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見《爺兒,快愛我》【京畿馭奴館4】

人家說人算不如天算
小鬼靈精的她向來只有算計別人的份
哪裡知道這次被算計的竟然會是自己
不但那一百一十萬兩的得標金拿不到手
還自己送上門去倒貼男人,任由人家惡劣的玩弄
更心甘情願扮演他天水堂的當家舞伎
最後甚至為了他,陪宿其他男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她也按照「劇本」
一步步走進這個計中計
只是兩人再精明,卻還是有所疏漏──
她不知道,他其實並沒有真正將她「佔為己有」
他則不知道自己竟會因嫉妒而破戒!
而當兩人同時間發現自己犯下的錯誤情況已經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一章

『天水堂』的舞宴堪稱京城一絕,其絕妙處在於舞池之華麗、舞吱之傾城、舞姿之優美、樂音之絕頂,最重要的是--賓客之身價。

與其說這是豪門巨富的餘興節目,不如說它是財富競技場。若非身價以萬萬兩起跳,連『天水堂』的門檻都難以接近。

但是,有錢未必就能成為『天水堂』的座上嘉賓,還必須夠分量,無論是商場或官場都得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才夠格和『天水堂』的主人水雁樓把酒言歡,共賞只應天上有的舞蹈絲竹演出。

今晚,『天水堂』的宴客廳燈火通明,隨著優雅輕緩的樂音流泄,美食肴不斷上桌。胱籌交錯之際,由『天水堂』主導的幾項大買賣大致談妥。

「謝謝各位老闆給雁樓這個面子,以後有錢大家一起賺!」水雁樓露出淺笑,舉起酒杯向幾位商場上的合作夥伴致意。

這番話說來好聽,但他明白受惠最多的還是『天水堂』,否則他不會大費周章設宴。

兩年前自他爹手中接下全朝最具盛名的『天水堂』,二十出頭的他除了大刀闊斧將人事做了更動,更搜羅當今最頂尖的舞伶及樂工,組成『天水堂』專屬舞樂班,專門在舞宴上娛樂賓客。

畢竟聲色乃是男人最無法抗拒的誘惑,加上美酒佳餚,更是談生意成功的必備要素。

才二十二歲的他早已摸清人性,尤其商人錙銖必較的心性,施些小惠,就讓『天水堂』舞樂班一炮而紅,人人競相成為舞宴的座上嘉賓,談生意也乾脆多了,最終的受益者還是他水雁樓。

「只要水老闆出面,咱們一定全力配合。」其它老闆也深知大多好處都給『天水堂』拿了,但對這樣的結果卻毫無異議,因為他們還得攀著『天水堂』畢竟跟著水雁樓這種經商奇才,成為他的朋友總比當敵人來得安全。

水雁樓稍稍露出滿意神色,這已是他的情緒極限,那雙精明的鷹眼鮮少顯露太過滿溢的情感,上揚的薄唇也止於淺淺弧度,如同他說話的語調,總是輕輕緩緩,不慍不火。

「既然正事談妥了,接下來的餘興節目必然不讓諸位老闆失望。」水雁樓對樂工使了個眼色,輕柔的樂曲頓時轉了個調,樂音霎時熱鬧活潑起來。接著一群舞伶由兩邊進場,手拿著紅紗小傘遮住身子,含羞帶怯的模樣惹得眾人心癢癢,紛紛探頭想一窺紗傘後若隱若現的姣好身段。

當樂音演奏至一個高點的轉折處,舞使們手一揚,紅傘往兩邊紛飛,露出設計精緻的兜衣和短得不能再短的底褲,稍有年紀的老闆莫不輕喘一聲,眼睛再也無法從舞使們身上移開。

一曲舞罷,舞伶們沒急著退場,紛紛在賓客身邊坐下,不但幫忙倒酒,露出甜膩的笑容對著身旁的男人撒嬌,哄得賓客們心頭一陣酥麻。

「若諸位老闆不嫌棄,今晚就讓這些丫頭們伺候。」水雁樓早就看穿這些人的心思,而『天水堂』養了這班舞使的目的也是如此。

大手筆在家裡養了一班舞使,除了皇帝所在的宮殿,也只有水雁樓有這等本事。『天水堂』裡的舞使分為陪宿和純粹的舞伶,待遇當然也有天壤之別。那些自願獻身的舞仗皆經過悉心調教,跳起舞來風情萬種,眼睛也特別勾人,伺候男人的工夫比起花娘來得細膩貼心,莫怪能成為水雁樓拉攏人心的秘密武器。

主人家這麼熱情地款待,這些賓客也就不客氣地上下其手,迫不及待想和懷中的可人兒溫存一番。但是,還沒見識『天水堂』當家舞使敖天仙的演出,誰也不願意離開座位。

幾支既華美又眩目的舞曲過後,樂音轉為夢幻幽揚,一襲白色輕紗裹身的敖天仙踩著優雅的舞步飛奔入了舞池,彩帶在她身後飄揚,如降落凡間的仙子般出塵,甚至比畫中那些飛仙更為迷人。

只見她手中的輕紗隨著樂音飄落四散,整個舞池宛若瑤池仙境,舉手投足之間展露著柔美脫俗的氣息,猶如一朵沉靜的白色睡蓮。

忽然間,樂音由輕轉促,她像是遭受暴風雪襲擊的睡蓮不斷地搖擺旋轉……

這就是敖天仙最膾炙人口的『飛仙胡旋舞』!

她的腳尖像是裝上了陀螺,不斷地旋轉、旋轉……不知轉了幾圈,但身上包裹的薄紗不斷往四處飛散,當樂音終止,白皙的身子幾乎一絲不掛,猶如殘花般飄落在一片白紗之上。現場一片靜默,似乎連呼吸都會破壞這絕美的境界。

而同樣嘆為觀止的,還有外頭一雙偷窺的黑眼珠。邵琴殊止不住急促的呼吸,感覺就要喘不過氣。十歲的她第一次見到這麼震懾人心的表演,幾乎是屏住呼吸觀賞敖天仙的每個動作,隨她的舞蹈時喜時悲,讚嘆得幾乎合不攏嘴。

直到屋裡傳來激動的喝采聲,她才從夢境中驚醒。

身後雜杳的腳步聲傳來,僕人們端上了另一道菜肴,她這才想到爹爹的叮囑,一溜煙地便往草叢裡鑽去,暫時躲在那兒咀嚼方才的感動。

敖天仙兀自俯身在滿地白紗中調整呼吸,一邊享受如雷的掌聲和讚嘆。一旁等候的丫鬟趕緊上前為她披上白色毛氅,將系帶拉緊,她才優雅地起身答謝,接著走向主位的水雁樓,理所當然地依偎在他懷裡。

「今日能親眼觀賞敖姑娘的演出,真是此生無憾呀……」一旁的賓客莫不露出欣羡的眼神,但他們知道。唯有水雁樓這樣的青年俊才,堪能匹配足以傲視天仙的女人。

敖天仙正想舉杯敬酒,水雁樓卻搖搖頭,不甚滿意地說:「各位謬讚了,今天的表演實在不及『天水堂』所要求的水準。」好幾個酒杯懸在半空,包括敖天仙。

她嘟起嘴,委屈地望著水雁樓,但她沒開口問,因為深知爺兒對舞蹈和樂音的鑑賞力無人能出其右。

倒是一班巨賈們為敖天仙抱不平。「不知水老闆此話怎說?我們一致認為敖姑娘這支『飛仙胡旋舞』堪稱天下一絕呐!」

水雁樓啜了一口酒,漠不在乎地評論著:「呼吸不夠平順,旋轉時沒跟上曲調,最重要的是……」他頓了一下,將酒杯遞至敖天仙口中,對她露出帶著遺憾的淡笑,「這眼神……終究不對味。」

敖天仙舞技已到爐火純青的境界,身段也夠優美,但他總覺得她的舞少了點魅惑的氣味,眼神和表情無法訴盡舞者的衷曲。

敖天仙嘟著嘴飲盡水雁樓遞上的酒,不敢對主子的評語有所反駁,但表情看來顯然心有不甘。

連她都不知道水雁樓要的高水準到達哪裡,更何況旁邊那班只會附庸風雅的商人?

但他們卻都露出一副深感贊同的表情,猛拍著馬屁。「水老闆果然精通音律舞蹈,行家的看法果然一針見血,我們這些粗人還真是大開眼界了!」管她敖天仙舞姿是否完美,既然欣賞完了第一舞使的表演,何時能領著可人兒找個地方溫存,才是他們接下來最關心的事。

「好說。」水雁樓再次舉起酒杯,顯然不想讓賓客們這麼快達成目的。

等待越是難耐,獲得的滿足也越超乎期待……水雁樓喜歡吊人胃口,用這種方式為『天水堂』的舞宴畫下最完美的句點。

他看著那群心猿意馬的賓客,啜著酒液的嘴角悄悄露出嘲諷的笑容。

邵琴殊尚未從方才那場夢幻中清醒,此刻她滿腦子都是敖天仙曼妙的舞姿,樂音在她耳邊不斷迴響,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興奮地顫抖著,好似有什麼要從怦怦亂跳的心窩裡衝出來!

身為樂師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她對音律的敏感度自然比一般人高,但接觸舞蹈還是頭一遭,卻一眼就愛上這奇妙又迷人的技藝。

她不知道敖天仙跳的是什麼舞,但她的每一個動作卻神奇地刻在腦海中,好像催促她的手腳和身子做些什麼……

邵琴殊不自覺張開手臂,配合著腦中殘存的樂音,緩緩舞動記憶中的每一個動作,想像自己是敖天仙。

不!她是真正的仙子,天上的飛仙,無拘無束地邀游在白雲群山之間……她的身子如雲般輕盈,如展翅的飛鳥般自由自在,她在旋轉,不停地旋轉……

正當水雁樓摟著敖天仙正要回他的私人院落,卻在湖畔巧遇了這個落入凡間的小仙子。

他止住腳步,饒富興味地望著邵琴殊踩著『飛仙胡旋舞』的舞步,舞姿雖然生澀,小女孩平板的身段也表達不出飛仙的體態和韻味,但他愛極了她眼眸傳達出的情感。

就是這個!敖天仙所欠缺的便是這個氣味!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會說話的貓眼,眼眉流轉的情感如此奔放,如此真情流露,竟讓他心口怦然地被打動。他不自覺揚起笑容,一個纖月的弧度,一旁的敖天仙則是掩不住心中的驚訝。

哪來的小女娃,怎會跳她的『飛仙胡旋舞』?這是她從不公開傳授的舞譜,何時被這女娃偷學去了?

她正想上前制止邵琴殊並問個究竟,卻被水雁樓不動聲色地抓住手臂。

敖天仙仰望著他,驚覺摸不透心思的男人臉上居然掛著貨真價實的笑意,還有從未在她面前顯露的讚嘆神色。

於是她轉過頭怒視著這個膽敢剽竊的小女孩,強忍滿腔的怒火和妒火。

邵琴殊根本沒察覺自己同時成了被觀賞也被嫉妒的對象,她只是停不住地旋轉,不知道自己轉了幾圈,只覺得頭好暈好暈……

就在她停下舞步,身子搖搖欲墜之時,水雁樓忽然放開敖天仙的手臂朝她奔去,接下如落葉般飄落的纖小身子。

邵琴殊還兀自暈頭轉向,想睜開眼看清楚誰接住了自己,卻見到上頭那張臉也跟著旋轉。她露出一口白牙,瞇著眼傻笑著,「呵呵!你的頭在轉,看得我好暈……」

純真笑語和嬌惑模樣,讓水雁樓不覺莞爾,忍不住逗她。「你是誰?落入『天水堂』的小仙子嗎?」

邵琴殊還沒恢復神智,卻被他的幽默逗得咯咯笑。「我是飛仙…只是這翅膀……不管用了……呵呵……」

「告訴我你的名字,小姑娘。」面對這麼一個純真的小女娃,水雁樓自然地露出笑靨,和談生意時的精明表情有著天壤之別。

「琴殊……特殊的琴聲……」一波波的暈眩過去,邵琴殊掙扎著起身,想將溫暖懷抱的主人看清楚。

「琴殊……嗯,很與眾不同的名字。」水雁樓將她的身子扶正,記憶力過人的他不記得在這宅裡見過這麼甜美的小女娃,正想再問她為何出現在『天水堂』。

但邵琴殊一站穩,視線瞄到一臉怨色的敖天仙,立即將水雁樓丟在一旁衝向她,興奮地大喊:「是你……我好喜歡你方才跳的舞!」雖然敖天仙已換了一套衣裳,但她絕不會認錯人!

邵琴殊癡迷地望著崇拜的偶像,興奮地瞪大一雙貓眼,烏黑的眼瞳照照生輝,驚為天人地讚嘆著:「你好美喲!」近看更美……

敖天仙只覺這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女娃礙眼,自然不給她好臉色,劈頭便問:「我問你,你怎會跳我的『飛仙胡旋舞』?」

邵琴殊絲毫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尷尬,仍一逕笑得燦斕。「原來那叫『飛仙胡旋舞』?好詩情畫意的名兒!」難怪她會感覺自己像個仙子飄飄然,原來真有那種感覺……

此刻邵琴殊的腦中只有那支舞,還有眼前的偶像,但敖天仙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依舊繃著臉。

「沒聽到我的問話嗎?」

想到自己的行徑有些不光明磊落,邵琴殊這才不好意思地吐著粉色小舌。「我……方才偷看到的,就在大廳裡……」她爹邵新是個樂工,因在『天水堂』當差的好友胡師傅臨時生病無法上工,才讓他爹今晚前來代班。拗不過獨生女的撒嬌,身為鰥夫的邵新也放不下小娃夜晚獨自在家,只好帶著邵琴殊同行。

他一進大宅院便將女兒托給門房,還千叮萬囑絕對不可亂跑,但好奇的邵琴殊怎能錯過這個大開眼界的機會?趁門房忙著迎賓時便一溜煙不見人影。

她在宅院裡四處亂晃,機伶地避開他人,一靠近宴會廳就聽到美妙的樂聲,接著就像磁石般自然地被吸引。「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請飛仙姊姊原諒……」邵琴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似乎得罪了眼前如天仙般的姊姊,隨即露出懇求的表情。

她雖然沒了娘,但爹親有教她做人不能說謊,明知可能被責罰,她還是說出實情,但她絕不後悔這麼做……邵琴殊瞪大眼眸,勇敢地等待接下來的責罵。

敖天仙瞬間變了臉色,同樣詫異的還有被冷落的水雁樓。

這『飛仙胡旋舞』舞譜極為複雜,但方才這小女娃的動作雖然極不純熟,倒也有八成像。敖天仙可是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學會這支西域傳來的舞,這是水雁樓特地搜羅來賞賜她的。

敖天仙不發一語,臉上盡是難堪和恥辱之情,水雁樓卻開懷大笑。「你說,你只看了一遍,就記得這麼多舞步?」他走近邵琴殊身邊,越發肯定這小女娃的天分。

邵琴殊不知水雁樓的身分,但他的笑聲讓她稍稍減輕了愧疚。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只是隨便跳跳……」

「隨便跳跳都有幾分的韻味……」水雁樓看向敖天仙,帶著幾分嘲弄,「天仙,還好這女娃還小,否則她將是你最大的勁敵。」

「爺兒……」敖天仙不依地回應,心裡卻對邵琴殊妒恨不已。

哼!爺兒竟將她和這沒幾兩肉的小鬼相比……她撒嬌地偎進水雁樓懷中,眼底的嫉妒之火卻射向邵琴殊。

「咱們快回房嘛!別為這乳臭未乾的小鬼辜負良宵……」

水雁樓卻沒有出手攬住敖天仙。逕自從懷裡掏出一串項鍊遞給邵琴殊。「這是爺兒賞你的,為你方才所跳的『飛仙胡旋舞』。」

那是一串南洋的珍珠項鍊,顆顆圓潤飽滿,看那色澤便知是上等貨,邵琴殊從未見過這麼美的東西。

在月光下散發柔和光澤的圓珠子,好像天上的圓月那麼皎潔明亮……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會將這麼漂亮的珠子送她,遲疑地不敢接手。

「爺兒,這對一個小女娃而言會不會太貴重了?」本該賞給自己的纏頭即將落入小女娃手中,敖天仙雖恨得扼腕,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爺兒賞你的纏頭夠多了,不差這一項吧?」水雁樓當然明瞭敖天仙的心思,一句話隨即堵了她的嘴。

「天仙不敢。」敖天仙悻悻然地說,瞪向邵琴殊的眼神更加帶著脅迫。

「我……不能收……爹爹會罵……」邵琴殊被敖天仙瞪得有些膽怯,想起爹親說過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但這串珠子……真的好美!

烏黑的瞳孔輝映著珍珠柔光,貝齒為難地輕咬著豐潤的雙唇,水雁樓當然知道邵琴殊有多麼掙扎。

他為她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你跳的舞取悅了爺兒,打賞也是應該的,收下吧!」他接著彎下腰,在邵琴殊耳邊說著悄悄話:「把它藏好,別讓你爹娘發現,就當作我們兩人的秘密。」對於人心的掌握,水雁樓從未下錯判斷,蠱惑的語調果然讓邵琴殊更加動心。這麼誘人的秘密,對一個十歲小女娃來說簡直無法抗拒!

邵琴殊伸出手接過珠串,欣喜地放在手中把玩,對水雁樓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爺兒!」

真誠的笑容讓水雁樓更為喜愛這小女娃,他忍不住伸手觸摸柔嫩的粉頰,沒有手足的他只當她像妹妹般疼愛。

「明兒個午時在這裡等爺兒,可好?」水雁樓以為她是宅子裡的人,打算明兒個再好好問出她的身分。

他有預感自己發掘了一塊璞玉,只要加以琢磨,假以時日,她必將大放異彩,比她手中的珍珠更為耀眼!

「嗯!」邵琴殊想也沒想就點頭,她的心思已披手中的珍珠給迷惑了,渾然忘了這『天水堂』不是她說來就能來的地方。

「爺兒,天仙好冷,咱們快回房嘛……」敖天仙再次出聲轉移水雁樓的心思,這次換成弱不禁風的可憐樣。

笑看了兀自沉醉的邵琴殊一眼,水雁樓這才攬著敖天仙的纖腰離開。

邵琴殊掌心握著溫潤的珠子,望著兩人走向湖心一棟雅致的八角樓閣,臉上不禁流露著癡迷。

好俊朗的爺兒,好美的天仙,好華一麗的樓閣,這一切都如此地不真實……她,是在作夢嗎?

邵琴殊悄悄跟在兩人身後,來到通往樓閣的棧橋入口處,上頭寫著「水天一色」四個字,恰好是她識得的成語。夫子說那是形容水天連成一氣,渾然天成的意思。

水天一色,好美的名字……邵琴殊站在湖邊,忍不住發出羡慕的嘆息。她著迷地看著水雁樓摟著敖天仙步向湖心的樓閣,眼前如畫一般的美景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讓她心底突然泛起莫名的渴求,想成為那畫中的一部分。此時,遠方傳來熟悉的呼喚。是爹親的聲音,該是喚著她回家了……邵琴殊臉色一沉,也因此夢醒。

她趕緊將珠串揣入懷中,細心地藏妥。

「殊兒!你怎跑這兒來了?」邵新氣急敗壞地朝女兒奔來,「你這孩子!不是要你別亂跑?」

邵琴殊對爹親甜甜一笑,並指著湖心的樓閣問著:「爹,那棟漂亮的大屋子是誰住的?」

「應該是這裡的主子住的吧?」邵新被轉移注意力,也不再責罵女兒,牽著她的手便往回走,「走吧!我們好像闖進不該來的地方。」

「主子?」邵琴殊任由爹親牽著,仍有數不清的疑問。

「就是『天水莊』的主人,水雁樓水老闆,他可是京城裡最有錢……不!該是全天下最有錢的人……」邵新訴說著離自己很遙遠的故事。

「水老闆……」邵琴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隨即開心地說:「那我長大後要當『天水莊』的舞伶!」她決定了!她長大後要住在這夢一般的地方,每天為水老闆跳著那曲『飛仙胡旋舞』,像仙女姊姊那樣,這樣她就可以得到好多獎賞,就像懷裡的珍珠……這樣爹爹也不用辛苦賺錢了!而且,她要住在「水天一色」裡,和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水老闆在一起……

小女娃兀自作著美夢,卻被爹親不留情地打斷。「不成!我邵家的女兒清清白白,絕不能當舞伶!知道嗎?」

「哦……」知道爹親的脾氣,邵琴殊也不再爭辯什麼,只能任由他牽著走向回家的路,走回屬於平民百姓的現實社會。

隔日,水雁樓午時當真來到同樣的地方,他所發掘的璞玉卻坐在她家門口,為著無法赴約而暗自垂淚。

幾個月後,邵新得了急病驟逝,頓失依靠的邵琴殊被親戚們當人球推來踢去,最後被賣進了『馭奴館』,改名盈光。

但是,屬於邵琴殊的小小心願,仍然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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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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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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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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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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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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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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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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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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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 發表於 2010-2-22 20:26

無意義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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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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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哇....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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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ada


看下文
q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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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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