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衣《夫君太虛偽》【騰王閣2】

在喜宴上,聞不到一絲歡樂、看不著一點興奮,隻因為新娘不是別人,
她是…… 呃~~隻要一提起她,不用講名字、相貌、家世,
全國上下,除了幼小嬰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正是赫赫有名的柳大小姐── 那是一個比皇後還要驕傲,
比強盜還要野蠻;比太子還要任性,比嫖客還要放蕩的女人!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誰家娶到她,
誰家就要倒大楣了。而他,根本就是被她給一眼相中──
他隻不過是在路上不小心被她給撞了一下,
隔天她家竟然就找上門來求親,逼著他非娶她不可!
而她也不時大言不慚的告訴他:她一眼就瞧出他好欺負,所以會欺負他一輩子,
可他一點都不在意,覺得自己從出生至今,
始終沒被人在意過,如今能讓妻子視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他何樂而不為?
因此他一直都讓她替他強出頭;直到她發現……她的夫君似乎沒這麼簡單?!

期待        夏衣

  可能……很可能,看到最後,有人會覺得這本書很怪異。

  因為我始終沒有徹底又具體還詳細的說明男主角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但,那重要咩?反正人是會變的,只要他愛女主角的心不變就夠了,對不?

  (這是個有愛就足以解決所有問題的世界~~)

  假如,上本書,是講兩個完全不合意的男女,勉強自己去妥協、接納,然後辛苦的相愛,認識到對方的缺點也能包容,慢慢的建立二人世界。

  那麼,這本就是,兩個完全合意的男女,一點都不勉強自己,美滿的相愛,越看越對眼,然後無視對方的缺點,出了什麼問題都推到別人身上去,只活在二人世界中。

  我想,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就有各種各樣的愛吧?

  作為『騰王閣』系列的第2本,至今,還是沒有把主要角色的姓名、特點都寫出來……其實是還沒想好,也不曉得能否寫得完?

  騰王收養的子女,我設定了7個。

  老大的故事,出了很久了喔~~沒看的去找來看吧~~期待的凝視您。

  這本是小六的,她就是在老大的故事開頭跟小七妹妹嘰嘰喳喳的孩子。

  老二,男,兩本都出現了,暫時不想寫,盡情的跑龍套吧!

  三姊姊,故事已經想得差不多了,有心情就動筆~~期待的凝視我吧!

  四妹,茫然啊~~到幕後休息去。

  小五,嘿嘿嘿,想到一些邪惡的東西,真能寫出來,編編又肯收的話,我再多流露出一點邪惡的本質。

  小七,感覺上是和《姑娘有勇無謀》的女主角個性差不多的,但更好強彆扭一點,一想到性格有重複就不怎麼想寫。

  儘管目標排得滿滿的,卻無法下定決心先寫誰或要不要都寫,總之,出一本是一個~~讓我們用期待的眼光對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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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六月的杭州,夏風柔潤如水,花草正芬芳。

  初九那天,城南的楊家辦了一場喜事──這個國內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有個貴為長公主的當家主母坐鎮,三教九流的人脈應有盡有,構築起隻手遮天的勢力。

  而今楊家有喜,賓客卻異常的少,又未宴請鄉親與人同樂,甚至楊家人本身看起來也沒一個人是高興的;從新郎迎接新娘入門的一套規矩完成,到各種儀式結束之後,終於把一對新人送進了洞房,但凝重的氣氛仍籠罩在楊家龐大的府邸上空,盤旋不去。

  「難道是在辦冥婚?」所以這家人一個個都擺著死人臉?

  正好在楊家逗留的一位遠親,目睹了這場絲毫不熱烈的喜事,心起疑惑,煞有介事的問著府裡的親戚,這到底是在辦喜事,還是喪事啊?

  對方回以一記凌厲的眼神,「胡說什麼!沒見新娘是會走路的活人嗎?」

  「那你們怎麼沒一個人歡喜呀?」

  對方四下環顧,確定無人關注,這才偷偷的告訴茫然的遠親,「新娘是蘇州柳家的大小姐。」

  「啥?」抽了一口冷氣。

  「噓,小聲點!」

  「怪不得……沒人高興。」拍拍胸口壓驚。「原來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女人進了門!」

  「……家門不幸了。」

  角落的竊竊私語聲壓抑得幾不可聞,不過幾個耳尖的人仍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同時也加入了搖頭歎氣的行列。

  說起這位蘇州來的新娘子,提到她,不用講名字、相貌、家世,只要點明「柳家大小姐」的身份,全國上下,除了幼小嬰孩,無人不知──那是一個比皇后還要驕傲,比強盜還要野蠻,比太子還要任性,比嫖客還要放蕩的女人……

  楊家人各個心事重重,面對擺滿桌面的喜酒佳餚,胃口全無,彷彿了無生趣的難民。

  沉寂許久,當家主母輕咳了一聲,在家人的注視中,語調平穩道:「我看這新娘今天的舉止得宜,配合得不錯,並非傳聞裡那樣的粗魯不堪。」

  底下立即有小輩發出異議,「這才進門的第一天,再厲害的妖魔鬼怪也不會原形畢露。」

  「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當家主母沒好氣的瞪向那人,訓斥道:「好歹是你的弟媳,放尊重點!」

  那人輕飄飄的呢喃了一句,「無福消受。」

  當家主母皺了皺眉,最終忍著沒發作,誰讓對方是她最寵愛的孩子,多罵幾句自己也難受。

  「總之新娘的身份你們都清楚,關於她的傳聞也略知一二,大家盡量避著她,寬讓一些,別和她計較太多。」再三權衡之後,當家主母交代眾人必須「包容」新入門的媳婦。

  眾人一聽,各個不服氣。

  「娘,您這話就不對了,哪有全家人避著一個人的道理?」

  「那女人是嫁進來當媳婦的,還是來做皇太后的?」

  向來嬌貴的幾位夫人率先發難。

  「多嘴!她的姑姑是當今皇后,我也得讓個幾分,你們守點分寸,凡事睜只眼、閉只眼,別和她鬧,以免招惹麻煩!」

  當家主母如此維護新娘子,眾人不由得先順從著答應,待主母交代過一番事宜,離開正廳之後,一堆人馬上變了臉色,各懷鬼胎,分成三、五群,圍著自己的圈子議論紛紛。

  「那個女人我是見過的,潑辣得不得了,這才會拖到十九歲了還未成親,哪知如今竟嫁到咱們家裡來了。」

  「嫁的又不是你,你煩惱個什麼勁?」

  「我是替如煙煩惱,看他那麼文弱溫馴,哪裡壓得住這尊女煞星?」

  「呿!進了咱們家,再有什麼凶神惡煞,關起門來管教,還由得了她像以往那樣的沒分寸?」

  「你敢管教嗎?娘都說了,叫我們要避著她,你要強出頭嗎?」

  「她若沒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和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話說回來,這根赫赫有名的硬骨頭,如煙那軟弱的小子該怎麼啃?」

  「明天不就曉得了。」回話之人曖昧的笑,忽然心裡一動,吩咐身旁的管家,「去交代伺侯如煙的丫頭們,明天收了睡過的被子,若是看著還乾淨,就不要聲張,給我們嘴巴閉緊些!」

  總管先是一愣,過了半晌才想起來,洞房隔日,總會有丫頭去收被子,把見證新娘清白之軀的落紅拿給長輩鑒定,這個規矩遇到了這個新娘,怕是不必執行了吧?

  據說柳家大小姐是個窮凶極惡的女人,又野蠻、又放蕩,誰能指望她的清白?

  又據說蘇州有名的才子前年失身自家的慘事,多半就是她造的孽……

  楊家的男人們交換著頗為感慨的複雜的目光。

  接著,只聽其中一人歎道:「可憐的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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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知道她的相公好欺負!

  人人都說他性情溫和,他的外貌文雅清秀,說話的聲音柔潤無比,從小到大,沒有任何污點,無可挑剔的境界猶如一張純潔無垢的白紙。

  嗯,這樣的男人不拿來當相公,豈不是她柳如絲的損失?

  可是經過昨晚「激烈」的洞房花燭夜之後,她開始覺得也許她嫁的男人並不如她期盼的那麼好欺負?

  清晨的陽光在屋外擴散,一點點金光透過窗,潛入寧靜的新房。

  柳如絲打了個呵欠,睡眠不足的眸子裡佈滿了血絲。

  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因她的翻來覆去,也沒睡好覺,察覺到她毫無睡意,索性不再假寐。

  他支起身,被子從胸膛滑落,柔和的詢問聲輕輕溢出口,「睡不著嗎?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柳如絲微微一顫,抬頭瞥他一眼,難得的心慌,撇撇嘴角,不肯答話,但視線仍黏著他。

  他輕撫她袒露在外的肩頭,像是在安撫一個不高興的孩子。

  柳如絲睜大了烏溜溜的圓眼,清楚的瞧見了他眼裡不斷增加的溫柔,心更慌了,臉蛋泛開柔媚的紅暈。

  她難為情,嬌羞的模樣是那麼的純真,完全不像外面傳說的野蠻、放浪,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低頭親了她一口。

  柳如絲愣了愣,發現他很開心──雖然他一直是個和氣友好的人,對誰都面帶微笑,從不失禮,但此時的他像是會發光似的,溫柔至極、神采動人,愉悅之情鮮明無比。

  為什麼呢?她不解,苦思了片刻,猜疑不定的問:「你是不是有練『採陰補陽』的功夫?」

  「這話從何而來?」他露出比她還要不解的神情。

  「否則你欺負了我一整夜,為何毫無疲憊之色?反倒神采飛揚、金光閃閃、瑞氣千條,還笑得這麼高興?」

  「……」因為他欺負她欺負得很盡興。

  「說呀!」柳如絲抓住他的手指掐一下,又覺得太使勁,趕緊摸了兩下以示撫慰。

  她的大嗓門引起屋外的丫鬟們注意,搶在她相公開口之前,門已被丫鬟們敲響了。

  「進來。」

  「離開!」

  新婚夫妻異口同聲的喊道,然後看向彼此。

  柳如絲不滿道:「叫她們進來做什麼?擾人清淨!」

  接著又大聲吩咐正要開門的丫鬟們,「不准進來!一大清早就來吵,別人還要不要睡覺、要不要整理儀容、要不要說悄悄話?」

  「三少夫人莫見怪,三少爺向來是這個時候起身的,他很忙。」丫鬟們隔著門,怪裡怪氣的回話。

  柳如絲蹙眉,聽丫鬟的語氣似乎不太尊重她的相公?

  稍微走神,她的相公已站到床邊,自動穿起衣裳。

  「你去哪?」柳如絲爬到床沿,柔若無骨的身子像極了擅長滑行的蛇,一隻白皙的小手摸上男人的腰,揪住腰帶不放。

  他垂眸,看著她一絲不掛的背部光潔如雪,心尖泛開了些些酥麻,手指握住她的指尖,細細把玩起來。「我去向長輩們請安,你在屋裡休息,若是餓了,使喚門外的丫鬟拿吃的,我很快就回來。」

  「不要去。」柳如絲搖搖頭,定定的望他,烏溜溜的眼睛裡充斥著對他的盎然興致。

  「這是規矩。」這個妻子居然如此的纏人,他笑了笑,由於從沒被人纏過,狀似頗為享受。

  「什麼規矩?我家就沒這樣的規矩,難道你全家長輩就只等著你一人去問安,你不去,他們就不吃飯、不出門,不做正經事了嗎?」

  他又笑了,她的表情好像一個吃不到糖果的小娃娃。

  「我不要一個人,你陪陪我嘛!」柳如絲雙手齊上,把男人拖回床。

  「聽話。」他柔聲哄著。

  「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我昨晚被你弄得那麼難受,還不是忍著讓你舒服了,今天一早,你就想翻臉不認人嗎?」

  「……我只是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不行,你要陪我,等我也舒服了才能離開……也不能離開很久,算了,等我舒服了,我們再一起出去。」柳如絲不自覺的流露出傳說中野蠻的性子,讓她的夫婿無言以對。

  可他並不討厭她這樣的野蠻。「好,我陪。」聞著懷裡的幽幽馨香,撫著發出這股誘人體香的妻子,他溫柔道:「你要我做什麼?」

  柳如絲滿意的笑了,「和我說說話……看到我,開心嗎?」

  他一時語塞,如此大膽的姑娘生平少見,偏偏他就遇見了她。「你……讓我很驚訝!」過了片刻,他才如此低語。

  兩人成親之前,曾在一家酒樓照過面,並不相識,沒有交談,只是狹道相逢,她似有意、若無意的撞了他一下,險些把他給撞倒在地。

  當時他以為是意外,並沒有放在心上。

  哪知隔天,她家便派人上門提親,指名道姓說是看上他了,非但嚇了他一跳,還把他全家都給嚇傻了。

  他原先不懂她為何想嫁他,所以她問他開不開心,他還真是答不出話。

  可此時,她凝視他的眼神有著如獲珍寶般的滿足,還有那欣喜的神態,在在揭露了她對他有著怎樣濃烈的興趣與喜愛。

  這個姑娘只見了他一面,就看中他了!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

  「驚訝什麼?」柳如絲追問著。

  「沒想到我的妻子會是你!」

  「你另有所愛嗎?」

  「不。」他才沒有那種閒工夫,他的日子過得繁忙,哪有心情去愛些什麼。

  柳如絲安心的笑了,眼珠子轉了轉又道:「有也沒關係,哪怕要和全天下的女人較量,我也會把你給贏到手。」

  她勢在必得的態度取悅了他,他忍不住戲謔的問:「這麼喜歡我?」

  柳如絲瞪了瞪眼,有些害臊,隨即又恢復自然,理直氣壯道:「我三姊教我的,看上就去搶!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所以我一打聽你還沒人要,立即就讓我家人趕緊對你下手!」

  她說得頗為自滿,像是很滿意她的一擊就中,順順利利的將他收入囊中,還因此而眉開眼笑,被他「欺負」了一整夜也不計較。

  「我是不是該誇獎你做得好?」他的新娘是如此的坦然,一點也不介意讓他知道她對他的一見傾心。

  他動容的親著她翹嘟嘟的嘴唇,愈看她愈喜歡。

  本來他娶誰都無所謂,反正只要能傳宗接代,但如今,被一雙光彩熠熠的眸子注視著,他心裡奇異的萌生出一股陌生的柔暖情意,陪著她開心的笑,一起感受到難得的歡喜。

  對於他娶到的姑娘,他是超乎預期的滿意,而那些關於她的傳聞,他確定有一部分是虛假的,至於真實的那些他也不恐懼,只希望他能招架得住。

  「我爹娘也說我們很速配。」柳如絲抓著被子覆住身軀,坐在床上與丈夫依偎著。

  「他們也喜歡我?」他打趣的問。

  與她的雙親也只見過一面,他怎麼會讓老人家們看順眼了呢?莫非是他的面相專門討她家的喜歡?

  「他們說你叫楊如煙,我叫柳如絲,聽起來很配。」

  「……是這種配?」不是看上他的人品?

  「他們還說……」她頓了頓,烏溜溜的眼睛裡藏著笑意,賊賊的表情好像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楊如煙被她看得心發癢,直想再「欺負」她一回。「說什麼?」

  「他們說你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我嫁給你,一定會過得很美滿。」

  那他的幸福呢?

  「我告訴他們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好欺負,好想以後一直欺負你。」

  這就是她一見傾心,非他不嫁的真相?

  「我渴了,倒水。」她指尖一點,戳了戳他的胸口,烏溜溜的眸子有所求的望著他,軟綿綿的語調勾引得人心都快融化。

  楊如煙抿了抿唇。「我餵你。」

  「水呢?」她困惑不已,突然唇被他含住,意識漸漸模糊了,只感到牙關一開,又滑又熱的舌探進來,與她的調戲追逐,滋潤著她。

  兩人的身子像是點起了火苗,慢慢的燃燒、緊緊的纏繞。

  柳如絲艱難的擠出力氣問:「你又要『欺負』我了嗎?」

  他又笑了,他從未如此笑意不斷,心情愉快過,外傳她放蕩不羈,甚至有過非禮良家男子的惡行,但他親身試驗後,發現她是這麼的懵懂無知,純潔得與謠言有著天差地別。

  楊如煙俯視著懷裡的姑娘,與她矇矓的目光對視了片刻,他柔聲道:「這不叫欺負,這是疼愛。」

  她難為情的半閉起眼睛,放棄掙扎的念頭,任由他繼續疼愛。

  從他充滿憐惜的力道,她願意相信他是疼愛她的,即使他帶給她的激烈纏綿是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令她心慌意亂、如臨大敵、動盪不安。

  但沒關係,她不恐懼,她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給予、他的懷抱,他的輕聲安慰與柔暖的撫觸都令她舒服得滿心甜蜜。

  「太陽快照屁股了,是個人就該起床出門做點正經事了。」突然一句風涼話從遠處逐漸逼近,聲音愈來愈響亮。

  緊接著說話的人踩著沉重的腳步抵達新房門口,徘徊不去。

  柳如絲趴在楊如煙身上的柔軟嬌軀倏地僵硬,她屏住氣息,傾聽屋外的聲響,小聲問著楊如煙,「是什麼人一大清早的就到新婚夫婦門口亂喊亂叫的,存心鬧事嗎?」

  楊如煙在她耳邊輕聲回著,「聽嗓音,大概是我堂兄。」

  「你家人好多,你們該不會是住在同一個院子裡吧?」柳如絲撇了撇嘴角,那她今後的生活環境似乎會不太安寧?

  「不,這個院子是新準備的,附近是園林;其他人的住處和我們都有些距離。」楊如煙欣賞著她臉上各種生動的表情,陪她一起忽略屋外逐漸提高的嗓音。

  「這麼說,外面吵個不停的人是專程從有些距離的地方──趕來找我們晦氣的?」柳如絲的眼神不善。

  「我出去……」

  「不准去!」柳如絲手腳並用,壓住欲走開的夫婿。「你是不是和家人相處得不好?」她慎重的問,擔心他的處境、關懷他的心情,毫不虛假的顯現而出。

  楊如煙凝視了她一會兒,慢慢的起身;她仍像只堅定不移的烏龜──死趴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楊如煙苦笑,又躺回去。

  她往上移了移,胸口壓住他的鎖骨,不管如此貼近會帶給他何等折磨,她完全忽略他快要窒息的表情。

  「我聽說你在家裡的情形不太妙。」柳如絲小心翼翼的問,等不到他的回應,她不耐煩的挪開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張大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

  她閃亮的眸子彷如星子,還有許多欲說還休的話語藏在其中,等待他去領悟。

  楊如煙猜不出她這副模樣是在暗示什麼,只能繼續保持沉默,看她愈來愈難耐,心裡又是笑聲疊起。

  過了半晌,柳如絲忍不住先表態,「你如果需要我幫忙就儘管說,我一定能將你捧到天上去。」她保證有辦法提升他在家族裡的地位,信心滿滿的臉蛋映著奇妙的光芒。

  楊如煙見狀,有些啼笑皆非。「假如我不需要呢?」

  「啊?」柳如絲納悶了。「我探聽過的,你從小在家都被欺負,如今你娶了我,等於有了鹹魚翻身的機遇,你不需要我幫你出頭嗎?」

  眾所周知,楊如煙是家裡的污點──他的生母只是個丫鬟,勾引主子,暗結珠胎,雖被收進門,卻一直背負著臭名。

  身為庶出的孩子,楊如煙因為他母親的連累,從小就承受著自家人的歧視,可他從未反叛給予他不公平對待的家人,反而安分的活在陰影下,逆來順受,聽從長輩的一切安排──包括娶了惡名在外的柳如絲。

  他真的甘心嗎?

  此時,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嬌小女子,楊如煙突然覺得聽從家人的安排也是有收穫的,他出手揉了揉妻子微微搖晃的腦袋。

  「我不需要出頭。」他說話的語調溫柔至極,哄得人心沉醉。「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幫我什麼,我只想和你做夫妻。」

  柳如絲一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蛋貼在他的胸口,讓他平穩的心跳聲一聲聲蕩入腦海,安撫她怦然悸動的心。

  「我會當個好妻子的。」她小聲回應,心底暗自竊喜著,笑得像個傻子。

  楊如煙獎勵似的捧起她害羞的臉,一個個吻降落在她的眉心、眼角與鼻尖、唇畔,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

  「你這個承諾比提升我在家族的地位更令我高興。」他由衷道。

  她撇了撇嘴角,心起雜念,「但是我不需要當個好人對不對?」

  楊如煙被問住了,看她心懷鬼胎,似有為非作歹之意,於是面帶彷徨的問:「此話怎講?」

  「我不喜歡別人挑釁我。」烏溜溜的眼睛瞧向嘈雜聲仍未停息的屋外。

  屋外,擾人清淨的傢伙依然在門口徘徊,說著一段段含沙射影、存心招惹屋內新婚夫婦的閒話……

  柳如絲皺了皺眉,抓起衣裳包住身子,一下床就要去迎戰。

  楊如煙想制止,已經來不及。

  看她氣勢洶洶、精力旺盛的樣子,他忍不住歎息,想也知道柳如絲對別人的態度絕不會像對他這樣甜蜜好說話……

  「我說,大清早的是出了什麼事,非要鬧得雞飛狗跳的?」柳如絲慵懶的嗓音響了起來,傳出門外,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與她蓄勢待發的姿態極不相符。

  在屋外徘徊不去的兩個男子,見到衣衫不整的她走出門,立即交換了一記曖昧的眼神,朝著倚在門邊的柳如絲笑了笑。

  「弟妹現在才起身?」

  「莫非是忙碌了一整夜?」

  「有何指教?」柳如絲臉上也帶著笑,語調卻是冷淡無比。

  一股殺氣從她嬌小的身軀散發而出,使她甜美的容顏在瞬間變得陰邪,被她注視的人因此心生怯意,顯得不自在起來。

  「沒什麼……」

  「沒什麼?」柳如絲大大方方的盯著閃避她目光的人。「一大清早來擾人安寧,沒事找事嗎?或者是故意要給我個下馬威?兩位堂兄是對我有意見嗎?還是想來招惹我家相公?」

  「弟妹說話怎麼如此無禮?我們不過是路經此地,何曾有過失禮的行為?我們哪裡擔待得起下馬威和招惹之類的指責?」

  柳如絲撥了撥頭髮,迎視著兩人傲慢的神態回道:「既然不是來挑釁的,那就是沒事找事囉?我瞧你們的年紀不小,不會一事無成,只在家裡吃白食,不務正業的專門擺著無能的姿態給同輩人看吧?」

  「你說什麼?!」

  「弟妹,你這樣是何等的失態啊?」

  「可不是,一大早的跑到新婚夫婦門口亂喊亂叫,是何等的失態?莫非兩位堂兄是娶不到姑娘,十分羨慕我與如煙的親事?」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讓你進門簡直是對我們楊家的侮辱!」

  「別說了!」另一個人趕緊拉住同伴,使了個眼色,小聲嘀咕道:「別忘了長輩們的交代。」

  柳如絲瞧對方的氣焰漸消,想也知道家裡的長輩肯定是給他們施加過壓力,一山還有一山高,她這個柳家來的女人,身家、勢力正好壓得過他們楊家人。

  堂兄們調整了情緒,不再與柳如絲硬碰硬,一邊告辭,一邊仍奚落道:「這裡原是馬廄,是養畜生用的,我們今早想騎馬出門,一時忘了這裡已經改建給人住,來錯地方了,打攪你們,抱歉了。」

  柳如絲輕哼,不客氣的還擊,「難怪,我一直聽到有畜生在嘮叨!」

  接著她轉向一旁正在看戲似的丫鬟們,見到她們看得津津有味的臉上沒有半點正經,她沉下臉色。「你們幾個沒事就到門口守著,有人來就通報一聲,若是再有家畜搗亂,你們認看看是誰養的,趕緊去叫他們的主子來認領!」

  幾個丫鬟冷淡的回道:「這些事我們可作不了主。」

  柳如絲挑了挑眉,「那你們也不必留在這兒,統統離開吧!」

  丫鬟們不看她,像雕塑擺設一樣,杵在原地不動。

  柳如絲冷冷的笑,這楊家的人比她預期的還要有趣,頭一天就有親戚上門來討罵,在身邊服侍的丫鬟高高在上的模樣更像個主子。

  「怎麼了?」一聲溫柔的疑問從門的另一邊傳來。

  楊如煙整裝而出,見妻子面帶煞氣,嬌美的容顏上竟有一種刺眼的冷艷,他舉止輕柔的攬住她的肩頭。

  她回眸看他,眼裡的煞氣一下子消減了不少,她相信這世上沒人能對她溫柔的丈夫橫眉冷對,一看到他含笑的臉,她鬱悶的情緒就不翼而飛。

  「你們去拿吃的來。」楊如煙掃視過旁邊的丫鬟,遣開她們。

  柳如絲看丫鬟們不情不願的走開,眉頭又皺了起來。

  楊如煙牽起她的手走進屋,打趣的問:「堂兄們被你給請走了?」

  他和煦的臉色猶如明媚的朝陽,溫暖了她的心,柳如絲軟化了,一身暴戾之氣慢慢平息。「我們住的地方真是養馬的房舍所改建的嗎?」鬱悶的問。

  「抱歉,我原本住在大哥的院落,家裡人認為我娶妻後不適合繼續住在那兒,所以另外找了地方。這裡雖是改建的,但環境並不差,周圍鳥語花香的,房屋內外也讓人精心佈置過了。」

  「我不是計較環境。」柳如絲打斷他的話,抬起頭仰望著溫柔無比的男人。「我介意的是你家人……你那兩個堂兄怎麼能因此跑來嘲弄我們?還在我剛進門的頭一天,他們的做法簡直是在侮辱你!」

  「抱歉,他們是有口無心。」

  「為什麼要你來道歉?」柳如絲忿忿不平的說,兩隻手揪住他的衣襟,踮高著腳尖與他對視,不高興的神態好像一隻被冷落的幼犬。

  楊如煙輕撫過她尚未梳理的凌亂髮絲。「乖,別放在心上,沒什麼大不了的,別氣了。」

  她無力的歎,哀怨的認定了自家相公──絕對是被家人欺壓得很習以為常的小可憐。「我早聽說過你的脾氣很好,我爹娘也是因此傳聞而放心的讓我嫁過來,不過我是不會欺負你的,相公。」

  柳如絲閉上眼睛,環住她的雙臂,給予他溫暖的懷抱,享受著他的安撫,她發不了脾氣。

  她揪住他的衣裳小聲說道:「你只要對我一個人好就夠了,其餘的傢伙不用給他們好臉色,尤其是那些上門找麻煩的壞人。」

  楊如煙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很可愛,寵溺之情油然而生,他抱起她,旋身走向圓桌旁,讓她坐到椅子上,然後不斷的哄著她,直到她鬆開眉頭。

  「三少爺。」門外有聲音傳來,兩個丫鬟走到門口像門神一樣靜立著。

  「早膳呢?」柳如絲探頭,看著丫鬟們空無一物的手。

  丫鬟們望向楊如煙,「夫人讓你們去見她。」

  「在你家還真得見過長輩才能吃早飯啊?」柳如絲撇了撇嘴角。

  「抱歉。」楊如煙習慣性的回著。

  柳如絲一手按住他的手掌,另一手高揚,催動內力──

  一股無形之氣凝聚而出,猶如疾風,猛地掃向門口,將敞開的門扉硬是關上,闔了個密不透風!

  正站在門口的丫鬟們慌得尖聲大叫,雖未被傷到分毫,但見門板飛速在面前關上,劈啪作響,丫鬟們仍是嚇得不輕。

  柳如絲哼一聲,接著仰望她的丈夫。「相公,不要總是對我道歉。」

  「我知道了。」楊如煙平靜的答,沒有因為她深不可測的武藝而改變態度,表情依然是那麼的溫柔。

  這個修養到家的男人和她二哥倒是有點相似,不管面對什麼人或事,永遠是柔和平淡的態度。

  她對這樣的男人……最喜歡了。

  「好吧!準備出發。」柳如絲站起身,整理好儀容,一邊問:「我們得去見哪個夫人?」

  「我娘。」

  他的稱呼令她有些訝異──楊如煙的親生父母早已去世,如今他口中的「娘」並非是他的生母。

  「她對你好嗎?」她重視的問。

  「我是她的孩子。」他平和的答。

  這算什麼答案?柳如絲皺了皺鼻子。「罷了!」

  即使他家人對他不好,以他的性情,恐怕也是不會計較的。她知道,所有認識楊如煙的人也知道,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一個一貫以君子風度待人的人,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純良品行,是老實人的最佳典範。

  楊家的庶出之子,是不是各個都如他這般?

  「相公,嫁進你家門,我算是你家的人了,你家人會對我好嗎?」柳如絲照了照鏡子再看看他,用眼神問他,他覺得她的打扮得體嗎?

  他露出讚賞的目光。「他們會的,你別擔心。」

  「假如他們對我不好呢?」

  「我會照顧你。」他保證。

  她笑咪咪的點頭,「我也會保護你的,相公。」

  她壓根不相信他的保證,別說是親戚找上門惹事了,就連丫鬟們也不見得尊重他,他住的地方是馬廄所改造的院子,說不定遷移的馬群還會住上更好的場所呢!

  在家裡完全沒地位的他,怎麼看都只有讓人欺負的份,不過他是她的選擇,她有權利選擇天下間任何一個男子當她的夫婿,她的家族給了至高的權利,而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人!

  「我們去見你娘吧!」挽住楊如煙的手,柳如絲皮笑肉不笑的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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