到像尉遲珩一樣,會抱著她轉、向她露出那種暢快笑意的夫君……只是,當她慢慢地長大了,人到足夠婚嫁之時,她依然沒有等到她的夫君,可卻等到了尉遲珩親自到她的面前來只不過這個來到她面前的尉遲珩卻再也不笑。四年來的相處,鳳蝶衣發現,這個不笑的尉遲珩雖然寡情少言,但辦事效率卻高得驚人,領悟力也好得嚇人,心思細密的程度更是她所見過男人中之最,有時她連話都還沒說出口,他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抑或做什麼!

  並且,自她開始帶著他四處做生意之後,她有時甚至會覺得,其實有些屍體勘都不用勘,直接讓他開口推斷,成功率也許都比那些一一流仵作來得高。四年多的時間,足夠讓鳳蝶衣真正認識了尉遲珩,也終於讓她認命她就是喜歡他,無論他是個「燦爛陽光微笑男」,抑或是個「比正常年紀看來老了十歲的無趣鰥夫兼壽木館面無表情掌櫃」。

  畢竟,已放出去的心若那樣容易館收回來,又怎會叫傾心呢?

  所以,她這輩子若不是老死、被仇家害死、意外死去,最有可能的,便是會以老邁的處子之身,冷死在更老邁的尉遲珩那張面無表情的老臉前:

  「蝶衣姑娘。」

  正當鳳蝶衣無奈地自嘲苦笑時,房外傳來了尉遲珩的聲音。心頭一震,鳳蝶衣連忙整了整裝才打開房門,望著那張冷臉,忍住那股想掐住他大叫的衝動,淡淡地問道:「有事?」

  「上月初二勘屍時,妳為何一眼便可看出那人並非自鎰,而是他殺?」就見尉遲珩手中拿著書冊,面無表情但有禮有節地緩聲問道。「你想知道答案?」望著尉遲珩手中幾乎已翻爛的老式勘屍手寫教本,鳳蝶衣突然興起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頭。

  「是。」凝視著那張望了四年都沒什麼改變的臉孔,鳳蝶衣決定豁出去了。「行,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

  「換?」聽見這字,尉遲珩總算抬了抬眼。「不知鳳姑娘指的是……」「你。」鳳蝶衣簡潔俐落地說道,終於讓尉遲珩的眉毛微微地抬了抬。「考慮好了,二更天到我房裏,逾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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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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