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章宇辰與章語熏相差七歲。
章語熏非常黏人，也非常懂得撒嬌，章宇辰最愛聽她軟軟的聲音叫一聲「哥」，他對章語熏十分疼愛，十分寵溺，幾乎是有求必應。
「哥，我今天得到老師的獎賞，給你看。」
當章宇辰一進門，就讀幼兒園大班，長得一張可愛娃娃臉，年僅六歲的章語熏就拿出書包裡的芭比貼紙向他獻寶。「哥，我棒不棒？」
「你好棒。」章宇辰摸摸她的頭。就讀國一的他身高已達一七O了，俊俏斯文，英挺帥氣。
喜歡他的女生有一大票，但他的眼裡卻只容得下語熏這個小妹妹。
國中的女同學會為他爭風吃醋、明爭暗鬥，這讓他非常厭惡，唯有面對天真未鑿的語熏，他才能放下一整天緊繃的冷漠面具，對她和顏悅色、笑容可掬。
說實在，他不喜歡異性太有心機、太裝腔作勢、搔首弄姿，與其讓女同學們藉放出現在他面前要製造跟他獨處或是交談機會，他情願下課後趕快回家來陪語熏，至少語熏單純、開朗、天真，跟她在一起能讓他的心情鬆懈而開心。
章宇辰坐在客廳看電視，她順勢坐上章宇辰的大腿，偎進他的胸懷裡。
「我就知道哥一定會誇獎我。」她笑得比鮮花還要美，淺淺梨渦更是醉人。「明天我還要再繼續努力，跟老師拿更多的貼紙。哥，你喜歡什麼貼紙？老師那裡有皮卡丘、哆啦A夢、哈姆太郎、Kitty貓，有好多好多，老師說只要表現好的小朋友就有，我拿回來送哥。」
章宇辰哂笑，搖搖頭，「不用了，你留著就好。」他已經過了童年幼稚期。
「我想送你嘛，哥，你到底喜歡什麼？」她賴著他撒嬌。
「我……」他偏頭想了想，將她軟軟的身子擁住，「我喜歡語熏的笑容，希望語熏能夠永永遠遠都這麼開開心心的笑著。」
「哥喜歡我的笑容啊……那我會天天笑，笑給哥看。」
「嗯。語熏無憂無慮的笑容是我最喜歡的。」他的下巴枕在她柔軟馨香的髮絲上。
語熏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很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眸休息。
不一會兒，均勻的鼾息聲就從他的身下傳來。
語熏睡著了！
章宇辰抱起她，凝視著她白裡透紅的嬌顏不放。
這麼一張晶瑩美麗的容貌，長大以後一定會迷死一票男人！
「語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永遠住在這裡，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對於她，他有一種獨佔慾望，希望能夠永遠看著她，不想錯失她的成長期，更不想錯過她人生中的喜怒哀樂。
「我喜歡你像現在這個樣子賴在我懷裡，我願意讓你賴一輩子。」
章宇辰凝視著語熏的臉不放，溫柔似水的瞳眸裡全是她嬌俏的容顏。
「哥，我要喝鮮奶麥片。」
讀小五的語熏從學校一下課後就趕快回家，回家的路程只要兩分鐘，因為國小的後門一出去就可以看到她家了，她直接跑回家，跑進章宇辰的房間裡。
章宇辰已經讀高三了，課後的社團活動他都盡量不參與，因為他想比語熏早點回家，然後迎接她的回來。
看著跑得滿身大汗、小臉紅通通的語熏，他的唇角微彎，眼底有著柔得不能再柔的溫柔眼神。
「來，擦擦汗。」
他把自己的男用手怕遞給她，但是她並沒有接過，她對著他撒嬌，「我要哥幫我擦。」
從小到大，她覺得自己是被哥給照顧長大的，在這個家裡，她最黏的就是哥了，而哥對她的關愛比父母給她的關愛還要多，讓她好喜歡好喜歡哥，理所當然，她也好依賴好依賴哥。
章宇辰拿著手帕幫她擦拭額間的薄汗，看著她愈發青春嬌俏的客顏，看著她胸前微微突起的發育……他忍不住看得微愣。
他是很想要一個妹妹，但這樣子看她從襁褓到讀國小，一路走來，他覺得自己不只像她的哥哥，也像她的小爸爸，更甚者，他覺得自己在為自己養一個小新娘。
她愈來愈嬌麗的動人神態，讓他有種想要藏起來，自己觀賞就好的衝動。
雖然她年紀尚輕，但她從小就是美人胚子，而正處於發育期的她又像一顆發亮的燈泡，正無聲無息的散發出她的小女人味……
他對她的情感，百味雜陳；他對她的疼寵，與日俱增。
「哥……」她嬌聲的拉長尾音。
章宇辰手上繼續動作著，目不斜視，把她滴滑到下巴的汗滴也一併擦去。
「你先去洗手洗臉，等你洗好了，就有點心跟麥片可以吃、可以喝了。」
「好。」她甜甜一笑，大大的眼裡滿溢著燦爛的芒彩。
章語熏背著書包身子一轉，往自己的房間而去，蹦蹦跳跳的俏皮背影讓他看了不禁莞爾。
就算她要變成小女人了，她可愛淘氣的個性還是小孩子！
一會兒，語熏已經精神奕奕的走過來他的房間，而他的書桌上也放著備妥的零食跟她最愛喝的鮮奶麥片。
「有沒有洗手？」
「有。」她把雙手伸出來，讓他檢查，「我有按照步驟洗，洗得很乾淨哦，連指甲縫裡也沒有藏污納垢。」
他微笑點頭。
她的手往餅乾方向悄悄移動，然後迅速拿起一塊丟進小嘴裡，「好好吃。」甜鹹摻雜的口味最受她喜愛了。
「以後這種餅乾要少吃一點，不然你會長痘痘。」章宇辰教導她保養肌膚基礎之道。
「你以前也長痘痘，我又沒嫌你，難道我長一兩顆痘痘，你就會嫌棄我嗎？」
他失笑，搖頭，「我當然不會嫌棄你。只是，你不是很愛漂亮嗎？」
她吐吐舌，「好啦！我以後會拿麵包來取代餅乾，宇辰小爸爸。」
他立刻板起臉，「我才大你七歲，你以為我大你二十七歲嗎？」
「嘻！」她嫣笑俏然，語氣撒嬌，「我很難想像你二十七歲時跟現在有什麼差別耶！不過，應該是很帥很帥……嘻嘻，我想到一個畫面，就是當哥二十七歲時，你穿著新郎禮服狼狽的沿路跑來，而你的身後有成千上萬個穿著白紗、環肥燕瘦的新娘子前仆後繼的追趕你喲……」
「你喔！電影看太多了，竟然拿我開玩笑，」他輕捏她的鼻子一下。
「那是因為哥個性好，品行佳，才經得起我開玩笑嘛！」她俏皮一吐舌，「我等一下會趕快寫完功課，再拿給哥檢查。」
「嗯。」他笑著摸摸她的頭。
「哥，我今天在學校好好笑哦，我告訴你，我們班的……」
她最喜歡跟哥分享校園裡的趣聞了，就算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哥都很有耐心的聽她說完，不只不會插嘴，臉上更不會有不耐的神色出現，讓她說得口沫橫飛，說得滔滔不絕，說得眼睛都會閃爍發亮呢！
章宇辰看著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隨著日子飛逝，愈長愈亮麗脫俗，他就愈感到有成就感。
是他把她帶回這個家的，他給了她家的溫暖，也給了她親人間的依靠，甚至，他的心裡也對她產生了更複雜的感情。
他一直看著她，看得她話都說不下去，人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哥，哥……」
她的呼喚讓他清醒，也在剎那間瞭解到自己無法改變的身份，他是她的「哥哥」，僅止於此！
「語熏，點心時間結束了，你要去洗手、寫字了。」
「嗯。哥，剛才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電視常在播什麼童養媳、八歲新娘等的劇情，讓他對她產生了奇怪的遐想，他甩掉怪異想法，清了清喉嚨，「再一分鐘，你的寫字時間到了。」
「好啦好啦！哥就這時候最討厭，好像家庭教師哦！」
沒錯！從她讀書開始，他也順便扮演起監督她功課的家教。
「剩下三十秒。」
「呀！這麼快！」她飛奔而去。
「小心點，不要跑。」叮嚀的話才一說完，她已經跌跤了。
喔！她跌得膝蓋好痛……
章宇辰快速走來，小心翼翼的扶起她，「語熏，還好吧？哪裡跌疼了？」
「膝蓋……好痛……要呼呼……」
他把她拉起來，看著她破皮淌血的膝蓋，幫她吹吹氣，然後扶她坐在椅子上，去取來醫藥箱，為她清洗、消毒，她痛得齜牙咧嘴。
她不喜歡雙氧水，一點也不！可是，她阻止不了哥的手，只能害怕的叫喊著：「不……啊……痛痛……痛……」
傷在她身，疼在他心。
「好痛……」她不斷呼痛，淚水在眼眶裡滾了滾，最後流淌而出。
他動作迅速的幫她上藥、貼紗布，看她一張小臉皺得像包子，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似的，他的心也跟著泛疼。
「以後走路要小心一點，女孩子不能在身上留下疤痕，會醜醜的，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她的手攬住他的脖子，一臉哀愁的問道：「哥會不會討厭跌倒留下醜醜疤痕的語熏？」
他一本正經的搖頭，她柔軟且帶著淡淡體香的身子不自覺的摩擦著他結實的胸膛，讓他血氣翻湧，臉上故作嚴肅的面具快要垮了。
他把她從身上拉開，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緩了緩加速的心跳，「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這樣隨便在我身上磨來蹭去的，知道嗎？」
「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男人！」他有點狼狽，有點尷尬的表示。
語熏一點都不以為意，她把他抱住，甜甜一笑。「你是男人，也是我哥，語熏可以嫁不出去，沒關係，因為語熏只要有哥就好了。」
他哂笑，感到窩心，大力的揉著她的頭，把她的髮絲都揉亂了。
語熏偎在他的胸懷裡，好大好舒服呀！
她好想要一輩子依賴啊！可以不可以？
章宇辰在校的成績很好，以他優異的成績可以就讀明星大學，甚至是國外的大學，但是，為了語熏，他願意選擇離家近的私校就讀。
章父跟章母對他耳提面命，他默默聆聽，沒有任何反駁，但是他的堅持執念讓章氏夫婦感到挫敗連連，也感到震驚撼動。
章母決定跟語熏促膝長談。
「語熏，宇辰要讀大學了。」
「嗯，媽，我知道，哥不會讀很遠的學校。」
「宇辰告訴你的？」
「嗯。」她單純的笑著，「哥不會離開我，也不會離開爸爸跟媽媽。」
「媽希望宇辰的才華不要在這個階段就被埋沒了。」
她看得出來，母親並不喜歡哥的這項決定。
「媽不喜歡哥讀的大學離我們近一點嗎？」她感到好困惑，又黑又長的眼睫毛不斷的扇呀扇。
「宇辰長大了，他需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開拓視野，媽不想把他困在這裡，語熏，你可以幫媽勸勸他嗎？」
語熏不懂，為什麼要讓哥離開她呢？她一點也不想要離開哥，哥如果不能跟她天天在一起，她會很無聊，她會很孤單的！
語熏淚盈於睫，感到迷惑不解。「媽……我不想要哥離開……」
「你這樣子做會害了宇辰，你是不是對宇辰說了什麼？你這孩子，怎麼可以害了自己哥哥的未來呢？宇辰絕不能因為你而壞了他的大好前程！」章母的眼神凌厲，瞪得語熏好慌、好怕。
「媽……」她虛軟的叫了一聲。
「我不是你媽！」
語熏愣了愣，淚水蜿蜓而下。
「媽……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對不起。」語熏從來沒見過母親氣成這樣，她已經不知所措了。
章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沉默著。
「媽，我會跟哥說的，我會跟他說我希望他讀遠一點的大學。」
章母的神色慢慢恢復，「這就對了。」
「可是，我還是好捨不得他……這樣我們就不能天天見到哥了。」
章母歎口氣，「男兒志在四方，台大可以讓他發揮所長，才是他該去的地方，他不能屈就我們住家附近這所近年才開始招生的私立大學。」
語熏懵懵懂懂，但至少她聽明白了重點。
哥應該要去讀台大，這是媽的希望。
雖然她沒辦法再天天見到哥了，但哥能夠有好的未來，她也會感到很開心很開心的。
「媽，我現在就去找哥，我會跟他說我希望他去讀台大，可是，萬一哥不聽我的，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宇辰最疼你了。」
「如果哥一次不聽我的，我就說第二次，第二次不聽我的我就說第三次，我會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哥答應我為止。」簡言之，她會纏著哥直到任務達成就是了。
章母點點頭，對她笑了笑。
語熏也漾開單純的笑容，而她的眼裡，卻是帶著不捨的淚霧。 |
發表於 2010-3-23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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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4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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