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鐵血宰相的書房》【天都不思議之一】

從十四歲那年起
她便被一名冷酷無情的男子囚禁於書房中
為了族人的生命安全著想
為了不辜負族人對她的殷殷期盼
於是她為他出謀畫策,讓他順利當上天都城的宰相
她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的過著「禁臠」的生活
任他予取予求,甚至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清白
結果,從頭到尾他一直在欺騙她
當她的存在危及到他的權力地位時
更是毫不留情地欲將她滅口!
對這個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愛還是恨
直到她終於獲得自由的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
他之所以如此無情,背後有多麼的不得已…

出版日期:2009/9/18

楔子

東洲大陸之西,有個懶懶散散的『勒琅國』,懶懶散散的勒琅國內,有座聳立於『飛來山』上的『天都』石城;天都城下入城必經官道的西西南角,有條彎彎曲曲的『八方古橋』,彎彎曲曲的八方橋東,有家小小的破舊茶坊。這家茶坊很小很小,但茶坊外的廣場卻很大很大。夜風有些微寒,可那南來北往的八方過客,與那東奔西遊的異國行旅卻不分你我的席地而坐,在昏暗的月色下,目光熱切注視著那間小小的破舊茶坊。因為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著由一名老者的口中,聆聽那如今名揚五湖四海、四方臣服,創造出勒琅國百年盛世清明,卻曾經充滿著血與淚的勒琅國首都——『天都』城,那最最不可思議的古老傳奇——

   『天都』天都不思議,鐵血宰相書房去,懸題立解策立定。
   『天都』天都不思議,孤寒御醫藥單亮,閻羅令止鬼差離。
   『天都』天都不思議,傲嬌王爺管家怒,宮闈噤聲百姓寒。
   『天都』天都不思議,浪蕩鉅賈寶盆顯,金如花雨銀如瀑。
   『天都』天都不思議,慓悍船王令旗升,四海縱橫八方懼。
   『天都』天都不思議,幽靈貝勒馬車現,子時見喜丑見憂。
   『天都』天都不思議,冷面戰神盔甲掛,敵聞喪膽我聞狂。
   『天都』天都不思議,詭媚夫人戲班唱,盛世清明日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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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亂賊七名,家眷、奴僕十八名,合計二十五名,一個都不能少!」

「是!」

夜風習習,火炬熒熒,天都城西南角一座大宅院,如今被一群青衣人圍得密不透風。

就見青衣人化整為零地迅速進入宅院後,宅內呼喝、打鬥聲霎時此起彼落,而兩盞茶夜,一名老者被四名青衣人架至前院。

「仇衛隊長,主謀薛密在此。」

被稱作「衛隊長」的,是名年約二十出頭的男子,他聽到來人的話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依然低頭望著地面。

夜風將他的髮絲吹得凌亂,身旁的火炬忽明忽暗地映在他那恍若寒冰雕出的俊美臉龐上,讓他渾身散發出一股異樣的詭譎。

「快,不許拖拉,全部跪下。」

「後面的弟兄們動作快點,一個也不許讓他們逃離!」

凌厲的呼喝聲中,烏雲緩緩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色,而後,一名青衣人恭恭敬敬地走至仇愬身前。

「報告仇衛隊長,亂賊盡數擒獲。」

「嗯!」點了點頭,仇愬終於抬眼望向那群跪在院中的老老少少,半晌後,緩步走向其中一名鬚髮全白的老者面前,

「薛密?」

跪在地上的老者,儘管全身已被押解得無法動彈,他卻依然高仰著臉、繃直著腰桿,望也不望仇愬一眼,而眼底滿是怒火與不屑。

「嗚哇……」突然,在一聲蒼老的低呼聲後,老者身旁的一名老婦整個人被踹得橫空飛出,重重撞至牆上後跌落在地。落地後的老婦,眼眸緊閉,嘴角泌出一道血絲。

「師娘!」

「姑姑!」

「薛密?」無視那些一道道利箭般的仇恨目光,仇愬輕拍著自己緩緩收回的右腿,面無表情地又問一次。

「仇愬……」望著身旁倒地不醒的老妻,薛密再忍不住地怒視著仇愬,「你這個雜碎!」

「名冊找到了?」壓根兒沒理會薛密那恨意十足的目光及那污辱性的言語,仇愬逕自側過頭問著幾名匆匆由屋內跑出的青衣人。

「找到了,仇衛隊長,除了秘密名冊外,還有他們密謀為亂的來往書信。」一名青衣人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一疊冊子遞給仇愬,「請您過目。」

「密謀作亂,罪證確鑿。」在身旁火炬的火光映照下,仇愬翻望著冊子的臉龐忽明忽暗,「薛密,你還有什麼話說?」

「仇愬……你這條青衣衛的走狗!」聽到仇愬的話後,薛密握拳的雙手是那樣的顫抖著,「你這個東勒族人……明知那鬼族叛賊李東錦是如何心狠手辣地屠殺我們鬼族同胞,但你竟為了個人的野心與權力慾望,不借投入他的門下,成為他滅族計畫的一名劊子手……你究竟是人不是!」

「薛密,你鬼族的恩恩怨怨與我無關,可你今天既身為勒琅國人,卻又想在我勒琅國的土地上密謀作亂,那就不要怪我出手太重。」抬眼望向宅院旁黑暗的庭廊,仇愬眼底的神情是那樣的淡漠。

「不必說得那樣好聽!只要有李東錦在的一天,只要有你這種走狗在的一天,勒琅國永遠休想太平!」用盡全力吼完這番話後,薛密竟仰起臉對著仇愬的臉上用力吐了一口口沫。

一望見這情景,未待仇愬有所動作,他身旁的青衣人便一個個將手中兵器指向薛密頸項,口中更是怒喝連連。

「大膽狗喊!」

「薛老賊,你太放肆了!」

「全都退下。」仇愬卻只是微微一抬手對眾人低喝一聲,然後抬起頭對薛密冷冷一笑,「薛密,我承認你確實很有骨氣,只可惜用的不是時候。」

「要殺要剮,我薛密任憑你處置,少跟我廢話!」

「我一點也沒興趣與你廢話,所以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望著薛密漲紅的老臉,仇愬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此回密謀作亂的主要目標,是否就是我當朝「衛場」提督李東錦李大人?」

聽到仇愬的話後,薛密竟冷冷地縱聲大笑著,「我要殺的不是什麼衛場提督,而是一條一路踩著我鬼族同胞屍體,以我們的命換取他今日富貴榮華的瘋狗!」

「很好。」聳聳肩,仇愬背過身,手輕輕一揮,「挑了他們的腳筋,全部押回青衣衛大牢。」

「是!」在仇愬一聲令下後,一聲聲淒厲的喊叫劃過天都夜空,夾雜著幾條街開外的野狗嚎叫,使得本就被烏雲籠罩的天都更顯詭譎。

「李東錦……我薛密就算在九泉之下……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仇愬……你這雜碎……」

「去吧!」待那陣陣呼號緩緩在風中飄散後,仇愬逕自向後院走去,「拿你們該拿的,若動到不該動的東西,就休怪我仇愬冷血無情。」

「是!」聽到仇愬的話後,現場的青衣人口中立即發出了陣陣歡呼,然後各自小隊帶開,在宅院內盡情搜刮著各式珍寶。

青衣人雜沓的腳步聲在宅邸內外來回迴響著,此時,在後院一個絕對黑暗的角落裡,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渾身劇烈地抖顫著。

鎮靜一些,不會有人發現的,絕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用手緊緊摀住嘴,縱使早已淚流滿面,但十四歲的爾書雅仍盡全力,不讓任何一聲嗚咽由她的口中流洩而出。她的存在,絕絕對對是一個意外!

因為在今日之前,她一直生活在離天都有百里之遙的一個山林之中,但為了治療她的憂疾,所以一名鬼族長老冒險的將她帶至了人稱「廣結善緣」的薛家,希望籍由薛密這位已在天都立足的鬼族老者,為她尋得一名神醫。

今日才抵達的她,未待尋得神醫,便先遇上了這場怵目驚心的抄家之禍!

儘管薛密在臨危之時,將她藏匿到院內一處隱蔽之處,她卻深深明白,在鬼族被迫害得幾近滅族的今天,她躲得了一時,又如何躲得了一世?

更何況,她這個一直被細心藏護著,並被族人寄予厚望的小女孩,如今一個人被留在這舉目無親的天都裡,連自保都成問題,又如何能成就她那些同胞念茲在茲,但她卻根本不懂,也毫無頭緒的「美好未來」……

正當爾書雅在驚懼之中強自鎮靜時,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腳步聲緩緩接近她的藏身之處,並且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可能的,應該不可能會有人發現這裡的……

儘管心中不斷地這樣告訴著自己,並且也將嘴巴捂得更緊,但爾書雅原本置身的那個安全空間,倏地被打破了。

當黑暗再也保護不了自己之時,爾書雅只得僵硬著身子緩緩抬起眼,而她看到的,是兩道足以令人身子徹底發顫的寒冰目光。

「你是誰?」望著縮在院中一顆偽裝成大石的小小石洞中,頭戴皮帽、身穿皮襖、一臉淚痕的瘦弱少年,這個根本不該存在於薛宅中的人,仇愬緩緩瞇起了眼,而一把寒光爍爍的匕首,瞬間已抵住少年的頸項。

感受著頸間的沁人冷寒,看著眼前那張約莫二十出頭、俊美卻隱隱含著殺氣的淡漠臉龐,爾書雅駭然得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若……薛爺爺死了……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若薛爺爺沒死,能不能讓我……說一句話……」爾書雅努力地張開她那顫抖得不能再顫抖的雙唇低聲說著。

他雖只說了一句話,但她卻認出了這個聲音,並且,更在望見他那冰冷雙眸的電光石火之間,有了決定。

「說。」

「留下我,留下他們的命。」緊緊捉住這個唯一的機會,爾書雅急促地低語著,「我能讓你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鬼族娃子?」望著眼前這個連說話都在顫抖的少年,仇愬冷冷一笑後,手微微一用力。

「或許……在世人及你眼中……我確實只是個乳臭未乾的鬼族娃子……」儘管感覺到頸間傳來一陣刺痛,鼻尖也聞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爾書雅依然忍住痛意繼續低語,「但我這個鬼族娃子卻知道,所謂的青衣衛也只不過是你通向權力核心的一個方便之門罷了!」

「世人全明白這點。」仇愬無所謂地輕蔑一笑,「正因為此,你就更該明白,不必有你,我也能足登高位。」

「這點我絕不否認,並相信總有一天你能做到……但你可知……這一天你還必須等多久?」感覺著一股不斷向自己襲來的寒意,爾書雅的上齒再忍不住地輕輕撞擊著下齒。

你認為我會等多久?」仇愬挑了挑眉。

「我相信你絕對有耐心可以等個五年、十年,然後由青衣衛的衛隊長慢慢崛起,一步步靠近權力核心……」
儘管早被仇愬那冷凜的目光注視得全身發寒,爾書雅還是努力地將自己想說的話快速說清,「但我想請問你……那股促使你必須走向絕對權力核心的人、事、物,在這變化莫側的局勢下,能等得了你二十年、三十年還是五十年?」

寒風呼嘯,夜露沁人,院小几無人聲。

「三年,只要三年,我必讓你成為當朝宰相!」望著仇愬一語不發的漠然神情,爾書雅的心緊張得幾乎快衝出胸口,可她還是奮力舉起三根手指,「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保住薛爺爺一家人的命!」

「要求?」仇愬眼一瞇,右眉微微一抬,「必須?」

「請……求。」被仇愬那冷絕的目光瞪得血液幾乎都要凝結了,爾書雅輕吞了一口口水後繼續顫聲說道:「我以鬼族「蘇拉」之名起誓,只要你能保住他們的命,由今夜此時起,你為刀俎,我任你魚肉!」

是的,「蘇拉」,蒙鬼族「智慧」與「希望」二神眷顧並降生於世者的最尊貴稱號!

「鬼族蘇拉?」望著臉色慘白如紙的爾書雅,仇愬唇旁逸出一抹令人心底發寒的笑意,「有意思。」

「我……」當發現仇愬似乎並不相信自己所言之時,爾書雅急急的想解釋,才一張口,就發現口中竟被彈入一顆小小的藥丸,不待她有所反應,藥丸便在她的口中迅速化開。

「你覺得我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險,拿自己現在的一切與尚不可知的未來做賭注,只為了一個自稱自己是鬼族蘇拉,卻根本活不過今夜的小娃子?」望著爾書雅那稚氣清澈中帶著一抹驚懼的目光,仇愬連眼底都冰冷了。

「你……」

「我不管你是不是鬼族蘇拉,但斬草除根這四個字,你總應該聽說過。」

「我真的是……」爾書雅努力地想說話,卻發現眼前的仇愬已變成了雙影。

她茫然的舉起手想揮掉眼前的雙影,但怎麼也做不到。

「衛場提督李大人到!」

恍恍惚惚中,爾書雅聽到了前院傳來一聲震天呼喊。

「小仇呢?」

「報告大人,仇衛隊長在後院。」

恍恍惚惚中,爾書雅聽到了幾個朝後院而來的沉重腳步聲。

「小仇,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了?」

「是的,大人。」

恍恍惚惚中,在仇愬的冷笑聲中,爾書雅望見他緩緩回過身去。

「我發現了一個相當有趣,而且……」

恍恍惚惚中,爾書雅再聽不見,望不見任何事物。

冷,一陣彷彿被千年寒冰圍繞著的冷。

被那股極凍感凍得身子縮成一團,卻依然感覺不到任何暖意時,爾書雅終於緩緩睜開如千金重的眼皮,然後望著眼前微微跳動著的火光與暗影,腦中一片空白。但由頸部傳來的那陣微痛感,卻令爾書雅明白自己仍存活於世間。

她,活下來了!

那會是誰救了她……

在意識終於緩緩重回腦際之時,爾書雅別過頭去想看清自己的處境,她望見的卻是一屋子的書,各式各樣、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書。

而在那群書堆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案桌,案桌旁坐著一名低著頭、全神專注於書中的年輕男子。

「說話。」彷彿發現床上的爾書雅已然甦醒,仇愬頭抬也沒抬地冷冷說道。

「我名喚爾書雅……今年十四歲……」雖不明白仇愬為何改變主意留下了她,但她卻明白如今自己的性命,依舊懸在他的一念之間,「今日……」

「五日前。

五日前?她竟昏迷了那麼久?

「是……」儘管完全的不明所以,但爾書雅還是乖乖改口,「我是五日前抵達天都的,目的是為了治病。」
「誰帶你來的?」

「鬼族長老孫林,孫爺爺。」

「有多少人知道你來了?」

「三人,孫爺爺、張姆媽,以及……」說到這裡,爾書雅心中一痛,再忍不住地低下頭去,「薛爺爺……」
「『立命之策,盡在玄黃』,接下去背。」

「是……」聽著仇愬口中突然冒出的文句,爾書雅明白他是想測試自己的能耐,因此儘管腦中還有些昏昏沉沉,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將那篇艱澀策論的後文一字不漏的背出。

「對天道三年的武威賦稅令有何看法?」

「天道三年的武威賦稅令雖看似嚴縝周密,然而實際施行起來的最大障礙卻也正是……」就這麼一問一答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仇愬不再問爾書雅任何問題,繼續埋首於書堆之中。

他這模樣,是打算留下她了嗎?

坐在床上,早一身冷汗的爾書雅動也不敢動地望著仇愬,這名全鬼族,甚至全勒琅國人們眼中又畏、又懼,最冷血無情的仇「衛隊長」。

勒琅國是個多民族的國家,以尚武的東勒族為首,愛好清幽的鬼族為次,而天都,本是鬼族的聚居地。

三十年前,在東勒族有意開疆闢土之時,未待鬼族長老們將議和書送上,鬼族叛賊李東錦卻先行大開城門引東勒族入城,並假借「上意」血洗異己,令得與其不同派系的鬼族倖存者不得不四散潛逃。

勒琅國建立後,定「天都」為首都,而李東錦因「開國」有功,自然得攀高位,而後,他更一手創建了「衛場」,表面上看似是天都鬼族的管理部門,實際上卻是秘密消滅鬼族異己的恐怖機掏。

衛場之中,以「青衣衛」的行動最為剽悍、冷酷,就連天都城內的東勒族人都會聞之色變,而如今,爾書雅眼前的這名男子,便是衛場有史以來最受李東錦青睞,也最令鬼族恨之入骨的青衣衛衛隊長。

人們說他無血無淚,一生只為權力與野心而活;人們說他果斷、孤傲、不近人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並且使命必達;人們說他……

關於仇愬的傳說,爾書雅聽過很多很多,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他竟如此的年輕,而且刻苦上進。

是的,刻苦上進。

明明是一名武官,可他看過的書似乎遠遠超出一般文士,思想、見解更是超乎尋常的縝密與大氣。

面對著這樣一個有野心、有狠勁、有執行力的無情男子,小小年紀的她,就算貴為蘇拉,真的有能力與之抗衡嗎?

「你絕不能再繼續留在衛場裡。」沉思許久許久之後,在黎明第一道曙光射入屋中後,爾書雅主動開啟了這個話題。

因為如今她既已成為過河卒子,那麼至少她能保住多少人,她就必須保住多少人,特別是曾默默保護過多少鬼族同胞,而今卻身陷囹圄的薛密一家……

「怕我功高震主?」仇愬翻動著書頁淡淡說著,「那我內斂點便是。」

「就算再內斂,你那身冷兵器似的寒鐵光芒終究是藏不住的。」爾書雅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到別的地方就不會功高震主了嗎?」仇愬冷笑一聲。

「會。」爾書雅點點頭,「但有一個地方能容得下這樣的你。」

「什麼地方?」緩緩抬起頭,仇愬第一次抬眼正視爾書雅。

「宰相府。」

「別告訴我是左宰相。」聽到爾書雅的話後,仇愬眼眸緩緩一瞇。

「正是。」儘管被仇愬的眼光看得全身發毛,但爾書雅依然勇敢地回答著。

是的,左宰相,在以武立國的勒琅國中,名副其實的「文」職最高職等。

「左宰相看似是個文官,但在百廢待舉的勒琅國中,可以做到的事,與日後的影響力,絕對會超乎所有人的想像。而你,有足夠的野心、耐心,更有足夠的狠勁與磨勁……」

在仇愬的冷冷目光中,爾書雅把為何要將他推往左宰相之位的所有理由、利害關係與未來權力前景一一道出,無論額上的汗如何由兩頰涔涔流下,都不敢伸手擦拭。

是的,爾書雅明白這是個險招,可所有的成與敗,甚至她為鬼族的一己私心是否能實現,都在此一舉了!

終於,在一陣彷彿持續了百年的靜默後,仇愬再度開口了。

「由今日此時起,這世間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而你,也絕沒有半分半毫逃離的機會。」

爾書雅那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因這句話而緩緩落地了,直至此刻,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早被冷汗徹底侵濕了。

「我知道我逃不了。」背過身去,爾書雅的眼眸完全模糊了,「並且,更沒有理由逃。」

是的,她不會逃,因為在如今的景況下,她還能逃到哪裡去?

更何況薛密一家人的性命,以及那萬千流離失所,卻依然留戀天都家園的鬼族同胞,她如何能背棄他們對她的殷殷期盼而獨自苟活。

「現在,把衣裳換了。」望著爾書雅顫抖的肩磅,以及她那早被汗水浸透的背部衣衫,仇愬突然丟了一件男裝到床上。

「這……」聽到仇愬的話後,爾書雅驀地一愣。

因為他的話中之意,似乎是要她在這裡換衣裳!

她雖只有十四歲,但畢竟是個少女,更何況她明白,一直到現在為止,仇愬似乎尚不知她是名女子!

若他知道了她只是名十四歲的少女,他會不會升起對她的不信任,並立刻反悔他先前所做的承諾?

「你若想與薛密一家做伴,我立即可以成全你。」

「你……」聽出仇愬語氣中的冷酷與微微不耐,爾書雅掙扎了半晌後,吞吞吐吐地說道:「可以轉過身去嗎?」她說完這句話後許久許久,卻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無奈之餘,她也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衣衫脫下,然後在心底期盼仇愬又埋首書中……

「是個丫頭?」

爾書雅的希望一下子便落空了!

因為一當望見那個柔嫩白暫的後背,與那雖瘦弱,卻纖細嬌娜的玲瓏身軀後,仇愬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聽著仇愬語氣中的那股詭譎,爾書雅的身子徹底僵硬,小臉整個白了,「我……真的是……蘇拉……我沒有……騙你……」

「飯菜在你左手處。」

而這,是仇愬這日對爾書雅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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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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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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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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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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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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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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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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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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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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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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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ada


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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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994 發表於 2010-4-30 02:22

無意義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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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ada


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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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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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x..so 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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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ada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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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for 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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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ada
嘻嘻找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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